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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秉燭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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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難覓?”

秦炎在桌子前坐下,笑了聲,說道:“蘇姑娘果然心思細密,洞悉人心,難怪,帝都皇城上下,所有年輕的貴公子們,都擠破了頭,也想見你一面。”

聽到這話,蘇輕衣美眸深處,飛快的掠過一絲黯然,因為速度極快,又是低著頭,所以秦炎沒有看到。

“每一個人,都沒有選擇如何生存的權利,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們的生活方式,都也只能,向現實低頭,希望這樣,小郡王不要看不起我。”

片刻後,蘇輕衣低聲的道。

“就在不久前,類似的話,也已經有人和我說過!”秦炎道。

蘇輕衣問道:“是不久前,你那位離開的同伴嗎?”

秦炎點了點頭,再道:“既然你知道秦炎,那麽,你就該知曉我過去的一切,誠然,我也沒有選擇自己生存環境的權利,可是,我們可以嘗試著,去改變生存環境,並且要為之去努力。”

看著蘇輕衣,秦炎繼續道:“我也相信,姑娘應該不是一個自怨自艾之人。”

“自怨自艾?”

蘇輕衣亦是看向了秦炎,苦笑道:“每個人都在想要改變自身周圍,但,想要改變,何其之難?”

秦炎搖了搖頭,道:“來之前,也聽說過關於姑娘你的一些傳聞,知曉姑娘出身悲苦,走到今天,極為不易,從某些角度上來說,對你,我倒有幾分欽佩,但說句實話,姑娘縱然生存再不易,難道,比我還要艱難不成?”

蘇輕衣神色頓時輕輕一顫,然後默然下去,是啊,這天底下,又有誰,會比秦炎活的更加艱難?

房間門,被輕輕的推開,有著容貌姣好的婢女,將精致的美食和散著醇香的美酒送了進來。

秦炎自斟自飲一杯,而後道:“這天下人,都視我秦炎為罪人之後,為妖孽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看到我被人皇處死的那一刻。”

“在皇宮中,生活了十四年,自我有記憶開始,每一天的我,悲苦難當,生不如死,可是,我從未因此而怨恨過自己的出身,我更沒有放棄對明天的追求和努力,我一直在堅持著,是因為我相信,我或許沒能力,改變這個世界,但我應當為我的人生負責,為我已死的父母負責!”

“我若就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至死,那又怎對得起父母當年對我的生育之恩?”

蘇輕衣在秦炎說這些的時候,一直都在看著他,卻驚奇的發現,秦炎始終平靜,說著自己的過往,卻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小郡王,為什麽要和說我這些?”

蘇輕衣低聲的道,她明白秦炎的意思,他說這話,絕不是要和自己訴苦,只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更加自由自在一些,活的輕松一些。

“斟酒!”

秦炎看了蘇輕衣一眼,道。

這般舉動,令蘇輕衣楞了一下,這些年中,她見過不少的人,與她對坐同飲者,雖然少之又少,但秦炎還是第一個,讓她去為他斟酒的人。

至於心中的那個他,卻是自己很願意為他那樣做的!

“怎麽,不習慣?”秦炎笑問。

蘇輕衣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拿起酒壺,往秦炎的杯中,斟滿了酒,而後再問:“小郡王還沒告訴我,為什麽要和我說方才的那些話。”

她可不認為,秦炎是在向她訴苦,或者說,有些話壓在心中太久,需要找一個人好好的傾訴一番,蘇輕衣雖很自信,卻不盲目自大,從不認為,任何一個男子見到自己,都會神魂顛倒。

尤其,秦炎還是心中那個他,極為忌憚的人,這樣的一個人,若是會被美色所誘惑,那也當不起他人的重視了。

喝完杯中酒,秦炎又示意蘇輕衣斟酒,隨後淡淡的道:“我認識的人不多,卻見過不少的人,像姑娘這樣,能夠用琴聲,就觸動我心弦者,你還是第一個!”

“如此,你就願意和我說這些?”蘇輕衣不由有些好奇。

小郡王秦炎,應該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更加會是一個,不輕易表露情感的人,他的生活環境決定了,他每走一步,每說一句話,那都有著特別的深意。

外人眼中的他,囂張橫行,可蘇輕衣不這麽認為,她總覺得,在這般狂妄的背後,隱藏著的,是秦炎足夠的謹慎。

“為何不可以?”

秦炎笑著說道:“你不也說,知音難覓嗎?既然你的琴聲,能夠叫我心弦顫動,我也不妨,和你敞開心扉的說一些話。”

蘇輕衣立即問道:“小郡王當真願意和我,像深交多年的朋友,隨心所欲的交談?”

“我當然願意,就是不知道,姑娘你是否願意了?”秦炎反問道。

這一句話,又是讓蘇輕衣沈默下來,她倒是很想,可以有一個這樣的人,彼此之間,聊一聊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可惜這個人,不是秦炎,而她找到的那個人,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和她談所謂的人生。

“看來,我算是自作多情了。”

秦炎摸了摸鼻子,喝完杯中的酒,旋即起身,道:“姑娘應該不願意和我聊一些廢話,那我就告辭了。”

“小郡王!”

蘇輕衣連忙說道:“人和人之間的關系,難道不應該是循序漸進的嗎?”

“的確是這樣,但我也相信一見鐘情!如今姑娘對我,沒有半點意思,我覺著吧,留下來,怕也是自討沒趣。”

秦炎笑道。

蘇輕衣再次將秦炎杯中之酒倒滿,而後說道:“我們今晚,不談你我,不談人生,不談未來,只是喝酒,只說風花雪月,可好?”

秦炎不由笑著說道:“如果是其他人,聽到姑娘這個要求,只怕會很願意的。”

“那麽,小郡王願意嗎?”蘇輕衣追問,看其神色,似乎有些期待秦炎能夠答應下來。

聞言,秦炎大笑:“良辰美景奈何天,而**一刻值千金,說這句話,大概放肆了一些,不過,有一位絕色美人陪我喝酒暢聊,人生何其美好,豈有不願意的道理?”

“好,小郡王,我敬你!”

“幹!”

酒到濃處,自有醉意!

或許以二人的修為,動用元力,都可做到千杯不醉,但二人似乎心有靈犀,都沒有這樣做,仍由著酒意,逐漸的讓人雙眼,變得有些蒙朧起來。

“小郡王,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每晚都獨自喝醉,我從來都覺得,一醉可以解千愁,而醒來後,也的確,可以遺忘掉一些事情,但為什麽....”

蘇輕衣已有醉意,俏臉因此而紅彤彤的,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為什麽我心中的愁,會越來越多?”

蘇輕衣癡癡的道:“難道,人真的就不能夠長大,不可以付出太多的感情嗎?”

“蘇姑娘,你又喝醉了。”秦炎舉著酒杯說道。

“是啊,我又醉了!”

蘇輕衣笑著:“唯有醉了後,我才覺得,這是真實的我,清醒時候的我,其實都戴著面具的啊!”

“其實,我也想過改變自己,想過,換一個環境去生活,可我就是做不到,小郡王,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你能不能幫幫我,讓我跳出原來的囚籠中?”

“想要跳出來,也很簡單!”

秦炎來到蘇輕衣身旁,將她手中酒杯拿走,然後放在桌子上,道:“只要放下,便可自由了。”

“呵呵,放下,只是倆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呢?小郡王,你自己,又能夠輕易的放下嗎?”蘇輕衣問道。

聞言,秦炎一笑,道:“你和我不一樣!”

“你是想放下而放不下,我,是根本就不想放下!”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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