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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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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朋友在房間裏玩膩了,又跑去樓下花園玩。

顧不為家裏養了四條狗,一條不比巴掌大多少的小鹿犬,一條滿身皺紋的八哥犬,一條黑臉大耳朵的德國牧羊犬,與一條比人都大的,潔白而溫和的大白熊犬。

四條狗如同往常一樣趴在草地上曬太陽,小鹿犬和八哥犬在玩一只皮球。

冬冬躍躍欲試地走過來,想加入它們。

“汪汪汪——”

小鹿犬沖它吠叫。

它失望地後退幾步,轉身準備去找阮秋。

突然,大白熊站了起來,緩緩走向它。

對方的身體那麽高、那麽大,宛如一片鋪天蓋地的白雲,令人望而生畏。

冬冬的腿開始發抖,忍不住往後退。

大白熊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它濕漉漉的鼻尖。尾巴一掃,一個新的皮球咕嚕嚕滾出來。

冬冬驚訝片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叼起那只皮球玩了起來。

“哇,好大的狗狗啊。”

阮秋跟著顧不為走進花園裏,看見大白熊發出驚嘆。

顧不為有點小驕傲。

“大吧,它是我出生時爸爸媽媽送給我的禮物。”

“禮物?”

“我出生的那天他們把它帶回家,名字就是我的生日,十月一號,十一。”

原來如此。

阮秋羨慕地點點頭,看著十一心裏癢癢,“它的毛好長啊,我可以摸摸它嗎?”

“當然可以,它很乖的。”

顧不為奶聲奶氣地拍拍手,“十一,過來。”

大白熊乖巧地走到二人面前。

“十一,蹲下。”

它昂首挺胸地蹲下,威風凜凜,宛如一個戰士,眼神忠誠又溫和。

在顧不為的示範下,阮秋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它胸前雪白的毛發。

狗毛看起來蓬松柔軟,其實硬硬的,還有點紮手。

但阮秋還是很喜歡,忍不住多摸了幾下。

冬冬回頭看見這一幕,吃醋了,哼唧叫著跑過來,圍著她蹭來蹭去。

阮秋忍俊不禁,彎腰把它抱起來。

“知道啦,我永遠最喜歡你哦。”

它舔舔阮秋的臉頰,不停搖尾巴。

顧不為道:“那邊還有秋千呢,你想不想玩秋千?我帶你去吧。”

她點點頭,放下冬冬隨他往前走。

綠草如茵,碧空如洗,不遠處就是青翠的山丘,風景實在美極了。

二樓陽臺上,顧不凡與蘇染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前者實在受不了,遞給她一筆錢。

“拿去,你回家吧,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一看見她,他就想起當年的事,尤其今天父母還在場,萬一被他們知道他曾經多丟人,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還是讓她走為妙。

蘇染不接,笑瞇瞇道:“我明明什麽也沒做呀,只是來吃飯而已。”

顧不凡悲痛扶額。

“你還想做什麽?把當年的事再重來一遍嗎?我真的不喜歡你了,麻煩你走吧。”

蘇染垂下眼簾,表情失望。

“你這麽討厭我?”

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顧不凡說不出殘忍的話,背對著她揮揮手。

她想了想道:“我走可以,但有個要求……我們擁抱一下好嗎?”

“擁抱?”顧不凡眉毛抽搐。

“嗯,當做對那年那件事的了結吧,和平分手,以後各不相欠。”

這個要求似乎不過分,顧不凡咬了下嘴唇,點頭。

蘇染張開懷抱,朝他走過來,嘴角勾著一抹笑。

笑容自信、張揚、性感,還帶著些許狡黠,與看獵物一般的占有欲。

來了,又是這樣!

他恍如回到當年,頭皮發麻,情不自禁往後退,一不小心越過欄桿,跌了下去!

“啊!”蘇染捂嘴尖叫,以為他死定了,誰知定睛一看,有人穩穩接住了他!

