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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32.132撮合他們的好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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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還是那個一身黑色的冷面男子。

似乎今日的冷意比先前還要濃重很多。

五官是俊的,表情卻是冷的、驚悚的;頭發是黑的,卻像是浸泡在寒潭中,還冒著冷氣;衣服是寬的,讓人看著卻又強烈的束縛感。

他靜靜地站著,站在柳雲凡的面前,就像是一座肅穆的雕像,只是稍稍一眼,讓人望而生畏。

那比夜還濃黑的色彩,楞是將他原本俊朗端正的身軀蒙上了模糊的面紗,蒙上了地獄的陰影。

他盯著柳雲凡不合時宜的笑意,怒氣又重了幾分鯴。

“為何,你這麽沒有記性!”

看到她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怒而收斂幾分,黑衣男子再次怒吼。

“哎!”

柳雲凡無辜的搖搖頭,又騰出一只手擺擺。

“我真是冤枉!為何你一出現就只會冤枉人?是我不想離她遠一些嗎?明明是她想靠我近一些!”

要不是千金子小姐逼著她去參加什麽酒賽,最後又威脅她喝酒,她柳雲凡至於到現在給他這麽巧合的給逮住嗎?

她努嘴示意一下身邊被攙扶著、仍舊耷拉著頭的千金子,“哎,早知道會遇到你,方才我就隨便找個地方將她一扔!省的好心好意,還讓人家兇巴巴的、不懷好意的訓斥一頓!”

“你——”

一層黑色的霧瘴蒙上了黑衣男子的臉頰,他指指柳雲凡,咬緊了牙齒良久沒有說出話來。

最後,他將手指指向了千金子冷冷道:“把她交給我!”

說完了,還不等柳雲凡說話,上前一步就想將千金子摟過來。

“哎哎!慢著!”

柳雲凡趕忙攙著她倒退了一步。

她躲閃的很迅疾,也很合適,黑衣男子撲了一個空。

“我雖然不大喜歡這位大小姐,可是我也不能將她隨隨便便就交個一個男人!現在她喝醉了,沒有絲毫保護自己的能力,誰知道你是不是什麽心術不正的歹人!”

話閉,淡淡的鄙夷漫過她的臉頰,順著透明的空氣,逐漸綿延至對面黑衣男子的周身。

她可要好好防備著,這個男子那麽明顯的表現出對千金子的關心,很明顯就是對她有愛慕之心嘛!

萬一趁機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責任還不得是她柳雲凡擔著?

她才不能讓自己身陷囹圄之中。

“柳雲凡,你胡說什麽?”

黑衣男子暴怒著又往前走了一步,“你把我當成什麽樣的人了?”

“我說什麽,我就是說我不放心你!我能把你當成什麽人?一個男人唄!難不成,你想跟我們一樣也做女人啊!”

柳雲凡非常有氣勢的擡起了頭,楞是將他身上的戾氣給頂了回去。

“柳雲凡,你——”

黑衣男子更暴怒了,但再暴怒也沒有用。

柳雲凡這蠻不講理又咄咄逼人的話,是在是讓他無法招架,他能做的,只是攥緊了拳頭,以此發洩心頭無限的憤怒。

柳雲凡又瞪了他一眼,絲毫沒有被他的氣焰嚇住。

“誰知道你是好人壞人?萬一要是一個見色起心的人,我將大小姐交給你,豈不是在將自己的腦袋交給了鍘刀?”

她的意思是,回頭這千金子小姐醒了,若是發覺自己被人怎麽怎麽樣了,肯定第一個不放過的人就是她柳雲凡。

到時候,她非得瘋了似的取她小命不可,這可不是把自己的腦袋交給了鍘刀?

“柳雲凡,你——”

黑衣男子還是憤怒的說不出話來。

“你把她給我!”

忽然,他猛地一擡手,狠狠的沖了過去,劈掌而下就要奪。

“哎哎!”

說時遲那時快,柳雲凡忽然拔出了袖中一把防身的匕首,身體像是一陣風似的竄到了另一邊,就在他的手要觸及千金子身體的手,她的匕首也觸及了他的手背。

黑衣男子趕忙又將手抽回來。

“有我在,你別想將她弄走!”

柳雲凡搖著手中的匕首。

丫的,今天她就跟這個可惡的冰冷男人比比,到底誰的速度快!

