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忙到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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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喵老板和汪老板的共同努力下, 城隍小鋪賣出了今晚的第一單！
買主是賣檸檬茶的隔壁攤主，一個叫藍藍的年輕姑娘。藍藍和小姨合夥開的檸檬茶小攤，就叫“藍藍檸檬茶”。
藍藍反應慢半拍地看了一下自己買的東西, 原來是一盞小夜燈。
拆開包裝, 裏面的小燈樣式簡潔, 沒有任何驚喜。
說實話，這盞平平無奇的小夜燈，定價略貴。如果不是因為喵老板和汪老板太可愛，她肯定不感興趣。
看出藍藍的想法，雲無慮走近, 溫聲介紹：“這是城隍廟開過光的助眠小夜燈，晚上放置在床邊，能改善睡眠。回去之後，不妨試試。”
藍藍回頭, 看見雲無慮手裏提著一盞燈籠，清俊的臉上掛著淺笑, 讓人挪不開眼睛。
藍藍一楞, 再開口就有些磕巴了：“好、好的, 我今晚回去試試。”
剛才光顧著看小貓小狗, 都沒有註意到攤主的顏值那麽高！
雲無慮舉起燈籠：“要順便帶一盞手工燈籠嗎？可以掛在攤位上做裝飾, 吸引顧客。”
藍藍看向燈籠, 這盞燈籠是兔子形狀, 憨態可掬，身上勾畫著月桂圖，很有意境。看著看著, 她的目光又被提著燈籠的手吸引, 燈光映在骨節分明的手上, 讓人聯想到溫潤的玉石。
藍藍：“好，我帶一盞。”
“這盞燈籠是我做的，”蘇泥來到藍藍面前，探頭看她，彎起美眸：“希望你喜歡~”
“喜歡、很喜歡。”
藍藍的臉都漲紅了，心裏更是土撥鼠尖叫：啊啊啊這個城隍小鋪是怎麽回事，到底有幾個高顏值的老板啊？
藍藍提著手工燈籠，揣著小夜燈，戀戀不舍的回到檸檬茶小攤。
小姨見她回來，“咦”了一聲：“你的臉怎麽那麽紅？哪裏買的燈籠啊，好精致。”
藍藍揉了揉臉，又想起了那位美得像妖精的老板，和她那句：“希望你喜歡~”
城隍小鋪太太太蠱了。從小動物到老板，都把她這個顏控拿捏得死死的！
“在隔壁買的，買回來做裝飾。”藍藍掛好兔子燈籠，好好欣賞了一番。
別說，這盞手工燈籠買得不虧，極具觀賞性，且越看越美。比起平平無奇的小夜燈，她還是比較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手工品。
小姨也很喜歡：“掛上這盞燈籠，更有氣氛了！”
雲無慮穿著圍裙，戴著口罩和手套，站在燒烤架前。衣袖被挽到手肘處，他腰背挺直，垂著眼睫，細心的往烤串上刷醬料。
方寅年笑了一聲：“幺兒，你這個架勢太唬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作畫呢。”
雲無慮彎彎眼睛，收起刷子：“那你等會兒要鑒賞一下我的‘作品’嗎？”
方寅年看向燒烤架，上面放著骨肉相連、牛肉串、雞翅……已經烤至半成熟，冒出誘人的肉汁，剛滴到碳火上，就發出讓人口舌生津的“滋滋”聲。
香味隨著煙霧飄散，縈繞在鼻尖。
方寅年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我覺得你的‘作品’非常可以。我要預定十串牛肉串。”
