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8章

關燈
周韻走過去打招呼。劉紅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問:“你就是劉齊對象的妹妹周韻?”

周韻笑著點點頭。

眼前的小姑娘穿件香檳色的長款羽絨服,褲子不像現在流行的寬褲腿,反而是一條緊身褲,紮在半高的靴子裏,充滿了青春的活力。鵝蛋臉、大眼睛,微微一笑臉上一個深深的梨渦,長得也好看。如果林桐長得和她差不多,侄子可是找了個不錯的對象。

她只聽哥哥說是林桐妹妹做生意,只顧高興,也沒了解具體情況,可沒想到是這麽年輕的小姑娘。看她青蔥似的樣子,劉紅又有些灰心,不覺得她有這個能力吃下他們的棗。怕是覺得好玩才來這裏的吧。

不過看到老家來的人她還是很熱情。“哎呀,這麽漂亮的小姑娘,看著就讓人喜歡。你是劉齊對象的妹妹,那就是自己人。回頭帶你們出去玩,冬天的新疆也別有趣味,別客氣啊。”

她又給周韻他們介紹了她老公郭志學。郭志學深目高鼻,長得健壯,看著很忠厚的樣子。說他是附近152兵團的人,今天專門借了兵團的車來接他們。還說劉紅特別想念老家的人,這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一下子拉近了兩方的關系。

周韻也介紹了張澤和周勝武,說一個是食品廠的合夥人,一個是她哥哥。

哥哥不用說了,看著這麽老實憨厚,就是一典型的農家男子,倒是張澤這個合夥人,應該還有些譜。劉紅心裏又燃起了希望。

郭志學過來跟張澤和周勝武握了手,帶他們出車站後到了一輛越野車邊讓他們上車。張澤說稍等會兒,他還聯系得有人。

劉紅問:“是你們一塊來的朋友?”張澤說不是,他簡單介紹了前段他參與的事,說等的人是鐵路系統的,是負責拐賣案件局長的朋友。

他還回頭笑著說:“小韻,所以我說你才是我的貴人,這次救孩子,結果還認識了不少朋友。”

“你請他找車皮?”周韻立馬道。

“你真聰明!”

怪不得來之前張澤說他都安排好了,讓她不要操心。這樣的話,來新疆真像旅游一樣了。

在張澤租住房子的時候,他們就針對這次收棗的事進行了討論,其中有兩個難點,一是收購了大量棗運輸的問題,一是收購之後銷售的問題。張澤讓她放心,說她的任務就是給他提供信息並驗收,其他的都交給他來辦。周韻這才對周勝武說只當來玩了,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聽到他們這麽說話,劉紅夫婦心裏很驚訝,沒想到和周韻一起的這個年輕合夥人竟然還認識鐵路和公安的人,這樣的話他們的棗是否真可以全部賣出了?他們不怕這三個年輕人有後臺,就怕他們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啊。

幾分鐘後張澤手機響了,周韻不知道對方說的什麽,只聽張澤說他在出站口南邊的一個廣告牌下邊等著。

一會兒,一個一身制服、身材高大的四十多歲男人向這邊走了過來,問:“請問哪位是張澤?”

張澤笑著迎了上去。來人熱情地握了下張澤的手搖了搖,“老弟,歡迎你來新疆啊,我聽老陳說了,幸虧你才破了那起案件。”

“我也是運氣,是陳叔人能幹。”兩人走到一邊去,張澤說:“吳段長,陳叔說有一段沒見您了,還讓我替您帶了些特產。”說著他把手裏的行李箱遞了過去。

吳立是新疆貨運段的段長,他深深看了張澤一眼,接過了手提箱,“老陳救過我的命,你又幫了老陳的大忙,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需要了說一聲。我能辦到的都會給你辦。”

他的話並不是虛言,兩人都是從部隊轉業的,參加過對越戰爭,在一次出任務時不是老陳,他差點被轟破了腦袋。老陳能力強,就是性格有些耿直,局裏有人看他不順眼。這一次如果破不了案,上面壓力大,很可能要受處分。幸好有眼前這個小子,不但極快破了案,還得了賞識。他也為這個老陳這個老朋友高興。

