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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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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出事了?

如果非要在這個世界上找一個她最在乎的男人出來, 絕對不會是岑理,只會是她的父親。

沒有任何男人能比過父親從小到大給她的愛。

父親出事,其他男人統統都靠邊站。

包括岑理。

池柚整個人呆住, 等反應過來池茜說了什麽後, 她根本來不及想別的, 也沒空再去管自己那些感情上的破事,掛掉電話後直接就往上司的辦公室奔去。

請假的時候,池柚的聲音都在打顫。

上司嚇了一大跳,連忙點頭讓她趕緊回老家,有什麽事電話隨時聯系。

池柚說了聲謝謝, 回到工位上收拾東西。

她收拾得急,孟璇見她連平時就放在辦公室不帶回家的一些東西都一並裝進包裏要帶走,心底一慌。

“柚子你這是……”

“我得回趟老家,”池柚手裏的動作不停, “等我回去以後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孟璇點點頭,心裏也大概猜到估計是她老家那邊出什麽事了。

因為不了解情況, 孟璇也不好問什麽。

還是等池柚冷靜下來再關心吧。

孟璇見她走得這麽急, 而且剛剛上樓去找岑理也不知道兩個人聊沒聊, 猶豫問道:“你回老家, 那岑理那邊……”

池柚一聽這個名字, 好容易壓抑下的情緒又再次暴怒起來, 忍不住反駁:“他關我屁事啊!”

孟璇眨眨眼, 不敢問了。

池柚意識到自己情緒上的時空,無措地眨了眨眼,又放低了聲音道歉:“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兇你, 但是我爸爸他……”

“沒事沒事, 你爸爸肯定沒事的,柚子你趕緊回家吧,有什麽東西你來不及拿到時候你發消息給我,我幫你收拾。”

池柚道謝,沒一會兒就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公司。

看著她匆忙的背影,孟璇神色擔憂,這時候許哥正好過來,看到池柚走得那麽急,不禁疑問:“小池這是要去哪兒啊?”

同事之間少說私事,這是職場鐵律。

對於自己的私事,池柚只跟孟璇說過,孟璇當然得幫她保密,於是簡短說:“她家裏有事請假了。”

打發掉許哥後,孟璇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幹等著。

池柚家裏的事她幫不上忙,但是岑理的事她總能插上手。

她去技術部找岑理,結果岑理還沒到公司,王凱寧也沒到,其他人找她打聽池柚怎麽了,孟璇搖搖頭,沒有多說。

她沒有岑理的直接聯系方式,於是轉而聯系了王凱寧。

王凱寧昨晚上喝了酒,今天又錯過了叫醒的鬧鐘,孟璇的一個電話打過來才從床上睜眼。

“我靠!這麽晚了!”

手機裏一通劈裏啪啦的聲響,孟璇把手機拿遠了些,等王凱寧那邊安靜了下來才讓他趕緊聯系岑理。

王凱寧:“咋了這是?這麽急,岑理欠你錢了?”

孟璇罵了兩句,嘴巴叭叭一通輸出,聽得王凱寧一楞一楞的,最後只憋出一個字:“啥?”

她懶得跟王凱寧廢話,直接把截圖甩給他。

“岑理前女友發的怨婦作文,你自己看。”

王凱寧看完截圖,好半天沒說話。

“……徐如月這說的是池柚和岑理嗎?池柚也是他們的高中同學?”

“你問我我問誰?重點不是高中同學是這篇小作文好吧,就差沒掛他們倆的大名了!”孟璇狠狠道,“他媽的,還算這個前女友有點理智,沒有把小作文發在她的博主大號上,公司沒什麽人知道,要不是我忘記取關她小號了,我都刷不到。”

王凱寧語氣不太好:“理智個屁。”

“她這小號是日常號,在學校的時候就用了,你們網上的粉絲不知道,但是我們這些同學都跟她的小號互關。”

孟璇張嘴咋舌。

“……那她在小號上發,豈不是你們那些同學都能看到?”

