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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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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走開,否則老子先幹掉你們這兩個小鬼。”黃智華說著,手中的槍早就一連串的子彈掃了出去,兩個小鬼搖了搖身子,同時倒在地上。

我正欲責怪黃智華大驚小怪,就在這時,原本鑲嵌著無數亮片組成的星空圖上,所有的星星紛紛閃現出明亮之極的光線,無數的亮點從天空中落了下來。

“老許,小心,那個帶有電……”黃智華驚呼出聲,我慌忙地揮舞著青銅古劍護著大家。

“怎麽辦?”少爺急促地問道,唯一的墓室石門如今已經緊緊地關閉,頭上是閃電,一旦落在頭上,非得將我們雷得外焦裏嫩……他媽的,又是雷電!古代人怎麽懂得雷電的使用技術……奇怪,我手中的青銅古劍居然不導電?我發現,我手中的青銅古劍硬是把打落下來的雷電導向了地下。

“他媽的,老子拼了……”黃智華一聲怒吼,飛快地從背包內摸出幾枚手榴彈,這次為了探這個影昆侖風眼,他也算是花了血本,幾枚手榴彈同時砸了出去,原本就電閃雷鳴的墓室內,頓時就冒出幾朵漂亮的火光,沈寂數千年的墓室,一時間熱鬧之極。

手榴彈有沒有將石門炸開我不知道,但是,就在爆炸的同時,我被爆炸的氣浪沖得老遠,由於怕少爺有事,我一直死命地拉著他,這個時候我胸口氣血翻滾,差點就當場吐血。

而爆炸過後,原本還只是電閃雷鳴的墓室內,居然下起了五顏六色的流星雨……不,不是那種充滿詩情畫意的流星雨,而是一個個顏色各異的流星,帶著毀滅性的災難,對著我們的頭狠狠地砸了過來。

“老許,這邊走……”旁邊,傳來黃智華的驚呼。

我顧不上多想,拉著少爺就緊緊地跟了過去,心中卻忍不住埋怨,這家夥準是見鬼了,居然說跑路就跑路,他媽的,他還是解放軍,怎麽膽子比兔子還小?好好的事情,居然弄成了這等模樣,要不是他胡亂開槍扔炸藥,也不至於弄得天空下流星。

大概是炸藥的威力,他居然將我們帶入了一條地下隧道中,我來不及查看四周的情況,只是跟隨在他的身後,遠遠地,還能夠聽到爆炸的聲音,已經什麽東西塌陷下來……估計整個墓室都被他一通亂炸給弄塌方了。

“不好!”我猛然停了下來,少也被我用力一扯,撲通一聲就摔倒在地上。

“怎麽了?”黃智華停住腳步,焦急地問道。

“王若男還在裏面,如今你把墓室炸塌了,她怎麽辦?”我怒道,原本看著黃智華並不是莽撞的人,怎麽就……“丫頭……我已經看到了!”黃智華搖頭道,“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帶著你們跑路,先別說了,離開這裏再說。”

少爺暗戀丫頭很久,但無奈他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就算如此,他也是執迷不悟,如今聞言,一把扯過黃智華怒道:“既然你看到她了,為什麽你不把她一起帶出來,你想做什麽?”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顧不上少爺和黃智華兩人,趁機打量了一下目前的處境,這裏應該是一個地下隧道,但是兩邊都長著一種古怪的植物,沒有葉子,只有手指粗細的藤蘿,遍布的密密麻麻地趴在兩邊隧道上,將隧道原本的顏色全部掩蓋……我擡頭看過去,隧道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通向什麽地方。

“我怎麽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黃智華一把扯開少爺,他是軍人出身,若是動手,我和少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快走……”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這些古怪的藤蘿的下面,居然是一堆堆白骨……天,難道這裏曾經是殉葬坑,我們居然跑到了殉葬坑內?

