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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優秀的人普遍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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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笙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會在苗疆見到西宮良人。

他跟隨孫府家仆出來的時候,西宮良人就抱手斜倚在外面的一顆老槐樹下,表情散漫。

扶笙著實被驚了一下,走過去再三確認是西宮良人本人才問:“怎麽到這兒來了?”

西宮良人揚著眉梢,“我就知道你會來苗疆,所以從夜極宮直接出發就來這邊了。”

扶笙想了一下,“夜極宮到苗疆,最少也得十六七天的路程,你什麽時候出發的?”

“大年初一。”西宮良人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你是不知道,為了能在預定時間內將聖花送過來,我可慘了,這半個月都沒睡好。”

扶笙淡淡瞥他一眼,“我看你是縱欲過度。”

西宮良人臉一黑,“說什麽呢?本宮主乃仙族後人,冰清玉潔,豈會與庸脂俗粉同塌而眠!”

扶笙輕嗤,“那你身上為何會有女人的脂粉味?”

西宮良人一楞,擡起袖子上下嗅了嗅,沒嗅出什麽來,又看著扶笙,“有脂粉味嗎?”

“很濃郁。”扶笙點頭。

“開玩笑!”西宮良人一臉不可能,但聲音早已不如先前那般底氣十足,“本宮主怎麽可能……”

說到這裏,西宮良人戛然而止,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解釋,越是解釋就只能越描越黑。

掃了扶笙身後的家仆一眼,西宮良人淡聲問:“老神棍呢?怎麽沒和你一起?”

扶笙低笑,“想他了?”

西宮良人再次黑臉,“扶笙,你一天不毒舌會死是不是?”

扶笙睨他一眼,並不想過多糾結這種無聊的問題,挑了下眉,“聖花呢?”

“自然是在客棧。”西宮良人撇撇嘴,“難不成你以為本宮主來找你還得抱著一棵花瞎晃悠?”

“帶我去看。”扶笙道。

“帶你去看可以。”西宮良人勾唇一笑,“先把老神棍的地址告訴我,我過去弄死他。”

扶笙眼眸中閃過一絲促狹之意,“你怎麽弄死他?”

西宮良人臉色一黑再黑,寬袖一展就要對扶笙動手。

扶笙早就察覺到了,迅速閃身站到一旁,警告道:“如今可是在苗疆,若是不想暴露身份,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手,否則後果自負!”

西宮良人不屑地冷哼一聲,“本宮主才不怕什麽苗疆王,我又不是你們大燕的人,他能耐我何?”

“少廢話!”扶笙打斷他,“趕緊的,先帶本王去見聖花。”

西宮良人收了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漬,轉身要走。

“等等!”扶笙突然喚住他。

“做什麽?”西宮良人不解,眉頭微蹙,他怎麽覺得扶笙突然變得啰嗦起來了?

“久久應該也想看,我去叫上她。”扶笙說完,也不等西宮良人接話,直接轉身回了孫府。

彼時,荀久和陶夭夭已經用完飯,正在根據孫傑給出的苗疆朝堂局勢而做出分析。

荀久蘸了墨準備寫下方針策略,眼尾忽然瞥見扶笙自廊下過來。

大袖翩然的他雖然穿的是普通的月白布衣,但依舊抵擋不住清逸高潔的風華氣質流露。

唇角一勾,荀久放下筆,擡眸笑吟吟看著外面,“你怎麽過來了?”

扶笙看了一眼還在房內的陶夭夭,覆又看向荀久,道:“西宮良人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這句話,其實扶笙隱藏了聖花的信息,他顧及到陶夭夭在場,想著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荀久心思聰穎,一下便明白過來,含笑道:“自然。”

陶夭夭聞言至此,連忙站起身來,“阿久,那我這便回房了,你若是有什麽任務要分配,大可以過來找我,我隨時都在屋裏的。”

“嗯。”荀久頷首,“你先回去吧,至於該讓你做什麽,等到時機了我會再通知你。”

陶夭夭謙和一禮,告退了。

荀久站起身來,扶笙替她撫平衣襟上的褶皺,順便拿了披風給她披上,囑咐道:“夜裏天涼,還是註意些為妙。”

荀久心中一片暖和,待他系好披風以後才問:“西宮怎麽這時候就來了苗疆,難道他知道我們的行蹤?”

