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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戳的標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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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荀久方才聽到劉權聲音時的反應是震驚的話,那麽此刻聽到這個聲音,她的反應只能用震撼來形容。

冷凝中摻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這樣的聲音對於荀久來說一點也不陌生,她只是不明白扶笙為什麽也在船上。

難道她“被綁架”是他的傑作?

前後一聯系,荀久再度想起了昏迷之前被人重重打了後腦勺一下。

她頓時很不爽,大聲呵斥,“扶笙,你搞什麽鬼,快過來放了我!”

“放你作甚?”那邊扶笙的聲音依舊冰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麽愉快的聊天機會,你不想要?”

“要你大爺!”荀久破口大罵,“再不放我,等我出去治死你!”

那邊默了默,好久才道:“那看來為了保命,我還是不要放你出來的好。”

荀久:“!”

“把我關在這裏,你到底有何居心!”荀久氣不過,他怎麽能這麽對她?!

荀久話音才剛落下,劉權烏黑的眸便掃了掃四周,慢慢道:“顯然,秦王並不是綁架我們倆的兇手。”

荀久怔住,“你怎麽知道?”

劉權答:“我們所在的這間房裏,除了邊上有個通風口之外,並沒有門。”

沒……沒有門?!

荀久大驚,“你開什麽玩笑,沒有門,那我們是怎麽進來的,被人剁碎了從通風口塞進來再重新組合?你以為這是變形金剛呢!”

劉權沒理她,繼續道:“而剛才秦王說話的時候明顯有跟我們這邊一樣的回音,說明他所在的房裏也是沒有門的,否則,他早就走了。”

荀久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巴,“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空間內昏暗,荀久看不到究竟有沒有門,但她潛意識裏覺得劉權不會說謊。

如果劉權沒有說謊的話,那她剛才沒問清楚就直接破口大罵扶笙,豈不是嚴重誤會了他?

想到這裏,荀久尷尬地淺咳一聲後語氣軟下來幾分,沖那邊低低喚了一聲,“那什麽,秦王殿下,你怎麽也在這裏?”

扶笙幽幽答:“碰巧路過。”

荀久:“……那還真是好巧啊,你要是不說,我都差點以為你是擔心我的安危,遠道而來救我的。”

隔壁空間再沒了聲音。

荀久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她昏迷的時候是深夜,且遠在楚國,扶笙就算插了翅膀也不可能在同一夜尋到她的蹤跡並與她一起陷入這詭異的無門空間。

皺了皺眉,荀久開口問:“如今是什麽時候了?”

“你昏迷了兩天。”劉權道。

“你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嗎?”荀久微有不解,“況且你也說了這裏沒有門,那就代表你根本沒出去過,怎麽知道的?”

劉權的回答簡單粗暴,“直覺。”

荀久:“……”

原來直覺還可以這麽用?!

一想到連扶笙都陷進來,荀久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到底是誰想要綁架他們,目的又是什麽?

荀久緊緊皺著眉,原先強壓下去的疑惑霎時又湧了上來,終於忍不住開口,“扶笙,你老實說,連你也會栽進來,這一切是不是季黎明在背後搞的鬼,他出賣了我們?”

扶笙幽冷的聲音傳過來,“以你目前的體力來看,多說一句話,就會少活一個時辰。”

荀久再度無語。

想讓她別說話好好保存體力就明說嘛!講得這麽別扭做什麽?

可她是個不安分的,綁在柱子上的雙手動來動去,意圖松動繩子掙脫出來,嘴裏哀怨嘀咕,“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姐可不想餓死在這裏。”

掙紮了十來下,荀久絕望了,綁住她雙手的繩子果然如劉權所說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無論她怎麽掙紮都無法松動半分,反倒是她的手腕被勒得生痛。

喟嘆一聲,荀久不再動了。

兩邊的空間同時寂靜了好久。

正當荀久準備閉上眼睛睡上一覺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尖銳刺耳讓人牙酸的爪子劃過地板的聲音,緊隨而來的是熟悉的低低嗚咽聲。

荀久剛要閉上的眼霍然睜開,仰起脖子朝上面大喊,“妖妖靈!”

