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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北崗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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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麽匆匆一面,宋西嶺就又走了。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他又投入到石油業的貢獻當中去了。

蘇向晚借了賓館的廚房燉出來的,香烹烹的兔子肉,以及她專門從老鄉家買來的大肥雞,跟土豆,圓粉一塊兒燒出來,準備給兒子補身體的大盤雞,當然都只便宜了谷東一個人。

宋青山肩頭有點擦傷,宋東海的大腿上也有被擦傷的痕跡。

不過,畢竟上過戰場的人,這些傷他們都已經經過了初步的處理,只需要蘇向晚再重新消毒,包紮一下就完了。

而現在,宋青山面臨著一個大難題,就是金石這家夥,到底該怎麽辦。

而宋東海呢,也面臨著一個巨大的難題,他早知道阿克烈烈家在霍爾果斯,卻不知道會在這兒碰上人大姑娘啊。

畢竟在他看來,在阿克烈烈走了的那一天,談對象的事情就截止了,今天再碰到,這個只處了半個月的對象該怎麽辦?

“媽,要不這樣,你們先走,我跟阿克烈烈正式宣告一下分手,我就直接從地窩堡機場趁飛機回學校了,怎麽樣?”宋東海說。

蘇向晚本來是想給西嶺狂補一下營養的,一大鍋的燒兔子,一大鍋的大盤雞,西嶺沒吃著,心裏特不得勁兒,正押著宋東海和谷東倆狂吃。

“你就不問問阿克烈烈對於婚事是個什麽態度和什麽意見?”她沒好氣的說。

宋東海嘛,在戀愛上就是個二桿子,脖子一倔:“新時代的男人只有一夫一妻,我才不要什麽四個老婆。再說了,阿克烈烈自己要支持這種封建糟粕,她也就不值得我宋東海喜歡。”

本來,因為人多,賓館的房門是開著的。

正好這時候,阿克烈烈急匆匆的走來,恰好就站在門上。

宋東海大話說的硬,正在狼吞虎嚼著一根兔子腿,猛然擡頭,見人羞澀的大姑娘站在那兒,差點沒給嗆的背過氣去。

谷東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晃著根兔子腿,搖頭晃腦的就開始唱:“大阪城的西瓜辮子長呀,姑娘大又圓啦……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你一定要嫁給我……”

“蘇阿姨,我媽媽請你明天去我們家吃飯。”阿克烈烈扭著兩只手,笑著說。

宋東海立刻站起來,轉身就去看窗子外面了,跟人姑娘招呼都不打。

阿克烈烈很尷尬,站了一會,走了。

“媽,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你不會已經見人媽了吧?”宋東海趕忙說。

要說見阿母的事情,還真不是蘇向晚主動。

白天,為了烤兔子,蘇向晚跑到賓館要調和的時候,有個婦女,得了蘇向晚一塊兔毛,於是送了她幾個大土豆,還有茄子苞谷,那個,就是阿克烈烈的媽媽。蘇向晚一開始只是猜測,跟阿克烈烈回到賓館之後,到廚房裏一找那女的,那女的跟阿克烈烈倆見面就吵架,蘇向晚也就確定了,那個果真是阿克烈烈的媽媽。

阿母呢,聽阿克烈烈說蘇向晚是宋青山的家屬,當然大吃一驚,同時,因為馬木提的原因,對蘇向晚和宋青山,給予了極高的尊重和讚揚,當然,轉身就跑回家,給蘇向晚全家做飯去了。

打算用她們最熱情的歡迎方式,歡迎蘇向晚和宋青山呢。

蘇向晚不要歡迎,也不要吃烤包子和酸奶疙瘩,她需要的是在尊重孩子們信仰自由的前提下,不要嫁一送二,再強塞給宋東海倆個小老婆啊。

畢竟這玩藝兒只存在於解放前,它不適用於現在的婚姻法啊。

“你既然比我小,我叫你一聲小蘇同志,小蘇同志,你知道咱家阿克烈烈會有多少錢的嫁妝嗎?”阿母可不急,當時只問了蘇向晚一句。

蘇向晚沒好意思說話,金石插了句嘴:“一輛馬車,一車的西瓜,還有兩個漂亮的妹妹?”