“他可不是凡人。”扶笙輕笑,“人家早就把我們的行蹤算到了,大年初一從夜極宮出發,先我們一步到了苗疆。”

荀久一怔,“這麽說來,西宮是帶著聖花來的?”

“嗯。”扶笙道:“他告訴我,聖花在客棧,我這才想到帶你去看看,小的聖花,五百年前就見過了,這株聖花之母,我確實頭一次有機會見,自然不想你也錯過。”

荀久唏噓,“我真好奇,西宮是怎麽說服夜極宮這麽多長老把聖花交出來的。”

“待會兒你一問便知。”幫她整理了一番後,扶笙拉著她的手直接出了孫府大門。

西宮良人還站在門外,斜眼瞟見扶笙拉著荀久出來,立即將眼睛偏往旁邊,嘴角微抽,“你們倆至於麽?”

荀久輕哼,“你有這功夫在這裏說葡萄酸,怎麽不去找一個來秀給我們看?”

西宮良人不屑地瞟了兩人一眼,“優秀的人普遍單身,別問我為什麽,優秀,任性。”

“嘖……”荀久作勢掏了掏耳朵,“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刺耳?”

兩人拌嘴的間隙,孫府家仆已經準備了一輛樸素不起眼的馬車。

荀久和扶笙坐了上去。

西宮良人則翻身騎上他來時騎來的馬兒。

車夫趕著馬車,一路跟著西宮良人來到街角一個不太起眼的客棧前。

西宮良人跳下馬,當先走了進去。

荀久和扶笙也迅速跟上,三人很快就來到了二樓最好的雅間。

老遠,荀久就聽見房裏有人在說話。

“綿綿姐姐,你這東西是給大伯父繡的?”

“噓……小聲點,本大王本來就不會刺繡,這可是偷偷學的,現在是初學期,沒打算送人,繡著自己看的。”

“哦,難怪這麽難看,跟狗啃過似的。”

“……”

扶笙和荀久站在樓梯口,能清楚地看見站在房門前的西宮良人面部狠狠一抽。

荀久心思微微波動,莫非房裏說話的一大一小是西宮良人認識的人?

眼見著西宮良人站在原地半天不動,荀久催促道:“西宮,你站在那做什麽,莫非走錯了門?”

裏面的人聽到了聲音,立即站起身來開門。

門打開,裏面探出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瞥見站在門口不動的西宮良人,阮綿綿楞了楞,“怎麽站在外面不動?”

眸光一掃,看見西宮良人身後站著的荀久和扶笙,阮綿綿眼眸微瞇,“這兩位是……?”

荀久的註意力顯然著重放在了阮綿綿和叮叮身上,認真打量了這兩個人一番,這才對著西宮良人感慨,“啊,原來你孩子都這麽大了。”

扶笙沒忍住,低低笑了出來。

西宮良人的整張臉都黑沈了鍋底,低嗤,“瞎說什麽,那不是我的孩子。”

阮綿綿也被荀久這句話給逗樂了,捂著嘴巴笑個不停。

西宮良人瞪她一眼,“沒大沒小!”

阮綿綿不服,一下皺了眉,“餵,你瞪我做什麽,人家不知者不罪,我不過是覺得這位姑娘所說的話好笑而已,莫非我連笑都犯法了?”

荀久與扶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

西宮良人不過是回夜極宮過了一個年,就真的帶著一個姑娘回來了?

西宮良人和阮綿綿已經走了進去,叮叮還站在門邊,一邊眨巴著大眼睛,一邊鼓著小臉看著荀久,大眼睛裏熠熠生輝,黑葡萄似的,把荀久一顆少女心都給萌化了。

蹲下身,荀久伸出手準備捏叮叮的小臉。

叮叮往旁邊一站,錯開荀久的手,警惕地盯著她,“你是誰?”

