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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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沈香含笑瞥了她一眼，伸手拍拍她肩膀，“知道怎麽出去，我就不送你了。我娘還等著我呢，慢走不送。”
雲傾華陰沈著臉，斜了他們兩人緩緩前行。她冷哼一聲，抱著手臂。她堂堂南源皇子，放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榮華好日子不過，卻跑來伺候這麽一個？
雲傾華拍拍腦袋，“活該，誰讓當時和她有約定呢？還是認命吧。”
楚淩殊跟著宋沈香一起去了廳堂。
雲舒雅看到楚淩殊的時候，楞了一下上前問道：“昨晚沒有回府嗎？”
楚淩殊含笑上前：“回去了又來了。”
雲舒雅點點頭，看向宋沈香，“肖如玉的屍體不見了，依我分析很有可能被劍閣的人給帶走了。”
宋冰睿走內室走出來，“府上的影衛越來越不中用了。”
既然看了他一眼，宋沈香問道：“爹現在情況有沒有好轉？”
“嗯。”宋冰睿偏頭看了她一眼，嘆息道：“吃了小王子送來的藥，身體裏面的毒素漸漸被逼出來，氣色也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宋沈香看向雲傾華，“娘，你說的事情，我和他已經分析過了。將軍府就目前是不會出現事情，可時間久了，難保不會有人想除掉將軍府。”
“沈香說的沒錯。”楚淩殊沈穩內斂的聲音回蕩在他們耳爆只聽他音色略帶慵懶之色：“雲姨，誰都可以想到這件事和劍閣脫不了幹系。將軍府目前情形來看，耳目眾多。就怕敵人裏應外合，那麽將軍府真的就很危險了。”
“裏應外合？”雲舒雅驚愕的退後小半步，“我來將軍府差不多二十年，府上的影衛個個都發過毒誓，而且武功高強。可如今一俱屍體被人給俘賺居然都沒有察覺。太可怕了。”
宋沈香攙扶著雲舒雅的手臂，穩住她身子。看著她這幾日面容枯槁，也有了眼袋，偶爾還能看見幾根白發。這無不提醒她，雲舒雅漸漸老了。
“娘，哥哥和我都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你需要放任我們自己去判斷，去做決定。這些日子我看你夜不能寐，茶不思飯不想，我很心疼。”
雲舒雅現實一楞，隨後詫異的看著她笑道：“我也不忍心看著你們這群孩子包受折磨。”
宋冰睿拉著她手，“娘，孩兒已經長大了，你就放手讓孩兒自己做判斷，你多陪陪奶奶，能隱瞞的事情盡量隱瞞著。”
宋沈香嘆息道：“哥哥，你說起奶奶，我就想起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去看她老人家了。等會兒我就過去看看。但是……”
雲舒雅動了動眉梢，她繼續道：“你是不是該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雲舒雅失笑，聽著宋冰睿和楚淩殊一起勸說她回房休息，她這才感動的點點頭。
“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辛苦了。”
曹嬤嬤挽著她手臂，一起走出了正廳。
大廳瞬間安靜下來，宋冰睿緩緩坐下來，扭頭看著一直沈默的楚淩殊，“世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好點子？”
楚淩殊搖，“目前沒有什麽好點子。宋寧婧的後事都辦好了？”
宋冰睿點點頭，“畢竟她是爹的親身女兒，直接入了家譜，埋葬在宋氏祖墳旁邊。”
宋冰睿剛剛睡完，仰著頭閉著眼睛，神色困頓。
“公子！”
李管家匆匆而來，他不得不睜開眼睛，“什麽事？”
宋沈香和楚淩殊聽她匯報：“寧婧的墳墓被人給挖了，這可是對待祖宗大不敬阿。”
“什麽？”宋沈香和宋冰睿皆是一驚，兩人互相看看，又同時道：“怎麽會被挖了？”
“老奴不知。”李管家低著頭，痛心疾首。
宋沈香捏了拳頭，劍閣做事太狠絕，他們這是要將宋帆逼瘋嗎？失去親生女兒已經夠悲慘了，現在連屍體都帶走了，讓逝者不得安息。
“爹？”
宋冰睿扭頭就見宋帆站在內室門口，面色蒼白的宛如銀雪。昔日明亮的眸子變得黯淡無光。幾人朝他看去，心緊猛然一緊。
宋帆到他們面前盯著李管家問道：“婧兒怎麽了？睡的不舒服嗎？”
“將軍！”李管家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磕頭道：“老奴沒有照看好和姨娘，請將軍責罰。”
宋帆面色平靜的看著地上的人，搖晃了幾下身子，小聲道：“你在說什麽？”
李管家老淚縱橫的仰起頭，他一生為了將軍盡心盡責。不管誰是宋帆的親生女兒，只要是宋帆在乎的人，他都會拼命的去守護。
“將軍。”李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責自己沒有照顧好宋寧婧母女，“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宋氏。將軍，你殺了我吧！”
