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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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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五月三十號是周一,黑崎真咲專門將放學後的事情全部推掉,親手做了一個六寸的蛋糕提著,來到了雨夜咖啡廳的門前。

每年的今天,咖啡廳都不對外營業,大門上掛著“準備中”的牌子。真咲毫不在意,徑直推開了大門。明明沒有客人,店裏的音響仍舊放著優雅的鋼琴曲。看到她進來,吧臺上的中年男人沖她點點頭。

“日安,黑崎小姐,還跟平時一樣?”

“是的,麻煩你啦飯島先生!”

飯島秀一郎是這家店的店長,跟巴這種什麽都不做的幕後老板不同,所有的飲料酒水都是由他負責制作的,差不多算是這裏的主廚了。順帶一提,負責做點心蛋糕的是一個面癱的年輕女性,叫荻原紫。雖然看起來不好相處,但她的蛋糕做得真心超級美味。

“巴呢?”她環顧了一周,發現店裏沒有那個人捧著書的身影。

“哦,大小姐說是去散步了,大概一會就回來了,黑崎小姐您先坐下等等吧。”

假飯島真破面索拉德視線默默飄了一下,他說巴去散步雖然不算騙人但也不完全,因為她是被人叫出去散步的。雖然巴跟黑崎真咲早就約好了,但畢竟叫她出去的是那個以不靠譜著稱的人啊,誰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時間轉回一個小時前,巴接到傳訊,獨自一人來到了空座町的河川邊。那裏,有一只人類看不到的銀毛狐貍正對著河水發呆。

“真稀奇呢,市丸,你竟然會親自來現世。”巴施施然地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停下,“是什麽重要的傳令?”

“為什麽一定得是有命令,我難道就不能只是突然心血來潮想跟你聊聊天嗎?”他轉頭,露出他獨特的詭異笑容。

“……我記得我們沒什麽交情的。”她掛著禮貌的微笑,冷淡地回應。

“果然薄情啊你,都認識這麽久了,除了藍染隊長以外,巴小姐跟我們這些同僚還真是一點也不親近。”似是抱怨的話,又像是意有所指,“卻跟一個普通的人類過從甚密,真是讓人嫉妒呢。”

“市丸,我說過很多次了,我跟你不是什麽美好的同僚關系。”她覺得很頭疼,市丸銀這個人總是喜歡故意找人的痛點去撩撥,似乎看對方焦頭爛額就是他的愛好似的。

“至於我在做什麽,跟誰關系好跟誰關系不好,還用不著你來管。”

“啊,說的也是,你什麽都不用做,寵物就是命好啊。”

唉……又來了。

市丸銀這個人,就算只是普普通通地聊天,都會讓人覺得空氣都變得焦躁不安,背上不自覺地就有股冷氣沿著脊柱向上攀爬一樣。

他就像是惡意的聚合體一樣,散發著濃濃的負面情緒。偏偏他自己也非常清楚,更以此為榮,並且毫不在意甚至故意將之散播到他遇到的每一個人身上。看對方因此而失態,似乎就是他最大的樂趣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確實就像他講的,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久到連一開始不願意跟他有什麽來往的巴其實也慢慢習慣了這個人的說法方式了。

寵物什麽的,其實並不貼切啊,她是個連線的另一端連接在何處都不懂的牽線木偶罷了。藍染手上握著的,只是一把剪刀而已。在她即將失去自我的時候,哢嚓一下,讓她能夠以巴的身份死去。

他對她而言,就只是這樣的存在。

至於感情,對現在的她來說,太奢侈了。

而藍染那個人,也許根本不需要這種溫吞的東西。

比起真摯的感情,他更看重經得住考驗的絕不動搖的意志。比起激烈如煙火般的愛意,他更看重長年累月的陪伴。

雖然藍染從未說過,但在虛圈的那一戰,他或許是真的打算殺了她的。就如巴自己所說的,果實已經完成了,她的存在意義已經失去了。那個金色的腕輪,從一開始就是以這個目的被制造出來的。

但為什麽最後她活下來了,甚至自己開口求死藍染也沒有答應?

