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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死亡名單(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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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塊一人高半米寬的墓碑,和尋常墓碑一樣用石頭制成,只不過上面的內容卻有所不同。整個墓碑顯得有些空蕩,只有左上方處用書法書寫著一行人的名字,筆墨如沾鮮血,落筆於石碑至上經久不幹。

上述第一個名字是個英文名——anneadams,而最後一個,正是剛才失蹤的那個——鄒瞿。

而令人驚恐的是,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毛筆,被一只無形的手操縱著在那“鄒瞿”名字的後方再次一筆一劃開始書寫。

當石碑上出現“阝”的字符時,季想容抓緊趴在自己背上的男人的手臂,在感受到男人越來越燙的體溫時,心中愈發冰涼。

隨著“陳”字的出現,人群嘈雜起來,這些姓陳的人一開始看到陳清翰的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又紛紛以為他姓胡,心中下意識認為石碑上出現的第一個字應該是“胡”。然而,事實卻出乎他們意料。

他們慌亂!憤怒!不可置信。

卻不知道有一個人心中更加沈郁,他叫“陳清翰”,而不是“胡本鋼”,在季想容看來,這個石碑分明是在寫他的名字!

顧占雲手下一名陳姓女人捂著抽痛的腹部,心中充滿了絕望。在離開密室之前,她被老公推到前面,為他擋住了一枝短箭。老公毫發無傷,她卻知道自己的胃已被刺穿。胃酸侵蝕了她的內臟,疼得她無時無刻不想尖叫怒罵。

可她不敢。

在這裏,她最親近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公。可老公都會在生命危急關頭將她推出去,她就更加不敢暴露自己的傷勢,讓別人有機可趁。

本來,她一直抱著僥幸心理,說不定,她可以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可以找到醫院,可以痊愈。可是這個死神墓碑,卻將她所有的僥幸打入塵埃。

“不不,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不要死,我不會死的,不會的……”陳姓女人在口袋裏摸索著什麽,低著頭神經質的念叨的樣子引起了身邊男人的註意。男人還在為之前下意識將老婆推出去而良心難安,看到女人這個樣子,連忙扶住她,一臉擔心:“老婆,怎麽了?”

女人似乎摸到了什麽,緩緩擡起頭,神情漠然的看著他:“老公,我不想死。”

“你不會死的,放心吧,還有我呢。”

“是的,我不會死的,不是還有你嗎……”女人嗤嗤一笑,從大大的口袋中掏出一把水果刀來,刀尖直指男人。

男人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後退:“老婆你瘋了!”

他們這邊的動靜立刻吸引了他們附近的人,紛紛後退,避開這個女人。

“不不不,我沒瘋,我很冷靜。”女人看了一眼石碑上繼續書寫的字,一把水果刀對著已經嚇得腿腳僵硬的男人狠狠紮了過去,“你死了,死亡順序就變了,說不定我就能活下來!”

“啊——”

慘叫聲在陰森森的石洞內響起,女人蒼白的臉被濺起的血液沾染,如同一個可怕的魔鬼。

【警告!警告!該女性遠古病毒超出安全標準,請給予抹殺。】

季想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感受到了危險,她的男人很有可能會被這個女人殺死,可是季想容依舊不想上前。這是一個好機會,她也想知道,當死神墓碑死亡順序改變後,會有什麽“驚喜”。

001沈默許久,靜默下來。空茫的意識海中,一團混沌落寞的漂浮在一個角落。它不知道,那個當初在面對想要害死自己的劉嬸子時也會心軟迷茫的女人,竟因經歷了001的突然背叛而迅速成長。如今的她,雖然不會主動害人,卻明明有這種實力,在面對對自己沒有危害的無辜人類時也會冷漠的袖手旁觀,毫無猶豫,只為了揭開心中的疑惑。

明明,這就是它心目中一個真正宿主該有的素質,可是,001不知為什麽,忽然有些難受……

“我擦,這女人瘋了吧!”

男人躺倒在血泊中,眼神驚恐的看著前方,血色緩緩流向墓碑,墓碑一碰到血液,整個碑身開始簌簌發抖。石碑上還未寫完的名字糊成一片血汙,扭曲了一瞬後,碑身發出一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尖叫聲。

“放我出去!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啊啊——”

“爸爸,我好疼,快救救我!”

