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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周子炎二敗薌齋門 康泰爾設擂五色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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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薌齋忙跑出去,只見一個黑影一閃即逝,王薌齋心中有數,也不追趕,又返回屋裏。

吳素貞問:“你看見什麽了?”

王薌齋若無其事地又講下去:“官員尋聲望去,見一只喜鵲正落在古廟的鴟吻上。那官員恍然大悟,原來是廟上鴟吻倒映在井中,形似龍頭。從此,龍頭井就叫開了。北京昌平縣有個回龍觀,是明代皇帝上皇陵祭祖的必經之地,民間叫它為回龍觀。同時這裏又明代皇帝死後送往天壽山途中的停靈之地,故又叫停靈宮。北京大興縣黃村東南有一個龍頭村,歷史上這一帶固古渾河濫,淤積大片沙丘,在村北形成一條高四米、占地十餘畝的沙崗,人稱‘龍身’,村裏人在沙崗前立廟,廟前有兩泉如眼,進而附會為‘龍頭’。龍頭村所屬的禮賢鄉,相傳是由春秋戰國時期燕國的招賢館演變而來。當年燕昭王聽取謀士郭槐的建議,在這裏設館招賢,士爭趨燕,終於得樂毅等眾多人才。清代時鄉裏人有招賢館建築。其館樓雕梁畫棟,書房和戲樓都雕鳳刻龍。招賢館高大門扉上有石刻楹聯:禮賢下士”、“雅歌投壺”。北京八達嶺附近有青龍橋,位於關溝的北端,溝中有條曲曲折折的澗水河,青龍石橋便橫跨山澗之上。居庸關之南有一臺地,有龍蟠虎踞之形,故叫龍虎臺。龍虎臺在元明兩代地位顯赫,元代皇帝來往於大都和大都之間,都要在龍戰臺歇息。明代皇帝出兵北伐,也都曾駐紮在這裏,當年這裏五輅輝煌,萬騎紛紜,遍是鸞旗鳳蓋,金幹玉威。北京海澱有一青龍橋鎮,元代郭守敬修白浮堰引水時,在青龍泉修建此橋,故叫青龍橋。此橋在明清是京城通往玉泉山、香山的禦道,小鎮南望頤和園,東屏玉泉山,近有湖光水色,遠借兩處皇家園林的靈山秀閣,風景幽美。清代有詩:‘甕山西北巴溝土,指點平橋接碾莊。曲入清渠成石碣,遲回流水入宮墻。殘荷落瓣魚鱗活,高柳飄絲鷺頂涼。不疑蹇驢行,有人緩轡正思鄉。’房山霞雲嶺有龍門臺,十渡拒馬河畔有龍山巖,三面懸巖,胡胡蒼蒼,在石色皆黃的環山襯托下,恰似一條青龍橫臥在黃雲之中。北京門頭溝大峪東南石龍溝山崗上,且大片石英石露於地表,狀如臥龍,故名臥龍崗。京西頭溝的深山有小龍門,另外,門頭溝還有九龍山,各有四條山脊蜿蜓而去,猶如八巨龍相背而臥,而第九條‘龍’則順山嶺而下,一直伸到永定河邊,所以這一片山嶺稱為九龍山……

吳素貞咯咯笑道:“看你,說了這麽一大堆龍,想必是累了,快喝點茶吧。”說著,把茶缸子遞給他,就勢倚偎到他懷裏。王薌齋一推她,小聲道:“素貞,門外有人。”

王薌齋來到院內,指著院內那棵棗樹,大叫:“哪裏來的好漢,還不現形!”

棗樹幹上趴著一人,那人見王薌齋發現了他,索性飄然落地。吳素貞借著月光見這人中等身材,三十多歲,穿著一條藍布便褲,腰間紮著一根爛草繩,發達的肌肉在肩膀和兩臂棱棱地鼓起,發茬又黑又硬,圓臉盤上,寬寬的濃眉之下,閃動著一對精明、沈著的眼睛,是個健壯、英俊的莊稼漢。

王薌齋朝那人一拱手,說道:“朋友打何處來?”

