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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是數學課。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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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有事要出門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

“不是。”鐘青打斷她。

徐孟冬的眼眶一點點變紅,眼淚大滴大滴地墜落,即使是現在,她也依然很美。

“你是不是還在恨我,怪我當初沒有帶你走。”她哽咽。

“沒有,”鐘青垂下頭笑了下,直視她悲哀的眼神。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也尊重你當時的決定,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比起你充滿怨恨和不甘地留在我身邊或者帶我走,我更願意你維持原本的決定。只是我已經習慣了沒有母親的生活,你帶給我許多困擾,所以拜托你不要再來找我。”

她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大推,也許有詞不達意或者混亂,但是這的確是她的心聲。

她從來沒有怪過別人,無論是離開的她或是對她冷淡的父親,她都沒有怪過。

沒有必要,怪不怪生活不是都要過?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執拗,如果得不到全部,那就索性不要。

不偷不搶不恃強淩弱,這是她的準則,在見過那個小姑娘之後,她覺得自己偷了別人的東西。

其實她本來不想要的不是嗎?

是徐孟冬非要塞給她。

現在就還回去吧。

徐孟冬抽噎哭泣,更像是那個被拋棄的人。

鐘青喉頭幹澀,從外套裏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然後自顧自說了一句:“我訓練時間要到了,先走了,再……”

簡直像是在逃命,坐車回家之後仿佛心頭割下來膿瘡。

有點痛,更多是痛快。

她帶著哭音地大笑了幾下,慢慢恢覆面無表情,換好了衣服下去訓練。

她的拳風越見狠戾,不知道對著沙包打了多少下,拳館裏的人就看到角落裏的她出拳迅猛,一直保持著一種要殺人的表情打沙袋。

天海越剛跟女朋友約會回來,看到這種場景才要上去問她怎麽了,就看到她一拳打破到沙袋裏去了。

抽回,裏面的填充物嘩啦嘩啦順著那道口子外流。

她甩甩手,看向天海越。

天海越哀嚎一聲,在教練的臨臀一腳下去換了衣服準備陪練。

鐘青看向教練,他常年不變的表情未見一絲松動,其實他已經知道了鐘青的所為,在她坐車回家的途中徐孟冬就打了電話過來,很茫然很無助。

不過他並沒有勸她的意思,她自己都明白的道理不用別人去說。

他尊重她的選擇,卻也沒有給她什麽安慰。

他很矛盾,只有極少的時候會想起來鐘青是他的女兒,更多的時候是把她看成自己最得意的傑作和弟子,讓自己一雪前恥的籌碼。

如果他選擇做一個好父親,那他根本就不會讓鐘青去參加那個比賽,畢竟那個比賽之前是要簽生死狀的,每年都要出幾條人命成為噱頭。

所以在拳館,跟鐘青最親近的其實是天海越,不過他交了女朋友之後跟鐘青的關系就冷了一些,關註更多的分給了女朋友。

鐘青也是一只孤鳥。

晚上回房間剛洗完澡岳尋竹就打電話過來了。

她坐在床沿,一邊擦頭發一邊聽電話。

岳尋竹好聽的聲音輕拂她的耳膜,她停下手裏的動作聽他說話。

說的什麽她也不知道,但是他的聲音真溫柔,而且每一個句子都是關於她的。

會不會有一天,連這個聲音也失去呢?

她的手指突然拽緊毛巾,原本就有些沁血的手指縫越發的紅。

“鐘青?”許久聽不見這邊的聲音,岳尋竹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嗯。”她微微沙啞的聲音讓他身體一緊,忽然就忘記自己剛才是要說什麽了。

下面那個楞頭青支起來,顫巍巍地。

岳尋竹心臟狂跳,小心地問她“你剛洗完澡嗎?”

