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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書生牡丹戀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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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發覺了蘇澈咬斷白牡丹的堅定信念,裴遲幹脆搬了把躺椅在花園裏,澆完花圃後就坐在花園裏讀書。白牡丹一邊高興能夠有更多的時間看見裴遲,一邊又因為不能變成人形而煩惱。蘇澈不由得猜想,裴遲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就喜歡上白牡丹了吧?不然為什麽要對一棵花那麽上心?

又一次咬傷裴遲,蘇澈在心裏詛咒他患上狂犬病。她撒開四條小短腿跑向路過的林媛,成功地躲避了追趕她的裴遲。“呀,它又咬你了!”林媛也不明白為什麽蘇澈那麽討厭裴遲,幾乎每天都要咬他一口——雖然她也不喜歡就是了。“趕快去交大夫來看看。”裴遲捂住手上的傷口:“上次小姐送的藥膏很有用,還有一半剩著。”林媛皺起眉頭,困惑地問:“藥膏?”她什麽時候送過藥膏?裴遲剛想要說些什麽,就聽一聲暴喝。

林恪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過來,推開了裴遲,“我說過了,我警告過你離我姐遠一點!”蘇澈從林媛懷裏擡起頭,看了眼這個姐控,暗暗鼓勁:幹得好,快把人趕出林府!蘇澈確信,只要把裴遲趕出林府,這人就能自己把自己餓死。不……還得考慮到白牡丹這個癡情女,她會化成人形去幫助裴遲,要是被人看見他們在一起就麻煩了。

“給我記好了!”林恪用拳頭威脅了畏畏縮縮的裴遲,然後拽了林媛離開。走出一段路之後他道:“有種就跟我打,那樣我還能稍微佩服他一點。”林媛抱著蘇澈跟著他,聞言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我也一樣,但是別再跟他打架了,要是讓人看見會認為你蠻橫的。”“那有什麽關系!我就是不喜歡他纏著你!”林恪滿不在乎,他撇了撇嘴:“你看他那個厚臉皮,總是盯著你瞧!”林媛想起裴遲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抖了抖肩膀。

“不過你到底是要進仕途的人,還是多註意點的好。”“行了行了。下午的聚會準備好了嗎?”林恪轉移了話題。林媛知道她弟弟的性格,便不再多說,順著說到那邊去了:“已經準備好了。”林恪露出賊兮兮的笑容:“今天姐可以見到江公子了。”林媛立刻飛紅了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說什麽呢你!”林恪嘻嘻地笑:“小弟明白的,明白的!”林媛罵道:“你明白什麽!”然後蹬蹬蹬跑走了。蘇澈把耳朵豎起來。

這個世界的故事是圍繞林家人、裴遲以及白牡丹的,所以對其餘的人基本沒有什麽涉及,這個江公子,蘇澈是從林媛和丫鬟聊天的時候得知的。哪個少女不懷春,林媛心儀的就是這個江天鴻。據說他爹是翰林院大學士,也是今年要考科舉的,頗有些名氣。蘇澈是沒見過他,不過從林媛每每談到他時羞澀傾心的摸樣來看,應當是個高富帥型的青年才俊。雖然現在對如何除掉白牡丹沒什麽眉目,但首先是不能讓林媛和裴遲在一起,所以蘇澈決定撮合林媛和江天鴻。

可惡!為什麽感覺自己要走上賣萌的可恥道路?一切都歸結於這個狗的身體!蘇澈磨著鋒利的牙齒,決定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後要把制定課題的老師吊起來打一百遍!

下午的年輕人聚會舉辦的非常成功,蘇澈在用蠢萌成功給江天鴻和林媛提供了接觸的機會之後,留下“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的眼神,深藏功與名地離開了。林媛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好意,急著想把她抓回來,還好有林恪這個有眼力的好隊友,他自告奮勇地前去捉蘇澈。蘇澈可不想當電燈泡,穿過人群跑出聚會的院子,轉念一想,這個時候白牡丹應該會抓緊機會去見裴遲,不利用實在太可惜了。

於是她開始向裴遲的院子跑去,林恪沒想到她會跑的這樣快,因為答應了林媛要把狗捉回去,所以他緊追不舍,一路跟去了裴遲的小屋。正如蘇澈猜想的那樣,此刻林媛在和其他公子小姐聚會,不可能跑到裴遲這個偏遠的院子來,所以白牡丹大著膽子變成人形去找裴遲。裴遲本來就很少離開他的一畝三分地,雖然去廚房拿飯的時候聽到了一些消息,但也不是非常清楚聚會的事情,只當是結束了。

林恪一把撲住蘇澈,這才發現這裏是裴遲的院子,皺了皺臉表示厭惡,正想要離開,卻聽見屋子裏傳出兩人交談的聲音。他很是好奇,會有誰來找裴遲呢?他抱著蘇澈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貼在門旁,猛然覺得裴遲之外的那個聲音耳熟得很,頓時大驚。往裏面看了一眼,頓時臉都白了。裴遲正在和一個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女孩說話,那女孩正是林媛,而且兩人態度親密,像是一對陷入戀愛的男女。

但是林媛是不可能在這個地方的,她正在聚會上。要說她從聚會上離開了也不現實,以她的腳力是不可能超過林恪,先一步到達這裏的,而且看樣子裏面那個女孩已經和裴遲交談很久了。