宋沈香紅著眼睛走過去，“李伯，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麽自責，地上涼，快起來吧。”
“不，我有罪。”李管家依舊跪在地上，擡頭看著宋帆，“將軍把寧婧的安危交給我，我就有責任好好保護她。就算她做出來讓人憤怒的事情，我依然要拼命的保護。如今，墳墓都被挖了，老奴只有以死謝罪。”
宋冰睿一聽大步上前惱怒道：“李伯求你不要在鬧了，我們大家都已經很煩躁了。你沒看爹他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現在不是你自責的時候，現在找到屍體才是最重要的。”
李管家被他如此一吼，面色困苦的咬著唇瓣，將所有的自責全部咽進肚子裏。他俯身趴在地上埋頭痛哭。
宋沈香深吸一口氣，拿著手帕扭頭擦了眼淚。宋寧婧的屍體肖如玉的身子丟不丟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她看到的是一個下人對待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到這個份上，不得不讓她感動。她看到父親痛失女兒後，又被人挖了墳墓，精神幾乎處在崩潰的邊緣。他愛不愛肖如玉，宋沈香不知道，愛不愛雲舒雅，她也不知道。
痛失女兒，妻子和女兒的屍體不翼而飛，這對宋帆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宋帆目光呆滯，眼裏沒有任何波瀾，平靜的讓人擔憂。
“爹，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悶在心裏，我們大家看見你這樣心裏也很難受。”宋沈香壓制住自己的感情，伸手扶著他的手臂。
宋帆目不轉睛的盯著某一處，不管身邊的人怎麽說，他都不動聲色。
“嘿嘿嘿嘿。”
他突然笑出聲，宋沈香驚恐的看著他，壓制住想要哭出來的沖動，柔聲喊道：“爹？”
“噓！”宋帆做了個噤聲動作，仰頭看著她，“婧兒正在睡覺呢，你說話小聲點。”
宋沈香大驚失色，著伸手按住他手腕。
☆、第一百一十二/
楚淩殊眉頭一蹙，大步走過去，看著宋帆面色不由得一楞，當即道：“怎麽樣？”
宋冰睿跟著問：“沈香，爹怎麽樣？為什麽會，會……”
宋沈香咬了唇瓣，兩行清淚劃過臉頰，她深吸一口氣，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們，“他啟動了內力，封存了自己的記憶，封閉了傷心難過的事情。”
宋冰睿緩緩蹲下來，抓住宋帆的手，輕喊道：“爹？您還認識孩兒嗎？”
宋帆扭頭，面無表情的將他手拂去，眉頭一蹙，“不要說話，婧兒才剛剛睡下。”
“爹！”宋冰睿重新抓住他手臂，“您怎麽可以不認識我？爹！”
“你放開我，放開我。”宋帆頓時驚叫起身，好似宋冰睿有毒一般，毫無感情的將他手打開。
“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或許爹只是暫時的，明天就好了。”宋沈香慌忙穩住了宋帆，“爹，爹，不怕，不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來，我帶你去找婧兒，找婧兒。”
楚淩殊閉了閉眼睛，屋內沈重的氣息壓抑的他們緩不過氣。李管家更是不置信的跪在地上，嘴裏念叨著，“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宋沈香將宋帆扶了屋子裏，哄了好一會，他才躺在，沈沈睡去。她站在床榻邊緣，緊了緊拳頭。劍閣，是造成一切的源頭。
劍閣必毀！
宋沈香出來的時候，面色比之前更加陰沈，眸子更加犀利。楚淩殊看著她，心裏不由得擔心起來，上前問道：“你沒事吧？”
宋沈香，“我沒事兒。”
她看向李管家，“李伯，你起來。誰也不知道日後我爹會不會一直這樣，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挺直腰桿，養足了精神，擦亮了眼睛，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她低沈的聲音就像一塊石頭重重的壓在宋冰睿和李伯的心中。兩人深吸一口氣，捏著衣袖拂了眼淚，鏗鏘有力的點頭，齊聲道：“好。”
宋沈香睨了宋冰睿一眼，她知道自己哥哥經歷的事情並沒有自己多，心思比較單純，她本想一直讓他將這份單純的心思保持下去，只可惜，家族變化會徹底將他變得不是自己。讓他這個沒有仇恨的公子，心裏多了一片陰影。
純潔的心靈，終究還是被汙染了。
宋沈香回到沈香閣後，靜靜的盯著墻上的那幅山水畫，她沈默了好久含淚道：“好像，我們離這樣的日子越來越遠了。”
楚淩殊一直守在她身爆知道她心裏很難過，他閉了閉眼睛。這一世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後續的事情對她居然如此殘酷。
