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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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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新年喜訊

這倒不是沈伯謙亂講,相處久了,愈發覺得封老頭對星回的認識實在是大錯特錯。

什麽狂放不羈?根本就是包打聽好嗎?

一句話來說,沈伯謙就沒見過比他更八卦的人。

活脫脫一個狗仔王,他才來李家坪多久啊,又常年在山上呆著,可就這樣,如今他說起李家坪的八卦,那也是如數家珍。

好幾十年前的他都給扒拉出來了。

沈伯謙有時候都忍不住嘆息,大師是生不逢時啊,他這樣的資質要是生活在現代社會,能給人民群眾提供多少茶餘飯後的娛樂資訊啊。

不過,這話有點兒扯遠了,還是說回眼前這一攤子。

掃了一圈桌上這大堆東西,沈伯謙毫不客氣的拿起匕首、玉玨和裝著兩塊剔透的琉璃的盒子。

“這幾樣兒我拿去,其餘的先擱在山上,大和尚你幫忙收著,我另有用處。”

劉中儀正伸著腿眼巴巴的看著被沈伯謙收起來的兩塊琉璃,聽到這句話,楞了一下。

來沈家之前,爹、老爺、夫人都對他有交代。

說,姑爺是做大事的人,家裏這些瑣碎的東西別讓他費心,讓他勤快點兒,多照看著些,尤其是銀錢往來。

姑爺一向不喜歡管銀錢,這是劉家人都知道的事兒。

這幾年姑爺弄出來的各種新鮮玩意,基本上都歸了劉家,姑爺說這叫什麽,知識產權投資?

反正是就給了劉家之後,劉家一律回給他三成分紅,其它的他就什麽都不管了。

從最開始的鹵味,一直到布匹,酒水,還有時不時想出來的新奇菜式,像是那個火鍋什麽的,都是一經推出,大受歡迎。

劉家這才幾年吶,已經從青州府走到京城,東西都賣進宮裏了。

這裏頭,小姐的功勞是第一,姑爺的功勞那也不能放在第二!

這一點兒,無論是爹,還是老爺夫人都從不否認。

所以,每年劉家定期送來沈家的各類分紅,細細算來少說也有二十來樣兒。

就拿劉家現在最大頭的布匹生意來說吧,又能細分為綢緞分紅,棉布分紅,掛毯分紅,印花布分紅等等近十來種。

還有那些沈家出產,經由劉家商鋪賣出的各色土產。

這一點兒,也是爹最佩服姑爺的地方,也是他一個外人一下子來到這陌生的李家坪,卻迅速的被全村人接受的最根本原因。

姑爺這個舉人不是吃幹飯的,他開的私塾也不是哄人的。

他在這李家坪下的功夫也都是實打實的。

別看他跟玩兒似的,前兩三年在村裏借著講故事,帶起了從大人到小孩的學習熱潮。

但實際上,他並不是在玩兒。

為的是培養村裏人說話辦事的力能,這樣才能在他的引導下,串聯起周邊村裏一起買山貨,一起賣糧食。

總之是,現在李家坪是附近幾十裏,大大小小十幾個村子的領土羊。

不管是李家坪的,還是外村的,不少的村民從中受益。

按照他的說法就是,只要你肯幹活,肯動腦子,別走歪門邪道,我就給你個機會發家致富。

這一點,在李家坪體現的尤為直接。

光看著兩年村裏新蓋起來多少青磚瓦房就知道了。

原先沈家大院在李家坪那真是顯眼兒的很,周圍就沒有幾家是純磚瓦房,都是混著土坯的,起碼墻根兒那一層家家戶戶都是土坯。

但現在可就不同了,敞亮的青磚大瓦房幾乎已經是李家坪的代名詞。

常年都有賣磚瓦的在李家坪轉悠,指不定就有新主顧。

這可不是誇張,只不過,這其中也有姑爺的一份功勞。

在他看來,做人,既要會賺錢,更要會花錢,不然攥著錢在手裏,難道就能生崽嗎?

當然,原話未必是這麽說的,但大致是這個意思。

反正不管怎麽說吧,這李家坪從村民到裏正、族老,都對姑爺心服口服。

就在姑爺這種有意無意的帶動下,這李家坪真是一天一個樣兒。

現在走在村裏,舒服,敞亮,就是在縣城也沒這樣的,全村主路兩邊全部都鋪了兩三尺寬的石板,既好看,又幹凈。

加上村裏人偶爾也會路過沈家的後山,看著山上種的東西,山路上不斷的花草,又知道這些都是能賣錢的,也都跟著姑爺學。

雖說沒山,但鄉下地方,哪裏不能種點兒東西呀。

於是乎,家門口,小路邊,房前屋後,都種了果木花樹之類的。

這一開始種,大家都沒經驗,也沒那麽多果木樹苗不是?

