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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你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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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唐伯看來,胡妃當年以死換來白逸羽的生,白逸羽身上肩負太多,情愛可以有,卻不該成為枷鎖和負擔。他覺得皇上插手,竟是此事最好的轉機,不管怎樣,白逸羽得有後,這並不妨礙兩人繼續相愛。

不到半個時辰,眾人就將庫房收拾好了。蕭玖璃百無聊賴地回到屋裏,總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她翻著書,卻不怎麽看得進去,白偉琪今日上朝一定會宣布對白尚儒的處置,她想,自己始終還是放心不下白尚儒,所以才會這般心神不寧。

可這會子,阿蠻突然闖了進來,“阿九,殿下回來了,你知道麽?”

蕭玖璃茫然地擡起頭,他早該回來了啊。

“殿下被皇上杖責了,渾身是血,是被擡回來的。”阿蠻話音剛落,蕭玖璃人已經不見了。

攬月軒的內室,白逸羽被放置在床榻上,葉瓊小心翼翼去解他的衣衫,準備為他上藥。她的手顫抖得厲害,眼淚模糊了眼睛,解了好一陣都沒能將那衣衫解開。

大頭在一旁急得不行,忍不住多嘴,“皇子妃,這等事情還是讓屬下來做吧,這要是再耽誤下去,血漬凝固,這衣衫更不好解,會拉扯得殿下更疼。”

“皇子妃做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多嘴了?”那丫鬟也紅著眼睛,卻還是和平素一樣護主,當即喝斥大頭。

“屬下沒想冒犯皇子妃,可這等處理傷口的事情當真不是皇子妃該做的,還是讓屬下來做吧。”大頭並不是瞧不起嬌滴滴的葉瓊,而是真心著急。

“皇子妃,就讓屬下幾個來幫殿下處理傷口吧,你先在外面歇一歇,一會兒就好了。”銀魚和馬耳心裏也急,更擔心葉瓊壓根不會處理這樣的傷口,畢竟她是第一次遇到。

“我是殿下的妻子,理應由我來伺候他。雖然我從未做過這等事情,可是,早晚要學會,難不成以後的幾十年裏,殿下負了傷,我都只能眼睜睜在一旁看著束手無策?”葉瓊的話讓三人面面相覷,無法辯駁。

就在這時,蕭玖璃像陣風一樣卷了進來,剛好聽到葉瓊這番話,她的心裏像被人狠狠紮了一刀。他的妻子,葉瓊是他的妻子,而她,算什麽?

來不及去細想,她的身子已經先過她的大腦作出反應,蕭玖璃瞬間就撲到了床榻前,看著趴在那裏昏迷了的白逸羽,看著他腰上腰下被血漬侵染的衣衫,她腦子裏嗡嗡亂響。若不是這麽多人在這裏,她怕是忍不住要抱著他流淚了,可此刻,流淚是葉瓊的權利,她沒有這個資格。

深深吸了一口氣,蕭玖璃將內心翻滾的情緒強壓了下去,擡眼看著葉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鎮定,“皇子妃,讓屬下來弄吧,以往也都是屬下……”

“出去,你給我出去!”豈料,蕭玖璃的話還沒說完,向來溫和的葉瓊突然就怒了,她指著門的方向大喝,“以往是你又如何?如今我才是他的妻子,我的丈夫豈能讓旁人染指?!”

這怒氣來得太快,眾人一楞,馬耳隱隱知道原委,想要幫蕭玖璃說話,無奈葉瓊的話從面上看挑不出什麽毛病,他怕自己一說,反倒惹得大頭和銀魚懷疑。

至於那丫鬟,那是相當的得意,她覺得自家主子早該這樣,早該痛斥這阿九,讓他明白誰才是這七皇子府的主子。一個護衛,還想霸著殿下,簡直是可笑!

蕭玖璃一滯,剛要解釋,卻對上葉瓊的視線,那眸光竟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怨恨。

葉瓊雖然顧及白逸羽的聲譽,卻被心疼和嫉妒燒昏了頭,她用盡了全力吼到,“我讓你出去,你聽不見?別在這裏裝好心,若不是你,殿下怎麽會被責罰?皇上想打的人是你,殿下不過是代你受罰!你這等不懂事的奴才,若不是殿下,皇上一定會殺了你!”

