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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93.193奇怪的恩人(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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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

昏暗的半空中好像劈開了另一個世界,冷風湧動,狂浪四起。

剎那間,如同鬼魅驟然現身,她的四周站滿了手持長刀的神秘黑衣人。

暗夜裏,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與冰冷霎時將灰色的空間冰凍。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鞅!

梵音心頭大駭,猛地攥緊了手中的武器。

“你們是什麽人?”她警惕道旎。

“取你性命的人!”

一聲凜然的話閉,

“呼!”

四周的黑衣人猛地撲了上來。

那飛馳著的黑色蝙蝠,像是餓狼撲上了獵物,迫不及待的將殘忍嗜血潑灑!

“呀!”

梵音一聲驚呼,手中的武器猛地拉長。

側身的同時,運足的全力擋住了從上而下向她劈來的幾把長刀。

“哧!”

她準確無誤的擋下,鐵器碰撞,擦出電石火花,頃刻間照亮了晦暗的天色。

梵音趁機猛踹出一腳。

“嘭!”

她面前的一個人被狠狠的踢飛出去。

至此,四周的包圍圈有了一個小小的突破口。

她一個側翻身,從那個缺口處滾了出去。

著地、站起,眨眼間,她已經再次用正面對著敵人,手中的武器也登時做好馬上出擊的準備。

這是她作戰的一貫原則,絕對不可以將後背暴露給對方。

你可以躲,你可以攻,但就是不要將後背這個致命的弱點雙手奉出。

她寧願面對著敵人被砍的血肉模糊閉上雙眼,也不要承受別人的背後出刀給她的一刀痛快。

“轟!”

四周黑衣人對她的攻擊不曾有有一刻的停歇,他們隨時變幻著招式。

梵音滾落出去的那一刻,他們忽然以詭異的姿態也在地上翻滾而出。

等到起身時,每個人手上持刀的動作已經改變——

他們達成了連環攻擊的默契。

“嗖!”

第一個人攻擊梵音的左方,同時“唰唰”幾聲,右方上方又有人以不同的招式圍堵。

“哧!”

梵音馬上將手中的武器迎上左方致命招式,同時身體側出,躲避右、上方的攻擊。

左攻,右閃,飛踢一腳,拳肘斜攻,上下移位……

這般費神費力的推擋方式,沒有多久她便覺得支持不下去了。

她體內的力量已經耗損了一大半。

這夥人,她雖不知道是誰,但是他們來勢洶湧,且人數繁多,定然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今晚潛伏在這裏等著她,肯定就是鐵定了來要她的命的!

戰鬥持續了一刻鐘、兩刻鐘……

梵音從沒有一刻放松警惕。

終於,對方人多勢眾,再加之現在天色昏暗,更對她的攻擊與躲避造成了極大的障礙。

她躲避與出招更加遲緩了。

“哧!”

她手中長長的刺再次狠狠的刺上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那人一痛,她馬上收回一個飛旋推猛然踢出。

“咣當!”

那人被她踢飛,撞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她輕功運起,想借此逃離。

其實這麽久的打鬥,每一步險峻的招式過後,她都在試圖逃離。

但是那些人前赴後繼,總是不給她絲毫的機會。

他們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被刺的渾身鮮血也會再次兇猛的撲上來。

已經打鬥半晌,梵音雖說沒有受大傷,僅僅破了點兒皮兒。

不過體力耗損了不少,對方有幾人被她刺中,但是他們就跟暴怒的野獸一般,傷口絲毫不太影響其戰鬥力。

梵音深知,再這麽惡戰下去,她一定會力竭而死。

她身體飛至半空,忽然“呼”的一聲森冷在耳邊刮過,帶著地獄的魔音,刺得她渾身一凜。

這是暗箭!

梵音一聲驚呼,趕忙扭轉身體!

下一刻,她感覺有什麽冰冷的東西貼著她的臉頰劃過去。

“哢嚓”一聲,插進了對面的高墻之上,力道之大,震顫的整個地面似乎顫了又顫。

“撲簌簌!”

