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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光榮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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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的要高考啊,看書看的連飯都不做了,再說,你就能篤定明年一定會恢覆高考?”宋團下班回來,看蘇向晚捧著書,有點不敢相信。

驢蛋背著書包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說:“我媽一直念叨著說她要參加高考呢,她說能考,肯定就能考,要不然,她能把我承澤哥哥從南海給叫回來?。”

扔下書包,這十五歲的大小夥子轉身就跑。

“跑哪兒去啊,我還等著你給我領帶魚呢。”蘇向晚說。

驢蛋才不在乎:“我又不饞帶魚,那玩藝兒自打到了秦州我就吃膩歪啦,讓宋南溪幫你去領吧。”

大小夥子,只聞其聲,人已經出門,不知道跑多遠了。

剛入十月,北方漸漸的就開始有帶魚了,光榮大院,那是全省物資最豐盛的地方,就比如說水果,別的地兒全發的都是紅星,國光,唯獨光榮大院的果子,清一水兒的紅富士,又脆又甜。

現在是1976年,蘇向晚比較詫異的是,首先,四人幫在74年的時候就已經退出歷史舞臺了,再其次,她影響中76年有一場特別大的地震,也與她所看的歷史上發生的,相去甚遠。

不過,除此之外的很多事件,都是照著歷史走的。

而她和宋團在經歷了三年多的兩地分居之後,終於,宋青山在光榮大院裏分到了一間房子,正好驢蛋和狗蛋正好上了高中,她也就搬進來住了。

李逸帆調到省上之後,也住在這兒,倆人還是照樣做鄰居。

不過除此之外,蘇向晚又多了一個新鄰居,就是住在她家右手邊的王琳,她丈夫是才從成都軍區調過一的龔文。

正好,小宋莊的宋小芹就在她家做小保姆。

“谷東呢,咋又不見他的人。”宋團裏裏外外轉了一圈子,沒見谷東,還頗有點吃驚。

說起谷東來,蘇向晚格外的頭疼:“肯定又去打架了,要我猜的不錯,驢蛋也是幫他去打架的。他們最近和陳愛黨家那幾個,打的不可開交。”

“陳愛黨家那幾個孩子也是剛搬進來,你跟幾個孩子說說,甭打了行嗎?”宋團說。

吱吱撩著簾子進來了:“那是我們說不打就能休戰的問題嗎,這大院子裏,男孩子們都領兵作戰,但是就沒一個孩子像陳光榮那樣討厭的,至於他二妹陳光彩和三弟陳光耀,那簡直就是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的,不打都對不起我手裏的棍子。”

“你得給我領魚呢,趕緊回來。”蘇向晚說。

吱吱手裏也拎了根棍子,掂了掂說:“共和國的女兵從來都只會迎難而上,帶魚啊,媽你自己去領吧。”

對視一眼,蘇向晚把筐子遞給宋團了:“你去領魚吧。”

光榮大院裏,領魚的全是老太太和小保姆們,宋團拎著筐子楞了半天,只當自己沒有臉,跺著腳出去領魚去了。

蘇向晚把自己的書全收了,然後把李承澤寄給自己的筆記本也合上,站起來就準備要找幾個孩子去。

因為大部分都是大軍區的軍屬們,而南海呢,74年又發生過對南越的反擊戰,這兩年大院裏的孩子們整天都是在領兵作戰,打仗。

孩子們手裏整天小木槍小木炮的,只有大人想不到的,就沒有他們拿著小刀刀和木頭,雕不出來的。

“嬸嬸,你又去找孩子啊?”宋小芹正在淘米呢,笑嘻嘻的說。

“可不嘛,谷東最近又跟陳愛黨家的孩子們惹一塊兒了,我得去看看。”蘇向晚說。

宋小芹笑嘻嘻的說:“我瞅著咱全院子就谷東最可愛。他是為著郭大姐搶了您的工作才生氣,整天找陳家那幫孩子幹仗的吧?你甭急,他天天念叨著,說自己是點到為止,不會打破別家孩子的頭呢。”

蘇向晚笑了笑,沒說話。

大院子的最中間是個池塘,上面還有假山,夏天養魚,冬天一結冰,爬山越嶺搞槍戰,那就是孩子們的最愛。

“谷東你個孬種,有種就來打我呀,我就當你是個孬種。”陳光榮跟驢蛋一樣大,個頭挺高,性格跟他爸可一點都不像,站在假山的最高處喊著呢。

谷東的小爆脾氣,那是能忍的嗎,你甭看他才八歲,那只膀子那叫一個結實,一塊鵝卵石就飛過去了:“陳光榮,接招吧你。”

