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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心口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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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兒……”白逸羽一頓,呼吸都停滯了。

“她也不容易,再說,這是皇上的命令,你不能不從。”蕭玖璃將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這樣眼淚就不會輕易掉下來,“只要她有了你的子嗣,皇上就不會逼你納妾了。”

白逸羽將她抱緊,很想說“我做不到,除了你,我誰也不想要”,可是,他發現自己說不出口,說出口又如何?這樣的話蒼白無力,反倒會更讓她心疼!

“就當是為了我,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次,一次就好。我相信,就一次,她就能有你的子嗣,以後,你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我也不允。”蕭玖璃強忍著心疼,艱難地說著,“想想我們的以後,小七,你是皇子,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不過是個美夢。我不怨你,真的。”

“玖兒……”白逸羽將頭埋在蕭玖璃的頸項間,不讓她看到自己眸裏漫起的水霧。這些話原本是他想用來說服她,要她原諒他的話,可如今她全都搶先一步說了,變成了她規勸他聽從父皇旨意的理由。

她從來都是這麽聰慧,從來都是這麽懂他,知道他內心想的是什麽,知道他內心的掙紮和煎熬是什麽,所以,她總是會搶先一步,分擔他的為難,只為讓他少些痛苦,即使,這樣會讓她自己傷痕累累,她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愛,這樣的情,他要如何辜負?

“小七……”蕭玖璃緊緊抱著白逸羽的腰,似乎這一次松手,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似乎將他推給了葉瓊,他就再也不是從前的小七。

她不願,真的不願,可是,又能怎麽樣呢?就在今晚她失魂落魄離開攬月軒回來的途中,因為情緒波動,她又大大地吐了一口血,看著那一口血濺落在地上,感覺著喉頭的腥甜,蕭玖璃當場就落淚了。

她怎麽就忘記了自己活不長?她應該慶幸白逸羽可以接受葉瓊才是啊!難道,真的要他在自己死後孑然一身,孤獨一世?

就這樣吧,不怨葉瓊,也不怨皇上,他們有他們的立場,誰都不容易。當然,更不怨白逸羽,她愛他都來不及,哪裏還會有怨呢?他若不是真的愛她,又何來的這些痛苦與糾結?

兩人就這麽相擁,誰也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直到快四更的時候,白逸羽才起身回了攬月軒。

葉瓊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裏空無一人,她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早已沒了溫度,看來,白逸羽早就起了。她心裏有些開心,又有些失望,第一次和他睡在一張床榻上,她怎麽就睡得這樣熟,連他什麽時候起的都不知道。

葉瓊坐起身,一撩床幔緩緩下了床,親自動手整理床榻。她的眸光凝在手下的錦被上,凝在白逸羽睡過的枕頭上,只覺得越看越歡喜,越看越不舍,恨不得天天都能睡在這裏,天天都能躺在他的身旁。

聽到屋裏的聲響,她的丫鬟在門外喚了一聲,“皇子妃,你醒了?”

“阿苗,我起了。”葉瓊話音剛落,那丫鬟就提著梳妝匣什麽的跑了進來,一臉的歡喜,壓著嗓子道喜,“恭喜皇子妃!”

葉瓊臉一紅,還來不及說什麽,丫鬟又說,“殿下一早就命人到映雪軒叫奴婢過來侯著,怕皇子妃醒了沒人伺候,殿下對皇子妃真好!”

葉瓊的臉又是一熱,丫鬟笑著放下梳妝匣,扶了她坐下,“奴婢過來的時候特意去了廚房,讓他們給皇子妃燉點補身子的湯,說不定皇子妃這腹中已經有小殿下了……”

“阿苗,別胡說!”葉瓊的臉發燙,慌忙制止丫鬟說下去,昨夜的情況她難以啟齒,難不成要告訴旁人她和白逸羽睡在一起,卻根本沒有歡好?

“皇子妃羞什麽,奴婢說的是實話啊。”丫鬟捂著嘴巴竊笑,“就算昨夜沒有,這殿下多寵幸幾次,還不就有了!”