“她瘋了吧,故意發小號上手撕前男友嗎?”

王凱寧此刻也是心情覆雜,連忙看了眼聊天群。

果然,他們的同學群裏此刻已經有人截了徐如月的圖過來。

「徐如月這小作文什麽意思啊?」

「她說的初戀是岑理吧」

手機不斷震動著,十分影響開車的安全,偏偏這個時候車流擁擠的主幹道上發生了交通事故,鳴笛聲和交警的執勤口哨聲不絕於耳。

車子跟蝸牛似的在馬路上緩緩移動,再次踩剎後,岑理低嘖一聲,焦急地打了下方向盤。

拿起手機,早就設置了免打擾的群聊似乎很熱鬧,他沒有點進去的心情,直接給池柚撥過去了電話。

無人接聽,他又給她發消息,王凱寧的電話打斷了他手上輸入的動作,先一步打了進來。

今天似乎所有人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接起電話,王凱寧那邊就嚷嚷道:“你看我們的同學群沒有?”

“徐如月不知道發什麽瘋,發了一堆瞎編亂造的小作文在她的小號上,說什麽你和池柚是高中同學,搞毛線?她粉絲一堆人在下面罵你和池柚,你到公司了嗎?到了趕緊把她號盜了刪了那些小作文啊。”

岑理神色一沈,打開了一直被冷落的群聊。

一張張截圖赫然入眼,還有群裏同學們好奇的詢問。

眉頭越擰越緊,岑理冷聲:“徐如月的手機號給我。”

掛掉電話,王凱寧迅速給他發來了一串數字。

這時候車流開始動了,岑理按下免提,將手機直接丟在了副駕駛上。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

徐如月:“Hello?”

一個字都不想跟她耽擱,岑理直截了當地要求:“立馬刪掉那些東西,然後公開道歉。”

徐如月立馬就聽懂了岑理的意思,沈默好久,開口時語氣有些嘲諷:“岑理,你這輩子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也不等岑理說話,徐如月又說:“刪掉也可以,你來酒店找我,我們當面談。”

岑理拒絕:“沒有見面的必要。”

“……怎麽?怕你女朋友吃我這個前女友的醋?”徐如月問。

握在方向盤上的白皙手背青筋凸顯,岑理緊抿著唇,耐心終於消失殆盡。

從前顧忌同窗情分,只要不打擾到他的生活,他一向懶於去否認什麽。

如今他沒了耐心,冷聲反問:“你算什麽前女友?”

“我怎麽不是?”徐如月提高了聲音反駁,“高三的時候我鼓起那麽大的勇氣,當著所有人的面對你告白,你那個時候沒有答應我嗎?大一的時候你被其他女生掛上表白墻,差點被人扒出你爸爸是市委副書記,說你是官二代靠爹才進的清大讀書,是我幫你搞定了那些女生,平覆了那些謠言,你當時有否認過我不是你女朋友嗎?”

車內氣氛壓抑,面對徐如月的高聲辯駁,岑理突然覺得諷刺,黢黑雙眸中閃過荒唐神色,壓著嗓音自嘲笑出了聲。

他當年有幸通過了清大的面試,提前拿到了清大的保送生名額,高考那天原本是不用去學校的。

可是在高考結束的那天下午,岑理接到同班男生的電話,說班主任找,讓他來一趟學校。

他去了,然後被129班的同學們拉到了教室。

他站在那裏,甚至還沒反應發生了什麽,徐如月站在他的面前,教室裏和教室外迅速聚集了一大群人。

自己班的,其他班的,甚至還有他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們。

他高一的時候從燕城轉學過來,童州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他的母親做了太多年的全職太太,為了撫養他,離婚後咬牙拾起了荒廢許久的醫術,工作和生活的雙重壓力下,讓她無暇顧及到岑理的心理狀態。

