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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手感屬實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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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暴君看著瘦,沒想到居然這麽沈。

林渺快被他壓的喘不過氣了,她剛推開壓著她的衛景奚,就見鋒利閃著寒芒的大刀猛地朝她劈來。

躲避危險已經成了她的本能,林渺手掌撐地,迅速翻身,隨後狠狠一腳踹在黑衣人手上,大刀哐當落地。

再看那幾名刺客,舉刀砍向手無寸鐵的衛景奚。林渺的心提了起來,若是他們能取了暴君狗命,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可被圍住的少年並不驚慌,反而用一雙赤紅的眼平靜地盯著黑衣人,乍一看像是被嚇傻了。

就在大刀在空中呼嘯而下時,幾道身影憑空出現,擋住了黑衣刺客的攻勢。

林渺心知暴君不是這麽容易刺殺的,但還是感到些許失落。

不過眼下這些刺客逼出了潛藏在暗處的暗衛,正好可以一網打盡。

她看了眼死裏逃生的暴君,此刻他懶倦地靠在圈椅上,對飛濺的鮮血視若無睹,衣服有些淩亂,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他猩紅的眼皮半耷拉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按理來說,吸入一半蠱毒的衛景奚也應該昏迷了。

林渺心裏閃過猜測,難道她的蠱毒對暴君來說沒有用?

又想到方才被暴君撲倒險些中刀的一幕,她握拳的手青筋暴起,壓下那股殺意。

突然出現的暗衛身著黑色勁裝,袖口領口帶著金線,他們內力深厚,武藝高超,劍招迅猛逼人。

很快,黑衣刺客漸落下風,只聽少年漫不經心道:“留活口。”

“喏。”

暗衛們飛快擒住了黑衣刺客,而與此同時,殿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響,有太監高聲唱道:

“攝政王到——”

歐陽禹邁著大步急匆匆進來,身後跟著一排排手持武器的侍衛。

他的目光環視一圈後落在完好無損的衛景奚身上,歐陽禹掀袍單膝跪地,面帶羞愧:“臣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見狀,林渺只得將指甲中的蠱毒不動聲色地掩藏於袖袍裏的內襯裏,顯然她已錯失殺了暴君的最好時機,只能繼續偽裝。

衛景奚神色懨懨:“不怪皇叔,孤的禦龍衛剛活捉了刺客,正好就由皇叔來審訊他們罷。”

“喏。”

歐陽禹領命,緩緩來到被暗衛押住的黑衣刺客前,他這個角度背對衛景奚,可林渺卻能很清楚看到他臉上的神情。

“說,是誰派你來刺殺陛下的?”

歐陽禹雙目犀利如鷹,似乎想擡手扇黑衣刺客一巴掌,林渺觀察到他帶有翡翠扳指的大拇指微微動了動,他擡起的手高高揚起想要揮下時,那黑衣刺客頭顱垂下,已經失去了氣息。

“快阻止他們自盡!”

歐陽禹怒目圓瞪,可惜他剛下令時,其餘刺客也同那人一樣,紛紛咬舌自盡了。

林渺一眨不眨地盯著歐陽禹,似有所悟。

“陛下,這……”

歐陽禹為難地看向坐在椅上的少年。

衛景奚揉了揉額角,眉眼間帶上一絲焦躁,他擺擺手:“罷了罷了,這些刺客來的也不止這一兩回,孤習慣了。幸虧有先帝留給孤的禦龍衛,這才得以安然無恙。”

歐陽禹眸光閃了閃,笑著應和了聲:“不愧是禦龍衛,武藝超群。”

他仔細端詳了衛景奚的神色,又關切道,“莫不是陛下的病又發作了?”

歐陽禹給身後的一群人使了個眼色:“你們都退下吧。”

待禦林軍退下,那些暗衛也帶著黑衣刺客如閃電般消失,屋裏只剩他們三人。

歐陽禹來到衛景奚身前,擔憂地問:“陛下可是因為受驚引起了病情加重,要不要為陛下傳張太醫?”

衛景奚修長的手指支著額角,陰影籠罩在他半張如玉的臉上,他搖頭:“孤倒是沒受驚,倒是孤新封的貴妃怕是快嚇傻了。”

他掀起眼皮,深沈的眼看向在地上癱坐著的林渺,歐陽禹一楞,想起了那個被他忽略掉的貴妃。

“娘娘,您受驚了……”歐陽禹準備關心客套一下。

受驚?

林渺滯住,腦子一轉,電光火石間就反應過來應該怎麽做了。

她頓時拍地爬了起來,立馬垮下臉,哭嚎著奔向衛景奚:“嗚嗚嗚……陛下我好怕!”

而此時林渺腦子裏浮現的是,天門山下那鎮上賣雞的大嬸兒,找到失蹤三日心愛的老母雞的場景。

——“嚇死老娘了,老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我的心肝了!”

大嬸兒一把抱住地上失而覆得的老母雞,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撕心裂肺,淚流滿面。

學以致用的林渺。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陛下了!”

