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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我基本都不認識,一時間有些混亂。但好歹還是意識到了事態緊急。張春華與我對視一眼,迅速將門栓一拉,我將門往後一開,見曹丕灰頭土臉神色嚴峻地站在門口,一句話都不說。只拽著我的手臂就往外拉。

外面的一些士兵和幾個圍觀的百姓面面相覷,隨即都低下頭去,不敢作聲。大概這個情景很像在強搶民女......

“出什麽事了?”我回頭往裏面望了一眼,我家裏竈火還燒著呢。

“我去收拾東西!”張春華一瞧情況不對,急忙轉進了院裏屋中。司馬懿便默默站在門口等她。

原來曹操見大勢已去,又有許多將士因水土不服而染病致死,當機立斷燒毀自己剩餘的戰船率軍從華容道陸路撤到南郡,而孫、劉聯軍水陸並進,也向南郡追擊。曹操無奈北撤,又命曹丕等人留下來先交代處理一些問題。

原來孫權真的快追打到這裏來了,之前還總覺得好歹這裏還是安全的。

忽然有些慶幸一早就將郭昱母子三人送走了,孫權劉備到此攻城拔營的,最遭殃的還不是我們這些無辜百姓?

明明潛意識中是不大想和這個人有太多牽扯的,卻在不知不覺當中一直在領他的情,我承認真的是個非常沒用的人。

但凡有些骨氣,也許就應該這樣,“你不要管我,我同你沒有關系,我是生是死與你無關。”

可是,現實一點講,赤壁之戰,曹軍輸了,劉孫聯軍下一步大概是要奪荊州了,南郡會有大戰在所難免。我又沒有外掛,這種情況下要是自尊心作祟,恐怕亂軍之中還真不一定能活下來,再加上現在郭昱他們還在鄴城......會有許多人因為來不及逃跑而死在戰亂之中,請問我明明有活下去的機會,為什麽要和自己過不去,留在這裏做戰爭的炮灰?

風聲呼呼地傳入耳朵,我被推進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過了一會兒,卞夫人和崔筠也被送了過來。不知道是否因為是和江東作戰的緣故,沒有見到孫敏,此次曹軍大敗,曹家不會因此遷怒於她吧?

我心裏掙紮了幾下,終究還是略為尷尬地在馬車開始前進的時候,搖搖晃晃地對卞夫人欠身行禮,“夫人。”

卞夫人這幾年來變化倒是不太大,那崔筠,我曾經在她和曹植的婚儀上見過她一面,她大約是不大認得我的,比起當年她自是長大了不少。

“好孩子!”卞夫人見著我,先是一楞。隨即笑著讓崔筠過來拉我在她一旁坐下,“這些年在外頭受苦了吧?”

我側身往旁邊坐著,不敢回話。

“找到親生父母了嗎?你這孩子性子未免太奇怪了些。”卞夫人半是埋怨半是慈愛地輕拍著我的手。

我低頭簡單的將家中的狀況和她說了一遍。

“一晃都快四年了,子桓如今都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家中萬事有宓兒幫襯著,十分和樂。”卞夫人替我捋了捋被風吹亂了的頭發,輕描淡寫地說著如今曹家的事情。

很正常,我還以任氏的身份在曹家的時候甄氏就勸曹丕廣納淑媛了,更何況如今她自己能獨當一面做得了主的時候?另一方面,對於這個時代的男人來說,有權利要的東西,為什麽不要?

我沒有任何反應。

卞夫人她大概是站在當家主母的角度暗示我覆水難收,如今曹家和睦,讓我不要試圖改變局面,引發事端。

“夫人放心!”我心不在焉地一笑,只說了這四個字。我能起什麽波瀾?這世上再沒有任氏,我只是祖籍廣宗安平既無身份又無背景的郭照而已。她是不是對甄宓太沒信心了?

