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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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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六十四下。

屋裏沒開燈,可他們抱著彼此的光,並不需要借助於外力照明。

薄幸就這樣摟著宋知非,聲音似是在砂紙上打磨過許多次。

說話的內容從,“宋知非,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變成了,“那就給你好了。”

宋知非被薄幸擁的太緊,呼吸出的熱氣撲打在薄幸發間,溫暖的體溫互相傳遞著。

夜裏海邊起了霧,整片天空都被濃霧籠罩著,西北風扯著嫩綠的樹葉飄搖沙沙作響,大排檔的上座率少了三分之一,空氣裏帶著海水特有的鹹味。

明明剛才在出租車上那種反胃感已經被宋知非壓了下去,現在見到薄幸,又全部湧了上來。

也許是因為薄幸就在面前,沒有必要再強撐自己的緣故。

所有的情緒都翻騰雀躍起來,過渡欣喜,加上已經按下去的暈車想吐感又翻湧上來。

在這一剎,全部迸發出來,宋知非覺得胃裏實在是太難受了,她推搡著薄幸,柔聲講,“你先放開我。”

薄幸輕輕的晃晃自己的腦袋,唇在宋知非側臉蜻蜓點水的蹭蹭,啞聲說,“不放。”

宋知非又推推他的肩膀,“我喘不過氣來了,先放開。”

薄幸擡起頭,他們在暗夜裏對視,從對方眸裏找尋到自己。

鼻息繞近,眼見薄幸會錯了意要吻上來,做人工呼吸。

宋知非連忙偏開頭,舌頭打著結,好不容易捋直,快速同解釋說,“我好像暈車了,想吐,等會兒的,等我吐完刷個牙在親。”

宋知非被迫說出事實的時候,滿腦子都重覆的是“這劇本沒拿對,砍死導演一了百了。”

人家女孩子是千裏迢迢瞞著男朋友閃現,給個驚喜擁吻被褥一拉,床單滾起。

她宋知非是突然出現,扭捏作態的問薄幸,衛生間能先借我用用嗎?

我吐會兒先。

特麽的。

“……”薄幸顯然也沒能料到宋知非會這樣,他松開摟著的手,改握住讓宋知非先起身站穩,自己抹黑開了燈。

橙黃色的燈光照下來,薄幸才看清楚,宋知非本來就白皙粉嫩的臉上,如今毫無血色。

女孩子咬唇,半身回眸找見洗手間的方向。

然後墊腳,在薄幸唇上輕啄了下,低聲撂下句,“等我出來。”

