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愛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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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小豬站在桌上, 微微仰著腦袋，耳朵高高豎起，目光沈沈地打量著雲無慮, 仿佛雲無慮才是入侵者。
小豬目光一轉, 看到了站在雲無慮身後的老鄭, 擡了擡眼，表情更像大爺了。
老鄭低聲說：“老板，我們來接您去城隍廟。”
粉色小豬甩了下尾巴，露出不耐的神色，打算放下嘴裏的香蕉, 和他們說道說道。
雲無慮不想打擾外婆休息，指了指自己的房間，示意進房間談。
粉色小豬叼著香蕉，昂首挺胸地來到雲無慮的房間前, 對他甩了甩腦袋，大大的豬耳朵晃了晃, 無聲表達：給爺開門。
雲無慮：“……”這裏到底是誰家？
他打開房門, 粉色小豬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掃了一眼房間, 鎖定了靠墻放著的深灰色懶人沙發。
粉色小豬蹦跶進懶人沙發裏, 緩緩翻了個身, 背脊舒服地陷進柔軟的沙發裏。小豬的蹄子被外婆洗得香噴噴, 正捧著那根偷來的香蕉，熟練地用嘴巴剝皮。
剝出嫩嫩的香蕉肉，粉色小豬慢悠悠地啃了一口, 吧唧吧唧……吃著吃著, 還打了個哈欠。
打完哈欠, 粉色小豬口吐人言：“我不走。”
老鄭簡直沒眼看，尷尬得想連夜搬離地球。
老板啊，這裏可不是我們山頭啊！你差不多得了！
老鄭看向雲無慮，低聲幫自己老板打圓場：“我們老板比較……隨性，還請城隍多多包涵。”
“沒事。”雲無慮已經知道這只豬不走尋常路了，一點兒都不驚訝。他搬來一張椅子，坐下：“你是林間設計工作室的負責人，林間，對嗎？”
粉色小豬“嗯”了一聲。
“我是綠蔭城隍，這裏是我家。”雲無慮輕敲扶手，語氣淡淡：“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在我家。”
林間的豬豬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只一瞬，他又收拾好了表情，淡定地把香蕉皮拋進垃圾桶，嘴巴一開一合：“我吃錯東西，變回原形了，只能一路跑過來。我在這裏聞到了貍力的氣息，以為這裏就是城隍廟。”
老鄭聽不下去了：這裏怎麽看都不像城隍廟吧！老板！！
雲無慮：“現在你知道這裏不是了，為什麽不肯走？”
“這裏很舒服，那個人類小姑娘很溫柔，她種的胡蘿蔔很好吃……”林間數了幾個理由，不耐煩了：“在這裏有助於我快點恢覆，什麽時候恢覆了，再去城隍廟。”
老鄭崩潰，心裏正在土撥鼠尖叫：啊啊啊——不要太過分啊老板！！
“你說的小姑娘，是我外婆。”雲無慮說：“我不同意你留下，如果你化形失控，會嚇到我外婆。”
“我會盡力控制，也不會在她面前開口說話。”林間撒蹄子耍賴：“反正我需要一個舒服的環境休養，否則我可能十天半個月都是這個樣子，你看著辦吧。”
老鄭額頭都流汗了，歉意地對雲無慮說：“城隍，這一點是真的。我可以留下來，看著老板，照顧老夫人，保證不會出現您擔心的情況。”
“不必，你在這裏久住不方便。”雲無慮頓了頓：“我回來住。”
林間偷偷松了一口氣，他在懶人沙發上翻滾撲騰了下，哼哼：“你這張沙發不錯，但是小姑娘給我搭了溫暖小窩。”
林間撲騰起來，扭著豬豬屁股離開房間。
老鄭驚訝地看著老板的背影，低聲說：“我第一次見老板那麽喜歡一個人類，難道以前有什麽淵源？”
雲無慮思索了下：“我沒有印象。走吧，我帶你去客房。”
很久沒有客人在家裏留宿了，但是外婆很愛幹凈，連空置的客房都保持得很幹凈。
雲無慮從衣櫃裏搬出被單，準備幫老鄭鋪床。
老鄭受寵若驚，趕緊接過被子：“城隍，您去休息吧，我來就行，我很擅長做家務。”
雲無慮沒有和他爭：“早點休息。”
老鄭連連點頭：“晚安。”
雲無慮回到客廳，發現那只豬偷偷把豬窩挪到了外婆房門前，舒服地窩在裏面，還給自己蓋上了小花花被子。
雲無慮：“……”
老鄭鋪好床，滿意地看了看房間，面積不大，但處處溫馨，他忍不住翹起唇角。
他知道老板賴在這裏的原因，這裏有人類特有的溫柔氣息。
家裏多了只貍力，雲無慮擔心發生狀況，定了個早起的鬧鐘，一大早就起床了。