劉權也聽到了頭頂的聲音,眉心蹙了蹙。

妖妖靈聽到了荀久的高喊聲,撒開腿就跑,可它所在的空間也同荀久和扶笙那間一樣是沒有門的,無論怎麽跑都找不到出口。

妖妖靈急得團團轉,在空間裏一圈又一圈地狂奔。

它跑得不累,下面荀久卻聽累了,呵斥道:“你丫是不是傻,沒有門就不要跑了嘛,身受重傷還不安分,果然如同你那主子一樣,都是不讓人省心的主兒。”

荀久話音剛落,妖妖靈的爪子好巧不巧按在了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小凸起上。

頃刻之間,從妖妖靈那間開始,荀久和劉權這間、扶笙那間,所有密室依次移動,機括齒輪的聲音哢擦響個不停,直到三個空間都翻轉了近一刻鐘才停下來。

荀久原就難受,此時再經這麽一轉,頓時胃裏翻騰,頭暈目眩。

但當她睜開眼睛時,頃刻覺得玄幻了。

方才還在她頭頂上茫然奔跑找門的妖妖靈正伸長舌頭站在她面前,雖然四周依舊昏暗,但妖妖靈的一身白毛還是很明顯的。

荀久怔楞一瞬,隨即想到什麽,她目光一亮,語氣柔婉地朝著妖妖靈道:“妖妖靈乖,你能聽懂我的話對不對?”

妖妖靈自然不可能回答她,只用腦袋蹭了蹭荀久的身子。

“你乖。”荀久又道:“過來幫我們把繩子咬斷。”

劉權無奈道:“這是雪獒不是人,你覺得它聽得懂?”

“當然聽得懂!”荀久哼聲道:“只要是我說的,它一定聽得懂!”

劉權不欲與她爭論。

荀久繼續對歪著腦袋站在原地不動的妖妖靈道:“快呀,過來姐這邊把繩子咬斷,等姐回去就給你買好多好吃的。”

劉權默默翻了個白眼。

妖妖靈似乎聽懂了,彎下腦袋來四處嗅了嗅,準確無誤地尋到了荀久手腕被捆綁的位置,張開嘴巴,鋒利的牙齒咬住繩索用力撕扯。

荀久很擔心它會一不小心連她的胳膊都給撕扯下來。

約摸一炷香的時辰,妖妖靈終於不負荀久所望將繩索咬斷。

重獲自由的荀久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摸了摸妖妖靈的腦袋以示嘉獎後才慢慢站起身。

劉權也站了起來。

兩人在昏暗中對視了一眼便快速移開。

荀久走到墻邊,準備伸出手去探一探是否真如劉權所說這是一個沒有門的密室。

劉權先一步察覺到她的意圖,趕緊出聲阻止,“別動!這些墻壁上很可能有機關!”

劉權這一嗓子,著實嚇到了荀久。

她之前在殯宮親身體會過機關被開啟的厲害之處,所以存了一絲後怕。

荀久縮回手轉過身,隱約中見到劉權彎下了身子,似乎拿起了什麽東西。

“那裏有什麽?”荀久問。

“是蠟燭和火折子。”劉權應聲。

荀久大喜,正準備讓劉權點燃蠟燭照明,但突然又意識到這空間的詭異性,不由皺眉道:“這光禿禿且昏暗的密室裏,竟然無端多了一支蠟燭和一個火折子,明顯是幕後之人拿捏準我們的需求而故意放的,貿然點亮,恐怕會中毒。”

劉權停住動作,將蠟燭和火折子遞給荀久,“你懂醫,先看一看這兩種東西是否有毒?”

荀久接過蠟燭和火折子。

光線不好,看肯定是看不出來了,她把兩樣東西放在鼻端輕嗅了一番,最終確定無毒之後沖劉權點點頭,“沒毒,是安全的。”

劉權松了一口氣,將蠟燭拿回去點燃。

光線亮起的時候,荀久不適地遮了遮眼睛,待適應後才緩緩睜開朝四周掃了一眼。

然後,她呆住了。

這裏果然如同劉權所說是沒有門的密室,除了頂側有幾個通風小孔和中間有一根一人抱的大柱子之外,再無任何出口。

荀久是頭一次得見這麽神奇的機關,呆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劉權四下掃了一眼,眉心微蹙。

荀久問他:“可有辦法出去?”