梵音驟然失力,整個人忽然跌落,暫時提不起力氣。

眼底,忽有明光一閃,刺得她眼睛一痛,立刻,她再也找不到方向感,找不到躲避或是攻擊的著力點。

“呀!”

梵音再次驚呼一聲。

方才那明光一閃,她知道是什麽。

那是一把鋥光瓦亮的長刀,正以詭異的姿勢,帶著的摧枯拉朽的力量朝她劈過來!

她怎會不曉得,這一刀下去,她一定會被砍成兩截,從此孤魂飄落……

不行!她不能死!

她到北暝的願望還沒有實現!怎麽可以死?

梵音猛地掙紮起來,試圖將自己的死穴避開,至少,讓她不要死的這麽無力,連一點兒回旋的餘地都沒有,至少,她還要垂死掙紮,她不要死的這麽的窩囊!

她掙紮著調動全身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彈向一側。

掙紮,再掙紮……

可惜掙紮只是徒勞……

她感覺到了那頭頂那陣陣寒光,感覺到了耳畔那颯颯陰冷,感覺到了那股鋒利漸漸靠近她的死穴,馬上就要在她身體內爆裂……

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絕望,陡然間襲來。

“哢嚓!”

下一刻,耳畔一聲巨響,好像一道閃電,剎那間劈開濃烈的灰暗的霧氣,劈開陰郁的天空,劈開邪惡與黑暗的殘影。

那把來自地獄的刀,登時被劈成了兩半,慘淡的摔到在地上,蹦跶了兩下,了無生氣!

“呀!什麽人?”

四周的黑衣人一聲驚呼。

殺氣,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梵音永遠都記得那種感覺,感動與慶幸的感覺。

那是在漫天黑暗、毫無方向可知時候的光明一現;

那是馬上被凍僵時的蒼穹之上忽然灑下的暖暖陽光;

那是絕望之後,陡然間浮現出的新生……

那一刻,她驚喜的幾乎落淚。

她掙紮的身子失去了力氣,在那狂刀斷裂之後繼續墜落。

然後,她撞進了一個硬硬的懷抱。

那個懷抱,有些冰涼,但足夠溫暖她那冰封了的絕望。

梵音知道,有人來救她了!

居然在這個時候,有人來救她了!

依稀覺得,她耳畔有一縷發絲交織纏繞,在瑟瑟風中飛舞盤旋;

依稀覺得,她後背貼上那個胸膛的時候,他的心臟在裏面嘭嘭的跳動;

依稀覺得,那懷抱的顏色是大紅色,紅的妖冶,紅的絕世……

“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去!”

這是他說的話!

她被放在了角落中,呆呆的站著。

她看著他與黑衣人廝殺成一片,看見他憤怒的殘忍的卸了他們的胳膊,看著他的劍狠狠的刺進他們的心臟,帶著憤怒,帶著兇煞。

她聽著那刀尖碰撞的激烈對決,聽著他手中的長劍沒入黑衣人身體的“噗噗”之聲。不知怎的,她覺得那是美妙的鼓聲。

她更感覺到那飛舞的橫刀,時不時的穿插進他的身上,鮮血順著他的衣服流下,可是他渾然不知道疼痛……

“哧!”

“嚓!”

“噗!”

各種尖利的、驚悚的、刺耳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到處都是廝殺之聲,到處都是黑衣人最後掙紮之後的慘叫聲,世界仿佛陷入了一場絕望的滅頂之災中,仿佛成了一座人間地獄……

終於,世界靜下來了。

“嘭!”

最後一個黑衣人倒在地上,鮮血,自他的胸膛中噴湧而出。

他永遠的失去了生氣,最後失去了溫度。

“嘭!”

他也支持不住似的跪倒在了地上。

“餵!你怎麽樣?我知道你的,你是告訴我用夜明珠幫千金子的那個神秘人!我沒有想到,今晚居然是你救了我一命。”

梵音趕忙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試圖將他扶起來。

不料,手上卻觸及了黏黏的東西。

她反射似的抽回了手,昏暗中,她聞到了近在咫尺的血腥味,看到了那一片詭異的猩紅,重重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受傷了……你傷到哪裏了?傷的嚴不嚴重?”