出門的時候，那只豬還沒醒，四仰八叉地躺在窩裏，被子被它踢到地上，四只蹄子變成了雞爪，豬的五官也發生了一些變化，耳朵的形狀更加飄逸，毛發更加柔軟綿密，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仙氣飄飄。
雲無慮一下就清醒了，走到豬窩前，拎起貍力。
林間被驚醒，正想張口罵人，忽然想起自己在哪，再看到自己的爪子，閉嘴了。
雲無慮戳了戳林間的肚皮：“能變回來嗎。”
他剛剛睡醒，皮膚和唇色比平時還要淡，臉色看著也有點冷。
林間抿了抿唇，續了一波妖力，變回了普通的豬形態。
這次的後遺癥比想象的還要強，他已經很小心了，睡著後還是不小心露了貍力原形……林間不想給自己找借口，他確實沒做到昨晚答應的事。但他也真的想留下。
他沈聲說：“我以後會進你房間裏面睡，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別讓我走。”
雲無慮考慮了下，淡淡“嗯”了一聲，問他：“早餐想吃什麽？”
林間松了口氣：“吃蘿蔔和生菜吧。”
雲無慮做好早餐後，外婆也醒了。
外婆這段時間睡眠好，精神也很好。她已經洗漱完了，正在客廳裏逗弄小豬。
雲無慮來叫她吃早餐的時候，看到她拿著一把小刷子，在耐心地給小豬刷毛。
外婆刷完一邊，輕輕拍了下小豬肚皮：“乖寶，翻到另一邊。”
小豬發出舒服的呼嚕呼嚕聲，乖巧地翻到另一邊。
雲無慮在心裏呵了一聲，昨晚你面對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面孔。
“外婆，我給你錄個給豬刷毛的視頻吧。”雲無慮拿出手機，建議：“發給梨梨和十哥他們看，他們都很喜歡小香豬。”
外婆笑了笑：“好啊，視頻發給我，我也想和朋友分享。”
粉色小豬嚇得豎起耳朵：什麽？！發給誰看？！
他不想社死啊啊啊——但是刷毛好舒服——但是社死——
雲無慮還非常有禮貌地問：“小豬有沒有意見？小豬不走就是同意……好，我拍了。”
沒舍得走的林間：“……”
拍完，雲無慮笑瞇瞇地說：“小豬真可愛。”
“可愛”小豬朝他呲了呲牙：“吭！”算你小子狠！
此時，收到刷毛視頻的古建築工作室群聊，沸騰起來了。
[梨梨：？]
[洛十錦：？？]
[沈九：？？？]
[裴鳳：？？？？]
[蘇泥：我幫忙翻譯一下：這是我認識的那貨嗎？裝豬賣萌很熟練嘛。]
城隍廟今天要開始修繕偏殿，休息一天，雲無慮昨天就掛好了公告。吃完早餐後，雲無慮不用急著回城隍廟，把吃飽喝足的貍力抱回房間，三人繼續完善便利店的改造方案。
看著一只豬在圖紙上指指點點，也是挺新鮮。
修養了大半天，林間的狀態恢覆了不少，雲無慮確定他不會再出狀況後，和老鄭回了趟城隍廟。
上午有師傅運送材料過來，工作室的前輩們已經卸完貨，搭好建築圍擋了，進展非常順利。
雲無慮給大家做了豐盛的午飯，在餐桌上說：“下午我要出去一趟，麻煩大家照看城隍廟，晚飯前我會回來。”
洛十錦挑眉：“你要去幫倩倩找人？”
陶倩倩一共打印了三張家庭合照，他們不認識第三張合照裏的人，現在還沒有進展。
雲無慮點頭：“趁今天有空，出去找找。”
洛十錦把車鑰匙拋給他：“開車去。”
雲無慮接過鑰匙，沒有跟他客氣：“謝謝十哥，想吃什麽，給我發信息。”
雲無慮之前就根據照片中的建築樣式，鎖定了東杉區。昨晚睡覺前，他上網搜了下東杉區老洋房拍照攻略，果然找到了兩條比較出名的街道，分別是花木裏街道和夢湖街道。
他導航來到花木裏街道附近，找到停車位後，拎著裝著舊相機的環保袋下車。
因為不確定要找多久，他出來得比較早。這會兒太陽比較大，為了保護陶倩倩，他打了把傘，靠著樹蔭走。
這邊行人不少，雲無慮戴了藍牙耳機，假裝打電話，低聲問陶倩倩：“想起來什麽沒有，是在這附近嗎？”
陶倩倩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沒有……什麽都沒想起來，可能是這裏變化太大了。”
說話間，路過一所學校，陶倩倩咦了一聲：“我以前好像也路過一間學校，但是沒這間學校那麽大……唔，這街道上的紫荊樹也有點熟悉了，以前要更稚嫩一些。”
雲無慮繼續向前走，很快就找到了花木裏街道的入口。這條街道清凈一些，兩邊是獨棟的小洋房，大多數都經歷過改造翻新，但仍舊保留著時光的痕跡。
這些小洋房都有院子，拱門上種著各種各樣的爬藤鮮花，圍墻下面也種著大大小小的盆栽，或者種著一列青竹，非常漂亮。