“我們在這裏,快把墓碑打碎,我們還沒死,快救救我們!”

“sarah,sarah你在嗎,這裏是哪裏,好黑,我好怕!”

sarah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加拉瓦,失聲尖叫:“是anne!是anne!anne還活著還活著!”她欣喜若狂的抱著腦袋,語無倫次的重覆著這幾句話,“加拉瓦,你聽到了嗎,是anne的聲音,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曾經活生生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夥伴,竟還有活下來的可能,人群頓時炸開了鍋,驚喜懊惱不一而足。

“馬丹,到底怎麽回事,老子都快被搞瘋了!”江津抓抓頭,一拳砸在山洞洞壁上。

“sarah,你放松一點,說不定是陷阱,是那個小女巫的陰謀,我們可不能再被她給耍了!”

sarah有些失控:“我不管!anne是我妹妹,同胞妹妹!”

人群推推搡搡間,季想容連同趴在她背上的陳清翰被人推到了一邊。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抓緊了她的手臂,有那麽一瞬間,季想容甚至覺得自己的手臂會被這人狠狠捏斷。

對方卻立刻放下手,儒雅俊美的臉上寫滿擔憂:“你怎麽樣?你的體力根本無法負荷他的重量,我來吧。”

季想容搖頭:“不用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將自己看重的東西交給別人保護。

“季小姐!”

季想容吃力的拖著陳清翰躲開顧占雲再次伸過來的手,沒想到這個動作立刻惹怒了對方。顧占雲一把拉過陳清翰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神情少有的嚴厲:“夠了!你已經透支所有體力,你認為你能帶著這個毫無行動能力的大男人跑多遠?你覺得拒絕別人的好意自己一個人獨撐很偉大嗎?如果發生任何意外,他的命就是被你的這種固執所害!”

看著季想容怔忡的站在原地,顧占雲心一軟,又恢覆了以往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抱歉,季小姐,我只是有點擔心你……我的意思是,不希望看著一起走出來的試煉者就這麽草率的丟掉性命。”

☆、33|爭命(1)【已替換】

“呼——呼——”

深深的洞穴中只聽得到她自己的呼吸聲、腳步聲以及心跳聲,季想容拼命的奔跑著,喉嚨充血,肺部腫痛,有好幾次她都想就這麽停下來,可是不能停,因為她的身後,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蛇群!

就在剛才,死神墓碑震動,洞穴也仿佛地震般搖晃起來。整個山洞天塌地陷,在奔跑中,她和他們失散了。她走了很久,想要找到顧占雲,找到被他帶著的陳清翰,可是找了很久,他們都像是人間蒸發了般,了無痕跡。

在她絕望之際,身後傳來細小石塊從山壁滾落的聲音,回頭一瞧,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蛇群從一個小小的洞中鉆出,隨著蛇群的鉆出,那個洞也被擴充的越來越大,而隨之出現的蛇也愈發粗壯。

季想容並不是從來都是這種冷靜自持的狀態,小時候也有過一段令家長鄰居頭疼恨不得捏死的時候。那時的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帶著弟弟整天在村裏鬥雞遛狗各種闖禍,一旦被發現,二話不說讓弟弟背黑鍋。實際情況是什麽樣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可無奈季家小弟太實誠,從來不知道成天替姐姐背黑鍋被姐姐當傭人使喚有什麽不對,無論大人怎麽說都不聽,就聽自家姐姐的。

那時候,包括季想容自己在內的所有人心中,她都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可是有一天,一個賣蛇的中年人進入綠林溝,季想容還小,怎麽也夠不著那擺的高高的籃子,於是攀住籃子用力一跳——裝蛇的籃子翻了!

密密麻麻的蛇纏在小小的季想容身上,冰冷的蛇皮游動的蹭著她的肌膚,森寒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分叉的蛇信朝著她的方向吞吐,這是第一次,季想容怕了。她害怕的尖叫出聲,由於帶來的蛇都被拔除了牙齒,個頭也並不是很大,於是第一次看到這麽狼狽的季想容,他們不僅不著急不幫忙,還笑的差點岔氣。

大人們沒有人知道她害怕,怕的整個人都在發抖,是一個小哥哥的出現,將她從蛇群裏救出來。

他說:“不怕,有我在。”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陳清翰!