“目前……沒有。”劉權搖搖頭。

荀久無奈地坐在地上,這才發現妖妖靈的一只前腿受了傷,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因為方才的劇烈奔跑而重新裂開,鮮紅色的血珠子正一滴一滴往下落。

它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垂著腦袋認真看著傷口,腦袋還很有節奏地隨著血珠子落下的頻率一點一點的。

“……”荀久扶額。

這貨是不知道痛的麽?

可轉念一想,宮義在受傷的時候也極其堅強,從來不肯皺一下眉頭。

荀久直嘆,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寵物啊!

用牙齒撕碎自己的一片衣角,荀久俯身,動作小心翼翼地幫妖妖靈簡單包紮了一番。

它似乎很不喜歡,一直用牙齒去拉扯,想要把布條扯開。

“別動!”荀久嚴肅臉呵斥,“你要是不聽話讓傷口感染的話,會死的知不知道?”

妖妖靈茫然地看著她。

荀久又道:“你要是就這麽死了,以後就再也別想見到你的主人宮義。”

妖妖靈眨眨眼,不動了。

荀久再三確定它不會再撕扯包紮的布條以後才放心站起來。

劉權一直在仔細查看四周的墻壁。

“有發現嗎?”荀久走過去。

劉權依舊搖頭,“我剛才一直在找雪獒觸動的那個機關,可是都沒什麽線索。”

劉權一說,荀久這才突然想起來剛才密室移動的時候,扶笙那間肯定也移動了。

可她並沒有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心中一緊,荀久試探著敢喊一聲:“扶笙,你還在不在?”

四周很安靜,那個男人就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半分聲音也無。

荀久急了,伸出手用力去拍墻壁,一邊拍一邊喊:“餵,你到底在不在,給吱個聲兒啊!”

那邊還是沒有聲音。

荀久轉過身問劉權,“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出去了?”

“有可能。”劉權眸光瞥向趴在地上的妖妖靈,淡淡道:“剛才那一轉,很明顯是雪獒所在的密室與我們這間轉到一起而觸發了某個機關致使它來到我們這間。由此可見,秦王也是很有可能在那個時候轉到出口的。”

荀久了悟地點點頭,不再說話,她也同劉權一樣緊盯著墻壁查看所有可能觸發機關的地方。

但巡視了一圈都毫無結果。

荀久咬了咬唇,“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或許弄錯了方向?”

“怎麽說?”劉權難得的肯聽她說話。

荀久看了看火光熒熒的那支蠟燭,又看了一眼方才困住她和劉權的那根柱子,有些不確定地道:“我倒覺得,這個柱子有些問題,或許會是突破口。”

她這麽一說,劉權也瞇了瞇眼睛,緩步走至柱子邊,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柱子並不光滑,上面的朱漆早已經斑駁脫落,留下的印記凹凸不平,很是猙獰,想來有些年代了。

劉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來,他烏黑的眸慢慢往柱子上游弋,最後定在頂部,眸中有波光閃動,許久,他轉目望向荀久,用商量的口吻道:“你的肩膀借我踩踩。”

荀久順著劉權的視線往上看了看,當看到一處不起眼的凸起時,立即明白了劉權的意圖。

她嘴角抽了抽,“我身子弱得很,禁不住你這麽踩,要不,你的肩膀借我踩踩?”

劉權眉毛跳了跳,二話沒說走過來便蹲在地上。

荀久也不多言,扶著柱子便踩在劉權的肩膀上,等他慢慢起身才一手抱緊柱子,另外一只手去觸摸那塊凸起。

不幸的是,他們兩個人的身高加起來還是觸碰不到那個地方。

荀久有些懊惱,吩咐劉權,“你再將我托高些。”

劉權:“……我就這麽高,已經盡力了。”

“那你……”荀久咬咬唇,“你踮一下腳尖,只要一下,我肯定能摸到那個東西。”

“你摔下來怎麽辦?”劉權難得的關心她一句。

認識這麽久,終於聽到一句暖心話,荀久感動得熱淚盈眶,險些老淚縱橫,嘴上卻傲嬌道:“原來你的心還在啊,我還以為早就餵狗不懂得關心別人了呢!”

劉權:“……”

沈吟許久,他道:“我只是擔心你摔死了沒人借我肩膀踩。”

荀久:“!”