“那就謝謝吳段長啦。”

周韻站在一邊打量四周,新疆這裏的天藍得耀眼,陽光燦爛得讓人無法直視。路邊的樹枝都被一層晶瑩的冰包括著,在陽光下反射出五彩的光,晶瑩璀璨,美不勝收。地上也是一片白茫茫的。

她仔細看了劉紅家開過來車的輪胎,是和一般的輪胎不一樣,這應該就是只聽沒見過的雪地胎了。即使有雪地胎,從車站到劉紅的家,400多公裏的路,開了近7個小時,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周韻想,怪不得現在予州根本就沒多少新疆的灰棗,實在是運輸太不方便了。

連著坐了幾天的車,在火車上又休息不好,周韻實在是累透了,晚上只隨便吃了些東西,簡單洗漱後就躺在劉紅安排的床上準備睡了。不過,她通過短信又和張澤確認了收購紅棗的最低價,這才安心睡去。

劉紅則忍不住給她哥打了電話問周韻的情況,如果她沒實力也不用白歡喜了。劉齊爸楞了下才明白妹妹的意思,讓她放心,說林桐一家人都不錯,可以放心。並且,周韻運氣很好,她家做的花生也好吃,才引得張澤給他們投資共同辦食品廠。這次估計還是張澤出資,周韻提供信息。

好在這裏屋內和外面不一樣,外面冰天雪地,屋裏溫暖如春,實在很舒服。等她醒來時,看了看手機,已是第二天上午十點,一側的手臂都壓得麻了。

她揉了揉臉,從屋裏出來,發現張澤、哥哥都在外面屋子裏談笑風生。張澤最先看到她,站起來問:“休息好了沒有?”

周韻覺得挺好,可能是因為年輕,再累睡上一覺,起來一樣精神抖擻。她點點頭,去洗了臉出來道:“我們去看看劉姨家的大棗吧。”

劉紅從哥哥那裏得到消息,簡直像吃了定心丸,反正生意跑不了了,她也樂得大方,“你這孩子,來劉姨家跟自己家一樣,總得先吃飯再去吧。你哥和張澤也都沒吃呢,說要等你起來一起。”

和想象中的手抓飯不一樣,這裏早飯也是包子、油條、稀飯之類,劉紅說:“張澤說他早晚愛喝稀飯,所以我就熬了紅豆粥。也做了咱們予州那裏的飯,免得你們剛來吃不習慣。回頭想吃手抓飯了我給你們做。”

是自己早飯愛喝稀飯,覺得這樣胃暖,張澤在大家面前不好聲張,才說是他愛喝的吧。周韻看了他一眼,他笑笑對她眨眨眼。張澤的關心含而不露,恰到好處,周韻心裏領他的情,卻沒說什麽。

飯做得很可口,吃過之後劉紅就帶著他們去附近的倉庫看大棗。大棗都在紙箱裏裝著。一箱箱摞在一起,都擺到了房頂那麽高。

周韻進去隨便點了一箱,劉紅爬到架子上取下來給她。打開箱子,周韻發現裏面的棗色澤自然,幹濕適度,捏了一個用張濕巾擦過嘗嘗,非常甜,帶著幹棗特有的綿軟。皮薄肉厚核小,和印象裏最好的灰棗一樣。

