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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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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州和深城隔著六百多公裏, 九分之一個中國的長度,他上午還在公司,現在居然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拉住她後, 岑理的神色一瞬間松懈了下來。

他微喘著, 呼吸聲嘶啞幹澀,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先側過頭忍不住低低咳了幾聲。

結果這一咳就有些停不下來。

男人偏過頭,握拳捂嘴,每一下都伴隨著胸口疼悶的起伏,咳得蒼白的臉色甚至泛起了以假亂真的血色。

池柚的一只胳膊還被他拉著, 語氣猶豫:“……你還好吧?”

岑理搖搖頭,等終於咳緩後,他的聲音裏還壓著痰,粗喘的呼吸幾乎要蓋過虛弱的低啞嗓音。

“對不起, 徐如月的事,是我沒處理好。”

對男人來說, 一個女人如何編排他, 說無恥一點, 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這個社會的輿論風向本就是偏向男人的, 他再不食煙火, 內心深處也逃不過男人作為雄性那自視甚高的討厭本質。

如果不是那天徐如月的突然出現, 他根本不知道徐如月回國的事, 在徐如月出現在風樹裏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徐如月居然和公司有合作。

無論池柚在不在乎,他覺得自己都應該和她說明。

此後短短的幾天內, 他數次想要對池柚解釋, 可總被打斷, 到最後只能用手機給她發消息。

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看,還未來得及求證,人已經被她給刪了。

剛剛捂嘴的手上還帶有咳嗽的氣息,岑理猶豫片刻,稍稍松開了拉著她的那只手,見她沒有要跑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放開了她,從兜裏掏出手機。

“我聯系了律師,”他打開手機說,“如果你覺得有必要起訴她的話,訴訟方面你不用擔心,也不用浪費時間出庭,直接跟律師溝通,有什麽賠償方面的訴求跟律師說一聲就可以。”

見池柚依舊沒有動作,他抿抿唇,輕聲詢問:“你加一下我行麽,我把律師的名片推給你。”

“……額,不用找律師吧,”池柚皺了皺五官,說,“我知道你已經把她在你們行業裏拉黑了,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反正她也沒有指名道姓說我是誰,沒影響我什麽,已經可以了。”

“還有,你說的這些你之前都已經發消息告訴過我了,不用再跟我說一遍的。”

說完這些,池柚有些覆雜地看著他:“你是開車過來的嗎?”

岑理:“嗯。”

“開了多久?”

“不算中途加油的時間,差不多七個小時。”

池柚張大嘴,不可思議道:“你一個人嗎?”

“嗯。”

回答完,岑理又側過頭忍不住咳了兩聲。

用腳想都知道他絕對是淋雨感冒了,池柚說:“你趕緊去醫院看個病吧。”

說完她又一想,自己好像就是要去醫院。

要一起嗎?

但是他這個狀況,開不了車了吧。

還是別麻煩他了。

“那個,我得走了,”池柚試圖掙脫他的手,“我姐還在等我呢。”

岑理問:“你要去哪兒,如果順路的話能不能帶我去趟醫院?”

不等她拒絕,他又補充:“太久沒回童州了,有些不認路。”

池柚扯了扯唇。

他這人怎麽撒謊不眨眼的,不認路?騙誰呢。

“不認路你能一口氣開到我家來?”

“我按照導航開的。”

池柚順著他的話說:“那你也可以按照導航去醫院。”

“我頭有點昏,開不了車。”

剛剛還說要開車送她,現在又開不了了,倒是挺會順桿子爬的。

池柚說:“那你可以把車停在這裏,打車去醫院就行。”

“我是外地車牌,違停在你們小區裏可能會被叫拖車拖走。”

池柚:“……”

以前好像確實發生過這種事,而且他們小區本來停車位就少,住這裏的人停車都得搶地方,更何況岑理這輛外地車牌的車。

淋雨生著病,腦子還是這麽靈活,這麽會找各種借口,不愧是學霸。

算了,反正順路,她剛好也要去醫院。

池柚說:“好吧,正好我也要去醫院,可以順路幫你開車,但是我先說好,我開車技術不太好哦,要是剮蹭了別怪我。”