“沒關系，你什麽時候想，我就什麽時候帶你去。”
宋沈香垂下眸子，斂起了憂傷之色，轉身看著他笑道：“如果我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去了呢？你會跟著我天涯海角？你會放棄功名利祿隨我一起揚帆起航，哪怕這途中白骨堆積，哀鴻遍野，你也會隨我嗎？”
白骨堆積，哀鴻遍野？
他怔了怔，上前道：“你已經決定了嗎？”
她仰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伸手撫摸他臉頰，“我沒有辦法看著自己的親人受傷。你知道，你我背負的使命不同，或許有一天會各占一方，揮劍斷天涯，或許……”
“不要說了。”楚淩殊抓住她手，“沒有那麽嚴重，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會讓它發生，所以不管你如何行動，記得跟我說。”
宋沈香低頭笑了笑，嘴上雖然沒說，可心裏知道，如果真的到那一天，他就不會這麽說了。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宋沈香抽出了手，面色平靜的看著她。
楚淩殊沈默片刻，伸手將她身子拉近了幾分，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不要想太多，只要你需要，我都會是你一輩子的依靠。任何情況下你都要首先想到我，知道嗎？”
“嗯。”宋沈香眉眼彎彎，點點頭催促，“你快點回去吧，路上小心。”
楚淩殊走了以後，她又轉身看了那副山水畫，輕聲喊道：“清禾！”
“？”清禾應聲。
“把這副畫收起來吧，掛著這裏影響美觀。”說完，她便轉身進了屋內。
清禾瞅了那副畫，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畫包好放在她房間裏。
次日清晨，屋檐下的八哥吵鬧個不停。宋沈香一早打開房門，院子裏薄薄的一層霧，將整個沈香閣籠罩的宛在山水之間一樣，朦朦朧朧的看不清前路。
她闔上房門，直接去了前堂，老遠就聽見宋帆吵鬧著要見宋寧婧。她腳下宛如千斤墜，怎麽也邁不開。她聽見看雲舒雅的聲音，聽見宋冰睿的悲痛聲音，她沒法想象如果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會不會一厥不起？
她轉身迅速的離開，直接出了將軍府去了風月樓。
街市上偶爾有一兩個起早吆喝的小商販，除此外格外幽靜。房門叩了三聲，掌櫃拉開門揉著蓬松的眼睛，還沒有看清楚來人，就道：“客官，小店還沒有開張呢……？您怎麽來了？”
宋沈香鬢發上沾染了露珠，晶瑩剔透。她輕應了一聲，腳下並沒有停頓，直接上了二樓。
掌櫃立即關上了大門，睡意全無，提著軟袍跟著上樓。
她從樓上直接去了後院，下來站在後院裏輕聲喊道：“子俊？”
顧子俊聽見呼喊聲，霎時睜開眸子，掀開被子，拿著外衣沖了出去。看到宋沈香快速走過去。
“您怎麽來了？”顧子俊滿是詫異。
她扭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掌櫃，“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是。”掌櫃頷首，轉身立即離開。
宋沈香看著顧子俊，他伸手道：“進屋說。”
顧子俊聽她說完後，不滿道：“主子，恕屬下不能從命，這樣您太危險，而我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宋沈香瞥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水，“誰說你大材小用？你用處可大著。我思考了一個晚上，也只有把將軍府安危交給你我才會放心。”
“可你也不能讓我去假扮……”他頓了頓，“你可知道，二皇子蘇錦陽精明著，萬一被識破……”
宋沈香懶得聽他話，伸腿直接踢了他，“就說你幹不幹！？”
－－－－－－題外話－－－－－－
☆、第一百一十三/
顧子俊撇撇嘴巴，壓低了頭顱看著她，“你確定要這麽來？”
宋沈香站起來，斜了他一眼，“什麽時候做個事情這麽婆婆媽媽的，不管你同不同意，這事情就交給你了。”
顧子俊緊抿嘴巴，看了她一眼，“行吧。那接下來該如何做？”
宋沈香轉身，“聆閣的幾位長老現在何處？是時候分他們任務了。”
顧子俊仰起頭，“現在嗎？”
宋沈香點點頭，看著顧子俊轉身去了屋內，隨後出來走了出去，吹了口哨，一只黑色信鴿撲動翅膀落在他肩膀上，他將紙條綁在信鴿的腳上，然後放飛了它。
宋沈香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飛走的信鴿，收回了視線看向顧子俊，“我先回府，他們來了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顧子俊跟在她身後，“我什麽時候去將軍府接應？”
