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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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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神小動,刺雲雨零耶,君將留?”

“雷神小動,雖不零,吾將……吾將……嗯……”

棕色頭發的小丫頭皺著眉,努力思索著上一秒媽媽才教給自己的詩句到底該怎麽背。水靈靈的大眼睛澄澈得仿佛能一眼看到底,和發色如出一轍的暗棕讓她看起來愈發像只楚楚可憐的兔子。

許久想不起來的小丫頭終於放棄了思考,求助得把泫然欲泣的目光轉向身後笑意盈盈的媽媽,“媽、媽媽…嗚…我記不清了………”

“噗,”坐在沙發上,雨宮唯看著懷裏的小女孩忍不住笑出聲,“你呀,老是這麽迷迷糊糊的,以後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嗚……可、可是……[——]就是記不住嘛……嗚嗯……”小女孩更委屈了。

“雷神小動,雖不零,吾將留妹留者。”看不下去的小光忍不住補充上,順便嫌棄得拿起紙巾動作不算溫柔得擦了擦小丫頭臉蛋,“別哭了,難看死了!”

“嗯……吾將……吾將留妹留者……”乖乖仰起臉任憑小光擦幹眼淚後小丫頭羞澀得拉了拉雨宮唯的衣角,“這是……什麽意思……?”

“嗯……”雨宮唯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下,打趣的目光轉向正襟危坐的兒子身上,“哥哥那麽聰明,一定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不如我們問問哥哥?”

“誒?真、真的嗎!”興奮起來的小兔子立刻把目標轉移到身邊小光身上,“哥、哥,快……告訴我!”

“唔大概就是……”被自家母親狠狠坑了一把的男孩不自在得飄忽著視線,“呃……那個……就、就是雷神要來了我們快躲起來吧之類的……!”說完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說法,點點頭煞有介事得湊近聽得一楞一楞的小丫頭解釋道,“因為下雨天會打雷,打雷可能會受傷,所以我們一定要躲起來哦!”

“咦……!是、是這樣!”小丫頭深信不疑,鄭重其事地點頭,“那[——]一定會躲好的!不會讓雷神大人找到的!”

“嗯嗯!這就對了!”

旁邊雨宮唯坐在一邊聽到哥哥不靠譜的解釋笑到肚子都快要抽筋,如果不是她坐在沙發上還抱著小丫頭,搞不好這會兒已經掉到地板上來了個前所未有的親密接觸。

“媽媽……”就在她笑得慘絕人寰的時候,原本和哥哥立下重要約定的小丫頭忽然怯怯得叫了她一聲,“我、我餓了……”

“啊抱歉抱歉,”雨宮唯終於止住笑,輕輕在她額心烙下一枚淺吻,“媽媽這就去做飯,先和哥哥玩好不好?”

“嗯!”小丫頭重重得點頭,長長的棕色頭發被綁成雙馬尾隨著她的動作也跟著上下搖擺。“我要吃納豆飯!”

“好好好,小光要好好陪著妹妹玩喲,不可以欺負她哦~”

“切,”小光不屑得偏過頭,“誰會欺負她啦!媽媽你快去!”

“啊拉,我家小光沒想到居然是個妹控啊~”意味深長得拉長音調,雨宮唯毫不意外得收貨來自兒子的白眼一枚。

“我、我最喜歡哥哥了!”

突然拉住小光的手腕,小丫頭露出了仿佛墜入凡間的精靈般純潔無暇的笑容,看的小光頗為不自在得轉過頭。

“隨、隨便你啦!”

而很多年之後,沢田光的生命裏已經走過了無數人,他們或者在他心裏留下痕跡或者連個影子都不曾有所停留。卻再也沒有一個人能露出那般清澈純潔的微笑。盡管遇到了那個被稱為父親的男人之後,他終於明白妹妹與生俱來的溫柔究竟遺傳自誰,然而,那樣出塵不染的笑容到底是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

……

……

雨宮唯緩緩睜開眼,入目所見的是一間從未見過的房間——她記得明明之前還在晚會上,怎麽會在這?

艱難得眨眨眼,她的嗓子幹澀得就像被火灼燒過一般火辣辣得疼,宛如揉碎了無數砂礫被強制性塞進去。

“我……唔咳咳……”一連串咳嗽不受控制得溢出來,沒等她說什麽胸腔內就湧上一股熱氣嗆得她不得不摁住自己的胸口,試圖壓下那股酸痛。

忽然唇角碰到一片溫熱,她錯愕得擡頭,入眼所見的是沢田綱吉謙和溫潤的面孔,他端著水杯貼在雨宮唯的唇角,無聲微笑。

雨宮唯稍稍猶豫,但終究抵不住嗓子裏的幹澀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總算能開口說話了。

“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了……”她歉意得笑笑,“本來應該盡情享受晚會的,我卻掃了興。”

“不會的,”沢田綱吉拿過她喝完水的杯子放在旁邊櫃子上,伸手替她掖好被角,語氣聽不出一絲不滿,“如果我早知道小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應該提前和町田先生說好。”

他起身直直對上略帶詫異的雨宮唯的目光,語氣認真,“不管什麽時候,你的健康最重要。”

棕發青年的表情沒來由得讓她回想起多年前交往的那段時間,彼時他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對她說著溫柔的話,隨時隨地都用這種能讓人聽了立刻就沈淪的聲音——說起來,她最近似乎越來越多得回想起以前的事,甚至偶爾還會有陌生的片段閃過。

是因為面前男人的緣故嗎?