所以,不少人來沈家取經。

姑爺又發話了,說這事兒歸陳老太爺和楊大爺管,他們絕不藏著,只要鄉親們願意學,二老就願意教。

不僅如此,姑爺還幫忙找上好的果苗,種子,還親自替村裏人做什麽,什麽規劃設計。

這些,當然都是要花錢的,可姑爺從沒對任何人提起過。

在錢這塊,姑爺是真正的視錢財如糞土。

從來都是只管花,不管記,整個沈家就倆孩子,一個楊斷風,一個楊菲菲還記得記賬。

不過,其他人就是想記,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因為姑爺花錢,最清楚的只有楊斷風一個人,現在自然是自己了。

像陳家老太爺、老太太,還有徐家姑奶奶,這都是莊稼人出身,節儉,見不得亂花錢。

可偏偏姑爺花錢從來不看數的。

就說家裏的幾個浴室吧。

姑爺在新房臥室弄了個套間小浴室之後,覺得十分好用,就說要幫大家都改建一個。

還說當初蓋房子的時候就專門留了改建的基礎,不費功夫。

姑爺這麽一說大家夥自然都是沒意見的,不多久的功夫,全家人都用上了自己的浴室。

連他和蔣英都有,比在縣裏還舒服。

但,這一套工程是他親自跟的,花了多少錢他也是清清楚楚。

光是那些刻意打磨光滑,但又有細小突起防滑的石板就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但姑爺對沈家人說的卻是:“石頭,水都是自家的,沒花什麽錢。”

說的那叫一個誠懇,自己差點兒都信了。

但一看記得帳,自己就瞬間清醒了。

這些還都是小錢兒,劉家生意越做越大,分的也是越來越細,分紅自然也越來越多。

簡直像是滾雪球一般,現在劉家一年的流水和盈利,數額之大,令人咋舌。

但姑爺卻一直都是只管拿錢,從不過問,也沒看過賬本,對劉家可謂是百分百的絕對信任。

甚至鹵味分紅因為姑爺一直都拿一部分出來給陳家的兩位姨媽並陳家二老傍身。

一開始錢不多,姑爺還是拿了自己算好送去,後來數目越來越大,姑爺也愈發不在乎了,嫌麻煩,就把這事兒跟爹說了,讓他幫忙算好分好。

從那時候起,爹就讓人專門給姑爺記賬。

把他什麽時候該拿多少分紅,一筆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還特地囑咐楊斷風,那時他還叫楊風,讓他記著沈家的花銷,也做個賬本。

年下兩邊合合帳,省的姑爺到了年下兩眼一抹黑,既不知道自己掙了多少錢,也不知道花了多少,花去了哪兒。

當然,這事兒姑爺也知道。

而一直替沈家,或者說幫姑爺理帳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劉中儀。

可以說,沈家每一筆錢的去向他比姑爺還要清楚,就連姑爺給小姐的聘禮一共花了多少錢,他都一清二楚。

但姑爺在錢這個事兒上極為隨性,幾乎就是想起什麽就做了。

從姑爺嘴裏聽到類似於“錢你先幫忙收著,我另有用處”這類的話,著實讓他有點兒意外。

所以,他忍不住詫異的看了姑爺一眼,結果被逮了個正著。

“小——中——,你看什麽呢,是不是覺得我藏了私房錢,想跟我的夫人,也就是你家小姐通風報信啊?”

沈伯謙拉著長腔,滿懷脅迫之情的問道。

劉中儀嚇的急忙搖頭加擺手,“不不不……”

“那你看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姑爺想幹嘛,有點兒好奇,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弄什麽新巧玩意兒?”

沈伯謙聽完一楞,過了半天才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道:“佛曰,不,可,說。”

五個字把一屋子的話都堵在了肚子裏。

把三樣兒東西用幹凈的油紙重新包好揣在懷裏,沈伯謙一揮手道:“好了,不早了,我得回家看我媳婦去。

不過,還要麻煩四回和小曲哥送,據說是上山幹活起酒,實際上開小差掉溝裏的,劉中儀同學,回家。”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和羞愧,還要忍受著筋骨拉傷的疼痛,劉中儀同學終於回到了沈宅。

至於起酒這活兒,就拜托給星回大和尚了。

只不過,要他幫忙,少不了要折進去幾壇,他的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好。

當晚,沈劉夫婦又是一番溫存後閑聊,沈伯謙就把後山發現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

劉若蘭也是大為吃驚。

姚家的事情她也聽說過一點兒。

但這事兒畢竟過去這麽多年了,現在也少有人提起,她也是無意聽爹娘說起一位長輩的時候提起過他一次。

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嫁進了這個姚家。

當然,她不是不高興,只是覺得人生真是不可思議的很。

但想不到,第二天,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一早起來若蘭就難受,想吐卻吐不出來,早飯也沒吃什麽,整個人都無精打采額。

沈伯謙扶她回房,正要去請村裏新來的大夫,卻被攔住了。

若蘭說,自己沒事兒,估計是前段時間跑累了,這一放松下來就顯露出來了,只要休息好就行,不用看大夫。

這大過年的,何苦自己找晦氣。

沈伯謙剛要說話,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原來是星回一早起了幾壇酒,剛才送來,順便混吃的。

結果,他剛一露頭,就被沈伯謙抓了壯丁。

星回也是略懂醫術的,讓他給看看,不算晦氣。

這一看,沈家這個年過得可是了不得了,因為,星回這一伸手,診出快兩個月的喜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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