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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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陸秋從脫毛劑裏出來的時候, 飛船已經停在石堡外了。
獒十八提供了一條嶄新的大毛巾。
陸秋被毛巾卷成了人肉卷, 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被維爾斯抱在懷裏進了屋。
“大哥，我先回去了，得安撫兄弟們，有事需要就喊我。”獒十八站在飛行器前沒進屋。
維爾斯回頭朝他道了聲謝：“這次謝謝了。”
“咱們之間就不用這麽客氣了。秋秋再見。”
陸秋沒法伸手，朝他眨了眨眼, 悶聲悶氣地道：“再見，謝謝你啊。”
進屋, 毛巾解開, 陸秋就看到身上的毛開始大面積脫落，地上很快落了一片。
沒多久, 接觸到脫毛劑的位置就什麽都不剩了，皮膚光滑如初, 甚至比先前還要好。
唯一有點尷尬的就是，眉毛睫毛，連鼻毛的一部分也沒了。
現在她看起來像外星人一樣。
維爾斯帶她到廚房旁邊的浴室，把她放進去二次清洗了一下，又在櫃子裏摸半天，摸出一瓶皮膚護理劑。
草木清香味道的護理劑在身上搓開，陸秋疑惑地問：“這是什麽，沐浴露？”
“皮膚護理劑，是朗東送的。”
朗東經常被脫毛，可不是經常要備著皮膚護理劑。他經常送一些無用的東西, 明知道維爾斯用不到，也還是夾在其他禮物裏一起送來了。
慶幸他這個毛病，現在是真的用上了。
確認臉和身上都幹幹凈凈，不再是猩猩狀態之後，陸秋終於安了心。
“頭發，上面的顏色能洗掉麽？”陸秋揪著自己的頭發問。
猩猩頭發都不長，不僅禿，還有點中分。所以她現在頭發也就男士常見發型之一，還被剪得坑坑窪窪，總之醜就一個字。
如果沒法洗掉顏色，她就只能忍痛再用一次脫毛劑，變成光頭再重新開始。
維爾斯瞅了半響，不確定地道：“我問問。”
這種事朗東最有經驗。
朗東秒回了他的消息。
“洗掉顏色？有啊，我也送過你，你找找，染色劑、固色劑、脫色劑，全都有。”
維爾斯：“……”
真的不想仔細查看朗東平日送的都是什麽玩意。
還好魯斯幾乎沒太扔過朗東送的東西，翻箱倒櫃一陣後，讓他找到了一瓶脫色劑。
洗完頭發，維爾斯摸著陸秋的腦袋，小心給她抹了一遍生長劑。
“臉上也要，還有眉毛。等下，眉毛我自己來好了。”
閉上眼等了下，陸秋不太放心維爾斯的技術，睜開眼自己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地用生長劑給自己畫了條細長的眉毛。
作為一個上班族，她化妝還是挺在行的。
又拿菜梗當棉簽，給睫毛處也塗了一點，但是不小心抹多了。
陸秋趕緊把多餘的地方抹掉，托著下巴道：“我懷疑，我明天要麽變成蠟筆小新，要麽變成駱駝。”
維爾斯：“？？？”蠟筆小新是什麽？
全身都整完了，陸秋最後洗幹凈手將美瞳給摘掉。
她還記掛著自己終端無法使用的事，再次打開終端，界面依舊是一片空白。
晃了晃胳膊到維爾斯面前讓他看：“終端被那些動物弄壞了，不能用，我本來一直想聯系你的。”
毛掉了之後能看出來，她皮膚有一塊比小指甲還小一半的地方微微有些發紅，這是假的移動終端，她用手指摳了一下沒摳掉，摸上去也沒什麽異常，很神奇。
維爾斯皺著眉，伸出爪尖，非常小心地在上面輕輕摳了一會，沒多久，那片小小的終端被取了下來。
然而因為爪尖太過銳利，陸秋的胳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血跡。
維爾斯如臨大敵地飛快讓機器人醫生上來，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
假終端被取下來之後，下面被遮住的地方就是原本真正終端植入的地方。
這次換機器人醫生來操作了。
真正的終端上被插入了一根極細的幹擾器。
因為太細小了，取出來的時候都沒有流血。
終端恢覆正常後，消息提醒就瘋了一樣跳出來。
維爾斯魯斯和摩黛絲都給她發了很多條消息，特別是維爾斯，幾乎要將她的消息提醒給刷爆了。
她挨個翻開查看，維爾斯擡抓將她的終端給關掉了。他有些不太自在地將視線看向別處道：“現在別看。”
陸秋眨眨眼：“嗯？好，不看不看。”
她換了身衣服，坐在維爾斯身上查看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爪子也是。
她挽起袖子給巨貓也好好洗了個澡。
等到全部收拾完，時間已經傍晚了。
陸秋趴在維爾斯背上，只覺得筋疲力盡，又累又餓又困。
維爾斯背著她到了樓下廚房，做了米飯玉米，又煮了肉湯，切好水果。
“吃飯吧，吃完睡覺。”
將陸秋慢慢放下來，輕輕晃了晃她。
陸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被食物的香氣吸引，抱起碗就狂扒了一大口米。
