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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高審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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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祝傑發現薛業臉色變了。

“快快快!”薛業掛斷電話, 拉著傑哥一路狂奔,“找陶文昌,找陶文昌……”

祝傑一聽立定腳剎:“你找他幹什麽?他是不是老看你?”

薛業在風中淩亂:“看我?沒有啊, 找他幫忙!”

“幫什麽忙?”

“羅爺爺知道就麻煩大了!”薛業想繼續跑, “怎麽這麽快就知道了?咱倆沒好多久啊……”

“你師父知道了, 關陶文昌什麽事?”祝傑看著他,把棒球帽往下壓了又壓。

自從薛業的劉海被北風撩了,棒球帽隨身攜帶成為標配,反手就給薛業戴好。免得再有什麽妖風看到美人尖。

薛業急得不行:“陶文昌他……他幫忙想辦法, 我怕羅爺爺不同意。”

祝傑拉起他的手:“他能幫什麽忙?該來的躲不開,去東門提前等著吧。”

“哦, 那……行。傑哥你放心, 我和羅爺爺好好解釋,不關你的事。”薛業遲疑半秒跟上步伐。

不到1個小時,袁雲的車停在東門, 後門像被人從裏踹開。羅季同臉色白得瘆人:“上車!”

“啊?”薛業往裏看,後座有江教練和師父,副駕是空的,“那我坐後面,傑哥坐……”

“你坐前面!”羅季同當仁不讓, “讓他坐後邊,我有話問。”

祝傑看這陣仗, 親手開了副駕門:“你坐前面吧。”

“傑哥,你別急。”薛業兩條腿邁進去。

“你坐你的。”祝傑把門撞上又敲玻璃, “安全帶。”

“他師兄會提醒他, 你管什麽?”羅季同沒有江川好說話,“上車!”

祝傑確認副駕門鎖死才上, 江川靠左,羅季同靠中又身體不便,占了很大地方。他還是第一次擠這樣憋屈的車後座。

這是薛業的師父。祝傑艱難地忍著。然而羅季同並沒有發難,而是一路無言。薛業頻頻向後看,祝傑一皺眉頭,他才轉過去坐正。

江川和袁雲戰戰兢兢,挨過罵誰也不敢說話。江川更甚,恨不得呼吸也停了,當個不出氣的大活人。

老羅說,已經看過十六,順便認識他身邊幾個小朋友,幫他一個叫祝傑的同班辦理解禁。江川登時急眼,嘴皮子太快直接說吐露了。

老羅本身也是個爆裂脾氣,要不是坐輪椅,江川估計祝傑那小子保準挨打。

不一會兒,袁雲把車停在上次體育辦宴請的粵菜餐廳,還是那個包間,有備而來。

薛業跟在羅季同的輪椅後邊,到了地方不敢坐:“羅爺爺,我知道錯了,你別怪傑哥好不好?”

“你知道錯了?”不說還好,一句話徹底把羅季同點燃,“你自己想想,從小到大你跟我認過幾回錯?為了他你現在知道錯了?”

這情形薛業明顯搞不定,祝傑上前:“羅教練,其實這件事……”

“我沒問你,輪不到你開口。”羅季同正眼不看,痛心疾首,“你這小子啊,爸媽不在,沒人管你了是不是!”

一句話,把薛業罵得啞口無言:“不是,不是。”

江川看不下去:“老羅,你說歸說,罵他幹什麽?”

“我罵他?我不罵,你們一個一個打算蒙我是不是?”羅季同指著祝傑,盛怒之下手腕僵硬,“你們以為這小子是什麽混東西?我給和區一中打過電話,總教練也是區裏響當當的人物,說咱們小業,給這混小子拎包!”

江川萬萬想到,騰地站了起來,眼睛裏閃動著真實的恨。他是體校的普通教練,雖然沒有老羅的身份,算不上特邀返聘的退役冠軍,可每個孩子都當作寶貝。

誰能想到,自己從來沒委屈過的寶貝,哭了趕緊抱起來哄的薛業,到了人家手裏就是個拎包的。自己珍視的孩子,到了人家手裏什麽都不是。

“你這……他娘的糟踐人!”江川窮極了口才,罵完又恨十六不爭氣,“唉!”