雲無慮走到第一間老洋房前，找到門牌，只見上面寫著：花木裏一巷1棟。
陶倩倩喃喃：“以前的門牌號上沒有寫街道的名字……我們會不會找錯地方了？”
“應該不會，這些建築雖然被翻新過，但是結構沒有改變，而且大多數都是紅磚墻，風格和照片中的老洋房很接近。”雲無慮說：“先找到花木裏的三巷5棟，再說。”
這裏的老洋房大多被改造成了店鋪，店面文藝，各有風格。雲無慮一路走來，看到有香水店、雜貨店、服裝店……
雲無慮一邊走一邊看門牌號，他走的快，很快就找到了花木裏三巷5棟。
這也是一棟紅磚墻老洋房，被改造成了咖啡廳，站在門口就能聞到咖啡香氣。
雲無慮拿出拍立得合影，對著老洋房比較了下。
這棟小洋房的圍墻被改成了鏤空的樣式，能看見繁茂的花園，裏面放著兩三桌打著太陽傘的餐桌，幾個游客正坐在那裏聊天喝咖啡。院子裏種著一棵秋櫻，開了一樹粉花，吸引了不少人拍照。
窗戶也被替換過了，窗臺刷了白漆，但是門窗的位置完全能對上，柱子上的浮雕也一致。
雲無慮說：“找到了。”
陶倩倩感嘆：“變化好大啊，我都沒能認出來。”
雲無慮說：“房子可能已經易主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陶倩倩：“嗯，能找到這裏已經很不錯了。”
雲無慮撐著一把傘站在店門口，長相又惹眼，已經招來了不少目光。他抿了抿唇，走進咖啡廳。
服務員親切地對他微笑：“歡迎光臨，可以掃碼點餐哦。”
雲無慮來到服務員面前：“你好，請問老板在嗎？”
服務員眨了眨眼睛：“你認識我們老板嗎？”
雲無慮說：“或許有點淵源。”
服務員看著雲無慮的臉，只猶豫了兩秒：“老板在樓上，我帶你過去吧。”
“多謝。”
二樓只坐著兩桌客人，服務員領著雲無慮來到靠窗那桌，和老板打了招呼後，匆匆下樓去了。
咖啡店的老板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長相素凈。她請雲無慮坐下，疑惑問道：“我不認識你，你說的淵源是什麽？”
這位姑娘的長相，和照片中的一家三口沒有一點相似之處。雲無慮想了想，問她：“請問，你是這棟房子的房主嗎？”
老板說：“房主是我媽媽。”
雲無慮拿出拍立得合照，客氣地遞到她面前：“那你認識照片裏面的人嗎？他們曾經住在這裏。”
老板“咦”了一聲：“照片裏的漂亮女人，好像是我認識的一位阿姨……是她，這雙眼睛太像了，只是太年輕。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
“這是我一位過世的長輩的攝影作品，”雲無慮溫聲道：“十五年前，我長輩和照片中的人約好了十年後再見，但是她沒能去赴約。我想幫她完成遺願，所以正在尋找他們。你能幫我聯系一下這位女士嗎？”
“竟然是這樣……”老板感概了一聲：“這位阿姨是我媽媽的朋友，我可以幫你問問，但是她會不會見你，我不敢保證，因為……”
老板看了眼相片，把剩下的話咽下肚子。她拿出手機：“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吧。”
雲無慮報上電話號碼：“多謝。”
老板對著相紙拍了張照，低頭打字：“我已經給陸阿姨發信息了，讓她有意願直接聯系你。”
雲無慮又道了聲謝，不再打擾她，徑自下一樓去了。
他點了兩杯咖啡，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陶倩倩有點緊張：“城隍，咖啡廳的老板欲言又止的，照片裏的人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啊？會不會真的不願意見我啊？”
雲無慮默了默：“等等看，能聯系上人，已經不錯了不是嗎？”
陶倩倩說：“那倒是……我沒想到會那麽順利。”
雲無慮說：“這間咖啡廳的出品還不錯，你嘗嘗，悄悄的。”
陶倩倩悄悄觀察四周，發現沒人能註意到這個角落後，大膽喝了一口雲無慮幫她點的咖啡。
好喝！她的註意力被轉移，總算不那麽緊張了。雲無慮又給她點了一份焦糖蛋糕，用環保袋擋住了攝像頭。
陶倩倩不敢明目張膽地吃，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又一口……等蛋糕吃完的時候，雲無慮等來了“陸阿姨”的電話。
“陸阿姨”的聲音很溫和，語調慢慢的：“你好，我看到了音音發來的合照，我叫陸瑾。”