說著,我忙拉過少爺,不顧他的反對,拉著他就跑,少爺還準備找黃智華拼命,我忍不住怒道:“先想法子出去,要拼命也得弄清楚緣由,否則,你就不明不白死在這裏算了。”

少爺被我一說,心中也憋著一把怒火,抖擻著精神向前沖去,但就在這個時候,背後傳來黃智華的驚呼,我忙回頭,只見那些藤蘿如同是活物一樣,纏上了他的腳踝。我大驚,這些藤蘿果真古怪,當即揮動青銅古劍,對著藤蘿狠狠地砍了下來。

藤蘿斷了幾根,我的鼻子裏清楚地聞到一股腐爛的屍體臭味,心中大驚,原先的猜測看樣子是正確的,這些藤蘿都是依附死屍而成的……“你們先走,我來斷後。”我吩咐道。

黃智華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拉著對他虎視眈眈的少爺,快步向隧道的前面沖了過去,我的身後,隧道兩邊的藤蘿已經如同一只只觸手,向身上卷了過來,我揮舞著青銅古劍,一通亂砍,緊緊地跟隨在豪華和少爺的身後,快步向著前面跑去。

無奈隧道內到處都是這種附屍而生的藤蘿,少爺一不留神,腳踝被藤蘿卷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黃智華想要拉他,慢了一步,也被藤蘿纏上,我從後面趕了上去,揮劍一通亂砍,總算將密密麻麻纏繞的藤蘿砍斷,扶起少爺,他早就嚇得臉色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在前面開路,你們跟著……”我當即說道。

“好,你不用管我們,我會跟上!”黃智華從背包內摸出匕首,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我揮舞著青銅古劍,一路砍將過去,在前面開路。

出乎我的意料,這些藤蘿越來越多,越到前面越是密集,甚至有些地方整個隧道都被藤蘿占據,無奈之下,我不得不停下來,揮動青銅古劍將藤蘿全部砍掉,才能夠繼續前進。這些被砍下來的藤蘿,很快就會腐爛,化成一灘灘黑漆漆的液體,奇臭無比,冒著腐屍特有的味道,也不知道有毒無毒。

我感覺我的手臂越來越酸麻,揮劍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但是前面的藤蘿卻越來越多,我的衣服再次被汗水全部濕透,我忍不住叫道:“黃先生,你來,我……累死我了……”

“老許,你……小心!”就在這個時候,黃智華從背後驚呼道。

我嚇得一個激靈,手上略微一慢,感覺腰部一緊,已經被藤蘿緊緊地勒住,這玩意好大的勁,差點將我的腰勒斷了,我忙揮劍砍了下去,將藤蘿砍斷,但就在這個時候,無數的藤蘿再次湧了上來,我實在說不清楚,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常常我砍斷一條藤蘿,在斷裂的斷口處,居然冒出來三四根小的藤蘿,而且它們的生長速度實在是快得驚人,我居然緩不過手來將青銅古劍遞給黃智華。

而我背後的黃智華和少爺也不輕松,兩人一人一把匕首,不停地將糾纏過來的藤蘿砍斷。

我速度略微一慢,差點就被一根藤蘿絆倒在地上,心中不禁冒火,揮舞著青銅古劍又是一通亂砍……“少爺……”我的背後傳來黃智華的驚呼,我回頭一看,頓時就嚇了一跳,少爺手腳慢了點,居然被數十條藤蘿纏住,淩空吊了起來,我顧不上自己,慌忙撲上去救少爺,好不容易將纏住少爺的幾根藤蘿砍斷,但是接著我的身上也被藤蘿纏上了好幾根,而黃智華為了護住我,情況比我更加不樂觀。

“老許,你堅持一下,我來……”黃智華也火了,軍人的火暴脾氣終於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揮舞著青銅古劍,事實上不用他說,我也會盡力地護住他。

很快,他就從背包內又摸出一支手榴彈,然後連看都沒有看,拉開引線就狠狠地砸了出去,同時死命地將少爺按住。

火光閃過,我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該死的黃智華,這種地方他居然敢仍手榴彈,找死不成?