阮秋疑惑地看著自己懷裏的人,“咦,你怎麽從天上掉下來?”

顧不凡:“……”

他的老腰啊!

顧家父母聽見動靜,慌慌張張跑出來問: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顧不凡尷尬地從阮秋懷中下來,站在地上擡頭看了眼,蘇染一臉內疚,顯然沒想到會這樣。

“這個……”他咳嗽兩聲,“我在陽臺看風景,沒站穩摔了下來。”

“啊?沒受傷吧?”

“沒有沒有。”

顧媽媽還是不放心,讓人把私人醫生叫過來,為他做檢查。

薛墨非見狀說道:“既然你們忙,今天的午飯就算了吧,我們先走了,改日再來。”

說完就拉著阮秋朝外走。

蘇染也趕緊跟過來,坐上他的車,關好車門緊張地說:

“對不起,我只是想嚇他一下,沒想到會出意外。”

薛墨非瞥了眼阮秋,示意不聊這個。

蘇染忙閉上嘴,半路便下了車。

阮秋抱著冬冬,越想越不對勁,問道:“那個姐姐是你特意叫來的嗎?”

薛墨非起初的目的只是讓顧不凡嘗點教訓,以後少跟他叫板,並不想讓他真的受傷流血。

發生這種事情也有些許歉意,不願多提,直接轉移了話題。

“馬上到午飯時間了,你想吃什麽?”

阮秋悶悶不樂,沒有回答。

“牛排?刺身?炸醬面?”

記憶中的味道湧上味蕾,口水情不自禁往外流。阮秋內心掙紮了一番,選擇吃午飯再說。

前面就有一家大商場,兩人走進一家餐廳,經理認出薛墨非那張常出現在財經雜志上的臉,親自上前接待。

點餐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起來查看,是顧不凡給他發來一條信息。

-我媽讓你考慮一下她的提議。

他擡頭看向阮秋,對方正趴在菜單上,糾結該吃香草味的蛋糕還是巧克力味的。

該讓她由顧家出面收養嗎?

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固然好,可是……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點好啦,你要吃什麽?”

阮秋擡起頭,詢問他。

陽光穿透玻璃窗,鮮紅的羽絨服映得她臉也通紅,頭發像緞子一樣柔軟,折射瑩潤的金褐色光澤。

薛墨非抿了下嘴唇,回覆過去:我考慮一下。

這一考慮就是一個月。

月末那天,屈尋舟來到阮秋家裏,準備接手照顧她的任務。

薛墨非給她買了新玩具,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她玩。

“你該走了。”屈尋舟道。

他戀戀不舍,無比後悔自己之前提出了一人照顧一個月的提議。

要什麽公平公正?他就該更不講理一點,把她永遠留在身邊。

可如果那樣的話,她又會不喜歡他,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深吸一口氣,薛墨非站起身,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他。

“這是什麽?”

“她的飲食習慣、生活作息、學校課程,與其他許多需要註意的細節。幼兒園裏每天都有作業帶回家,有些是手工有些是音樂,你要是無法完成,只需要撥打我寫在上面的電話,就會有專業的人過來幫她。”

屈尋舟垂眸看了眼,接過來。

“我只會比你做得更好,不必如此操心。”

薛墨非嗤笑一聲,拿起外套準備離開,阮秋突然說:“等等。”

她跑進房間裏,很快又出來,手裏多了一張畫,遞給薛墨非。

“送給你的。”

送他的?她什麽時候畫的,自己怎麽不知道?