他說,遇到蛇不要驚慌,如果驚到了蛇,手頭有棍子就打它七寸,找不到七寸就打蛇腹。手頭有衣服更好,蒙住頭打。這些都不行,就繞著蛇轉圈,蛇繞圈的反應不靈敏。如果正好繞到它身後,就大著膽子抓住蛇尾用力甩圈,一旦蛇的脊椎被暴力折斷,蛇也就跟著沒命了。

陳清翰教了她很多東西,至今想起來依舊記憶猶新。可是理論是一回事,實踐卻是另一回事。

如今,再一次面對那麽多蛇,面對那麽多強壯有力的蛇,面對那麽多強壯有力對她充滿攻擊性的蛇,面對比小時候見過的更加密集的蛇群,它們的身體更加龐大,它們的牙齒也沒有被人為拔除,它們就在她的身後,緊緊跟隨著她的腳步。似乎除了跑,季想容已經找不到其它辦法。

這一次,沒有那些幸災樂禍的大人,更沒有陳清翰,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這麽想著,季想容手上出現了一個墨綠色圓球,圓球周身圍著一圈圈手指粗的藤條,藤條顏色相對於圓球身體較嫩,正是剛恢覆不少的上雲藤。

“小種子,我的背後交給你了。”

一見到自家主人就收到了任務,上雲藤顯然有些興奮過度,巴登巴登爬到季想容肩膀上,小家夥很有氣勢的抖抖圓滾滾的身軀,幾根藤條揮舞著摔在地面,劃出一道道深深的鞭痕。幾條距離他們最近的蛇頓時被截成兩端,在地面痛苦的翻滾嘶叫著。

見此情形,上雲藤似乎有些疑惑的歪歪圓滾滾的身體,支配軟軟的藤條到近前,仿佛想要仔細瞧瞧為什麽突然威力巨大。季想容回頭看了一眼,見幾條距離最近的蛇被消滅,時刻提著的心放松了些許,拍拍上雲藤的腦袋誇讚:“好樣的!”

上雲藤立刻被誇得飄飄欲仙,忘記了自己的疑惑,蹭蹭自家主人後,得意洋洋的揮舞著藤條,藤條所過之處,皆是斷軀。季想容發現,那些血液濺在地面,仿佛被什麽力量吸走,包括那些痛苦掙紮著斷成幾節身軀的蛇,都似從未出現過,消失的幹幹凈凈。

看到這一幕,季想容只覺得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然而,現實不容許她有絲毫偏差,一只成年男人手臂粗的巨蟒竟猛地在地面一彈,飛撲向她。

巨大的壓迫感令季想容想也不想地掏出爆裂槍,扭頭對那巨大的蛇頭就是一槍。

頓時,蛇頭炸開,血肉四濺。巨大的無頭蛇屍摔在地面,引起山洞微微搖晃。

主人棒棒噠!

上雲藤覺得自己和自家主人配合默契簡直帥瞎了旁蛇的狗眼,這種沒有旁人只有自己和主人並肩作戰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沒有了那個時刻粘著自家主人,當著主人面賣萌耍賴,主人看不到時對它各種虐打的壞人,空氣中都是充滿了自由的氣息。

而正在他們的下方,一行五人的小隊伍正氣喘籲籲的靠在山壁上,乍一聽到上方再一次傳來的撞擊聲以及地面震動聲,五人已見怪不怪。江津用力一拍其中一名少女的肩膀:“小蘇,好樣的!老子親眼看到你在密室中被萬箭穿心,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被叫作小蘇的少女低著頭,看起來十分靦腆:“我也沒想到自己還活著,能活著見到你們,真好。”

“是啊,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另一光頭大漢感慨的摸摸光頭,想到什麽,扭頭對另一個少女問道,“誒,小夢,你和小蘇不是好朋友嗎,怎麽她活著回來了你一點表示都沒有?”