“呼，還是家裏的飯最好吃。真好。”
嚼著米飯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維爾斯就這麽趴在一邊看著她吃，看得一臉滿足。
陸秋扒完了大碗飯才發現維爾斯沒吃東西，自己在沙漠一路上還吃了不少東西，後來又被那些動物餵了半飽，現在其實也只是一點餓而已。
“看我做什麽，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吧，怎麽只準備了我的，你的呢？不吃東西怎麽行。”
她說著放下碗跑到儲食櫃邊：“應該還有食物吧，家裏沒有準備罐頭凍幹麽？我現在去給你做一份。”
“不用，有。”
維爾斯趕緊制止了她，取了些不怎麽新鮮的食物過來，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吃一口就擡頭看陸秋一眼。
那樣子就生怕她又會突然不見了一樣，充滿了不安。
陸秋吃完一碗米飯啃完了半根玉米，這才有時間去問自己離開後發生的事。
“魯斯現在還在裏瓦星沒回來？”
“他留下來處理一些事情。”
“是抓我的動物抓到了？”
維爾斯點頭：“抓住了。”
陸秋還有個非常疑惑的事：“當時我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夢到有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跟我說話，讓我朝前走，我在夢裏就一直走啊走，最後一睜眼，發現自己站在一扇門前。我還以為自己是夢游了，這是什麽，我被催眠了？怎麽做到的？”
維爾斯甩了甩尾巴，皺著眉道：“是晚餐有問題，加了致幻菇，不同動物吃了之後會有不同的反應，會出現幻覺，嗜睡。出現幻覺的時候，利用回聲蟲跟你說話，你就會不由自主地跟著往前走。”
回聲蟲不是蟲子，而是一種超迷你的機器，一直貼著地毯飛進飛出，所以並沒有被監控捕捉到。
陸秋恍然，繼續問道：“那查到是誰指使的嗎？獒十八說是奧利弗。你們之間？？”
維爾斯的事情她到現在為止也只是了解了一部分，還有很多都沒有聽他說過。
要說維爾斯和奧利弗的恩怨，其實都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堆積起來的。真正大的矛盾也沒有。
雖然奧利弗是二王子，但比起維爾斯來也大不了多久，前後沒有超過一年。
因為上面還有一位非常優秀，是作為下任王位儲備培養的大王子，奧利弗生下來後就一直被拿來與朗費羅做比較。
說話時間沒有朗費羅早，開智測試的結果沒有朗費羅好，就連實力也差很多。
奧利弗骨子裏是有些自卑的，有這麽一個哥哥在，他心裏一直都有陰影。
後來維爾斯被接到皇宮來，他又發現，雖然維爾斯說話識字的時間都非常晚，甚至沒有老師特別教導，他的成績竟然也非常不錯，實力更是突飛猛進，天賦驚人。
奧利弗覺得非常不甘心和憤怒。
朗費羅比他好就算了，可維爾斯的母親只是個沒有任何智慧的野獸，一個隨時可以被當作食物的低等野獸生下來的孩子，憑什麽他也比自己好。
他私下裏讓動物去找維爾斯的茬。
不過那也只是小打小鬧而已，維爾斯輕而易舉就能解決。
直到後來奧利弗發現了她母親的秘密。
維爾斯被接回來之後，身邊照顧他的就全都是他母親赫瑟爾派去的動物，那些動物的手段比他狠多了，甚至讓他大開眼界。
原來還可以這麽做。
隨著維爾斯越大，實力越強，奧利弗對他的討厭也越深，甚至將全部恨意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維爾斯覺得挺莫名，總有動物來找他挑戰或是碰瓷陷害他。這些事奧利弗並沒有親自出手，他培養了許多下屬，專門為他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最初維爾斯很難見到費利克因是因為有赫瑟爾阻止，後來就是有奧利弗在其中插手。
察覺到這些之後，維爾斯找到機會正面對上了他。
那天晚上他們倆打了一架。
奧利弗慘敗，還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慘敗，被打到渾身變形，從一只貓腫成了一只豬。
從此之後，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維爾斯每天出門都要防備會有動物在背後出暗箭。
情況一直持續到他離開王宮前往巨巖星為止，知道他再也回不到首都星，也再也不會對自己產生任何威脅之後，奧利弗這才徹底放手。
維爾斯對奧利弗說不上恨，只是有時候覺得他很可悲，明明什麽都有，父母地位權力金錢寵愛，卻生活得像是見不得光的蟲子一樣陰暗又扭曲。
維爾斯簡單說了一下他們之間的過往後道：“先前與墜星森林接壤的隔壁領地領主伯倫，他的父親和祖父，都是支持二王子一派，我私下收集了他們犯罪證據交給朗費羅，前兩天伯倫家族倒臺，相當於斷了奧利弗一臂，他應該是沖著這件事來的。抱歉，牽連到你了。”