建安十三年,十二月,周瑜趁勢渡過長江,與曹軍守將曹仁對峙,準備攻取南郡江陵。曹操自帶領主軍將士一路北還,曹丕帶著曹植等人領著一隊人馬也向北而行,不知是路線不同還是快慢的差異,一路上總沒有遇上曹操的大軍。

路經並州上黨郡銅鞮縣的郊外之時,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電閃雷鳴,十二月份真值冬季,冬雷乃是古人眼中的不祥之兆,無奈只好於當地郊外安營。

我一直跟著卞夫人,也沒人在乎我這忽然多出來的女子是誰。 晌午,卞夫人在帳篷裏面午睡。 我站在帳口,感受著帳外的狂風大作,看著雨傾盆而下,天空中有時會劃過幾道閃電,隨後又是幾聲悶雷。崔筠站在帳篷另一端看我,她究竟年輕,什麽話都擺在面上,先是說覺得我有些眼熟,不知是哪裏見過,又旁敲側擊問我是誰。

我半開玩笑地回她,是被從南郡強搶回來的民女,你信嗎?她瞅了我半日,似乎在糾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餵......

接著她又誇著自家二嫂甄氏如何溫柔大方,如何賢惠可人,如何傾國傾城,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比得上二嫂,除非是二嫂主動為二兄納妾,或者是別人送給二兄姬妾,亦或是父母所賞的婢妾,否則她不相信這世上有人放著家中那麽好的妻子,去“強搶民女”!

我也不相信!丕植甄的三角戀傳說,我從小聽到大,曹丕永遠都是腹黑深情男二那種苦逼人設。雖然實際情況好像有些出入,可是這種想法已然根深蒂固。

崔筠自然不會知道千年之後,許多文人墨客用他們的妙筆寫出了許多在她口中仁德無雙的“二嫂”和她“夫君”曹植的感人肺腑愛情故事,而她這個正牌妻子卻從來不曾被提及過。就像我穿越之前從來都不知道曹植有老婆,姓崔。

無論如何,希望曹植和甄宓是沒有一腿的,或許該這樣講,希望這裏曹植和甄宓沒有發生純潔而感人的愛情故事,不然崔筠的人生觀大概會受到很大的沖擊。

正和崔筠說著話呢,卻見外面張春華帶著個包袱撐傘而來,原來她那日回到屋替裏澆滅竈下之火的時候順便幫我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服。

我接過包袱走進帳篷,脫下木屐,跪坐在床鋪上打開包袱,再三多謝了她的細心。可是我記得明明是將戶籍木牘和衣服放在一個地方的,我擡頭問她:“春華,是否看到了我的戶籍?”

張春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看我,又轉身指了指外面曹丕帳篷的方向:“適才路過二公子的帳篷,交給二公子了!”

幾日朝夕相處下來讓我差點以為她算是我的好友,而忘了她是曹丕幕僚的妻子這一事實。其實剛剛不應該謝謝她一個人,而是應該謝謝她一家門的!

不過......

“他不會拿的。我姊姊在鄴城,他知道再如何我也不會拋下姊姊,何必多此一舉?”我搖頭看張春華,伸手要道。

“在衣服裏面夾著呢!”張春華見騙我不過,便說了實話。又笑道:“果然二公子說的沒錯。”

無聊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三國志.周瑜傳》瑜部將黃蓋曰:“今寇眾我寡,難與持久。然觀操軍船艦,首尾相接,可燒而走也。”乃取蒙沖鬥艦數十艘,實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書報曹公,欺以欲降。又豫備走舸,各系大船後,因引次俱前。曹公軍吏士皆延頸觀望,指言蓋降。蓋放諸船,同時發火。時風盛猛,悉延燒岸上營落。頃之。煙炎張天,人馬燒溺死者甚眾,軍遂敗退,還保南郡。備與瑜等覆共追。曹公留曹仁等守江陵城。徑自北歸。

《三國志.武帝紀》公至赤壁,與備戰,不利。於是大疫,吏士多死者,乃引軍還。備遂有荊州、江南諸郡。

《三國志·蜀書·先主傳》

先主遣諸葛亮自結於孫權,權遣周瑜、程普等水軍數萬,與先主並力,與曹公戰於赤壁,大破之,焚其舟船。先主與吳軍水陸並進,追到南郡,時又疾疫,北軍多死,曹公引歸。

山陽公載記曰:公船艦為備所燒,引軍從華容道步歸,遇泥濘,道不通......(這個說法曹操好可憐,剩下的船也被劉備燒了,只能步行逃跑)