阿母是個沒有讀過書,一輩子都在家裏呆著養孩子的家庭婦女,當然,也沒有接受過教育,也不知道金石是在揶揄自己,實話實說:“馬車肯定有,西瓜那是吃不完的,咱家一年存的西瓜,能從年頭吃到年尾,你們甭看現在市面上沒西瓜吃了,我家地窖裏,還有半窖的西瓜呢,但重要的是咱家的山頭。咱們家解放前,擁有整個阿拉山口,到霍爾果斯,那都是我家的,後來只歸還了幾個山頭,但是,最近國家又說要征回去挖石頭,什麽鐵石頭,悶石頭的,一個山頭要給咱家補幾十萬塊錢呢,那山頭,有她們姐妹的一半。”

蘇向晚一聽,咋覺得這有點像說天書似的。

畢竟現在,就算北京的一個四合院,也才三五萬塊,國家要賠償幾十萬,沒聽說馬木提是個這麽有錢的財主啊。

他最困難的時候,還多虧了宋青山的資助,才能熬過來呢。

金石的臉色卻變了:“是不是鐵礦石,猛礦石?”

“差不多,真是奇了怪了,石頭還分個悶的和不悶的不成?”阿母悶悶的說。

金石意味深長的看著蘇向晚,似笑非笑:“這事兒應該是真的,我們礦業公司最近在邊疆挖掘礦石,是有幾座富含鐵礦石和猛礦石的山頭正在談征用。這種稀有礦石,咱們一般都是有耐於進口,這幾座山頭的發現,填補了我國鋼材原材料的空白,可謂意義重大。”

最叫人羨慕嫉妒恨的,就是這種拆遷暴富的人了。

而且,阿母還得再追一句:“馬木提的意思是,除了給閨女們的那一半,剩下的他全無償捐獻給國家,畢竟國家給他工資,我兒子也是組織保送著去上的工農兵大學,小夥子不能躺著坐吃山空,那樣容易慣廢了他,我們可不給他留錢,要錢,他自己去奮鬥。”

這是什麽神仙媽媽呀,蘇向晚差點就要答應阿母,多嫁幾個姑娘進來,陪嫁多多的,這輩子靠著兒媳婦,也能享用不盡了。

不過理智告訴她,一夫一妻那是國策。

於是蘇向晚在廚房裏,借人鍋做飯的時候,還專門給阿母講了半天一夫一妻的重要性,以及姐妹嫁給同一個男人,也不一定都會幸福的可能性,總之,勸了阿母半天。

阿母對著蘇向晚倒是很熱情,極力的邀請她去自己家吃飯,並且宣稱,一定要做一頓好飯給蘇向晚吃。

但是,她回去跟阿克烈烈商量了半天,還是那個話,要娶就全娶,要不娶就一個都甭娶,就阿克烈烈這樣的姑娘,要說嫁人,這兒的小夥子都能打破頭的。

“要去阿克烈烈家吃飯嗎?”蘇向晚問宋東海。

宋東海直接梗過了脖子:“不去。”

東海和金石卻是立刻舉手:“要去要去,怎麽滴咱們都該去小阿同志家看看嘛,是不是?”

宋青山在賓館的總臺給總軍區打電話呢。

當然,是在商量關於金石去向的事情。不過,總軍區那邊肯定還得請示中央,然後呢,等有商量結果,才會通知宋青山。總之,金石的罪一旦要算,必死無疑,但就看上面什麽時候跟他算總賬了。

而現在,他必須得回去了,因為鋼廠有個大訂單,非得他盯著去談不可。

等他進房間,金石和谷東倆正在熱烈的討論,要真到阿克烈烈家去,有沒有什麽忌諱,會不會給抓著灌腸之類的。

“裕固人的灌豬腸,你們還甭說,那是真的好吃。”宋青山插了一句。

金石和谷東倆哈哈大笑,看的宋青山莫名其妙。

山頭上的稀有礦石還沒有被發掘出來,阿克烈烈家也不過幾間土房子而已,還真有倆毛頭毛腦的小姑娘,臉蛋兒紅彤彤的,五官長的很像阿克烈烈,在廚房門口悄悄的看著客人們呢。

不過還真的,阿母雖然性子很犟,但是做的飯食卻是叫蘇向晚大開眼界。

北方的飯菜本來就豐盛,她和在賓館後廚裏洗碗的,阿克烈烈的小姨倆個,半天的時間至少做了十幾盆子菜。

不比賓館的手抓肉有股羊騷氣,阿母做的手抓肉,差點香掉蘇向晚的舌頭。

還有一味羊肉墊卷子,把紅燒羊肉和花卷燉在一起,蘇向晚要不是為了控制身材,恨不能吃上五個卷子。

更意外的是,她媽媽燉的魚湯居然也格外鮮美,再甭提什麽油胡旋,羊筏子,酥油奶茶了,這一樣樣兒的,樣子跟賓館的食物一樣,但是味道有天壤之別。

尤其當著蘇向晚的面,阿母非得給蘇向晚來一道甩酸奶,酸奶加上蜂蜜,一只鋁鍋子,阿母在蘇向晚面前甩著:“你不要以為我的羊肉就夠好吃啦,這道酸奶除了我,沒人會做,不信你嘗嘗。”