岑理點頭:“好,謝謝。”

……

貴的車就是好開,操作感強,底盤又穩,油門一腳踩下,聽著那氣門的轟鳴聲,別提有多拉風。

怪不得人都喜歡豪車。

池柚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剮蹭到車子,開得極為小心翼翼,連頭都不敢撇一下。

岑理坐在副駕駛上,目光柔軟而深沈,安靜地凝視著她緊繃的側臉。

以前都是她看他,現在卻成了他看她。

難道她開車的樣子也挺帥的?

不可能,她現在手都是僵硬的,生怕沒握好方向盤出事,根本沒有他開車的時候那麽松弛。

池柚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只能語氣硬邦邦地命令他:“你別看我。”

默了幾秒,她又補充:“也別說話影響我開車。”

岑理聽話地說了聲好,收回目光,閉著眼靠在座椅上,安靜的車內只有他因為感冒而變得艱難的粗重呼吸聲。

深城下暴雨,大部分的飛機航班都停了,他上午還在公司,晚上就到了童州,也就是說在高速上跑了差不多一天。

冒著大雨過來,就為了過來當面再跟她解釋一遍?

搞什麽,演偶像劇嗎?千裏追……她啊?

池柚有點起雞皮疙瘩。

到醫院後,岑理得去門診那邊看病,而池柚是去住院部。

池茜在手機裏催得緊,池柚忙著給池爸送換洗衣服,實在沒空管岑理。

“你要是不知道門診部怎麽走的話,就問問別人吧,我送不了你過去了。”

然而沒用,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岑理再次拉住了她。

他想說話,結果又咳了幾聲。

這男人怎麽不聽話呢。

她深吸口氣,語氣不自覺重了點:“岑理,我不管你現在生病有多難受,今天是你自己選擇大老遠從深城開車過來的,不是我逼你的,你的解釋我也認真聽了,我現在要去住院部看我爸,所以請你別浪費我的時間了。”

男人的黑眸裏閃過一絲難過,聽話地放開手,而後又突然說了句:“你現在知道住院部怎麽走了。”

池柚蹙眉。

“我爸在這裏住院,我能不知道怎麽走嗎?”

“……你快去看病吧,小病不治,拖著遲早也變成大病了。”

說完這句,她沒再管岑理,轉身往住院部走去。

都已經送他到醫院了,剩下看病拿藥什麽的流程,他一個成年男人總不可能還要別人幫忙。

……

來到池爸的病房後,池柚先將裝著換洗衣服的袋子拿給池茜。

池茜有些責怪:“你怎麽這麽晚才過來?”

總不能把岑理今天開車過來找她這麽偶像劇的事說給池茜聽,池柚只好說:“路上碰到點事。”

至於什麽事她沒說,池茜哦了聲,並不好奇,沒繼續問,只說幫她買了晚飯,趕緊去吃吧。

醫院的味道不好聞,池柚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吃著盒飯。

嘴裏嚼著飯,池柚心想自己剛剛在岑理面前還挺帥的。

雖然說的話是重了點,但這也證明她再也不是那個以前會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人了。

池柚在心裏認可自己的表現,然而一擡頭,又看見了這時候本應該是在門診部看病的岑理。

他怎麽來住院部了?

感冒而已,有必要來住院部嗎?

岑理明顯也看到了她,徑直朝她走過來。

池柚捧著盒飯,不自覺並攏雙腿,肩膀也繃了起來。

那股清冷的氣息靠近,她還是在這一刻心跳加快,本能地感到了緊張。

上一秒還在感嘆自己的帥氣,這一秒又被打回原形了。

沒出息啊池柚。

池柚有些生自己的氣,擡頭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你私底下是不是幹私家偵探的啊?知道我家在哪兒就算了,住院部這麽大,你連我爸在哪層樓都知道?”