林恪一瞬間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黏在背上。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家的,跟他姐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了妖怪還可能是什麽?他不知覺地抱緊蘇澈,躡手躡腳地出了院子,然後才撒腿狂奔。回到聚會上,他知道不是馬上說出這件事的時候,把狗送到林媛手裏,他便坐在角落裏悶不吭聲。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才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們必須找個高人來作法,將那個妖怪正法!”他錘了下桌子,義憤填膺:“還有裴遲,應該讓他離開,和妖怪牽扯不清,這人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

林坤摸了摸胡子,他信任自己的兒子,請道士來作法沒什麽問題,但要是用這個理由趕走裴遲似乎有些不好。中堂大人是很好面子的,他明白如果把裴遲趕出去,這個年輕人是無法靠自己活下去的。“先找人作法,這件事情明天就辦。”聽這話,林恪明白是不能把那個礙眼的家夥趕走了,不由得冷哼。

第二天,裴遲的院子裏就擺上了祭臺,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中年男人口中念念有詞,隨後燒了一片符紙。那篇符紙向花園飄去,道士說道:“妖怪就在那裏!”一行人跟著帶著火星的符紙跑到花園。道士又是一陣施法,將白牡丹打了出來。白牡丹的道行只有幾百年,對於妖怪來說只是幼年,她打不過道士,帶著重傷逃離。

“妖怪已經逃走了,如果再回來就來找我。”道士說。林坤拱手道謝,又是命人拿金銀來,又是讓人準備酒宴。裴遲呆呆地站在花園裏,看著那顆殘敗的白牡丹。他過了好久才接受這個事實——之前和他一起談情說愛的不是林媛,而是白牡丹。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他深深地愛上了那個溫柔的女孩子。他看了看周圍,發現其他人走就離開了,於是他跨進花圃,用手將白牡丹挖出來,用一個花盆栽了。他以前看過一些志怪小說,裏面寫到妖怪是有本體的,如果本體毀掉了,再強大的妖怪也會死亡。所以他要保護好這棵牡丹花。

其他人把註意力集中在白牡丹身上,而忽視了她的本體,這給了裴遲偷走牡丹花的機會。他把花抱到自己的房間裏,又害怕被人發現,便只有在自己在屋裏的時候才敢把它抱到窗臺上曬太陽,其餘的時候都藏在衣櫃裏。大概是因為這棵牡丹已經修煉成精,在這種狀態下也沒有死翹翹,但是也沒有恢覆原來的美麗樣子,蔫了吧唧的。裴遲不由得擔憂,是不是因為白牡丹傷勢過重,才會反映到本體上。

在這種擔憂的驅使下,他第一次走出了林府,希望能夠找到白牡丹的蹤跡。就在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亂逛的時候,突然被一只手拽進小巷裏。用紗巾把臉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把臉露出來,雖然和林媛長得一樣,但裴遲依舊認出這個是誰。“叫我牡丹好了。”白牡丹臉色白的跟她的本體的花瓣一樣,道士給予她的重創是普通的草藥無法治療的,而她的妖力也不足以讓她快速地恢覆健康。

裴遲又是高興又是憂慮,他扶著白牡丹的肩膀:“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看大夫?”白牡丹拉著他往自己暫居的地方走——那在小巷的深處,“大夫沒法治我的傷,放心,我正在恢覆。”她關上了小院的門:“我把這裏租下來了,沒有其他人。”裴遲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放心,他拒絕了白牡丹為他倒水的舉動:“那要什麽才能治好你?”白牡丹絞了絞手指:“如果能拿到朱心草,我就能很快恢覆健康,但是那實在太難了。”

“我去拿!在哪裏有?”裴遲一聽有這樣的好東西,立刻自告奮勇。白牡丹當然不同意,朱心草長在高山上,裴遲想要摘到實在太困難了。但是裴遲堅決要去,為了讓白牡丹恢覆,一點困難有什麽關系呢?他和白牡丹是同樣的人,天真浪漫,把愛情當做最重要的事情,甚至可以為之去死。

圍墻上趴著一只白色獅子狗,正豎著耳朵聽兩人說話,這正是蘇澈。在她跳上圍墻的那一瞬間,她確定了她是一只天賦異稟的狗……恩,與眾不同……啊啊啊啊,她什麽時候開始承認自己是一只狗了?她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嗎?不過不枉她跟蹤一場,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既然裴遲要孤身犯險,那麽她就讓他有去無回。雖然裴遲不是個大壞蛋,但他本來就是要餓死的,所以蘇澈一點愧疚都沒有。

白牡丹完全符合那些古老志怪小說中深情妖怪的特點,她似乎就是為了愛情而活的。一旦裴遲在為她取藥的過程中死了,那麽她必定痛苦自責,然後自殺殉情,絕對不允許自己獨活。那不是很完美嗎?這兩人自己為愛犧牲了,林家人就不會遇難,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蘇澈覺得之前的憋屈一掃而空,感覺一切都是為了現在。為了不讓白牡丹發現自己,她跳下圍墻,用最快地速度跑回林府。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本來以為會寫很長的,但是現在怎麽覺得下一章就能把這個世界結束了?有人說想看之前幾個世界的後續,等這個世界結束了,就寫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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