這個問題,她直到現在也沒能想通。但她覺得,如果市丸銀知道一切的前因後果之後,肯定會立刻明白這個讓她糾結不已的問題。但她不想也不打算問他,不靠自己找到的答案都沒有任何意義。

藍染對巴那如同戀人般的舉動,只不過是在回應她的期待罷了,本質上與對市丸銀胡作非為的包容並沒有任何區別。

她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以她的思維方式和對藍染的了解,想不到別的答案了。

在那個人心中,她同市丸銀是處於差不多的地位的。

所以對她而言,市丸銀根本就是情敵。

一個朝夕相處這麽多年,把生命交到他手裏,深愛著他的自己,跟那個為了殺他而來的人,處於同一個地位。他們之間似乎只是因為所求不同的關系,才導致了對待方式的不同。

他們之於藍染,究竟是什麽,那個人到底對他們有什麽樣的期待,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些什麽,她暫時還不清楚。但巴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我跟你講啊巴小姐,最近藍染隊長不知道為什麽開始養花了呢。”

“……花?”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開始說起一個莫名其妙的話題了。

“是啊,一盆又一盆,從仙人球到虞美人,好養的難養的全部都養了個遍啊,唉~”他攤手嘆氣,一副很是無奈的模樣。

“哈……然後呢?”巴至今還沒能搞明白他的重點在哪裏。

“可惜沒一盆能堅持一周呢,全部都死光了,真是慘啊。”

“為什麽,忘記澆水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要在這種地方談論這種無謂的話題,但跟藍染有關的一切,她確實都有著旺盛的好奇心。

“不是哦,藍染隊長可上心了,每天都認真澆水施肥,可沒辦法,它們還是死了。”

“……確實很可惜。”

這個人到底想說什麽,她越來越迷糊了。

“所以啊,我一直特別想知道,為什麽巴小姐可以活這麽久,還能這麽悠閑得跑來現世跟人類交朋友啊?”

“誒……”她腦子一下子僵住了,沒能反應過來市丸銀到底在講什麽。

藍染那個人,對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向來會投入比一般人更多的熱情。但也正因為如此,這種有點過分的執著帶來的結果並不一定是好的。

所以,他雖然認真養花,但只要是他養的花就一定會死。

這是個非常簡單的道理。

但這件事跟她有什麽關系?市丸銀的意思是——

她還活著,還活得很滋潤,很自由,這一點讓他無法理解。

為什麽不可以?

那肯定是因為……

“原來如此,你想說什麽我大概明白了,市丸。”巴閉了閉眼,再次露出了平常的笑容,“雖然你替我操心讓我很是受寵若驚,但我還是想說,我跟藍染先生的事,不希望有不相幹的人來指手畫腳。”

在這位情敵的眼中,她只是個寵物而已,還是個藍染用來打發時間的普通寵物,連“感興趣”三個字都談不上。即便虛圈的一半都是屬於她的,即便藍染總說她是重要的人,他也仍舊這麽認為。

是因為他也能清楚地看明白,藍染對她沒有愛,認為他只是在玩弄她嗎?

但其實這場戀愛游戲一直都是雙向的,他們還是同剛認識時一樣,在彼此的一舉一動中互相試探,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唯一不同的,不過就是兄妹模式變成了戀人模式罷了。

她看似一直處於劣勢,一直被動著,但並沒有損失什麽,反而將一直最想要的東西攥在手上,從未放手過。

因為市丸銀不了解她,這個被她和藍染共同掩藏的秘密沒有告訴過第三個人,所以他無法得到這個結論。

“人家好心好意跑來提醒你,你還真是不領情呢~”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早就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的模樣,“重要的東西可要藏好了,因為一個不小心,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呢。”

說完,他就笑瞇瞇地打開黑腔回去虛圈了。

巴站在河川邊,看著夕陽下金色的河水發起呆來。

重要的東西?說來有些悲哀,能被她定義為重要的東西並不多,只跟藍染和彌香有關,或許再加上一手建立的奧羅威爾?

