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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斷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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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多麽希望時間靜止,或者倒回,只希望這一切都不要發生,細細回想,當父親倒下的那一刻……心如刀絞,一想到那個始作俑者,炎玥不禁又想到了那一幕……

記憶倒回,就在炎玥知道赤僰受了重傷之後,她猛地沖到父親身邊。自己渴望了多年的父親,那久違的父愛,她還沒好好享受,怎麽,父親要離自己而去嗎?

“公主……”荒勝無無奈地看著炎玥,“魔尊叫我們馬上撤退,我們快走吧。”心情無比的沈重,主子受了傷,自己多多少少會感同身受。

“不……”炎玥定了定神,擦幹淚水,“我必須和他……”堅毅的眼神看了看周圍的人,最後落到冷墨身上。炎玥快步走向前,在離冷墨兩米之外停了下來,眼睛充滿了痛恨!為什麽,為什麽!他要殺自己的父親。想想也對,面對敵人他怎麽可能會心慈手軟。

冷墨的眼睛也緊緊盯住炎玥,看她究竟想做什麽。周圍的人都屏住呼吸,滿眼好奇地盯著兩人看,只覺得,周身的氣氛頓時變得恐怖起來,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冷墨!”炎玥打破這沈默,語氣沈重的開了口。

冷墨不語,清冷的眸一閃,視線從她身上錯開,看到了她手中的寒影劍。

寒影劍幽幽散發著清冷的氣息,劍身隱隱閃爍著光。冷墨微蹙了眉毛,她到底要幹什麽!

炎玥舉起手中的寒影,雙手握住橫放在身前,“冷墨,如今的我們已形同陌路,再次相見的時候,你會是我最痛恨的仇人!”

冷墨依舊不語,繼續看著她有什麽動作,然而炎玥接下來的舉動他有些驚呆了。臉上有過從未有過的絕望。

“我和你,從此,向這把劍一樣……”炎玥活生生地將寒影折斷!“一刀兩斷!”寒影畢竟是上等的劍,要想折斷它非常的艱難,也可以說是不可能!天怒石的力量隱隱作祟,也就在那一瞬間,炎玥利用那力量猛地折斷寒影,但手上還是留下了那醒目的傷口,血不斷的流著,她渾然感覺不到傷口在痛,此時她更多的是心上的痛。

“你……”冷墨終於道出了一個字。

“怎麽舍不得?”炎玥調侃道,“收起你那表情!”炎玥重重地把斷了兩半的寒影扔在地上。毅然地回過頭!她是徹底跟冷墨,跟蜀山,跟仙界為敵了。不知道,心裏為什麽還有一絲莫名的痛,是舍不得他嗎?

走時,炎玥還冷冷地瞪了一眼譚洪景,只看見,譚洪景似乎感到炎玥在看著他,只覺得像是有一絲懼怕環繞在他身上。等著吧!她是不會放過殺死黑嘯的人的。

眾人無不為炎玥折斷寒影的舉動嚇到,唏噓數聲,不僅是對寒影這等寶物可惜,更是懼怕炎玥的可怕的力量!

灰暗的陰霾在蜀山久久不散……

記憶拉回。炎玥緊拉赤僰的手,焦急地說:“爹,你快醒醒!醒醒!不要丟下我,我已經沒有娘了,沒有黑嘯了,我不能再沒有你了。”悔恨的淚水一遍又一遍流下。終於,父親的手動了一動,他也慢慢睜開了眼皮,扭過頭,一眼看見了身邊極度傷心的女兒,心口不由一痛。“玥兒……”赤僰聲音沙啞的叫了一聲。

“爹,我在!我在!”炎玥更是緊張起來,小臉滿是淚痕。

赤僰微笑著伸出手,撫摸炎玥的小臉,“玥兒,別哭,爹只怕是挺不過了。”

“不要!爹,你是無所不能的魔尊,你怎麽會輕易死掉呢?”炎玥使勁搖著頭,極力否認這一切。

一旁的荒勝無也緩緩流下了淚,他只哭過幾次,以前,無論受到了多大的傷痛,他都不會哭。因為,他認為,哭就是懦弱的象征,可不知為何,今天他還是哭了,魔尊受傷,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或許是被這悲傷的氣氛感染,又或許是那主仆之間的情分。可他深深知道,魔尊一直對他很是尊敬,沒有把他當成是屬下,而是當成了朋友,“玥兒,雖然爹只陪了你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這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看著你,我也覺得清憐好像就在我身邊。雖然我貴為魔尊,但自從遇到清憐的那一刻,我也曾想過去或者平平淡淡的田園生活,再生幾個孩子。”赤僰苦笑著,如今的他還能妄想什麽,只求能為女兒做點什麽吧。

“爹……”聽著赤僰的這一番話,炎玥甚是感動,這一刻的赤僰跟她以前看到的很是不同,原來爹不是那麽想塗炭生靈,只是苦於他對娘的愛,仇恨蒙蔽了他的雙眼,繼而他恨這世間的一切。想想自己在魔界的這幾天,赤僰知道天怒石在自己這裏,不是也沒有逼著自己做不願做的事,而是顧及著自己的感受,不讓自己痛苦。想著赤僰為自己所做的一切,炎玥的心不由又痛了幾分。