酸奶在蘇向晚的頭頂上像一道白練般的刷刷飛著,阿克烈烈的姨母抽空端了一盤子爆炒豬肝上來,還未動筷子,只聞香氣就夠香的了。

宋青山他們幾個當然吃的不亦樂乎,阿克烈烈就跟她那倆小妹妹一樣,站在廚房門上,雖然嘴裏不說話,只看那眼神,就是在等待,看蘇向晚要怎麽對付她這個觀念老古董的親媽。

“宋青山,你兒子的婚姻大事,你倒是說兩句話啊。”蘇向晚說。

宋青山橫豎是三不管:“這事兒得看你,反正我看馬木提家屬這人,不好對付。”

精明,能幹,心中還自有一套自己的主張,別看她是一農村婦女,馬上就要賣掉幾個山頭的財主,還把女兒比兒子看的更重要,要不是她一心想把幾個閨女都嫁給宋東海,簡直是個蘇向晚都佩服的女性。

谷東從一盆盆的肉裏擡起頭,抽空也說:“媽,我看這題沒法破解,咱啥也不說,吃一頓就走吧,看來小阿姐姐只能等著我長大啦,她跟我哥沒緣份。”

“阿大姐,你想沒想過到城裏生活?”蘇向晚突然一問,不止阿母楞住,就連阿克烈烈都跑到了窗子外頭。

沒人知道蘇向晚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蘇向晚於是又說:“咱們秦州鋼廠的外頭,有好些個人因為想出門做生意,正在出售他們家的院子,到時候我幫你出錢,咱們買上一個院子,蓋幢小樓也不過八千一萬的事,我也幫你出錢,到時候你在秦州鋼廠旁邊開個飯店,前期資金你可以自己準備,到時候小阿姨媽給你幫忙,等有了收入,咱倆對半分錢,好不好?”

阿母一下就楞住了:“我做的飯在城裏也會有人吃?”

“就現在這樣子,肯定不行。”蘇向晚把阿母做的菜撥了一小半出來,當著她的面擺好盤,再裝飾了幾根蕪西在上頭擺盤,一盤子菜裝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說:“這盤爆炒豬肝,在秦州城裏,咱們至少可以賣到三塊錢,你這副豬肝還不值三塊吧?”

阿母有點不敢相信:“一盤菜能賣三塊錢,那不是比咱們賓館還貴,那有人吃嗎?”

“秦州鋼廠的工人都有錢,再說了,隨著他們鋼廠的產能慢慢提起來,好多來談業務的人,不也在外頭吃飯,一盤菜三塊錢,這是現在的良心價,將來不定價格還會更高呢。你把你這倆閨女和妹子全帶到秦州去,到時候讓孩子們也在城裏上學,總比她們在家呆著更好吧。”蘇向晚於是又說。

阿母還在猶豫呢,阿克烈烈跑了進來,拍著她媽媽的肩膀說:“走嘛,你要真開個飯店,我姨媽不就不用在賓館裏打工,給人洗碗啦,而且,等將來我爸從監獄裏出來,不也一樣有事可幹?”

她們全家,並不知道馬木提就在鋼廠工作的事情,要將來阿母能在鋼廠碰見馬木提,估計還得哭上一回。

阿母一看就是個愛做飯的,就是有點兒不敢相信,城裏人會吃她做的飯?

蘇向晚飯量不大,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後興致勃勃的跟阿母倆討論起怎麽開飯店的事兒呢。

等谷東和宋青山幾個吃完飯,這邊阿母和蘇向晚也商量出定論來,到山頭給國家征用之後,橫豎也沒地方再養馬養羊,就全家搬到秦州去開飯館。

蘇向晚出房子,阿母出手藝,賺了錢倆人勻攤。但要不好好做,掌握不了飯菜的質量,蘇向晚也說的很明確,她的房子立馬收回,再找會賺錢的人來做。

酒足飯飽後從阿克烈烈家出來,谷東因為居然吃到了豬肉,在那兒唱嘆:“原來大家都是騙人的呀,阿媽媽的溜豬肝兒做的可真好吃。”

宋青山對於家裏這些瑣事,向來不發言的。

倒是金石很是好奇:“小蘇同志,咱們不是去解決東海同志的對象問題的,你怎麽就跟阿母談上生意了,那宋東海怎麽辦?”