宋沈香頓足，側臉看著庭院的花，“他們來了，你就過去吧。”
顧子俊點點頭，“知道了。”
他目送宋沈香離開風月樓，嘆息的收回了視犀仰頭看了信鴿飛去的方向，隨後低頭笑著搖，轉身進了屋內。
宋沈香特意繞了圈，翻過屋脊落在蘇陌言的院子裏。他剛剛落下就看見離歌從房內出來，看到她驚愕的抱拳。她伸手擺了擺，上前道：“小公子和小王爺相處的如何？”
離歌回道：“小王爺昨日看到小公子很激動，帶著小公子逛了街市，給他買了很多小東西。”
他話剛剛落下蘇陌言就打開了房門，倚在門檻揚起眉梢，“不進來坐坐？”
她，瞥了一眼裏面並沒有看到景辰的影子聽他繼續道：“你站住門外怎麽看的到，孩子正在屋內休息。昨日玩的太開心，又太激動，睡的比較晚。”
宋沈香收回視線看著他讓開了身子，她依然沒有進去的打算。
“我怕他到了陌生的地方會吵鬧，看來是我多慮了。”宋沈香笑了笑：“看你們相處的挺好，我也就放心了。過了今日就啟程吧，離歌會帶他去青鸞山。等局勢穩定了，再去把他接回來。”
蘇陌言面色當即沈了下來，雖然不願意，但也不願意看到孩子有什麽危險。他沈默片刻，斜了離歌一眼，“明日我親自帶他過去。”
宋沈香楞了楞，點點頭，聽他道：“將軍……”
宋沈香眉頭一蹙，斬釘截鐵，“我爹他沒事兒，不用擔心，要不然我也不會過來看孩子有沒有事情了。我出來的久了點，先回去了。”
蘇陌言踏出來，“真的沒事？”
宋沈香腳下微頓，側臉含笑，“沒事。”
蘇陌言楞了楞，斜了旁邊的離歌，隨後看著她運功飛躍到了屋頂，停留一霎，張開翅膀飛了下去。他收回視犀轉身進了屋內。
宋沈香回到將軍府，看到李伯跟他交待了一些事情，轉身進了正堂。
“沈香，你去哪了，我正找你呢？”
宋冰睿上前焦急道：“你說爹爹這樣子，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宋沈香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手臂並沒有說話，繞開他進了屋內。宋沈香焦急的跟在她身後，“沈香你倒是說話阿，平時你的點子最多了。”
宋沈香看到雲舒雅，房間裏也就剩下曹嬤嬤，她知道曹嬤嬤是雲舒雅陪嫁過來的丫頭，並沒有忌諱什麽，大膽的將自己想法告訴了他們。
雲舒雅聽後站起來，“這樣可是欺君吶，那人不會出賣你嗎？萬一被識破，將軍府上下都會有危險。”
“他是我心腹，非常可靠。”宋沈香上前拍拍雲舒雅的手背，“你們可以想想，堂堂一國將軍成了如今這樣，鄰國豈不是虎視眈眈？我相信皇上也會理解，如果到時候被識破，就說是楚淩殊的意見，皇上誰都可以不相信，但是楚淩殊他一定會相信。”
雲舒雅和宋冰睿詫異的互相看看，至於為什麽楚淩殊的話皇上會相信，即便是他們心中有疑問，問了她也不會說。
“好，那就這樣辦。”雲舒雅道：“顧子俊什麽時候來？”
宋沈香扭頭，微弱的陽光已經傾灑在屋內，不溫不熱。她扭頭看著他們，“他還有一點事情，做好就來了。你們也不要著急，府上其他下人知道也不要緊，明天一早就宣布爹爹病好的消息，並且讓大家親眼看一看。很多事情，我都已經和顧子俊說了。”
雲舒雅點點頭，“既然你已經做好了安排，那我們好好配合就好。”
“可爹爹怎麽辦？總不能關著他不讓他出來吧？”宋冰睿看著他們。
“這件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就不要擔心了，到時候有李管家陪著，你們就放心吧。倒是哥哥……”
雲舒雅跟著看向宋冰睿，聽她微微嘆息，“哥哥心思單純，不如你跟著李管家一起，照顧爹爹如何？”
宋冰睿當即否決，“不行。既然能夠保護的了爹爹的安危，我要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
宋沈香沈默片刻，瞧他堅決的樣子，點點頭，“那行吧，等會子俊來了，我會將他帶來。府上的基本情況我都已經跟他說好了，你們一定要記住，不要穿幫了。”
雲舒雅和宋沈香點點頭。
沒多久，李管家將顧子俊帶入了正堂，雲舒雅和宋冰睿看到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正如宋沈香所說，顧子俊身形和宋帆還有幾分相似。這要是在易容，誰也不會懷疑他不是宋帆。
宋沈香直接將他帶入內室，轉身道：“你自己易容吧，我來將爹爹易容成你。李伯，馬車都準備好了嗎？”
李管家點點頭，“一切準備妥當。”
宋沈香給宋帆易容成了顧子俊，兩人換了衣服。屋內的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真假難辨。宋沈香喊醒了宋帆，就怕他胡亂說話，就點了他的啞，轉身將他交給李管家。
雲舒雅和宋冰睿多少有些不舍，宋冰睿抓住她手臂，視線看著宋帆，“你一定要好好的將他保護好。”