“你還是不是人!”她大怒,“假裝關心一下我你會死啊?”

劉權不理她,慢慢踮起腳尖。

荀久正在氣頭上,感覺到他已經踮起腳尖,她伸出手,一拳打在那塊凸起上。

頃刻間,周圍再度想起了齒輪和機括之間摩擦的聲音。

密室如同剛才那樣上下左右無規律快速移動。

密室裏僅有的一支蠟燭承受不住這劇烈的晃動,沒多久就熄滅了。

周遭再度陷入黑暗。

荀久只覺得自己離開了劉權的肩膀以後,腦袋在墻壁上狠狠撞了一下,然後再重重摔落到地上,疼得她齜牙咧嘴,險些站不起來。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荀久雙手撐著地板慢慢坐起來,手指觸摸到半截還滾燙但已經熄滅的蠟燭。

“劉權,把火折子拿過來。”荀久沖著看不見的昏暗中喊了一聲。

無人應答。

怎麽回事兒?

荀久心慌了,莫不是這一次那小子轉到了另一間密室?

站起身,她高聲喊:“劉權,你丫聽見了就趕緊回話,別給我裝死!”

還是沒有人回答她。

荀久心跳加快了幾分,要知道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多一個伴就是多一份勇氣,剛才妖妖靈和劉權都在,她倒沒覺得有什麽,如今那一人一獒不知道被轉到了哪裏,只留下她一個人,她自然是無措的。

“該死!”荀久低咒,“一個個都扔下我不管,早知道我才不要上當去什麽琥珀河拿禮物。”

她把手中的蠟燭當成劉權使勁揉捏,嘴裏不住罵道:“死劉權死劉權,讓你扔下我不管,我弄死你!”

一片沈寂的角落裏,一道幽涼似雪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再喊大聲一點,說不定他能從墳墓裏爬出來接你。”

荀久聞聲後呆若木雞。

這是……扶笙所在的那間密室?

可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沒想到扶笙竟然沒走!

沒走也就算了,剛才她喊得那樣大聲,他竟然裝作沒聽見,簡直可惡!

荀久有些氣憤,沒好氣地沖著扶笙所在方向道:“你還活著的話,把火折子遞過來給我。”

“不要點蠟燭。”扶笙立即出聲阻止她,聲音有些顫,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荀久眸光動了動,朝著聲音來源方向走去,嘴裏問:“為什麽不能點?”

“別過來!”扶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冷聲命令,“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動,別點蠟燭,也別過來。”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李即便勾起了荀久的好奇心。

要知道,在荀久的記憶裏,這個男人很少有這般情緒急促的時候,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你到底怎麽了?”荀久越來越感覺不對勁,腳步不停一步步朝扶笙逼近。

“沒怎麽。”扶笙再度命令,“我讓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動。”

荀久不高興了,“我又不是你的誰,憑什麽聽你指揮?”

扶笙略顯無奈,“那你要如何才肯聽?”

“兩個選擇。”荀久挑眉,“第一,把火折子扔過來給我,我保證不過去打擾你;第二,你可以不給我火折子,但我會自己過去拿。”

扶笙陷入沈默。

就在荀久以為他又玩高冷不搭理自己的時候,一個火折子直直朝她飛過來。

荀久順利接住,很快便重新點燃了蠟燭。

起身的時候,她忍不住朝角落方向看了看。

這一看,她再度呆滯了。

扶笙竟是盤坐在地上,不同於以往的衣冠楚楚,此時眼眸半闔著,長發披散開,領口也有些散,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細膩的胸膛肌理以及……完美面容上詭異非常的……潮紅?!

脖子一直,荀久兩只眼睛瞪如銅鈴。

她她她……她看見了什麽?

一向清心寡欲的秦王殿下竟然在這種地方衣冠不整!

最重要的是,他臉上的薄紅怎麽就那麽可疑呢?

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這副樣子的確是比平日裏更加誘惑人。

荀久還沒看夠。

那邊扶笙已經睜開眼,冷嗖嗖的眼風往她身上招呼,“不準看,轉過身去!”

荀久想起在錦葵園他說過的話,一時興起,照著他的話還了回來,“你不就是特地挑在我過來的時間脫光了衣服引誘我的麽?”

扶笙眉心擰了擰,“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脫光衣服了?”