洛十錦正在幫忙整理手工燈籠，聞言，回頭喊道：“我也要預定十串烤魷魚！要不別擺攤了，我們自己露營燒烤吧……”
裴鳳敲了下他額頭：“醒醒。”
蘇泥幫忙補充：“醒醒，你剛剛吃完一頓大餐！”
洛十錦捂住額頭，實話實說：“我覺得還能再吃一頓。”
雲無慮轉身，笑道：“燒烤回去廟裏還能再吃，今天換換口味吧。等賣完烤串，我們去光顧其他小攤，逛逛集市。”
洛十錦心動了：“這個主意好！”
集市裏也有其他燒烤小攤，但長明燈烤出來的香味更誘人，也更霸道。很快，就有游客巡著香味走了過來。
游客們停下腳步，看到兩輛靠得有些近的汽車，車上掛著一張布面招牌，寫著“城隍小鋪”。
招牌上還有一行小字：燒烤/糖水/助眠小燈/手工燈籠。
游客們有點懵，這個小攤的商品，差異那麽大的嗎？燒烤和助眠小燈聽起來毫無聯系啊……
不過這不是重點，他們已經被燒烤的香味俘獲，下意識停下腳步，在燒烤攤前面排起了隊……來都來了，買點烤串嘗嘗唄。
於是隊伍越來越長。
燒烤攤旁邊豎了一塊木板，寫著菜單，價格清晰明了，任君挑選。
雲無慮負責烤串，周奇負責點單收款，方寅年負責拍攝和送餐，他們配合得很默契，忙中有序。
點完單的游客們百無聊賴的等餐，很容易就被喵老板和汪老板吸引了目光。
兩個小家夥蹲在桌子上，絲毫沒有因為大家的目光而膽怯，一個高冷，一個活潑。
樂雨燕和好友買了燒烤和芋圓糖水，正在等餐，也被小貓小狗吸引了。樂雨燕是個十足的毛絨控，見到小動物就忍不住去逗逗。
樂雨燕拉著好友來到兩個小家夥面前，笑吟吟的問：“老板，你們賣什麽的？”
小貓擡頭看了她們一眼，用爪子推出一個小盒子，還拍了拍，發出“梆”的一聲。仿佛在霸氣的宣言：賣這個！
不止兩位姑娘，連圍觀群眾都被驚到了，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這是真的能聽懂啊？”
“不是說建國後不許成精嗎？”
“這賣的是助眠小夜燈？真的能助眠嗎，看起來就是普通小燈啊，噱頭吧？”
樂雨燕被勾起了更大的興趣，又問：“除了小夜燈，你們還賣啥？”
這個問題一出來，小貓就歪了歪腦袋，眼神有點疑惑，仿佛在問：你都不看招牌的嗎？
不過，為了招攬生意，喵老板還是很有耐心的！
小貓一個轉身，輕巧地跳上車頂，沖洛十錦那邊喊：“喵嗚？”
洛十錦回頭，對小貓比了個“OK”：“貓總，別急，馬上就好。”
洛十錦和沈九同時拉上串好的手工燈籠，將繩子的兩端綁在兩棵樹的樹幹上。
蘇泥和裴鳳也在稍矮的位置，綁上第二串燈籠。
這些燈籠款式多樣，有兔子、老虎、狐貍等動物燈籠，畫著動物毛發，纖毫畢現。還有荷花、玫瑰、圓月、彎月等花月燈籠，畫著花鳥蟲魚，簡單淡雅。
每一盞都各有特色，溫暖又璀璨，掛在一起像藝術品展覽，還是值得買門票觀賞的水平。
游客們忍不住發出驚嘆聲，不約而同的舉起手機拍照。
“這貓真的成精了啊，它這是在回答第二個問題啊，他們還賣手工燈籠！”
“這帶貨的效果絕了……燈籠掛起的時候，我心動了，真的好美。”
“這居然是手工做的，太厲害了吧。”
樂雨燕的眼睛都被燈籠點亮了：“好精致的燈籠，那盞狐貍燈籠畫得太細了吧，神態好絕。跟我的狐貍耳飾好配，想買。”
她的同伴說：“我喜歡那盞彎月燈，明明很簡單，但是很出彩！”
小貓蹲在車頂上看著他們，甩了甩尾巴，趁熱打鐵：“喵喵喵喵~”走過路過~
蹲在桌子上的小狗接了一句：“汪汪、汪汪！”不要、錯過！
這幾聲叫得抑揚頓挫，把游客們逗得哈哈大笑。