就轉身沖進了衛生間。

“哢噠”一聲,在靜謐的夜裏異常明顯。

宋知非還鎖上了衛生間的門。

她下意識的不想讓薄幸看見自己吐。

所有女孩子都希望在情愛裏是被無條件寵溺驕縱的一方,宋知非自然不例外。

她來,是想見到薄幸。

這種想念讓宋知非完全能夠去忍受長達七、八個小時的舟車勞頓,和造成的後果。

但宋知非不想薄幸看到自己吐,不想要薄幸心疼。

宋知非跪著伏在馬桶前,伸手用力去按沖水鍵,水聲伴隨著嘔吐聲跌宕。

她以此來掩蓋自己吐的有多厲害。

翻江倒海吐的痛快,連著吐了三四次之後,宋知非覺得自己已經把昨天早上胡吃海塞的三層早餐都吐幹凈了。

胃還在不停的抽縮著,宋知非用手捂著,時斷時續的嘔出酸水。

薄幸靠在衛生間的門外,仔細的聽著門內的聲響,他不必看,也能想到宋知非吐的多激烈。

薄幸緩了緩神,走到陽臺,給自己點上根煙,修長的指間夾著猩紅,在黑夜裏明明滅滅,吐出的白霧被迎面而來的風拂到面前,模糊了薄幸現下的表情。

那是張憂郁的臉。

如果可以,薄幸巴不得自己代宋知非去吐。

可註定了薄幸代替不了宋知非生理性難受,那他就盡可能去成全宋知非的想法,假裝自己沒聽見。

大霧天氣,海上夜捕的漁船早早歸程,薄幸鎖著眉遠眺,看見大批亮著燈的船,像是散落在海面上的星星。

宋知非記不清自己吐過幾次了,她扶著馬桶沖水器仰頭的時候,只知道頸椎因為長時間被壓低,而生疼不已。

終於是吐幹凈,舒服多了。

含著薄荷味牙膏和冷水,宋知非在洗手池旁鼓著腮幫子漱口。

望見鏡子裏——無比淒慘的自己。

托裙子布料的福,衣著倒是體面,長發有些淩亂,宋知非用沾了水的手指理順別在耳後,臉色就實在太差。

這襲明黃色的連衣裙,把臉色映得白裏透蠟黃。

早前時尚搭配寫過:不要輕易挑戰亮色。

宋知非仗著自己骨架小和膚色白,從不挑衣服,為所欲為。

長久以來都沒出過岔子,結果今天就遭了報應。

****

煙抽到第三只,薄幸聽見身後的聲響,他咬著煙回頭。

看見宋知非從衛生間裏探出半個腦袋,彎著唇角揮了揮小手,乖巧的說,“我吐好了。”

薄幸的眸色略沈,攥成拳的左手松開,直接用手指掐滅了煙。

他大步朝著宋知非走過去,在途中撕開攥在手心裏的捂熱的薄荷味潤喉糖,含進自己嘴裏,又抄起桌上的礦泉水瓶。

宋知非被薄幸壓在墻上,杏眼對上桃花眼,誰也不肯眨一下。

宋知非先破功,長睫毛輕顫,軟聲喊薄幸,“哥哥看見我不高興嗎?”

對身站著,耳鉆在同側,鉆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薄幸用行動給了她最真摯的回覆,他挑眼尾,微糙的指腹輕輕的摩挲宋知非小巧的下巴。

有點兒癢,宋知非別臉想躲躲,被薄幸用手正過來,茶木香氣混了點煙草味,裹挾在宋知非周身。

宋知非被制著,依舊要逞口舌之快,她呲牙調戲薄幸,“哥哥你用什麽香水啊,好香啊。”

薄幸根本不回她話,直接仰頭喝了口水,托擡宋知非的頭,對準唇親上去,把口中水全渡給她。

吻帶著薄荷味,舌尖把那顆糖頂著送到宋知非口腔裏。

演員平時吃的潤喉糖都很沖,薄荷味瞬間上頭,宋知非睜著眼睛看薄幸,桃花眼半斂,好像是在專心的做著什麽事情。

譬如說是餵水這件事情,薄幸一口接一口的餵給宋知非,又不全是,因為他總會在末尾輕輕的吮下唇。

吞咽下去的口水都帶著絲絲清涼,潤過嘔吐多次,有些幹澀的喉嚨,舒緩了不少。

足足灌完小半瓶薄幸才停下,不再繼續餵水。

“舒服點了嗎?”薄幸用指腹拭去宋知非唇角的水漬,垂眸問。

宋知非點頭,聲音還是比往日沈了點,沒那麽脆,“不難受了。”

“嗯。”薄幸回了單字,然後俯首,這次是直接親,不摻雜任何安撫。

漁船已經抵岸,早早等在沙灘上的海鮮販子一湧而上,少數游客也湊在旁邊,夠買剛捕撈的海鮮拿到大排檔加工。

海浪一波一波的湧上沙灘,把白日裏孩童們堆砌的沙堡推平,再把海帶和海藻遺留在沙灘上,忘了帶走。

薄幸吻的氣勢洶洶,柔軟掃在口腔裏掠過每一寸感官,宋知非勉強跟上節奏,纖弱的手指扯著自己的寬松裙擺。

漆黑的眸裏浸著朦朧水汽,她在這吻裏從始至終都沒有合過眼,被吻到嗚嗚咽咽站不穩,宋知非非常喜歡在親吻時候註視著薄幸的眼睛,眼神的糾纏讓她心潮澎湃。

屋內靜的發慌,只有分不清究竟是來源於誰的心跳聲,如戰鼓鳴擂,此起彼伏的響著。

中斷這個長吻的是電話鈴聲。

薄幸起先並不想搭理,奈何在噪音幹擾下實在無法繼續。

“過去接電話嘛。”宋知非抿著嘴唇,氣喘籲籲的推搡薄幸。

****

來電人的名字,讓薄幸沒辦法破口大罵。

他媽,沈笙打來的。

薄幸接起來,氣消了一半,語氣平靜,“媽,你找我?”