正在這時,靠在她身旁的人動了動。

許是被這吵鬧聲驚的清醒了些,千金子擡起頭,茫然的看了一圈,目光落到黑衣男子身上的時候,她又是嘿嘿一笑殺道:“喔,弟弟啊!你回來了!”

她擡手就要甩開柳雲凡,掙紮開之後,踉蹌著就沖千金言走過去。

只是,她暈乎乎的身體才邁出了一步,那綿綿的腳頓時失力,狠狠的沖地面砸了上去。

“姐姐,你沒事吧!”

千金言迅疾沖上去扶住了她,滿臉擔憂道:“姐姐,你沒事吧!你怎麽喝這麽多酒?”

姐姐……

怎麽是

姐姐?

柳雲凡登時一驚,馬上擡頭。

天哪!她居然弄錯了!

大錯特錯了!

這黑衣男子怎麽會是千金子的弟弟?

她居然弄出這樣的烏龍!

那他就是千金言了,她居然還將他當成了千金子小姐的愛慕者!

今日搞出這樣的誤會,簡直是有違倫理啊!

她怎麽可以說弟弟能對親姐姐怎麽怎麽樣?

柳雲凡苦惱的砸了自己的腦袋一下,都怪她平時對八卦新聞不去深究。

這次張教訓了,以後她一定要學會未雨綢繆。

柳雲凡又擡頭看向黑衣男子,一邊看一邊點頭,貌似他跟傳言中對千金言的描述很像啊!

很冰冷的樣子,對外人從來不會笑,甚至跟外人都很少開口講話。

一般的人見到他,總會有這樣的疑惑:他不會是個啞巴吧!

這漢霄學府的千金言二公子,唯一讓人讚賞的一點就是他的為人處世如同他的名字“千金言”那般,一諾千金。

曾經,柳雲凡還有過這樣的想法。

千城府主給自己的女兒取名千金子,這不就是祈禱多金嗎?這個名字跟很多錢扯上關系了,多麽俗氣啊!

可他兒子的名字就完全不同了,完全是另一種風格另一種意義。

千金言,這可是有一諾千金、一言九鼎的意味啊!

因為這名字,她還誇讚那位千城府主是個講究世間道義的忠實之人。

當然這些都是她從傳聞中聽來的,最後又加上了些自己虛構的想法,難免跟現實有些出入。

到此刻為止,柳雲凡算是將這姐弟兩個看個透徹了。

她承認,真的完全沒有什麽好感。

姐姐卑鄙無恥,為了追求心愛的男人,不惜將她無辜的柳雲凡扯進覆雜的人物關系中。

而那位弟弟千金言,一見到她就警告她離他姐姐遠點兒!

除了會冤枉人,就是會冤枉人,是她想靠近點兒嗎?開玩笑!

這些還不止,這位二公子今年十八歲了,總是拒絕父母親給他說媒,而且也並未有他喜歡誰家姑娘或是誰家姑娘喜歡他的話傳出來。

柳雲凡終於癟癟嘴,這樣沒有絲毫溫情的男人,誰家姑娘會喜歡?

反正,就沖他多次無緣無故有病沒病的出來警告她,她柳雲凡就超級不喜歡他。

又站了片刻,她悄然轉身離開。

既然人家親弟弟在這裏了,那她這個外人好擔心個毛線?

她還是擔心明天怎麽敞開肚子喝酒,禍害自己的胃吧!

想罷,她可憐巴巴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胃,長嘆一聲,消失在樹影叢叢的悠長小徑中。

這裏,只剩下了千金子還有千金言兩姐弟。

“弟弟,我今天想找你喝酒來著……”

在小徑窄小的地方,千金子嘗試了好一會兒,終於擡起了沈重的腦袋,口中夢囈一般。

“告訴你,我明天就能見到他了……我有點兒開心的……暈暈乎乎的……”

“姐姐,你總是讓我娶妻,可是你為何總是放不下他?註定,他是一個可望不可即的人,姐姐你不是跟我一樣執著?”