雲無慮向她問了聲好，自報家門後，說：“我那位長輩，一直很遺憾沒能赴約，你願意幫我完成當年的約定嗎？”
陸瑾說：“可以的，我的工作室離咖啡廳不遠，我們當面聊吧。”
半個小時不到，雲無慮見到了陸瑾。她紮著低馬尾，穿著件淡紫色連衣裙，化著淡妝。
或是看習慣了她十五年前的樣子，她迎面走來的時候，雲無慮有種一眨眼就度過了十五年的感覺。
“久等。”陸瑾對雲無慮笑了笑，很自然地坐在他對面。
知道她要來，雲無慮已經收拾好桌面，裝著舊相機的環保袋也被他放在了椅子上。
“沒等多久，”雲無慮問：“我幫你點餐，你想喝什麽？”
“我來吧，你是小輩，怎麽好讓你請客。”陸瑾不是第一次來這裏，熟門熟路地點了杯咖啡。她問雲無慮：“可以讓我看看那張照片嗎？”
雲無慮把照片遞過去，陸瑾接過照片的時候，雲無慮發現她手上沒有戴戒指。舊合照裏，她的無名指戴著一枚銀戒。
陸瑾看著照片，露出懷念的神色：“當年我很喜歡這張合照，後來家裏發生了點事情，我情緒崩潰，把相冊扔掉了。現在再看，感觸頗多。”
雲無慮不好探聽是什麽變故，只問：“你還記得，當時拍照的情況嗎？”
陸瑾點點頭：“這是阿融四歲那年拍的照片，這串氣球是在公園裏表演的小醜叔叔送給他的，因為他最乖，嘴最甜，拿到了最多。我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碰上了一位旅行攝影師，是個很年輕的姑娘，她說想為我們拍張照。”
聽到陸瑾的回憶，陶倩倩也想起了一些記憶碎片：“對，那個小孩叫小融，他還告訴我，是祝融的融……他笑起來臉上有小酒窩，拍完照之後，陸瑾請我進家裏喝茶，我當時沒好意思，小孩就送了我一只氣球！”
雲無慮看向陸瑾，語調溫和：“我長輩說過，小朋友給她送過一只氣球，謝謝。”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陸瑾垂眸，淡笑一聲：“我已經不太記得她的樣子了，只記得那是個特別浪漫的姑娘。我好像還加了她QQ，但是我早就換號了，後來也沒加上新的號。”
雲無慮打開陶倩倩的照片，遞給她看。
陸瑾臉上的笑容放大了些：“是她，當年我比她大一些，她的眼睛長得很好看。”
想到這位姑娘已經不在人世，陸瑾又斂了笑意：“拍完合照的第二年，我離婚了。但是我依舊希望能完成當年的約定，重新拍一張家庭合照，算是送給我兒子的禮物。”
“好，”雲無慮問：“你們什麽時候有空？”
他們約在明天傍晚，在陸瑾的新家見。
和陸瑾告別，雲無慮開車去買菜。
在路上，他接到了外婆的電話。外婆說，她要去菜園摘菜，讓他別買蔬菜，買些新鮮的肉菜就行。
雲無慮應下來，買完菜直接回了外婆家。
他到的時候，留守城隍廟的妖精們已經過來了。他們在門口相遇，並且非常巧地碰見了牽著豬豬，摘菜歸來的外婆。
準確地說，是牽著一頭泥豬的外婆。
那只豬不知道經歷了什麽，身上糊著厚厚的淤泥，只有大大的粉鼻頭幸免於難，看起來特別滑稽。
雲無慮扶額：這是去那裏鬼混回來了？
老鄭看了很崩潰：老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們工作室的形象啊啊啊！！
“噗——”洛十錦很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
蘇泥和裴鳳同時拿出手機，對著泥豬拍照。
林間：“……”想罵妖，但是不能開口，可惡啊！
洛十錦說：“快把照片發到群裏@師祖哈哈哈，這絕對是本年度最佳談資。”
林間磨牙，擡起小豬蹄，想給他甩泥。
“小豬真的很可愛，對吧？”外婆無奈地嘆了口氣：“就是太調皮了，一個不註意，它就沖到泥塘裏打滾了。”
小泥豬聽到外婆的話，放下了小豬蹄。呵呵，放你們一馬。
他主要是不想弄臟外婆的院子。
大家把黑照發到了群聊裏，梨梨看到後快笑瘋了，回覆：“這貨完全放飛自我了吧哈哈哈，快給我開視頻看看！”
洛十錦和梨梨打視頻電話，把相機懟到泥豬面前：“可愛小豬~來和我們師祖打個招呼吧。”
梨梨湊近鏡頭：“哇！精彩！”
林間：“……”
我快忍不住了，真的。
外婆樂呵呵地說：“小豬在泥塘裏玩是有點調皮，但你們別這樣笑它，它很能幹，還抓了好多泥鰍。”
外婆給大家看小竹簍，裏面裝著好多活蹦亂跳的泥鰍。
小豬驕傲地擡起腦袋，想去和外婆貼貼，但想到自己一身泥，於是作罷。
雲無慮：“……”外婆，你覺得什麽豬，才會抓住泥鰍嘞？