小夢還沒做何表示,她身邊的少年握著她的手,面帶無奈:“不會是高興傻了吧。”

小夢緊緊靠在少年懷裏,眼睛定定的看著地面不說話。小蘇腦袋微微一偏,目光幽深的看著她,二人目光相對,皆露出一抹詭秘森冷的笑意……

☆、34|爭命(2)

想活下去……

即使是以他人的生命為代價,也要活下去……

“噗噗”又是兩個蛇頭爆開,季想容從容的將手中的爆裂槍轉了個圈對準地面,“噗”一聲輕響,地面的蛇頭也成了一灘血汙。跑著跑著,她的耳朵一動,剛才,似乎有人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什麽。

上雲藤猶自興奮的摔著藤條,仿佛一只永遠不知疲倦的機器,卻有著比人類還要純粹的感情。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女人迅速轉身,對著身後幾條蛇又是幾槍。成功爆頭後,她卻沒有再扭頭沒命逃跑,死死追在她身後的,僅剩下最後三條巨蟒,沒有了夥伴的支持,那幾條巨蟒被藤條抽的自顧不暇,壓根沒有時間繼續攻擊季想容。

季想容捂著胸口急喘了幾下,猶豫了一下,還是用爆裂槍對著那剩餘幾條巨蟒射擊。直到最後一條巨蟒死亡,才脫力的癱坐在地上,打開虛擬界面一看,眼神一暗。殺了那麽多蛇,即使這些蛇不是變異動物,卻也是生命形態的一種,可是系統卻沒有顯示出殺掉紅名的信息以及積分,這令的季想容之前模模糊糊的想法加深了些許。

在什麽情況下殺掉的動物屍體和血液會被土地消滅,如同玩網絡游戲時被網絡刷新?又是在什麽情況下殺掉紅名不被記錄在案甚至沒有積分?

——除非紅名沒有生命!

而如果這些紅名都是不存在的虛幻,那她所待的這個密室下的山道呢?

如果一切都是所有人共同的幻覺,那麽背後必定有操縱之人!而假設一切都是他們的幻覺,那麽那些機關箭是否也是幻覺,假設機關箭也是幻覺,那麽那些被機關箭萬箭穿心的人很有可能真的沒死。可是能操控這麽大幻境的人定非常人,既然在他/她的掌控下讓那些人自認為自己是已死之人,還為什麽要讓這些人出現?

捏緊槍支,越想越覺得心慌,而這時,那若有似無的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腦海——

想活下去……

即使是以他人的生命為代價,也要活下去……

什麽叫……即使是以他人的生命為代價?

似乎想到什麽,季想容猛一擡頭,面色焦急:“小種子,別玩了,我們走!”

小家夥歪歪圓滾滾的身體,一蹦一跳的跳上主人的肩膀:沒關系,跟著主人走有肉吃!

另一邊,顧占雲拖著死屍般的陳清翰,陰沈著一張臉站在原地。他的身後站著七八個女人,而身前圍著四個男人,各個面色古怪,眼神陰鷙。雖然不怕這幾個人,但這該死的小子在手裏就是一種累贅,可偏偏他已經答應阿容要照顧好她。以這個身份的第一次相互交付信任,他不想就這麽讓她失望。

至於這個人……好幾次,顧占雲的手已經靠近陳清翰的脖子,只要輕輕一捏,就沒有人跟他搶阿容了,他們也可以重新開始,忘掉從前一切不那麽美好的記憶,只有他們倆……

黑眸漸漸變成猩紅,腦海中一雙沈靜的美眸一閃而過,靠近那脆弱脖頸的手一抖,悄然離開。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也許在從前他還會顧忌到這個人的實力,而現在的陳清翰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廢物,不需要他動手,相信在外面這個危險的世界,這個廢物也活不了多久,何必為了這麽個人再次破壞他和阿容的感情。

遙遠的將來,每每想到這次的輕忽,顧占雲都恨不得傾盡全部回到這個時間將這個被他看不起的廢物一舉擊殺,可是那個時候,什麽都晚了。

“啊,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左擁右抱,果然是個小白臉。”圍堵顧占雲的四個男人之一——王發摸摸自己鼓鼓的將軍肚,一臉笑瞇瞇的樣子,刨除惡劣的內容,他的語氣親和,仿佛朋友間的問候。

雖然在四個男人中,何青雲的個子不算高,容貌普通,身材發福,但看其他人的表情,明顯以他為隊長。隊長剛說完話,另一個叫癩子的男人忍不住上前一步,眼神粘膩的在顧占雲背後的一個年輕女子身上一掃而過,舔舔嘴角:“老大,幹掉了這個小白臉,他身後那個最漂亮的給我怎麽樣?”