這是真的在認真帶貨啊！
雲無慮聽到這邊的動靜，笑著對游客們說：“喜歡就買一盞吧。拿在手上逛夜市很有氣氛，用來拍照也很好看。”
燈籠精致好看，小貓小狗可可愛愛，老板們顏值又高……游客們已經陷進去了，燒烤還沒吃上，已經人手一盞手工燈籠。
洛十錦給游客們報了燈籠的價格，讓他們去找兩位小老板結賬。
樂雨燕拿著燈籠來結賬，小狗聰明的叼起付款碼。她付了錢，大著膽子摸了摸汪老板的腦袋，它不僅沒躲，還愜意的瞇起眼睛，主動蹭了蹭她的掌心！
樂雨燕心都化了：“啊啊啊好可愛好軟好好摸！”
這燈籠買的值！
結完賬，樂雨燕等來了之前點的烤串和芋圓糖水。
她放好東西，拿起一串烤五花肉，豪邁的咬下一大口。咽下五花肉，她睜大眼睛，驚訝地說：“這烤五花肉好好吃啊！”
好友也一臉驚訝，腮幫子撐得鼓鼓的：“烤魷魚須也好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燒烤！”
好吃到讓她覺得自己的詞語特別貧瘠！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加快了進食速度。
她們很快就掃空了桌上的所有烤串，肚子飽了，嘴巴卻一點兒也不膩。
停下來她們才註意到，其他桌的人也在驚嘆：這家燒烤好好吃啊！怎麽會有那麽好吃的燒烤！
兩人相視而笑，端起芋圓糖水，慢慢品嘗。糖水也沒有讓她們失望，芋圓軟滑有嚼勁，一吃就知道是手工做的，而且用料十足，能感覺到沙沙的紅薯肉！她們喝得幹幹凈凈！
主動收拾好垃圾，兩人還是有點舍不得離開這間小鋪，這裏的氣氛真的很好！
樂雨燕見游客們都在埋頭吃東西，沒有什麽人去光顧小夜燈的生意，於是帶著好友來找兩個小老板玩。
樂雨燕俯身笑問：“小貓，沒人買小夜燈嗎？”
小貓推了個小夜燈盒子出來，用爪爪敲了敲盒子，軟萌的看著她：“喵喵嗚~”你買呀~
樂雨燕被萌得不行了，打開手機相機，逗道：“你們和姐姐合個影，姐姐就買這個小夜燈。”
小貓歪了歪腦袋，推來第二個盒子，討價還價：“喵喵喵！”買兩個！
樂雨燕毫無原則：“買買買！都買了！”
成交！小貓主動走向她，看向鏡頭，小狗也湊了過來。
樂雨燕被小貓小狗簇擁著，興奮得臉都紅了，她拿著手機和小貓小狗自拍了一張。
可惜，因為兩個小家夥都是純黑色，照片曝光了。樂雨燕遺憾的皺了皺眉頭。
方寅年送完餐，恰好看到這一幕，主動道：“我幫你拍吧，我會攝影。”
樂雨燕驚喜：“謝謝！”
方寅年拍出來的照片非常好看，連構圖都堪稱完美。
吃完東西過來玩耍的女孩子們看到了，都希望方寅年能幫她們也拍一張。
於是，這邊的經營模式莫名其妙地變成了：買小夜燈，附贈絕美的小貓小狗合影一張。
方寅年忙得飛起，送餐的任務交給了沈九和裴鳳……
方寅年給游客們拍完合影，還不忘提醒一句：“這是城隍廟開過光的助眠小夜燈，可以改善睡眠。我親身體驗過，真的有用，你們買回去之後，別閑置了。”
游客們聞言有些驚訝。
有人問：“難怪叫城隍小鋪，原來真的和城隍廟有關系啊？是哪個城隍廟？我都沒聽說過附近有城隍廟呢。”
方寅年答：“是綠蔭城隍廟。”
雲無慮探頭說了句：“你們可以搜公眾號關註一下，歡迎去廟裏上香，擼貓擼狗。”
大家一聽，都好奇地去搜了這個公眾號，發現發的內容還挺有意思的，一鍵關註！
城隍小鋪的餐桌前坐滿了人，每個人嘗到烤串都忍不住說一句：真的好好吃！
吃完的人又舍不得離開，排隊等著和小貓小狗合影，這多新鮮啊，可以發朋友圈分享耶。甚至有人提出和老板們合影……
