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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大事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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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重要的時候,二皇子寅容居然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因為白天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沈念一明白了為什麽看門的人是那樣的表情,又為什麽領路的是季敏帶來的人,甚至是這位端坐不動的九娘,就像是出排演過的戲碼,專門等著人客上門來看。

“你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沈念一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可笑,居然讓疑犯自己證明是疑犯,簡直在他手中,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

九娘不急不緩,站起身來,身段果然勝過少女的窈窕,她攤開一直緊握的雙手,裏面居然是一塊印璽,她將印璽翻轉過來,讓沈念一看清楚上頭的陰文:“當日教主被抓,所有人都找不到這方印璽,重刑折磨,他還是不肯說出下落,直到被處以極刑,只因為,他知道那次在劫難逃,一早將印璽交予我手,讓我速速逃亡,大理寺中,想必也有這個懸案,沈少卿不妨取去對質。”

沈念一將印璽接在手中,不用回大理寺對質,他都可以完全肯定,就是當年遺失的那件,整塊的玉質,隱隱流轉溫潤的光澤,幾乎能夠在掌心感覺到玉質還是活的一般,他低下頭來,雙眼看著那兩行陰文,問了一句話:“為什麽?”

為什麽明明已經逃得遠遠,卻還要回來伏法,為什麽將前教主生死相托之物,就這樣輕而易舉的交出,為什麽九娘知道會被同樣處以極刑,卻這樣神情自若,還有她與寅容有什麽過節,要處心積慮,這樣陷害於他。

是的,這場戲做得太逼真,所以只是一場陷害,讓人挑不出毛病,就算這會兒寅容清醒過來,全身長滿了嘴,也未必能替自己開脫,燭天教的餘孽在府中,還有幾十雙眼睛都見過此女出入府衙,還有幾十張嘴巴可以證明,此女與二皇子來往甚密。

這些加起來,都足夠另寅容萬劫不覆,再沒有可以翻身的機會,沈念一有些憐憫地想,寅容醒過來以後,能不能接受,全府上下被人收買,將他雙手出賣給旁人的事實,怕是太難了。

“你恨這個人?”本來不應該多嘴了,沈念一還是開口問了。

九娘笑得花枝亂顫的:“沈少卿說話真有意思,我同二皇子是親密合作的同伴,我怎麽會恨他,我只是恨大事未成,抱憾終生。”

沈念一明白根本問不出其他的,而九娘也沒有要逃跑的意思,他重新走到房門邊,讓丘成送一桶冷水進來,眼角餘光瞥見季敏老老實實的垂手站在旁邊,嘴角有點得意的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

冷水很快從井中提攜而來,滿滿的一桶,沈念一不費吹灰之力,接過去,根本不問不看,對著寅容兜頭倒了下去,寅容就算喝得再罪,口鼻中被涼水沖得嗆醒過來,還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邊咳嗽,邊睜開醉眼往四周看去。

“沈少卿。”寅容發出個半醉半醒的喚聲,居然笑起來,“真是好酒,我居然在夢中能夠見到沈念一,好酒。”

沈念一冷冷的看著他,而九娘已經走到門前,預備自首伏法,寅容還在那裏說著醉話:“我以為你一直對我冷冰冰的,所以連我夢裏頭都不肯來一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得根本無法入眠,只能找到些同你長相略有相似的……”

沈念一非常不客氣的將寅容整個人都抓住衣領提起來,重重的往椅子上按住:“二皇子,我奉皇上之命,來抓捕燭天教的餘孽,還有與她共謀的你!”

寅容被這樣一頓,骨頭好似要散架了一般,卻絲毫不介意,全身濕淋淋的想要往沈念一身上貼過來:“既然是做夢,那麽是不是我做什麽都沒有關系?”

沈念一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明明覺得可悲,可是又忍不住覺得惡心,擡起手來,在寅容的脖頸側面重重的點了一下,那個穴道是供血的必經之地,這樣一下,寅容痛得原地跳起來,連聲呼喊:“痛,痛,不是做夢,肯定不是做夢。”

“二皇子,我能夠有幾十種方法讓你相信,這不是一場噩夢。”沈念一鎮定的回答。

“有你在,怎麽會是噩夢?”寅容還沒有反應過來,形勢對他極其不利。

這種時候,他府裏養得那麽多門客,沒有一個是能夠夠真正派的上用場的,沈念一反而有些佩服三皇子,一個季敏都足以將整個二皇子門下都給比了下去,季敏是不分好歹的忠心,對三皇子而言,卻是最佳的左膀右臂。

沈念一倒是有些耐心,將方才說的那些話,統統又都對寅容重覆了一次,當他說到燭天教的時候,寅容的酒氣才算真正消退幹凈了:“什麽燭天教,我不認識燭天教的人,怎麽可能會在我的府衙裏頭!”