荀久邪笑:“別害羞嘛!反正就我一個目擊者,到時候出去了我大肆宣揚秦王殿下在某年某月某日脫光了衣服裸奔,相信人家也不會懷疑有假的。”

扶笙:“……”

緘默少頃,他又沈聲命令,“轉過去!”

“就不轉!”荀久哼一聲後仰起下巴,“這巴掌大的地方,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看與不看有什麽區別?”

扶笙沈沈咽下一口氣。

荀久又道:“再說了,誰讓你平日裏總欺負我,找到機會,我也該欺負回去才是。”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炯炯有神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扶笙似是懶得回答她的話,但細看之下,又像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回答。

他面上的潮紅更甚,一直蔓延至耳根。

不多一會兒,連胸前瑩白的肌膚也染上了薄紅色。

荀久愕然。

這個現象……莫不是……?

她趕緊拿起蠟燭仔細觀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之處。

不應該啊!

荀久在心中嘀咕,扶笙很明顯是在她點燃蠟燭之後才加劇的反應,那麽這支蠟燭鐵定是有問題的,可她看了這麽久也沒發現哪裏有問題。

尷尬地一撓頭,荀久斟酌著字句問扶笙:“你是不是中了那種藥?”

扶笙霍然擡起頭,平日裏幽邃清冷的眼眸此刻看起來有些赤紅,裏面燃燒著熊熊欲火,但他一直在壓制,意圖調息平覆全身的燥熱,卻沒想到適得其反。

他越是引用內力,那藥的發作就更加猖獗。

荀久的到來,直接讓他的千裏大壩決了堤,一看見她,他身體裏的那股火就噌噌往全身游走,再也壓不下去。

荀久被他這麽一盯,感覺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你你你……你別亂來啊,我可是個有節操的人。”

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直到後背抵在堅硬的墻壁上。

扶笙並沒有起身,艱難地從她身上移回眼睛,沙啞著聲音問:“你難道沒有感覺到那支蠟燭有什麽不對勁?”

果然是蠟燭的問題麽?

荀久皺眉,又重新蹲下身將蠟燭拿起來仔細端詳,還是沒發現異樣。

她搖搖頭,“蠟燭沒問題啊!”

才說完,荀久又疑惑了,如果蠟燭真的有問題,被人下了媚藥,那麽為什麽扶笙能感覺得到並中招而她絲毫沒事兒?

“算了。”扶笙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你轉過身去,不許再看我,也不許再和我說話。”

“你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荀久嚴肅臉,頭一次在扶笙面前以醫者的嚴謹態度說話,“如果不想辦法,你會被這東西折磨死的。”

扶笙全身開始癱軟,盤坐的姿勢開始歪斜,大有倒地之勢,身體內的那股燥火燒得他幾乎快不認識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誰,只知道她是自己唯一的解藥。

可扶笙是個傲嬌的人,便是遇到了這樣的場面,也斷然不可能隨意吐露出心聲。

呼出幾口濁氣後,他撇開眼,“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憑什麽聽你的?”

荀久無語。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死要面子!活該被精蟲折磨!

“既然是蠟燭的問題,那我便滅了蠟燭。”荀久一邊說一邊吹滅蠟燭,腳步往扶笙所在的方向挪。

“別過來!”扶笙用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命令她,可內心卻希望她能過來一點,再過來一點。

荀久哪裏還聽得進去他的話,摸著黑往前走,勉強能看清扶笙的身影,她在他面前停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感覺胳膊被人一拽,緊接著後腦勺被一只寬厚有力的大手給扣住。

他滾燙的唇瓣重重堵了上來。

荀久呼吸一窒,心跳猛地加快,嘴唇被堵死,根本發不了聲音,只能放任他炙熱的烈火一次又一次的燃燒過她的唇。

這樣的吻對於扶笙來說遠遠不夠,他霸道地撬開她的貝齒,開始新的一輪攻城略地。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丁點兒不能滿足他體內的那把火焰。

扶笙扣得她更緊,一只手不安分地往她衣襟探去。

“不要!”