雨宮唯壓下心底的疑問,擡起手無力地揮了揮,“我沒關系,只是平時偶爾會低血糖……”

“我知道,”不知何時走到床前的沢田綱吉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略過她的耳邊將對方細碎的頭發細心地撩到耳後,沒有在意女人瞬間僵直的身體,“所以小唯現在只要安心休息就好了,不用擔心,一會我會送你。”

說完他很快松開手,起身來到窗戶旁邊拉開一條縫隙,“稍微通一通風吧,等你身體舒服點之後我們就走。說起來,我都忘記問了,”棕發青年偏頭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筆直的身影被窗外皎潔的月光拉長,“小唯是住在哪個酒店?”

“啊?啊……是……XX酒店……”尚未從現狀中反應過來,雨宮唯維持著呆呆的表情下意識就回覆了沢田綱吉的提問,換來後者恍然大悟的視線。

“那真是太巧了,我的住處離那裏不遠,正好順路。”

“是、是嗎……那謝謝你了。”

沢田綱吉彎起眉眼,被浸潤在棕眸裏的月光熠熠生輝,“小唯不用和我道謝的。”

雨宮唯訥訥得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說實話,一覺醒來她有點搞不清楚現狀,先不說自己為什麽會暈倒,為什麽她覺得現在的沢田綱吉……似乎哪裏怪怪的?

而且,她好像在夢裏夢到了很多東西,有見過的,有沒有見過的,她記得夢裏的自己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看著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上演一幕幕悲歡離合,但是……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醒來後她卻發現自己一點都記不起來。到底夢到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統統不清楚。走馬觀花一樣的場景猶如電影膠片,最終留給她的之後落幕後的空白。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

自虐的動作忽然被制止,她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擡眼對上沢田綱吉擔憂的眼神,楞怔過後不自在得收回收,訕訕得笑。

“不好意思,稍微……可能我還沒睡醒……”

“那就再多休息一會,”仿佛沒有聽到她突然語無倫次的解釋,沢田綱吉修長的身形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剪影,握著雨宮唯的指尖不自覺加緊幾分力度。

“我會在這裏的。”他微微一笑,直接坐到了身旁的座椅上。

像是魔障了一樣,她的心裏瞬間就被無聲覆蓋一層厚厚的安心感。明知道面前的人天生便是溫良的性子,即使面對陌生人也會是如此的……毫不保留得展露著自己的善意。

明明知道的……卻還是……

“……好。”

她合上眼,尚未從夢魘中掙脫的疲憊感漸漸散去,直到註視著她的那雙視線逐漸剝離那片純粹的溫暖,染上薄涼的深邃。

沢田綱吉眼看著雨宮唯再一次沈沈得進入夢境,睡前還舒展的雙眉一點點緊蹙起來,便知道對方再一次墜入了被密密麻麻的幻術所構建起來的夢魘中——她的夢裏會有什麽,她究竟遇到了什麽,她為什麽一句話也不告訴他。

答案統統不知道,或者根本沒有知道的必要。

他只知道一件事,從一開始……背負了全部錯誤的只有他。

即便當初已經做出了最完全的準備,他到底還是忽略了對方,甚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給她嚴重的傷害從而導致她現在不得不依靠幻術來支撐自己的回憶。

哪怕那些回憶裏,早就沒有了他的身影。

就在他沈浸於自責中無法脫身的時候,獄寺隼人及時打過來的緊急電話解救了這個尚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人的青年。

而引發這個意外的,自然是reborn提前在晚會開始之前就給他打的“預防針”。

“雖然和白蘭之戰結束後其他家族同彭格列作對的想法已經消退了不少,但並不能排除有人想趁人之危借著這個機會來對彭格列進行打壓。”reborn慢條斯理得吹了吹咖啡溢出來的白氣,表情淡定得像是在談論天氣,“嘛,畢竟在那之後恢覆戰力也用了一定時間,相比較其他來說我們所遭受的損傷應該是最大的這點毋庸置疑。”

“但那構不成他們會出手的理由,”沢田綱吉揉揉眉心,苦大仇深得在想用什麽理由推脫掉這次鴻門宴比較好,“而且,就算我們受損最大也不代表其他家族毫發無傷,據我所知有百分之八十的Mafia家族都受到了重創其中意大利部分就占據了主流,在這種情況下繼續挑釁彭格列對他們而言百無一害,再者我實在想不出動機。”