岑理微怔,張張嘴,池柚沒給岑理說話的機會,撓了撓臉,又說道:“算了,你都大老遠過來找我了,那我也把話攤開了跟你說吧,反正到現在我在你面前也沒什麽可隱瞞可丟臉的了。”

本來是少女塵封心中,最秘密的秘密,現在既然已經被他知道了,那她也沒什麽好糾結的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她最擅長的就是用自嘲來掩飾尷尬。

看著他那副病美人的樣子,畢竟是男神,池柚到底於心不忍,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要請他坐下。

“坐吧,你還在感冒,別站著。”

岑理眼底閃爍,嗯了一聲,在她身邊坐下。

“岑理,我高中的時候暗戀過你,從高一到高三,高中讀了三年,我就暗戀了你三年。”

雖然已經知道,但在聽到她當面對他直接說出口時,岑理還是有瞬間的啞然。

病氣讓他的頭有點昏沈,心跳的頻率也不正常,然而她突然的坦白更令他感到些許無措。

他側頭看她,但池柚沒看他,盯著前方的白墻,秀氣的側臉上掛著坦然。

“其實那天團建,你跟王凱寧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說實話,就算當時我以為你是因為游戲輸了才跟我說喜歡我,我還是覺得天上掉餡餅了。”

“其實我當時的想法有點渣,因為那個時候我覺得反正我也要辭職回老家了,反正你是因為游戲輸了才跟我告白的,那我就好好享受這一個月,你完成你的懲罰,我彌補我的遺憾。”

她的語氣平靜而又清脆,而對於她當時自評有些渣的想法,岑理沒有開口指責或糾正什麽,只是啞聲解釋:“說喜歡你,不是因為游戲。”

池柚說:“我知道,你先聽我說完話,不然我會把自己憋死的。”

垂在膝間的手往裏蜷了蜷,男人輕聲:“好,你說。”

“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一開始還有點失落,但這不是你的錯,本來我那個時候就很普通,又沒跟你說過幾句話,你記得我才不正常吧。”

說到這兒,池柚突然嘆了一聲,聳了聳肩。

“但是後來我就覺得,其實你不記得我了也挺好的,就當我們是在公司認識的,起碼這樣我們就是從同事的關系開始的,而不是一個暗戀和被暗戀的人。”

在她的這場暗戀裏,他是絕對的上位者,對她來說難以啟齒的秘密,對他而言卻是被滿足的虛榮心。

她終於側頭,看著他,語氣不解。

本來挺生氣的,但看他生著病,她也不好兇他了。

“我有點搞不懂,你明明就認出我了,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我?你甚至知道我暗戀你,為什麽要裝不知道?”

她不想把他想得太壞,但他故作不知的行為,真的很像是在耍她。

岑理沈默著,英俊蒼白的臉上滿是難掩覆雜的情緒,對於她的質問,他略顯倉皇,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池柚頓時有些洩氣了,不禁有些怒意道:“你真的在耍我啊?”

他閉了閉眼,終於低沈著聲音緩緩說:“不是。因為你說,如果有機會再遇到我,你不希望我知道你的秘密。”

池柚楞了楞,一臉懵。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個?”

岑理略頓,回道:“你的那篇回答。”

“哪篇?”

“前幾天被你刪了的那篇。”

“……”

幾秒鐘後,池柚反應過來他指的到底是什麽,突然猶如驚弓之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退後兩大步,用筷子指著他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看過我那個小作文?”

男人垂眼,不答,算是默認。

池柚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這一刻的羞憤。

“岑理你吃飽了沒事幹吧,你又沒暗戀的人你沒事看那種問題幹什麽啊!”

是什麽讓你決定放棄一個你暗戀許久的人。

他一個被暗戀的,為什麽會點進去那種問題啊!!