聲音簡直又蘇又萌。

荀久滿心歡喜地看著他,問:“寶寶,你叫什麽名字?”

叮叮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嘟著嘴巴不說話。

見到的第一眼開始,荀久就很喜歡這小子,她轉過身,笑看著扶笙,“阿笙你快看,好萌好可愛的寶寶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想來爹娘的基因肯定很好,否則怎麽會生出這麽好看的寶寶來?”

扶笙也覺得這個孩子長得好看,但畢竟不是他親生的,他生不出多少歡喜之心來,反觀荀久那一臉憧憬的模樣,他手指緊了緊,下定決心一定要加快速度完成那件事。

“寶寶你別怕,我就抱一下你好不好?”荀久張開雙臂,對著叮叮循循善誘。

叮叮再次往後退一步,鼓著小臉,“我不!”

荀久被他這奶聲奶氣的模樣給萌到,心中對他的喜愛愈加強烈。

這時,原本已經進了房間的西宮良人去而覆返,靠在門框邊望著荀久和扶笙,懶洋洋道:“你們兩個,不是來看聖花麽,怎麽跑來逗小孩子?”

荀久站起身,笑吟吟問:“這個寶寶是你兒子?”

西宮良人嘴角一抽,“是我侄兒。”

荀久想了一下,“我記得你告訴我你有個侄兒叫嘟嘟,莫非這位就是大梁的小皇帝?”

話到這裏,荀久又覺得不對勁,嘟嘟如今應該是八歲,而眼前這個寶寶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樣子。

“這是葉痕他們家的小兒子,叮叮。”西宮良人耐心解釋,又道:“要看聖花就趕緊的進來,看完了早些走,本宮主餓了,要下去吃飯,沒工夫招待你們。”

荀久瞅他,“有你這麽下逐客令的嗎?”

西宮良人再不說話,身形一轉又走了進去。

叮叮跟在他身後,也朝著裏面走去。

荀久看著叮叮的小身板,忽然心生羨慕,“原來這個是葉痕和百裏長歌的第二個兒子啊,唉……真好。”

扶笙走過來,一把扣住她的手指,聲音略帶沈意,“不用羨慕,他們有的,總有一天,你也會有。”

荀久勉強扯出一抹笑,算是配合了扶笙的安慰。

扶一眼便知她在敷衍,也不打算多說,反正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懷上孩子就行。

兩人進了房間,聖花被西宮良人安置在前堂畫桌上,才剛瞥見一角,荀久就被嚇了一跳,“天,這就是聖花之母?怎麽這麽大?”

阮綿綿在旁邊咯咯笑,“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是這麽驚嘆的。”

荀久偏頭看了阮綿綿一眼,笑笑沒說話,心中略有疑惑,剛才聽到這個人自稱“本大王”,這究竟是個什麽身份?

西宮良人出聲:“我就不明白了,五百年前鳳息那把黃金劍也沒多大點,為何一般的聖花不能,偏要這株聖花之母?要來又有何用?”

荀久擡起眼簾,掃了掃被靈力聚成雲霧籠罩頂端的黑白相間的碩大聖花,莞爾一笑,“這不是還沒集齊所有的材料麽,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把劍究竟如何鑄造,恐怕得等拿到所有的東西以後回九重宮去請教梵胤。”

西宮良人坐下來,手指敲了敲桌子,“你們拿到了幾種材料?”

扶笙答:“幽靈火和潘龍珠。”

西宮良人瞠目結舌,“只剩下一半的時間不到,你們才拿到兩種?”

荀久輕笑,指了指浮藏聖花,“加上這一種,三種。”

“用不了半年的時間。”扶笙接話,語氣間滿是自信,“我娘和外公去了楚國,拿到撚金絲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璇璣閣主和徵義以及唐伴雪在蜀國,帝王紫檀想來也不成問題,你無須操心這些,你的任務是護送聖花,雖然如今已經送來了,但為時過早,這段時間的防護是個問題,必須由你親自保管,不能讓聖花出一定點問題。”

西宮良人一臉哀怨,“本宮主可是很忙的,你說幫忙看護就幫忙看護嗎?若是時間都耗費在這棵花上面,那我夜極宮誰來打理?”