葉瓊伸手想要去捂丫鬟的嘴巴,丫鬟笑著跑開,端著銅盆出去了。葉瓊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也對,昨夜雖然兩人不曾歡好,但想必那一天應該也不遠了。想到這裏,葉瓊唇邊泛起一絲甜蜜的笑。

收拾妥當,葉瓊帶著丫鬟出了內室,白逸羽一身勁裝從外面走進了園子,他滿頭大汗,手裏提著寶劍,應該是晨練去了。

“殿下!”葉瓊福了福身,不等白逸羽說話,便走上前,掏出絹帕去擦他頭上的汗水,跟在白逸羽身後走進園子的蕭玖璃當即閃到一旁,垂首而立。

“多謝愛妃。”白逸羽身子一僵,卻未拒絕。他和蕭玖璃既然取得了共識,那他就只能嘗試著接受葉瓊,想法讓自己習慣她的示好,說服自己和她圓房。所以,他今後一段時間都會有一些違心的言行,都會傷到蕭玖璃,但他無法逃避,蕭玖璃也無法逃避,只能都試著去接受。既然如此,就讓大家早些習慣吧。

葉瓊收了手,又福了福,“臣妾告退。”

“愛妃,我等下陪你回府去坐坐吧。”白逸羽好像想起了什麽,“上次泰山大人說他喜歡雲子,我托人找了一副,等下送去給他看看可喜歡。”

“好啊!”葉瓊大喜,笑著告退了。

白逸羽進了內室,蹙了下眉,揮手開了窗,隨即點了一顆素香,想要驅走葉瓊留下的氣息。

片刻之後,蕭玖璃提著熱湯走了進來,她將水倒進屏風後的木桶,轉身出去,又提了一桶進來,試好了水溫,輕喚了一聲,“水好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不帶任何情緒,仿佛剛才那一幕並未落入她眼裏。

白逸羽一邊解衣衫一邊走到屏風後,有意無意的,蕭玖璃從另一側轉出了屏風,前去關窗。

“將被褥都換了吧,全部換掉。”屏風後,白逸羽低聲吩咐。

“嗯。”蕭玖璃應著走向床榻,她熟練地拆著被褥,腦子裏卻不由自主浮現出葉瓊和白逸羽躺在一起的畫面,心口一疼,臉一白,身子一晃,一口血從嘴裏沁了出來。盡管她捂著嘴唇盡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可白逸羽還是第一時間從屏風後沖了過來。

“玖兒!”被褥上那滴血像朵紅梅,刺疼了白逸羽的心,他一把將蕭玖璃抱在懷裏,伸手去抹她唇角的血漬,“怪我,我不該讓你來做……”

“內傷罷了,你想多了。”蕭玖璃低下頭,一滴淚無聲地滴落在地上。

白逸羽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後背,內力和真氣迅速到達她體內,率先護住她的心脈。

一盞茶後,白逸羽撤了手。

蕭玖璃回身看著他,“水涼了,我去換點熱的。”

“不必,我受得住。”白逸羽輕輕撫著她的臉,“你回去服藥休息,晚上我來看你。”

“好。”蕭玖璃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白逸羽很想給自己一刀。

接下來的幾日,白逸羽忙著暗中調查左府和左妃下毒一事,只是,這個局做得很精妙,他幾乎查不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白駿澤也到府上來過幾次,相比白逸羽,他更加的不淡定。那日出宮時,白禦麟曾勸他不想要太多,說是就算白明宣和皇後不滿他昔日與白尚儒走得近,就算白尚儒真的倒了,但只要白偉琪在,他就一定會安然無事。

可白駿澤最擔心的倒不是自己的安危,他很想為白尚儒做點什麽,可惜如今白尚儒和左擎宇一道被關在天牢裏,沒有白偉琪的口諭,看守也不讓任何人接近他。左府和二皇子府也都有禦林軍把守,白駿澤實在是無能為力。

和白逸羽一樣,白駿澤能查到的都是對左擎宇和白尚儒不利的證據,想必這些證據如今每日都在源源不斷地呈報到白偉琪面前吧。徐沐等人不遺餘力地將左府謀逆的罪證掀出來,一定會將白尚儒拖下水,白偉琪心中有疑又如何,群臣豈會讚同這樣的皇子繼承大統。

每次來七皇子府,白駿澤都會和白逸羽喝上幾杯,兄弟二人心裏都很清楚,白偉琪這幾日稱病沒有上朝,一旦他宣布大安,恢覆早朝,就會宣布對左府和左妃的處置,白尚儒的命運便再也無法更改。

白明宣卻逍遙自得,每日帶著白娉婷陪單之峰兄妹游山玩水,偶爾,也喚人來請白駿澤。白駿澤哪有那心情,即使去了也提不起興致。

看他悶悶不樂,單玉有些心疼,可她沒法逗他開心,好幾次她厚著臉皮去他府上,白駿澤雖然和她歡好,卻更像是在宣洩情緒。

這日,宮裏傳來消息,次日恢覆早朝。白逸羽派人又探,夜裏去到映雪軒,叮囑了葉瓊幾句方才離開。

次日五更,一眾朝臣進到金鑾殿,白偉琪在阿貴的陪伴下走進殿來,他雖然清減了些,可精神矍鑠,眼神犀利。

白偉琪坐上龍椅,阿貴上前,面對群臣,“有事請奏,無事散朝!”

“陛下,臣請奏!”徐沐當即出列,跪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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