他無奈笑笑：“很棒，我們今晚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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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豬目光一轉, 看到了站在雲無慮身後的老鄭, 擡了擡眼，表情更像大爺了。
老鄭低聲說：“老板，我們來接您去城隍廟。”
粉色小豬甩了下尾巴，露出不耐的神色，打算放下嘴裏的香蕉, 和他們說道說道。
雲無慮不想打擾外婆休息，指了指自己的房間，示意進房間談。
粉色小豬叼著香蕉，昂首挺胸地來到雲無慮的房間前, 對他甩了甩腦袋，大大的豬耳朵晃了晃, 無聲表達：給爺開門。
雲無慮：“……”這裏到底是誰家？
他打開房門, 粉色小豬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掃了一眼房間, 鎖定了靠墻放著的深灰色懶人沙發。
粉色小豬蹦跶進懶人沙發裏, 緩緩翻了個身, 背脊舒服地陷進柔軟的沙發裏。小豬的蹄子被外婆洗得香噴噴, 正捧著那根偷來的香蕉，熟練地用嘴巴剝皮。
剝出嫩嫩的香蕉肉，粉色小豬慢悠悠地啃了一口, 吧唧吧唧……吃著吃著, 還打了個哈欠。
打完哈欠, 粉色小豬口吐人言：“我不走。”
老鄭簡直沒眼看，尷尬得想連夜搬離地球。
老板啊，這裏可不是我們山頭啊！你差不多得了！
老鄭看向雲無慮，低聲幫自己老板打圓場：“我們老板比較……隨性，還請城隍多多包涵。”
“沒事。”雲無慮已經知道這只豬不走尋常路了，一點兒都不驚訝。他搬來一張椅子，坐下：“你是林間設計工作室的負責人，林間，對嗎？”
粉色小豬“嗯”了一聲。
“我是綠蔭城隍，這裏是我家。”雲無慮輕敲扶手，語氣淡淡：“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在我家。”
林間的豬豬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只一瞬，他又收拾好了表情，淡定地把香蕉皮拋進垃圾桶，嘴巴一開一合：“我吃錯東西，變回原形了，只能一路跑過來。我在這裏聞到了貍力的氣息，以為這裏就是城隍廟。”
老鄭聽不下去了：這裏怎麽看都不像城隍廟吧！老板！！
雲無慮：“現在你知道這裏不是了，為什麽不肯走？”
“這裏很舒服，那個人類小姑娘很溫柔，她種的胡蘿蔔很好吃……”林間數了幾個理由，不耐煩了：“在這裏有助於我快點恢覆，什麽時候恢覆了，再去城隍廟。”
老鄭崩潰，心裏正在土撥鼠尖叫：啊啊啊——不要太過分啊老板！！
“你說的小姑娘，是我外婆。”雲無慮說：“我不同意你留下，如果你化形失控，會嚇到我外婆。”
“我會盡力控制，也不會在她面前開口說話。”林間撒蹄子耍賴：“反正我需要一個舒服的環境休養，否則我可能十天半個月都是這個樣子，你看著辦吧。”
老鄭額頭都流汗了，歉意地對雲無慮說：“城隍，這一點是真的。我可以留下來，看著老板，照顧老夫人，保證不會出現您擔心的情況。”
“不必，你在這裏久住不方便。”雲無慮頓了頓：“我回來住。”
林間偷偷松了一口氣，他在懶人沙發上翻滾撲騰了下，哼哼：“你這張沙發不錯，但是小姑娘給我搭了溫暖小窩。”
林間撲騰起來，扭著豬豬屁股離開房間。
老鄭驚訝地看著老板的背影，低聲說：“我第一次見老板那麽喜歡一個人類，難道以前有什麽淵源？”
雲無慮思索了下：“我沒有印象。走吧，我帶你去客房。”
很久沒有客人在家裏留宿了，但是外婆很愛幹凈，連空置的客房都保持得很幹凈。
雲無慮從衣櫃裏搬出被單，準備幫老鄭鋪床。
老鄭受寵若驚，趕緊接過被子：“城隍，您去休息吧，我來就行，我很擅長做家務。”
雲無慮沒有和他爭：“早點休息。”
老鄭連連點頭：“晚安。”
雲無慮回到客廳，發現那只豬偷偷把豬窩挪到了外婆房門前，舒服地窩在裏面，還給自己蓋上了小花花被子。
雲無慮：“……”
老鄭鋪好床，滿意地看了看房間，面積不大，但處處溫馨，他忍不住翹起唇角。
他知道老板賴在這裏的原因，這裏有人類特有的溫柔氣息。
家裏多了只貍力，雲無慮擔心發生狀況，定了個早起的鬧鐘，一大早就起床了。
出門的時候，那只豬還沒醒，四仰八叉地躺在窩裏，被子被它踢到地上，四只蹄子變成了雞爪，豬的五官也發生了一些變化，耳朵的形狀更加飄逸，毛發更加柔軟綿密，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仙氣飄飄。