扶笙一臉無所謂,“那就不是本王該操心的事了。”

西宮良人磨了磨牙,看向荀久,“你們若是不給出對等好處,我就不幫忙,聖花枯竭了可不關我的事,到時候即便你們有了另外五種材料,也別想成功鑄造出黃金劍。”

荀久蹙眉,“你怎麽威脅人呢?”

西宮良人勾起半邊唇瓣,笑得風輕雲淡,“只許秦王腹黑,就不許我耍手段?”

瞅他一眼,荀久洩氣道:“好啦好啦,這株聖花你先看著,等把國師這件事處理完,我們就派出舟師幫忙搬遷夜極宮去五大環山,這樣總成了吧?”

西宮良人撇撇嘴,“這些,不都是協議上的內容嗎?”

荀久橫眉瞪他:“那到時候,我和秦王親自過去,這總行了吧?”

西宮良人哼哼兩聲,“這還差不多!”

語畢,西宮良人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本宮主在苗疆這期間所有的花費銀兩全都得由你們來出。”

荀久倒吸一口氣,怒斥,“你們夜極宮那麽有錢,還缺銀兩不成?”

西宮良人笑著沖她擠擠眼,“我不缺的是我自己的銀子,但我缺的,是你們夫妻倆的銀子,貌似從上次見面到現在,秦王就沒請過客,本宮主大度,不與你們這些凡人一般見識,也不需要你們刻意請我去哪裏吃喝,只需要報銷我在苗疆吃喝玩樂的所有銀錢即可。”

荀久有些肉疼,嘴角抽了抽,她不用想也知道西宮良人既然肯如此放話,那麽接下來,肯定會大手大腳,專挑好的貴的買。

雖然扶笙的確是很有錢,但是很有錢不代表能隨便浪費錢,尤其是眼下受人威脅,簡直不能忍。

荀久捏緊拳頭,很想沖上去揍西宮良人兩拳。

扶笙輕輕拉著她的手腕,看向西宮良人,“好,就依你。”

“不行!”荀久高聲反對,“這也太不公平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出於報覆專門挑些稀世珍寶去買?”

西宮良人在桌前坐下,笑看著荀久,“那麽,依秦王妃看來,當如何?”

荀久心思一動,眸光便落到了叮叮身上,笑得眉眼彎彎,“你把這小子讓我帶回去寶貝兩天,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荀久原以為西宮良人的第一反應會是臉色大變然後說什麽也要阻止她,卻沒想到他兩手一攤,語氣淡渺至極,“我無所謂,前提是你有本事把他哄回去。”

荀久蹲下身,對著叮叮微微一笑,“寶寶,我帶你回去好不好?”看向西宮良人,荀久又問:“他叫什麽名字?”

“叮叮。”

荀久面部肌肉抽了抽,旋即恢覆正常,拉著叮叮的小手,“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好不好?”

“不好,我不認識你。”叮叮大力甩脫荀久的手,回身便往阮綿綿懷裏鉆,鼓著小臉,滿眼警惕看著她。

荀久一臉茫然,但仍不放棄,走到阮綿綿身邊坐下,歪著腦袋看叮叮,“你看,你大伯父初來乍到,他對這裏又不熟,苗疆都城裏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帶你去,好不好?”

叮叮死活不同意。

阮綿綿實在忍俊不禁,出聲道:“秦王妃,你可別小看了這小子,你說的那些,人家才不屑一顧,他可是將來的大梁皇位繼承人,年歲雖小,卻學的都是治國之道,方針策略,他跟一般的孩童不一樣。”

阮綿綿這一說,倒讓荀久徹底楞住了。

這麽小的孩子就開始學習治國之道了?!

“等等!”荀久從阮綿綿那段話中聽出了端倪,“你剛才說,叮叮是大梁的皇位繼承人,那麽嘟嘟呢?他不是已經當上了皇帝嗎?”