人氣就是活生生的招牌，路過的人也忍不住駐足，想知道這個小攤為什麽那麽多人。
這邊生意太火，順便也帶火了藍藍檸檬茶的生意。喝糖水和喝檸檬茶又不沖突！
藍藍有種中彩票的感覺，這是她擺攤以來生意最好的一天！
游客們玩到盡興，才提著精致的手工燈籠，繼續逛集市，特別有氣氛。路上，時常會被路人問一句：燈籠在哪買的？
游客們回答：城隍小鋪！去了一定要嘗嘗那裏的燒烤！好吃絕了！芋圓糖水也不容錯過，甜而不膩！
城隍小鋪生意紅火，收款提示叮咚叮咚的響個不停。
雲無慮烤了很久的串串，戴著口罩不太透氣，眼睛都被煙火熏得有些紅了。
周奇說：“幺兒，我們換換工作吧，我都學會了。”
雲無慮剛想說不用，忽然察覺到有一縷陰冷氣息在靠近。
他擡頭，微紅的眼底多了幾分冷意。
那縷陰氣已經消失了，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他收回思緒，發現排隊點單的游客們正在交頭接耳，目光時不時落到隊伍後面的一個男生身上。
男生穿著件黑色衛衣，理著很短的頭發，長相非常張揚，只不過眼底的青色有些重，像是沒休息好。
男生左耳戴著白色耳機，一臉冷漠疏離，對落在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
雲無慮收回目光，繼續烤串。
很快，輪到這個男生點單。
周奇問他：“你好，你要點些什麽？”
男生不開口，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伸手指了指牛肉串，又伸出三根手指。
雲無慮問：“三串牛肉串？”
男生點頭，繼續用這種方式，點了其他東西。點完，他主動付了款，才張了張口，吐出一個非常沙啞的聲音：“少、調料。打、包。”
說完，男生走到旁邊等餐。有人過去問他要聯系方式，他擺手拒絕，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場。
周奇打包好烤串，遞給男生，他接過食物，對周奇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走得特別快。
周奇看著男生離開的背影，說：“好特別的男生，是讓人印象深刻的類型。”
雲無慮剛才留意過，這個男生身上沒有陰氣。其他顧客身上也沒有陰氣，一切正常。
長明燈也沒有反應，難道那真的只是自己的錯覺嗎？
雲無慮又烤了一會兒串，同時留意附近的動靜。他沒有發現異常，但心裏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雲無慮決定出去巡視一圈。他摘下圍裙和手套，對周奇說：“二哥，我有事離開一下。麻煩你來接手，我讓前輩來幫你。”
周奇點頭：“好。”
雲無慮和前輩們打了招呼，去旁邊找兩個小家夥。
小夜燈已經售空，方寅年出去拍風景了。小貓蹲在車頂，無聊的搖著尾巴，小黑在和游客們玩，時不時逗得游客們哈哈大笑。
“抱歉，我們有事要離開一下。”雲無慮溫文爾雅的向游客們解釋了句，朝小黑招了招手。
小黑馬上收斂神情，奔向雲無慮，用腦袋蹭了蹭他的小腿。
雲無慮朝小貓伸手，它跳進雲無慮懷裏，靈活的爬上雲無慮的肩膀，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