宋沈香楞楞的看著他，宋帆對他們有恩，不管如何，她都會很好的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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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華陰沈著臉，斜了他們兩人緩緩前行。她冷哼一聲，抱著手臂。她堂堂南源皇子，放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榮華好日子不過，卻跑來伺候這麽一個？
雲傾華拍拍腦袋，“活該，誰讓當時和她有約定呢？還是認命吧。”
楚淩殊跟著宋沈香一起去了廳堂。
雲舒雅看到楚淩殊的時候，楞了一下上前問道：“昨晚沒有回府嗎？”
楚淩殊含笑上前：“回去了又來了。”
雲舒雅點點頭，看向宋沈香，“肖如玉的屍體不見了，依我分析很有可能被劍閣的人給帶走了。”
宋冰睿走內室走出來，“府上的影衛越來越不中用了。”
既然看了他一眼，宋沈香問道：“爹現在情況有沒有好轉？”
“嗯。”宋冰睿偏頭看了她一眼，嘆息道：“吃了小王子送來的藥，身體裏面的毒素漸漸被逼出來，氣色也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宋沈香看向雲傾華，“娘，你說的事情，我和他已經分析過了。將軍府就目前是不會出現事情，可時間久了，難保不會有人想除掉將軍府。”
“沈香說的沒錯。”楚淩殊沈穩內斂的聲音回蕩在他們耳爆只聽他音色略帶慵懶之色：“雲姨，誰都可以想到這件事和劍閣脫不了幹系。將軍府目前情形來看，耳目眾多。就怕敵人裏應外合，那麽將軍府真的就很危險了。”
“裏應外合？”雲舒雅驚愕的退後小半步，“我來將軍府差不多二十年，府上的影衛個個都發過毒誓，而且武功高強。可如今一俱屍體被人給俘賺居然都沒有察覺。太可怕了。”
宋沈香攙扶著雲舒雅的手臂，穩住她身子。看著她這幾日面容枯槁，也有了眼袋，偶爾還能看見幾根白發。這無不提醒她，雲舒雅漸漸老了。
“娘，哥哥和我都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你需要放任我們自己去判斷，去做決定。這些日子我看你夜不能寐，茶不思飯不想，我很心疼。”
雲舒雅現實一楞，隨後詫異的看著她笑道：“我也不忍心看著你們這群孩子包受折磨。”
宋冰睿拉著她手，“娘，孩兒已經長大了，你就放手讓孩兒自己做判斷，你多陪陪奶奶，能隱瞞的事情盡量隱瞞著。”
宋沈香嘆息道：“哥哥，你說起奶奶，我就想起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去看她老人家了。等會兒我就過去看看。但是……”
雲舒雅動了動眉梢，她繼續道：“你是不是該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雲舒雅失笑，聽著宋冰睿和楚淩殊一起勸說她回房休息，她這才感動的點點頭。
“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辛苦了。”
曹嬤嬤挽著她手臂，一起走出了正廳。
大廳瞬間安靜下來，宋冰睿緩緩坐下來，扭頭看著一直沈默的楚淩殊，“世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好點子？”
楚淩殊搖，“目前沒有什麽好點子。宋寧婧的後事都辦好了？”
宋冰睿點點頭，“畢竟她是爹的親身女兒，直接入了家譜，埋葬在宋氏祖墳旁邊。”
宋冰睿剛剛睡完，仰著頭閉著眼睛，神色困頓。
“公子！”
李管家匆匆而來，他不得不睜開眼睛，“什麽事？”
宋沈香和楚淩殊聽她匯報：“寧婧的墳墓被人給挖了，這可是對待祖宗大不敬阿。”
“什麽？”宋沈香和宋冰睿皆是一驚，兩人互相看看，又同時道：“怎麽會被挖了？”
“老奴不知。”李管家低著頭，痛心疾首。
宋沈香捏了拳頭，劍閣做事太狠絕，他們這是要將宋帆逼瘋嗎？失去親生女兒已經夠悲慘了，現在連屍體都帶走了，讓逝者不得安息。
“爹？”
宋冰睿扭頭就見宋帆站在內室門口，面色蒼白的宛如銀雪。昔日明亮的眸子變得黯淡無光。幾人朝他看去，心緊猛然一緊。
宋帆到他們面前盯著李管家問道：“婧兒怎麽了？睡的不舒服嗎？”
“將軍！”李管家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磕頭道：“老奴沒有照看好和姨娘，請將軍責罰。”
宋帆面色平靜的看著地上的人，搖晃了幾下身子，小聲道：“你在說什麽？”
李管家老淚縱橫的仰起頭，他一生為了將軍盡心盡責。不管誰是宋帆的親生女兒，只要是宋帆在乎的人，他都會拼命的去守護。
“將軍。”李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責自己沒有照顧好宋寧婧母女，“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宋氏。將軍，你殺了我吧！”
宋沈香紅著眼睛走過去，“李伯，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麽自責，地上涼，快起來吧。”
