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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耳鬢廝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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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人高馬大的男人,問這句話的時候,委屈的反而像個孩子,孫世寧看了片刻,很是慎重肯定:“很靈,就是不知你帶了帕子沒有?”

“為什麽問這個?”

“方便擦眼淚,擦鼻涕。”她認真的點頭。

寅迄被逗得笑起來,又見她雙頰粉白,眸中靈動,很想伸出手去在她的臉頰邊很輕很輕的擰一下,即便知曉是會唐突佳人,手指頭卻奇癢無比,要另一只手拼命抓住,才能夠剛剛克制。

這個讓他動心的女子,心裏頭已經住著別人,他見過兩人對視,或許她會的略微緊張一點點,然而眉梢眼角都是一種憧憬與敬佩,沈念一不止是她的心上人,還是她的英雄。

明明,他遇見她的時候,恰當好處,沒想到沈念一又一次捷足先登,寅迄心中也有嫉恨,然而見著孫世寧那種柔和的笑容,他又覺得這樣子的她才是最好的,除非有一天,她想要離開沈念一,那麽他才會捅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總算不再有人送牡丹花來了。”孫世寧伸了個懶腰道。

“你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那樣美麗奪目的花朵,任憑是誰見了都不會不喜,她只是覺得可惜,太多美景,只她們幾個人來瞧,花期又不長,很快就會雕謝,不如不見,“只是要人特意每天來服侍,受不起。”

“有什麽受不起的,我說你受得起就是!”寅迄沒有再讓陸家送花來,是因為鄭大夫說起她受傷以後,要盡量避免一切的過敏可能,花粉也是其中的一個罪魁禍首,他才趕緊撤了這檔子的殷勤,以免好事變成壞事,反而不妥。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寅迄才來時的那種沮喪已經一掃而光,等他起身告辭時,忽而說了一句話:“我這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你好好養傷,或許等再見到時,你已經都痊愈了。”

孫世寧知道有些話不能多問,寅迄不方便說的,她只管聽著就是,寅迄走到門前,鼓起勇氣問道:“要是很久很久都見不著我,你會不會有一點點想我?”

“當然會想,所以不要很久很久就好。”孫世寧想都沒想就直接答道,寅迄臉上顯出一點欣慰的笑意,他飛快的走向大院的門口,再也沒有回頭來多看一眼。

冬青從身後走過來,不解的問道:“姑娘,他這是要出遠門?”

“看著不像。”如果是出遠門,按照寅迄的性格,會說明去哪裏,需要多少天,沒準還會殷切的問她要不要捎帶些好吃的好玩的,然而他什麽都沒有說。

所以,她想等著沈念一來的時候,問個真切,心裏頭多加了兩分的期盼,又隔了三天,她側臥著翻一本書冊,聽到窗欞處哢噠一聲輕響,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她連頭都沒有擡起,輕聲笑道:“好好的大門不走,偏愛做小賊。”

窗戶被支開,沈念一同她隔了一道窗子,相互對視,兩個人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心口那種澎湃的相思之苦,必然要重新面對,見著彼此的容顏,才仿若是尋到了決堤之口,擋都擋不住。

原來,她想他想的這般苦,見著其人時,心尖兒處活脫脫像是被只無形的大手重重捏了一把,只想捂著胸口雪雪呼痛。

眨了眨眼沈念一已經從窗口處消失,飛快的繞進屋子,孫世寧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布襪落地,飛撲了上去,他展開雙臂,再溫柔不過的將她擁在懷中,孫世寧環抱住他的腰身,將臉孔緊緊貼在他的衣襟處,在距離心臟最近的位置,聽那熟悉的心跳聲。

“我聽老鄭說,你恢覆的很好。”沈念一的嘴唇壓在她的發頂,發絲馨香柔軟,碰觸在臉上,微微發癢,就像是春日裏的柳絮,撲面而來,迷人眼目。

孫世寧沒有說話,沈念一微微垂下眼簾,才發現她正閉著雙眼,嘴角微微揚起,眼角卻是濕潤濕潤的,他騰出雙手來,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孔,柔情款款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怨我來得太晚?”