陳光榮給打了一石頭,當然得還谷東一石頭,這一石頭砸過來,谷東提著棍了就沖去了。趕來的驢蛋往嘴裏塞著饃,提著棍子也沖上去了,總之,幾個孩子全是打的不可開交。

蘇向晚遠遠兒喊了一聲,幾個孩子才氣悻悻的折了回來。

“陳光榮他媽一天在婦聯工作,我就打他一天。”驢蛋說。

吱吱也說:“對,他媽害咱媽沒工作了。”

“工作是媽媽主動讓給陳光榮他媽的,你們要再敢去打架,我揍死你們。”蘇向晚在這家夥脖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陳光榮的爸爸陳愛黨現在是水庫的總指揮,水電站的站長,家屬郭梅是去年調到秦州來的。

而蘇向晚呢,恰好同一階段要往秦州婦聯調,工作只有一個名額,郭梅拖著三個孩子專門跑到領導那兒一跪,磕了個頭,就把這個工作給搶走了。

蘇向晚則變成了個待業在家。

大人倒還好,郭梅是個特別冷漠,也敬業,當然還有點高傲的女同志,而蘇向晚呢,也不是那種特別會跟人熱絡的,所以倆人面子上還過得去,見面總還點個頭,但是倆家的孩子就成仇家了。

晚上吃帶魚,蘇向晚還拿蔥爆了個孜然羊肉下飯,幾個孩子都特別喜歡吃。

宋團急匆匆的扒完飯,還得去軍訓。當然,跟南海越戰的時候他也去參戰了,不過回來之後,依舊在五0四廠當總指揮,但是,他肩頭的任務比誰都重。

雖然國家現在明面上沒說有戰爭,但宋團他們從74年之後,軍事訓練比原來增加了不少,白天上班晚上訓練,發展工業和軍事訓練兩不誤,這屬於常規操作了。

“我還等著你的環游世界呢。”蘇向晚替他把晾在外面,洗幹凈的帆布鞋收了進來,見宋團兩只手上全是血痂,嘖嘖而嘆:“你都這把年級了,能不能小心點兒。”

“這回真要打那就是硬仗,你說的對,我都快三十六的人了,不加強體能訓練怎麽行?”宋團說著,見谷東在那兒咬筆頭,悄聲對蘇向晚說:“等韓明從地線調回來,趕緊把這孩子送走,不夠煩人的。”

韓明的軌跡,就是書中的軌跡。

一年大秘之後,下調到地級市做地委書記,應該馬上就要調秦州,到時候估計不是市上一把手,也是二把手的位置。

而他引以為傲的兒子,依舊在蘇向晚家裏當混世小魔王。

吃完飯照例要輔導作業,關於這件事情,對於蘇向晚來說,當屬她人生中最大的挑戰和考驗。

“一根鉛筆一厘米,一把尺子長五米,這是什麽,一個饅頭有五斤重,谷東,這饅頭也就你才能吃得下去吧?”

“一個饅頭五斤重,我才能吃飽呀。”谷東一臉認真的說。

蘇向晚氣的只想把自己的頭撞啊撞啊,幹脆用桌子把她自己撞死算了。

想當初驢蛋數學也差啊,但那還是有邏輯的差,不是差成谷東這樣,他這種差,那是基於一種天馬行空,簡直叫輔導他的人分分鐘想自殺。

“還有這個,媽媽買回來20顆蘋果,小明吃了五顆,為什麽還剩下0顆?”

“因為小明做作業的時候又把剩下的全吃了。”谷東咬了一大口蘋果,認真的說:“媽媽,你說誰會留蘋果過夜啊,是不是?”

但總歸,這孩子的作業算是做完了。

“你還真的要高考啊?”李逸帆敲門走了進來,說:“王琳和郭梅幾個議論著說你居然要高考,都不敢相信似的。”

“考啊,怎麽不考,考完之後說不定我也能跟你一樣,進省委的領導班子呢。”蘇向晚說。

李逸帆現在在財政廳是一把手,最近總愛拉吱吱出去,蘇向晚大概猜得到,她自己貼錢給吱吱找了個音樂老師,在私底下悄悄教吱吱彈鋼琴。

吱吱的樂感好,在媽媽跟前不敢彈,但是跟著李逸帆,琴彈的那叫一個好。

“宋南溪今天晚上跟我睡,你晚上就甭等她了。對了,龔師人家是作戰部的,今天都休息在家,而且我聽說他可能要提正師級,你家青山也太夯實了吧,天天訓練,有時間也跟王司令把關系搞好一點嘛,青山雖然年青,但珍寶島,南越都參加過,資歷可比老龔厲害啊。”李逸帆又說。