“玥兒,只怕我待會就要離你而去了……”赤僰的聲音越發的沙啞,他知道,被幻沨所傷,冷墨那時下手還那麽狠,五臟六腑早已震碎,現在的自己只憑著最後一絲氣力茍延殘喘罷了。“玥兒,我房裏有一株百合花,替我好好照顧它。那是你娘親手種的也是你娘最愛的花。”

“會的,我會的。”

“荒勝無。”

“在,魔尊。”荒勝無聽見赤僰的聲音,定了定神走過來。“魔尊,有什麽吩咐?”

“我不在了,你替我好好照顧玥兒,必要的時候,扶她登基,成為下一任魔尊。”

“爹,我不要,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炎玥並不想要什麽魔尊的身份,她需要的只是一個慈愛的爹爹。

“傻孩子,我,快要……活不成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為我和你娘報仇!”赤僰眼裏閃過一絲不甘。

“會的,我會的,不用您說,我也會為爹報仇的。”炎玥堅決地說著,沒有一絲猶豫,此時的她是鐵了心,恨死了那群人。

轉眼,赤僰化作一陣飛灰,炎玥猛地去抓住,但怎麽抓也抓不住。漸漸的,空中凝聚成一道白光,緩緩進去炎玥體內。炎玥只感覺身體冰涼冰涼的,隨即感覺一陣舒暢。炎玥疑惑著,這是怎麽回事?

“沒想到,魔尊這麽有心,死了還不忘了幫你。”荒勝無輕嘆一口氣,充滿了惋惜。

“荒護法,怎麽回事?”

“剛才那一束光是魔尊的畢生法力修為,是想讓你能更好的承受天怒石,不受天怒石所控。”荒勝無一臉沈重地解釋。

“父尊居然……”炎玥又是一陣心痛。自己還不曾為爹爹做過什麽,可是爹爹默默無聞為自己做了那麽多。“爹……女兒對不起你……”隨即,炎玥感到身子不對勁,像是要炸開一樣。突然,她大叫一聲,身體漂浮在空中,猛地,一陣紅光沖出體內。照亮了整個宮殿。

荒勝無感覺眼前一陣刺痛,等他睜開眼睛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一雙撫媚的眼睛眨了眨,睫毛似乎也長了許多。櫻桃一般紅的小嘴微微勾起一笑,這誘惑的一笑,仿佛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更為醒目的是那一身紫色嵌金長袍。盡顯她玲瓏的曲線,又不失霸氣。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優雅無比。是的,現在的她已促使從前的她。她知道,天怒石的封印又被解開了。這樣也好,自己已經能掌控天怒石了,又怕什麽。

荒勝無不由吃驚著,這還是剛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丫頭嗎?怎麽感覺變化這麽大,好像成熟了許多。接著,腦子靈光一閃,這女人妖化了。“恭迎新任魔尊。”荒勝無突然冒出一句話。

炎玥沒有感到詫異,只覺得理所當然,拖著她那一米多長的擺尾,向著大殿上那位子走去,轉身一坐。

荒勝無更加迷惑了,未免改變也太大了吧。他有些緊張地問到:“魔尊,你……”

“我沒事。”炎玥語氣平淡地開了口。對於現在的她,炎玥不感覺到奇怪,自己早應該是這樣,為什麽先前那麽蠢,只一味地想著待在他身邊就好。猛地,眉頭一蹙,轉眼,炎玥勾起一絲邪笑,她看著荒勝無,“荒護法,我們是不是得找人撓撓癢。”說完,她擺弄著自己的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魔尊的意思是?”荒勝無有些聽不明白,隨即他點了點頭,“是,屬下知道了。”

在這接下來的三個月中,魔界不斷地找仙界麻煩,不是這兒搞偷襲,就是在那兒搞破壞。頓時,怨恨聲四起,百姓叫苦不斷。炎玥成為新一任魔尊也天地皆知,一些人也不免嘆息著,是紫玉他們。

蜀山上,紫玉心情沈重的站在山崖上,望著此時的美景,她心裏感覺不是那麽好。

“怎麽了?”安藺看見紫玉站在山崖上不由靠近。

“沒,我只是想起了炎玥。”紫玉又是一陣嘆息。“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炎玥為什麽就成了魔尊。”其實,在炎玥重新出現在蜀山之上的時候,她其實很開心,但一想到炎玥是赤僰的女兒,心中不分青紅皂白的那天就說了一堆稀裏糊塗的話,現在想想,還真的有些後悔。她真的很擔心炎玥的。畢竟她們一起度過那麽多劫難……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安藺心中也哀嘆著,他似乎也不能接受這一切。“再見到她時,你會怎麽做?”

紫玉因安藺這一句話稍稍楞住了,隨即回答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兩人目光相對,默契地低下頭,一起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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