若是從前，維爾斯不會對陸秋說這些，最多就一句帶過，但現在他覺得沒有什麽是不能對陸秋說的。
“原來是這樣。”陸秋恍然，揉了揉他的爪子，“你不用對我覺得愧疚，堅持做你想做的就好了。現在不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麽，我這人幸運值還挺高的，就算下次再遇到，也肯定會化險為夷。”
維爾斯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人？”
這個詞聽著有些陌生。
陸秋突然卡殼，一不小心習慣性地就說了出來。
這個世界沒有人，而她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該怎麽解釋，能對維爾斯說麽？
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麽關系，畢竟這是維爾斯，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任何問題。
她吸了口氣道：“就是，是我的種族，我不是猴子，也不是猩猩，是人族。不知道這裏怎麽說。”
她想了想，沒有找到類似的詞，就仔細描述了一下。
維爾斯心中大震。人？
雖然沒有詳細的資料記載，但是衍獸帝國一直都有關於人的傳說在流傳，就像是過去人類口口相傳的神話故事一樣。
傳說中的人類在漫長的歲月中，都已經被披上了神秘色彩。
人類聰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他們不僅聰明還實力強大。
可是，陸秋，是人？
維爾斯一雙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好半響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他沒有過多懷疑地就相信了陸秋的說辭。
不然為什麽她會那麽古怪地突然出現，又怎麽都查不出來歷。
“你從哪裏來？在墜星森林之前，是在哪裏？”
他總害怕陸秋會像突然出現時一樣又突然消失。
這回震驚的人換成了陸秋。她怎麽也沒想到維爾斯問的第一個問題是這個。
“你知道什麽？”
“我找不到你的來歷。”
陸秋按耐住內心的尖叫，當然找不到啊，她是穿越來的，怎麽可能找得到。
一人一貓面面相覷了半響。
陸秋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她先轉移了話題：“你知道人麽？”
說話利索了，但識字還不多，陸秋並不知道這個世界有關於人的傳說，但剛剛聽維爾斯的語氣，分明沒有在人這件事上糾結，反而第一時間就問她從哪裏來。
維爾斯點頭：“自幾千年前，就有關於人的傳說。每一只開智動物體內，都有一段特殊的基因，根據猜測，這段基因是來自人類，擁有基因越多，開智的機會越大，也會越聰明。”
陸秋再次震驚了，先前看到戒指時她就有過一些猜測，現在這是猜測得到了證實。
確實曾經有人類穿越過來。
只是，為什麽大部分動物體內都有人類基因？難道那位前輩他？？？這個前輩是不是太沒有節操口味太重了一點？可是為什麽沒有生殖隔離？這太不科學了。
努力甩了甩腦袋裏的黃色，陸秋問道：“人類滅絕了麽？為什麽？”
“不太清楚，沒有記載，帝國的文明曾經斷層過一次，很多資料都丟失了，人類滅絕原因沒有被記載下來。”
陸秋覺得很遺憾，但同時也有些開心。
知道曾經有人類跟她一樣生活在這個世界，還被當作神話流傳了下來，挺自豪。
維爾斯視線繼續盯著她。
陸秋知道他是等著自己回答先前的問題，她摸了下開始長了一點的頭發，撒嬌地沖他笑了笑，抱住他的前爪在臉上蹭了蹭：“關於我從哪來這件事，說來話長，要不下次再說？”
“你會回去麽？”維爾斯的眸色暗了下來，爪墊輕輕按在她的臉頰上，很柔軟。“回你的世界。”
陸秋點頭：“當然想回去，但是……”
一句但是還沒說完，人就突然被巨貓給撲倒了。
維爾斯的爪子輕輕按在她身上，依舊暗紅的眼睛牢牢盯著她。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非常危險：“你想回去？你想要離開我麽？”
陸秋眨了眨眼，覺得這樣子的維爾斯有些可怕。
在見到陸秋的剎那，維爾斯一直沸騰的情緒就冷靜了很多，除了黏人了點，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至少表面看是這樣的。
但實際上維爾斯現在很不安，非常不安，哪怕陸秋已經在身邊了，他也一直在害怕她會再次離開，再次從自己身邊消失。
確定陸秋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之後，他的不安就達到了頂點。
暗紅的眼瞳變成了鮮紅色，維爾斯的喉嚨中發出低吼聲，是那種在威脅其他動物時候的低吼，渾身的毛完全炸開，尖利的牙齒一點點朝她逼近，表情兇狠，仿佛要直接咬斷她的脖子，讓她永遠都無法離開。
“你要離開我麽？”他又問了一遍。
