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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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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堂弟的約會時間定在周二上午。

周一晚上,夏琋提前把林思博的朋友圈研究了一遍,她沒有留一條評論,也沒有點一個讚,只大致記下他分享過的一些書籍和音樂,以及他的興趣愛好,方便在哪次吃飯聊天時隨口一提給對方驚喜。

自打加上夏琋後,林思博這幾天的朋友圈都發得比以往都要頻繁,從三天一條變成一天三條,這是男人對女人感興趣的表現,就像雄孔雀不斷開屏,是為了得到雌孔雀的垂青。

看完最後一條,夏琋肯定,待會兒小堂弟要發機場定位了。

果然,再刷新下,林思博如她所料發布了一條新票圈,地點就是寧市機場。

嘖。

夏琋咂舌,小孩的心思太好猜。

林思博的配字是:「新城市,新起點。」

夏琋輕哼,這逼裝大發了,孩子啊,要知道,很多人窮極一生所能抵達的終點,都遠不及你口中的起點。

起點……

終點……

她和易臻的終點,難道就到此為止?

夏琋翻了個身,退回消息頁,往下刮,He的名字已經被其他人擠到後面。真是諷刺,一個月前,她幾乎想把他設為置頂。

距離她把易臻屏蔽已經過去一周時間,對方依然不露聲色。

也許真應了那句“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夏琋仍舊做不到真正放下,把易臻拉黑,徹底刪除,老死不相往來。

她頭像沒換,朋友圈背景不變。

只是不讓易臻再看到自己的日常,可說不定他根本不在意她的生活呢。

俞悅前兩天曾義正言辭質問過她:“為什麽光屏蔽他啊,我覺得你要把關於他的一切都剔除,有一個新開始。”

夏琋咬著冰棍:“你懂個屁,你稀裏嘩啦把什麽都換了,人家還以為你特在乎他,氣得要死才會這樣,他更加有恃無恐。你什麽都不換一切照舊,單單把他阻隔到你的生活之外,他反而會奇怪,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麽鬼?現在這樣是什麽意思?”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她只是“看起來”放過易臻,但那根誰都看不見的隱形絲線,還是得好好吊穩了。

騎驢找馬誰不會?

夏琋把He備註成“易老驢”,心滿意足戴上眼罩,好好睡覺,明天又是新一天。

**

翌日,夏琋松松挽了個髻,穿了件黑色吊帶長裙就去赴約了。

這一身看似簡單,卻在首飾上做足了手腳,纖細的頸項上是VCA黑色四葉草項鏈,腕上戴著的,則是寶格麗DIVAS’ DREAM系列手鏈。

小底迪不像易叫獸,喜歡恨不能把裙子撐到天上去的阿依蓮小蘿莉。但他家底厚,千萬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夏琋沒開自己車,打的去了和林思博提前講好的地點。

禦場古街。

這是寧市的一個著名景點。歷朝歷代遺留下來的老街小巷,被開發成現代商業步行街,青石板路兩旁都是小吃和特色店鋪。整條古街縱橫交錯,範圍也大,逛一個下午都未必能看全。

外面很曬,夏琋戴上墨鏡,在古街的樓門邊找到了林思博。

看來小堂弟的照片沒P,就是朋友圈裏面的那個韓系帥小夥,他對夏琋揮了揮手,綻開一個比頭頂烈日還晃眼的笑容。

皮膚白,牙更白,賞心悅目。

夏琋摘掉墨鏡,莞爾一笑:“你等很久了吧?”

“沒有,剛到。”

“那就好。”

夏琋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林思博兩眼,他的穿搭很棒,海魂衫,一條長褲楞是把褲腳折成九分的式樣,腳上蹬著小白鞋,整個人幹凈清新,青春洋溢。不像易老驢,總是一板一眼,鮮見跳脫的風格。

如此想完,夏琋不解地皺了下眉。

真奇怪,為什麽她老是會不由自主拿易臻來作比較?

