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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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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陷害一次,就可能會有下一次,所以水影不能離開,既然應承下這個艱巨的任務,就沒有打算還能夠回來。

鏡花水月既是暗衛,也是死士,隨時隨地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只要沈念一一聲令下。

“有些機會未必是良機,更可能是陷阱。”太皇太後苦笑下又追問道,“哀家問你討要幾個人當真這樣難,你就不想想皇上當日被關進夾圈道之時,做了什麽,哀家的物件,若非是他提出,你當真以為這麽簡單能夠落在你的媳婦手中,皇上雖然年輕,卻是有情有義,這一點,哀家想來你的媳婦比誰都更要明白。”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沈念一明白是不能再推托了:“給微臣兩日,他們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總要收掇的體面些再送到皇上身邊。”

太皇太後知道這是他應承了,一雙眼笑得彎彎:“你那個媳婦很好,回頭帶來長春宮,哀家還另有賞賜。”

孫世寧聽他三言兩語便是那一場腥風血雨說得幹凈利落,但是他的雙眉緊鎖,沒有那種雀躍之情,和她的失而覆得相比,從沈少卿成為沈正卿,似乎僅僅是如同字面上的一個字差別,其餘的再沒有別他。

沈念一明白鏡花水月離開了他,等同於潑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來真是難於登天,不過新帝身邊也確是危機重重,太皇太後自己身邊的太監都不可信,更不要提那些無用的宮女,唯有向他索要人手。

太皇太後最後祭出的是殺手鐧,依然是孫世寧的安危,沈念一不介意有這個弱點,總要有個相互牽制的點,太皇太後又不是冤家對頭,而且極其明事理,從當日大婚的重重賞賜,就可見一斑,往後給出的好處想必會更加多。

而孫世寧有了這一道大山傍身,他反而不愁了,以後但凡有些危險,不用派重兵保護,直接往長春宮一送,美其名曰陪太皇太後解悶說話,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先帝歸天的消息,很快就能傳及整個天朝東西南北。”沈念一的話頓了頓,“我也在等。”

“是在等公公婆婆得到消息,會得趕回來?”孫世寧一點即通。

“是,他們背負重任,要是先帝不在,那麽只要能夠脫身,必然會得趕回來,有些事情要同新帝交接。”要是新帝不再對那解不開的謎團,耿耿於懷,那麽對於沈家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大好事。

他的手臂搭住孫世寧的肩膀,讓她依偎在懷:“你知道,我有件事情一直放不下的。”

“是不是關於天底下最後一件天衣無縫?”

“是,先帝對此事始終不肯放手,你的雙手已經毀了,而新帝想來不會勉強你去做這些。”新帝很在意世寧曾經受過的重創,肯定不會允許她再吃一次這樣的苦頭,沈念一很了解新帝的性格,只要落下心的,再想拔出來便是要廢九牛二虎之力。

那時候,新帝還是六皇子,他可以不用太介意,如今榮登大寶,他不得不警惕些,世寧當然是極好極好的,他知道,新帝也知道。

只是,這個好,他只願意留在自己身邊,哪怕對方是皇上都不能心生旖念!

孫世寧見他臉上神情古怪,到底不能揣測出他所有的心思,還以為他在擔心解開密鎖之事:“相公不必太掛心,不是說那件天衣無縫都沒有著落,沒準等我活到七老八十了,都沒有顯山露水,我是不會將那些口訣……”

沈念一聽她的話說了一半,似乎想到更加重要的事情,也不急於催促,等著她慢慢理順,果然等了半晌,她才訥訥道:“那時候,我做夢夢到了娘親。”

等醒轉過來,忙著與相公傾訴分別之苦,又一路顛簸回來,居然將這樣要緊的事情,忘記的幹幹凈凈,真是不孝!

“你幾時夢見的?”沈念一溫和的問道。

“就是在山洞中睡著的時候。”孫世寧也不避諱,將自己在洞口差些失足落下,心驚膽戰後突如其來的倦意後,想要小歇會兒,誰曉得瞌睡蟲上來,擋都擋不住,“才入夢就見著娘親同我說話。”

“說的可是要緊之事?”