陸秋又心疼又想嘆氣。
話都沒讓她說完，那句話之後明明還有個但是。
“我想說的是，在遇見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要回去的想法了。”
她一點都沒有懼怕這樣子的維爾斯，甚至主動擡起手去抱住他。
“我確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我回不去了，也沒有辦法可以回去，我現在什麽都沒有，沒有過去，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有你。”
“我只有你了。”
維爾斯放在她脖子上的爪子驟然松開，他的瞳孔縮小到了極致，變成一條細細的線，身體完全僵住。
但陸秋已經身出手完全抱住了她，耳朵貼在他心口，聽到心跳聲砰砰砰地敲擊耳膜。
“所以，只要你不拋棄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維爾斯擡爪將她緊緊抱緊懷裏，口中不停呢喃著：“不會，永遠都不會。”
維爾斯覺得陸秋就像一道光一樣，不管心裏有什麽樣的空洞，她都能完美地將她縫合，然後把所有陽光都塞進去。讓他感覺到溫暖和滿足。
抱了一會，陸秋主動起身，沒有在家裏找到鎖鏈，她鉆進衣櫃，翻出來一條長長的領帶，將領帶一端拴在自己要上，另外一端拴在維爾斯爪子上。
“我打了個死結，這一端握在你手中，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會走丟了。”
維爾斯看著手腕上的領帶，擡爪拉了一下，陸秋就順著力道回到了他的懷抱裏。
他嗯了一聲，抱著陸秋躺回熟悉的小屋裏。
墻壁開了小燈，橘黃色的光芒照射著屋裏溫暖又溫馨。
陸秋迷迷糊糊地拍著巨貓的背讓他睡覺，維爾斯從昨晚到現在都一直精神緊繃，這會放松下來也幾有些疲憊了。
終端消息就是這個時候發來的，是摩黛絲。
“哥，父王邀請你和秋秋來首都星。”
看到消息的瞬間，維爾斯猛地坐了起來，將消息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
“是他自己的想法？”
維爾斯從首都星離開的那天，就被要求不允許再次回去。
他懷疑這是摩黛絲的請求，而不是費利克因的想法。
但摩黛絲給了他肯定回答：“是，是父王的要求。你等下，他會親自通知你，我只是提前透露消息給你。”
果然每兩分鐘，費利克因親自打來了視頻通訊。
一只威嚴無比的巨貓投影出現在面前，他長得非常高大，起碼超過了六米，渾身短毛，毛色花紋有些像劍齒虎。一雙眼睛與維爾斯相似，都是琥珀色。
這大約也是他們父子倆身上唯一相似的地方了。
“維爾斯，好久不見。”打了聲招呼後，費利克因轉頭看向不自覺挺直脊背的陸秋，態度還挺溫和，“你就是秋秋吧，你好。”
陸秋露出個有些緊張的笑：“陛，陛下您好。”
怎麽突然就見家長了？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你邀請我們去首都星有什麽事？”維爾斯沒有敘舊的想法，單刀直入地問道。
費利克因點點頭，並沒有說太多：“是有一些事，等你們過來見面再說。”
就這麽一句話而已就要掛斷視頻，在掛斷前，他又看了眼陸秋。
維爾斯剛剛一點好心情全都被這一通話破壞殆盡。
本來他也是準備明天去首都星，但並不是見費利克因，而是去找奧利弗。
可現在，他竟然又有了些不太好的感覺。
陸秋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焦躁：“怎麽了，不想去？可以拒絕麽？”
維爾斯搖搖頭：“不是這個，就算不見他也要去首都星一趟。”
他買了明天一早的飛船票，雖然到首都星的距離比裏瓦星要遠，但是實際航行的距離反而是去首都星更快一些。
回到維爾斯身邊，陸秋這天晚上睡得非常好，維爾斯倒是又翻來覆去，比之前更緊張了。
那根領帶做成的繩子沒有解開，一直被他握在爪中，醒來後就第一時間拉一下，確定陸秋還在身邊之後，這才安心躺下。
陸秋被吵醒兩次，迷迷糊糊地翻身抱住他，口中輕輕念叨：“乖，快睡。”
隔天一早，陸秋是被打在臉上的頭發給弄醒的。
她摸了一把，發現頭發一夜之間就長到了耳朵下。
不過也就第一天效果這麽好，之後生長速度會慢慢趨於正常。
但這也足夠陸秋欣喜了。
新長出來的發質挺好，並沒有受到傷害，依舊烏黑明亮。
陸秋趕緊爬起來把終端當鏡子看了看自己。
眉毛有點長，像白眉大俠一樣，不過可以修剪，問題不大，倒是睫毛，還真變成駱駝一樣又長又密，仿佛自帶假睫毛一樣，非常迷人。
她心情頗好地在將頭發頭頂紮了個小啾啾，跟維爾斯一起吃過早飯後，再次前往飛船港口。
不知道為什麽，跟維爾斯的不安不同，陸秋竟然莫名有一些期待和興奮。