又看了幾箱,所有的棗基本都是這樣,周韻微微沖張澤點點頭。

周韻和張澤對棗挺滿意,大家就開始談生意。劉紅說就按原來電話裏說的價,周韻他們全部要了就是3.5元一斤。

人情歸人情,周韻說若羌當時賣出的價是3.5元一斤不錯,但若羌和庫爾勒這麽遠,運到予州又要出大量運費,再這麽貴他們很難賣得出價。

張澤笑瞇瞇地只看不說話,而周勝武知道自己不懂這些,也只是聽。

劉紅有些驚訝地看了周韻一眼,她以為這個女孩是來玩的,沒想到出面談判的還是她,反而是兩個大男人並不說話,意思由這個女孩做決定。現在的女孩子可真厲害,她恍惚了一下。

不是她兒子和女朋友鬧出了小生命急著買房結婚,她也不會這麽急著把棗賣出去。她兒子有眼前這個女孩一半的聰明,也不用她這麽操心了。

一咬牙,她說:“我家好的灰棗共有8600斤左右,如果你們能要完就一斤3.2元,那麽多的棗樹,種上這麽多年,投入大量的錢、工夫、心血,再低我就連成本都顧不住了,等於白幹。”說完心裏嘆口氣,今年的棗就這樣了,希望明年會有所改善。

“那我們商量一番。”周韻和張澤、周勝武去一邊說話。“張澤,我們運輸走火車比較好,你和那個鐵路上的人說好了?”

“嗯,我聯系過他了,他說可以盡快給咱們安排車皮運棗。”張澤笑瞇瞇地說。他說得輕松,周韻卻知道免不了人情打點。

“那天你送他的什麽?”

“兩箱中華煙。等再熟悉些了,我把你也介紹他們。”不是小韻,他根本不會認識那些人,不是借著陳局長的名義,根本不可能像這樣輕松地把禮送出去。像他們做生意的,不怕送禮物,怕的是找不到門路,有錢卻送不出去。

一邊一直沈默的周勝武也不由地想,妹妹的運氣也真是太好了,怪不得那在張澤說她是他的大貴人呢,現在連他也有些迷信妹妹。

周韻不知道哥哥的想法,她又問:“予州那邊下線經銷商你也聯系好了是嗎?”

“放心吧,都是專做幹果買賣的,不過估計他們也得看過貨才能確定。”

貨肯定是沒問題,再說張澤這麽說證明他找的人也比較有把握,“真是你辦事,我放心。”

“分工不同,你在那裏說不定做得更好。我看你寫的那個筆記,關於鹹花生和大棗的銷售策略都很好。”

兩人商量好後,周韻回去點頭同意了劉紅的價位。又笑著說:“劉姨,除了這個,我還有個事跟你談談。”

劉姨搖搖手,“讓姨先聽聽你說什麽吧,不然可不敢亂答應你什麽,你這個女孩子太厲害啦!我們辛苦一年,基本等於替你打工啊。”

幾人笑了起來。

周韻說:“姨,是這樣的,我們第一批準備把你家的棗全買了,不過你們回頭要幫我們把貨運上火車貨車,每斤我們給您5毛錢辛苦費,車皮我們已經聯系過了,運費和人工費我們出。您看可以嗎?”

劉紅聞聽大喜直點頭,她聽到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批,又讓他們幫忙運輸,那豈不是還有第二批?

果然,周韻接著說:“第一批我們付全款的90%,收到之後我們看過無誤,再把餘下的10%打給您。以後我們再要的話,想請您幫著收購這裏的棗,以4塊為底,只要質量和您家的一樣,運費和搬運人工費外,你談下來的差價都是您的,您看怎麽樣?”

劉紅欣喜若狂,連聲說好。只是這一點兒事,每斤最多能給0.8元,已是她們家棗價錢的四分之一了,就像自家的棗,運過去一筆就掙四千多元,給誰也樂意啊。

“不過,我們得說到前邊,第二批的棗我們就不能付全款了,我可以首批給您付60%,等收到貨我們驗過無誤後,再付餘下的部分。”

就說這錢沒有那麽容易掙的,劉紅想,第一批先付90%的費用,再加上給自家的辛苦費,也說得過去了,但第二批首付60%,就有著很大的風險。她有些猶豫,不過想想如果付全款,人家也不一定信得過自己,就是先付60%,其實人家也冒著風險的。