雲無慮離開後，游客們看著他的背影，還有點恍惚。
片刻後，有個游客說：“這攤主……好像有點酷啊！”
其他人也很讚同，剛才那個畫面，跟拍電影似的！讓人忍不住好奇，他到底要去做什麽。而且，這小貓小狗也太聰明，太乖了，真的成精了似的。
雲無慮先帶著兩個小家夥在附近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後，才挑了個方向，繼續巡視。
走到某個攤位時，他遇上了方寅年。
方寅年的臉色有點不好，眉頭皺著，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想到那縷稍縱即逝的陰氣，雲無慮心中一跳，摘了口罩，上前問：“老大，你怎麽了？”
方寅年這才看到他，心裏安定多了，臉色和緩了些：“幺兒，你怎麽出來了？”
“要去辦一件事。”雲無慮沒細說，又問：“你是不是又遇到什麽了，臉色有點差。”
方寅年摘下眼鏡，揉了揉臉。戴好眼鏡後，他低聲道：“我沒有撞邪，不過意外看到了一件事，很古怪。”
賣完小夜燈後，方寅年獨自出去拍攝風景，他打算把風景鏡頭剪進vlog裏，這樣內容更豐富，也能更好地呈現這邊的風土人情。
他一開始走得不遠，就在集市裏到處拍拍，偶然瞥到江邊，那邊風景更佳，他沒怎麽猶豫就走過去了。
江邊燈火闌珊，很安靜。他拍夠了，正準備回去，卻無意看到，有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生蹲在空地上，男生面前放著一盒燒烤，古怪的是，盒子上的食物正在憑空消失，就像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吃掉了一樣！
看到這一幕，方寅年被嚇到失神，但理智還在，嚴謹地看了一眼男生的腳下，依稀能看到影子。有影子，那男生應該不是鬼。
“我輕手輕腳的離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發現。”方寅年現在想起來，還有點頭皮發麻：“說起來，那個燒烤有點像在咱們攤位上買的。”
方寅年一說黑色衛衣，雲無慮就想起那個長相張揚，靠比劃手勢來買燒烤的男生。
難道他判斷錯誤了，那絲陰氣是那個男生帶來的？
難道，那個男生在飼鬼？江邊的話，會不會和水鬼有關？
雲無慮問：“你拍到視頻了嗎？”
方寅年搖頭：“沒來得及。”
雲無慮又問了更具體的位置，然後拍了拍方寅年的肩膀：“你先回攤位上吧，上車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方寅年有點擔心，但想到雲無慮的工作性質，又放心了些。
“好，快點回來。”
方寅年離開後，雲無慮問小黑：“從老大身上嗅到陰氣了嗎？”
小黑搖頭。
雲無慮：“走吧，去江邊。”
雲無慮肩上蹲著一只小萌貓，身邊跟著一條小萌狗，一路過去，回頭率百分百。
有人上前搭訕，他以有事為由拒絕，很快就穿過集市，來到了江邊。
他往方寅年說的位置走去，並吩咐小黑：“看看能不能嗅到殘留的陰氣。”
小黑“汪”了一聲。
這邊行人確實不多，但也有來散步的居民。雲無慮一邊走一邊搜尋黑衛衣男生的身影。
突然，雲無慮發現了一絲異常！
有個紮著馬尾，穿著職業裝的女生站在江邊打電話。在她身後，飄著一道朦朦朧朧的鬼影！
鬼影的個頭比女生高出一大半，腦袋奇大，肢體長得很詭異。鬼影幽幽的朝女生伸出細瘦的雙手，女生毫無所覺，還在打電話。