不像總軍區別的師級幹部們專註於訓練,宋青山因為一直是工程兵,所以,他得抓工業,還不能忘了訓練,這就讓他在軍區是個極為尷尬的存在了。

據說王司令有一回見了宋青山都沒認出來,就因為長時間不見他,沒想到他能給曬的那樣黑。

但是,軍區日程上的訓練,他又還必須參加,苦死累活,幹兩倍的工作,等到真正要升職加薪的時候,領導連他的人都不認識,你就說這得有多委屈。

“他應該知道怎麽做。”蘇向晚說。

她一直跟宋青山說,76年革命才能結束,結果74年革命就結束了。

她還篤定的說,76年會有一場大地震,會死很多人,害的宋團一直在認真考慮該怎麽辦,當時還專門跑了一趟唐山,當然,地震是發生了,不過災前預警早有人做過,而且做的很好,所以,宋團也是白忙活一場。

這要別人,估計早都不信她了。

但宋團脾氣好,不但不生氣,而且在軍事訓練上一點都不馬虎。

李逸帆把吱吱一帶,倆人一起走了。

這時候狗蛋才回來,今天晚上下了點兒毛毛雨,還挺冷的,小後生的狗蛋打著把傘,進門就甩著水花子呢,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把李承澤給自己寄來的軍裝扣子松了,深吸了口氣,才說:“媽媽,以我初步的觀察來看,宋小芹跟咱家谷東的關系挺好的呀。”

“有多好?”蘇向晚笑著說。

“小芹姐跟我們都好,天天見面,都是笑嘻嘻的,今天還親了谷東一口呢。”狗蛋說。

那不書裏頭,說谷東個熊孩子,熊的可以,大概就在這個階段,要牽扯上關於宋小芹的命案嘛。

所以,蘇向晚一直在觀察宋小芹那個小姑娘呢。

而狗蛋呢,因為手腳靈便,腳步輕,善觀察,她就一直讓狗蛋看著宋小芹,想弄清楚,書裏寫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蘇小南的惡毒就在於,她給幾個孩子安排了悲慘命運的同時,還都有說不出口的苦衷。

她要真的問蘇小南,估計一切都可以找出真相。

但她就不,她寧願蘇小南永遠呆在海西,也不想她回來。

“對了,就在剛才,常麗萍常阿姨到隔壁龔伯伯家去了喲。”狗蛋又說。

是的,幾年過去了,侯清躍早從賑災辦調回北京了,就連牟芳芳都帶走了。

但是歌唱家常麗萍,有一年出國演出,回來之後身上被搜到一枚竊聽器,雖然她自己一再說自己全然不知情,但是,她還是給從總政除名,長相洋氣又漂亮,嗓音清脆的女歌唱家喲,一朝除名,回到秦州軍區,現在居然只能是在軍區食堂的窗口裏打飯。

名聲沒了不說,現在好多人還罵她,叫她是間諜。

“她你甭管,多盯著些谷東和你小芹姐姐就行了。”蘇向晚說。

她不關心常麗萍,只關心宋小芹的死,跟自家那個爆脾氣的小谷東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

不過就在這時,蘇向晚突然就聽見外面哐啷一聲。

“常麗萍,你色誘男人賣逼到我們家老龔身上來了,你還要不要點臉啦你?”

說著,只聽啪啪兩個耳光聲,狗蛋已經竄出去了。

這院子的外頭,家家都有一塊空地,可以種菜,也可以養花,就你養雞鴨也沒事,反正是屬於自己家的。

蘇向晚趕出去的時候,就見常麗萍趴在隔壁的菜地上,王琳正在指著她破口大罵呢。

“看看,這不要臉的婊子,賣逼賣到國外沒人要,轉回來腐蝕軍區的領導來了。”王琳見蘇向晚出來,指著常麗萍說:“真是夠不要臉的,送逼上門啦這是。“

常麗萍爬了起來,抹了把臉,疾匆匆的走了。

好吧,秦州軍區向來管理嚴謹,這種緋聞也是夠叫人嚼幾天的。

當然 ,常麗萍個歌唱家慘成這樣,也是蘇向晚沒想到過的。

谷東這家夥,自己的專業搞不好,學習一踏糊塗到,據說整個秦州都沒有第二例的熊孩子對於這件事情,卻另有自己的看法。

他不睡覺,尤其一聽這種事情就興奮,在二樓打開窗子就開始往外喊:“是龔伯伯整天盯著常阿姨的奶奶看的喲!”

蘇向晚的手不夠長,捂不住他的嘴。

就因為他,宋青山和蘇向晚得把軍區所有人都給惹完。

這家夥,他外公現在已經調到北京了,那是元老級別的人物啊。

蘇向晚就不知道,為什麽他不肯走,非得要呆在自家禍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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