“不，我有罪。”李管家依舊跪在地上，擡頭看著宋帆，“將軍把寧婧的安危交給我，我就有責任好好保護她。就算她做出來讓人憤怒的事情，我依然要拼命的保護。如今，墳墓都被挖了，老奴只有以死謝罪。”
宋冰睿一聽大步上前惱怒道：“李伯求你不要在鬧了，我們大家都已經很煩躁了。你沒看爹他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現在不是你自責的時候，現在找到屍體才是最重要的。”
李管家被他如此一吼，面色困苦的咬著唇瓣，將所有的自責全部咽進肚子裏。他俯身趴在地上埋頭痛哭。
宋沈香深吸一口氣，拿著手帕扭頭擦了眼淚。宋寧婧的屍體肖如玉的身子丟不丟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她看到的是一個下人對待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到這個份上，不得不讓她感動。她看到父親痛失女兒後，又被人挖了墳墓，精神幾乎處在崩潰的邊緣。他愛不愛肖如玉，宋沈香不知道，愛不愛雲舒雅，她也不知道。
痛失女兒，妻子和女兒的屍體不翼而飛，這對宋帆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宋帆目光呆滯，眼裏沒有任何波瀾，平靜的讓人擔憂。
“爹，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悶在心裏，我們大家看見你這樣心裏也很難受。”宋沈香壓制住自己的感情，伸手扶著他的手臂。
宋帆目不轉睛的盯著某一處，不管身邊的人怎麽說，他都不動聲色。
“嘿嘿嘿嘿。”
他突然笑出聲，宋沈香驚恐的看著他，壓制住想要哭出來的沖動，柔聲喊道：“爹？”
“噓！”宋帆做了個噤聲動作，仰頭看著她，“婧兒正在睡覺呢，你說話小聲點。”
宋沈香大驚失色，著伸手按住他手腕。
☆、第一百一十二/
楚淩殊眉頭一蹙，大步走過去，看著宋帆面色不由得一楞，當即道：“怎麽樣？”
宋冰睿跟著問：“沈香，爹怎麽樣？為什麽會，會……”
宋沈香咬了唇瓣，兩行清淚劃過臉頰，她深吸一口氣，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們，“他啟動了內力，封存了自己的記憶，封閉了傷心難過的事情。”
宋冰睿緩緩蹲下來，抓住宋帆的手，輕喊道：“爹？您還認識孩兒嗎？”
宋帆扭頭，面無表情的將他手拂去，眉頭一蹙，“不要說話，婧兒才剛剛睡下。”
“爹！”宋冰睿重新抓住他手臂，“您怎麽可以不認識我？爹！”
“你放開我，放開我。”宋帆頓時驚叫起身，好似宋冰睿有毒一般，毫無感情的將他手打開。
“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或許爹只是暫時的，明天就好了。”宋沈香慌忙穩住了宋帆，“爹，爹，不怕，不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來，我帶你去找婧兒，找婧兒。”
楚淩殊閉了閉眼睛，屋內沈重的氣息壓抑的他們緩不過氣。李管家更是不置信的跪在地上，嘴裏念叨著，“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宋沈香將宋帆扶了屋子裏，哄了好一會，他才躺在，沈沈睡去。她站在床榻邊緣，緊了緊拳頭。劍閣，是造成一切的源頭。
劍閣必毀！
宋沈香出來的時候，面色比之前更加陰沈，眸子更加犀利。楚淩殊看著她，心裏不由得擔心起來，上前問道：“你沒事吧？”
宋沈香，“我沒事兒。”
她看向李管家，“李伯，你起來。誰也不知道日後我爹會不會一直這樣，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挺直腰桿，養足了精神，擦亮了眼睛，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她低沈的聲音就像一塊石頭重重的壓在宋冰睿和李伯的心中。兩人深吸一口氣，捏著衣袖拂了眼淚，鏗鏘有力的點頭，齊聲道：“好。”
宋沈香睨了宋冰睿一眼，她知道自己哥哥經歷的事情並沒有自己多，心思比較單純，她本想一直讓他將這份單純的心思保持下去，只可惜，家族變化會徹底將他變得不是自己。讓他這個沒有仇恨的公子，心裏多了一片陰影。
純潔的心靈，終究還是被汙染了。
宋沈香回到沈香閣後，靜靜的盯著墻上的那幅山水畫，她沈默了好久含淚道：“好像，我們離這樣的日子越來越遠了。”
楚淩殊一直守在她身爆知道她心裏很難過，他閉了閉眼睛。這一世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後續的事情對她居然如此殘酷。
“沒關系，你什麽時候想，我就什麽時候帶你去。”
宋沈香垂下眸子，斂起了憂傷之色，轉身看著他笑道：“如果我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去了呢？你會跟著我天涯海角？你會放棄功名利祿隨我一起揚帆起航，哪怕這途中白骨堆積，哀鴻遍野，你也會隨我嗎？”