爆炸聲差點就將我的耳朵震聾,這次和剛才不同,爆炸距離我們太近,又是在漆黑的隧道內,我只感覺一陣氣悶,心口好像被什麽東西重重地擊打了一下。

“不好了……著火了……”少爺已經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但一看頓時傻了眼,我擡頭看過去,也不禁目瞪口呆——黃智華原本的意思我明白,這一段隧道的藤蘿太過密布,導致我們幾乎是寸步難行,所以,他想要用手榴彈炸掉,雖然有點冒險,但是這裏的隨單好像很結實,炸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

但是,怎麽都沒有想到,手榴彈爆炸過後,火光所到之處,所有的藤蘿都燒了起來,這些藤蘿好像本身含有油性,一旦沾染上火焰,立刻劈劈啪啪地燒的好不熱鬧。

“完了完了……”少爺臉色蒼白,顫抖著道:“我們沒有被鬼吃掉,這次卻要變成烤人肉包子了。”

“把面具戴上,我們沖過去……”隧道內被火焰一燒,一股刺鼻的臭味撲面而來,加上不通風的緣故,夾著大量的黑煙,熏得我們連眼睛都睜不開,現在都不愁沒有照明工具。

我聞言匆忙從背包內翻出防毒面具戴上,黃智華更是不容分說,也戴上面具,同時將背包內剩餘的幾個手榴彈全部取了出來。

“你幹什麽?”少爺驚呼出聲,想要阻止他。

“讓他扔了,否則我們都得死。”我忙道,他媽的,要從火焰中沖出去,一旦被火焰撲到身上,他又帶著手榴彈,爆炸的話豈不是自找死路?

少爺被我一說,頓時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在,黃智華又對著前面後面分別投了好幾個手榴彈,頓時整個隧道內濃煙滾滾,爆炸聲不絕,我抱著頭趴在地上,心中有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覺,盜墓盜得像我們這樣聲勢浩大的,也算是別具一格了。

真是奇怪,這隧道是怎麽修建的,這樣的爆炸居然一點都沒有塌方?

等到爆炸過後,整個隧道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濃煙伴隨著滾滾烈焰對著我們撲過來。我拉著少爺,深一腳淺一腳,努力地向前跑去,黃智華緊緊地跟隨在身後。

“前面有風……”我感覺到前面的濃煙被一股冷風吹過來,全部對著我臉上撲了過來,好不難受。

“不要管那麽多,跑過去再說。”黃智華咬牙切齒地吼道。

我混亂地揮舞著青銅古劍,快步向前跑去……“那是什麽?”少爺驚呼出聲。

“天光!”我看了看前面一抹淡淡的青光從濃煙中透了出來,頓時大喜,天光——說明有出路了。

“快快……”原本已經筋疲力盡的三個人,在陡然見到那抹青光後,拼命地向前跑去。

“出口……果然有出口!”我第一個跑到那抹青光的射入口,看得清楚,那是一個小小的口子,可以容得下一個人爬出去,我顧不上那麽多,慌忙一個箭步就躥了出去,但是卻一個淩空,撲通一聲,重重地墜入在水中,同時,我的耳畔又傳來兩聲撲通撲通的落水聲,不用說,少爺和黃智華也一並摔在了水中。

我手忙腳亂地劃著水,抓著旁邊一塊凸起的石頭,摸了摸臉喘了口氣,這才有機會打量周圍的環境——他媽的,我們三人居然掉在了黃河內,而那個小小的洞口,不大,就在黃河邊上,水位距離洞口不到一米左右,如果黃河發水的話,絕對會將它藏入河中。

我擡頭看過去,不遠處可以看到那座讓我們差點丟命的山坡,而在如今的這個方向看過去,原本並不顯眼的山巒多了幾分雄壯,蜿蜒盤旋著自成格局,看樣子南爬子老頭說得不錯,這地方確實是有人花費了大力氣改了山勢。

但是,這自然地山勢利用人力改勢,那得多少工夫?