“嗯。”她心不在焉。

岳尋竹想起過去她在自己的浴室洗澡,之後就躺在這張床上。

她現在也是剛洗完澡,在她自己的房間裏,已經快睡覺了,所以,她肯定不會在洗完澡之後穿內衣,也許連下面都只穿了一條小內褲,修長有力的兩條腿毫無遮掩地搭在床沿。沒有擦幹的水珠會把那單薄的布料浸透一些地方,緊緊貼在她身上。

他一頭栽倒在床上,她睡過的地方,頭埋在枕頭上,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已經從褲腰的松緊帶裏伸進去了。

兩人久久都沒有說話,鐘青仿佛聽到他略微痛苦地喘了幾聲。

“你怎麽了?”鐘青問。

岳尋竹的手一邊上下快速地擼動,一遍胡亂想著理由。

“嗯……腳……哈……腳趾踢到床了。”

也幸虧鐘青現在不通人事,也無心琢磨他的不同尋常,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那我掛電話了。”

“嗯……”

“晚安。”

“晚……晚安。”

電話掛斷了,岳尋竹仰躺在床'上半瞇著眼咬著嘴唇手上不停地在動作。

這太變態了。

怎麽可以在她脆弱的時候做這種事呢?

可是,一聽到她迷茫的聲音就控制不住自己啊,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是在做這種事情吧。

真是,傻的可愛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寶貝眸子投的手榴彈,親你

☆、chapter 22

高考結束後的那個夜晚是班級聚會,他們在KTV開了一個豪華包,大家都去了。

意外地,有很多人過來找鐘青喝酒,她不好拒絕,喝了好多杯,有些熏然。

不知怎麽就被她們拉去玩真心話大冒險,她第一次輸的時候別人問她跟岳尋竹在一起多久了,岳尋竹聽見了,一邊捧著杯子喝紅茶,一邊豎著耳朵聽她的回答。

她皺皺眉,不太明白她們的意思。

“什麽在一起多久了?”

“嘻嘻,別裝啦,就是你們倆成情侶多久了?”文藝委員問她。

“什麽情侶,我們是朋友。”她糾正她的用詞。

大家哄笑,以為她不好意思,可是笑過之後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說謊大家都呆了。

這兩個人沒有在一起?

陸續有男生加入到這個游戲,每次她輸都會被問一些奇怪的問題,比如說喜歡什麽樣的男生,或者喜歡男生還是女生,有沒有談過戀愛這樣的問題。

她越來越感覺到無趣,後來有男生被提問高中有沒有喜歡的人,借著被酒精燒灼的勇氣看向了她。

又是哄鬧聲。

等到下一輪,輸的人還是她,她選了大冒險,題目是選擇在場一個男生親一下。

這種題目就完全讓她反胃了,正要站起來就被一臉冷肅的岳尋竹拉起來。

他現在身高比她還要高一些,面色不善地看著眾人,說了聲對不起要先走就拉著她的手走出了包廂。

沒有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耳膜的重壓終於消失,反而有一種聽不清聲音的感覺。

他拉著她一直走到KTV外面,被冷風一吹,整個人都清醒了很多。

鐘青把手往回抽,竟然被他握住手腕抽不回來了。

略有詫異地看向他,岳尋竹只是面對自己的前方,用一種近乎冷漠的聲音說“你醉了,我現在送你回去。”

他們站在路邊等車,就一直維持著這個別扭的拉著手的姿勢。

酒意慢慢下去,昏黃的燈光下岳尋竹的身影顯得越發單薄,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和下頜的線條,嘴唇緊緊抿著。

鐘青還是把手拿回來了,剛才那些人的話讓她很不舒服。

她並不想自己和岳尋竹的關系被他們說得那樣不堪,他們不是情侶,是朋友。

岳尋竹看她把手揣回兜裏,眼神黯了黯。

很快等來一輛出租,兩人陸續坐上去。

司機問去哪,鐘青用腿頂了頂岳尋竹,讓他報地址。

“送你回家,你說地址。”其實她家地址他早就知道了,放學的時候曾經尾隨過她,他記得很清楚,但是現在還不能暴露。

“先送你回去。”兩人之中更需要被保護的人明明是他。

司機在催促,岳尋竹只好報出自己的地址,其實他們隔得不算遠,走路的話二十分鐘也到了,鐘青明顯知道這點才要先送他回去,等到了她自己走路回去更好,一身酒氣需要散一散。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以為是小情侶鬧別扭,打趣了幾句,讓鐘青心頭更不舒服。