雲無慮一下就清醒了，走到豬窩前，拎起貍力。
林間被驚醒，正想張口罵人，忽然想起自己在哪，再看到自己的爪子，閉嘴了。
雲無慮戳了戳林間的肚皮：“能變回來嗎。”
他剛剛睡醒，皮膚和唇色比平時還要淡，臉色看著也有點冷。
林間抿了抿唇，續了一波妖力，變回了普通的豬形態。
這次的後遺癥比想象的還要強，他已經很小心了，睡著後還是不小心露了貍力原形……林間不想給自己找借口，他確實沒做到昨晚答應的事。但他也真的想留下。
他沈聲說：“我以後會進你房間裏面睡，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別讓我走。”
雲無慮考慮了下，淡淡“嗯”了一聲，問他：“早餐想吃什麽？”
林間松了口氣：“吃蘿蔔和生菜吧。”
雲無慮做好早餐後，外婆也醒了。
外婆這段時間睡眠好，精神也很好。她已經洗漱完了，正在客廳裏逗弄小豬。
雲無慮來叫她吃早餐的時候，看到她拿著一把小刷子，在耐心地給小豬刷毛。
外婆刷完一邊，輕輕拍了下小豬肚皮：“乖寶，翻到另一邊。”
小豬發出舒服的呼嚕呼嚕聲，乖巧地翻到另一邊。
雲無慮在心裏呵了一聲，昨晚你面對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面孔。
“外婆，我給你錄個給豬刷毛的視頻吧。”雲無慮拿出手機，建議：“發給梨梨和十哥他們看，他們都很喜歡小香豬。”
外婆笑了笑：“好啊，視頻發給我，我也想和朋友分享。”
粉色小豬嚇得豎起耳朵：什麽？！發給誰看？！
他不想社死啊啊啊——但是刷毛好舒服——但是社死——
雲無慮還非常有禮貌地問：“小豬有沒有意見？小豬不走就是同意……好，我拍了。”
沒舍得走的林間：“……”
拍完，雲無慮笑瞇瞇地說：“小豬真可愛。”
“可愛”小豬朝他呲了呲牙：“吭！”算你小子狠！
此時，收到刷毛視頻的古建築工作室群聊，沸騰起來了。
[梨梨：？]
[洛十錦：？？]
[沈九：？？？]
[裴鳳：？？？？]
[蘇泥：我幫忙翻譯一下：這是我認識的那貨嗎？裝豬賣萌很熟練嘛。]
城隍廟今天要開始修繕偏殿，休息一天，雲無慮昨天就掛好了公告。吃完早餐後，雲無慮不用急著回城隍廟，把吃飽喝足的貍力抱回房間，三人繼續完善便利店的改造方案。
看著一只豬在圖紙上指指點點，也是挺新鮮。
修養了大半天，林間的狀態恢覆了不少，雲無慮確定他不會再出狀況後，和老鄭回了趟城隍廟。
上午有師傅運送材料過來，工作室的前輩們已經卸完貨，搭好建築圍擋了，進展非常順利。
雲無慮給大家做了豐盛的午飯，在餐桌上說：“下午我要出去一趟，麻煩大家照看城隍廟，晚飯前我會回來。”
洛十錦挑眉：“你要去幫倩倩找人？”
陶倩倩一共打印了三張家庭合照，他們不認識第三張合照裏的人，現在還沒有進展。
雲無慮點頭：“趁今天有空，出去找找。”
洛十錦把車鑰匙拋給他：“開車去。”
雲無慮接過鑰匙，沒有跟他客氣：“謝謝十哥，想吃什麽，給我發信息。”
雲無慮之前就根據照片中的建築樣式，鎖定了東杉區。昨晚睡覺前，他上網搜了下東杉區老洋房拍照攻略，果然找到了兩條比較出名的街道，分別是花木裏街道和夢湖街道。
他導航來到花木裏街道附近，找到停車位後，拎著裝著舊相機的環保袋下車。
因為不確定要找多久，他出來得比較早。這會兒太陽比較大，為了保護陶倩倩，他打了把傘，靠著樹蔭走。
這邊行人不少，雲無慮戴了藍牙耳機，假裝打電話，低聲問陶倩倩：“想起來什麽沒有，是在這附近嗎？”
陶倩倩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沒有……什麽都沒想起來，可能是這裏變化太大了。”
說話間，路過一所學校，陶倩倩咦了一聲：“我以前好像也路過一間學校，但是沒這間學校那麽大……唔，這街道上的紫荊樹也有點熟悉了，以前要更稚嫩一些。”
雲無慮繼續向前走，很快就找到了花木裏街道的入口。這條街道清凈一些，兩邊是獨棟的小洋房，大多數都經歷過改造翻新，但仍舊保留著時光的痕跡。
這些小洋房都有院子，拱門上種著各種各樣的爬藤鮮花，圍墻下面也種著大大小小的盆栽，或者種著一列青竹，非常漂亮。
雲無慮走到第一間老洋房前，找到門牌，只見上面寫著：花木裏一巷1棟。
陶倩倩喃喃：“以前的門牌號上沒有寫街道的名字……我們會不會找錯地方了？”