周韻看她樣子自然知道她在猶豫什麽,就說:“這事不急,您先和家人商量商量,可以等到第一批貨全運到之後,再決定不遲。所有這些,我們都簽上合同,按合同辦事就少了許多麻煩。”

劉紅同意了,這事這麽大,是要和老公商量後再決定才好。不過,心裏想,自己真是看走了眼,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自己都要猶豫不決的事,人家輕描淡寫就說了出來,這幾萬塊錢的貨,人家不當回事似的。

周勝武也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妹妹,原來妹妹想出做鹹花生的方法,給家裏掙了那麽多錢時,他已覺得妹妹很聰明,比他和大芳強得多,再聽到妹妹說辦廠,覺得她考慮得長遠,敢拼。但那時畢竟都是張澤在跑,他以為是張澤的功勞,妹妹只是占個技術股。

直到準備來新疆收棗,看到妹妹的一系列表現時,才讓他有一種被驚到的感覺。這個妹妹,好像天生就應該站在這個舞臺與別人談判,談笑之間就決定了對他來說這麽大一筆錢的歸屬。

他又看了張澤一眼,張澤對妹妹也挺放心,這麽一大筆錢的貨,他一句話都不說,全憑妹妹做主。

劉紅回頭就去給老公郭志學打電話說了周韻的提議,郭志學連聲道:“掙錢哪能不冒一點風險的,他們有門路能收這麽多,我看他們是想著把我們當成他們這邊的代理,這樣的話就是想做長久的生意,不會棗發出錢不給的,我們就幫他們收!

再說,你不是也問了你哥,兩口子都說林桐娘家都是實在人,這樣你就不用怕了。就是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我也覺得可行,不過這麽大的事,還是想和你商量一番,這樣心裏才更有底啊。”郭志學人很靠譜,所以許多知青為了返城許多人離婚時,劉紅並沒有回去。

“反正也不用急,先把咱家的棗賣了,我再找個律師看看他們的合同,才做最後確認吧。”

兩口子做好決定,劉紅的笑容更加燦爛,說好不容易來一趟新疆,提議帶他們出去玩,說現在到處都是雪,正好可以坐上雪橇感受一番新疆的風光。

周韻說先去看看他們的棗樹園,劉紅帶他們去了。站在棗園裏面一眼望不到邊。冬天葉子落光了,枝枝丫丫地向空中伸展。可以想象葉未落時是何種光景。劉紅說是鄰居們的棗加起來有幾萬斤,完全不是虛語。

如果能把這裏當作自己廠的原材料產地就好了,自己也可以在這裏建個棗園,周韻默默地想,這樣,再發展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雖然穿著長羽絨服,可轉了一圈之後,周韻覺得自己都要凍僵了,也拒絕了坐雪橇出去玩。她不去,張澤和周勝武自然也不去。

劉紅笑道:“我剛來的時候也不適應這裏的氣溫,就不是冬天,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動不動就感冒。不過時間長了也不算什麽了。下次你們秋天來,到時候葡萄、哈密瓜都熟了,這裏風景才美呢。”

等郭志學說合同沒問題後,劉紅爽快簽了字,按了手印。周韻就準備返程了。劉紅找了鄰居,說再買他們家一些,第一批湊夠10000斤一塊運,一塊運就一塊運,周韻三人自然並沒有意見。

郭志學去租了兩輛貨車,才把這些紙箱裝的棗裝完。張澤帶著郭志學找了吳段長,吳段長果然很講信用,大概也有張澤送他兩箱香煙的緣故。張澤說他離得遠,以後再有事就請郭志學來找他了,請他多照顧些。

吳段長滿口答應下來。這個年輕人有眼力勁,人也大方。膽大心細,敢闖敢拼,又有善心,是個舍得結交的人。

他們坐火車先回了予州,大棗隨貨車走,隨後才能到。去的時候是中午,回來卻是下午近黃昏了。不知怎麽,周韻有一種返回故鄉的感覺。景色變了,感覺這裏也更親切些。

快下車時,張澤問:“怎麽樣?累不累?我們先去休息一番再去看廠址?”