岑理原本打算孤單地熬過這三年,可是129班的同學們人都很好,班主任更是對他頗多照顧,這三年裏,至少在學校,他並不算孤單。

起哄聲吵鬧,吵得他心裏煩,所有的老師和同學們都看著他,表情上希冀著他的點頭。

十八歲的岑理第一次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所有人都在期待,唯有他覺得無力。

這場告白,所有人都是參與者,他做為被告白的人,被信任的同學騙到這裏,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擡上了供人圍觀的“舞臺”。

男生閉了閉眼,維持著自己和徐如月的體面,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點了頭。

熱鬧過後,人群散去,大家默契地把單獨相處的機會留給這對剛告白成功的男生女生。

徐如月雙目若星,羞澀地看著岑理,他卻心無波瀾,在兩人私下相處的這一刻,淡淡對她說出了自己真正的回答。

“抱歉,剛剛太多人在了。”

“謝謝你的喜歡。”

反正所有圍觀的人都是看熱鬧的心理,他們享受的不過是徐如月告白成功那一刻熱鬧的氛圍,他已經如了他們的願,至於之後,與他無關。

猜到他為什麽會當著所有人的面答應,又為什麽在所有人走後才拒絕自己,徐如月什麽都沒問。

同班三年,她了解岑理的為人。

他冷淡,但不冷漠,他轉學過來,孤孤單單,129班的所有人是他在這所學校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他就算拒絕了她,也不會拒絕這麽多人的期望。

所以徐如月有信心他不敢拒絕自己。

然而他卻沒有順水推舟,真的和她交往下去。

*129班的同學時候都知道了徐如月雖然告白成功,但不知道為什麽岑理沒有和她在一起。

可是那時候已經畢業,大家各奔東西,開始了自己全新的大學生活,沒有人再去糾結這個問題。

大一入學的時候,岑理再一次被人掛上了表白墻。

這一次,他甚至不知道是誰。

他的照片被搬上論壇,相似的相貌,同樣的姓,很快被燕城本地的同學猜到了他的父親是誰,又在政府擔任什麽官職。

他是靠爹進大學的官二代的流言不脛而走。

母親遠在童州,岑理只能打給並不想再有瓜葛的父親,卻只聽到父親滿不在意的回答。

明明當初父母離婚,在得知兒子選擇跟母親的時候,指著兒子罵他白眼狼,惡狠狠地放下話。

“沒我這個當爹的給你鋪路,你以後能有什麽出息?”

“沒有燕城的戶口,跟你媽回了那個小城市,你能考上清大?”

似乎考上清大,有出息了,才配做他父親的兒子。

父母都是名校畢業,岑理繼承了他們的天賦,在童州埋頭三年,依舊考入了清大。

父親對他當初選擇跟母親走的怨念終於打消了些,又開始了他的那套父權論調,和岑理談論起了父與子的歸屬問題。

“被人知道了你是我兒子怎麽了?我跟你媽離了婚,難道你就不認我這個老子了?”

完全不在意岑理的校園生活為此遭到了影響。

官二代是事實,岑理既然已經考進了清大,怎麽考進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他也會走上父親這條路,現在的流言,不過小打小鬧。

流言越傳越廣,大家的好奇心從岑理單身與否,轉移到了岑理的爹到底是什麽等級的大官這件事上。

直到徐如月突然向所有人宣布了她是岑理的女朋友,她是岑理的高中同學,比任何人都知道岑理是怎麽考上清大的,無論岑理的父親是官也好是普通人也罷,岑理沒有靠任何人。

岑理找到徐如月道謝,然後告訴她,其實沒必要用女朋友這個謊言去為他澄清什麽,這跟她無關,她撒這個謊,只會讓自己的生活也受到影響。

徐如月主動對他說:“岑理,你拿我當擋箭牌吧,我不介意被你影響。”