薛墨非展開來看,那是一張蠟筆畫,歪歪扭扭的筆觸畫出兩個小人,手牽手走在商場裏,周圍很多店鋪。

兩小人顯然很開心,因為眼睛鼻子只是三個小黑點,臉上唯有一張大紅唇畫得寫實,嘴角高高揚起。

旁邊還有一行毛毛蟲似的字——開心的一天。

“再見噢,謝謝你。”

阮秋沖他鞠了一個躬,回到茶幾旁,繼續玩玩具。

薛墨非鼻子發酸,眼眶濕潤起來。

這丫頭看著沒心沒肺,只知道吃飯睡覺上幼兒園,其實心裏清楚得很,只是不說。

不說的原因誰都清楚,但誰也不會捅穿。

他將酸楚咽回去,強顏歡笑。

“再見。”

然後離開了這個連續照顧一個月的家。

屈尋舟關上門,把文件夾放在鞋櫃上,打算回家的時候帶走。

阮秋在玩一臺遙控車,車子不到她手掌大,非常迷你,動能卻很強勁,能翻越陡峭的“書包山”,穿過“鉛筆叢林”,最後失控沖出茶幾邊緣,掉在冬冬腦袋上。

正在舔毛的冬冬嚇了一跳,彈射而起。

阮秋哈哈大笑,跑過去抱住它,“不要怕啦,只是一個遙控車。”

屈尋舟耐心地看了會兒,見時間不早,提議道:

“我們該吃午飯了,你今天想吃什麽?”

阮秋搖搖頭,趴在地上玩遙控車,操縱車輛一遍又一遍地往冬冬爪子上撞。

屈尋舟走到她身邊蹲下。

“待會兒再玩好不好?先吃飯,不然肚子會餓。”

“可是我現在不餓呀,你自己去吃吧。”

屈尋舟無奈,既擔心她餓肚子,又不想強迫她,便按照記憶中她的喜好自行點了外賣。

外賣很快送到,他倒進盤子裏,擺上餐桌,再一次說:

“秋秋,該吃飯了。”

阮秋玩膩了遙控車,又開始看電視,躺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屈尋舟沒了脾氣,走過去摸摸冬冬的頭。

“不按時吃飯肚子會疼,你想上醫院嗎?”

阮秋抱著抱枕,眼神閃爍,似乎不止是懶得動,還有別的意思。

屈尋舟看明白了,心裏很受傷。

“你還是討厭我?連飯也不想跟我一起吃?”

她沒說話。

她不討厭他,也知道對方肯定對自己好,只是過不去心裏那關。

當初她那麽信任他,一心一意地等他來接自己。

結果他來了,卻是為了道別。

當時的感覺猶如一枚縫被子的針,深深紮進她心裏,不會疼得立刻死去,但永遠不會消失。

只要一想起來,便冷冰冰地戳在那裏,讓她滲出血。

屈尋舟看著她,忽然輕輕握住她的手。

“你還記得醒來以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

阮秋疑惑。

他淡淡地微笑。

“你一直哭,說要找爸爸媽媽,我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急得都不行了,還好酒店裏有電視。一打開電視,你就不哭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

“當時我覺得你真可愛,哪怕陪著你就意味著要丟掉自己的事業,我也毫不後悔。只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作為一個只專註自己喜好的人,我根本沒辦法照顧你。勇氣、責任、能力,這些都沒有達標。

秋秋,你在慢慢長大,我也在學著成長。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變成更好的人,可以嗎?”

阮秋眼眶泛紅,放下抱枕坐起身,默默走去桌邊吃飯。

屈尋舟看著她,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第一天結束,屈尋舟看著她睡著,為她關掉燈才回自己家。

路上他打開薛墨非留給他的文件夾,翻看裏面的內容。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薛墨非總結出十幾張紙的內容,全是要求他註意的地方。

不得不承認,他人很討厭,但在照顧阮秋這件事上,用了比工作更認真的態度。

屈尋舟合攏文件夾,靠在椅背上長籲一口氣。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助理回過頭提醒。

“屈總您累了嗎?今天還有很多工作必須處理,至少等到淩晨三四點才有時間休息。早上六點又有一場會議要開,這樣熬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不如我把會議時間改一下,改到八點鐘,您多睡一會兒?”

“明天星期幾?”