沒有人理他,他哼了一聲把電臺聲音調大。

岳尋竹覺得身體有點飄,大腦仿佛也不太受控制。

心裏明明還在介懷她剛才說兩人只是朋友這件事,但是眼皮都快要睜不開了,腦袋慢慢地滑到她肩膀上,滿臉潮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一杯倒,而剛才自己喝的那杯紅茶的名字叫做長島冰茶。

到了之後鐘青把錢付了,岳尋竹已經有些迷糊了,鐘青把岳尋竹半抱半摟著弄到他家門口,然後扶著他問他鑰匙在哪,他完全沒有什麽意識,哼唧了幾聲。

鐘青讓他靠著自己,伸手到他口袋裏去摸鑰匙。

他今天穿了一條寬松的水洗牛仔褲,兩邊都有口袋,鐘青身手摸進他的包裏,摸到了什麽東西,不過隔了一層,她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麽,傻乎乎地往外拔了拔,惹得靠著她的岳尋竹悶聲哼了一下,然後在她脖子上蹭著。

她低罵了一句,被鬼追一樣把手收回來,去摸另一邊,終於找到他的錢包,打開以後裏面果然掛著他家裏的鑰匙。

打開門,把他背起來一路丟到沙發上,鎖好門之後才回來幫他脫鞋,然後背著他到他的房間去了。

把他鞋一脫往床上一掀蓋上被子就算完事,轉身就要走。

可是手腕被他從被子裏伸出的手拉住,“口渴,要喝水。”聲音迷迷瞪瞪的,倒是會使喚人。

鐘青新陳代謝旺,去了次廁所之後就連之前那一點不舒服都消失了,給他從樓下倒了一杯水上來,抱著他起來喝了。

“還要什麽嗎?不要我可走了啊。”鐘青把水杯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看他滿面紅暈,剛才出門的時候他完全看不出來是喝醉了的樣子,她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喝了酒。

岳尋竹嘟嘟囔囔地在說什麽,鐘青以為他是不舒服,湊近了聽他說話,但是耳朵湊近他嘴邊就被咬了一口,說咬也不確切,大概是含住了用牙齒磨了一下。

顫栗從尾椎骨升起來,她跳起來,一邊揉耳朵一邊從桌上抽紙把他的口水都擦幹凈。

要說他什麽,但是對方已經抱著枕頭沈沈睡去。

鐘青轉身回家,門閉合之後,屋內那雙氤氳著霧氣的眼睛慢慢睜開,帶著些許醉意低笑,然後像是忍受不了一樣開懷大笑,一邊笑一邊捶自己的枕頭。

太呆了,鐘青太呆了!他覺得自己簡直是發現了一個新大陸。

回想起她剛才把手伸到自己口袋裏,當時他呼吸都要靜止了,結果還被當成蘿蔔拔了下,真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吃掉。

他舔舔嘴唇,唇上波光瀲灩。

本來打算今晚告白的,但是剛才是真的上頭了,人也不清醒,等到鐘青把他弄下車意識才開始回籠。

他笑了一會兒,趴在枕頭上很快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序曲小仙女的地雷,摸你小臉

☆、chapter 23

高考完的第二天,鐘青的訓練項目增加了,即使體力好如她也累得趴在地上喘氣,肌肉超負荷的酸痛混雜著天海越給她按捏的脹痛讓大腦皮層一陣陣痙攣。

以前是只有周六訓全天,現在變成每一天,雖然為了保護肌肉活力和韌帶不是每一天都是超強負荷,但是總體在增加。

教練站在一邊看天海越給鐘青按揉,他已經很熟練了,大學讀的專業也是運動護理相關的專業,年輕力量足,跟鐘青配合得很好。

他把手裏的測評單填好之後夾在腋下看鐘青,沒有商量的餘地直接告訴她“過幾天我們就去泰國,我幫你找了師傅,在那邊練習鎖技。”

鐘青頭都沒有擡,問他“要去多久?”