而《吳主傳》裏卻說其實是曹操是為了不給別人留下裝備,自己把自己剩下的船燒了,順便“嫁禍”給劉備。。這個說法就比較狂傲了,倒也蠻符合“寧我負人,毋人負我”的性子的。“瑜、普為左右督,各領萬人,與備俱進,遇於赤壁,大破曹公軍。公燒其餘船引退,士卒饑疫,死者大半。”

關於那一大堆混亂的人名。。。

《三國志》:建安十三年,從□□征荊州。大軍還,留寵行奮威將軍,屯當陽

《三國志·孫權傳》:備、瑜等覆追至南郡,曹公遂北還,留曹仁、徐晃於江陵,使樂進守襄陽。

《三國志》□□先定荊州,江夏與吳接,民心不安,乃以聘為江夏太守,使典北兵,委以邊事,賜爵關內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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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不好,在大路上練科目三被師傅罵得狗血噴頭,師傅說讓去學自動檔,手動檔你學一生一世都學不會的!(淚)。。。

PS:偶只是個寫狗血小說的,女主性格不好,三觀偏,一早就是說明了的。。。求輕拍啊!

☆、上黨銅鞮侯(修文)

雨下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消停了,由於地上泥濘不堪,馬匹依舊行進不了。反正早就已差不多到了北方的地界了,不怕孫權劉備敢派人追過來,倒也不在乎多留幾日。

崔筠閑不住,想讓曹植陪她進銅鞮縣的集市逛逛,曹植卻一心要跟著曹丕去結識並州上黨郡的當地名流,交流談論文人間的詩詞。夫妻間有了矛盾,小兩口以相對溫和的方式爭論了一會兒,終究誰也不肯讓誰,曹植覺得崔筠無理取鬧,崔筠認為曹植不夠體貼,到底沒有爭出個所以然來。

最終以曹丕拽著曹植帶著司馬懿等人一起去會見並州當地名流才子,張春華和我陪著崔筠進縣城的集市逛逛,幾個護衛便裝隨行保護,其他人留下保護卞夫人為這場爭論的結束。

其實,我沒搞懂大雨過後的縣城集市有什麽好逛的,地上濕漉漉的,走個路還得小心翼翼地提著長裙,行人稀少,只有幾個小販蒼白無力的叫賣聲,叫賣的東西又都是哪裏都隨處可見的,索然無味。正當無聊之際,前面忽地橫沖直撞出一華服青年男子,滿身的濃重酒氣,張臂擋在我三人面前,搖搖晃晃地就要靠近:“阿柔,你可算回來了。”

幾個便裝遠跟在後頭的護衛立刻上前將那人圍住。

不遠處卻又跑來了三四個仆婦小廝模樣的人,只聽為首的仆婦指手畫腳道: “哪裏來的外鄉人,連銅鞮侯都不認識?”

“我們確實是外鄉之人,不認識君侯。可即便是君侯,也不能這般無禮吧?”張春華冷笑一聲,反問道。

我這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在直楞楞地盯著我瞧,仿佛是彼此熟悉的人一般。狐疑問道,“想來君侯是認錯人了吧?”

“是啊,認錯人了。我竟忘了她已然去了三年!”銅鞮侯揉了揉眼睛,打量了我半響,終於搖頭苦笑一聲,又揮手讓那幾個仆婦小廝站在一旁,為我們讓路。路口轉彎之際,忽一眼瞧見銅鞮侯依舊怔於原地,一動不動地瞧著我們。

此事不過當作個插曲,我和張春華崔筠三人繼續在集市閑逛,走了半個時辰,腿腳酸麻,太陽都快落山了,就是沒有什麽讓人提得起興趣的東西。就連提出逛集市的崔筠似也沒多少興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並非是我一定想逛這小縣城,原只是想讓子建趁著空閑多多陪我罷了,誰料他絲毫不懂,倒累兩位姊姊無趣了。”

果然對於感情上的事情,我大概總是比較遲鈍的,還以為崔筠只是單純想逛街,無論誰陪都無所謂,才興致勃勃地攬了這個“任務”。原來竟不過是小女人心思,想曹植多陪她罷了,竟是我不懂事了。

“四公子還真是不解風情。”張春華笑了笑,大概也沒有再逛下去的心思了,“既如此,我們快些回去吧。仲......四公子他們想是也回去了。”

“仲達就仲達了,還非得拿四公子做擋箭牌。”我笑道。

正在這時,一個挑著兩大筐梳篦珠釵錦緞之類東西,身穿短褐的中年小販停留在了我們不遠處,叫賣了起來。

“這些真漂亮,好些是家中都不曾有的,買些帶回去給二嫂,她一定會喜歡的。”原想著要回去的崔筠立刻又被珠釵錦緞吸引,上前挑揀著筐裏的東西。

張春華似乎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反而一個勁兒的看著我,略為好奇地問道:“為何聽到她那般歡喜地叫甄氏二嫂,看不出你有絲毫的反應?”

