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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抓毒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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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宋團有一切的手續,第二天就可以收房子的。

但是,第二天卻發生了一件特別蹊蹺的事情。

谷北居然被人拍磚頭了。

拍磚頭這種事情,在秦州並不少見,還可以說是一種地域傳統。

尤其是領導幹部們,如果有些事情做的過分了,堅持己見不聽下屬了,或者說一意孤行得罪人了,都有可能被人悄悄從後面拍磚頭。

書裏的劉在野,不就是給人悄悄從身後一磚頭拍進臭水溝裏的的嘛。

但谷北可是公安局長啊,他的應變能力不可能差,三更半夜的,他躲過了第一磚頭,沒躲過第二個人的磚頭,腦袋直接就給砸破了。

給人拍了之後,局裏當然要調查是誰拍的,谷北還得養傷,宋團收房子的事情就耽擱下了。

老太太頭一回找蘇向晚幹仗的時候臨近國慶,這不又過了一個多月,已經是冬天了。

當然,牟芳芳也是真的就給李激發領養了。

畢竟人家也是幹部家庭,家庭條件好,李激發現在二十五歲,又沒孩子,這個條件當領養人,福利院很樂意的。

狗蛋聽說之後,最近兩天連發明創造都不搞了,作業也不做了,整天吊兒郎當。

“怎麽回事啊宋西嶺,大人的職業是工作,小孩子的職業就是學習,我看你最近學習搞的很馬虎啊。”蘇向晚說。

狗蛋也振振有詞:“我已經失去奮鬥的目標了啦,誰讓你不阻止,叫李激發領養了牟芳芳的。”

“那你就繼續墮落吧,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因為自己的朋友被不喜歡的人領養了,你就拿學習來威脅你媽,你媽從今天開始打算不要你了。”蘇向晚說。

“把宋西嶺趕走,讓去睡豬圈。”谷冬理直氣壯的拿起掃把,已經來趕人了。

狗蛋和驢蛋那可是蘇向晚親生的,要在封建社會,那屬於是嫡系,所以這倆向來有自己的優越感。

但那是在媽媽願意縱容他們的情況下,小孩子是很會看大人臉色的,一看蘇向晚生氣,狗蛋就不敢得瑟了。

“我是開玩笑的啊媽媽,我今天晚上好好寫作業行不行?我心裏不高興,但我不讓你知道,行嗎?”他追著蘇向晚說。

“不行,我已經生氣了,在你心裏朋友比媽媽更重要呢。”蘇向晚白了他一眼,卻給他削好了鉛筆,拍了拍狗蛋的肩膀說:“我不是讓你一直看著陳小麗她爸嘛,你最近跟的咋樣?”

狗蛋是個細心,慢斯條理,但是非常擅於統籌的孩子。把作業本一推,他另外拿出一個本子來,指著上面自己記錄的東西說:“從咱們那一回在汽車站見他,陳建國一開始是一周去一趟秦州,再後來就是三天一趟,但最近好幾天都沒去過了。”

肉聯廠的會計,現在屬於最多金的行當,當然,要說抽大煙,估計也就陳建國能抽得起。

而大煙那東西,是會越抽越上癮,越抽越想要的。

蘇向晚今天只帶著谷東和李承澤,準備要到秦州去收房子。

當然,她沒想過一次能把李承澤家的院子給收回來,但是敲山震虎是其一,去持續的跟蹤李激發,才是她的目的。

撒大網,摟大魚,李激發這個虛情假意的毒販子,書裏頭害李承澤一步錯,步步錯的惡毒姑媽,還悄悄販毒,蘇向晚可沒想著放過她。

正好李逸帆因為谷北給人打破了頭,最近經常回秦州,蘇向晚就把她也給捎上了。

把李逸帆送到軍區之後,蘇向晚才準備去找李老太太。

那步,在軍區外頭,李承澤居然碰見了他的三嬸嬸王紅梅。

“快看,那個是我三嬸,她叫王紅梅,她咋在這兒。”李承澤指著車窗外說。

蘇向晚在開車,雖然路上車不多,還是得專心看路,但聽說王紅梅三個字,她就專門看了一眼,因為這個王紅梅,將來會是秦州第一富婆,也是秦州第一媽咪,專門腐蝕領導,拉項目,富的流油的那種。

還以為將來能把小姐們打的嗷嗷叫的秦州第一媽咪,得多漂亮了。

但事實上,也不過個臉很大的年青女人而已,正在路上疾匆匆的走著。

“就那個女人嗎,看起來挺普通的啊。”蘇向晚說。

只看王紅梅的相貌,不像是個能憑臉就腐蝕領導的女人啊。

李承澤對於自己的幾個叔叔和嬸嬸沒有一個有好感的:“反正他們不認我,我也不認他們。”