“是殘穢。”雲無慮低頭吩咐：“小黑，妹妹，去吧！”
所謂殘穢，就是沒有意識的不完整的惡靈，或者惡靈留下的怨念。這些殘穢無法進入輪回，又有殘害人類的危險，撞見後只有一種處理方法：清除它。
小黑一陣風似的沖了過去，叼住殘穢細瘦的腿部，把它整個撞到另一邊。
殘穢發出淒厲的叫聲，這一聲太刺耳，正在打電話的女生也聽到了，被嚇得渾身一震。
她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小黑太黑了，又正好在陰影處，她楞是沒發現。但她隱隱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索性把電話掛了。
殘穢很大只，小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種食物了，正在思考從哪裏開始吃，殘穢突然奮起反抗，張嘴咬向小黑。
小黑想：那就從嘴開始吃吧！
小黑啊嗚張開嘴巴，還沒咬上殘穢，兩道身影同時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撕咬殘穢！
雲無慮看得很清楚，這兩道影子，一道是小瓦貓，另一道是一只大黃狗。
大黃狗很兇猛，小瓦貓也很兇猛，你一口我一口地把殘穢吃了大半。
小瓦貓發現小黑吃得太慢了，還撕下一大塊，塞進它嘴巴裏。
小黑：吧唧吧唧。
這邊動靜那麽大，就算小黑和小瓦貓再黑，女生也很難註意不到。有一瞬間，她還看到了一個猙獰的，被貓和狗撕碎的鬼影！
女生震驚到失語。心想：是小貓和小狗救了我嗎？
小貓小狗完成任務，跑向雲無慮。女生跟著看過去，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的雲無慮。
女生有點猶豫，還是問了句：“它們是你的寵物嗎？剛剛……”
“已經很晚了，早點回家吧。”雲無慮輕聲說：“如果你心中不安，明天可以去綠蔭城隍廟拜一拜。”
女生楞了楞，反應過來後對他鞠了一躬：“謝謝！我會去的！”
女生擦肩而過時，雲無慮為她灑下一點福澤，祛除了她沾上的陰氣，才不緊不慢的看向那只大黃狗。
這不是一只普通小狗，它是一道靈體。雖然兇猛，陰氣卻很淡，剛才那個女生看見殘穢時，都沒有看見它。
大黃狗好像沒想到雲無慮能看見自己，好奇的歪了歪腦袋。
不遠處傳來一聲沙啞呼喚，大黃狗豎起耳朵，轉身就跑。
雲無慮追上去，看到它拐彎，跑到一個少年身邊。少年穿著件黑色衛衣，頭發很短，正是之前來買燒烤的那位。
大黃狗沖著少年吠了兩聲，蓬松的尾巴搖得很歡快。
少年似是聽到了，臉上的焦急終於褪去。他俯身，伸手摸了摸半空，說話停頓得厲害：“你、又、跑到、哪裏、去、了？”
雲無慮註意到，少年的手根本沒有摸到大黃狗，一直在大黃狗附近徘徊，少年看不見大黃狗。
大黃狗也知道這一點，吐著舌頭，主動把腦袋送到少年的掌心裏。
即使觸碰不到，大黃狗還是開心得瞇起了眼睛：“汪~汪汪汪汪！”
哥~我吃飽啦！
雲無慮明白了。黑衛衣少年在江邊餵的不是鬼，而是這只大黃狗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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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主是賣檸檬茶的隔壁攤主，一個叫藍藍的年輕姑娘。藍藍和小姨合夥開的檸檬茶小攤，就叫“藍藍檸檬茶”。