總覺得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意外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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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十八提供了一條嶄新的大毛巾。
陸秋被毛巾卷成了人肉卷, 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被維爾斯抱在懷裏進了屋。
“大哥，我先回去了，得安撫兄弟們，有事需要就喊我。”獒十八站在飛行器前沒進屋。
維爾斯回頭朝他道了聲謝：“這次謝謝了。”
“咱們之間就不用這麽客氣了。秋秋再見。”
陸秋沒法伸手，朝他眨了眨眼, 悶聲悶氣地道：“再見，謝謝你啊。”
進屋, 毛巾解開, 陸秋就看到身上的毛開始大面積脫落，地上很快落了一片。
沒多久, 接觸到脫毛劑的位置就什麽都不剩了，皮膚光滑如初, 甚至比先前還要好。
唯一有點尷尬的就是，眉毛睫毛，連鼻毛的一部分也沒了。
現在她看起來像外星人一樣。
維爾斯帶她到廚房旁邊的浴室，把她放進去二次清洗了一下，又在櫃子裏摸半天，摸出一瓶皮膚護理劑。
草木清香味道的護理劑在身上搓開，陸秋疑惑地問：“這是什麽，沐浴露？”
“皮膚護理劑，是朗東送的。”
朗東經常被脫毛，可不是經常要備著皮膚護理劑。他經常送一些無用的東西, 明知道維爾斯用不到，也還是夾在其他禮物裏一起送來了。
慶幸他這個毛病，現在是真的用上了。
確認臉和身上都幹幹凈凈，不再是猩猩狀態之後，陸秋終於安了心。
“頭發，上面的顏色能洗掉麽？”陸秋揪著自己的頭發問。
猩猩頭發都不長，不僅禿，還有點中分。所以她現在頭發也就男士常見發型之一，還被剪得坑坑窪窪，總之醜就一個字。
如果沒法洗掉顏色，她就只能忍痛再用一次脫毛劑，變成光頭再重新開始。
維爾斯瞅了半響，不確定地道：“我問問。”
這種事朗東最有經驗。
朗東秒回了他的消息。
“洗掉顏色？有啊，我也送過你，你找找，染色劑、固色劑、脫色劑，全都有。”
維爾斯：“……”
真的不想仔細查看朗東平日送的都是什麽玩意。
還好魯斯幾乎沒太扔過朗東送的東西，翻箱倒櫃一陣後，讓他找到了一瓶脫色劑。
洗完頭發，維爾斯摸著陸秋的腦袋，小心給她抹了一遍生長劑。
“臉上也要，還有眉毛。等下，眉毛我自己來好了。”
閉上眼等了下，陸秋不太放心維爾斯的技術，睜開眼自己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地用生長劑給自己畫了條細長的眉毛。
作為一個上班族，她化妝還是挺在行的。
又拿菜梗當棉簽，給睫毛處也塗了一點，但是不小心抹多了。
陸秋趕緊把多餘的地方抹掉，托著下巴道：“我懷疑，我明天要麽變成蠟筆小新，要麽變成駱駝。”
維爾斯：“？？？”蠟筆小新是什麽？
全身都整完了，陸秋最後洗幹凈手將美瞳給摘掉。
她還記掛著自己終端無法使用的事，再次打開終端，界面依舊是一片空白。
晃了晃胳膊到維爾斯面前讓他看：“終端被那些動物弄壞了，不能用，我本來一直想聯系你的。”
毛掉了之後能看出來，她皮膚有一塊比小指甲還小一半的地方微微有些發紅，這是假的移動終端，她用手指摳了一下沒摳掉，摸上去也沒什麽異常，很神奇。
維爾斯皺著眉，伸出爪尖，非常小心地在上面輕輕摳了一會，沒多久，那片小小的終端被取了下來。
然而因為爪尖太過銳利，陸秋的胳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血跡。
維爾斯如臨大敵地飛快讓機器人醫生上來，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
假終端被取下來之後，下面被遮住的地方就是原本真正終端植入的地方。
這次換機器人醫生來操作了。
真正的終端上被插入了一根極細的幹擾器。
因為太細小了，取出來的時候都沒有流血。
終端恢覆正常後，消息提醒就瘋了一樣跳出來。
維爾斯魯斯和摩黛絲都給她發了很多條消息，特別是維爾斯，幾乎要將她的消息提醒給刷爆了。
她挨個翻開查看，維爾斯擡抓將她的終端給關掉了。他有些不太自在地將視線看向別處道：“現在別看。”
陸秋眨眨眼：“嗯？好，不看不看。”
她換了身衣服，坐在維爾斯身上查看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爪子也是。
她挽起袖子給巨貓也好好洗了個澡。
等到全部收拾完，時間已經傍晚了。
陸秋趴在維爾斯背上，只覺得筋疲力盡，又累又餓又困。
維爾斯背著她到了樓下廚房，做了米飯玉米，又煮了肉湯，切好水果。
“吃飯吧，吃完睡覺。”
將陸秋慢慢放下來，輕輕晃了晃她。
陸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被食物的香氣吸引，抱起碗就狂扒了一大口米。
“呼，還是家裏的飯最好吃。真好。”
嚼著米飯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維爾斯就這麽趴在一邊看著她吃，看得一臉滿足。