師父給春哥打過電話?薛業的心口仿佛開了窟窿:“不是,不是那樣,我和傑哥……”

“你住口,薛苑和小薇不在了,你不是沒人管,我管!今天我倒要問問公道話,我們小業哪點不行,給你拎包拎了三年,你良心安不安!”羅季同拍案而起,楞是扶著桌沿,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薛業指尖冰涼,三年朝夕相處,傑哥對自己什麽樣只有自己明白,三言兩語沒法解釋。“羅爺爺,我真的知道錯了,傑哥不是壞人,你們別誤會他。”

祝傑往前走了一步。這個時候應當明哲保身,只有薛業這樣一根筋的人才為自己說話。

“我是拎包了,可傑哥沒欺負我啊。”薛業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認定傑哥把自己害慘了,他想喊,明明不是這樣。

要不是傑哥,今天的自己站不起來。

“不準幫他說話!”羅季同愛之深恨之切,“你爸爸媽媽為了你,連舉報信都寫過,你讓他們怎麽閉眼?”

袁雲擋在小師弟的前面:“少說幾句,師父正氣頭上。”

薛業卻不肯:“可是你們不能冤枉傑哥,傑哥對我真的挺好的。”

“他對你好?他……他……”羅季同險些沒站穩,情急之下抓起桌上餐盤,瞄準了仇敵,“下流!他給你吃了什麽迷魂藥!”

盡管羅季同身手矯健,可手術還是傷了元氣,支撐不住倒坐下來,盤子也沒有打準,擦著祝傑的下巴尖,碎在了臉上。

一道三角形的口子。

祝傑沒有躲,沒什麽可躲的,沒什麽可說的。高中三年,他對薛業確實不夠好,最起碼,態度上不夠好。

交女朋友,雖然薛業說不在乎,但完全不走心也是做不到的吧。不然他不會憋不住問,傑哥你下練之後幹嘛去了。他看見自己和女生一起走的。

當時自己惱羞成怒,瞬間變了臉,推搡著罵他,薛業你丫是不是真把自己當我什麽人了。其實,薛業並沒把他當成自己什麽人,是自己不敢聽,不敢說。

是他已經把薛業當成了自己什麽人。

“羅爺爺,您別打我傑哥,您生氣打我行嗎?”薛業態度一下軟了。

“我……”羅季同坐下緩氣,“我懶得打你,以後別讓我看見這小子!你爸爸媽媽這三年的辛苦全白費了吧,白費了,你這才剛好點……”

薛業不敢過去,第一次見師父大動幹戈。

“羅爺爺,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遠遠地說,“給傑哥拎包是我非要幹的,我想給他當跟班。”

羅季同攥住了輪椅扶手。

薛業急躁地往前:“真的,是我非要賴著他。我不是出事之後才這樣,是一直就……高一軍訓我就喜歡他了,死皮賴臉地賴著,非讓他罩我。我那時候怕人,傑哥幫我擋教官,還給我打蚊子。”

“十六,先別說了。”袁雲提醒他,這時候說這些無異於火上澆油。

祝傑仍舊安靜,下巴尖掛著一滴血。

“真的,傑哥沒欺負過我。”薛業絞盡腦汁回想,來來回回就是這幾句話,“他以前不喜歡男的,是我非要掰才給掰彎了,傑哥不下流。”

“不下流?他交那麽多女朋友!”羅季同心臟抽痛。

薛業茫然地站著,顯然師父已經打聽過了。“可傑哥說,我叫他老公,他就是我的,他說我倆不分。”

“你就是傻!”羅季同看不懂徒弟臉上的失落,“你以前吃過的虧都忘了?這是好人能幹的事?你爸媽費多大功夫才讓你好起來,你都忘了是不是?你倆才認識多久?”

“我爸媽……沒費什麽功夫,傑哥帶我練跑步給我練好了,我沒忘。”薛業的睫毛壓住瞳仁的顏色,“羅爺爺您別怪我,我真的特別喜歡他,他也特別喜歡我。沒他就沒我了……”

沒他就沒我了。羅季同神經質地悔恨,擺了擺手:“氣死我,你這是要氣死我。他交過那麽多女孩子,能真心對你嗎?”