岑理確實需要一個擋箭牌。

他憎惡父親,連他的姓都一並憎惡,如果非要在“女朋友”和父親中選擇,他寧願被捆綁的是“女朋友”。

安靜片刻,岑理只說:“謝謝,如果你交了男朋友,我幫你跟他解釋。”

岑理低估了徐如月想要的,而徐如也月低估了自己對岑理的喜歡。

某次她去上他們計算機系的課,下課的時候和岑理還有他的幾個室友一塊兒去食堂吃飯。

室友有意為他們創造機會,故意走在很前面,把兩個人落在身後。

徐如月猶豫了很久,最終鼓起勇氣,伸出指尖觸碰他。

然而他的手背在被她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就躲了過去。

岑理低眸看她,沒有出言拒絕,但清冷的雙眼裏卻寫滿了拒絕。

徐如月的心臟有那麽一瞬間的刺痛。

她以為自己能夠漸漸打動他。

但他真的太難被打動了,他淡漠得比冬夜刺骨的風還冷。

她對他的感情,漸漸從期盼得到他的回應,變成了一種得不到的偏執。

岑理越是不被打動,徐如月就越是渴望他。

最終對岑理的這種渴望,都被她發洩在了同系一個對她有好感的學長身上。

她跟學長接吻,學長察覺到她的生澀,猜到了大概,感嘆岑理真忍得住。

徐如月和學長的行為越來越肆無忌憚,流言傳得很快,在得知徐如月和她同系的一個學長交往甚密的時候,岑理說:“恭喜。”

徐如月當時眼裏的期待一下子就被澆滅了,咬唇,不死心地問:“……岑理,我跟那個學長在一起,你生氣了對不對?”

“沒有,”岑理語氣坦然,“我會跟你男朋友和其他人解釋,你沒有劈腿,我們也沒有交往。”

徐如月:“不要!”

岑理蹙眉,不懂她的想法:“你不介意被人說劈腿嗎?”

徐如月苦笑兩聲,語氣低落:“我介意,可是岑理,我從高中起就喜歡你了,而你什麽也沒回應給我,我甚至連你的手都沒牽過。”

“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交女朋友的打算,這個前女友的頭銜,你給我也不會影響你的生活,你就當讓我做個夢,給我留最後一個念想,好不好?”

岑理懂了。

她不甘願自己什麽回報都得不到,所以想要他這個“前女友”的頭銜。

他覺得挺好笑的,眼裏劃過荒唐。

就一定要從他身上扒點什麽下來是嗎?

這就是她的喜歡。

……

不過也多虧徐如月,這幾年岑理過得很安靜,沒有人再好奇他的感情狀況,在這個“不談戀愛一定是哪裏有問題”的年代,至少在別人眼裏,他“談”過了。

他淡淡向她覆述著曾經的事,再次道:“別人不了解我跟你是怎麽回事,但至少你不應該產生錯覺。”

徐如月在他低沈冷靜的語氣中,啞口無言。

岑理:“你刪掉那些東西,我會跟群裏的同學說清楚。”

“我不要!”徐如月質問他道,“如果你真的這麽冷漠,為什麽當初要借給我你的校服?為什麽要讓我喜歡上你?”

面對徐如月沒有邏輯的控訴,岑理皺起眉頭,艱難地回憶著。

然後終於想起來。

他的父親是人民公仆,母親是醫生,從小接受的教育使然,善良這個詞,是一個人身上最重要的品質。

岑理曾幫過徐如月,為她解圍過,他以為這是人與人之間的最基本的善意,不知為什麽會反被她拿出來抱怨和指責。

他也曾幫過池柚。

那個時候他壓根不知道池柚叫什麽,只記得當時這個女生來他們班找物理試卷,正好在他的手上。

女生的神色很慌張,他猜她應該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物理試卷上的成績。

於是他將物理試卷對折,沒讓任何人看到,還給了她。

再或許是考場裏,他又一次遇見了這個女生,她總回頭看他,還學著他的樣子轉筆,結果把筆撞掉在了地上,被監考老師誤會作弊。

他替她向老師解釋清楚,又察覺到了她顫抖的雙肩,猜到她應該是哭了。

這個女生在他印象裏一直是笑著的。

無論是被他看到了她那糟糕的物理成績,臉上那自嘲的笑,還是偶爾的一次家長會時,朋友無意間指著隔壁班的她對他感嘆。

“我靠,那個女生的爸爸媽媽都來參加家長會了,好慘。”