“看你練習得怎麽樣,保持現狀的話大概需要兩年。”

“嗯。”她沒有什麽反應。

“小天你也一起去。”教練對天海越說道。

天海越在聽到他說要去泰國的時候心裏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聽到他點自己的名,心裏一涼,手下不小心按重了,鐘青咬了咬牙沒有出聲。

不等他回答教練就先行離開了。

天海越郁悶地幫鐘青放松大腿,她自己依舊趴在那裏。

“你不想去的話我跟教練說一說。”鐘青感覺到他不願意,是了,他不像自己在這邊了無牽掛,他女朋友還在這裏,總不能讓他女朋友跟他們一起走。

“算了,教練不會同意的。”他悶悶道,隨即想到什麽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培養我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教練從孤兒院把他接出來一直就是作為鐘青的陪練訓練的,大學也是因為她去學的運動護理,他的意義就是為她的夢保駕護航。

這也是他的目標,看鐘青拿到拳擊的獎,他一直以為教練藏著鐘青不讓她參加正規比賽是為了在她頂峰期成為拳擊賽場上的一匹黑馬,但是等到後來他就會明白了,不讓她參加只是不想她受到太多關註,因為這樣不利於他們去黑市參加比賽。

鐘青聽見這種微帶諷意的話也沒有說什麽。

去兩年。

也就是說,她不能上大學了。

之前還答應了岳尋竹一起在本市上大學,不過也還好,這種情況她早就預料到了,只是自己要違背諾言讓她心裏有點不舒服。

得找時間跟他說一下。

天海越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給她按摩了,盤腿坐在一邊,鐘青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翻身坐起來自己拉伸按揉。

“我出去一會兒。”他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嗯。”

鐘青把地上的繃帶撿了回房間去。

要不要給岳尋竹打個電話?

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點怯於打這個電話。

洗完澡之後邊擦頭發邊發呆,泰國,兩年。

如果之前,她一定完全不在乎,但是現在她幾乎能想象到岳尋竹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的表情。

詫異,憤怒。

大概眼角也會紅,笑容完全收斂,雙手在褲線邊緊握成拳,咬牙切齒地看她。

用眼神質問她為什麽不守信用。

不過很快就會好了吧,自己離開後,這情緒會被時間風化吹散,只留下一點點淺淺印記。

也不知道這一次告別會不會是永別,畢竟那比賽生死不定。

正是因為這樣,決絕一點分開也許更好,免得他總是掛牽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約定。

夏夜的風很快吹幹她短削的碎發,在自己的小書桌前坐了一會兒,鐘青在床上躺下了。

他的短信如約而至,今天卻不是晚安,是約她明天在郊區的一個大型迷宮玩。

鐘青想了想,回了一個好。

對方幾乎立刻就回覆了一個晚安。

晚安,明天要怎麽跟他說呢。

鐘青第一次嘗試到失眠的滋味,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全變成一聲短促的惱聲。

起床換了一身衣服,她走到拳館去,教練正在讓學員繞圈跑步。

她走過去,木楞楞地站在他旁邊。

教練斜眼看到她沒有換訓練服一皺眉,鐘青悶頭悶腦地對著地板說“我今天有事要出去,請個假。”

這是她十多年訓練以來第一次請假。

教練把眼睛轉到對面那群漢子中間,“滾吧,明天加練。”

鐘青於是就離開,慢跑到岳尋竹家裏去找他。

他沒想到鐘青會這麽早來,頭發還亂糟糟的,昨晚睡不著的不止是鐘青,他也睡不著,一想到今天要跟她告白就覺得很緊張。

腦子裏出現了一千種不同的畫面,都是關於她的。

到底她聽到自己告白以後會是什麽表情呢?

他覺得他們已經夠親密了,但是昨晚她那麽堅決地說兩人只是朋友。

是因為沒有正式的告白嗎?

可是他也很忐忑,怕被拒絕,如果拒絕了要怎麽辦?

高中怕影響她的成績一直沒有說,那麽現在呢?

她之前說會在本市讀書,他說那他也在這裏,她明白他的意思吧?

鐘青看著面前穿著棉質睡衣仿佛還在夢中的大男孩,他跑的匆忙連鞋都沒有穿,看到鐘青的視線移到他的腳上,薄玉似的耳朵紅了,腳趾不安地往後縮了縮。

“還在睡覺?”鐘青問他,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好看的人果然連腳趾都那麽好看,白生生的,好像從未走過路一樣嫩。

岳尋竹小媳婦一樣垂頭嗯了一聲,側開身體讓她“快進來。”