千金言眸子中劃過一絲溫柔,冰冷臉頰上的霧氣也在瞬間柔和了許多。

他忽然伸手,想觸上懷中女子的臉頰,遲疑了許久還是收了回來。

“不要……我不要放下……”

千金子滴滴哭泣著,“弟弟,你不要勸我,你再勸我我也放不下他……是我應該勸你……我們千家傳宗接代還要靠你……你跟我不一樣……你還擔著重任……”

剎那間,千金言臉上的冰涼再次恢覆。

他伸手攬住了千金子,低聲道:“姐姐,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聲音,越飄越遠,幽怨纏綿,如夢似幻……

在秋風的蕭瑟中,在落葉的紛飛中,在樹枝的招搖中,最後在迷霧重重中,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終於以怪異的輪廓消失在了迷茫的盡頭。

這迷茫,好像是一條線,連同著某個至關重要的環節,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

正如這四季輪回中的秋風——

秋風蕭瑟、秋風狂野、秋風詭異,最終化為了秋風的可怕!

它們還在簌簌的吹著,吹著落葉,吹落了樹葉,也吹著那個毫不知情的有璇璣福女之稱的女子往那不知所謂的境地中奮勇往前。

不錯,這一切的一切,柳雲凡不知道,她只知道勇往直前,也只會勇往直前。

那是一條鋪好的路,專門為她一個人鋪好的路,也許是金燦燦的,也許是銀裝素裹的,更或許,那是白骨累累的,人間地獄,毀滅蒼穹……

柳雲凡終究還是想不到。

畢竟

,有人在這條路上不想讓她這麽容易便知曉一切。

似乎,有人只想將她作為一枚棋子……

可是,試問這世間之人,誰又會真正甘心做一名棋子?

她仍舊在瑟瑟的風中行進,背著大包小包,卻始終未有註意到這風中似有似無的刺骨。

那份冰寒,她只是簡簡單單的當過生命輪回、四季變化中的不可或缺的特色。

但事實上是,扶月帝國的風,風嘯辰淵大陸的風,都因為她的到來而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更加陰森,更加恐怖。

“咻!”

一陣涼風忽然沖進了她的頸項中,柳雲凡被刺激的縮了縮脖子。

塔頭看了一下四周,又看看天邊將近的斜陽,她嘟噥了一句,“起風了!”

她拽拽自己的衣領,遮擋住頸項吹來的冰寒,都這個時刻了,是時候應該回家了!

但願,她不要再走錯路!

今日走的錯路太多了,以至於遇上了太多不應該見到的人,惹上太多的煩心事兒。

無意間瞥向了她跟千金子小姐喝酒的涼亭,那裏充滿了蕭條,桌上還有六個酒壇子。

有一個壇子是歪倒了的,那是已經被她喝完的。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刻還多了一抹跳躍的藍色,那藍色的臉上,帶著一個蒼白的笑臉面具。

那個藍色的影子,像是幽靈一般,搬起一個酒壇“咕咚咕咚”喝完了,再喝另一個,接著第三個,第四個……

不大一會兒,他已經將剩餘酒全部喝光了。

這近五壇子酒下肚,他絲毫沒有醉了的樣子,依舊在周圍到處找著,好像不過癮似的。

柳雲凡勾唇一笑,看來,現在她不走錯路也不行了。

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了解一番呢!

想完,她擡腳往前走去,還未走至涼亭便喊道:“寶寶,你在找什麽?”

“呀!娘子,你還沒有走呢!”

寶寶轉身,看到她的那一刻,扶了扶自己臉上的面具,開心的蹦跳到她跟前,“娘子,我剛剛找到了好多酒呢!我全喝光……”

他忽然沒有聲音了,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大事情似的,身子也猛地定住。

下一刻,他出口的話就帶上了濃濃的憂傷,“娘子,我不知道你會過來,我把酒全喝光了,沒有給你留!”

寶寶說著,自責不已的低下頭。

在他的意識裏,有好吃的就必須要跟娘子一起分享的。

可是方才那酒很好喝,他只顧著喝了,完全將娘子的事情拋之腦後。

現在想起來之後,心裏很不是滋味。

“噗嗤!”

柳雲凡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個寶寶,雖然瘋瘋傻傻的,但心地善良,居然還能想到她,她真是不感動也不成了。

她拍拍寶寶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寶寶!我已經喝過了,那些酒,就是我給你留的!”

“真的?”

寶寶又驚喜的跳了起來。

“真的!”