感受到扶笙火燒一般的大掌接觸到自己肌膚,荀久大驚,那一刻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他。

扶笙一個不穩,後腦勺重重砸在墻上,疼痛使得他的靈臺有片刻清明。

荀久終究是不忍,忙走過去扶他。

這一扶,原本因為疼痛而有些清醒的扶笙再度陷入了魔火的肆虐,身上越發滾燙,猛一翻身將她壓下,唇瓣再度湊過來。

“別!”荀久速度極快,立即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這才致使他沒有真正親到。

她心中清楚這個男人已經到了藥效發作的巔峰,這種時候是任何內力都無法平息那把火焰的,可她並不想稀裏糊塗地在這種地方跟他發生關系。

更何況……她這幾日本就不行。

“久久……給我。”沒有親到荀久,扶笙拼命甩腦袋,意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喉嚨間溢出一聲低喃。

此稱呼一出,荀久直接石化了。

壓住她的這個人,還是高冷禁欲。腹黑毒舌的秦王殿下嗎?

久久……這種稱呼,真的適合他?

雖然覺得從扶笙嘴裏喊出這樣的稱呼極有違和感,但荀久聽得很受用,她再一次爆發了驚人的力道直接將他反壓在地上。

扶笙的手很不安分,一直在她身上游弋,時不時往她領口探。

荀久伸手拍開他的手,低聲道:“扶笙,你聽我說,中了這種藥並非只有陰陽交合才能解的。”

扶笙手一頓。

“我可以幫你。”荀久抿了抿唇,繼續道:“但是你得答應,不能對我那啥那啥,我還小,況且我又不是你的誰,如果因為你中了媚、藥就要犧牲我的清白,那萬一你明天穿上衣服不認人,我不就白白犧牲了?”

扶笙艱難地輕輕頷首,呼吸窒了窒,但氣息仍舊是灼熱的。

“乖,別動。”荀久再一次拍開他的手,慢慢解開他的衣袍。

扶笙暫時安分了些,但感覺到荀久的小手往他腿邊游走時還是忍不住身子僵了僵。

“你……”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她,但這樣昏暗的環境下,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噓——別說話。”荀久打斷他。

扶笙接下來的話很快就被湮滅在她的動作裏。

他微闔著眸,輕吟一聲後長臂一勾,準確無誤地吻上她……

一室昏暗中湧動著濃濃春意,詭異的密室內,兩顆原本不太近的心彼此依偎,逐漸糾纏在一起,心動情動。

……

許久之後,荀久坐起來,不敢再點蠟燭,只輕輕揉著酸痛的那只手,心想著這次虧大了,等回到燕京,定要狠狠宰魔王一筆,否則都對不起她這麽辛苦。

整理好衣袍重新坐起來的扶笙已經褪去了先前的燥熱,恢覆正常。

二人就這麽各自坐著,唇上分明都還有著彼此的氣息,卻覺得相對無言。

氣氛一時尷尬。

終究還是沈不住氣的荀久先開了口,“那什麽,該幫的我都已經幫了,你應該沒事兒了吧?”

“嗯……”他淡淡應聲,語氣卻沒有了往常的冷冽,反而添了幾分她不懂的情緒。

只此一個字,兩人又陷入了沈默。

約摸盞茶的功夫後。

“我可以……”

“其實你……”

兩人同時出聲。

“你先說。”荀久很有風度地讓他一回。

扶笙道:“我可以滿足你三個條件。”

荀久還在揉著手腕,聞言低笑一聲,“你就不怕我趁機訛詐?”

她笑聲清脆,聽來悅耳。

一室的尷尬頓時消散不少。

扶笙朝她的方向看了看,嘴角微微彎起一抹弧度,“你在乎的無非就是美食、銀子和……”

和什麽,他沒說,但荀久知道他想說的是美男。

她也不戳穿,眨眨眼問:“所以,這些你都會滿足我麽?”

扶笙抿唇不語,美食和銀子他自然是不放在眼裏的,可美男……

眉峰擰了擰,扶笙頓時覺得除了他,這天下長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許久沒聽到扶笙答話,荀久笑問:“怎麽,才剛說了要滿足我三個條件的,眨眼間便後悔了?”

“條件是什麽?”扶笙改了語氣,隱隱有幾分不甘。

“唔,這回我可得好好想一想。”荀久歪著腦袋,一副很認真在思考的樣子。

扶笙暫松一口氣,什麽都好,除了……美男。

荀久考慮了半天,沒回答他的話,揚眉笑問:“你為什麽不說會對我負責?”

