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下著小雨，使得天地變得迷蒙一片，從昨天半夜開始，便有烏雲匯聚，直到天剛破曉的一刻，積蓄已久的水汽終於轟然落下。

“夏城水脈變化越發頻繁，或許再有十萬年，夏河之水，便會化龍升天。不過，如今天元人道大興，此龍只能轉世為人，方有一線道機！”窗前，張道一與古踏仙並肩而立，說話的是張道一。

夏城水脈涉及九層微觀世界，以張道一現在的意志也難以把握，不過，張道一通過冥冥之中的因緣，卻是見到了夏城水脈的未來！

因緣不是因果，相比因果，因緣要更莫名，更難測，因果有脈絡可尋，是一根完整的線，有開始，有結束，而因緣卻是自虛無而生，渺茫無際，生滅無常。

這是八階高手才能接觸的東西，但隨著張道一心靈成就方圓，圓融一體，卻是提前明白了幾分因緣的奧妙。

“不只是夏城，天元八十一城都開始變化，除此之外，許多名山大川，也有了變化的跡象！”

“天元八十一城，並非隨意而建，九九八十一，這是九九之數，一城一水脈，鎮壓一方運勢；百萬年前天柱崩，但依舊餘有十八支脈，分割八十一城，加起來便是九九極致！”

古踏仙回應，相比張道一，古踏仙對天元了解更深。

張道一搖頭：“不是九九極致，而是一百圓滿，還有一物不在人間！”

古踏仙聞言，微微一楞，而後緩緩點頭：“的確還有一物，是我想漏了！”

張道一道：“至多百萬年，這些山脈水脈，都將化龍，到時群龍入人間，定當又是一場大世之爭。”

“其中或許會誕生出幾個如元始天王一般的人物！”

說到這裏，張道一眼睛微瞇，有奇異的光華從張道一的眼瞳中轉過。

一語道破天機，張道一的心靈頓時捕捉到了一些東西，不過他並未說出來。

沙發上，周思雪姐妹看著正在聊天的張道一與古踏仙兩人，莫名感覺兩人很像，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勉強可以說，他們兩個就像是同類。

而她們與張道一，雖然在她們面前，張道一沒有給她們半點壓力，但她們能夠感受到一種隔閡，他們終究不是同一種人！

古踏仙擺手：“元始天王這種人物，以前也有過，天元百萬年，元始天王不過無敵了十萬年，之前還有九十萬年的歲月！”

“雖然前九十萬年歲月有很多大修行者沖擊果境失敗，但其中一定有成功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像元始天王那麽執著，苦求最高境界！”

張道一點頭，原本他境界不高，雖然也疑惑為何百萬年來無人修得果境，但並未去深究，當他證得六階之後，卻是明白了其中的幾分關竅。

所謂百萬年來無人證得果境，不過是凡人的看法，當然那些高高在上的果境大能也並未出來解釋。

正所謂夏蟲不可冰語，天元雖倡導人人平等，但修行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平等，人人平等只是相對於凡人而言。

正如人類不會對螞蟻解釋自己的存在，同理，果境大能也不會對果境之下的修行者解釋，因為解釋並無意義。

“果境收束自身時空線，甚至反過來篡改歲月，果境一證永證，以果境的力量，就算是初證果境，回溯百萬年也很容易。”張道一看著窗外雨絲落下的軌跡淡淡的說道。

“如果我在現在證得果境，收束自身時間線，並回溯到百萬年前，除了真我唯一的帶大修行者，恐怕所有的生靈都會認為我是百萬年前的強者！”

大修行者，便有任意穿梭時光不受影響的力量，而且因為修成六階，過去未來皆是烙印，也不會被人擊殺過去時弱小的自己。

而果境，是大修行者的升華，自身時間線徹底收束，除非故意，否則歲月之中，根本不存在果境大能的烙印，所有的歷史，皆是天地自發演化，用來維續正常的歷史進程。

張道一修成六階極限，斷絕外在一切投影，已然具備果境特征，不過這只是自身的獨立，果境是時間上的蠕蟲，身軀貫穿過去未來，張道一現在只是一個點，內守有餘，卻無力向外擴張。

當然天元很特殊，縱使強如果境，也只能占領過去與現在，無法占據未來，天元幾近永恒，本身便相當於九階之上，天元的未來都是虛幻的，或者說沒有未來！

就在這時，張道一心靈突然微微一動，一縷靈機自張道一心中誕生，帶著劫數的氣息，但又轉瞬即滅，快到就連張道一，都幾乎把握不住。

感受到這種異樣，張道一眉頭微皺，修行到張道一這種境界，早就擁有比所謂前知之能不知強多少萬倍的感應力。

特別是在張道一開始參悟因緣之後，全知之能，與無間境界，也開始變化，隱約要蛻變為一種新的東西。

修行之道中的前知，更多的是一種見微知著，就像見葉落而知秋，從小見大，修行者心靈敏銳，可以感應到世界的變化，從而見到未來。

而張道一卻是做到了緣起無中，張道一的前知不是通過感知世界變化，而推測未來，而是無中生有，本就知道，無需假借於外。

“怎麽了？”

古踏仙察覺到了張道一心靈的變化，出言問道。

張道一道：“有人想算計我，手段極高，若非我與元始天王一戰修為徹底穩固，與你一番交流心靈更加敏銳，恐怕也會被瞞過去！”

張道一雙眼望向天外，混沌諸天中現在有能力算計張道一的不多，有理由算計張道一更是沒幾個，張道一猜測，或許是蠻祖又要出手，就像是在人道世界一般。

那一次，若非有元皇以因果之源的感應，為張道一點燃心燈，張道一定然會迷失期間，化作虛無。

不過，張道一也不敢保證一定是蠻祖，按照道理，蠻祖出手，應該不會被他覺察到，雖然他開始參悟因緣，但蠻祖已然超越九階。

這種人物的手段不可知，不可感，就算張道一心靈再強大十倍，也不可能提前預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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