周韻覺得還行,也可能是大棗生意談成讓她充滿了幹勁,並不覺得累。但在車上待了幾天,還是想著去洗個澡再說。

張澤並無不可,三人先去吃了飯,打了輛出租車回了張澤租住的地方。周韻去洗澡,張澤打電話讓他原來租車的人又把車送來,交了錢說再租幾天。

兩人都在忙,周勝武坐在沙發上想事情。這一趟,最受震動的就是他了。怪不得大家都急著來城裏呢。出來看了一圈,才知道他所在的那個鄉村是那麽地小,又是那麽地落後。不過,現在日子在一步步變好,他也充滿了幹勁。

周韻並不知道哥哥的想法,洗了澡,看看換下的內衣,實在是不好意思洗了堂而皇之掛在張澤租的這套房裏,只好先包了起來,裝進了她的包裏,準備回老家了再說。

要是以後經常來省城,也得在這裏租個房子了,不管多大,但來的時候有自己住的地方才行。

雖然周韻說是不累,但看著她有些發黑的眼底,張澤還是要求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他帶著周韻兄妹去南郊看批下來的地。

到了之後,周韻才發現,屬於他們廠的面積大概有兩畝地那麽大。地裏現在還是一片枯草,不遠處有一座小丘陵。

但位置真不錯,這裏是未來省政府發展的重點之一。一條省際高速從這裏開始,與予州將來的南四環連在一起。就是現在,也有一條省道從這裏通過,雖然路被壓得坑坑窪窪,但不妨礙它交通的便利。

以後事業就要從這裏起步,周韻心中充滿了自豪。

張澤也是,他忍住了想把她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捋順的想法,意氣風發地說:“我已聯系了一家建築公司,他們在做初步設計,等設計圖出來你們再看看有什麽不合適的。”

自家批塊宅基地都還要找村支書送禮,雖然有張澤救了人家小孩的原因,這地批得也太容易了吧。周勝武有些疑惑,不過,他知道張澤見多識廣,和他不是一樣的人,有些話也不能問,只是悶在了心裏。

周韻卻知道,一切這麽快這麽順,張澤肯定做了不少工作,也采用了一些方法。不過這事心知肚明就行了,不用說出來。

“現在這裏挺空曠,我先教勝武哥學車吧。”張澤說著把車停下走了出來,周韻跟周勝武也跟著下了車。

張澤彎腰給他們介紹,“剛好,這輛車就是手動檔的,勝武哥你練習著正好。你看,這是剎車,這是離合,這是油門。”他都一一指了一遍後,又示意周勝武坐上去,帶上安全帶,他也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又開始指點。

“首先你要看手檔是否在正確檔位上,是的時候你才要用鑰匙打火,不要踩油門。要聽到車震動後踩離合,啟動後換檔。換檔的時候也不能隨便換,要看轉速,依據轉速來確定掛幾檔。不然車容易熄火。

“聽起來真覆雜啊。”周勝武撓撓頭發,“我能學得會嗎?”

“沒事,這真是熟練工種。再說現在手動檔的車也不多,以後開也可以只開自動檔的,根本不用考慮這麽多。。”周韻瞪了張澤一眼安慰哥哥。

張澤回她一個笑,“踩油門的時候也不能快,我見過一個剛學車的人,一不小心把車撞到了墻上。所以剛學車的人一般坐的是那種教練車,副駕駛上也可以踩剎車。”

周勝武被他說得頭暈,又有些害怕,說:“算了,聽著就很麻煩,我還是去駕校學吧,油門和剎車離得這麽近,我還怕踩錯了。”說完死活也不願再試。

“那也行,我幫你去駕校報名吧,早點去學也可以早點拿到駕證。”本來兩人可以獨處的機會又跟一個第三者,張澤心裏自然不樂意,現在好不容易說動讓周勝武要去駕校,他舉雙手歡迎啊。