這次接話的是西宮良人,他並不擔心大梁的內部機密傳出來,直接道:“嘟嘟繼位的時候曾經立下詔書,等他年滿十六歲就帶著高陽遠走高飛,大梁將來的皇位,是要留給叮叮的。”

荀久恍然大悟,“看來嘟嘟對那個高陽是真的有情啊,否則也不會將小劉權傷害至此。”

西宮良人不置可否,緣分這種事,強求不來。

當初百裏長歌不也是他命定未婚妻?但始終有緣無分,最終他只能笑著祝福她與葉痕。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阮綿綿,荀久狐疑地睨向西宮良人,“我們進來這麽半天,你似乎還沒有向我們介紹這位姑娘。”

提起介紹,西宮良人當先咳了兩聲,心中覺得阮綿綿她爹取名字是真有水準,好好的一個山大王配上這麽個柔弱無骨的名字,簡直讓人直想扶額嘆一句阿彌陀佛。

眸光微微閃爍,西宮良人慢慢介紹:“她姓阮,名綿綿。”

荀久呆住:“……”

這名字……與阮綿綿剛才自稱“本大王”時的氣勢簡直差的不是一個等級。

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荀久只好憋著,興致勃勃地掃了一眼兩人,“方才你若是不說,我還以為叮叮是你們倆的孩子。”

西宮良人嘴角狠抽。

阮綿綿輕哼,“本大王會跟他生孩子?開玩笑!”

見荀久疑惑,西宮良人又解釋,“這位是五大環山占山為王的山大王。”

“哇!”荀久一下想到了郁銀宸曾經有意無意為西宮良人測過姻緣。

眼前這位莫非就是傳說中能鎮住西宮的“母老虎”?

這種問題,荀久自然不可能真的問出來,對著阮綿綿笑笑,她道:“姑娘這職業很有錢途。”

阮綿綿聽懂了荀久的意思,自豪地揚起眉梢。

“能沒有錢途麽?”西宮良人恨恨咬牙,“我剛回去的時候去了一趟五大環山就被她給洗劫一空了,渾身上下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剩下。”

荀久沖阮綿綿豎起大拇指,“大王威武!”

能把夜極宮宮主給洗劫一空,想來大王還真是有不容小覷的本事。

阮綿綿拱手,笑瞇瞇,“承讓承讓。”

這般做派,讓荀久覺得好笑,心中對這個名為阮綿綿的山大王有了幾分好感。

荀久的目光,在黑著臉的西宮良人身上停了停,最後又落到了面色淡然的阮綿綿身上,“有個問題,我覺得很奇怪,西宮來苗疆送聖花,為什麽會帶著一個山大王和一個寶寶來,為了旅途不寂寞?”

西宮良人面不改色,“只許你們去岷國帶著巫族族長、璇璣閣主和巫族靈女去,就不許本宮主也帶著人來?”

“當然不是。”荀久微笑,“那想來宮主一定是讓大王給你保駕護航的了。”

西宮良人沒說話。

阮綿綿卻不屑道,“秦王妃,你可別亂說,西宮他巴不得我趕緊消失別在他眼前晃,怎麽會讓本大王給他保駕護航,再說了,本大王為何要給一個凡夫俗子保駕護航?”

西宮良人瞇著眼睛,看向阮綿綿,“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阮綿綿回以一笑,“我實話實說而已。”

荀久心思一動,她看不出來這兩個人之間有沒有感情,但她覺得,再這麽摩擦下去,只怕會擦出大火花來。

伸手輕輕捏了捏叮叮的小手,荀久滿面遺憾,“真可惜,這小子是個不黏人的,否則,我倒真要將他帶回去玩兩天了。”

阮綿綿對荀久感同身受,“我第一次見到這小子的時候比你還慘,連抱一下都不給,除了她娘親,誰也不讓靠近,簡直是個小混球。”

阮綿綿說著,伸出食指點了點叮叮的額頭。

叮叮一臉不滿,嘟著嘴巴。

荀久最後看了叮叮一眼,依依不舍地跟著扶笙離開了客棧。

回孫府的路上,扶笙一直沒說話。

荀久察覺到了異樣,問他,“怎麽了?”