柳雲凡重重的點頭。

她這才叫標準的撒謊不打草稿,騙人不帶臉紅的。

什麽給他留的,明明是她們沒喝完,她把還剩下幾壇子酒的事情給忘記了,現在碰上寶寶,於是隨口就胡謅的。

柳雲凡那麽無恥的人,絕對不會認為欺騙一個瘋傻的寶寶是件不厚道的事情。

“好哎,娘子真好,娘子對寶寶真好……”

天真無邪的寶寶興奮的蹦了起來。

不自覺的,那份對自家娘子的認同感與依賴感瞬間就飆升了。

那藍色的身影,就像是一只遮擋人視線的不可愛的大精靈,一直在柳雲凡面前晃蕩著、晃蕩著。

直到將她晃得眼花繚亂,柳雲凡終於伸手一把抓住他道:“寶寶,你給我好好站著,別蹦跶了。我問你個問題!”

現在是需要辦正事兒的時候了。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從他口中得到些又用的東西,至少應該試一試!

寶寶因為太開心,還在猛地往上竄,可到了半路又衣衫不整的被柳雲凡給拽到了地上。

他憨笑著,胡亂扯了扯衣襟,傻兮兮道:“娘子,你要問寶寶什麽問題?”

看到他安靜下來,柳雲凡松開了手,“我問你,你怎麽會在漢霄學府出現?還在那麽隱蔽的地道裏面出現?”

“嘿嘿……”

寶寶傻笑了一會兒,忽然神秘兮兮的靠近她,小聲道:“娘子,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奧!”

看到柳雲凡點頭了,他才用更小的聲音道:“娘子,我是覺得整天呆在寶寶仙居很悶,所以就給自己找點兒事做。之後我就挖地道,結果,一不小心就挖進了他們的密道裏面。娘子,我告訴你啊!”

寶寶忽然抱住了她

的手臂,將腦袋貼的更近了些,樣子也更神秘了一些。

“這漢霄學府,除了密道裏面有點兒意思,別的地方,根本比不上寶寶的仙居。他們練習的武功,還不如寶寶的婆婆交給寶寶的厲害呢!還有——”

寶寶興奮的嘿嘿一笑,“這裏的學生都好笨,好傻!還不如寶寶聰明呢!他們學了那麽久的武藝,都不如寶寶厲害!婆婆說,我以後找個媳婦,一定要找個厲害的。所以我就時不時的跑到這裏來用石頭砸女的,可是她們都中招倒地了!後來遇到了娘子,娘子躲過去了,娘子真的好厲害!”

寶寶抽出了手,又開心的拍著手掌大叫了起來。

柳雲凡自始至終沒有動,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因為他講一些興奮又無關的話題而反感!

她只選取裏面又用的東西擰眉想了一會兒。

這個寶寶挖地道來了漢霄學府,還用石頭打過不少女學生,一定是經常來這裏,肯定也對這裏很熟悉。

以後,她若是想要知道漢霄學府密道的事情,倒不如直接找他!

擡起了頭,她又好奇道:“寶寶,方才你怎麽也說千金子大小姐很兇?是不是你來這裏被她捉到了,打了你一頓?”

“哼!那個母夜叉——”

寶寶不屑的將頭扭向了一旁,開始抓著自己的袖子不斷的撕扯著。

“她怎麽會捉得到寶寶?寶寶很厲害的!只是我以前偷偷來到這裏的時候,總是看到她跟別人打架,而且還把別人打的鼻青臉腫,她的樣子可兇了,很討厭!”

寶寶氣憤的揮了揮拳頭,“要不是婆婆不讓我跟漢霄學府的人打交道,我一定用拳頭狠狠的揍她一頓!”

“嗯?”

柳雲凡思考著點頭又問:“婆婆為什麽不讓你跟漢霄學府的人打交道?”

“婆婆說,他們都是壞人!他們會打寶寶,會罵寶寶!可是寶寶那麽善良,他們都是大惡人!寶寶能打過他們,卻罵不過他們!他們罵寶寶,寶寶會生氣!”

寶寶恨恨的繼續扯著自己的袖子,“所以,我才不要出現在這些惡人的面前!”

“嗯!”

柳雲凡讚同的點點頭,“寶寶你說的對,漢霄學府的都基本上都是大惡人!你看看,方才那個千金子小姐,還有那個千金子的弟弟千金言,他們都是大惡人!”

這句話不是敷衍寶寶了,她也覺得,漢霄學府除了塵夫子以外,她柳雲凡都是無感的。

尤其是千金子兩姐弟,她更是反感。

“嗯嗯!”

寶寶狠狠的點頭,讚同的不能再讚同了。

他頓了頓又道:“娘子,你就應該要跟寶寶一樣,躲著他們遠遠地,不要去招惹他們!”