蘇向晚說:“阿母之所以想把幾個閨女全嫁給一個男人,不過是她疼閨女,怕閨女嫁了不好的男人要受欺負,既然她做菜做的那麽好,咱們正好開個酒樓一起賺錢,重要的是,鋼廠裏那麽多當兵的小夥子,阿母多見幾個,見過的世面多了,思想自然會改觀的,到時候說不定她連阿克烈烈,都不願意嫁咱家東海呢。”

正所謂好事多磨。

宋東海要趁車到地窩堡機場去座飛機,馬上開學,他得趕去上學。

巴旦木,紙皮核桃,還有邊疆的各類幹果蜜餞,狼牙長瓜子,阿克烈烈撐開一只大旅行包,死命的往裏面裝著。

“哎呀,差不多就行了,你是要把這個家搬空嗎?”她小姨看不慣阿克烈烈這吃裏扒外的樣子,說。

阿克烈烈這下兇起來了,張牙舞爪:“宋東海將來是我丈夫,我一個人的,當然得給他吃好點。”

提著一旅行包的幹果,大姑娘一路狂奔,想趕在宋東海走之前,把這些幹果送給他。

不過很遺憾的是,宋東海那家夥緊急接到導師的電話,說有重要任務,叫他趕緊回學校,所以那家夥連句話都沒留,直接就走了。

阿克烈烈追出城老遠,跑了一路,兩只腳當然沒有四個輪子跑的快,連車屁股都沒追著。

當然,一大包的幹果,最後還是便宜了谷東和金石倆。

蘇向晚還以為,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沒見過北崗,小家夥肯定把自己給忘了呢。

眼看中秋節,家裏倒是很熱鬧。

南溪也回來了,正在廚房裏跟她幹媽李逸帆,還有宋小芹幾個商量著如何做月餅。

客廳的沙發上鋪著褥子和尿墊子,尿墊子一個圓腦袋圓乎乎的小家夥,本來是睡著的,等蘇向晚悄悄靠近,剛想在他額頭上親一下,小家夥嗖的一下,倆只圓圓的大眼睛就睜開了。

不怪谷東說這家夥聰明,嘴巴一撇,小家夥那眼神仿佛在說:好啊,拋棄我這麽久,你還知道回來?

李逸帆親手做的月餅,估計也就蘇向晚全家才有幸能吃得到。

這女人是秦州唯一一個比蘇向晚還忙的女人,做好了月餅,自己只拿了幾個給她和谷北倆吃就走了。

宋南溪跳著舞步走了過來,遞給蘇向晚一個月餅,問了一圈兒幾個哥哥的情況,聽說蘇向晚有宋西嶺的照片,手一擦就開始要了:“媽,趕緊給我看看,我西嶺哥哥現在長啥樣了。”

蘇向晚把西嶺在塔裏木拍的照片遞給了她,特地說:“你西嶺哥哥真人可比這帥氣多了,也不知道這照片怎麽照成這麽個鬼樣子。“

確實,宋西嶺的五官那沒得說,要真的打扮一下,帥的不得了。只可惜穿著不合身的工裝,人又不修邊副,照的照片又灰頭土臉,實在看不出帥來。

南溪嘛,比蘇向晚更加外貌協會,一看照片上三個小夥子,一個個給風吹的都像狼人似的,立刻就是啊的一聲:“怪不得牟芳芳要跟我西嶺哥哥分手呢,他怎麽把自已倒飭成這個樣子啦?”

“誰說牟芳芳要跟你哥分手?”蘇向晚一聽這話,覺得不對勁了。

宋西嶺自己養大的女朋友,可是花著他的錢去讀的書,現在居然要跟他鬧分手?

當在,倒不是說蘇向晚家娶不起個兒媳婦,照她家幾個小夥子的素養,和她家的門第,那是她沒開口說要給孩子們介紹對象,要不然,這家的門估計都要給媒婆擠破了。

但牟芳芳現在提分手,道義上說過不去吧。

南溪給了蘇向晚一個電話號碼:“就這個號碼,昨天一男的打來一電話,說讓我西嶺哥哥不要再給牟芳芳寫信啦,他一個在沙漠裏挖土的,應該知道自己的分量,現在的牟芳芳不是他能追得起的啦。”

蘇向晚接過電話號碼,010開頭,北京的電話號碼。

好家夥,怕什麽就來什麽,這牟芳芳,還真的把宋西嶺就給甩啦?

不是自誇,全家五個小夥子,當然各有才幹。

放棄了宋西嶺,只能說那是她牟芳芳的遺憾,因為宋西嶺的優秀和能力,絕非僅僅是他展現出來的那麽多,放棄他,牟芳芳真的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小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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