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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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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這樣陰郁的日子何時是個頭,或許,永無止境了吧……至少現在的我,是看不見盡頭的。

青龍只是依舊每日照顧我,未提及半句勸慰,我不說話,他的話也變得極其稀少,看我衣衫單薄時,他便默默為我添衣;看我在太陽下曬得微微出汗時,他會拉我走進屋,若拉不動,他並不強求,只是為我撐開紙傘,陪我在太陽下曬著……

我無法依靠自己來快速地排解這份悲痛,只能感受著身邊的人的關心……

我也只能依靠時間,依靠內心這份對陵越的無比深沈的愛,來堅實自己,來日覆一日地對抗悲傷,來默默地、慢慢地,歸於平靜……

但始終,看不到岸……

煙波浩渺,何處是溫暖的彼岸……

我已真正意義上的,失去他了。

……

身後一陣熟悉的溫暖,然後是青龍溫和的聲音:“吃飯了。”再然後,他握住我的手,拉起坐在廊上的我,向魔的宮殿走去……

飯桌前,我並未有任何舉動,只在我的位置上坐了。

魔看向青龍,青龍微微搖頭,應該是在告知魔我還沒有開口說話,魔和青龍同時坐下了,青龍為我盛了飯菜,我像往常一樣拿起筷子開始吃……

魔說:“近日你胃口不佳,所以給你弄了些清淡可口的餐食,營養豐富食而不膩,你慢慢吃。”說著遞過來一碗酸梅湯,輕輕放在桌上……

我放下碗筷,端起來喝了,酸梅甜湯入口的一刻,好似近日來被封存的味蕾漸次蘇醒……

魔的聲音繼續傳來:“孩子已經三個多月,周圍的靈異之物越來越多,昨日夜裏有三兩靈物企圖撞破結界攻進來。等下吃完你們就呆在結界裏,我出去清理一下。”

青龍說:“要不要幫忙?”

“不用,你陪夏衍吧。”

我默默吃飯不語,胸口終於在連日來的哀痛之下開始有異樣的情緒生起……

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情緒,但我清楚地知道我想要做什麽……

……

我不想進屋,站在屋外微微仰頭看著結界外,空中,魔正在和一堆不明身份的靈物廝殺……

青龍也不說什麽,只是守在我身邊,陪我看著……

由於我的存在,由於魔的廝殺,靈異之物越聚越多,就好像第一個靈物開啟了戰鬥,既壯了其他靈物的膽,又增強了靈物之間搶奪真龍之氣的敵對關系,它們既怕別人搶走真龍之氣,又趁著這個時候集中力量,對魔群起而攻之……

所以結界外的靈物越聚越多,天空都被阻擋了光亮,天色漸漸暗下來……

看著不斷湧現的靈物,看著魔由毫不費力的獵殺到集中精力的廝殺,我胸口的那一團情緒越積越大……

一聲慘嚎,那是森林中動物的逃命之吼,我胸口的那一團情緒終於爆發!擡手一招靈力打出!結界開始出現異樣……

青龍一嚇!見我要打破結界,忙上前一步:“你幹什麽?”

我看向他!只覺胸中一團怒火,那眼神也分外犀利!我看到青龍驚愕了,與我四目相對之下皺起了眉……我旨在讓他知道,他若敢攔我我必對他出手!看他並未阻攔,我知他已從我的眼神裏讀懂了我的意思,遂一發力!結界隨之開始消散……

結界才一打開缺口,那些靈物便開始向我湧來,青龍出手擊殺!待結界大開時,所有靈物都已湧進來,青龍被靈物纏鬥至一旁,我看結界已全數消散,運起周身靈力飛至空中斬殺……

魔落到青龍身邊,青龍也將纏鬥他的最後一個靈物擊殺,看著空中憤怒斬殺的我,欲飛身而來,卻被魔攔住:“慢。”

青龍就看向了魔……看著魔望著我的眼神,青龍似乎明白了什麽,繼而看向空中廝殺的我……

是的,所有的悲,所有的哀,所有的傷,所有的痛,此時都被這些覬覦真龍之氣的魑魅魍魎牽動,化作了無邊的憤、無邊的怒……

我恨,恨這些企圖搶奪陵越唯一遺物的鬼怪!恨這所有的一切!恨造化的弄人!恨蒼天的不公!恨時事的作弄!恨今日的結局!恨昨日的自我!恨愛!恨情!恨天!恨地!恨我一切的所有……

怒不可遏,勢如破竹!魔物血肉橫飛,漫天飛腥……最後憤怒的爆發,一聲怒吼!魔力毫無保留地釋放!終於還得天空一片寧靜……

天色也終於得以再度明亮……我也因為極怒之後的爆發虛脫,從空中落下……

青龍飛身接我在懷,擔憂輕喚:“夏衍……”

“沒事了……”魔上前來看我,我已昏昏睡去,他伸手擦掉我額上的細汗,“發洩出來就好了。”不禁松了一口氣……

青龍心疼,看著我,夏衍,連日來的悲痛,終於以這種方式得以發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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