Reborn翻了個白眼,無比嫌棄得表達了“果然是個蠢貨”這樣的表情,“迄今為止彭格列即使遭受打擊也依然在Mafia中占據龍頭地位,其他家族就算明面上承認了這樣的事實也不能保證每個人沒有異心——更何況,現在是一個很重要的分水嶺,各大家族經過四年的調整可以說恢覆得差不多,自然會挑當初受創最嚴重的彭格列來試刀——萬一能改變現狀也不是不可能……嘛,雖然在我看來是弱小螻蟻的妄想罷了。”

“既然這樣也不能確定晚會一定會出現……”沢田綱吉試圖掙紮著做最後的努力。

“如果你還想著逃避這次晚會去找雨宮唯的話我勸你放棄比較好,”reborn熟練得無視了對方一臉驚悚“你怎麽知道”的表情,翹著唇角翻出一張邀請函扔過去,“不如先看看這個再做決定。”

沢田綱吉疑惑得打開,雨宮唯的名字立刻映入眼簾。

“這、這是……”

“不過呢,我也不是非要強人所難,既然你不想去的話那就……”

“不用了,”沢田綱吉飛快得收起邀請函,再度擡頭臉上已然掛上相當柔和的微笑,變臉之快讓人無比感慨,“謝謝你了reborn,這一次的事我會親自解決。”

“嘖,討價還價麽……”

回想起之前reborn說過的話,沢田綱吉不由得摁住眉心,說實話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控制,偏偏在這個重要的當口真的出現了reborn所說的那種情況……他是不是應該誇獎一下那些人的勇氣呢。

“那麽,你確定那些人人裏有奧德裏奇家族的?”

“是,至少我沒認錯的話在跟在雲雀那家夥身邊的應該是奧德裏奇首領的副手。”

睡夢中的雨宮唯不安得動了動嘴唇,沢田綱吉拿著手機之餘低下頭去聽卻什麽也聽不到,最後不得不無奈的降低了聲音來到門口繼續。

“奧德裏奇之前似乎是拿到了艾斯托拉涅歐的特殊彈制作圖,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們一定要註意防範,目前還不清楚那些特殊彈的作用,但是不得不考慮最壞的情況,一定要記住自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是,十代目,我和棒球混蛋已經從兩個出口加強了警戒,那家夥不會逃走的!”

“辛苦你們了,獄寺君,”沢田綱吉緊蹙的眉心漸漸松開,“等我把小唯送回酒店之後就回來,在那之前拜托你們多堅持一段時間了。”

“沒問題,請您放心!”

如果不是因為雨宮唯的狀況尤其不好,沢田綱吉自己也會選擇留下來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然而說實話今天所有的事情帶給他的沖擊實在太大了,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有很多話要和她說……可真正面對對方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問不出口。

要問什麽呢?

——為什麽瞞著他一切。

——為什麽不說小光是他的孩子。

——為什麽要欺騙自己已經結婚讓他徹底失去希望。

——為什麽……當年明明是雙生子,現在卻只有小光一人?

太多太多的問題讓他無暇分心去思考奧德裏奇那邊的幺蛾子,只能暫時交給獄寺他們來處理,一方面出於信任,另一方面……他垂下頭苦笑了一聲,這麽狼狽的自己大概真的不適合現在去戰鬥。

“……沢田?”

悠悠轉醒的雨宮唯不知何時坐了起來,望著窗外發呆,註意到沢田綱吉低著頭走進來之後遲疑得叫了一聲,驚醒了沈浸在雜亂思緒中的人。

“啊,抱歉剛剛在想事情……現在感覺怎麽樣了?”他快步走過來站在她面前,溫柔得探了探她的額頭,“好像退燒了呢。”

說完松了口氣,之前因為奧德裏奇作亂的煩惱也跟著一並消失。

不管怎麽說,先把她安全送回酒店,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其他的事情……以後有很多機會,他可以慢慢知道真相——不管誰是阻礙。

雨宮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呆住幾乎無法思考,直到反應過來之後才木然撫上自己的額頭,上面仿佛還殘留著青年之前的手溫。

半晌,擡頭,“……我發燒了?”

“是啊,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沢田綱吉手臂上還搭著自己的西裝外套,修長的脖頸在微微解開的領口下露出優雅的弧度。

他望著迷茫的雨宮唯有些想笑,但很好的制止住了自己,隨即壓低了聲音,“我現在送你回去,好嗎?”

而那個從以前開始就對他的聲音無法反抗的雨宮唯在意識尚未清醒之時不知不覺就點了頭,等反應過來之後自己已經坐到了那輛豪華的瑪莎拉蒂之內……

坐在副駕駛之上眼睜睜看著沢田綱吉坐到身邊的位置,雨宮唯一瞬間有了想捂臉的沖動——居然就這麽被對方的聲音給誘丨惑了……要是被小光知道了肯定要嘲笑死她的!

絕對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節!或者明天!

而我!這個偉大的仙女!居然碼字碼了一下午!

我的屁股要爆炸了!!!!看在我屁股的份上你們還不留言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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