當時她被父母指著鼻子教訓,明明低著頭在乖乖挨訓,嘴角上偷偷卻露出了叛逆調皮的笑意。

岑理卻有些羨慕。

因為他永遠也不會有父母同時來參加家長會的這一天。

她敢這樣笑,由此可見她生在一個多麽寵她的家庭裏。

她的父母一定對她很好很好,呵護著她長大,給了她好多的愛。

這樣開朗的女孩子,不應該哭。

所以他給她遞了一張紙巾,在紙巾上寫下了“別哭”兩個字。

至於她偷看他的原因,岑理禮貌地沒有深究,那是她的秘密。

僅僅一份舉手之勞的善意,卻沒想到會在有一天受到指責。

就因為他幫過她,所以他必須接受她的喜歡嗎?

岑理眼底不耐,不想再跟她爭辯,淡淡說:“我的要求剛剛都給你說了,多的話我不想說,就這樣。”

他正要掛斷電話,徐如月又喊他:“岑理,你說實話,我就真的沒有一點點捂熱你的心嗎?哪怕一點。”

糟糕的交通路況讓他覺得煩躁,徐如月的聲音更加令他煩躁。

自從徐如月的那次告白後,他以為自己不會再遇到那樣的情況。

直到在工作後被同事再一次給騙到了告白的現場。

他當即冷了眼眸和臉色,心底湧起煩躁,不再顧忌誰的顏面。

他已經被“綁架”過一回,如今又要來第二次。

岑理拒絕了女同事。

女同事羞澀的面色一下子由紅轉白,然後眼裏泛起了楚楚可憐的淚花。

沒過多久,女同事離職了,原因不言而喻。

被岑理那樣無情的拒絕,一個女孩子哪裏還有臉在公司繼續待下去。

就連熟悉的幾個同事都說他冷血,不該那麽絕情地拒絕一個女孩子,害人家丟臉。

因為女孩子向他公開告白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面,鼓起了那麽大的勇氣,他居然拒絕了。

他們都覺得岑理這個人太冷漠,且不好接近,生怕自己熱臉貼了他的冷屁股。

無論他怎麽做,都是他的錯。

岑理閉了閉眼,黑眸裏有諷刺,也有無奈。

還是說他生來就只配做一個離群而冷漠的人?連一絲溫暖都不配擁有。

岑理冷冷反問:“你所謂的捂熱,就是在當時叫一群人來圍觀,讓你跟我都下不來臺?”

他極少指責別人,但徐如月自以為是的行為,實在令他反感。

聽著他的反問,徐如月終於恍然大悟。

長久以來,她都以為那一次公開的告白,即使有道德綁架的成分在,可她敢賭十八歲的岑理沒有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程度,會因為自己的真誠和勇敢,或多或少被她打動。

卻沒想到真的只是她的自我感動。

那個曾經把她當成同學看待,會幫她解圍的那個岑同學不見了,而現在這個跟她打著電話的男人,語氣冷漠,徹徹底底拒絕了她。

那那個叫池柚的女孩子,又是如何打動他的?

她嫉妒、不甘,以及挫敗,昨天又喝了酒,整個人被這些負面情緒掌控了行為,促使她在網上發了那些顛倒黑白、惡意揣測的小作文。

徐如月心底刺痛。

“岑理,其實你根本不在意我在網上怎麽說你對嗎?現在你急著要跟所有人澄清,是為了那個女孩子?”

不等他回答,她故意說:“如果我不照你說的做呢?”