陸秋扒完了大碗飯才發現維爾斯沒吃東西，自己在沙漠一路上還吃了不少東西，後來又被那些動物餵了半飽，現在其實也只是一點餓而已。
“看我做什麽，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吧，怎麽只準備了我的，你的呢？不吃東西怎麽行。”
她說著放下碗跑到儲食櫃邊：“應該還有食物吧，家裏沒有準備罐頭凍幹麽？我現在去給你做一份。”
“不用，有。”
維爾斯趕緊制止了她，取了些不怎麽新鮮的食物過來，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吃一口就擡頭看陸秋一眼。
那樣子就生怕她又會突然不見了一樣，充滿了不安。
陸秋吃完一碗米飯啃完了半根玉米，這才有時間去問自己離開後發生的事。
“魯斯現在還在裏瓦星沒回來？”
“他留下來處理一些事情。”
“是抓我的動物抓到了？”
維爾斯點頭：“抓住了。”
陸秋還有個非常疑惑的事：“當時我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夢到有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跟我說話，讓我朝前走，我在夢裏就一直走啊走，最後一睜眼，發現自己站在一扇門前。我還以為自己是夢游了，這是什麽，我被催眠了？怎麽做到的？”
維爾斯甩了甩尾巴，皺著眉道：“是晚餐有問題，加了致幻菇，不同動物吃了之後會有不同的反應，會出現幻覺，嗜睡。出現幻覺的時候，利用回聲蟲跟你說話，你就會不由自主地跟著往前走。”
回聲蟲不是蟲子，而是一種超迷你的機器，一直貼著地毯飛進飛出，所以並沒有被監控捕捉到。
陸秋恍然，繼續問道：“那查到是誰指使的嗎？獒十八說是奧利弗。你們之間？？”
維爾斯的事情她到現在為止也只是了解了一部分，還有很多都沒有聽他說過。
要說維爾斯和奧利弗的恩怨，其實都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堆積起來的。真正大的矛盾也沒有。
雖然奧利弗是二王子，但比起維爾斯來也大不了多久，前後沒有超過一年。
因為上面還有一位非常優秀，是作為下任王位儲備培養的大王子，奧利弗生下來後就一直被拿來與朗費羅做比較。
說話時間沒有朗費羅早，開智測試的結果沒有朗費羅好，就連實力也差很多。
奧利弗骨子裏是有些自卑的，有這麽一個哥哥在，他心裏一直都有陰影。
後來維爾斯被接到皇宮來，他又發現，雖然維爾斯說話識字的時間都非常晚，甚至沒有老師特別教導，他的成績竟然也非常不錯，實力更是突飛猛進，天賦驚人。
奧利弗覺得非常不甘心和憤怒。
朗費羅比他好就算了，可維爾斯的母親只是個沒有任何智慧的野獸，一個隨時可以被當作食物的低等野獸生下來的孩子，憑什麽他也比自己好。
他私下裏讓動物去找維爾斯的茬。
不過那也只是小打小鬧而已，維爾斯輕而易舉就能解決。
直到後來奧利弗發現了她母親的秘密。
維爾斯被接回來之後，身邊照顧他的就全都是他母親赫瑟爾派去的動物，那些動物的手段比他狠多了，甚至讓他大開眼界。
原來還可以這麽做。
隨著維爾斯越大，實力越強，奧利弗對他的討厭也越深，甚至將全部恨意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維爾斯覺得挺莫名，總有動物來找他挑戰或是碰瓷陷害他。這些事奧利弗並沒有親自出手，他培養了許多下屬，專門為他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最初維爾斯很難見到費利克因是因為有赫瑟爾阻止，後來就是有奧利弗在其中插手。
察覺到這些之後，維爾斯找到機會正面對上了他。
那天晚上他們倆打了一架。
奧利弗慘敗，還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慘敗，被打到渾身變形，從一只貓腫成了一只豬。
從此之後，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維爾斯每天出門都要防備會有動物在背後出暗箭。
情況一直持續到他離開王宮前往巨巖星為止，知道他再也回不到首都星，也再也不會對自己產生任何威脅之後，奧利弗這才徹底放手。
維爾斯對奧利弗說不上恨，只是有時候覺得他很可悲，明明什麽都有，父母地位權力金錢寵愛，卻生活得像是見不得光的蟲子一樣陰暗又扭曲。
維爾斯簡單說了一下他們之間的過往後道：“先前與墜星森林接壤的隔壁領地領主伯倫，他的父親和祖父，都是支持二王子一派，我私下收集了他們犯罪證據交給朗費羅，前兩天伯倫家族倒臺，相當於斷了奧利弗一臂，他應該是沖著這件事來的。抱歉，牽連到你了。”
若是從前，維爾斯不會對陸秋說這些，最多就一句帶過，但現在他覺得沒有什麽是不能對陸秋說的。