藍藍反應慢半拍地看了一下自己買的東西, 原來是一盞小夜燈。
拆開包裝, 裏面的小燈樣式簡潔, 沒有任何驚喜。
說實話，這盞平平無奇的小夜燈，定價略貴。如果不是因為喵老板和汪老板太可愛，她肯定不感興趣。
看出藍藍的想法，雲無慮走近, 溫聲介紹：“這是城隍廟開過光的助眠小夜燈，晚上放置在床邊，能改善睡眠。回去之後，不妨試試。”
藍藍回頭, 看見雲無慮手裏提著一盞燈籠，清俊的臉上掛著淺笑, 讓人挪不開眼睛。
藍藍一楞, 再開口就有些磕巴了：“好、好的, 我今晚回去試試。”
剛才光顧著看小貓小狗, 都沒有註意到攤主的顏值那麽高！
雲無慮舉起燈籠：“要順便帶一盞手工燈籠嗎？可以掛在攤位上做裝飾, 吸引顧客。”
藍藍看向燈籠, 這盞燈籠是兔子形狀, 憨態可掬，身上勾畫著月桂圖，很有意境。看著看著, 她的目光又被提著燈籠的手吸引, 燈光映在骨節分明的手上, 讓人聯想到溫潤的玉石。
藍藍：“好，我帶一盞。”
“這盞燈籠是我做的，”蘇泥來到藍藍面前，探頭看她，彎起美眸：“希望你喜歡~”
“喜歡、很喜歡。”
藍藍的臉都漲紅了，心裏更是土撥鼠尖叫：啊啊啊這個城隍小鋪是怎麽回事，到底有幾個高顏值的老板啊？
藍藍提著手工燈籠，揣著小夜燈，戀戀不舍的回到檸檬茶小攤。
小姨見她回來，“咦”了一聲：“你的臉怎麽那麽紅？哪裏買的燈籠啊，好精致。”
藍藍揉了揉臉，又想起了那位美得像妖精的老板，和她那句：“希望你喜歡~”
城隍小鋪太太太蠱了。從小動物到老板，都把她這個顏控拿捏得死死的！
“在隔壁買的，買回來做裝飾。”藍藍掛好兔子燈籠，好好欣賞了一番。
別說，這盞手工燈籠買得不虧，極具觀賞性，且越看越美。比起平平無奇的小夜燈，她還是比較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手工品。
小姨也很喜歡：“掛上這盞燈籠，更有氣氛了！”
雲無慮穿著圍裙，戴著口罩和手套，站在燒烤架前。衣袖被挽到手肘處，他腰背挺直，垂著眼睫，細心的往烤串上刷醬料。
方寅年笑了一聲：“幺兒，你這個架勢太唬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作畫呢。”
雲無慮彎彎眼睛，收起刷子：“那你等會兒要鑒賞一下我的‘作品’嗎？”
方寅年看向燒烤架，上面放著骨肉相連、牛肉串、雞翅……已經烤至半成熟，冒出誘人的肉汁，剛滴到碳火上，就發出讓人口舌生津的“滋滋”聲。
香味隨著煙霧飄散，縈繞在鼻尖。
方寅年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我覺得你的‘作品’非常可以。我要預定十串牛肉串。”
洛十錦正在幫忙整理手工燈籠，聞言，回頭喊道：“我也要預定十串烤魷魚！要不別擺攤了，我們自己露營燒烤吧……”
裴鳳敲了下他額頭：“醒醒。”
蘇泥幫忙補充：“醒醒，你剛剛吃完一頓大餐！”
洛十錦捂住額頭，實話實說：“我覺得還能再吃一頓。”
雲無慮轉身，笑道：“燒烤回去廟裏還能再吃，今天換換口味吧。等賣完烤串，我們去光顧其他小攤，逛逛集市。”
洛十錦心動了：“這個主意好！”
集市裏也有其他燒烤小攤，但長明燈烤出來的香味更誘人，也更霸道。很快，就有游客巡著香味走了過來。