這些東西沒一個是脆弱到她必須過度保護的,那個人在影射什麽?

還是說,他只是單純過來撩撥她的?

在回去的路上,巴一直在努力思考,希望能找出答案。

而直到推開了咖啡廳的大門,一個人大驚小怪地跑過來在她面前嘰嘰喳喳地說話時,她才發現,如果非要說可能有危險的話,那麽就只有這個人了。

“巴?”真咲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圍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還是第一次見你打扮成這樣呢!”

今天西莉亞也不知道抽什麽瘋突然給她梳了個雙馬尾,配上一條黑色的連衣裙,顯得整個人都變得年輕了許多。感覺出門的時候,周圍人的視線格外刺人。

“是不是覺得很怪?”巴擡手,略顯尷尬地攏了攏發絲。

說實話,她覺得自己駕馭不了這個發型,也許心理上感覺自己已經很老了,這樣的打扮總讓她有種違和感,感覺像是在裝嫩一樣。

“不會啊,今天的巴讓我覺得叫小巴也完全沒有問題呢!”她情緒高昂地沖巴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今天的小巴超級可愛哦,感覺像剛摘下來的草莓一樣呢!”

那是什麽比喻啊……真咲有時候總會脫口而出一些特別脫線的詞匯,巴作為一個老人家有時候真的沒辦法第一時間搞懂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總之,大概因為換了個發型,她可能就直接從姐姐降到了妹妹的地位上了。

“鏘鏘!”她從身後拿出了那個蛋糕盒子,獻寶似的送到巴的眼前,“生日快樂,小巴,是我親手做的喲~雖然沒有荻原小姐做得好吃,不過我有努力哦!”

“謝謝,黑崎小姐,一起吃吧。”

自從離開屍魂界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畢竟指望破面們記得這種東西,實在有些強虛所難了。沒想到到了現世還有人會幫她慶祝生日,雖然她壓根不記得自己到底多大了,但還是很開心的。

這個人,這份笑容,對她而言就是救贖。只要看著真咲一天,就能將自己從失去彌香的空茫感中解脫出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遇到危險。

對於滅卻師而言,危險是無怪乎死神和虛罷了。目前他們生活在屍魂界的監視之下,理論上不會再對剩下的這些人下手。那麽就只剩虛了……

“小巴,今天難得的生日,你怎麽老是皺著眉頭呢?蛋糕在哭泣哦!”她插起了一顆草莓,遞了過來,“啊~”

“抱歉,我走神了。”巴聽話地張開嘴巴,“好甜。”

“嘿嘿,甜就對了嘛!有沒有覺得連心裏也一起甜起來了?這就是甜食的魅力啊!這就是幸福的滋味!”她揮舞著叉子,一本正經的模樣特別可愛,“不過嘛……”

說到這裏,她突然壞笑起來。

“我也不是不理解你糾結的心情,畢竟沒有什麽比女孩子過生日,男朋友卻忙得不見蹤影這事更糟心的了。不過沒事,你不是還有我嗎?”

“男……朋友?”巴微妙地停下了切蛋糕的動作,擡起頭來。她不是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只是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那個人,稍微有點詭異。

“怎麽,還想瞞下去嗎?”她一臉得意地哼了下,“上次我來找你時,雖然沒見到你,不過剛好碰到他了。是叫藍染先生對吧?哎呀,真是溫文爾雅成熟穩重的人啊,臉也長得超級帥,巴你真有眼光!”

“啊,還好……”不僅見過了,而且連真名都毫不介意地告訴她了,藍染卻從沒跟她提過這事。為什麽,因為這是件小事沒必要告訴她,還是——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市丸銀那個莫測的笑容。

他所說的,是指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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