“癩子,也不看看你頭上有幾根毛,就你這個德行,人家美人看得上你才怪。”他身邊的瘦高個忍不住嗤笑出聲。

“你以為你有多德行?”

小時候癩子還沒有現在這個綽號,自少年時期起,他的頭發開始大把大把的掉,後來僅剩下後腦勺稀疏的幾縷。也許是因為沒有頭發為他帶來了太多的嘲笑與蔑視,癩子對那僅剩的幾縷頭發有著一種著魔般的執著,最討厭別人叫他癩子,更討厭別人一副蔑視的口氣提起他那僅剩的幾縷寶貝頭發。

對這個綽號竹竿的男人一連觸及他兩個禁區,癩子眼中閃過殺意。

“好了都別吵了。”僅剩的那個男人略有些俊秀,可是一條從左額角劃至右臉頰的疤痕破壞了美感。他的左眼呈死灰色,眼球因似乎也被劃痕波及,幾乎被分成兩半,深可見骨的傷口血肉外翻,沒有傷藥以及紗布,嘩啦啦的血還在噗噗噗的往外冒,十分可怖。

男人似乎壓根不在意自己的可怖外表,陰沈的目光投向顧占雲和他拖著的陳清翰:“老大,這兩個男人不錯,要不就廢了他們的手腳,留著給我倆解解悶好了。至於給我們兄弟四個抵命的,從那幾個妞中選幾個醜一點的不就行了。”

“這個主意不錯。”王發拍拍肚皮,發出沈悶的響聲,將兩個男人上下打量一番,不禁咂咂嘴,“真是難得,一下子就這種好貨,果然,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世道。”可以為所欲為,不用擔心被條子追緝的世道。

顧占雲身後幾個女人害怕的瑟瑟發抖,出現變故的一瞬,這幾個女人第一時間就抓緊了這個看起來十分強大的男人的衣服,希望在這個危險的地方能夠受到這個好看而強大的男人的庇護。說不定還可以因為和這個男人的共患難而被他看中,出去後不僅吃喝不愁,更會活得比末世前更好。

抱著這樣的信念,她們並沒有多麽害怕,可現在,他們遇到了這幾個硬茬子,這些男人看起來就不好惹,如果能活下去,委身給這些男人只當被狗咬了一口,可明顯這幾個男人中兩個是基佬,還有兩個明顯已經看中了他們隊伍中最漂亮的兩個。

自認為是隊伍中最漂亮的兩個女人微微松了口氣,其他人卻是臉色蒼白,內心絕望。

有什麽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想活下去……

即使是以他人的生命為代價,也要活下去……

漸漸的,這幾個女人眼神漸漸渙散……

對於這幾個男人毫無顧忌的言語侮辱,顧占雲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憤怒的表情,不僅臉上,即使是在心中,都沒有這幾個在他看來不過是螻蟻的人給予絲毫重視。

他的手抓緊陳清翰,好看的手隱藏在長長的袖子內,一把匕首憑空出現。雖然看不起這幾個人,但顧占雲並不打算放過這些唧唧歪歪個不停的螻蟻,然而在聽到他們話中“抵命”二字時,他的手一頓,目露驚疑。

☆、35|“覆活人”

晴朗的天空萬裏無雲,漫山遍野的迎春花開的盡情肆意、艷麗奪目,潺潺的溪流清澈見底,尾指大小的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嬉戲。美麗的少女坐在小溪邊默默流淚,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前方。似乎是註意到他灼熱的視線,少女扭頭,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面色煞白。

為什麽害怕,他是如此的疼愛她,將少女如珠似寶的捧在掌心,為什麽她的臉上沒有以往歡喜自在的笑容,為什麽她的眸中失去了自信活力的神色,為什麽她的瞳孔中,充滿了對他的恐懼和絕望?

阿容,阿容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伸出手,少女卻抱住腦袋發出尖銳的嘶叫。他的少女是如此的捂住和害怕,他不知道原因,想要抱住她,輕撫她的臉龐像小時候般安慰他的丫頭。可是,他伸出的手,白皙有力的手,揪住了少女的頭發,將少女的腦袋狠狠砸在溪邊的巨石上。少女拼命的掙紮著,那只手卻依舊毫不動容的一下一下往石頭上砸,每一下,都充滿了一股子瘋狂的狠勁。

阿容!阿容快跑!那一定不是他,他怎麽可能這樣對待他的丫頭!