“需要有什麽反應嗎?”我不解反問。甄氏本來就是她二嫂,人家叫著又沒什麽不對的地方?

“確實不需要!”張春華輕輕搖頭,又道:“幸好......”

“幸好什麽?”我側頭問她。

拜托說話不要說一半。

“幸好你我不是敵人。”張春華看著我,莞爾一笑,“不然,一定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我死和你活......好像怎麽算贏的都是你吧?為什麽不是我活你死呢?

開個玩笑,這個前提本就是假設。我和春華註定不會是敵人。

春華這話大概是說我心思深沈,慣於隱藏自己內心想法。換句話說,她覺得我的淡定是在演戲。

我並不急於解釋,只回頭想瞧瞧崔筠買好東西了沒,可那個地方卻早已沒有了小販和崔筠的身影?再轉身一看,本該在後面一段距離跟著的幾個便裝護衛也不見了蹤影。

難道出事了?

我同張春華俱神色一凜,分頭去街道兩邊呼喊邊尋找著崔筠。我一路問了旁邊的商販,皆是回答不曾看見,太陽已然落山,只有點點餘光讓天色不暗得那麽徹底。路邊的小販都逐漸收攤回家,不知道張春華那裏找到了沒有。

這時忽然有人輕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識地回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便被手刀一劈脖子,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待我有意識的時候,只感覺到脖子陣陣酸痛,腦子一片空白,除了慌亂心悸,再也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了。還來不及疑惑害怕,便深吸一口氣促使自己冷靜地去感受四周情況。眼睛也被布遮著,就算勉強睜著,也只能透過黑布,感受到微微的燭光,手腳皆被繩子縛住,嘴也被布條類的東西勒著。

也就是說,想要下意識地應景喊個“救命”之類的都做不到,只能發出“唔,啊”的聲音。

忽然眼前一亮,蒙著眼睛的黑布被人扯了下來。猛然從黑暗中受到燭光刺激,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待再緩緩睜眼之際,才發現這大概是個庫房之類的地方,屋裏各種雜物都有。從燃燒到一半的蠟燭來看現在大概已然是半夜了。

一男一女兩個人直挺挺地站在面前,男的身穿粗布衣服,是膀大腰圓,女的是四五十歲的的婦人模樣,衣著鮮亮。似有些熟悉,略一思索,才想起是白日那個銅鞮侯家的仆婦。

我下意識地想要掙脫說話,布條將嘴角勒得生疼,也只能發出“唔唔啊啊”的聲音。

“果真有□□分相像!”那婦人伸手擡起我的下巴,點頭不住地嘆道。

像你女弟!我“唔唔”地努力蹭著手上的麻繩,可惜無濟於事。

那婦人又輕輕將勒著我嘴巴的布條往外一扯。既然她敢這般扯下來,自然是篤定這裏荒廢無人,亦或是肯定無論我再怎麽喊,也不會有人敢來救的,那我也不想白費力氣了。雖然緊張到額頭上直冒冷汗,綁著的雙腳也不住發抖,還是生生忍住了下意識大喊救命的沖動,故作淡定地擡頭看他們,談起大漢律例來:“你們最好放我出去,大漢律令,當街掠人為棄市之罪。”

因為進縣城要通過守城的檢查,我的戶籍木牘始終揣在身上,可以很好的證明良人身份。買賣奴婢是合法的,可拐賣良人卻是要被處以極刑的。

那大漢哈哈大笑,“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在銅鞮侯府講大漢律例,豈不是笑話?”

婦人彎腰從我身上抽走了木牘,將那上面的字讀了一遍,“郭照......”