眾人再次一驚,蕭玖璃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幾步,臉色白得幾近透明。她只覺得自己胸悶氣短,呼吸困難,眼眶發澀,卻掉不出一滴眼淚來。盡管葉瓊的話有所保留,她還是猜到了原委。

白偉琪恨她,恨她辱沒了白逸羽的聲譽,辱沒了皇族的聲譽,而白逸羽定是求了父皇,保住了她的性命,卻沒能逃過白偉琪的杖責。白偉琪是要用傷害白逸羽的方式來警告她,離他兒子遠點,否則,下一次傷的可能是她,死的也只能是她。

“阿九,你別誤會,皇上一定是不滿你和單國主動手的事,你也知道,最近出了這麽多事,皇上心情不好,他總要找個人來出氣……”見蕭玖璃這番模樣,馬耳心裏一疼,上前一步安慰著她。

“你們出去,別在這裏礙皇子妃的眼,吵著皇子妃,誰來給殿下處理傷口?”那丫鬟見不得馬耳偏幫蕭玖璃,當即斥責。這些日子,白逸羽和葉瓊愈發親近,在她看來,自家主子正是受寵,她恨不得將失寵的蕭玖璃打入十八層地獄,再不得翻身。

“是屬下的錯,屬下不該給殿下惹禍,屬下也不該僭越,還請皇子妃原諒。”提及白逸羽的傷,蕭玖璃清醒過來,只有她走,葉瓊才能平靜,才能及時給白逸羽處理。

蕭玖璃對著葉瓊施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馬耳蹙了眉,也追了出去。

大頭和銀魚剛想跟著離開,卻被葉瓊叫住了,“你們留下,幫我。”

蕭玖璃出了內室便飛身上了樹,施展輕功在樹端跳躍,向著聽雨軒掠去。她的速度極快,仿佛想用這樣的法子消解心中的郁結。呼呼的風聲在她耳畔掠過,幾顆晶瑩的淚珠灑落在風裏。

馬耳擡頭看著上方的身影,盡力追著她的腳步,只恨自己的輕功不如她,沒法追上去將她抱在懷裏,好好安慰。

蕭玖璃剛剛飛到湖畔,便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阿九!”她俯身一看,湖邊小徑上站著擡頭喚她的正是白駿澤。

蕭玖璃從樹端飄了下來,落在白駿澤身前,“殿下。”

“小子,你在幹嘛?練功麽?”白駿澤蹙了下眉,明顯覺得蕭玖璃的情緒有些低落,他擡手揉了揉蕭玖璃的頭。

“殿下!”馬耳也到了跟前。

“不是說七弟是被擡回來的麽?怎麽你們兩人如此輕松地在這裏練功?七弟呢?傷得重不重?”白駿澤疑惑更甚,陪在他身旁的唐伯悄悄觀察著蕭玖璃的表情。

“皇子妃在給殿下處理傷口,屬下和阿九先出來了。”馬耳瞥了一眼蕭玖璃,搶先答到。

這個微小的動作沒能逃過唐伯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明白了原委,暗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原來是在偷懶,這可不像你小子的脾氣。”聯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白駿澤也猜出點東西,礙於眾人在場不好直說,只是再次揉揉蕭玖璃的頭,“走,陪我去看看七弟。”

“屬下還有事情要做,讓馬耳陪殿下去吧。”蕭玖璃婉拒後似是想到了什麽,壓低聲音問白駿澤,“二皇子如何了?”

“等下再說。”提到白尚儒,白駿澤當即變了臉,眼下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拍拍蕭玖璃的肩膀,“你先去忙,我看了七弟就來尋你。”

“屬下告退。”蕭玖璃心中一沈,看著白駿澤的背影,心裏對白尚儒的擔心又多了些。

白駿澤到的時候,白逸羽已經醒過來了,他趴在那裏,身上衣衫褪盡,虛虛地蓋著錦被。葉瓊坐在一旁,餵他喝藥。見白駿澤進來,白逸羽揮退了左右,葉瓊也帶著丫鬟離開了。

“七弟,你沒事吧?”白駿澤在床榻邊坐下,大咧咧地拉開錦被看了一下,眉頭當即皺在一起,“父皇的人下手也太重了吧!”

“不過是皮外傷,沒傷到筋骨,養幾日就沒事了。”白逸羽反手拉過錦被,將自己遮住,剛才醒來發現是葉瓊在一旁伺候,他覺得特別尷尬,很想命她出去,可又怕傳到父皇耳朵裏,只能忍著,現在白駿澤這般,他簡直無法忍受,從七歲被送出宮開始,他的身子除了他的玖兒,可沒給其他人看過。

玖兒,一想到蕭玖璃,白逸羽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睜開眼的時候,蕭玖璃居然不在,他心裏既失落又忐忑。自打他嘗試著接受葉瓊開始,她再一次和他疏遠了,這一次,他沒有信心解開她心中的結。

“七弟,聽說有人在父皇面前告你的狀,今日坊間也各種謠言,全是關於你和阿九的。”白駿澤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到,“父皇真的因為這個杖責你?他信了那些謠言?”

“父皇生氣,是說我沒有管好手下,縱容阿九和單之峰在北宮門前打鬥,有失皇家禮儀。至於謠言,總會止於智者,父皇愛怎麽想,我也管不著,在他心裏,我本就不成器。”白逸羽並未多說。

“成器又如何?”白駿澤嘆了口氣,不覺就想到了白尚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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