岑理也知道她這一刻的心情,原本不想告訴她,但無奈她逼得太緊,他只能解釋:“是大學的時候王凱寧發給我的問題鏈接。”

池柚無言以對。

“池柚,你飯吃完了沒有啊?爸找你。”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池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池柚跟兔子似的原地彈了一下。

不能讓池茜知道岑理在這裏,否則更沒完了。

池柚瞪著岑理,對他警告道:“別跟著我,快點去看病。要是你敢跟過來,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面對池柚認真的威脅,岑理也知道得給她時間消化,點點頭,算是答應。

池柚小跑著離開了,池茜本來已經往這邊過來了,又被她一把拉走。

在原地又坐了半晌,岑理虛弱嘆氣,揉了揉劇痛的頭,撐著膝蓋起身,往另一邊的醫生辦公室走去。

……

虛掩的門被敲了敲,正在辦公桌上寫病案的姜醫生擡起頭,看到來人的突然出現,一下子楞了。

“岑理?你怎麽回童州了?你怎麽臉色這麽差?”

“你說你以前在網上回答的那篇暗戀小作文被岑理看到了?認真的嗎?”

“哇,看來真的不能隨便把暗戀往網上發,沒準哪天就被暗戀對象給刷到了,直接社死。”

面對孟璇在電話那頭的驚嘆,池柚捂臉,一言不發。

她當時寫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的回答會火,在她刪掉之前,甚至有二十多萬的讚。

“你那小作文裏都寫了什麽啊?”驚嘆完後,孟璇好奇地問。

“不記得了,”池柚老實說,“大一的時候寫的,我那天刪的時候覺得太尷尬了,也沒敢看,直接刪了。”

“你沒存檔啊?”

“沒有。”

“二十多萬的讚哎!你居然舍得刪。”

池柚撇嘴:“這有什麽舍不得刪的,二十萬讚,又不是二十萬人民幣。”

孟璇心想也是,不再糾結這二十萬。

“所以岑理是大學的時候知道你暗戀過他這件事的,所以你進公司之後,他就已經認出了你,然後裝作不認識你,然後……”

“然後什麽?”

“然後他就喜歡上了你?”

池柚一頭霧水:“這其中有什麽關聯性嗎?”

“那你得問他啊,我又不是他,他怎麽喜歡上你的,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結果,就是他喜歡你。”

聽著孟璇的話,池柚沈默了。

“餵柚子,岑理都去童州找你了,你現在是怎麽打算?還要繼續甩了他嗎?”

池柚反問:“……不然我還吃回頭草?”

孟璇笑道:“吃回頭草怎麽了,岑理這種級別的回頭草吃著多香。”

沈默幾秒,池柚語氣覆雜:“算了吧,人都刪了,還吃回頭草,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孟璇問:“可是分手了,你不難過嗎?”

“再難過,時間久了也就好了啊,我之前暗戀就是這麽過來的,到大學就好了,”池柚鼓著腮幫子說,“當斷不斷,優柔寡斷,那才是在折磨自己。”

而且她對岑理,屬實已經沒什麽遺憾了。

孟璇被池柚的這份灑脫給驚到了。

她自己也分過手,明白分手這玩意兒,聽起來幹脆,實際操作起來相當困難。

但池柚很明白自己現在在做什麽。

她站在醫院的走廊外,看著懸掛在墨藍夜空中的彎月。

仰望月亮很累的。

談過一場短暫的戀愛,月亮繼續高高懸掛在屬於他的天空中,而她,被月光照耀過,就夠了。

這就是她的真實想法,雖然看起來有些沒心沒肺。

唯一有些沒想到的就是,岑理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她在高中時暗戀過他的事。

哎,社死,太社死了。

今天特意回了趟學校,本來還想把那些暗戀的黑歷史銷毀的,誰知道那些黑歷史全都平白無故地消失了。

更沒想到的是,岑理居然扔下深城的工作,大老遠跑過來找她了。

……他有那麽喜歡她嗎?