婦人轉身讓那男子下去後,又嘲諷了一句,“原還是個落魄的官家女子。”

“即便這裏是侯府,可還是大漢的天下,難道就不用守大漢的王法了嗎?”我見那男的走了,留下個看著還算“慈眉善目”的婦人,一面繼續喋喋地說話,一面在墻上悄悄磨著綁手的麻繩。

“別白費力氣了!”那婦人輕嘲著看了我磨麻繩的手一眼,又道:“你這女子反應倒是與別人不同。正如那人所說,這裏是銅鞮侯府,只要你聽話,保你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這麽狗血的臺詞竟然被我遇到了?

在那婦人的講述我大概明白了些情況,那婦人是銅鞮侯劉彥的乳母,自亡妻死後,他便一直只同男子親近,在姬妾之中並不留意,甚至被旁人傳成了斷袖。沒想到今日在集市對我一見鐘......好吧,其實是他認為我同他亡妻有幾分相似,以為是亡妻魂歸,一時悵惘,心神難安。

從小看他長大,將他視若親子的乳母不忍看他神傷,便讓人抓了我來,想要送予銅鞮侯,順便一絕他斷袖的傳言。

所以,崔筠的失蹤只是聲東擊西,她應該不會有事。

“你同君侯夫人長得相像,他日若能生下男孩兒,繼承君侯的爵位,亦能母憑子貴,一步登天。這般的好機遇你這一生怕是再不會遇到了。”那乳母自顧自地替我設想著將來的路途。

以前總吐槽和“明月光”長得像這種梗在小說中簡直是開了掛一樣的存在,因為是長著一張“大眾臉”,所以到處都有長得像的嗎?不曾想倒被我自己遇到了。

“若是我說不願意呢?”我比較想知道後果,擡頭問那婦人道。

“無論你是誰,既已抓了你來,斷沒有再放回去的道理,適才那個漢子你也瞧見了,他是個人牙子。瓦舍勾欄,軍營舞坊什麽的,若是將你往那裏一扔,嘖嘖,你自己想想會是什麽下場。”那婦人意味深長地笑著低頭,在我臉上輕輕地捏了一把。

我不斷掙紮著手中的繩子,卻毫無用處。

“要麽是賣去瓦舍勾欄,要麽留下來服侍君侯,榮華富貴。你沒有第三種選擇。”那婦人看著我的舉動,卻是輕蔑一笑。

“沒有第三種選擇嗎,不見得吧?”我擡頭對她笑了一笑。閉眼迅速地用上齒狠狠地咬自己的舌頭。鹹澀的血味一下子竄到了喉嚨,舌尖上的巨痛只讓人顯得更加清醒。

誰特麽告訴我咬舌是能夠自盡的?

那婦人大概也是首次遇到這種情況,急忙將木牘扔在地上,手忙腳亂地用黑布條繼續堵著我的嘴。受傷的舌頭,又被布條一勒,一時間更是痛上心頭,更悲劇的是人始終都是清醒的。

“你,你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她又轉身撿起地上的木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隨後又進來了個婢女打扮的人面無表情地進來看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漢置銅鞮縣,故城在今山西沁縣冊村鄉烏蘇村。屬上黨郡

《三國志,魏書,文德郭皇後傳》:後少而父永奇之曰:“此乃吾女中王也。”遂以女王為字。早失二親,喪亂流離,沒在銅鞮侯家。

銅鞮侯梗出來了。。。銅鞮侯史書無名,而且他也只是個醬油......隨便起個名字無所謂了。

題外話:其實我對歷史上的銅鞮侯相當的好奇...

☆、及時的救星(修文)

半夜的時候,外面不知發生什麽事,透過門的縫隙看見火把林立,我忍著舌尖上的巨痛,“唔唔”地胡亂叫了幾聲,外頭沒有絲毫的反應,反被那個負責看我的婢女往小腿上一陣亂踢。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我睜著眼睛,不敢有絲毫懈怠,腦中將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思維已接近混亂,又痛又澀的舌頭又被布勒著,十分難受。想哭,卻又不能哭,因為一旦表現出絲毫的軟弱,就幾乎等於示弱於人。只能撐著,表現出一貫的沈著冷靜。

婢女半瞇著靠在一邊看著我,直到淩晨,銅鞮侯的乳母來給她送早飯。

“阿母,昨兒夜裏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忽然吵吵鬧鬧的?”原來婢女是那個乳母的女兒,她接過婦人手中的稀飯和箸問道。

“具體我也不大清楚,聽說是丞相的公子幾乎調動了整個並州官府的人馬聚於我們縣要做什麽事,咱們君侯府的人也都半夜出動了。”

我下意識地的掙紮著試圖說話,又被那婢女狠狠地踢了兩腳。現在這種情況下,我什麽都做不了,即便只是瞪她,也只會招來更多的打罵。

只聽她又問婦人道:“不就是丞相的公子嗎,又沒有軍職在身,咱們君侯作什麽要巴結他?”