梵音焦急的晃晃他,“你說話啊!餵!你可別死啊!我可不想做間接地兇手啊!”

“噗通!”

他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餵!你醒醒!”

梵音驚嚇的晃了半天,那人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心頭咯噔一聲,馬上伸手試探一下他的鼻息。

還好,還好,鼻尖還有微弱的氣息,還好只是昏過去了。

他應該是力竭了。

梵音沒有再耽誤時間,她艱難的將人扶進了房中躺下,又給他將身上的傷口包紮清理包紮。

他身上的傷口不致命,但是很多,會流血。

她費了老大勁兒才將他身上細碎的傷口處理妥當。

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奇怪,總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天傍晚他出現的時候,她看不清他的樣子,居然能夠感覺到他身穿大紅色

的衣服。

甚至,就連他手指上面唯一的一根大紅色的長長的指甲蓋都能感覺得到。

今晚聽到他開口說話,她一下就記起了他。

如今在燭光下,她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樣子。

是個男人!還是個妖孽一般的男人!

他長得很俊美,可惜,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子冰冷。

他身上的衣服是大紅色,如今紅的更妖冶了。

梵音知道,那大紅色掩蓋下的是他的鮮血。

還有他那唯一的一根手指甲蓋,是大紅色的沒錯,可惜斷了一節。

應該是方才的惡戰中造成的。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梵音又出門,院子裏還有好多屍體呢,她必須處理掉。

她找來了一輛小推車,趁著夜色又將這些黑衣人全部運出去,扔進了附近的一條河中,讓其順著水流而下。

等到她大汗淋漓的收拾好回到房中,那個人已經醒了。

他撐著桌子站著,似乎要往外面走。

“餵,你受傷了!”

梵音趕緊過去扶住他,“你需要休息,不可以隨便亂走!”

“你,不害怕我?”

他扭頭看向他,神色中帶著認真。

梵音一怔,“吭哧”一笑道:“害怕你?為什麽要害怕你?”

“因為,我是壞人,很壞很壞的人!”

他答得很幹脆,很認真。

“噗哈哈!”

梵音忽然樂了。

“你這人真逗!之前那些屍體們那麽兇,差點兒要了我的命我都沒有害怕,為什麽要怕你?再說,你方才那麽拼命的救了我一命,我還怎麽怕你?”

“我比他們還壞一千倍!”

他說的更認真。

“奧?”

梵音點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你是壞人?那麽,你會殺了我嗎?”

“不會!”

他搖頭。

“那不就成了!你只要不把方才救我的這條命再要回去,我幹什麽要怕?”

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那樣的笑,在那張妖孽一般的臉上,著實很別扭。

梵音托著下巴看了他良久,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這個男人肯定跟她很熟,可惜,她腦子裏面沒有記憶了,不知道曾經他們經歷過什麽。

再者,這個這個男人有些別扭。

理由如下——

他今晚救她的時候,那可是拼了性命的去救,拼了性命的將那群黑衣人趕盡殺絕。

但是,到頭來卻告訴她他是壞人!

拼了性命去救她的人,怎麽說自己是壞人?很可疑!

還有,他給人的感覺,總是有種痞裏痞氣不像正經人,就好比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拽拽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被他踩在腳底下似的。

可是今晚他居然說的話一本正經還冷冷的,竟還露出了那種不大可能出現在他臉上的“嬌羞”之色。

所以,她覺得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出於某種壞壞的心思,所以第二天早上,等他醒來後,梵音還是問了他幾個問題。

她問:“你說我們以前認識,那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答:“鳳長歡!”

她指指他又問:“那,昨天晚上,你那麽拼命的救我,是不是來我身邊圖謀不軌?你給我講實話!”

“不是!”