“我知道你公務繁忙,怎麽會抱怨。”孫世寧沒有睜開眼,聲音小小的,軟軟的,“我只是很想你,很想你。”

樸實的言語最能打動人心,沈念一居然油然而生出從來不曾有過的惶惑與忐忑,見孫世寧說完那句話,整個人就想要往後躲閃,懷中的暖意就要落空,哪裏肯由得她去,稍稍使勁就困住了她的身形。

孫世寧扭了兩下,掙脫不開,也不惱,低著頭吃吃的笑,沈念一很快捕捉到發出笑聲的嘴唇,輾轉反側,不能自已。

屋子裏,靜悄悄的,兩個人的呼吸聲慢慢合並成同一種節奏,無比的美好。

等到沈念一將她攔腰抱起,加重了這個纏綿悱惻的長吻,孫世寧的後背抵在書桌邊,眼神迷離,臉頰緋紅,任由一陣狂風暴雨般的侵襲,占據了她所有的心智,明明身在屋中,卻仿佛化作了一艘小船,被推到風口浪尖,時而上揚,時而俯下,根本無法掌控。

她能做的只是用一只手,緊緊抓住了沈念一的衣擺,抓的那麽緊,那麽緊,生怕松開手,整個人就被推到最深的水底,無法呼吸,溺死在其中。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沈念一已經抱著她端坐在書桌邊,她依偎在其懷中,沈念一親昵的湊近過來,將臉貼在她的發鬢邊,平日裏淙淙清泉一般的嗓音,稍稍低啞道:“你的臉兒好燙。”

孫世寧只能想到耳鬢廝磨這四個字,卻是一個其他的字眼都掰不出來,他這個人,平時看著最是冷若冰霜的,沒想到釋解開來的熱情,幾乎叫人無法把持,方才若是他不那麽正人君子,若是他再要往下一步,怕是她也無力抵抗,或者說,內心裏也根本沒有想到過要去抵抗。

越是反差大的性子,越是吸引人,孫世寧依然不肯說話,她想努力平覆自己的呼吸,還有靜靜的同他待在一起,幸而他從來也不是多話的人,兩個人頭挨著頭,手牽著手,沒有人來敲門,沒有人來喧嘩,一直坐到天色發黑,都沒有絲毫的厭倦。

孫世寧先坐直了身子,她輕笑著問道:“還以為能夠這樣一直坐下去。”

“還以為能夠坐到天荒地老。”沈念一配合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誰曉得,連個肚餓都扛不住,我都聽到自己腹中電閃雷鳴了。”孫世寧笑顏如花,腦袋歪一歪,往他的肩膀處擱置好,“我讓冬青送點吃食進來。”

冬青最是識趣的,聽到呼喚,立時將已經準備好的六味小菜端進來,又燙了一小壺的桂花釀在邊上,目不斜視的又退了出去。

孫世寧撫了撫鬢角,沈念一見其處的頭發松開來,有些發毛,簪子歪斜,一點翠綠正落在邊處,襯得世寧的一張臉,越發晶瑩欲滴,盛放開來一般,目光癡纏,絲絲縷縷的將她又一次給束縛住,恨不得立時就帶了她走才好。

“你在想什麽?”孫世寧等著他收回那種令人面赤心跳的目光,替他倒了一杯溫酒,才悄聲問道。

“那一日,皇上同我問起你的情況,他說你在孫家必然過的辛苦,當時我並不以為然,覺得你可以應付自如,然而見著你之時,才知道皇上的話沒有錯,要是將我倆的親事一拖再拖,辛苦的非但是你,還有我。”沈念一沈聲道,“世寧,你可願意隨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要是雞狗,那麽天底下的其他男子還要不要討一條活路了。”孫世寧輕輕啐了一口,忍不住又笑,“哪裏有人這樣說話的。”

“我的難處不是孫家肯不肯放人,而是我的雙親雲游在外,找不見人,男女婚事最是重要的,你的雙親已經不在人世,總不能也越過我的父母。”沈念一輕輕嘆口氣,他居然也有這樣為難的時候,家中那一雙賢伉儷,十年前就不喜住在天都家中,真正叫做神龍見首不見尾。

大概是對他這個獨子太過於放心,一年半載的,連封報平安的家書都不曾寫來,根本不知此時此刻落腳在何處,如何告知目前的狀況。

“總是要稟明父母才是。”孫世寧想一想又道,“我也不是那麽急著要出嫁的。”

沈念一的神情似笑非笑道:“是,你是不急,是我著急,若是我再磨磨蹭蹭的,六皇子大概都要去皇上面前討人了。”

孫世寧瞪了他一眼道:“我與他是常來常往的朋友。”

“你可知,他如今身陷囹圄,過得很是艱難。”沈念一自然沒有派人監視孫世寧,這樣沒羞沒臊的事情,是他的驕傲自尊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他所知的這些是寅迄在被關進去之前,抓住最後一點機會,找他說了幾句重要的話,“他也是真心牽記你,對自己的事兒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想著你的傷勢。”

“寅迄怎麽了,他是堂堂的六皇子,誰能夠關著他,誰能夠給他吃苦!”孫世寧想到寅迄臨行前的惆悵若失,原來她猜的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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