細思極恐,夏琋不再深想,視線飄向林思博高挺的鼻梁:“走吧,帶你去逛逛。”

“好。”林小馬駒聽話地跟上。

一整個下午,夏琋都陪著林思博在禦場古街閑晃,吃吃說說,嘴巴就沒停過。

林思博人很活躍,腦袋也靈光,講話時不時會碰出幾個笑點,令人忍俊不禁。

夏琋麽,也是人精,很會接話,他們倆在一起,一點都不會冷場尷尬。雖是初次見面,但幾個小時下來,竟出乎意料的投緣。

停在一個串串香攤子前面,夏琋撿了根香菇團子,她轉頭問林思博:“你吃這個嗎?”

林思博搖頭,摸肚子:“我現在很飽。”

“那我吃啦,我就愛吃這個。”

“好。”林思博馬上拿出錢夾,給了張粉紅票給攤主:“你等她挑完再找。”

夏琋側眸:“我就吃這一串。”

林思博揚眉:“就這一串?”

“對啊,只喜歡這個口味。”

“嗯。”

攤主在翻零錢,夏琋咬了一顆,很享受地咀嚼起來。

林思博垂眼看她,他現在不光胃裏飽足,看著她吃,心口也被一種莫名的柔和填滿。

夏琋回頭,把串子擡高,餵到他嘴邊:“你也嘗一顆?這家的香菇丸真的超級好吃,都是自己家裏做的,不是超市冰櫃的那種大普貨。”

見她這樣大大咧咧,林思博反倒有些羞赧拘束,但還是埋頭拽下一顆。

他好一會不吱聲,嘴巴也不動,腮幫子鼓得像倉鼠一樣。

夏琋奇怪:“怎麽了?很燙嗎?”

林思博含糊不清答:“舍不得吃掉。”

夏琋失笑,眼睛彎成月牙,瞳仁的光輝在閃爍,像一團靈動的火焰。

她止住笑,小瞪他一眼:“嘴貧。”講完話便回過身,自顧自朝前走。

這一聲軟嗔,甜蜜蜜,有彈性,像橡皮糖跳在耳膜上,聽得林思博神清氣爽,抖抖肩又屁顛顛跟上。

夏琋的嘴角就沒撇下去過,不知道為什麽,和林思博在一起,四肢百骸都變得自在輕快,很像重回學生時代的初戀年華。

這種情緒一直維持到夏琋在地下停車場看到林思博的座駕。

瑪莎拉蒂GC。

喝喝,三叉戟瞬間戳爆腦洞。

幻覺結束了,有幾個還在上學的窮小子初戀能開得上這種車,手把手重新回到物欲橫流、紙醉金迷的都市世界吧。

坐上副駕駛座,夏琋矜持地把包放到腿面,笑容也收斂了不少。

好險,差點就忘乎所以。

她們這個層次的女孩都這樣,順理成章地拜金,但對財富仍有揮之不去的敬畏。

跑車上路,夏琋閉眼,在心裏感嘆,這震耳欲聾的馬達聲啊,聽起來真他媽爽。

**

林思博一直把她送到樓下,他是個紳士,上下車都先來副駕幫夏琋開門。

夏琋下車,整理好裙子。她站在車邊,得體地笑著,沒吭聲。

林思博說:“我今天很開心,”他的語氣很真摯:“希望還能一起出去玩。”

夏琋模棱兩可地應下:“有空就可以呀。”

相伴而行時,那麽無拘無束,可現下道別,卻憑空生出難言之感。

林思博在原地站了一會,手快不知道往哪擺。再不舍也終究要離開,他抿了抿唇:“那我先走了,再見。”

夏琋小幅度揮手:“拜拜。”

林思博重新坐回副駕駛座,降下夏琋這邊的車窗,又傳遞出來一個明亮的笑容和直白的信號:“我說的再見,是還會再見面。”

“我知道。”夏琋自然懂他的意思。

車裏的大男生笑得更開心了:“回去還能聯系你嗎?”