“我……”扶笙一噎。

對她負責就是要對她的愛好負責到底,他似乎並沒有要把天下美男都招進秦王府的打算,只有殺光的打算。

“你清白還在,我負什麽責?”想了想,他改口。

荀久:“……”

“你們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荀久怒斥,“這還沒出門呢,穿上衣服就不認人了!”

聽到她怒極的聲音,扶笙愉悅地彎了彎唇,“你說的很對,那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包括你!”荀久嚴肅臉。

“我與他們不同。”扶笙輕笑。

“哪裏不同?”

“我是與你有過親密接觸的人。”扶笙道:“你說我不是好東西,那你是什麽?”

“鬼才和你親密接觸過!”荀久不服,“我偏要說你不是好東西,不服來戰!”

扶笙長臂一勾,圈住她的脖頸,聲音含了幾分戲謔,“你這樣一說,我頓時感覺到媚、藥又要發作了。”

荀久大力推開他的手,整個身子往後挪了挪,沒好氣地瞪他,“別惹我,姑娘我的袖子裏還有幾根銀針,你若是想以後性福的話就乖乖坐著別動,否則我戳戳戳,戳到你不能人道為止。”

扶笙嘴角抽了抽。

確定他不會再對自己有所動作之後,荀久轉了話題,蹙眉問:“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這艘船是前往哪裏的?而眼下我們所處的密室又是怎麽回事?”

扶笙斂了情緒,緩緩道:“這艘是楚國的商船。”停頓一瞬,他又道:“也是傳聞中楚國最為神秘的一艘船,名為‘天堂傳說’。我趁著他們出貨之際混進來,就是想親自試一試這船的厲害之處。”

“那如今呢?”荀久又問:“你可看出什麽來了?”

“這船上處處是機關。”扶笙道:“我們如今所處的機關結構覆雜,每間密室都沒有門,卻能通過裏面墻壁上的凸起讓所有密室發生移動交換方位。然而要出去就只有一種辦法。”

荀久忙問:“什麽辦法?”

扶笙道:“當所有密室都處於同一個平面的時候,會出現一條通道。”

荀久唏噓,妖妖靈能在密室移動的時候悄無聲息進入她和劉權的那間密室就是因為密室在移動的時候出現了通道吧?

而當時的那個通道只連通妖妖靈和他們那間密室。

現在要讓所有的密室都處在同一個平面上,這怎麽可能?

荀久驚嘆:“楚國竟然能請到這麽厲害的人物打造這樣覆雜的機關?”

扶笙擡眼看了看昏暗的空間,總結,“據我所知,普天之下最擅長這種機關術的是語真族的一個分支,天堂傳說上面的這些機關,與殯宮內的如出一轍,十有**是語真族的人親自設計。”

荀久聽懵了,“語真族是什麽族?我怎麽沒聽說過?”

扶笙淡淡道:“以後再跟你解釋,目前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離開這裏。”

荀久扁了扁嘴,“你不也說了,除非所有密室都處於同一平面,否則我們出不去,而現在妖妖靈和劉權都不知道哪裏去了,光憑我們兩個人,怎麽可能操縱得動所有密室?最重要的是,我們頭頂上還有密室,要怎樣才能讓它掉下來跟我們這間處在同一平面?”

扶笙道:“我暫時還沒想到。”

荀久興趣缺缺地打了個哈欠,方才那一番折騰,他倒是食髓知味精神百倍了,她卻累得很,現在只想睡覺。

再度打了個哈欠,荀久道:“我想先睡一覺,你若是想到辦法了就叫醒我。”

扶笙默了默,問她:“這裏什麽都沒有,你怎麽睡?”

荀久知道他想說什麽,趕緊道:“對於真正想睡覺的人來說,便是睡地板也能睡得著的,而那些打著睡覺幌子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人,便是讓你睡在雲朵上,你也睡不著。我是真困,所以怎麽睡都無所謂。”

末了,她再度警告,“你可別對我起心思,否則我定讓你後悔!”

扶笙輕“呵”一聲,沒說話,迅速將外袍脫下來遞給她,“地上寒涼,這個給你。”

“嘖嘖……”荀久伸手接過,“這麽貴重的衣服,舍得給我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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