白骨堆積，哀鴻遍野？
他怔了怔，上前道：“你已經決定了嗎？”
她仰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伸手撫摸他臉頰，“我沒有辦法看著自己的親人受傷。你知道，你我背負的使命不同，或許有一天會各占一方，揮劍斷天涯，或許……”
“不要說了。”楚淩殊抓住她手，“沒有那麽嚴重，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會讓它發生，所以不管你如何行動，記得跟我說。”
宋沈香低頭笑了笑，嘴上雖然沒說，可心裏知道，如果真的到那一天，他就不會這麽說了。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宋沈香抽出了手，面色平靜的看著她。
楚淩殊沈默片刻，伸手將她身子拉近了幾分，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不要想太多，只要你需要，我都會是你一輩子的依靠。任何情況下你都要首先想到我，知道嗎？”
“嗯。”宋沈香眉眼彎彎，點點頭催促，“你快點回去吧，路上小心。”
楚淩殊走了以後，她又轉身看了那副山水畫，輕聲喊道：“清禾！”
“？”清禾應聲。
“把這副畫收起來吧，掛著這裏影響美觀。”說完，她便轉身進了屋內。
清禾瞅了那副畫，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畫包好放在她房間裏。
次日清晨，屋檐下的八哥吵鬧個不停。宋沈香一早打開房門，院子裏薄薄的一層霧，將整個沈香閣籠罩的宛在山水之間一樣，朦朦朧朧的看不清前路。
她闔上房門，直接去了前堂，老遠就聽見宋帆吵鬧著要見宋寧婧。她腳下宛如千斤墜，怎麽也邁不開。她聽見看雲舒雅的聲音，聽見宋冰睿的悲痛聲音，她沒法想象如果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會不會一厥不起？
她轉身迅速的離開，直接出了將軍府去了風月樓。
街市上偶爾有一兩個起早吆喝的小商販，除此外格外幽靜。房門叩了三聲，掌櫃拉開門揉著蓬松的眼睛，還沒有看清楚來人，就道：“客官，小店還沒有開張呢……？您怎麽來了？”
宋沈香鬢發上沾染了露珠，晶瑩剔透。她輕應了一聲，腳下並沒有停頓，直接上了二樓。
掌櫃立即關上了大門，睡意全無，提著軟袍跟著上樓。
她從樓上直接去了後院，下來站在後院裏輕聲喊道：“子俊？”
顧子俊聽見呼喊聲，霎時睜開眸子，掀開被子，拿著外衣沖了出去。看到宋沈香快速走過去。
“您怎麽來了？”顧子俊滿是詫異。
她扭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掌櫃，“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是。”掌櫃頷首，轉身立即離開。
宋沈香看著顧子俊，他伸手道：“進屋說。”
顧子俊聽她說完後，不滿道：“主子，恕屬下不能從命，這樣您太危險，而我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宋沈香瞥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水，“誰說你大材小用？你用處可大著。我思考了一個晚上，也只有把將軍府安危交給你我才會放心。”
“可你也不能讓我去假扮……”他頓了頓，“你可知道，二皇子蘇錦陽精明著，萬一被識破……”
宋沈香懶得聽他話，伸腿直接踢了他，“就說你幹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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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
顧子俊撇撇嘴巴，壓低了頭顱看著她，“你確定要這麽來？”
宋沈香站起來，斜了他一眼，“什麽時候做個事情這麽婆婆媽媽的，不管你同不同意，這事情就交給你了。”
顧子俊緊抿嘴巴，看了她一眼，“行吧。那接下來該如何做？”
宋沈香轉身，“聆閣的幾位長老現在何處？是時候分他們任務了。”
顧子俊仰起頭，“現在嗎？”
宋沈香點點頭，看著顧子俊轉身去了屋內，隨後出來走了出去，吹了口哨，一只黑色信鴿撲動翅膀落在他肩膀上，他將紙條綁在信鴿的腳上，然後放飛了它。
宋沈香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飛走的信鴿，收回了視線看向顧子俊，“我先回府，他們來了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顧子俊跟在她身後，“我什麽時候去將軍府接應？”