“沒錯,寶寶,你說的很對!”

柳雲凡更讚同的拍拍他的肩膀,“寶寶,好了我不跟你聊了,你說的話很對很對,我要趕緊遠遠地躲開他們,要不然,待會兒被這兩位看見,我又該倒黴了!所以,寶寶我們再見哈!”

她最後給了寶寶一個誇張的、虛假的笑容,將身上的包用雙手一攏,跳出一步就跑掉了。

那樣子,就跟躲避貓的猥瑣耗子!

可憐寶寶還沒有開口回答,楞楞的望著她的背影,良久才點點頭道:“唔,娘子說的對,要遠遠地躲開他們……寶寶也要遠遠地躲開他們……”

單純的低智商的寶寶自然領會不到,柳雲凡這著急忙慌的離開,其實就是為了躲他而已。

剛剛才甩掉了醉的不省人事的千金子大小姐,她可不想再被一個說話語無倫次的瘋寶寶再給纏住。

迅速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她毫不拖泥帶水撒腿就撤走了。

畢竟這瘋寶寶的心思不可捉摸,萬一他突發奇想非要跟她玩兒游戲,那絕對是不好玩的!

柳雲凡再次做了一個過河拆橋的人,該問的東西都問完了,也想好了以後將這位瘋寶寶列為她情報處的一員,暫時沒有他什麽事情了。

所以,她就果斷暫時跟人家一刀兩斷,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等到哪天需要他的時候,再來這裏找他。

眼下重要的事情,她得為了明天的酒賽做好充分的準備。

鼓足了勇氣,自我鼓勵了一番,柳雲凡再次在不知不覺中邁進了那條不知深淺的深淵當中。

此時此刻,晉寧侯府小院的蕭瑟的樹幹上,正躺著一只渾身漆黑毛發油亮圓滾滾的的肥球。

它學著人的樣子,靠著樹幹,翹著二郎腿,大紅的肚兜一鼓一鼓的。

爪子裏面抓著幾顆剝好了的核桃籽兒,吃的不亦樂乎。

別看呆呆姑娘雖然在這裏樂成這般,實際上它是被腹黑的閣君主子以一種委婉的方式從蓬萊閣“趕”回來的。

悲哀的是,它並不知道真相而已。

這兩日,它跟柳雲凡生氣,果斷哀求閣君主子帶它回蓬萊

閣,美其名曰修覆一下它被主子刺痛了心靈。

嘴上這麽說,它心底是想跟自家相公小白公子呆在一起才是真的。

百年難得一見這麽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它可得好好把握。

呆呆姑娘不會否認,跟自家相公相處的這段時間是它十分之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這其中的快樂表現在,餓了有伺候的,渴了有問候的,累了有捶背的,更主要的是,睡覺的時候耳邊還會有好聽的催眠曲……

因此僅僅是兩天的時間,呆呆姑娘又長肉了,而東方小白卻憔悴了。

許是心疼自家寵物如此辛勞,東方弗離在昨天果斷找到了它神色凝重道:“呆呆姑娘,我算了一下你這兩日在我蓬萊閣吃的東西。一斤瓜子、兩斤核桃、半斤栗子、十幾斤水……最後還有我家小白操勞付出的力氣……這些東西再加上用我們家的鍋碗瓢盆的雇傭費用,總共是二十兩銀子。”

呆呆姑娘滿臉不可思議的望著他,道:“你想跟我要錢嗎?可是,你那麽有錢!你真要這麽小氣?”

東方弗離笑瞇瞇道:“不是我想跟你要錢,你看看我家小白都不能在這裏白吃白住。”

“那怎麽辦?我沒有錢!”呆呆姑娘很天真的回答。

“這樣吧!”

東方弗離清清嗓子,“我明兒一早送你回家,你要是配合的好,我就把這些帳記在你主子的頭上。以後,你就可以隨隨便便在蓬萊閣出入,想呆多久便呆多久。”

呆呆姑娘一聽,閣君主子要找主子算賬,那它真是開心了!

想想它都覺得自己之前很冤枉,不就是施展了一下自己的才華嘛,主子有必要將它關進茅房聞那惡心的氣味?