“你知道什麽?”婦人白了一眼女兒,輕聲道:“丞相掌握天下大權,他的公子與皇子有什麽區別?”

婢女對曹公子不感興趣,只低頭扒著碗吃了幾口,“阿母,你看她這般要死不活的,根本就沒有答應的意思。若是君侯知道我們綁了良家女子,想也是會生氣的。”

“既然她不願答應,尋個人牙子賣去別處就是了,橫豎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做了此事。”那婦人笑著轉身出去。

看外頭的日光像是到了晌午,我半仰著頭靠在墻邊看著站在一旁的婢女,我說不了話,她一直在喋喋不休,無非是他們君侯多麽年輕有為,帥氣溫和,對亡故的夫人多麽癡心一片。

我雙手雙腳依舊被盡數縛住,舌尖上的疼痛絲毫不曾減少,從頭到尾沒對她的話表示出任何的興趣。

你們家的事情與我有什麽相幹,我一個過路人好端端地在街上走著,就這麽被抓過來了,我冤不冤啊?

原來人都是脆弱的,雖然我習慣於事事強裝鎮定,看著沒心沒肺,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是一個特別缺乏安全感的人。昨日深夜,身處陌生的地方無法動彈,那婦人威脅說只有兩個選擇,在絕望恐懼當中,我竟想用行動告訴她,尚有第三種選擇。

不過,經歷了生死一刻後,腦子驟然清醒了許多。早間聽她們言語,銅鞮侯似是個好人,也許可以先和她們虛以委蛇一番,和銅鞮侯見一面,說明情況。

正當我思索之際,婦人推門而入,一面納罕道:“今日奇怪的很,街上到處是官兵,聽說在四處抓人牙子。”

“早上不是說曹家公子調動並州府的人馬嗎?莫不是與這事有關?”

“曹家公子好端端地管閑事,跟咱們縣的人牙子過不去作什麽?”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淩亂卻有力地步伐聲適時傳入耳中。

“定然是誤會。在下乳母再不濟,也不至於做出這等事情。”青年男聲從門外院中傳來,“二公子請!”

聽見有人說話,我不死心地強忍著舌尖上的痛楚努力想要引起註意.

“是君侯!”婦人急忙蹲著下來捂住我的嘴。

冷不防地門一下子被人一腳踢開,一束太陽的強光從外面照射進來,隨後幾個身穿公服之人持劍而入,那婢女嚇得一聲尖叫,婦人也驚得放開了捂著我嘴巴的手。

被屋外強光一照,我一陣頭暈目眩,擡頭迷迷糊糊地看見站在門口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如果不是錯覺的話,那我從昨天到現在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總算可以松下來。

從昨晚到現在沒吃過東西,沒喝過水,幾乎不曾閉過眼,只是一味地告訴自己要時刻保持著清醒,雖然很困很累,卻絲毫不敢松懈,當透過快要垂下的眼簾看到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從門外直沖而入之時,我真的再也支撐不住了。好累,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四周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伴著舌尖的刺痛和手腳的勒痛,漸漸地睜開雙眼,一陣初醒的暈眩過後,隨即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陌生的華麗閨房之中。“您醒了?”一個陌生的婢女模樣的女子微微探過頭來為我在榻上墊上枕頭,又細心地扶著我半靠著坐起來。

難道其實昏迷之前我看到的曹丕,是錯覺?帶著滿腹的疑問,我小心翼翼地盡量不碰著舌頭上的傷口,慢慢地詢問那女子:“這裏是?”