快跑!逃離這個惡魔!

然而,少女瘦弱的體格哪裏鬥得過青年,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中,四肢癱軟的她倒在地上,白皙的臉龐被血汙浸染,早已看不出原來的芳華。那只手探其鼻息,毫無動靜。

站在原地,他的眼淚仿佛決了堤的無法控制,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猶如跳在針毯上,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眼前因淚水盈滿眼眶而模糊一片,隨著眼淚的再一次滑落,明亮的視野漸漸灰暗,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溫潤俊美的臉。男人側對著他,溫暖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為他那溫潤的氣質更添溫暖。然而,莫名的,他就是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

“你醒了?”顧占雲對別人的視線十分敏感,看到身邊男人醒來,微微一笑,將用棍子串好的烤玉米遞到他面前,“你已經昏睡了兩天,應該餓了吧,要不要來點玉米?”

陳清翰呆呆的看著他,心臟猶殘留著夢中的疼痛,淚水順著冷硬的面龐劃至下巴,悄無聲息的滴落在地面,此刻這個冷俊男子,看起來意外的脆弱。

顧占雲挑眉:“怎麽,是做了什麽噩夢?”

聞言,這才註意到自己的失態,陳清翰皺皺眉頭擦掉眼淚:“嗯,不記得了。”

這話倒不是敷衍男人,陳清翰仔細回想直至現在還讓他心臟如萬千穿心般痛苦的夢境,除了一片藍汪汪的天空,竟什麽也想不起來。他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中立刻對現在的境況有些許了解。

人徹底清醒以後,大腿的劇痛和腹中饑餓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雖然不喜歡這個叫作顧占雲的男人,但陳清翰還是伸手取過對方一直遞到自己面前的玉米,一邊吃一邊問道:“阿容呢?”眼睛似無意中瞥了眼在他們不遠處坐著的六七個女人,這些女人緊緊靠在一起取暖,眼巴巴的看著他們這處溫暖地,竟也不敢靠近這裏半步。明明男人給人一種溫柔可靠的感覺,偏偏這些女人又是這副作態,其中必有緣由。

看來,他還是需要多註意防備這個男人。

顧占雲的手一頓,立刻又翻動烤架上的肉片:“遇到了點意外,我們被分開了。”

陳清翰沈默,經此一役,他已經深刻了解到了自己的脆弱,也許當時沒有自己阻擋那支短箭,相信阿容也不會出什麽事。反而一直想要保護她的自己,卻成了一個累贅,讓她無法拋棄的累贅。

“你們認識幾年了?”

靜默中,顧占雲打破平靜,雖然是在問他,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烤架上翻動的食物。

“20年。”吃掉最後一塊玉米,陳清翰看在救命食物的份上不介意透露一些他和阿容的事,“中間分開過幾年。”

“哦,為什麽分開?”

“……”腦海中閃過什麽,陳清翰抓不住,卻下意識不想再去想這個問題,而是掃視了對方的雙手,問道,“憑空收取物品,這就是出現在華夏的一種特異功能?”

顧占雲眸色暗沈,嘴角溫和的笑容卻始終沒有垂下:“或許你可以稱它為‘異能’。我們這類人被稱為‘能力者’,或者‘試煉者’,末世開始後身上就有了一種類似與游戲背包的空間存在。背包大小有限定,每個背包只能放置99件同類物品。”

這些信息即使他不說,將來陳清翰也能從別人口中知道消息,不如做個人情,借此可以更靠近阿容。所以顧占雲撿著能說的都告訴了他,一個說的仔細,一個聽得認真。

顧占雲身邊放置有一個空箱子、一個小烤架、一小袋子食物,一小袋子黑炭,陳清翰面露恍然,不需要顧占雲提起,他也能明白顧占雲究竟是如何在只能放置99件同類物品的背包格子中放下這麽多東西,明顯這些東西應該都放置在一個空箱子中,背包中疊加99個箱子,可以使用的東西自然便多了。

“她們為什麽不過來?”