沈笙則沒有薄幸這樣淡定了,她的語氣聽起來相當急切,“我剛回北京,在府際收到了以你名義留下的東西。”

在薄幸的印象裏,母親沈笙一直都是個佛系的人,手上常盤著串佛珠。

初一十五齋戒,平日也極少沾染葷腥。

生意上談判的事情不需要母親出面,主管府際時候偶爾到下屬做事出格,沈笙也只是扔了辭職信了事,從不屑與人爭吵。

年少時候初學到恬淡如菊這個詞語的時候,薄幸就下意識的想起母親。

這是薄幸印象裏第一次聽見母親說話這樣焦急。

“是我女朋友老師送給你的。”薄幸認真答他講話的時候不背著宋知非,餘光裏瞥到宋知非小可愛已經從門口撿回自己的電腦包,蹬掉鞋子踩上床,爬到床頭去找充電器了。

沈笙那邊沈默了片刻,才回,“你女朋友是不是叫知非?”

薄幸微訝,笑著調侃,“媽,你調查我了啊?”

又是陣短暫的沈默,薄幸在母親的沈默裏品出些不同尋常的意思,殊不知沈笙只是在凝視謝老那行手書。

薄幸背過宋知非,擰眉問母親,“生意上有過節?”

“沒有。”沈笙立刻應,同薄幸確認道,“她老師姓謝對嗎?”

“對,不過我不知道先生全名叫什麽,都是跟著一起喊先生。”薄幸如實回。

“應該的,你倒也是很有能耐。”沈笙忽然誇獎,“也得虧我把你生的這麽好看。”

得了,合著誇自己呢。

“好好對待人家女孩子,可以人家甩你,不能你甩人家,讓我知道你辜負了知非,我親自拿刀在家等你。”沈笙聲音一沈,警告道,“小時候我可是教過你的,有朝一日刀在手,殺盡天下負心狗。”

“……”薄幸神色扭曲,抽動嘴角,無奈回,“媽,你好像記錯了,您教我的好像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來著。”

“你這麽能說,你怎麽不當我媽呢?”沈笙扭開罐桂花蜜,湊到跟前嗅著近三十年未聞到的、記憶深層的味道,笑罵著自己兒子。

故事告訴薄幸,永遠不要妄圖跟女人叫道理。

女朋友是,目前也是。

薄幸邁步到床邊,憑借著身高優勢,單手揉了揉宋知非的發旋,敷衍講,“行行行,您老人家說的都對,我女朋友就在我旁邊呢,要讓她跟您說兩句嗎?她是您迷妹,從小看著您演的電影長大,睡覺那面墻上都貼您的海報。”

宋知非聽見薄幸對著電話裏喊“媽”,又提了“女朋友”。

眼睛早就亮起來了,薄幸按了免提,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坐在床邊,用手去給宋知非按摩後頸。

薄幸的力度恰好,松緩得當,捏得宋知非舒服的瞇起眼睛。

電話裏傳來溫柔的女聲詰問,“你不是跟橫店拍戲呢嗎?橫店環境那麽差,劇組又辛苦,你還喊人家姑娘去劇組陪你,你能不能懂點事,體貼點人?這麽多年你都找不到對象是為什麽,你心裏還沒點數了嗎?”