“應該不會，這些建築雖然被翻新過，但是結構沒有改變，而且大多數都是紅磚墻，風格和照片中的老洋房很接近。”雲無慮說：“先找到花木裏的三巷5棟，再說。”
這裏的老洋房大多被改造成了店鋪，店面文藝，各有風格。雲無慮一路走來，看到有香水店、雜貨店、服裝店……
雲無慮一邊走一邊看門牌號，他走的快，很快就找到了花木裏三巷5棟。
這也是一棟紅磚墻老洋房，被改造成了咖啡廳，站在門口就能聞到咖啡香氣。
雲無慮拿出拍立得合影，對著老洋房比較了下。
這棟小洋房的圍墻被改成了鏤空的樣式，能看見繁茂的花園，裏面放著兩三桌打著太陽傘的餐桌，幾個游客正坐在那裏聊天喝咖啡。院子裏種著一棵秋櫻，開了一樹粉花，吸引了不少人拍照。
窗戶也被替換過了，窗臺刷了白漆，但是門窗的位置完全能對上，柱子上的浮雕也一致。
雲無慮說：“找到了。”
陶倩倩感嘆：“變化好大啊，我都沒能認出來。”
雲無慮說：“房子可能已經易主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陶倩倩：“嗯，能找到這裏已經很不錯了。”
雲無慮撐著一把傘站在店門口，長相又惹眼，已經招來了不少目光。他抿了抿唇，走進咖啡廳。
服務員親切地對他微笑：“歡迎光臨，可以掃碼點餐哦。”
雲無慮來到服務員面前：“你好，請問老板在嗎？”
服務員眨了眨眼睛：“你認識我們老板嗎？”
雲無慮說：“或許有點淵源。”
服務員看著雲無慮的臉，只猶豫了兩秒：“老板在樓上，我帶你過去吧。”
“多謝。”
二樓只坐著兩桌客人，服務員領著雲無慮來到靠窗那桌，和老板打了招呼後，匆匆下樓去了。
咖啡店的老板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長相素凈。她請雲無慮坐下，疑惑問道：“我不認識你，你說的淵源是什麽？”
這位姑娘的長相，和照片中的一家三口沒有一點相似之處。雲無慮想了想，問她：“請問，你是這棟房子的房主嗎？”
老板說：“房主是我媽媽。”
雲無慮拿出拍立得合照，客氣地遞到她面前：“那你認識照片裏面的人嗎？他們曾經住在這裏。”
老板“咦”了一聲：“照片裏的漂亮女人，好像是我認識的一位阿姨……是她，這雙眼睛太像了，只是太年輕。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
“這是我一位過世的長輩的攝影作品，”雲無慮溫聲道：“十五年前，我長輩和照片中的人約好了十年後再見，但是她沒能去赴約。我想幫她完成遺願，所以正在尋找他們。你能幫我聯系一下這位女士嗎？”
“竟然是這樣……”老板感概了一聲：“這位阿姨是我媽媽的朋友，我可以幫你問問，但是她會不會見你，我不敢保證，因為……”
老板看了眼相片，把剩下的話咽下肚子。她拿出手機：“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吧。”
雲無慮報上電話號碼：“多謝。”
老板對著相紙拍了張照，低頭打字：“我已經給陸阿姨發信息了，讓她有意願直接聯系你。”
雲無慮又道了聲謝，不再打擾她，徑自下一樓去了。
他點了兩杯咖啡，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陶倩倩有點緊張：“城隍，咖啡廳的老板欲言又止的，照片裏的人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啊？會不會真的不願意見我啊？”
雲無慮默了默：“等等看，能聯系上人，已經不錯了不是嗎？”
陶倩倩說：“那倒是……我沒想到會那麽順利。”
雲無慮說：“這間咖啡廳的出品還不錯，你嘗嘗，悄悄的。”
陶倩倩悄悄觀察四周，發現沒人能註意到這個角落後，大膽喝了一口雲無慮幫她點的咖啡。
好喝！她的註意力被轉移，總算不那麽緊張了。雲無慮又給她點了一份焦糖蛋糕，用環保袋擋住了攝像頭。
陶倩倩不敢明目張膽地吃，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又一口……等蛋糕吃完的時候，雲無慮等來了“陸阿姨”的電話。
“陸阿姨”的聲音很溫和，語調慢慢的：“你好，我看到了音音發來的合照，我叫陸瑾。”
雲無慮向她問了聲好，自報家門後，說：“我那位長輩，一直很遺憾沒能赴約，你願意幫我完成當年的約定嗎？”
陸瑾說：“可以的，我的工作室離咖啡廳不遠，我們當面聊吧。”