似是不經意間一問,眼睛緊緊盯著顧占雲的神態。

溫潤的俊臉沒有絲毫變化,他的聲音依舊溫暖輕緩:“可能是我吧。”

“為什麽怕你?”

“因為他們怕我讓她們抵命。”

抵命?

沒等陳清翰再問,顧占雲接著道:“這裏是一個迷宮,在密室中死掉的所有人都在這個迷宮中被覆活。這些覆活人堅信,只有殺掉真正活著的人,就可以用這些殺掉的人來代替自己的位置,他們也就可以真正覆活。一個多小時前我們正好遇到這幾個覆活人,可能是看我們女多男弱好欺負,就找上了我們。”

“結果你殺掉了他們,因為手段過於殘暴,嚇壞了這些女人?”

“不。”顧占雲搖頭,似笑非笑的擡起頭,“因為這些女人中有一個覆活人,我發現並殺掉了她。”

☆、36|催眠

“殺了你,殺了你!”女人猛地撲向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女,少女避閃不及,被女人用兩手成爪掐住脖子。她的目光淬毒,笑容瘋狂,“殺了你,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我就不會死,殺了你們我就可以得到永生!我要永生,永生!”

那四個男人顯然也沒有發現這裏還藏著一個覆活人,被她這麽一攪和,腦海有片刻的空白。就是此刻,顧占雲左手一槍射中王發的頭部,迅速轉身右手成肘擊中疤痕男鼻梁。

“唔。”疤痕男痛的捂住噴血的鼻子蹲下身。

一下子□□掉兩個成員,癩子和竹竿立刻方寸大亂,二人本就有嫌隙,竟然還不等顧占雲動手,癩子就將竹竿往自己身後一扯,他的身後正是那個恐怖的玉面修羅。而與此同時,竹竿也一腳踢中癩子的下腹。二人皆沒想到對方有此動作,一個被絆倒在地,一個捂著下方哀嚎著跪倒在地。

顧占雲冷笑著伸手,一槍正中癩子的心臟。

竹竿嚇得想要站起,卻四肢發軟竟好幾次左右腳互踩站不起來。他面如白紙的對這個玉面修羅哀嚎:“求你不要殺我,我沒有想過要殺掉你,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惡心的人沒資格活下去。”顧占雲扯扯嘴角,在對方目眥欲裂的絕望中一槍擊中他的眉心。

“你們都去死!都去死!”

少女被掐的兩眼翻白,她的手向那些昔日同伴伸去,臉色漲紅神情哀戚:“救……咳咳救我……救命……”

一個米分色羽絨服的漂亮少女猶豫的看看周圍幾個同伴,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另一個女人拉住:“琳琳,不要去。”

張晨琳扯掉她的手,有些不痛快的看著她們:“可是她是我們的朋友。那個神經病只有一個人,我們卻有六個人,再不濟還有……還有顧大哥呢……”說到後面,漂亮的小臉羞紅,眼神閃爍著不敢看向正瞧向這邊的俊美男子。

女人眼中閃過鄙夷,面上卻依舊誠懇:“琳琳,她為什麽會被抓,你現在還不知道嗎?因為小薇是我們隊裏最漂亮的姑娘,如果你救了小薇,她就會找你下手,因為你的相貌僅次於小薇。”

“是啊,琳琳別去,這都是命,小薇命不好不能怪我們,只能怪她長得太漂亮。”

“……我,可是……嗚嗚”張晨琳低下頭,遮掩她嫉妒扭曲的臉,“嗚嗚……小薇對不起,我還有家人,我不能死在這裏……”

“別哭了,不關你的事,小薇也一定不會怪你的。”

小薇耳中嗡鳴,米分舌吐出,瞳孔渙散,眼角滑落一滴眼淚——救命……救救我……無論是誰,救救我……

這就是人心……

顧占雲厭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取出匕首靠近陷入魔癥的女人。女人似乎毫不在乎別人的靠近,直到顧占雲匕首直接劃開女人後頸,力道之大竟然連著頸椎直接劃斷,鮮血在剎那的停頓後瘋狂噴射而出。只連接了前半部分脖頸的腦袋直直垂在胸前,兩只掐在小薇脖子上的手依舊掐的死緊。

張晨琳的眼神一閃,快步小跑上前,咬牙將掐的泛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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