他回答的很焦急卻很認真,好像怕回答晚了會被她誤會。

梵音微微一笑,抱著手臂,指指他,恍然大悟道:“奧,我知道了!你沒有圖謀不軌,卻拼了命的救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登時,她看到鳳長歡的臉色變了,他的眸子裏閃出了掙紮,以及他壓抑著的情緒。

再然後,那一整天他沒有再跟她講話。

梵音摸著鼻子,摸著鼻子,尷尬的摸著鼻子,好久……

可能、大概、也許、似乎是她太自戀了。

就自己現在這副醜陋的尊容,哪裏會有那麽多美男喜歡她?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一定是個自戀的逗比。

梵音猜測,鳳長歡不說話,大抵是不想打擊她的自尊心吧!

她最後一次摸摸鼻子,聳聳肩,乖乖的給救命恩人做飯去了。

第三天,鳳長歡的精神恢覆了好多,身上細碎的傷口也開始愈合,他的別扭鬧過去了,也開口了。

第一句話便問她:“你想不想知道,這東陵國中,究竟是誰想殺了你?”

正坐在桌旁喝茶的梵音一怔,接著緩緩地放下了茶杯。

回想起當晚,殺她的那些黑衣人,個個出手狠辣,招招都是要她的命。

他們真是比地獄的魔鬼還要兇惡幾

分。

記憶中,這些是她見過的最殘暴的人,所以他們死有餘辜。

要不然,鳳長歡將他們趕盡殺絕了之後她不覺得他們有絲毫的可憐,更不覺得鳳長歡的做法有絲毫的殘忍。

想了一會兒,她問道:“當初你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給我套口供,肯定說明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吧!你說說看,我聽著,跟我無冤無仇的東陵國,究竟是誰閑的沒事將仇恨撒在我身上?”

鳳長歡起身,走到她對面的凳子上坐下,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道:“你卷入了東陵國一場巨大陰謀中,所以,那個人才想要殺了你,阻止你的一切對他不利的行動?”

“巨大的陰謀?”

梵音緩緩地放下茶杯,眸子裏閃出了凝重。

“什麽巨大的陰謀?”她問。

“那個陰謀,會牽扯到一個驚天的真相。”

鳳長歡緩緩開始講述,“冕城之北的樹林之後,有一座東陵國的死亡之谷。十幾年來,無人敢入。你若是想要解開真相,就必須親自前往兇險的死亡之谷……”

“死亡之谷……”

梵音輕聲呢喃著這個熟悉的名字,忽然想起,當初在“鐵鑄城堡”中,聽到那個神秘黑衣人提到過這樣一個地方。

這日,鳳長歡在告訴她一切之後便離開了。

她問他,何時再見?

他說:“等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出現!”

這句話,讓她思考了好久。

她需要他?她什麽時候會需要他?為何要需要他?

後來,梵音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整理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急急趕去了夜王府。

因為現在,她有重要的行動需要跟淩夜風商量。

令她大跌眼鏡的是,踏進王府的那一刻,她居然看到淩夜風蹲在花園中,小心翼翼的不知道在擺弄著什麽,似乎很用心,還很認真。

她悄悄地靠近,卻發現他正在為一株奇怪的花木施肥。

那花木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它在這個冰冷的季節居然長出了嫩綠的葉子,而且看著很茂盛。

它這種長勢,完全跟一月份的冰冷的天氣格格不入。

這不知名的花草,真是高冷的很啊!

梵音站了好久,淩夜風卻絲毫沒有註意。

他依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侍弄著,全身心的投入著。

她終於無語的開口道:“夜王爺,您可真逗啊!東陵國正有災難蠢蠢欲動,您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擺弄花木!如果我是殺你的人,是不是你為這花草出神的連自己是怎麽丟掉性命的都不會知道?”

梵音開口,淩夜風終於將思緒拉了回來。

他最後含情脈脈的望了一眼那棵“五年生”,起身笑道:“梵音姑娘,就算是那災難馬上要來了,可也不在這一時就能夠解決的,倒是這棵花木,它到了施肥的時候若是得不到營養,就會枯萎雕零!”

“嗯?你說這樣的話——”

梵音一怔,“怎麽,你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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