沈念一退開半步,將九娘的身形顯露出來,寅容呆呆看著九娘,分明是認識她的,一手指過來道:“你不是那個,那個會得調教宮人跳舞的娘子?”

“二皇子不必掩飾了,昨晚二皇子還同妾身商議如何讓燭天教翻身而起,給皇上一個驚嚇。”九娘笑得太真,“只要皇上將燭天教再次視為第一心腹大患,二皇子就有了機會,不是嗎?”

“什麽機會?”寅容沒有反應過來,用力敲了自己的太陽穴幾下,“你說什麽機會!”

“讓二皇子榮登大寶的機會。”九娘眼見著寅容的臉色劇變,似乎要沖過來掐住她的咽喉,不允許她再多說一句話,飛快的往墻角一縮道,“二皇子,事情都已經做下來了,皇上也知道了,派沈少卿來抓我,你不保全我也是人之常情,我早就應該知道,只是你要當著沈少卿的面,殺人滅口嗎?”

“你這個賤人,滿嘴胡言亂語,你到府中以後,我統共不過見你一次,幾時與你商討過什麽燭天教,什麽榮登大寶,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寅容已經反應過來,大事不妙,想要先堵住九娘的嘴,生怕她再說出不該說的話。

沈念一從旁淡淡看著他道:“二皇子沒有醒轉之前,該說的,她已經都說了。”

“她都是胡說!”寅容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起來,“我不認識她,不認識這個瘋女人!”

“她是你府中的人。”

“是,她是訓練宮人舞蹈的,我就見過她一次。”寅容幾次三番想要抓住九娘,卻見她宛如泥鰍一樣,根本連衣服角都摸不到,更加氣急敗壞,結果自己絆住自己,重重的摔了一跤。

九娘已經退到了門邊,唉聲嘆氣道:“二皇子,我已經都認了,你為何還要強詞奪理,府裏頭的丫環下人都見過我在此處已經落腳有段時日,你將我奉為上賓,好生款待,只說大事若成,許我個極大的功勞的。”

“你胡說,你胡說!”寅容想要站起來,手腳都不聽使喚,站了兩次沒有能成功,反而摔得更重,他咬牙切齒道,“沈念一,你是來看白戲的嗎,快些扶我起來!”

“二皇子,你若是此時不能站起來,以後也沒有人能夠扶你起來。”自救才是寅容唯一的出路,沈念一能夠給他的提示不過只有這樣一句話,也明白他是聽不進去的,在地上徒勞掙紮半晌,依然未果。

沈念一走到九娘身邊,他依然不知道三皇子到底用什麽條件打動此女前來送死,但是他不同情她,本來就是死罪的犯人,臨死還要拖個墊背,他或許有機會替寅容洗脫罪名,有時候人證物證未必都能當真。

但是沈念一明白,自從在禦書房中,皇上開了口,。讓他接受此案,這個已經是皇上將寅容從高高在上的位子上一把抹下來的最好機會,這是皇上的抉擇,而不是這些戲中人的。

他看得太透徹,所以始終沒有去揭破九娘的小人行徑,不過是抓住她的胳膊,將人甩出去交給外頭等待良久的季敏:“將她先看管住!”

季敏往裏面探頭探腦道:“二皇子呢,不會逃走嗎?”

“你就是借給他鳥雀的羽翼,他也飛不出府邸了,裏裏外外有多少你帶來的人!”沈念一冷哼一下,還是彎身將寅容扯帶起來,“二皇子,我是奉命行事,若是你有不服之處,見到皇上之後,你同皇上再好好解釋。”

寅容怔了一下,他也見到了季敏,臉上那種震驚的神情根本抹不去,大概他到此時此刻都沒有想到布局陷害他的人是三皇子,如果說,他還曾經將六弟作為唯一的對手來防範,那麽病體孱弱,又看起來與世無爭的老三,根本就沒有入過他的眼,但是季敏是老三身邊的親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寅容一直到被帶出府衙,都沒有開口的力氣,太多的訊息湧過來,燭天教,餘孽九娘,共謀,篡位等等,諸如此類在他腦海中形成一條清晰的線,他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將會被治何等的大罪。

沈念一的話無錯,除非是父皇還能夠信任他,否則的話,他就是個萬劫不覆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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