鑒於內心強烈的憤怒,呆呆姑娘果斷放棄了所有尊嚴與節操。

閣君主子讓它早早的回主子床邊睡覺,它就去睡;

閣君主子要它不該說話的時候不要說話,它就躺在床上裝睡;

閣君主子告訴它,只要主子認錯了,它就不計前嫌,它也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反正做完這些,它就不欠賬了。所有的賬目,讓閣君主子去找它那個可惡又卑鄙呆呆主子去吧!

事情就是這樣,呆呆姑娘被“趕”回了家門。

拱門外,有窸窣腳步聲,這是屬於它熟悉的主子的腳步聲。

啊哈!壞主子,老子終於等到你了!

呆呆姑娘尖牙外露,滿臉猥瑣,撐起身子,瞇著黑溜溜的小眼睛就望向了拱門口處。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靠近了,它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的朝柳雲凡招招前爪子,老氣橫秋道:“柳雲凡,你給老子過來,快點兒!老子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啥玩意?”

柳雲凡馬上瞪起了眼睛就開始搜尋那個熟悉的聲音。

剛剛樹叢中有“唧唧”的聲音傳來,她立刻就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當聽聞這是對她柳雲凡莫大的不尊重時,她暴怒的表情麻溜的就蒙在了臉頰上。

這貨一天不回家,回來就開始蹬著鼻子上眼!

“你這個肥球,居然敢在你主子我面前自稱老子,你是不是欠揍了?”

柳雲凡唰唰唰快走了幾步就站在了呆呆姑娘呆著的那棵樹前面。

她指指自己,又兇巴巴道:“你剛剛說啥?你要教育我?我看你是欠教育了吧!”

呆呆姑娘被她母夜叉一般的氣勢嚇得縮了縮脖子,可下一刻,它又勉強撐起自己肥腫的身子,做出一副不畏強權的樣子。

“沒錯,老子就是教育教育你!”

話一完,它立刻沒出息的變成了見了貓的老鼠,“嗖”的一聲就往樹梢上面竄了竄,抱住枝頭,肥腫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

“喔,我還以為你不害我呢!”

柳雲凡忽然樂了,指指它的就跟蕩秋千似的身子,“你不是挺牛氣的嗎?有本事你給老娘下來啊!下來,我們單挑試試!”

“你你你……想的美……”

顫抖著聲音,“老、老、老子就是不想讓你得逞!”

呆呆姑娘顫抖著望著自己抓著的那根顫顫巍巍、連連慘叫的樹枝,一陣後悔之情湧上心頭。

它方才怎麽就不看好了再往上面撲呢?

找個結實一些的扒住也成啊!

萬一待會兒一個不小心它斷了,那麽她貌美如花、雍容華貴的大呆呆豈不是要落個狗吃屎的下場?

呆呆姑娘毀的腸子都青了。

“那你就呆在上面,永遠不要下來了!老娘餓了,先去吃飯,就不去陪你了!”

柳雲凡斜了它一眼,扭頭就走。

“哎哎,主子你站住!我還沒有說完話呢!”

呆呆姑娘盯著她的背影急了,它還沒有好好教育教育主子呢,她怎麽可以就這麽走了呢?

她要是

走了,怎麽對得起它大呆呆搖搖欲墜的身體?

“恕不奉陪……”

柳雲凡頭也不回的招招手,繼續瀟灑的往前走。

“主子,你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閣君主子那麽為你,你居然對他的事情絲毫不理會!你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呆呆姑娘終於使出了殺手鐧,沖著她無所謂的背影就開始大吼。

“咚!”

柳雲凡邁出腳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迅速轉了過來,指指還在樹上吊著的某球,“你說什麽?什麽閣君主子?那只狐貍他做什麽了?”

她這麽大反應,主要是那只臭狐貍跟她分別的時候,那種悲傷自責的樣子,真的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腦海中。

而她,就因為感覺到他的悲傷而更加悲傷更加自責了。

再加之,呆呆姑姑今日又一整天沒有回家,肯定是跟東方小白膩在一起,這樣一來,它肯定比她有機會接近那只狐貍。

現在它說出這麽一番話,一定有它的道理了。

很可能,那狐貍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弄不好再狠狠的撞擊了她柳雲凡的幼小心靈,她豈不是會倒了大黴?

“主子,你就是忘恩負義!”

呆呆姑娘看著有門兒,繼續唾棄的看了她一眼。

“閣君主子那麽好,對你就像我家小白對我一樣,可是你卻不像我大呆呆這樣珍惜!主子,你就是沒有人情味!”