“那我會讓律師聯系你。”

徐如月不可置信:“岑理,你威脅我?”

“你那個小號,發完道歉公告,掛滿一個月後記得註銷掉,”岑理語氣森冷,“別的行業我管不著,但以後你不會再接到任何跟游戲行業有關的推廣。”

現在國內的游戲風頭正盛,電競行業蓬勃發展,各種手游端游層出不窮,包括每年舉行的各種國際或國內游戲賽事。

對很多人來說,游戲行業是座金礦,百萬粉的博主,給一個游戲做推廣,起步就是六位數的推廣費。

如果說剛剛徐如月還能跟岑理嘴硬,這會兒被岑理給斷了財路,損失不可預估,徐如月終於慌了。

她這才突然想起,岑理不但是她的同學,也是某大型游戲擁有話語權的主策之一。

她這次之所以回國,一是對岑理沒有忘情,二也是因為看到如今他發展得這麽好,從成年人現實的經濟角度出發,她也想挽回他。

“不至於吧岑理……那個小號我聽你的可以註銷,但是我的大號……”

徐如月的話沒說完,岑理已經掛斷了電話。

主幹道一直堵到九點半,當時在那條道上堵著的開車上班族都不可避免地遲到了。

岑理也不例外,他到公司時,坐地鐵來上班的王凱寧早就到了。

一見到岑理,他立馬過來打聽:“你他媽的,原來你和徐如月沒談過???”

說完他把手機遞給岑理,先給他看了同學群。

徐如月發了很長一段話,主要是說明她大一的時候沒有劈腿,和學長是正常交往,之所以沒有劈腿,是因為她跟岑理壓根就沒談過戀愛,當時軍訓的時候她說自己是岑理的女朋友,也是單方面的宣布。

群裏的同學們跟王凱寧也是一樣的懵,一排刷下來全是問號。

王凱寧又給他看了徐如月的小號。

小作文已經刪了,而且也發了道歉公告,還置頂了。

道歉公告倒是寫得挺真誠的,坦白了自己昨天喝醉酒,對男人愛而不得,於是瞎編亂造,初戀和新女朋友之間的事都是她意淫的,她的初戀,或者說她單方面的初戀,其實從來就沒有跟她在一起過。

末尾還對C小姐致歉,因為不能暴露C小姐的個人信息,所以用字母代替姓氏。

一點都看不出來小作文裏的陰陽怪氣。

順帶還刪掉了之前回憶初戀的動態。

動作很快,看來是真的怕了。

學生時代可以無知無畏,一往無前,可進社會摸爬滾當這麽多年,誰都利己,感情和錢財,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你找公關部的說一下,讓他們撥點小號在這個道歉公告下面發幾條評論,把她那些粉絲原諒的評論弄下去。”

王凱寧看著岑理這一臉平靜發號施令的樣子,有些難以評價。

他以為岑理只管技術,沒想到他還知道公關水軍這一套。

看來他偷偷修過管理課程了。

“評論你也要管啊?”王凱寧問。

“嗯,”岑理臉色不大好,“徐如月跟池柚道歉,她的粉絲替人原諒什麽?”

“……”

有道理。

“明白,帶節奏嘛,絕對能讓徐如月被罵得把評論區關了。”王凱寧點點頭。

安排完這些,岑理皺著眉,又問王凱寧:“你知不知道是誰聯系徐如月幫破曉推廣的?”

王凱寧額了聲,說:“其實我們沒找徐如月做推廣,是徐如月主動上門求合作的。”

岑理神色嫌惡,眉頭皺得更緊了。

王凱寧:“那啥,你跟徐如月真的沒談過啊?”

“沒有,”王凱寧一直提徐如月,岑理反問了他一個問題,“徐如月怎麽會知道大冒險的事?”

