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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確認過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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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慕豐?”白鶴染擡頭,看清楚了接住自己的這個人。依然是熟悉的狐貍臉狐貍眼,但卻不再有那種狡黠的笑容,兩只眼睛也不再彎彎瞇著。脖子上不知道被什麽咬了一口,血流了一身,肉都掉了一塊兒,十分可怖。

“現在連一聲五哥都不肯叫了嗎?”他話裏有些無奈,再上下打量懷中這個女子,額上見汗,衣衫沾有塵土,可看起來也沒受什麽傷,這到是讓他松了一口氣。

“我同君慕凜尚未成親,沒道理叫你五哥。至於義兄義妹的什麽的,我想認便認,不想認便不認。左右當初磕頭認下的也只有父皇和母後,同旁人無關。何且有些人做的那些個事,著實也不像是哥哥會對妹妹做得出來的。”她動動胳膊,“君慕豐,你還要抱我到何時?”

他一怔,雙臂松了松,懷中女子便像條小魚般抽身離去。

“你這脖子是怎麽了?被狼咬了?”她勾起唇角,冷冰冰地道,“真是報應。”

五皇子君慕豐一向是個擅言語之人,同他在一處從來不用擔心冷場的問題,而且一張嘴是又毒又滑,很少有人不會在他面前難堪。

可是這會兒面對白鶴染的問話,他卻不會用他一慣的方式去回答了,嘴巴開了口合,老半天才發出聲音,老老實實地道:“是被靈犀咬的。”然後不等她再開口,緊接著就同她說:“染妹妹,對不起,是五哥的錯。”

她卻搖了頭,絲毫未因這一聲對不起有所動容,只是反問他:“如果道歉有用的話,我們學這一身本事又要用來幹什麽?或者我用致命的手段對付於你,事後再同你說一句對不起,你便可以原諒我?不再計較之前的生死危機?”

君慕豐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我可以。”

她失笑,“現在說你可以,害我的時候怎麽想來著?君慕豐,你該不會是因為我花了你幾個銀子,心疼得就想把我給弄死吧?呵呵,應該不會,誰能小氣到這般不堪的程度。那就是有其它的原因了。但是不管什麽原因,在我這裏都不存在原諒一說。我這人覺悟一向低,從不稀罕,你欺了我,我便憑本事再欺回來,這才是是非恩怨最好的解決辦法。你說我冤冤相報也好,說我小肚雞腸也罷,總之你擺陣困我,那我便也困你一困。這次換我來布陣,能逃得出來是你的本事,逃不出來是我的能耐。但不管逃不逃得出,我都會大度一些,與你恩怨一筆勾消。我也不會跟你問要殺我的原因,這不是因為我以德化怨,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會對我說實話。我想知道的我自己去查,不勞煩淩王殿下了。”

她話說完,擡手一揮,衣袖擺動間,數枚銀針脫手而出,竟還帶著幾枚小塊的玉石。看似雜亂無章的甩出去,實則卻各循軌跡,於揮手之間布下了一個生死大陣。

與之前困她那些陣法不同的事,此時所有人都還能看見五皇子,周遭的一切對他們來說也都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卻觸摸不到他,他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就好像隔著一個錯位的空間般,只能看到他站在那處嘴巴蠕動,無聲地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白鶴染早就表了態,對不起於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有仇報仇才是她的行事風格。

“這是時空錯位陣。”她面對著五皇子所在的方向冷聲直述,“陣法高手,你不用考慮這個名字自己有沒有聽說過,因為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亦是我自創陣法,你有七七四十九個活命之日,四十九天之後若走不出,將成為這陣法中的一具枯骨,以命祭陣,算是你償了害我這一樁所為。當然,能不能挺到第四十九天,還要看你的本事。”

她說完,又是一枚銀針甩出,隨後,那被困在陣中之人再聽不到外界聲音,一場生死較量,自此終於拉開序幕。

君慕凜此時才知,他們家染染這是真動了氣了。二人之前破陣時她還能有說有笑,可是此時,面上再看不出絲毫退讓,只有步步緊逼,將欲置她於死地之人徹底圍困。

同來的還有九皇子和四皇子,以及他們各自的隨從。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白鶴染布陣困人,卻誰都沒有加以阻攔。一來老五咎由自取,二來天賜公主的怒火,那可不是好沾的。

“阿染,你沒事吧?”四皇子君慕息最先開口。

白鶴染搖搖頭,“四哥,我沒事。”說完,又看向九皇子,然後俯身施禮,“謝謝九哥能來尋我,給你添麻煩了。”

君慕楚擺擺手,“我們之間無需言謝。”頓了頓,反問一句:“為何你不說也給四哥添麻煩了?本王同四哥一塊兒來的,你卻只謝本王一人?”