鐘青繞過他進去,岳尋竹一邊按壓自己飛起來的頭發,一邊關門。

“怎麽起來得那麽早,”他困得不行,眼睛澀澀的,紅紅的,掩著嘴打了個秀氣的呵欠,像小兔子。

“習慣了。”她平時都是那個點起的,昨晚沒有睡覺對她影響不大。

“吃早餐了嗎?”他終於把腦袋上那不聽話的呆毛按住。

“還沒。”鐘青搖搖頭。

“我去給你做。”他急急忙忙地,生怕餓著她。

“沒事,你先去洗漱吧。”

雖然這樣看起來也很順眼,鐘青暗笑,隨即就是惆悵。

岳尋竹還是先洗了手給她煮了一碗面。

蔥姜用油煸過,加水煮面,等到快要好的時候把調好的醬汁倒進去,撈起來的時候放生嫩的生菜和金黃的熱氣騰騰的煎蛋。

色香味俱全,鐘青也不客氣,他端過來她就在飯廳的桌上開飯。

等她吃完了,岳尋竹也已經打理好了,漂亮極了。

他自己做了個三明治切好了倒了兩杯牛奶端出去,鐘青又吃了一個三明治喝了杯牛奶,他也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時間還很早,才七點半。

鐘青把自己的碗洗幹凈了放在晾碗的架子上,一轉身發現岳尋竹靠在門邊全神貫註地看著自己。

他的眼神裏有著不掩飾的什麽,很直白。

讓她的心猛地生出一種慌亂和排斥。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

我的評論區發生了什麽……

行吧,應廣大仙女的要求,把吃肉提上日程,五章之內吧

但是我有一個預警,本文不會出現男主金!槍!不!倒!把女主搞得死去活來第二天起不來床的橋段,在這裏起不來床的是男主,over

你們這些小壞蛋,居然看到拔蘿蔔才給我留言,唉

感謝小天使序曲和pp投的雷,分別嘴一個

☆、chapter 24

“鐘青,”他鼓起勇氣往她前面走了一步。

“出發吧,已經晚了。”她打斷他的話。

岳尋竹一噎,失落地點頭。

鐘青討厭這種感覺,她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仿佛蛛絲不斷地裹住她的身體,一層又一層。

縱使她能幾拳打破沙袋,也掙脫不開。

車子平穩行駛在大路上,今天的天氣很好,非常晴朗,空氣質量出乎意料的好。

微風從窗縫中透進來,讓人神清氣爽。

至少司機是這樣的認為的。

“停車。”她忽然開口。

“什麽?”司機和岳尋竹都疑問。

“怎麽了嗎?”岳尋竹關切地問她。

鐘青艱難地搖頭,“先生,請停一下車。”

司機把車停下,鐘青打開門就往外走。

這是郊區,路上沒有人,只有偶爾的幾輛車行駛。

“麻煩你在這裏等一下,表繼續打著,拜托了。”岳尋竹說完之後趕緊追上去。

“你怎麽了?”他追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鐘青克制了又克制,這才沒有甩開。

“我不想去了。”她低頭看著路面。

“怎麽了嗎?暈車還是身體不舒服了?”岳尋竹依舊在問。

鐘青看了一眼岳尋竹,眼睛裏氤氳著一團和平常很不一樣的情緒。

“不為什麽,我就是要回去了。”

岳尋竹腦子裏百轉千回,迅速為她找了開脫的理由,可能是她的生理期到了,雖然還有四五天,但是很有可能提前的。

“好。”他面色轉緩,兩人重新返回車裏,讓司機把車往回開。

不一會兒,岳尋竹接到一個電話,他刻意側身捂著聽筒跟對方說話。

“不來了,都撤了吧,嗯。”

是他之前在花店訂的玫瑰,在迷宮的終點是一個覆古的歐式花廳,他讓人用紅玫瑰把那裏裝飾了一遍,一家花店的供給不夠,他的又急,店家從幾個店調出來的貨,迷宮工作人員按照他的指令裝扮了一天,結果說不來就不來了,連原因都沒有。

不過錢都付了,不來就不來吧。

鐘青一個字都沒有聽,她閉著眼睛,心緒極其紊亂。

身體異常沈重。

回途的路上一個字都沒有跟岳尋竹說,車子將她直接送到了家門口。

還不等他下車,鐘青下車後把車門用力關上,幾個大跨步就進了拳館。

她到底怎麽了?