“當然可以的。”

……

望著跑車轟鳴遠去,夏琋才悠然轉身,她捏拳,yes!勝利!就是這個感覺!獵物掉進蜜罐,只等著她擰上蓋子。

真的久違了。

夏琋感動的快要流淚,她哼著小曲,趾高氣昂上樓。

才跑到二層,手機就響了,她從手提袋裏掏出來一看。

是林底迪,是有多喜歡她啊,才分開不到兩分鐘就受不了?

等鈴音快到尾聲時,她才按下通話:“餵。”

“夏琋,是我,林思博,我有句話還忘了說,”他叫出她的名字,聲音在聽筒也愈顯清亮,好像沾上了初春的雨水:“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說真的。”

我知道啊,像我這麽可愛又好看的人,跟我在一起怎麽會不開心?

夏琋在心底大言不慚,嘴上卻捧著對方。她晃著包往上走,笑瞇瞇回:“是和你一起很開心。”

“我都不能好好開車了。”

“為什麽啊?”

“我不知道,也許太興奮了。”

“好啦,快回去吧。開車要好好看路,知道嗎?”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夏琋還是說著暧昧的關切話,回應著林思博的熱忱。

“我會的,我不打擾你了。”

“嗯。”

“那我先掛電話?”

“好。”

“要不你先吧,我現在不太想掛電話。”

這熊孩子……夏琋合不攏嘴:“回去還可以發短信,聊微信,你……”

夏琋拐了個彎,正要沿著樓梯繼續上行,陡一擡眼,跳躍的字眼瞬間被堵回喉嚨裏。

她看見了一個人,一個快半個月沒見上一面的人。

易臻。

他往樓下走,見到夏琋,也是一頓。

夏琋的嘴角微微一僵,隨即上揚得愈發燦爛,她對電話那頭言笑自若:“一樣可以找到我的啊,你現在專心開車,回家,好不好?”

“好。”一劑定心針打過去,那頭的林思博,乖巧地結束對話。

夏琋把手機放回包裏,她的視線從易臻身上輕忽忽一掃而過,而後拾階上樓,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她裙擺翩躚,身姿裊娜。

就這麽擦肩而過,連一個招呼都沒打。

仿佛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們才初次見面,而他就是個路人甲。

易臻接著往下走,出了樓道,新鮮的空氣湧過來,他胸口的那些無名郁結才稍微淡去了些。

易臻望向遠方,外面暮色沈沈,天邊只餘微弱的夕光。

他拿出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了一封新郵件提醒。

點開來後,易臻當即站定。

這是一封意料之外的跨洋郵件。

來自他那個大半年沒主動聯系過彼此、名存實亡的異國戀女友,陸清漪。

“Alan,

好久沒聯系你了,不知你在國內過得好不好,聽說寧市今年的天氣忽冷忽熱,你要保重身體,註意休息。

我現在在美國很好,並且遇到了一個真正愛的人,他是白人,有著太陽一樣的笑臉,我非常喜歡他。

所以,我正式向你提出分手,並不是需要你同意,只是認為有必要告訴你。

祝萬事順利。

Eva.”

她的語氣依舊平和、關切,與起初戀愛時無異。

易臻平靜地瀏覽完信件內容,很奇怪,近十年的感情,他沒有難過,沒有憤怒,只有解脫,如釋重負、徹頭徹尾的解脫。

易臻在回信欄裏打下“ok.”,當即又刪了精光。

他關掉郵箱,按黑屏幕,獨身一人走進夜色裏。

作者有話要說: 問:一天內連續接受兩次NTR暴擊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易臻:滾。

*NTR:NTR是日文“寢取る”的被動形“寢取られ”(Ne To Ra Re)的羅馬拼音縮寫,中譯即“被他人強占配偶或對象”、被別人戴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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