那漢子直爽地說:“俺是山東臨清人,叫周子炎,因慕先生的大名,特來找你比武。”

原來此人正是周子炎,他是山東臨清的武師,螳螂拳高手,在臨清聞聽北京陸軍部辦了武技教練所;又聽說教務長王薌齋拳術高明,在總統府擊敗了袁世凱的保鏢“鼻子李”李瑞東老先生,心內不服。尤其是當周子炎的徒弟多誇了王薌齋幾句,臉上更覺得不好看,於是來北京城裏。他廣化寺,經常留心武技教練所和王薌齋的動靜。幾日前他悄悄來到武技教練所,揮拳砸了武技教所的牌子,又留下詩貼,設下調虎離山之計,引得孫祿堂、尚雲祥、劉文華等教練去了徐樹錚家,自己卻來到王薌齋這裏。與他比武。

王薌齋沒有聽過周子炎,但見他那副樣子,顯得幹練成熟,於是道:“周先生遠道而來,進屋喝杯茶如何?”

吳素貞此時一直註視著房上和四周的動靜,生怕周子炎帶著同黨來,又防備他設下暗器,現在看丈夫邀他進屋喝茶,也說道:“是呀,周先生大老遠的來到北京,先進屋歇歇腳吧。”

周子炎脖了一橫,說道:“不必了。”說著一個崩步,來了一招“鏡裏藏花”,直奔王薌齋的面門。王薌齋一招“仙人指路”,輕輕閃過,暗自嘆道:“好一個梅花螳螂拳!”王薌齋一招“夫子頓首”,往起一騰身,用右拳去鎖財子炎的咽喉。周子炎又一個崩步,將頭一側,躲過王薌齋的右拳,使出“梅花手”。由於螳螂拳集中了所有實戰技術,所以號稱“崩步到八肘,神仙也難躲,”又說“攔截到摘要,鬼神也難逃。”梅花手即五個連發的技法,如五瓣梅花昂首怒放,只只利爪向王薌齋的心窩,肋下和面門戳來。王薌齋見周子炎來勢兇猛,連退幾步,繞到棗樹後面,周子炎一個利爪戳在樹幹上,竟戳下一塊樹皮。王薌齋閃到一邊略一定神,意若靈犀,猶如烈馬奔馳,神龍嘶噬之勢,頭頂頂豎,頂主按縮,雙膝撐拔,力向上提,足跟微起,有如巨風卷樹,拔地欲飛,輕輕一掌,將周子炎推起;周子炎頓覺來勢兇猛,身不由已,撞到院墻上。他深知王薌齋厲害,一拱手,說一聲“後會有期”,躥上院墻,遠遁而去。

周子炎一去就是一年,第二年是這個時辰,他又來找王薌齋。此時,王薌齋剛從武的教練所回來,遠遠的看見有一壯漢坐在他家門坎上,抽著煙袋,兩只眼睛望著天發怔。

王薌齋來到那面前,才認出是周子炎,他想:這個山東大漢還真有些蠻勁,看來是纏上我了,這一年來毫無蹤影,想是又拜哪位高人學了些新招術,來尋釁來了。

周子炎看見王薌齋回來,一抖身,那門框“嘩啦”一聲掉了下來,然後一跺腳,地上現出一個淺淺的陷坑。王薌齋見了,心裏有點惱火,心想:你這周子炎,比武就比武,你怎麽拆我家的門呀。可王薌齋畢竟是一位有涵養的人,還是忍住了氣,強裝出笑容,對周子炎一拱手:“怎麽,周先生又來了,稀客,稀客,屋裏坐吧,我給你悶一壺小葉茶吧。”

周子炎甕聲甕氣地說:“又來了,又是喝茶,王薌齋,你莫濁開茶葉鋪的,我該叫你茶葉齋了,我是來找你比武的!”說著一捋袖子,就要動手。

王薌齋道:“周先生,挑個日子再比吧,我講了一天課,有點累了。”