“星期一。”

“不改。”他毫不猶豫地說:“六點開會,七點結束。七點過十分我要抵達她家裏,送她去幼兒園。”

新官上任,最是繁忙。

這位新副總已經連續好幾個月都沒休息過了,最近好不容易輕松一些,卻又因為要照顧那個女人,把工作全都擠在早晚兩個時間段,其他時間全用來陪她,弄得自己吃不好睡不好。

那個女人有這麽重要嗎?

助理無法理解,只能說服自己成功人士的想法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反正他們幾個助理輪著上班,不至於過勞死。

翌日早上七點十分,屈尋舟準時抵達阮秋家裏,用備用鑰匙打開門,走進臥室輕聲喊道:

“秋秋,起床了。”

阮秋吧唧了兩下嘴巴,把腦袋縮進被窩裏。

冬冬跳上床,用鼻子拱她。

屈尋舟看了眼時間,打開手機播放一首節奏情況的音樂。

阮秋睡眼惺忪,抱怨道:“好吵啊。”

“再不起床就來不及上學了,今天可是星期一。”

上學這種事吧,剛開始的時候很新鮮,很積極,但時間一長就不那麽好玩了。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屋子裏開著暖氣,沒什麽感覺。

可是只要一出去,寒風那個吹,讓人恨不得永遠躲在被窩裏。

阮秋還是不願起,緊緊裹著被子。

屈尋舟想了想,將被子掀起一腳,冰冷的手指塞到她脖子裏,輕輕一撓,凍得她趕緊跳下床。

“你好壞呀,大壞蛋!”阮秋憤慨地罵他。

他聳聳肩,朝外走去,邊走邊說: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快出來吃飯,我送你去幼兒園。”

阮秋不情不願地穿衣服,一臉麻木地刷了牙,走到客廳往沙發一倒。

還沒來得及躺下,就被屈尋舟撈起來,放在餐椅上。

“多喝點粥,這樣身體就會暖和些了。”

她成了一只過冬的小獸,只對吃和睡感興趣。早餐的香味鉆進她鼻子裏,勾起肚子裏已沈睡一晚上的饞蟲,食指大動,拿起勺子開吃。

屈尋舟坐在旁邊,猶如一個欣慰的老母親。

“乖,多吃點,不夠還有。”

阮秋突然發現一件事,“你為什麽戴著墨鏡呀?”

明明昨天都沒戴的。

他不自然地撇開臉,“沒什麽,好看而已。”

她不相信他的解釋,一直耿耿於懷,吃完早飯二人乘車去幼兒園,她趁屈尋舟不註意,手臂一伸,摘掉他的墨鏡,露出底下濃重的黑眼圈。

“哇,你的眼圈好黑啊,又黑又腫,被人打了嗎?”

她認真地驚嘆。

噗嗤——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助理忍不住笑出了聲。

屈尋舟掛不住臉,朝他投去一記眼刀,拿回墨鏡重新戴上。

“沒睡好而已。”

“為什麽沒睡好呀?”

還不是為了照顧她這個小白眼狼。

屈尋舟搖頭,“跟你沒關系。”

阮秋想了想,突然解開自己的大圍巾,展開變成一條小披肩,蓋在他身上。

“你睡覺吧,等到了幼兒園我就叫醒你。”

屈尋舟怔住。

“睡不著?那我給你唱歌吧。”

阮秋笨手笨腳地捂住他的眼睛,坐在車裏輕哼。

“小寶寶,快睡覺,天就要黑啦。小寶寶,快閉眼,媽媽在身邊……”

她戴著一雙皮手套,皮面冰冰涼涼,像冰袋一樣壓在他腫脹的眼皮上,起了恰到好處的鎮定作用,十分舒服。

她唱歌一如既往不著調,但是聲音好聽,輕輕柔柔,將他送進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屈尋舟醒來,發現汽車停在公司停車場,身邊的座位已經空了。

“秋秋呢?”他問。

助理說道:“阮小姐自己進幼兒園了,特意交代我們別吵醒你。”

他拿起滑落的圍巾,嗅了嗅,有一股甜甜的香味,沁人心脾。

幼兒園裏,暖氣開得足足的。

小朋友們脫了外套,穿著毛衣襪子盤腿坐在柔軟厚實的長毛地毯上,在老師身邊圍坐成一圈,聽她講故事。

阮秋老覺得鼻子癢癢,擡手去揉,打出一個小噴嚏。

顧不為問:“你怎麽了?”