我對著天空,突然想哭,我不知道那個影昆侖風眼裏到底有沒有失落的文明,我只知道,那個地方,將丫頭丟了……我們不知道在那個地下古墓中折騰了多久,好像進入那裏以後,原本的手表什麽的就無法使用了,看天氣現在好像是下午,大朵的烏雲飄在頭頂上,黃河水也翻騰不息,大概是天氣不好的緣故,黃河上沒有看到一只船只。

我從黃河裏拖著濕漉漉的衣服爬了上來,又拉少爺上來,那家夥伏在地上,吐出幾口水,又擡頭看了看天,然後居然像孩子一樣,嗚嗚地哭了起來。

黃智華如同是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仰頭看看天,也不說話。

我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等到力氣恢覆了一點,就拖著疲憊的腳步站了起來,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山坡,問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麽,為什麽要跑?”

“我看到了丫頭……”黃智華喘了口氣,低聲說道。

“什麽?”少爺跳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家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就把黃智華從地上扯了起來,惡狠狠地問道:“你既然看到了她,為什麽不將她一起救出來,還帶著我們跑?還有,你用炸藥,你知道不知道,你可能會害死丫頭?”

“我當然知道!”黃智華狠狠地將少爺甩在地上,怒道:“你知道個屁,我要是不走,這個時候死的一定是我們,你們知道嗎?我看到了丫頭……丫頭……”說到這裏,他居然滿臉的驚恐,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到底看到了什麽?”我急促地問道。

“我看到了丫頭穿著一條長長地金色裙子,站在那個八卦臺上,身邊……身邊有八只怪獸,你們知道那些怪獸是什麽模樣嗎?全部都是狼面人身……”黃智華顫抖著說道。

我聞言,跌坐在地上,我剎那間明白為什麽黃智華要跑,就算我們在墓室內碰到了龍怪和化蛇,他都沒有跑過,但是——一個我們的同伴,突然變成了敵人,他槍裏的子彈怎麽射的出來?我們怎麽能夠對丫頭下手?

黃智華接著又說,也許,他看到的並不是丫頭,而是那個數千年前的墓室主人,但是她的模樣偏偏和丫頭長得一模一樣。這樣的情況下,他是在下不了那個手,唯一的法子就是逃跑,但是他也沒有想過,他會誤打誤撞之下找到了墓室的出口。

少爺倒在地上,一言不發。我看著面前滾滾而過的黃河水,想了想說:“我們先回去,找那個南爬子老頭問個清楚,他媽的,他一定知道什麽,而不願意說……”

原本一臉死灰的少爺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狠狠地罵道:“不錯,如果他還是故弄玄虛,老子就將他剁碎了扔下黃河餵王八。”

我們三人商議了一陣,一致決定先回去找到南爬子老頭弄清楚這事情的始末根源,再從那個我們出口的出口進入古墓,尋找丫頭。這個入口明顯地要比南爬子老頭找到的入口方便得多,而且是直通古墓,不用走歪路,想來那個警察以及死在裏面的老人,都是從這裏進去的,而不是從原本的影昆侖風眼進入的。

對此,我對南爬子老頭不僅狠狠地鄙視了一番,他媽的,明明有捷徑,偏偏讓我們過關斬將地一路殺過去。

我們三人好不容易在黃河岸邊攔到了一輛手扶拖拉機,但是那個車主卻說什麽也不願意搭我們一程,不管少爺好說歹說,他死活不同意,最後黃智華火了,覺著槍對著他的腦袋,當場就把那個老實巴交的拖拉機主人嚇得屁滾尿流,慌忙將我們這三個瘟神請上了車。

拖拉機一路顛簸,將我們再次帶到了東華鎮的筒子樓招待所,拖拉機沒有停穩,我就跳了下來,一步闖了進去。招待所裏還有幾個客人,也不知道是來幹什麽的,見到我們三人的模樣,都很是詫異,用一種看鬼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知道我現在的模樣確實比鬼好不到哪裏,一身的水靠,還被火燒了幾個洞,全身原本都是濕漉漉的,現在經過兩三個小時的拖拉機顛簸,濕衣服也被風吹幹了不少,但黃沙和泥土粘在上面,加上我背上還背著一把青銅古劍,活脫脫的就一個從黃河底下爬出來的水鬼模樣。