周子炎氣呼呼地說:“不行,今兒個非跟你比個高低不可!”說著,一招“三燕穿林”,朝王薌齋打來。王薌齋躲過;周子炎又一招“螳螂爭食”;王薌齋見他雙手呼呼帶風,一招“大鵬展翅”,躍起三尺多高,一個空中崩拳,朝周子炎頭頂摜來。周子炎又一招“葉底藏花”,潛身躲過,一招“白猿偷桃”,左手“摘桃”,手在半空突然換右手,右手扯下王薌齋一片襟衫。王薌齋頓感冷風襲骨,退後兩步。此時,正好尚雲祥來找王薌齋,見周子炎猛施殺手,就要上前來助王薌齋,王薌齋猛喝一聲:“雲祥,休要上前,我與子炎以武會友!”

尚雲祥被王薌齋喝住,於是站旁邊觀戰。

周子炎愈戰愈勇,他一忽兒螳螂手,一忽兒使拍案拳,逼得王薌齋冷汗直昌。王薌齋暗忖:這周子炎比去年強了許多,雖然是螳螂拳,但多了許多變化,翰是兇狠毒辣。

尚雲祥在一旁看著急得直跺腳,他喊道:“薌齋,躲過他的雙臂,揍他屁股!”這些話提醒了王薌齋。王薌齋心想:“對呀,螳螂的雙臂雖然厲害,但是屁股撅得高,暴露了它的弱點,我何嘗不攆到他的屁股後面,揍他的屁股呢?想到這,王薌齋一招”燕子鉆林,虛晃幾下,繞到周炎身後,一招“白猿出洞”一掌打在周子炎胯骨上,周子炎“哎呀”叫一聲,負痛逃去。

尚雲祥哈哈笑道:“薌齋,怎麽樣?我說的對吧?快讓弟妹給我的一斤酒來,我要在你這喝點!”

王薌齋笑著打了尚雲祥一下,說道:“你哪裏有一手酒量,人家‘醉鬼’張三才有斤白灑的酒量,你那是盛酒的家夥嗎?!上回剛喝了半斤竹葉青就鉆了桌子!”

尚雲祥笑道:“哎,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快去弄點酒來喝,今兒個咱們一醉方休!”

1918年北京的秋天雖然天空萬裏無雲,蔚藍藍的,但是北京城裏幾經軍閥混戰,火藥味久久不散。自從1916年6月6日大賣國賊袁世凱在全國人民的唾罵聲中死去以後,北洋軍閥集團四分五裂,各自投靠帝國主義作自己的靠山,軍閥割據混戰的狀況愈來愈嚴重。如今繼任大總統黎元洪是武昌起義時從床底下揪出來的暴發戶,空有其名,把持實權的皖系軍閥段祺瑞。袁世凱死後,徐樹錚的地位開始上升,成為政辦的顯赫人物,陸軍部的武技教練所也得到重視。比以前更忙了,他每日除了組織教練所的活動,還要親自授課,徐樹錚雖是所長,但根本不過問教練所的事情,他一門心思鉆營於政務,一心想往上爬,因此教練所的事務一古腦地推到王薌齋的身上,好在吳素貞既賢惠,又能幹,家裏家外的事情一人擔起來,有時也到武技訓練所聽聽課,王薌齋全部精力放在培訓武術骨幹上,倒也覺得其樂無窮,盡管風塵仆仆,忙忙碌碌,倒不是一事無成。他看到一個稚氣未脫的年輕人進來,又看到一個個掌握武技的年輕人出去,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

這天王薌齋正在武技教練所裏批改學員的作業,孫祿堂拿著一張報紙進來了。孫祿堂憤憤地說:“王薌,報上寫道,俄國大力士康泰爾要在北京中央公園五色土擺擂臺,要與中國的武術家一見高低!”

王薌齋接過報抵,問道:“這個康泰爾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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