半個小時不到，雲無慮見到了陸瑾。她紮著低馬尾，穿著件淡紫色連衣裙，化著淡妝。
或是看習慣了她十五年前的樣子，她迎面走來的時候，雲無慮有種一眨眼就度過了十五年的感覺。
“久等。”陸瑾對雲無慮笑了笑，很自然地坐在他對面。
知道她要來，雲無慮已經收拾好桌面，裝著舊相機的環保袋也被他放在了椅子上。
“沒等多久，”雲無慮問：“我幫你點餐，你想喝什麽？”
“我來吧，你是小輩，怎麽好讓你請客。”陸瑾不是第一次來這裏，熟門熟路地點了杯咖啡。她問雲無慮：“可以讓我看看那張照片嗎？”
雲無慮把照片遞過去，陸瑾接過照片的時候，雲無慮發現她手上沒有戴戒指。舊合照裏，她的無名指戴著一枚銀戒。
陸瑾看著照片，露出懷念的神色：“當年我很喜歡這張合照，後來家裏發生了點事情，我情緒崩潰，把相冊扔掉了。現在再看，感觸頗多。”
雲無慮不好探聽是什麽變故，只問：“你還記得，當時拍照的情況嗎？”
陸瑾點點頭：“這是阿融四歲那年拍的照片，這串氣球是在公園裏表演的小醜叔叔送給他的，因為他最乖，嘴最甜，拿到了最多。我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碰上了一位旅行攝影師，是個很年輕的姑娘，她說想為我們拍張照。”
聽到陸瑾的回憶，陶倩倩也想起了一些記憶碎片：“對，那個小孩叫小融，他還告訴我，是祝融的融……他笑起來臉上有小酒窩，拍完照之後，陸瑾請我進家裏喝茶，我當時沒好意思，小孩就送了我一只氣球！”
雲無慮看向陸瑾，語調溫和：“我長輩說過，小朋友給她送過一只氣球，謝謝。”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陸瑾垂眸，淡笑一聲：“我已經不太記得她的樣子了，只記得那是個特別浪漫的姑娘。我好像還加了她QQ，但是我早就換號了，後來也沒加上新的號。”
雲無慮打開陶倩倩的照片，遞給她看。
陸瑾臉上的笑容放大了些：“是她，當年我比她大一些，她的眼睛長得很好看。”
想到這位姑娘已經不在人世，陸瑾又斂了笑意：“拍完合照的第二年，我離婚了。但是我依舊希望能完成當年的約定，重新拍一張家庭合照，算是送給我兒子的禮物。”
“好，”雲無慮問：“你們什麽時候有空？”
他們約在明天傍晚，在陸瑾的新家見。
和陸瑾告別，雲無慮開車去買菜。
在路上，他接到了外婆的電話。外婆說，她要去菜園摘菜，讓他別買蔬菜，買些新鮮的肉菜就行。
雲無慮應下來，買完菜直接回了外婆家。
他到的時候，留守城隍廟的妖精們已經過來了。他們在門口相遇，並且非常巧地碰見了牽著豬豬，摘菜歸來的外婆。
準確地說，是牽著一頭泥豬的外婆。
那只豬不知道經歷了什麽，身上糊著厚厚的淤泥，只有大大的粉鼻頭幸免於難，看起來特別滑稽。
雲無慮扶額：這是去那裏鬼混回來了？
老鄭看了很崩潰：老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們工作室的形象啊啊啊！！
“噗——”洛十錦很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
蘇泥和裴鳳同時拿出手機，對著泥豬拍照。
林間：“……”想罵妖，但是不能開口，可惡啊！
洛十錦說：“快把照片發到群裏@師祖哈哈哈，這絕對是本年度最佳談資。”
林間磨牙，擡起小豬蹄，想給他甩泥。
“小豬真的很可愛，對吧？”外婆無奈地嘆了口氣：“就是太調皮了，一個不註意，它就沖到泥塘裏打滾了。”
小泥豬聽到外婆的話，放下了小豬蹄。呵呵，放你們一馬。
他主要是不想弄臟外婆的院子。
大家把黑照發到了群聊裏，梨梨看到後快笑瘋了，回覆：“這貨完全放飛自我了吧哈哈哈，快給我開視頻看看！”
洛十錦和梨梨打視頻電話，把相機懟到泥豬面前：“可愛小豬~來和我們師祖打個招呼吧。”
梨梨湊近鏡頭：“哇！精彩！”
林間：“……”
我快忍不住了，真的。
外婆樂呵呵地說：“小豬在泥塘裏玩是有點調皮，但你們別這樣笑它，它很能幹，還抓了好多泥鰍。”
外婆給大家看小竹簍，裏面裝著好多活蹦亂跳的泥鰍。
小豬驕傲地擡起腦袋，想去和外婆貼貼，但想到自己一身泥，於是作罷。
雲無慮：“……”外婆，你覺得什麽豬，才會抓住泥鰍嘞？
他無奈笑笑：“很棒，我們今晚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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