眼見我們來意不善,招待所的趙大牛忙跑了出來,賠笑道:“三位爺爺,你們是住店還是吃飯,來來來,先休息一下再說……”說著,他忙拉過一條長凳用抹布擦了下,笑著請我們坐下。

“滾!”少爺惡狠狠地怒道。

我看著趙大牛尷尬的模樣,心中明白,這小夥子居然沒有認出我們,當即擠出了一點笑容,問道:“你不認識我了?前幾天我們在你們這裏住過幾天,我們同來的那個老頭呢?”

趙大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片刻,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老顧客了,哎……你們三位爺爺去那裏玩了,那位老祖宗可真難伺候,等了你們兩天,昨天傍晚結的賬,已經走了……”

“什麽?走了?”這次連黃智華都沈不住氣了,頓時就跳了起來,一把抓住趙大牛,急問道:“你知道他去了哪裏?”

“這……這……”可憐的趙大牛當場就被黃智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我忙拉開黃智華,強笑著詢問南爬子老頭的去向,可是趙大牛卻是一問三不知,少爺火氣很大,差點就要揮拳頭大人,幸好黃智華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將他拉開。

南爬子老頭不知道去向,我也著急,丫頭的事情耽擱不得,而目前我們的工具丟了太多,急需補充。東華鎮窮的可憐,什麽都沒有,無奈之下,我想了想,讓趙大牛給我們弄點吃的來,實話說,我已經快要餓死了。

趙大牛很快就給我們炒了一碟子雞蛋,另外弄了個小菜,半瓶白酒外加一大鍋飯,雖然煮飯的米實在不怎麽樣,但我們誰也不講究這個,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實話說,我扒拉了一大碗。

“現在怎麽辦?”黃智華抹著嘴巴問我。

我沒有說話,跟趙大牛買了包煙,點燃後狠狠地抽了一口,看著眼前的煙霧繚繞,我心中也一樣沒有底……怎麽辦,唯一的法子就是再去影昆侖風眼,看看能不能救出丫頭來。

“這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買到一些東西。”我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不能丟下丫頭不管的,總還得去。”說實話,如果可以,我寧願這輩子都沒有來過黃河邊……黃智華和少爺都讚同地點了點頭,找不到南爬子老頭,自然一切都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然後我的手指停在脖子的某個傷疤上,我不禁想起來這個傷疤的由來——那是王全勝死後,我是逃難來了東華鎮,而少爺是為了學點東西、找點寶貝也跟了過來。結果,我們碰到了老教授和丫頭他們。那天晚上,老蔡帶著我們去看黃河眼,再接著——單軍死了,死得那麽詭異離奇。至今為止,我只要想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死後還盯著我看的眼睛……以及臉上詭異的笑。

後來我們應胡來和王明邀請,去了黃河眼,結果我好像也是被什麽東西扯住了,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於是自己抹了脖子,然後……少爺將我帶了出來,那個坐屍老頭抓了一把黃沙灌了下去,救了我……

坐屍老頭?

對了,我怎麽把那個詭異離奇的老頭給忘掉了,想起他曾經對我說起,警告我不要去魔王鬼窟,那麽他應該也了解一點關於黃河眼和影昆侖的事情,也許……可以找他幫個忙。

我當即小心地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少爺是見過那個坐屍老頭的,聞言自然是讚同,黃智華本來是不讚同陌生人知道這件事情的,但一來南爬子老頭放了我們鴿子,自己一走了之,二來我們對於影昆侖風眼和魔王鬼窟實在是不了解,無奈之下他也同意了我的建議。

找趙大牛結了賬,詢問了一下坐屍老頭的住所,我就和少爺、黃智華一起出發去坐屍老頭家,從趙大牛口中得知,坐屍老頭本姓陳,由於和鬼打交道多了,東華鎮的人都很尊敬他,一般人都尊稱他陳先生,但背後也有一些不以為然的年輕人,稱他為陳老鬼。