周勝武還想著回老家縣城去學,張澤勸他說一則省裏教練的經驗更豐富,二則廠子要開在這裏,以後肯定經常來這裏跑,到時候換證也方便。勸動周勝武直接去報名了。

周勝武在駕校拍了照,填表之後交了錢報了名,就直接留在駕校跟著學了,說路遠,連午飯也不用管他。

出來周韻似笑非笑看了張澤一眼。張澤知道她意思,笑笑說:“我不是不願教你哥,出了車禍後,我現在覺得對開車應該慎重再慎重些。像你哥,還是跟著正規駕校學出來比較好,有些規則性的東西也更記得清。”

周韻知道他說得對,是她開始說得冒失了,這也是她沒反對的原因。

也沒其他的事,兩人準備先去考察下現在予州相似類別的零食,心中有底之後,再找人把她在鷹城做的事覆制一番,對市場進行調查,到時候好進行鋪貨。

張澤把車停在了趣購地下停車場後去了超市。不可否認,這裏的零食種類更多,兩人主要看排架的位置。

就像周韻前世在晉江看的文一樣,考慮的是大眾的口味,一般賣得最好的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賣得差的會在不太好找的位置,再差的就要下架。這時即使有個別覺得對眼的商品,也不好找到了。

轉了一圈,在張澤推的手推車裝得半滿了之後,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什麽,現已到貨了?”

“是紅棗到了?”

張澤說是。周韻也很奇怪,貨車應該沒這麽快才是。

不過,貨快是好事,就早點可以分銷下去,回攏資金。兩人就開車去火車站接貨,在出發之前,張澤又打電話聯系了一個貨車,讓司機找幾個裝車的人都去火車站東站口等著。

火車站永遠都是熙熙攘攘,張澤先和司機接頭,兩人明顯見過,來人很熟練地給他點了支煙,“老板,你不簡單啊,年紀輕輕就做這麽大生意。”

“哈哈,也不算什麽,也就嫌個辛苦錢!”

司機姓王,後面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青年男子,其中一個穿著迷彩服,一個穿著灰藍的工裝上衣,穿迷彩服的帶些恭維地說:“你們掙的都是辛苦錢,我們這算什麽?對了,老板,這一次貨卸完給40元是嗎?”

張澤點點頭。明明電話裏周韻聽張澤說是50,看來那10元是司機落了。

“那行,走吧。”

在火車站辦公樓裏出示了自己身份證和接貨單,並留下了身份證覆印件後,張澤帶著大家進了車站站臺。予州是個大站,站內各條鐵軌像蛛網似的密密麻麻。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才到了他們貨物所在的車廂。

車廂門上掛著大鎖,等張澤去了之後,乘務人員才撕下封條,打開了鎖。這節車皮裝的就是他們的棗。

周韻這才知道,原來去鐵路貨車接貨是不允許兩側車廂都打開的,允許打開的只是臨近站臺的這一側車門。

一萬斤棗,都是50斤的紙箱裝著,卸下來後差不多裝滿了一個貨車車廂,被張澤開著引著到了一個倉庫。周韻和他兩人一個在倉庫,一個在車外看著,等都在倉庫裏裝好,也下午兩點多了。

張澤很滿意,付了款,還請三人吃了一碗雞蛋面,王司機握著他的手道:“老板真爽快,下次還叫我們啊,保準又快又好。”

“行,合作愉快!”

送走他們,放下倉庫的卷簾,鎖好大門,張澤笑道:“走,請你吃螃蟹去。”

周韻最愛吃蟹,禁不住喉頭動了動。

結果因為時間晚了,兩人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做海鮮的餐館要了四個菜,一個阿根庭紅蝦,一個陽澄湖的蟹,一個烤羊排,一個青菜,張澤笑道:“蟹性太寒了,蝦也是涼性的,還是吃些羊肉中和一下。”