“問我記不記得小時候的兒歌。”孫世寧影影綽綽的已經知曉,娘親確實會得機關巧簧之術,而且在她不知不覺中,已經盡數傾囊傳授,不過她依然愚鈍,必須要見到那些機關,才能夠知曉用何種手法打開,要她這會兒紙上談兵,根本無能為力。

“你都記得?”沈念一同樣猜出七八分,“都是逆天的本事,岳母居然隨隨便便的傳授下來,旁人眼饞不能學之一二,在你眼中才是幼時懵懵懂懂的兒歌。”

“也只有這樣方能又傳授下來,又不會置我於危險之中。”孫世寧輕嘆口氣道,“又或許娘親根本不想我有朝一日會用到這些,她只是舍不得,放不下。”

如果世寧的母親熟懂這些,可見不會是一個普通的鄉野村婦,這樣個厲害的角色,如何會被個商賈丈夫拋棄,避到鄉下,獨自撫養女兒,得了重病都無錢醫治,慢慢的熬死。

當時還好有個肖淩,與世寧相見投緣,幫襯一把,否則連那些天數恐怕都維持不下來。

這些都成了未解之謎,沈念一想過興許等雙親回來,可以問出些許端倪,畢竟當年是雙方的母親為他們訂下親事,他的母親行事謹慎仔細,一定是知根知底才會許下這門娃娃親的,不過自小到大,他統共聽母親提起過兩回,還都是在與父親說笑時。

若非,後來冬青跪在大理寺門外,他根本不能確定是否真的有孫家姑娘這麽個人。

“我還想到件事情。”孫世寧又說道,“聶娘子見著我的時候,曾經問我是不是姓朱,說我長得像姓朱的。”

“世間長相相似的人多得很,你難道不像母親?”

“不是太像,三四分總是有的。”孫世寧認真想了想道,“娘親比我長得好看,那時候村尾有個鰥夫老實巴交的,卻時常來替家中做些粗重的活計,後來娘親拒絕了幾次,說自己是有丈夫的,他就再不好意思來了。”

“再後來呢?”

“娘親身體一貫不好,後來這些話不知怎麽就傳出去,村裏頭的人本份,知道她是有主的,就真沒有人再提及過,一直很安穩度日。”孫世寧仰起臉來,眼中有一抹別樣的溫柔,“其實娘親很厲害的,她知道太多太多村子外頭的事情,想必是有渠道能夠相通消息,而且她的女紅做得格外別致,都說鎮上的鋪子都沒有那麽好的手工。”

沈念一想著,若是能夠打開天底下最為精巧的機簧,必然是雙不得了的巧手,穿針引線對其而言,豈非不費吹灰之力。

“聶娘子還說了什麽?”沈念一與其見過一面,那時候為了打聽世寧的下落,他是死馬當活馬醫,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湊巧,如何他只留下師父與紅桃護住世寧的周全,這個驟然出現的故人,卻不早不晚的病倒了。

他的眼力勁極佳,也能夠看出聶思娘的病倒不是裝的,而且此女性格很是磊落,盡管燒得眼白都發紅,也在替世寧的安危擔心,見著師父一溜煙的躥了出去,苦笑道:“石頭的話不錯,要是沈夫人真出了事,我同他都難辭其咎。”

她說到沈字的時候,咬音格外重,這會兒細想,應該是聶思娘還是對孫世寧的姓氏表示懷疑,這個倒是不用著急去查,聶思娘已經在新置辦的宅院住下來,一時半會兒也跑不掉,到時候,再細細問,也是不遲。

“聶娘子說,她會得整骨之術,可以將我受傷的一雙手歸覆原位,以前能夠做的事情盡數不會耽誤,那時候,我見她病得厲害,就想緩緩再說。”孫世寧詢問道,“其實,我也不是那麽想徹底治好的。”

“能夠治好當然是最好了。”以前留著一點病根,不過是想在皇上面前做個擋箭牌,反正除了特別精細的,其他的事情也不耽誤,沈念一要是真心去尋方子,也不是頂難的,留下這個後遺癥,多多少少也是存了點私心的,“今天先好好休息,我看聶娘子得了外寒,不會病太久,等她痊愈了,我陪你過去。”

“相公今天不去宮裏了?我已經回來了,若是還有公務不必顧及我的。”

沈念一索性將她的嘴巴捂住,打橫將人抱起,輕輕拋在床上:“你可知為夫幾天沒合眼了,居然比太皇太後逼得還狠,居然將我將外頭推,真是不待見人。”

“我哪裏有,我不是……”孫世寧前頭說了太多話,早忘記他一連串的公務忙乎下來,緊接著又是找尋她的下落,掰著手指算算,至少也得五六天沒休息好,又想到他身上還帶著傷,更加心疼,從身後用手臂柔柔環繞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相公,每次都是我拖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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