“對了,是不是上次你讓我寫明信片的女孩子落款就是小知非啊。”沈笙靈光一現,想起些什麽。

薄幸手上動作沒停,還換了雙手,開始給宋知非按肩膀,“嗯,是她,全名叫宋知非。”

“你既然跟人家交往了,就一定要對人家好,喜好啊、口味啊都多了解點,舉一反三,她說喜歡這個,你就把同款也給包圓。還有,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是個長得好看的成年人,我希望你自重,除了小知非意外以外,不要看其他女孩子了。”

……宋知非努力憋著笑,薄幸的臉都黑了。

“你不要以為你不講話,我就不知道你在聽了。薄幸,我跟你講,如果小知非受了什麽委屈,或者說你對她有半分不好,我建議你找個上吊繩自己了斷,也別回家給我添堵。”沈笙還在喋喋不休的囑咐。

薄幸今天的世界觀有些受到沖擊,活到二十五歲,薄幸都不知道網上說的“母親嘮叨”是個什麽概念。

直到今天母親圍繞自己對待宋知非好與不好這個問題,一口氣說了小幾百字,氣都沒喘一下。

沈笙的人設在薄幸這裏開始有些崩塌。

而在宋知非這兒卻鮮活的躍出屏幕。

宋知非仿佛薄幸從來沒開過免提一般。

她對著空氣,用甜甜的語氣大聲說了句,“沈笙姐姐好,我是您粉絲,我叫宋知非。”

“唉?是小知非啊。”沈笙愉快的開始和她撈起了家常。

沈笙是極有分寸的那種人,在聊天的過程中就能感覺到對方的文化底蘊,明明只是隔著電話聊天,但宋知非就是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這種奇異的感覺,應該叫做一脈相承。

三十六年前,十一歲的沈笙拜入謝淵門下,終日伴隨先生左右,由謝老教導。

時光流淌二十年,七歲的宋知非對謝老行弟子禮入門。

舊的門生已然自立門戶,新的學生在孜孜不倦的背書。

學術跟思想一代又一代的被傳承下來,連帶著謝老的卓絕風骨,被刻入血液裏,終生流淌。

縱觀沈笙這一生落起,幼年父母雙亡托孤謝老、少年苦練昆曲後臺七年、摘冠視後受萬人觀瞻。

為了夢想斷絕過師恩,嫁給了愛情,見過死別,體會過生離,世上多數事情於沈笙都是浮塵。

沈笙一輩子就虧欠過兩個人,一個是謝老,另一個是昆曲大家,後者原諒了她,前者負氣多年未見。

而今謝老把宋知非托付給她,那沈笙就自然而然的把宋知非捧在掌心。

宋知非於沈笙不只是師妹跟兒媳婦,宋知非代替沈笙的存在,陪伴了謝老許多年,是謝老的心頭血,那也就是沈笙的。

沈笙剛剛對薄幸交代的那些話,讓宋知非打心眼裏感謝對自己的眷顧,即便她並不知道這份眷顧從何而來。

“沈笙姐姐,謝謝你寫的明信片,我超感動,我從記事以來,家裏放的就是你的影視作品……”跟偶像聊起了天,長途奔波的疲憊早就一掃而空。

宋知非突然躍了輩分,薄幸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又旁聽了會兒。

最後因為她們開始討論女性話題,薄幸默默的給宋知非肩上壓了外套,移動去陽臺背臺詞本。

****

陽臺門大敞著,薄幸懶散的倚著欄桿,一目十行的掃過劇本,什麽都沒記下。

他望見房間裏宋知非跟母親聊的開心,手舞足蹈的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耳朵動動,也開始跟著偷聽。

“我小時候和別的小朋友玩,跳皮筋跳的沒人家好,謝老就教我玩二十四點,每天都帶著副撲克牌出去找人玩,導致我跟我的小夥伴們從小數學底子打的就好……”