白鶴染楞了楞,當下也覺奇怪,她方才的確只想著對九皇子說謝謝,至於四皇子,他問她有沒有事,她便答沒事,像是閑話家常,從未想過對他言謝。

她將這種反應歸結為:“因為四哥也給我找了麻煩,那個麻煩現在還在我家裏住著,所以兩相抵了,我不用謝他。”

九皇子沒再說什麽,白鶴染擡頭看看天色,再扯扯身邊人的袖子,“天都黑了,君慕凜,咱們回京吧,上都城內還有那麽多女人的臉等著我去治,還有一間鋪子等著我去收。我若再不回去,怕是那些夫人小姐們都要心慌,以為我出了事她們的臉再治不回來。這一心慌就容易鬧事,保不齊現在已經鬧起來了,我得趕緊回去擺平她們。”

怒火已然沒有,隨著五皇子被困於陣內,白鶴染又成了之前的白鶴染,有點小倔強,有點小性子,也有點小賴皮。從來不拿君慕凜當皇子將軍,也從來不似一般大家閨秀那般拘謹羞澀。她叫他君慕凜,她會扯他的袖子,也會主動挽起他的胳膊。管什麽場合,管誰在不在場,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不在意旁人目光。

這對於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男子來說都是接受不了的,女子要矜持,像白鶴染這種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太少見,即便是白蓁蓁那樣的,她也知道在外頭做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來,她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去挽男人的手臂。

但是君慕凜就吃這一套,每每白鶴染主動表示親近時,他都特別的驕傲,都恨不能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這是他的女人,是他已經定下來的未婚妻。

什麽世俗禮教,他一個混世魔王還在意那些?簡直是笑話嘛!

於是兩人手拉著手,笑嘻嘻地上了兩位皇子帶過來的宮車,劍影陰於暗處,刀光主動擔了趕車之職,馬鞭一甩,揚長而去。

九皇子是又好氣又好笑,十分無奈地指指那越行越遠的宮車同四皇子說:“四哥你看看,這可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前咱們覺著凜兒這個性子天下無雙了,可現在你再看看,那位弟妹活脫脫一個女版的凜兒,最要命的是他們倆個還湊到了一起。”

四皇子溫溫合合地笑著,什麽都沒說,眼裏卻盡是羨慕。

白鶴染猜得一點都沒錯,此時的上都城已經亂成一團,韓天剛都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

主要是那些爛臉的夫人小姐們,她們之前可是篤定白鶴染能把她們給治好,所以才豁出去把毒胭脂可勁往臉上拍的。可誰成想突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白鶴染直到天黑都沒回來,這可讓她們著了急。

其實除了冷若南是真的擔心白鶴染外,其它人都是在擔心自己的臉,生怕白鶴染死了她們的臉治不回來。可這種事又不是她們能夠改變的,眼下也只能聽天由命。

不過憤怒在心,不發洩出來肯定不行,於是她們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發洩途徑:砸淩王府。

沒錯,就是砸淩王府。這一出兒也是冷若南最先帶頭惹起來的,起因是她踹碎了淩王府一只花盆。然後就發現那花盤碎掉的聲音可真好聽了,還有那腳感,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竟隨著嘩啦一聲而得到了排解。

於是她踹上了癮,不但自己踹,還煽動其它的夫人小姐們一起踹。雖然那些普通百姓不敢進來,但這些爛臉爛到相當於蒙著面具的女人們膽兒可大了,也過足了癮,不一會兒就把淩王府前院兒後院兒的花盤踹了個凈光,完了之後還聚到一處商量起還能踹點兒什麽。

當然,淩王府的人也不是草包,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砸而不采取半點措施。可無奈就無奈在,他們這邊剛想采取措施,還沒等動手呢,嫡公主君靈犀來了,皇上身邊的近侍太監總管江越也來了。兩人來了之後也不吱聲,就往院子裏一站,身後一水兒的禁軍跟隨,把淩王府的人震得大氣都不敢出。

冷若南跟君靈犀確認過眼神,知道遇上的是一路人之後,這才敢慫恿那些夫人小姐們繼續出氣,直到她們踹得累了為止。

而淩王府一眾人等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好一座王府被折騰得不成樣子,誰也不敢站出來多話。因為他們明白,江越和君靈犀,一個代表皇上,一個代表皇後,他們家淩王殿下雖也是皇子,卻是個母妃不受寵的皇子。跟君靈犀這種嫡出的公主,地位是沒法比的。

終於,亥時三刻,白鶴染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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