“這裏是君侯府夫人的臥室!女郎放心,二公子如今在外頭和官府的人交代事情呢。”那女子輕聲道。

“銅鞮侯夫人不是亡故了嗎?”我有些尷尬地問道。

她微微地點了點頭,“此間原本多年不曾住人,只是每日讓婢子打掃罷了,適才見女郎暈了過去,那裏離這邊院裏最近,君侯才領二公子過來了。”

“二公子,這裏是內室,您不能進去……”外廳有婢女相攔的聲音。我往室內連接廳外的地方一個張望,曹丕已急沖沖地闖了進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已然坐在床沿邊上的他緊緊抱住。

那婢女低頭側身朝外面走去。

“謝……!” 也許是舌頭上有傷的緣故,現在說話有點大舌頭。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但真的很感謝他,若非他及時出現,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從來沒遇到過被綁架這種事情,說我沒出息也好,在他跑進來緊緊抱住我的那一刻,眼淚就是怎麽也忍不住地就滾落下來。

“別怕,我在。”他輕輕拍我的後背。

“誰說我怕了?”理智回來了,我輕輕從他手臂中掙紮開來,擡頭看他。如今一說話就舌頭疼。

他不理我,只鄭重其事地將雙手按在我的肩上,正色道:“以後記住,不準做傻事。你要相信,無論你在何處,我總有辦法找到你的。你要做的事情,永遠都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活著。”

這話聽著,要說沒有心裏沒有起絲毫的波瀾,那,一定是假話。即便我自認已經夠鐵石心腸了。

其實,也許,可能,不止是因為兒時的依賴,他心裏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我?

因為這件“綁人事件”走的是法律程序,當事人有一段時間不能離開當地,要隨時聽候縣衙召喚。然後曹二公子也到了銅鞮侯府叨擾幾日。

雖然因為我舌頭上的傷沒完全好,再加上曹二公子坐鎮,不至於讓我去縣衙跪跪拜拜什麽的,但每天總會來些人拿著紙筆來問一些常規的事,比如姓什麽叫什麽,阿翁是誰,阿母是誰,祖籍是哪裏,事情發生的經過,和二公子是什麽關系之類的,這些是要由縣衙記錄在案,提交上級的。

所以,打個官司還真不是“升堂,威武”那麽簡單的事情。我是受害人,又不是嫌犯,都得被詢問這麽多問題。雖說由此可見銅鞮當地的地方官認真負責,但有些問題真的很難回答。

比如縣吏來問我和曹丕是什麽關系,說沒什麽關系吧,人家不信,沒什麽關系丞相家的二公子幹嘛翻遍整個縣城找你?他又不是什麽正義感爆棚閑的沒事會多管閑事的人;說有什麽關系吧,某種程度上還真沒什麽關系。

在某些問題上我以舌頭受傷,說不清話的理由含糊過去了,但還是有“那個被賣到銅鞮侯府上的前任南郡太守郭永之女郭氏和曹家二公子大概有點什麽關系”類似這種傳聞出現。嘴長別人臉上,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閑來無事,在院中廊下曬太陽,其實除了講話碰到舌頭還有些疼痛之外,其他根本就沒什麽。

“原來曹二公子將銅鞮縣翻了個遍竟是為了尋你。”不知何時有人站在我身後,輕聲嘆氣。

我下意識從廊下站起,回頭一看,竟是那日在街上認錯人了的銅鞮侯劉彥。只隨口問道:“君侯來找二公子嗎?他不在這裏。”

“是想多謝二公子答應不用私刑,將在下乳母交於官府處置。女郎可能不知道,那時二公子一氣之下差點當場結果了她們。”又聽他道:“抱歉,那日,見女郎長相肖似在下亡妻,一時失態,沒想到乳母竟自作主張,請了女郎來此做客。”

做客……有這麽請人做客的嗎?有文化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不過不用私刑什麽的,倒真不用太感謝曹丕。因為,拐賣良人這條罪,無論在哪個官府,最終都會是死罪。他殺還是別人殺,其實,沒多少區別。

傳言說銅鞮侯是斷袖,於姬妾之間並不留意。其實是因為伊人已逝。才故作斷袖之態。其實這人也挺可憐,我忍著舌頭上的疼痛,好言寬慰,“人死不能覆生。令正地下有知,亦不會自安。”

“女郎是曹家二公子的內眷?”劉彥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可能是怕侯府因此事惹禍上身吧。

我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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