“沒什麽。”扶笙道:“在想如何順利拿到隕鐵。”

荀久聽他如此說,也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問:“終冥山在什麽地方,又為什麽是險境?”

扶笙揉著額頭,“終冥山距離這裏倒是不遠,但毒蟲遍布,需要一個控蠱高手才能幫助我們把毒蟲全部引開。”

“而這個人,就是宮義的母親,苗疆聖女。”荀久接過話,秀麗的眉目間憂色盡顯,“如若是這樣,就代表我們必須參與到苗疆政治爭鬥中才有機會接觸到聖女,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對。”扶笙點頭,“而現在,王後與聖女走得近,我們需要想辦法先接近王後,再通過王後接近聖女。”

荀久深覺有理,也道:“想要接近王後,必須通過卿大夫孫傑。”

說到這裏,荀久彎起唇瓣,“阿笙,我之前的計劃是讓你假扮謀士去往王後身邊,想來如今能起到作用了。”

扶笙清涼的眼眸中破碎出難以置信的驚艷,“你竟然都安排好了?”

“那是自然。”荀久笑著仰起下巴,慢慢分析,“卿大夫孫傑是你的人,他在苗疆朝堂上是保持中立不站隊的,然而這個人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現如今王後和苗疆王在打拉鋸戰,這兩個人無論誰肯定都想將孫傑拉到自己那一邊增添助力,那麽,孫傑身邊的人,他們就更加想要得到了。如若這個時候,有消息走漏出去,說孫傑身邊出現了謀士,那麽王後和苗疆王都會猜測孫傑肯定是打算站隊了,至於站的哪一邊,他們根本猜不到。這種時候,苗疆王和王後都會各自想辦法讓孫傑帶著謀士在私底下單獨見面,到時候,你就大大方方的去,但不能表現出任何態度,得四兩撥千斤地回應他們。”

“一次不成,肯定就還有第二次讓你們私下見面,第二次還不成,那就還有第三次。正所謂再一再二不再三,第三次,你就做出反應來,但不能直接表明準備站在王後那邊,得想個辦法讓苗疆王誤以為你已經成了王後的人,那麽依照苗疆王的性子,定會派人來刺殺你,只要讓王後知道苗疆王竟然對你下狠手,她肯定會出手救你,並且完全相信你不是苗疆王故意安排的人,今後便能給你十二分信任。”

荀久瑩白的指尖在小幾上畫了一個完整的圈,勾起唇角,“如此,我們便牢牢鎖定了一個目標,那麽,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

扶笙全程安靜聽完,待荀久話音落下,他才掀起眼簾,眸中早已是不敢置信,驚喜驚艷並存,“久久,你……你簡直是,聰明得讓我找不到話說。”

扶笙原本也有一個計劃,但他的計劃與荀久的不一樣,比較冒險一些,如今聽荀久說來,他覺得還是她這個計劃比較保險,起碼成功率較高,因為是打著孫傑的名義出面,即便到最後無法成功站在王後那邊,苗疆王也會因為忌憚孫傑而手下留情,不會真的趕盡殺絕。

伸手環住荀久的腰身,扶笙面色含笑,“得妻如此,夫覆何求。”

荀久嗔他一眼,“把你的手挪開,沒個正經!”

扶笙不挪,摟得更緊,“我名正言順,又不是非法非禮。”

荀久實在無語,心知嘴上功夫自己不是他對手,手上功夫,她更不是他對手,總之這個人無論是哪一點都把她給吃得死死的。

哀怨地嘆了一聲,荀久閉上眼睛準備靠在他懷裏睡一會。

馬車到達孫府的時候,天色全部黑了下來,荀久已經睡熟了,扶笙動作輕巧地將她抱回了房間。

出來的時候,宮義站在外面,臉色有些古怪。

扶笙走過去,“怎麽了?”

宮義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扶笙,道:“殿下,這是今天晚上宮主的消費賬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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