薛業梗直著脖子:“能,傑哥從來不騙我,除了……除了……除了高二12月份歷史月考,他告訴我選BD,結果選AC。”

又來了。祝傑和羅季同四目相交,一邊是憤然惱怒,一邊是沈寂無聲。

“除了這個,傑哥沒騙過我。我們認識三年,傑哥一直對我好,連……連放學回家都送,他女朋友都不送。還帶著我一起看電影。”薛業繼續解釋。

祝傑下巴上那滴血終於掉了下來。薛業這一根筋看來是搭不上了,還是換陶文昌來吧。

可薛業不這麽覺得:“我比賽穿了傑哥的隊服,別人想害他,結果我中招,喝了肌松劑差點死了是傑哥救回來的。傑哥還說把房產證加我名字,哦對,這次馬晉鵬也是他爺爺和爸爸的關系才扳倒。還有,還有……還有他爸整他,是因為我,傑哥和我不分,他爸就不讓他比賽。”

江川瞪目:“什麽?喝肌松劑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啊?”薛業連忙搖頭,“傑哥把我救回來的,還給我人工呼吸,我都缺氧了。傑哥還給我買了三年香水……還給我換宿舍。”

羅季同用沈默表示不認可。十六喜歡他,自然是向著他,傻孩子。

“這些無憑無據,白疼你這些年,和人家好了幾個月就胳膊肘往外拐。真心疼你的除了爸媽,只有我們這些人,他算個什麽東西。”最後他只能嘆氣,臉色先慘白,後蒼白。

薛業靜音了。他說這些確實無憑無據,說傑哥私下裏對自己有多好?別人看不見。說傑哥替自己扛了多少次罰,別人也不清楚。

“傑哥被他爸媽轟出來了,打拳,錢給我。”最後他只能說這個,“還給我租房。”

“那是他和你好上了,貪圖你便宜!”羅季同猛然發力,“他高中那麽對你就是品德敗壞!”

袁雲給旁邊遞了一張紙巾:“你先走吧,這是我們的家事,我師弟暫時不用你管。”

祝傑不接,還揚起了下巴:“薛業這個人,歸我管。”

“混賬!”羅季同怒不可遏。

“還有,小業這個稱呼,是我叫的。”祝傑拿腕口擦了擦血,下顎線一道鮮紅,“我喜歡他,不是幾個月前,是三年前。”

薛業疑惑地看過來。

“我家裏的事,也很覆雜,幾句話說不清楚。”祝傑從不解釋,“我管他高中三年,以後也是我管。”

羅季同靠向輪椅背:“你喜歡他,就讓他當你的小跟班?你這是渾話!”

“不渾,渾的我還沒說呢。”祝傑漫不經心地擦擦下巴,掏出褲兜裏的錢包,扔過去,“這裏,有我家的鑰匙,房產證會加薛業名字,我管。”

羅季同先打量他,再打開錢包。翻鑰匙不小心拉開了內層封袋,掉出一張剪裁過的小照片。兩個少年身穿藍白運動校服,站在一起。

十六笑得喜不勝收,另外那個面無表情。

“咦?這不是……我錢包裏的照片嘛,什麽時候丟的?”薛業也摸錢包。照片是高三9班畢業合影,兩個人唯一一張合影,剪下來放大所以並不清晰。

一張模糊的雙人合影安安靜靜躺在薛業錢包裏。藍白運動校服,自己在左,傑哥在右,自己的肩明顯往右偏著,試圖再挨近一點點。

怎麽會有兩張?

作者有話要說:

上本書出現的該橋段:

薛業給祝傑拎著包和水,一直拎到4層:“傑哥……你昨晚沒訓練啊?”

祝傑脫了運動衣,繃著漂亮的肌肉,把擰過水的毛巾往胸口擦:“練了啊。”

“那我怎麽沒看見你……”薛業知道他沒練,昨晚上春哥還找人呢,“昨天你幹嘛去了啊?”

“我幹嘛去了沒必要和你說吧。”祝傑就猜他肯定要問,圓寸貼著頭皮剃的,說話和眼神一樣都很不客氣,“薛業,你丫是不是真把自己當我什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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