岳尋竹茫然地坐在車上,司機問了他好幾遍,他才付了錢下車。

就站在拳館前面,他可以聽見裏面不斷發出的沙袋被擊中的悶響。

他就站在那裏,許久都沒有動作。

他做錯了什麽嗎?

為什麽她突然變這樣?

岳尋竹把手機拿出來給鐘青打電話,沒有人接。

她不願意接他的電話。

這是怎麽了?

他在想的同時,已經有人幫他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天海越拿著護具配鐘青練側踢,她每一下都又狠又準,他拿著護具的那只手臂幾乎都要麻了。

“這是怎麽了?”她今天不是請了假要出去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而且心情看起來極其糟糕。

鐘青不回答,悶頭踢靶,每側一千下,側踢之後是正踢。

天海越把腳靶拿高,鐘青護好頭部作出防衛姿勢,躲閃然後踢出。

她很心煩,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

希望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而不是事實。

她不希望岳尋竹喜歡自己,不希望他告白,不希望兩人成為情侶關系。

“可以了,休息一下。”她說要請假,教練準了,毫無防備地回來他也沒有過問,只是照常訓練。

有遲到的學員在被罰之後跟同伴笑鬧說外面有一個少年一直站在門口。

鐘青楞了一下,然後繼續自己的練習。

天海越福至心靈忽然就明白了什麽,小聲感嘆“今天太陽這麽大,不少人會中暑的吧,尤其是對著太陽曬的傻子。”

鐘青一腳踢到他的胸口,天海越捂著胸口假哼哼,這一腳是收了力量了,完全不痛。

“他跟你告白了?”借著兩人並肩走向場外的時候,天海越問她。

“沒有。”鐘青說了一句,隨後狐疑地看向他“你知道?”

切,也只有你這種小傻子看不出來,比尼姑還清心寡欲,那小子長那麽好居然沒有催動春'心,也只有鐘青這麽遲鈍才感覺不到。

聽聽她之前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如果不是喜歡她,怎麽會為她做那麽多事。

但是他不敢說,因為鐘青的神色很認真。

而當初她問他的時候,他壞心眼地告訴她朋友都這樣,他以為她會發現會醒悟的,誰知道她真的那麽呆!

如果現在跟她說自己是故意使壞會被揍的吧!

再者鐘青雖然強悍過男人,但是在他心裏就是妹妹的存在,哪個哥哥能會幫助外面的野小子泡自己妹妹。

心裏振振有詞,但是完全不敢說出來給鐘青聽,哼唧幾句“男女之間哪裏來的純友誼,就算一開始是,慢慢也會變的。”

“是嗎?”鐘青慢慢咀嚼他的話。

最後都會變嗎?

她穿上鞋往外走,天海越連忙跟著出去。

外面被太陽照得臉色微紅的岳尋竹仔看到她出來的一瞬間,灰燼中閃出微光。

“你來了。”

“你怎麽沒有回去?”鐘青問他。

他看到鐘青後面天海越也走出來,眼神黯了黯。

“我不想回去。”他低聲說。

鐘青站在那裏,兩個執拗的人一言不語地對視著。

“我做錯了什麽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單薄極了,強忍住顫抖。

鐘青的手一下握得死緊。

“不是,是我。”

岳尋竹看她的眼睛,她語調平淡“我決定不去上大學了。”

岳尋竹瞳孔陡然放大,急促地握住她的手。

“為什麽?”

她其實已經習慣跟他的肢體接觸,但是猜測到他的心意之後卻不能接受,渾身都不舒服。

“我要去泰國。”她只能說這麽多。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我現在就報一個語言班,跟你一起去泰國讀書。”

鐘青甩開他的手,看他眼眶都紅了,心中被利爪狠狠抓了幾下,疼痛。

“鐘青,我喜歡你啊,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去泰國又有什麽關系,我可以去陪你。”他幾近卑微的哀求著。

連後方的天海越都為之動容,有些不忍。

“好不好?求你了,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他固執地握住她的兩臂,直視她的眼睛“好不好?”