她繼續揉鼻子,鼻尖紅通通的。

“我好像感冒了。”

“糟糕,我們去醫院吧。”

她搖搖頭,努力集中註意力上課。

講完故事,老師教大家做手掌操,阮秋與許雅涵分到一組。

許雅涵是個愛幹凈的小姑娘,白毛衣白褲子白襪子,臉蛋和手掌也非常白凈。

阮秋又打了一個噴嚏,她皺眉看著,嫌棄地說:

“你不要碰我,離我遠一點。”

顧不為走過來,“秋秋,我跟你一組吧。”

阮秋捂著鼻子,感覺有點不對勁,“不要了,我想回家。”

顧不為立刻去牽她的手。

“我陪你一起回去。”

許雅涵過來拉他,“你不要碰她,她感冒了,身上有病毒的。”

她這麽一說,阮秋更害怕了,擔心把感冒傳給所有人,跑去向老師請假,想讓她打電話給屈尋舟來接自己。

班上有家長來給孩子送衣服,正站在門邊跟老師交談。

阮秋朝他們跑去,半路上,眾目睽睽之下,她猛地打了一個噴嚏,一團東西飛了出去,落在地毯上。

離那東西最近的小朋友湊過去看了眼,弄明白是什麽以後,尖叫聲穿透屋頂。

他一叫,別人也跟著叫起來,教室裏混亂無比。

老師和家長沖進來,看見眼前的畫面。

老師暗道完了,家長則花容失色,慘叫一聲,差點暈過去。

阮秋的鼻子,飛了。

阿飛再次提著工具箱匆匆趕到。

客廳裏全是人,阮秋獨自待在房間裏,捂著鼻子不敢看鏡子。

阿飛走進房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出來。

薛墨非面色凝重地問:“怎麽樣了?”

“已經重新接回去,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為什麽會這樣?”顧不凡問。

阿飛一半猜測一半推導。

“最近天氣太冷,幼兒園裏暖氣又開得足,這一暖一熱造成熱脹冷縮,而鼻子是很精妙的結構,某些小部件松動以後,就出現剛剛的事了。”

“照你這麽說,以後她豈不是不能經常進出室外?最好永遠呆在房子裏?”

阿飛嘆氣。

“這樣做的話當然能緩解,但也是治標不治本。以後天氣熱,難道也不出門?一年四個季節,只有春秋才出門嗎?”

薛墨非有點煩躁,“你是專業的,你說怎麽辦?”

阿飛坐下來,喝了口水,緩緩道:

“這種問題出現的根本原因,是因為當初設計她時材料還不夠先進。如今已經過去兩三年,市面上出現了更合適更穩定的材料。要是能進行一次全面升級,應該會好很多。”

“你需要什麽材料?我們來解決。”

三人異口同聲。

他苦笑著搖頭。

“買來也沒用,我的水平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除非……”

阿飛不說了,擡頭看向薛墨非,沒說完的話全在眼神裏。

除非把陳暮生放出來。

他是創始者,他是造物主,只有他才能掌控全局。

薛墨非陷入遲疑中。

阿飛說得話是真的嗎?會不會故意推脫,好誘使他把人給救出來?

陳暮生的案子還在調查中,沒判,犯得錯誤可大可小,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他還在猶豫,屈尋舟的手機突然響了,走出去接聽,回來後表情非常嚴肅。

“出事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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