我心中暗自嘀咕,那位坐屍老頭還真有做老鬼的潛質,但如今我們卻有求於他。

陳老鬼的房子比普通的東華鎮上的房子更加破舊,兩件草房,破破爛爛的立在東華鎮的最後面,我沿路又問了幾個人,最後終於在眾人的詫異的目光中找到了陳老鬼的住所。

兩扇已經腐朽的木門緊緊地關閉著,我心中叨咕這陳老鬼可不知道在不在家,我們可沒有時間耽擱了。

我伸手在木門上敲了敲,木門發出咚咚咚的回音,還沒有來得及等待,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陳老鬼還是上次那個模樣,給我們打開了門,開門見山的一句話差點把我噎死。

“陳先生,我是有事請教的!”我也不客氣,直接說道。

“我知道,你們進來吧,我這裏還有幾個你們的朋友,想必你們也有興趣見見……”陳老鬼一邊說著,一遍側了側身,將我們讓進房間內。

我心中狐疑,我們在這裏哪裏有朋友?但當我一腳踏進房間內,頓時就傻了眼,南爬子老頭正端坐在一張椅子上,而胡來、王明都站在他身後。

我以見到那個南爬子老頭,不禁怒火上升,一個箭步就躥了進去,逮住他的衣服將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大聲吼道:“老鬼,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說兄弟,你回來了,嘿嘿……”南爬子老頭咧嘴而笑,露出滿口的黃牙,眼見我握著拳頭要打,陳老鬼忙拉開了我。

我想著我們終究上門是客,如今又在陳老鬼家裏,而且現在還有求於他們倆,可不能把事情弄僵了,當即松了手,退後了兩步,對著南爬子老頭怒目而視。

黃智華和少爺更是沒有好臉色,冷冷地看著他,如果可以,我相信,只怕就算黃智華不出手,少爺也會一槍崩了他。

“等下你最好對我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否則,殺了你給丫頭陪葬。”少爺狠狠地威脅道。

“好了,先坐一下吧。”陳老鬼做著和事佬,拉了張長板凳給我們坐下,原本就不大的房間內,多了我們三個人,更是顯得狹隘。

南爬子老頭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現在也冷靜了下來,清楚就算真的殺了這老頭,也撈不出丫頭來,而當務之急就是先把她救出來。我想了想,把我們進入影昆侖風眼開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少爺和黃智華也在一邊補充,偶爾南爬子老頭和陳老鬼也插話問個問題。

南爬子老頭對影昆侖風眼感興趣倒也罷了,我只是不明白,那個陳老鬼好像對影昆侖風眼也非常熟悉,轉念一想,我又不禁諷刺地笑了,這個老頭在東華鎮這麽多年,做的行當又是如此古怪,他要是不知道影昆侖風眼,那才叫見鬼了。

我們說完,南爬子老頭的臉色也不好看,站了起來,在本來就不大的房間內來回地走動,沈吟了片刻後問道:“你是說,丫頭……現在的模樣,和你們看到的那個浮雕上的古屍一樣?”

我和少爺事實上並沒有看到丫頭,剛剛走進石門,就被黃智華如同見了鬼一樣拉著就跑,如今被他一問,我們兩人都忍不住看向黃智華。

“我不能夠確定,那還是丫頭……”黃智華深深地吸了口氣,陳老鬼遞了根劣質香煙過來,他也沒有在意,接過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又道:“我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當初一定要將老許和丫頭拉進來,難道你早就知道,那個影昆侖風眼內的主人,和丫頭長得相似……”

“張師弟,你家歷代以來都精通先天蔔算,你明明知道他們進入其中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你居然還讓他們去?”陳老鬼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這個時候卻忍不住插口道。

“師弟?”我頓時就傻了眼,他……叫誰師弟,這個陳老鬼也是南爬子一脈中人?難道這個南爬子老頭居然姓張?

我猛然想起來,這次我們來到東華鎮,陳老鬼很明確地想阻止我們進入影昆侖風眼,尤其是不能去魔王鬼窟,但是——我們卻沒有聽從他的警告,他或者真的知道什麽?