“哈哈哈哈你好可愛呀小知非,我該睡了,等下你讓薄幸把我的電話號碼和微信都給你,我們明天再聯系好嗎?”沈笙的語氣極溫柔,跟宋知非在電視劇裏聽到的一模一樣。

沈笙的近年的作息非常規律,十點半入睡,六點鐘起床。

如果宋知非稍加註意,就會發現,這作息跟謝老如出一轍。

掛了電話,宋知非躺平在床上,開始瘋狂打滾兒。

薄幸看著自家小姑娘的動作,沈默且無助,他還真不知道見到偶像能有這麽激動的。

明天的臺詞有些多,兩頁a4紙,薄幸定定神,用功的通讀兩遍,妄圖給宋知非留出冷靜時間。

他沒想到,自己再擡眼,宋知非已經開始在床上蹦噠了。

也不是不行,薄幸心想,反正是自己的床。

劇組給薄幸安排了套房,兩張床,其中一張被薄幸用來擺放衣物。

大不了蹦塌了睡另一張。

嗯…也許還可以碰瓷宋知非要求她陪自己一起睡。

****

薄幸的心思沒能如願,宋知非蹦不塌床,反而是借著床高加成,首次達成居高臨下看薄幸成就。

宋知非伸長手臂,觸到天花板,又低下頭,圓眼睛裏轉著水光。

“唔,原來仰視別人的感覺這樣好呀。”宋知非莞爾,整個身子向前傾倒,撲進薄幸懷抱裏,撒嬌講,“你媽好溫柔啊,我超喜歡她的。”

“我看我媽也很喜歡你。”薄幸聲音帶笑,把人往自己懷裏多帶了點,“你要是樂意,嫁給我就能跟我一起喊媽了。”

“餵餵餵,別人靠自己追老婆,你靠家長啊!”宋知非嬌嗔,她壓著薄幸的肩膀擡起頭,學著薄幸平時抱自己的方式,把下顎抵在薄幸頭頂,手又一下沒一下的撫著薄幸寬闊的脊背,“做人要實在,不能拼爹。”

宋知非皮起來,完全沒註意到薄幸的正臉對著的是自己的上半身。

薄幸並沒有多君子的意思,我知道你們是可以意會的,因為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宋知非保持著原有姿勢楞住,半響後才紅著臉推開薄幸,小聲嘟噥,“薄幸大壞蛋!”

得了便宜賣乖的薄幸揚眸,桃花眼裏滿是溫柔,沒什麽說服力的解釋道,“我本來不想的,但又覺得你是在暗示我些什麽,只能成全你了。”

聽聽,人言否?

宋知非委屈巴巴的瞪回去,拉起薄幸的手對著虎口咬下去洩憤。

說是撕咬,也只有最開始下了重口,後邊都是親吻。

薄幸由著宋知非擺弄,寵溺的看著她的舉動。

“咕嚕嚕……”肚子裏的蛔蟲難忍情侶們的暧昧,發出憤怒的喊叫。

如果奧斯卡有世上最尷尬獎,宋知非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經歷投票和提名等過程了,她直接上去捧杯就行。

薄幸勾唇,“餓了?”

宋知非微微點頭,又馬上轉了口,“沒事,我過會兒就不餓了。”

“吃了幾頓?”薄幸問道。

宋知非眼神躲閃,“三頓。”

薄幸語氣略沈,“三頓?”

宋知非眨眼,“兩頓!”

“我再給你個機會。”薄幸抿唇緊盯著宋知非,“說出來,我保證不打你。”

宋知非嘆氣,“真兩頓,早上一頓,飛機上一頓。”

“那就是一頓。”薄幸肯定,他輕輕敲了下宋知非的頭,你別問我為什麽敲頭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們懂得。

薄幸說,“走,帶你去吃飯。”

“說好了不打我的。”宋知非扁嘴。

薄幸繞到床的另一側,找到宋知非的鞋,彎腰給她穿好,才答,“問題沒答對,該打。”

狗男人!宋知非咬牙切齒的想。

薄幸正在挑選自己的外套,晚上風大,宋知非的裙子太單薄。

男人彎著腰,襯衫勾勒出脊柱的曲線,宋知非正看著。

薄幸倏然回過頭問,“你罵我呢?”

宋知非滿臉震驚的看著薄幸,站在原地跳了兩下,什麽都沒抖落,“你把監視器裝哪兒了,你現在拆了還來得及。”

他選了件白色棒球服外套,回身換掉宋知非現在肩膀上那件黑色的。

薄幸的外套穿在宋知非身上大許多,堪堪蓋過大腿上面,薄幸揪起外套下擺兩段,打了個大蝴蝶結,又幫她把袖子挽起來。

看著倒也有模有樣。

最後薄幸指著宋知非心臟的位子,無比溫和的說,“就裝在這裏了,你確定要拿掉嗎?”

作者有話要說:qwq雙更!

把文明改成了《白月光是死對頭》,我不管,誇我好聽,不好聽我就在改回來。

打擾了,我是真的改的熬夜到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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