“也是,以後也離他們遠一點兒。”蘇向晚說。

給李老太太一大家子占著的,屬於李師長真正意義上的老宅,院子在大什字,緊挨著現在秦州城最大的百貨商店民安大樓,原本只是個四合院,因為不夠住,李家三兄弟起了三層子的小炮樓,雖然外表不怎麽樣,但裏面極其寬敞。

李老太太已經動完手術,休養好身體回來了,就在院子外頭拄著拐轉悠著呢。

而他家的二叔和三叔倆屬於高不成低不就,沒有正式工作的無業游民,也在院子外頭曬太陽。

另外他家還有個三叔李大光,那位才是個真正的人材,不過他之所以被稱之為人材,並不是因為他對社會有多大的貢獻,而是因為那家夥的死,可以說是震動了整個華夏國。

那應該是要到十年後,正值撥亂反正的時候,一切民營企業的原始資本,都累積於那些年。

李大光是個靠投機倒把把自己搞富起來的先行者,不過,在去雲南出差的時候,給人弄死在雲南了。

他是被人強迫生吃了幾大把的海洛因面子,直接給憋死,或者說是爽死的。

死後還給扔在昆明的大街上,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案子正是初出茅廬的刑警宋東海接手調查的,但是,一直以來那都是樁懸案。

“那個蘇向晚,她壓根兒就不敢來收房子,我就在這兒坐這,坐一天是一天,我就等著她來,然後啐死她。”李老太太坐在大太陽下,得意洋洋的說。

“她要趕來,敢挨您一下,您就躺下,到時候我們把您送到省政府門口,看她還敢鬧。”大兒子正在積極獻策。

而就在這時,蘇向晚的車也停到大什字了。

她拉開車門要下車,給李承澤拽住了:“你不會直接上門趕人吧?”

在李承澤看來,如果要上門趕人,肯定得多叫幾個人,他和蘇向晚倆人單力薄,也打不過他叔叔和他奶奶那一大家子啊。

所以,他說:“我把別的東西全給你們,這院子要不咱就甭要了吧,我奶奶你打不過的!”

“李承澤,你想孝敬你奶奶,自己賺錢去,這院子可是屬於你大舅的,你大舅的東西就屬於我,既然東西是屬於我的,我這人可沒有隨便做慈善的想法,該要就得要。”蘇向晚這是故意說氣話。

她能不知道嗎?

李承澤對於自家人沒啥感情,孩子是怕她吃虧!

她的副駕駛坐上,有了小喇叭,帶電池的,拿起來,蘇向晚就下車了。

李承澤估計她又是要搞大喇叭先聲奪人的那一套。

怕她打不過他的三個叔叔要吃虧,悄悄從後備箱裏摸了一截鋼管出來,然後給谷東系上安全帶,讓谷東在車上好好兒坐著,自己就準備下去給蘇向晚幫忙。

“你不要動,乖乖坐著,我去幫咱媽打架,好不好?”揉了一下小古冬的臉蛋兒,李承澤說。

谷東正在吃大白饃頭,突然把饃頭一扔,從屁股後面摸出一把驢蛋和狗蛋倆削鉛筆的小削筆刀來,粗蓬蓬的嗓音:“一起去,削他!”

李承澤慌不疊的把這準備往外沖的,小短腿的圓肉墩子給抱住,再一聽,外面大喇叭的聲音已經講起來了。

“街坊鄰居們,大爺大媽們,我是秦州市清水縣婦聯的婦聯主任,我叫蘇向晚,我的丈夫名字叫宋青山,我丈夫的義父名字叫李雲龍……”

這是在搞親情演說呀,喇叭裏頭她的聲音聲音柔柔的,還特別好聽,直接就是在講故事似的,正在講宋青山和李師長,以及李承澤的關系,等等等等。

李承澤只見蘇向晚回回都在上手打人耳巴子,哪裏聽她這樣溫柔過啊。

他正準備要下車,就見蘇向晚拉開車門上車了。

而且,她手裏還拎著兩只軟軟的,糯黃黃的烤紅薯,搓了搓給凍僵的手,輕輕剝開紅薯,她說:“來吧,咱們吃著紅薯慢慢的聽著,讓喇叭替咱們要房子。”

所以,這意思是,她早就把自己是大什字這個院子的主人的事情,錄成了錄音帶,然後又放成小喇叭,放在外面給街坊鄰居聽,而她自己連嘴都不用張,只在車上坐著等著,只要喇叭循環播放,這一片的人就都會知道李老太太強占了自己的房產?