先天蔔算,那又是什麽東西?算命瞎子的玩意?

被稱為張師弟的南爬子老頭深深地嘆了口氣,半天才道:“如果不是有人已經動了魔王鬼窟,我也不會找他們幫忙,我蔔算的結果是——他們三個,是唯一的希望。死局中還有一線活路,餘下的,你自己也明白,我們歷代以來,死在裏面的人還不夠多嗎?”

“統統給我閉嘴,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少爺聽得不耐煩,大聲地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對話。

南爬子老頭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最後還是陳老鬼說道:“你們不要急,這事情的從頭說起,先坐下喝口水吧……”

這陳老鬼真不簡單,正如我猜想的那樣,他也是南爬子一脈傳下來的,這讓我大感詫異,一直以來,我所知道的南爬子都是單獨行動的,就連胡來、王明當初找上我和少爺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發現,怎麽他們這個門派,獨獨人數眾多?

對於這個問題,事不關己,我也沒有多問,陳老鬼解釋說——這事得從他的祖師爺說起。

不用說,他這位祖師爺,肯定也是一位資深的南爬子,但是他和普通的南爬子不同,精通觀風走勢,善於尋找龍脈吉穴,平時給人家看個墓地,尋個陰宅什麽的,是可以賺錢養家糊口的,所以,他四十歲左右,傳了兩個徒弟,就不怎麽做南爬子的勾當了。

這兩個徒弟,一個就是陳老鬼的師父,一個就是張老頭的師父。

話說這位祖師爺爺,有一次路過黃河龍灘上的時候,船到中途他突然發現,從黃河內向上看,這個原本看著平平無奇的山川走勢,非常的眼熟,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

當時他有急事,也沒有在意,回去的途中,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這位資深的南爬子大手筆地租了一條小船,在那條河道附近,來來回回的轉悠了幾圈,老南爬子越看越是感覺不對勁,這個山川走勢,居然……和昆侖山的走勢竟然相似。

但是,這個山川走勢必須在黃河內才能夠發現,如果單獨站在山上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老南爬子當即就讓小船靠了岸,到山上細細地觀看地形,最後他找到了影昆侖風眼的入口,他卻沒有進入,因為既然是影昆侖,那就不可能是帝王之墓,最多只是皇後的什麽墓葬。

只是他想不明白,如果只是某朝的皇後,為什麽不和帝王合葬?就算不合葬,隨便找個上古佳穴下葬也就是了,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勞民傷財地動用大量的勞力改變山川走勢,制造影昆侖風眼?

要知道,改變山川走勢,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般來說,沒有哪個風水師提倡這個法子,而如果……是帝王大墓,為了保全後世子孫永享人間富貴,也許會勞民傷財地改勢,只是一般來說,山川走勢本身就得接近龍脈,改勢就是把接近龍脈的地方徹底地變成龍脈。

可是當初的影昆侖風眼,應該是憑空改勢的,如此一來,不知道需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老南爬子回去後,翻遍了很多的古籍,也沒有找到關於影昆侖風眼的絲毫消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帶著兩個徒弟,再次來到了黃河邊的東華鎮——站在山坡上遙遙看向遠處奔騰咆哮而過的滾滾黃河水,他當時就傻了眼……這是對勢!也就是說,和影昆侖風眼遙遙相對的,應該有另外一處墓葬。但是——那個位置,就老南爬子的眼光來看,絕對稱不上是龍脈,而是上古陰煞,再加上是在水中,簡直就是困地水牢,如果有水的屍骸埋葬在這個地方,那絕對是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僅僅是上古陰煞也就罷了,老南爬子在黃河邊轉了大概半個月,終於發現,當初設這個局的人實在是太狠了,上面是改勢的影昆侖風眼,偏偏埋葬的又是女人,集天地人三者的陰寒之氣於一體,完全地封住上古陰煞,讓這麽一個地方,集成大兇之煞,只要黃河水不幹,影昆侖不倒,只怕被埋在下面的那個——人,就永世得不到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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