“原來是這樣。”陸秋恍然，揉了揉他的爪子，“你不用對我覺得愧疚，堅持做你想做的就好了。現在不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麽，我這人幸運值還挺高的，就算下次再遇到，也肯定會化險為夷。”
維爾斯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人？”
這個詞聽著有些陌生。
陸秋突然卡殼，一不小心習慣性地就說了出來。
這個世界沒有人，而她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該怎麽解釋，能對維爾斯說麽？
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麽關系，畢竟這是維爾斯，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任何問題。
她吸了口氣道：“就是，是我的種族，我不是猴子，也不是猩猩，是人族。不知道這裏怎麽說。”
她想了想，沒有找到類似的詞，就仔細描述了一下。
維爾斯心中大震。人？
雖然沒有詳細的資料記載，但是衍獸帝國一直都有關於人的傳說在流傳，就像是過去人類口口相傳的神話故事一樣。
傳說中的人類在漫長的歲月中，都已經被披上了神秘色彩。
人類聰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他們不僅聰明還實力強大。
可是，陸秋，是人？
維爾斯一雙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好半響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他沒有過多懷疑地就相信了陸秋的說辭。
不然為什麽她會那麽古怪地突然出現，又怎麽都查不出來歷。
“你從哪裏來？在墜星森林之前，是在哪裏？”
他總害怕陸秋會像突然出現時一樣又突然消失。
這回震驚的人換成了陸秋。她怎麽也沒想到維爾斯問的第一個問題是這個。
“你知道什麽？”
“我找不到你的來歷。”
陸秋按耐住內心的尖叫，當然找不到啊，她是穿越來的，怎麽可能找得到。
一人一貓面面相覷了半響。
陸秋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她先轉移了話題：“你知道人麽？”
說話利索了，但識字還不多，陸秋並不知道這個世界有關於人的傳說，但剛剛聽維爾斯的語氣，分明沒有在人這件事上糾結，反而第一時間就問她從哪裏來。
維爾斯點頭：“自幾千年前，就有關於人的傳說。每一只開智動物體內，都有一段特殊的基因，根據猜測，這段基因是來自人類，擁有基因越多，開智的機會越大，也會越聰明。”
陸秋再次震驚了，先前看到戒指時她就有過一些猜測，現在這是猜測得到了證實。
確實曾經有人類穿越過來。
只是，為什麽大部分動物體內都有人類基因？難道那位前輩他？？？這個前輩是不是太沒有節操口味太重了一點？可是為什麽沒有生殖隔離？這太不科學了。
努力甩了甩腦袋裏的黃色，陸秋問道：“人類滅絕了麽？為什麽？”
“不太清楚，沒有記載，帝國的文明曾經斷層過一次，很多資料都丟失了，人類滅絕原因沒有被記載下來。”
陸秋覺得很遺憾，但同時也有些開心。
知道曾經有人類跟她一樣生活在這個世界，還被當作神話流傳了下來，挺自豪。
維爾斯視線繼續盯著她。
陸秋知道他是等著自己回答先前的問題，她摸了下開始長了一點的頭發，撒嬌地沖他笑了笑，抱住他的前爪在臉上蹭了蹭：“關於我從哪來這件事，說來話長，要不下次再說？”
“你會回去麽？”維爾斯的眸色暗了下來，爪墊輕輕按在她的臉頰上，很柔軟。“回你的世界。”
陸秋點頭：“當然想回去，但是……”
一句但是還沒說完，人就突然被巨貓給撲倒了。
維爾斯的爪子輕輕按在她身上，依舊暗紅的眼睛牢牢盯著她。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非常危險：“你想回去？你想要離開我麽？”
陸秋眨了眨眼，覺得這樣子的維爾斯有些可怕。
在見到陸秋的剎那，維爾斯一直沸騰的情緒就冷靜了很多，除了黏人了點，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至少表面看是這樣的。
但實際上維爾斯現在很不安，非常不安，哪怕陸秋已經在身邊了，他也一直在害怕她會再次離開，再次從自己身邊消失。
確定陸秋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之後，他的不安就達到了頂點。
暗紅的眼瞳變成了鮮紅色，維爾斯的喉嚨中發出低吼聲，是那種在威脅其他動物時候的低吼，渾身的毛完全炸開，尖利的牙齒一點點朝她逼近，表情兇狠，仿佛要直接咬斷她的脖子，讓她永遠都無法離開。
“你要離開我麽？”他又問了一遍。
陸秋又心疼又想嘆氣。
話都沒讓她說完，那句話之後明明還有個但是。