那種哀求仿佛漫出來的水,淹沒她,讓她窒息。

鐘青想要拒絕,可是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只是幾個字而已,嘴巴完全張不開。

她咬著牙,帶著一種莫名的恨意,咬牙切齒,極其艱難地說出口:“不好。”

兩個字,忽然就化作千萬鋒利刀片淩遲著他。

岳尋竹像是不會呼吸了一樣,定定地看著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拒絕了。

為什麽?

之前兩人明明那麽好,她對他如此不同,默許了他多少別人進不去的領域。

他以為她遲鈍,只要自己點明了一切,她會明白,會接受。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chapter 25

岳尋竹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去的,好像是天海越送他回的家,一路上他都像是靈魂出竅,行屍走肉地走在路上。

他木然地坐在沙發裏,腦袋裏一片空白。

五臟六腑攪和在一起,不斷被人拉扯著。

好痛,哪裏都好痛。

痛到難以忍受,痛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他走到儲物間,記得這裏有存酒。

之前在電視裏看到有人借酒消愁的時候,都會在心裏嘲諷那些人傻,現在他想逃避想解脫,第一想嘗試的方法就是這個。

喝醉了就好,醉了什麽也不知道,沒有什麽能將他困擾。

他從灰塵堆積的箱子裏找到一瓶人頭馬和幾瓶亂七八糟的紅酒,通通抱到客廳去了,這時候也顧不上自己的潔癖了,臟就臟吧,已經無暇顧及這個了。

他在客廳把每一個酒瓶都擦幹凈,打開蓋子,全部倒在一個大玻璃壺裏搖晃了幾下,對著嘴一口一口吞咽。

真是難喝。

口腔麻木的時候,喉嚨被辣得疼痛。

他沒有停下來,一口氣喝掉了小半壺,把壺放下的時候,天旋地轉。

他明明是想把酒壺放在茶幾上,可是茶幾在胡亂扭動,他將酒壺放上去之後酒壺倒了,酒液侵出,濕了一地。

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歪歪扭扭地倒在沙發上,依然感覺失重,睡不穩。

天花板在飛快地旋轉,客廳的燈忽近忽遠,他閉上眼睛,感覺大腦在海中不斷下沈,不斷墜落。

身體的感官最後只剩下聽覺。

心臟一下,一下地撞擊著胸腔。

那聲音多麽明晰。

每一聲都在吶喊,我要鐘青,我要她,不管用什麽方法,我要她屬於我。

一個瘋狂又惡劣的方法在那喊聲中生長,迅速遮天蔽日。

要她,不準她走。

他會好好對她的,一輩子只對她一個人好,所有的愛都給她,就算她不愛自己也沒有關系。

想通之後,最後一絲光線被掐斷。

他陷入了昏迷。

***

鐘青心亂如麻。

從來沒有這種慌張,看著岳尋竹踉踉蹌蹌離開,她的視線沒有辦法從他身上移開。

直到岳尋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天海越拍拍她的肩膀,卻感受到她的顫抖。

他還以為鐘青完全沒有動感情,可是現在看來也不是這樣,她知道自己對岳尋竹的感覺嗎?

天海越一時有些內疚,“青青,他的狀態看起來很差,你不送他回去嗎?”

她木頭一樣站在那裏,天海越沒有辦法,只好自己追著岳尋竹去了,他那個狀態實在讓人擔心,可千萬不要鬧出什麽車禍,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岳尋竹回去的一路上失魂落魄,他將他送回家,看著他進了家門這才回去。

鐘青還保持那個姿勢站在拳館門口,見他來了,緊抿著嘴唇,低著頭不看他。

“我送他回去了。”他開口。

鐘青嗯了一聲,依舊不動。

天海越揉揉她的頭發,毫無預兆地把她抱進懷裏。

“別難過了,”他拍拍她的背“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如果想重來可以去找他談談,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如果不想,那就放下,以後你會遇見更好的人。”

鐘青的聲音從他胸口悶悶傳出“小越哥,真的什麽都會變嗎?”

親情,友情,愛情,最後都會變嗎?

變到最後熱情消退,灰飛煙滅。

他們可以輕松走出,可是她不行。

她花了十幾年才精疲力盡地走出來,再也經不起另一次了。

不會有更好的人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去接納另一人。

她不能容忍背叛,不能容忍被拋棄,不能容忍熱情消退,她不是不想,是不敢。

岳尋竹現在喜歡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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