宋沈香頓足，側臉看著庭院的花，“他們來了，你就過去吧。”
顧子俊點點頭，“知道了。”
他目送宋沈香離開風月樓，嘆息的收回了視犀仰頭看了信鴿飛去的方向，隨後低頭笑著搖，轉身進了屋內。
宋沈香特意繞了圈，翻過屋脊落在蘇陌言的院子裏。他剛剛落下就看見離歌從房內出來，看到她驚愕的抱拳。她伸手擺了擺，上前道：“小公子和小王爺相處的如何？”
離歌回道：“小王爺昨日看到小公子很激動，帶著小公子逛了街市，給他買了很多小東西。”
他話剛剛落下蘇陌言就打開了房門，倚在門檻揚起眉梢，“不進來坐坐？”
她，瞥了一眼裏面並沒有看到景辰的影子聽他繼續道：“你站住門外怎麽看的到，孩子正在屋內休息。昨日玩的太開心，又太激動，睡的比較晚。”
宋沈香收回視線看著他讓開了身子，她依然沒有進去的打算。
“我怕他到了陌生的地方會吵鬧，看來是我多慮了。”宋沈香笑了笑：“看你們相處的挺好，我也就放心了。過了今日就啟程吧，離歌會帶他去青鸞山。等局勢穩定了，再去把他接回來。”
蘇陌言面色當即沈了下來，雖然不願意，但也不願意看到孩子有什麽危險。他沈默片刻，斜了離歌一眼，“明日我親自帶他過去。”
宋沈香楞了楞，點點頭，聽他道：“將軍……”
宋沈香眉頭一蹙，斬釘截鐵，“我爹他沒事兒，不用擔心，要不然我也不會過來看孩子有沒有事情了。我出來的久了點，先回去了。”
蘇陌言踏出來，“真的沒事？”
宋沈香腳下微頓，側臉含笑，“沒事。”
蘇陌言楞了楞，斜了旁邊的離歌，隨後看著她運功飛躍到了屋頂，停留一霎，張開翅膀飛了下去。他收回視犀轉身進了屋內。
宋沈香回到將軍府，看到李伯跟他交待了一些事情，轉身進了正堂。
“沈香，你去哪了，我正找你呢？”
宋冰睿上前焦急道：“你說爹爹這樣子，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宋沈香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手臂並沒有說話，繞開他進了屋內。宋沈香焦急的跟在她身後，“沈香你倒是說話阿，平時你的點子最多了。”
宋沈香看到雲舒雅，房間裏也就剩下曹嬤嬤，她知道曹嬤嬤是雲舒雅陪嫁過來的丫頭，並沒有忌諱什麽，大膽的將自己想法告訴了他們。
雲舒雅聽後站起來，“這樣可是欺君吶，那人不會出賣你嗎？萬一被識破，將軍府上下都會有危險。”
“他是我心腹，非常可靠。”宋沈香上前拍拍雲舒雅的手背，“你們可以想想，堂堂一國將軍成了如今這樣，鄰國豈不是虎視眈眈？我相信皇上也會理解，如果到時候被識破，就說是楚淩殊的意見，皇上誰都可以不相信，但是楚淩殊他一定會相信。”
雲舒雅和宋冰睿詫異的互相看看，至於為什麽楚淩殊的話皇上會相信，即便是他們心中有疑問，問了她也不會說。
“好，那就這樣辦。”雲舒雅道：“顧子俊什麽時候來？”
宋沈香扭頭，微弱的陽光已經傾灑在屋內，不溫不熱。她扭頭看著他們，“他還有一點事情，做好就來了。你們也不要著急，府上其他下人知道也不要緊，明天一早就宣布爹爹病好的消息，並且讓大家親眼看一看。很多事情，我都已經和顧子俊說了。”
雲舒雅點點頭，“既然你已經做好了安排，那我們好好配合就好。”
“可爹爹怎麽辦？總不能關著他不讓他出來吧？”宋冰睿看著他們。
“這件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就不要擔心了，到時候有李管家陪著，你們就放心吧。倒是哥哥……”
雲舒雅跟著看向宋冰睿，聽她微微嘆息，“哥哥心思單純，不如你跟著李管家一起，照顧爹爹如何？”
宋冰睿當即否決，“不行。既然能夠保護的了爹爹的安危，我要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
宋沈香沈默片刻，瞧他堅決的樣子，點點頭，“那行吧，等會子俊來了，我會將他帶來。府上的基本情況我都已經跟他說好了，你們一定要記住，不要穿幫了。”
雲舒雅和宋沈香點點頭。
沒多久，李管家將顧子俊帶入了正堂，雲舒雅和宋冰睿看到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正如宋沈香所說，顧子俊身形和宋帆還有幾分相似。這要是在易容，誰也不會懷疑他不是宋帆。
宋沈香直接將他帶入內室，轉身道：“你自己易容吧，我來將爹爹易容成你。李伯，馬車都準備好了嗎？”
李管家點點頭，“一切準備妥當。”
宋沈香給宋帆易容成了顧子俊，兩人換了衣服。屋內的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真假難辨。宋沈香喊醒了宋帆，就怕他胡亂說話，就點了他的啞，轉身將他交給李管家。
雲舒雅和宋冰睿多少有些不舍，宋冰睿抓住她手臂，視線看著宋帆，“你一定要好好的將他保護好。”
宋沈香楞楞的看著他，宋帆對他們有恩，不管如何，她都會很好的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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