呆呆姑娘將語氣拿捏的很到位,成功的將責任推到柳雲凡的身上。

畢竟閣君主子在它被關茅房的事情幫過它,所以,它大呆呆決定知恩圖報,要讓主子認識到自己做了對不起天底下最好的男人的事。

“你給我講重點!”

柳雲凡沒耐心的訓斥了它一句,要不是它說的話牽涉到東方弗離,她才懶得跟它廢話這麽多。

“主子?你現在知道緊張了?哼!就應該讓你緊張一下!”

呆呆姑娘越發的得意忘形了,甚至都忘記了此刻它正在搖搖欲墜。

“主子,你就應該好好體會一下的這樣的感覺,要不然,你怎麽對的起閣君主子默默無聞的付出,要不然你怎麽——啊!”

呆呆姑娘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那黑色的臃腫的身軀華麗麗的就往地面上沖下來。

“啊!救命啊——救命——”

它大叫著,驚恐的往地上栽下來。

“活該!”

柳雲凡拍了拍手掌的泥巴。

方才,面對它的怪罪,她實在是忍無可忍,才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那只蕩秋千的肥球砸了過去。

那抹黑色,嗖嗖的就開始做著自由落體。

等到落到她頭頂上方的時候,柳雲凡忽然跳起來,輕輕地拖住那球的屁股,緩緩地將手往下放,以此降低它下落的速度。

最終,她的手停在胸前的位置,手中的球,也驚險的擦著將毛發黏的一撮一撮的嚇出來的汗珠。

擦完了,才哀怨的瞪了主子一眼。

方才真是嚇死它大呆呆了。

還以為,主子真的要讓它摔到地上砸個大坑!原來主子真的良心未泯。

忽然想起,閣君主子曾經不止一次告訴它的話。

他說:“呆呆姑娘,你家主子雖然有時候兇巴巴的,可她是個很正義的人!她可能有時候手段卑鄙了一點兒,但是那份善良卻總能夠在關鍵的時候發揮出來。所以,無論如何,你作為她的朋友,作為她的親密的家人,永遠要守護她!”

閣君主子說的時候,它大呆呆還不當回事,癟嘴將腦袋扭向一旁。

閣君主子輕輕敲了它一下又道:“呆呆姑娘,我向來覺得自己的眼光很正確。我覺得,呆呆姑娘你是一只非常忠實、善良又正義的寵物!”

下一刻,它立馬就將頭扭過來了,

好開心,閣君主子居然誇它了。

它家相公小白說,此生,如果能夠得到閣君主子的誇讚,那麽此生也無憾了。

為此它給了閣君主子一個非常美麗的微笑。

再下一刻,他又道:“所以,呆呆姑娘,你是個好姑娘。將小白托付給你我放心,你主子也是個好姑娘。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有你在她的身邊我也放心了。”

正是這最後的話,讓呆呆姑娘打算反駁自己主子是個大壞蛋的話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裏。

它雖然不是人類,可是它有思想,會思考。

閣君主子說出這樣的話,一定不是隨隨便便說出來,一定有著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閣君主子怎麽會說出他不在了的話呢?

尤其是閣君主子給主子送完藥粥之後,他憂郁的神情更加濃重了,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看到這些,呆呆姑娘作為善良的正義之士,它覺得好多事情得跟主子說。

除了閣君主子交代的,他就是瘋癲太子的這個身份不能說之外,他跟它大呆呆聊天的內容,它覺得非常有必要跟主子說一下。

“你這肥球,方才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柳雲凡嫌棄的戳了戳它汗涔涔的身子,“是不是你又跟那只可惡的狐貍串通起來演戲耍我?”

“耍你個腦袋!”

呆呆姑娘怒發沖冠的就踹了她的手掌一腳,“主子你簡直沒有人情味!閣君主子對你多好?你還不知道珍惜,居然一次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餵!他對我好不好,我怎麽會不知道?”

柳雲凡小氣的捏了它的小尾巴一下,以示它不尊重主子的懲戒。

她說著說著,神色忽然憂郁了起來,“只是,他每次都那麽毒舌,讓我每次都很吃癟,弄得我見到他,全身的血液就開始高漲,另外還有心驚膽戰的感覺。”

說著說著,她委屈的低下了頭,心情忽的覆雜起來。

呆呆姑娘歪著頭看著她低落的樣子,忽然又些不忍了。

它點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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