林渺撲到衛景奚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學著大嬸兒那樣整張臉皺在一起,就是擠不出眼淚,只能幹嚎:“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猝不及防被抱腿的衛景奚:“……”

一臉覆雜的歐陽禹:“……”不得不說,新貴妃不動的話是個美人,一動起來......就難以形容。

歐陽禹抽了抽嘴角,不忍直視她這副模樣,道:“娘娘莫怕,刺客都已經死了。”您反射弧未免也太長了點。

為了避免露餡,林渺只管沒聽到,繼續裝腔作勢地哭著。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人抓住,哭聲戛然而止。

“愛妃果真與其他女子不同,哭得孤心都化了。”

林渺下意識擡頭,那張昳麗的面龐背著光,顯得異常深邃,輪廓分明。

衛景奚緋紅的唇角勾起,離她不過一尺,近到呼吸交纏,熾熱的氣息燙得林渺面頰嫣紅,他笑了:“愛妃哭得甚美,以後天天哭給孤看怎麽樣?”

林渺僵住,她扯出招牌式微笑:“陛下說笑了,比起哭,我還是更喜歡笑。”

暴君就是暴君,折磨人的法子都不同。

衛景奚挑眉,看向歐陽禹,道:“皇叔這次給孤找到甚合孤心意的女子呢,重重有賞!”

歐陽禹心說你真是口味奇特,面上卻恭敬回道:“這是臣應盡的職責。”

“那孤要與貴妃行周公之禮了,皇叔就退下回去休息吧?”

林渺呆住,歐陽禹則老臉一紅地退下了,並帶上了房門。

周公之禮林渺明白了,這是當初師兄只言片語帶過的,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

至於具體的,師兄也沒講,只是說兩個人一起睡覺。

小時候的林渺很好奇,睡覺就睡覺,為什麽要兩個人一起。

師兄紅著臉告訴她,兩個人睡覺更暖和。

那時林渺聽了個一知半解。

而此刻的林渺別無雜念,只想把這暴君的手給砍下來。

衛景奚食指勾起林渺鬢角的一縷青絲,在指尖纏繞幾圈,輕笑:“愛妃覺得抱著孤的手感如何?”

林渺木著臉,松開了環抱他小腿的手,起身後退幾步,垂著頭:“陛下恕罪。”

衛景奚慢悠悠道:“愛妃何罪之有,是指你三次冒犯孤,還是指你隱瞞了孤什麽?”

林渺心頭跳了跳,泛起從未有過的緊張感。

後面一句話才是重點,林渺想到自己在暴君面前曾踢過那黑衣刺客一腳,莫不成,他猜到什麽了?

“愛妃怎麽不說話?”

他的聲音低沈中帶著磁性,猶如林渺聽過的胡人彈奏樂器的音樂聲。

她擡起眼,少年手肘落在桌上,纖長的手指支著太陽穴,歪頭懶洋洋地望著她,神色看不出喜怒,那雙比黑曜石還要美麗的瞳仁,深遠幽暗。

“孤是直接殺了你這個啞巴好呢,還是把你舌頭割掉餵狗呢?”

他語氣平靜,說出的話令人心驚膽戰。

“小女不該隱瞞陛下,”林渺眉頭一鎖,終於開口,義正辭嚴道,“其實陛下的腿手感屬實不太好,太瘦了,抱著硌得慌。建議陛下少食多餐。”

聽了這話的衛景奚詭異地沈默下來,正當林渺以為他會發怒時,他卻驀地笑了。

他的眼睛微微彎起,那顆朱砂痣活靈活現地跳動了下,如曇花一現的驚艷,衛景奚道:“愛妃真是有趣,孤又突然不想殺你了。”

衛景奚站起身,往門口走了兩步,回頭丟下一句:“另外,李氏你如今是孤的愛妃,要自稱臣妾。”

林渺看他走出門,暗中的視線也減少了不少,心裏有些發沈。

看來必須與師姐配合,才能取這暴君的性命。

林渺垂眸看了眼沾了星星點點血漬的衣裙,決定洗個澡,深夜再避開這些暗衛,探探這皇宮。

很快,林渺洗完澡出來,屏兒帶她來到了偏殿,她眼神閃爍不定,壓低了嗓音:“娘娘,陛下在裏面等著你。”

林渺下意識道:“他還沒走,等我作甚?”

屏兒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等娘娘您侍寢,您可是陛下親封的貴妃,陛下今晚當然會留在這裏。”

林渺不能理解,想起了衛景奚說的那個詞:“侍寢就是行周公之禮?”

屏兒聽了她的話,紅了臉,她更小聲了:“是,娘娘就按常嬤嬤給您的那本冊子上的來就是了。”

冊子=周公之禮=侍寢?

聯想到之前請教衛景奚的那一幕,再想到師兄告訴她“兩個人睡更暖和”的話,林渺似懂非懂。

“那我去和他睡覺了。”

林渺臉不紅心不跳說出這句話,敷衍完屏兒,便踏進了殿裏。

實際心裏在腹誹暴君壞她計劃,她得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動手。

徒留傻眼的屏兒在風中淩亂,為什麽貴妃娘娘可以如此理直氣壯說出這些話,難道君上喜歡這款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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