雖然已過了吃蟹最好的季節,但蟹和蝦都非常鮮美,羊排也烤得焦香,恨不得讓人的手指頭都吞進去,周韻吃得十分盡興。張澤基本在替她剝蟹和蝦皮,沒怎麽動嘴。

周韻吃了兩只蟹後不再吃了,他才又端給她一杯姜茶,把餘下的一只吃了這才道:“對不起,小韻,我原來錯過了許多本應和你相處的時光,現在想想才覺得你和我在一起時真是委屈你了。”就連吃她最喜歡吃的蟹,這還是第一次。

周韻把姜茶一飲而盡,往時的一切都煙消雲散。她覺得這樣很好,和張澤做朋友他簡直是沒得說。“沒什麽,不要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我們還是要向前看吧。”

正說著,張澤的電話又響了,原來是他聯系的分銷商問他什麽時候有空去看紅棗。兩人也已經吃完,就回了倉庫。

來的分銷商有五個,每人說都要兩千斤,正好要完,但張澤不同意,說他自己也要留一些用,就留了500斤,那五個人就一人要了1900斤。分給他們是每斤13.5元,再扣除成本,僅此一項,周韻兩人賺了9.3萬多元。

張澤說兩人是好朋友,但也應該財務分清,決定把錢按60%分周韻5.6萬,讓周韻去辦個存折,他好把錢打過去,以後棗上再掙錢了,也照此辦理。

“張澤,你的財務怎麽學的啊?明顯給我太多了。”

“小韻,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孩子拐賣的消息,不是這個消息救了人,人家也不會感激我而願意批地,並因此認識了那些有本領的人。這本來應該是你的人緣,我已經占大便宜了。紅棗的事也是這樣,是你知道的消息,買棗的錢又來自於地。總之都是從你那裏得來的,我分你這麽多實屬厚著臉皮。你再不要,我們辦的食品廠也沒辦法辦下去了。”

他說的誠懇,心裏卻想,如果沒有她,掙再多的錢又有什麽意義呢?如果這樣能好好待在她身邊,就按她的意思做好朋友和合作夥伴吧。

周韻無奈接受了,不過她說這些錢還拿出去買棗,她暫時只取1萬元花就行了。張澤給她取了1萬。餘下的錢,他們把欠劉紅的那10%尾款付清,周韻給她打了電話。

劉紅接到電話很激動,說沒想到這麽快就已經賣出去了,還小心翼翼地問他們是否還要買第二批。

沒想到劉紅還挺性急的,周韻翹翹嘴角,這樣正好,劉紅著急,證明她對這件的看重,那就會認真辦事。就說請她按合同再買一萬斤,他們馬上就把這一萬斤棗首批60%的錢付出去。至於劉紅的勞務費,等他們收到棗後連尾款一齊付。

那邊的劉紅也免不了心裏的喜悅,等她去銀行查收卡上的那筆錢後,一個數字一數字數了好幾遍。其中有5000塊是她運貨到火車站的費用。

和辛苦照料棗樹並收起來一樣不一樣,這筆錢來得這麽輕易,劉紅禁不住想那個年輕的女孩幾人還不知道賺了多少。

但很快她就啐了自己一口,人家掙多少是人家的事,首先她不可能去到予州,其次他們也沒門路能讓鐵路上的人輕易給他們車皮。反讓她更下定決心要好好替周韻他們把關,爭取運過去的棗都一個照一個地好。

張澤已把四箱棗放進了車子後備箱,這才道:“走,購物去!”

周韻給自己留了一萬塊錢,這點兒如果要買奢侈品肯定不夠,但一般品牌的衣服卻足夠讓她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換上新衣了。張澤也一樣大肆購賣了一番。

再從商場出來的時候,他一身羊絨黑色修身長大衣,正流行的略帶方頭的羊皮鞋,手拿一個黑色的男士手包,顯得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周韻一件淺駝色羊絨修身長大衣,內套一件水紅色高領羊絨衫,腳穿高腰羊皮靴。靴外側黑色金屬的流蘇垂下,隨著她行走而略略晃動,顯得嬌俏可愛,楚楚動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