只能說,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

外面的李老太太和幾個兒子哪幾過這麽高科技的吵架方式,堵在自家門前日媽搗娘,連吼帶罵,對著喇叭也罵起來了。

蘇向晚啥也不說,聽他們罵的兇了,搖開窗子,把喇叭的聲音調的更高一點,再關上窗子,大冬天的,外面多冷啊,車裏頭有暖氣,又熱和又舒服,烤著暖氣吃紅薯,簡直不要太受活。

第一天李承澤跟著來了,第二天蘇向晚也讓他在學校裏請了個假跟著,到了第三天,谷東和李承澤倆都愛上了喇叭吵架的這種生活。

當然,漸漸的,李承澤就發現,蘇向晚吵架只是表面工作,她真正的目的遠遠不是這個,她一直以來最關註的,是李激發的一舉一動。

李老太太再兇,她也不敢靠近車,也不敢砸人家的喇叭,就只能是在自家的地盤上扯破了嗓子的吼。

但是,人再厲害,又怎麽可能幹得過沒有感情,不需要吃飯,只需要一塊電池就能一直講下去的喇叭?

所以,到第三天的時候,李老太太一家子就只剩下倆兒子還有戰鬥力,連老太太都人仰馬翻,躺床上了。

要搬家嗎?

老太太當然不會搬。

她不但不搬家,她還要李師長留下來的所有東西,一分一毫都不相讓。

一個小喇叭而已,老太太為了房子,大孫子都能坑的人,會怕才怪?

所以,她躺在床上,喝著兒子熬的紅糖水,聽著外面的喇叭聲,深吸一口氣說:“甭怕,等我歇好了咱們再戰。”

不過就在這時,突然喇叭不響了,車也開走了。

老太太和兒子們面面盯覷,沖出去一看車果然走了,終於松了一口氣,心說乖乖哎,這女人吵不動,總算歇戰了。

當然,他們也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蘇向晚,正是老李家一家人的噩夢啊。

就在這時,李激發也從自家門裏,帶著牟芳芳一起,鬼鬼祟祟的出來了。

大冬天的,牟芳芳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多,給李激發牽著手,倆人並著肩一起往長途汽車站走著。

李激發最近不但沒閑著,而且忙的不得了。

她最開始只是小打小鬧的,四處偷偷的以止痛膏為由,給秦州城裏幾個舊社會唱過戲的,還有幾個原來就有癮的小富農,以及近來比較有錢的,像清水縣肉聯廠的會計陳建國那種人送點大煙膏子。

怎麽說呢,這東西的味兒一般人聞不出來,但勝在有行家,一個摸一個,總會找到組織。

而且私下交易,還算比較保險。

前陣子吧,李激發只是小打小鬧,也沒想賺太多的錢。

最近因為蘇向晚逼著要房子,雖然說老太太一直頂著呢,但李激發也得準備著第二手啊,她得攢點家底兒,要不然真的蘇向晚打上門要房子,那煙土換不成錢,還不是廢的。

這不陳建國最近癮漸漸大了,今天又跑來買煙土,李激發正好帶著牟芳芳去跑一趟汽車站,給陳建國送煙膏子。

而且這回她拿的煙膏子還多,全是捏成丸子藥,裝在逍遙丸的蠟盒裏呢。

裝丸藥這個辦法,主要是為了牟芳芳而想的,因為牟芳芳還是個孩子,好騙,她只告訴牟芳芳,說她送的是丸子藥,孩子樂得給她幫忙呢。

“媽,我認識陳建國喲。”牟芳芳紮著兩只小辮子,穿著大紅色的小棉襖,在前面走的蹦蹦跳跳:“不過,咱為啥要給他送丸藥呀?”

李激發搓著自己凍僵的雙手說:“因為陳建國有病,非得這丸藥才能治,到時候要收二十塊錢,一分不能少,明白不?”

“咱的丸藥真貴。”牟芳芳還感嘆說。

李激發拽了拽這小丫頭的辮子說:“咱的丸藥還能賣得更貴呢,你個傻丫頭,可記得把錢數好了啊。”

蘇向晚把車放下之後,帶著李承澤,李承澤背著小古冬,三個人在馬路對面,盡量不引人註意的,就一直在跟蹤李激發呢。

顯而易見,書裏的李承澤就跟現在的牟芳芳一模一樣,應該從很小的時候,就在幫著李激發在販毒了。

但問題是,他販毒的時候,知道自己拿的是毒品嗎,屬於是被動販毒,還是主動販毒?

“蘇阿姨,我小姑是在販毒吧?”就在這時,背著小谷東的李承澤突然說。

……

“最近這幾天她每次都是早晨出門,而且,我有幾次故意跟她擦肩而過,聞到她身上有煙膏子的味道。”李承澤又說。

蘇向晚心說,這小王八蛋,眼光夠敏銳的啊,幾天時間,我啥都沒說,他就發現李激發是在販毒,可見書裏頭的他,應該也是屬於明知故犯吧?

不過就在這時,李承澤把肩上的谷東卸了下來,一把就拍蘇向晚懷裏了:“這種事情可不能只是看著就成,咱得報案,我去報案,你來跟蹤她,抓她丫的。”

把反派養成正義的化身是什麽感覺?

蘇向晚眼看著李承澤跑了,心說,這小家夥,這輩子估計得走一條完全不同的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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