“我想說的是，在遇見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要回去的想法了。”
她一點都沒有懼怕這樣子的維爾斯，甚至主動擡起手去抱住他。
“我確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我回不去了，也沒有辦法可以回去，我現在什麽都沒有，沒有過去，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有你。”
“我只有你了。”
維爾斯放在她脖子上的爪子驟然松開，他的瞳孔縮小到了極致，變成一條細細的線，身體完全僵住。
但陸秋已經身出手完全抱住了她，耳朵貼在他心口，聽到心跳聲砰砰砰地敲擊耳膜。
“所以，只要你不拋棄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維爾斯擡爪將她緊緊抱緊懷裏，口中不停呢喃著：“不會，永遠都不會。”
維爾斯覺得陸秋就像一道光一樣，不管心裏有什麽樣的空洞，她都能完美地將她縫合，然後把所有陽光都塞進去。讓他感覺到溫暖和滿足。
抱了一會，陸秋主動起身，沒有在家裏找到鎖鏈，她鉆進衣櫃，翻出來一條長長的領帶，將領帶一端拴在自己要上，另外一端拴在維爾斯爪子上。
“我打了個死結，這一端握在你手中，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會走丟了。”
維爾斯看著手腕上的領帶，擡爪拉了一下，陸秋就順著力道回到了他的懷抱裏。
他嗯了一聲，抱著陸秋躺回熟悉的小屋裏。
墻壁開了小燈，橘黃色的光芒照射著屋裏溫暖又溫馨。
陸秋迷迷糊糊地拍著巨貓的背讓他睡覺，維爾斯從昨晚到現在都一直精神緊繃，這會放松下來也幾有些疲憊了。
終端消息就是這個時候發來的，是摩黛絲。
“哥，父王邀請你和秋秋來首都星。”
看到消息的瞬間，維爾斯猛地坐了起來，將消息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
“是他自己的想法？”
維爾斯從首都星離開的那天，就被要求不允許再次回去。
他懷疑這是摩黛絲的請求，而不是費利克因的想法。
但摩黛絲給了他肯定回答：“是，是父王的要求。你等下，他會親自通知你，我只是提前透露消息給你。”
果然每兩分鐘，費利克因親自打來了視頻通訊。
一只威嚴無比的巨貓投影出現在面前，他長得非常高大，起碼超過了六米，渾身短毛，毛色花紋有些像劍齒虎。一雙眼睛與維爾斯相似，都是琥珀色。
這大約也是他們父子倆身上唯一相似的地方了。
“維爾斯，好久不見。”打了聲招呼後，費利克因轉頭看向不自覺挺直脊背的陸秋，態度還挺溫和，“你就是秋秋吧，你好。”
陸秋露出個有些緊張的笑：“陛，陛下您好。”
怎麽突然就見家長了？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你邀請我們去首都星有什麽事？”維爾斯沒有敘舊的想法，單刀直入地問道。
費利克因點點頭，並沒有說太多：“是有一些事，等你們過來見面再說。”
就這麽一句話而已就要掛斷視頻，在掛斷前，他又看了眼陸秋。
維爾斯剛剛一點好心情全都被這一通話破壞殆盡。
本來他也是準備明天去首都星，但並不是見費利克因，而是去找奧利弗。
可現在，他竟然又有了些不太好的感覺。
陸秋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焦躁：“怎麽了，不想去？可以拒絕麽？”
維爾斯搖搖頭：“不是這個，就算不見他也要去首都星一趟。”
他買了明天一早的飛船票，雖然到首都星的距離比裏瓦星要遠，但是實際航行的距離反而是去首都星更快一些。
回到維爾斯身邊，陸秋這天晚上睡得非常好，維爾斯倒是又翻來覆去，比之前更緊張了。
那根領帶做成的繩子沒有解開，一直被他握在爪中，醒來後就第一時間拉一下，確定陸秋還在身邊之後，這才安心躺下。
陸秋被吵醒兩次，迷迷糊糊地翻身抱住他，口中輕輕念叨：“乖，快睡。”
隔天一早，陸秋是被打在臉上的頭發給弄醒的。
她摸了一把，發現頭發一夜之間就長到了耳朵下。
不過也就第一天效果這麽好，之後生長速度會慢慢趨於正常。
但這也足夠陸秋欣喜了。
新長出來的發質挺好，並沒有受到傷害，依舊烏黑明亮。
陸秋趕緊爬起來把終端當鏡子看了看自己。
眉毛有點長，像白眉大俠一樣，不過可以修剪，問題不大，倒是睫毛，還真變成駱駝一樣又長又密，仿佛自帶假睫毛一樣，非常迷人。
她心情頗好地在將頭發頭頂紮了個小啾啾，跟維爾斯一起吃過早飯後，再次前往飛船港口。
不知道為什麽，跟維爾斯的不安不同，陸秋竟然莫名有一些期待和興奮。
總覺得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意外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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