就這麽一個月而已,不至於這麽情根深種吧。

更何況那是岑理哎,就連徐如月在他身邊待了那麽多年,他對徐如月不還是無動於衷。

池柚突然用手機照了照自己。

難不成這幾年她真的大蛻變,長成了絕世大美人?讓岑理在公司對她一見鐘情了?

可是她沒整容啊,頂多就是比高中的時候會打扮了。

池柚放下手機。

管他的,就先這樣吧。

反正人生又不是只有戀愛,現在池爸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掛掉和孟璇的電話,池柚回到病房,發了會兒呆後,突然收到了來自某個大學同學的消息。

大學同學如今在童州工作,問她怎麽突然回童州來了,要不要一起出來吃個飯。

池柚婉拒,但又覺得這樣平白無故婉拒有些不禮貌,便說明了自己這次回童州的目的,主要是看望生病的爸爸。

同學問池叔叔在哪家醫院住院,她改天也去看望一下。

池柚忙說不用,但同學太熱情了,池柚沒法拒絕,只好報了醫院名。

池柚:「你來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哈,我去接你」

同學:「好嘞」

在醫院陪護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池柚是被池茜和池媽給叫醒的。

“去洗臉,洗完臉吃早餐。”池茜說。

池柚哦了聲,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病房裏就有洗手間,但這會兒正被病房裏的另一個住院病人占著,池柚打算去外面,順手拿上手機,卻發現昨天晚上睡前忘了充電,手機這會兒已經徹底沒電了。

她只好把手機留下充電,拿起毛巾去了外面的洗手間洗臉。

洗完臉之後,池柚回到病房,然而這會兒病房裏除了她爸媽和姐姐,還多了個男人,正站在池爸的病床邊問候池爸。

從背後看,男人個子很高,一身黑,穿了件黑色的美式沖鋒衣,踩著雙高幫的深色馬丁靴,在淺色的病房裏顯得相當突兀。

池茜先看到了回來的池柚,沖池柚覆雜地擠了擠眼睛。

然而池媽也看到了池柚,招了招手說:“小崽,你大學同學來了。”

男人轉過身來,見到她後,挑起一邊的眉,揚起唇角。

“好久不見啊,聽說你爸爸生病了,我來看望一下。”

池柚:“……”

大白天見鬼了。

她就說這囂張混不吝的背影看著眼熟,原來真是陳向北。

池爸池媽不認識陳向北,以為就是池柚的大學同學,但池茜看過陳向北的照片,所以認識他。

池茜盯著池柚,用眼神說。

——你搞什麽?叫前任叫過來看咱爸?你沒事兒吧?

池柚茫然。

——我不知道啊。

看著池柚也一臉不明白,池茜覺得必須得搞清楚,沖陳向北尷尬笑了笑:“同學你坐哈,我找我妹有點事,我先帶她出去一下。”

陳向北也不戳破,笑了笑:“姐姐你隨意,我在這兒和叔叔阿姨聊天。”

池茜趕緊拽著門口正呆若木雞的池柚走了。

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反正走就對了。

邊走池茜邊質問:“你這前男友,不對前前男友,哪兒冒出來的?不是你告訴他咱爸在住院的?”

池柚被拖著走,語氣無辜:“我沒有啊,我哪知道他是從哪個石頭裏冒出來的,哎呀你別拽我手,痛死了。”

姐妹倆正拉扯著,迎面又撞上個人。

姐妹倆當場僵住。

男人身上還穿著昨天的淺色風衣外套,臉色比昨天晚上看著好多了,但還是略顯蒼白,長腿長身,人又英俊,在並不寬敞的醫院過道上顯得相當打眼。

手上還提著專用來慰問病人的營養品和鮮花。

看起來是昨天自己都生著病,所以不好來探望,睡了一覺後病好點了,於是大早上就過來看池柚的父親了。

陳向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但池茜是怎麽都沒想到這時候本應該在深城的岑理會出現在這裏。

池茜捅了捅池柚的胳膊,不敢置信地問:“你在醫院搞前任團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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