王凱寧頓時啞口,不得不交待了那天和徐如月吃飯的時候,他炫耀自己的紅娘行為,結果不小心被徐如月給聽到了。

岑理冷冷瞥他,一副嫌棄又不想理他的樣子。

當初本來徐如月交了男朋友後,他跟徐如月沒瓜葛了,就應該禁止徐如月再跟王凱寧他們這些人繼續聯系。

但當時他不在意這個,覺得這都是個人的交友選擇,所以他沒有幹涉。

王凱寧見岑理冷著臉不說話,討好地開口:“……兄弟?”

“兄弟和徐如月,你選一個吧。”岑理說。

“選你選你,我選你,”王凱寧表忠心,“我立馬把徐如月刪了,以後要再跟她聯系我就是你兒子,還有其他幾個人,我等下就讓他們都刪了徐如月。”

表完忠心,王凱寧又主動說:“如果池柚妹子介意你告白的契機,我可以幫你解釋。”

解釋當時他們確實有提議要玩大冒險,但是最終岑理的告白,其實跟大冒險一點關系都沒有。

在聽到岑理說出了池柚的名字後,當時所有的人都很驚訝,包括王凱寧。

一群男人光顧著震驚,誰都沒註意到門外站著兩個姑娘偷聽,其實一個就是池柚。

更沒有註意到後來兩個姑娘在偷聽完後,又默默走開了。

新一局開始,王凱寧看著岑理淡定的神色,還是沒忍住問:“你剛剛說要跟池柚告白,是開玩笑吧?”

岑理擦著臺球桿說:“我沒開玩笑。”

王凱寧嘶了一聲。

“就因為我說池柚是我喜歡的款?岑理,你別太缺德了啊。”

“她是不是你喜歡的類型跟我無關。”

岑理低下身,貼在臺球桌上,球桿瞄準桌上的白球,目光則是盯著遠處的高分花球。

王凱寧:“那你幹嘛找她告白?沒理由啊。”

砰地一聲,球和球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花球落袋。

“因為我喜歡她,這理由夠充分嗎?”

王凱寧倏地睜大眼。

這狗東西,喜歡一個人怎麽這麽悄無聲息的,他跟他每天一塊兒上班一塊兒下班,同吃就差同住了,一點都沒看出來他喜歡誰。

“現在她估計以為你跟她告白是因為咱們那個大冒險了,覺得你是在耍她。”

頓了會兒,王凱寧提議道:“要不你再正式跟她告白一次?有儀式感的那種。”

岑理沈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度。

不過現在他有更要緊的事。

他嘆氣:“我先下去找池柚解釋。”

王凱寧覺得這件事自己也有鍋,趕緊說:“走走走,我陪你一起,我也得跟她道個歉。”

然而兩個人下樓去了美術部,卻沒有看見池柚。

孟璇倒是在。

孟璇一看到這倆男的過來了,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

她先是瞪了眼王凱寧,然後才質問岑理道:“你來找池柚的?”

岑理點頭:“嗯,她在嗎?”

孟璇沒好氣地說:“她剛剛在,現在不在了。”

岑理抿唇,沒有介意孟璇的語氣,繼續好聲問道:“能告訴我她去哪兒了嗎?”

“我告訴你幹什麽?再讓你那個‘前女友’發小作文給她潑臟水?”

王凱寧解釋:“那啥,她不是岑理前女友——”

“我知道,我看道歉公告了,要你提醒我?我跟岑理說話你別插嘴!”孟璇一記眼刀甩過去,王凱寧立馬閉嘴,不敢說話。

她又看向岑理。

男人的清俊眉眼上染著焦急,不像是演的。

不像是演的那又怎麽了!

想到池柚走之前那副小可憐樣,她就生氣。

剛剛雖然已經在徐如月的評論區罵了七八九十條,但還是不夠解氣。

“岑理我告訴你,我不管你跟柚子到底是不是高中同學早就認識,那個徐如月是你的真前女友還是假前女友,總之,你就是沒有管好你的前女友,放狗出山咬傷我姐妹了,這是事實,你沒得辯解,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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