游客們停下腳步，看到兩輛靠得有些近的汽車，車上掛著一張布面招牌，寫著“城隍小鋪”。
招牌上還有一行小字：燒烤/糖水/助眠小燈/手工燈籠。
游客們有點懵，這個小攤的商品，差異那麽大的嗎？燒烤和助眠小燈聽起來毫無聯系啊……
不過這不是重點，他們已經被燒烤的香味俘獲，下意識停下腳步，在燒烤攤前面排起了隊……來都來了，買點烤串嘗嘗唄。
於是隊伍越來越長。
燒烤攤旁邊豎了一塊木板，寫著菜單，價格清晰明了，任君挑選。
雲無慮負責烤串，周奇負責點單收款，方寅年負責拍攝和送餐，他們配合得很默契，忙中有序。
點完單的游客們百無聊賴的等餐，很容易就被喵老板和汪老板吸引了目光。
兩個小家夥蹲在桌子上，絲毫沒有因為大家的目光而膽怯，一個高冷，一個活潑。
樂雨燕和好友買了燒烤和芋圓糖水，正在等餐，也被小貓小狗吸引了。樂雨燕是個十足的毛絨控，見到小動物就忍不住去逗逗。
樂雨燕拉著好友來到兩個小家夥面前，笑吟吟的問：“老板，你們賣什麽的？”
小貓擡頭看了她們一眼，用爪子推出一個小盒子，還拍了拍，發出“梆”的一聲。仿佛在霸氣的宣言：賣這個！
不止兩位姑娘，連圍觀群眾都被驚到了，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這是真的能聽懂啊？”
“不是說建國後不許成精嗎？”
“這賣的是助眠小夜燈？真的能助眠嗎，看起來就是普通小燈啊，噱頭吧？”
樂雨燕被勾起了更大的興趣，又問：“除了小夜燈，你們還賣啥？”
這個問題一出來，小貓就歪了歪腦袋，眼神有點疑惑，仿佛在問：你都不看招牌的嗎？
不過，為了招攬生意，喵老板還是很有耐心的！
小貓一個轉身，輕巧地跳上車頂，沖洛十錦那邊喊：“喵嗚？”
洛十錦回頭，對小貓比了個“OK”：“貓總，別急，馬上就好。”
洛十錦和沈九同時拉上串好的手工燈籠，將繩子的兩端綁在兩棵樹的樹幹上。
蘇泥和裴鳳也在稍矮的位置，綁上第二串燈籠。
這些燈籠款式多樣，有兔子、老虎、狐貍等動物燈籠，畫著動物毛發，纖毫畢現。還有荷花、玫瑰、圓月、彎月等花月燈籠，畫著花鳥蟲魚，簡單淡雅。
每一盞都各有特色，溫暖又璀璨，掛在一起像藝術品展覽，還是值得買門票觀賞的水平。
游客們忍不住發出驚嘆聲，不約而同的舉起手機拍照。
“這貓真的成精了啊，它這是在回答第二個問題啊，他們還賣手工燈籠！”
“這帶貨的效果絕了……燈籠掛起的時候，我心動了，真的好美。”
“這居然是手工做的，太厲害了吧。”
樂雨燕的眼睛都被燈籠點亮了：“好精致的燈籠，那盞狐貍燈籠畫得太細了吧，神態好絕。跟我的狐貍耳飾好配，想買。”
她的同伴說：“我喜歡那盞彎月燈，明明很簡單，但是很出彩！”
小貓蹲在車頂上看著他們，甩了甩尾巴，趁熱打鐵：“喵喵喵喵~”走過路過~
蹲在桌子上的小狗接了一句：“汪汪、汪汪！”不要、錯過！
這幾聲叫得抑揚頓挫，把游客們逗得哈哈大笑。
這是真的在認真帶貨啊！
雲無慮聽到這邊的動靜，笑著對游客們說：“喜歡就買一盞吧。拿在手上逛夜市很有氣氛，用來拍照也很好看。”
燈籠精致好看，小貓小狗可可愛愛，老板們顏值又高……游客們已經陷進去了，燒烤還沒吃上，已經人手一盞手工燈籠。
洛十錦給游客們報了燈籠的價格，讓他們去找兩位小老板結賬。
樂雨燕拿著燈籠來結賬，小狗聰明的叼起付款碼。她付了錢，大著膽子摸了摸汪老板的腦袋，它不僅沒躲，還愜意的瞇起眼睛，主動蹭了蹭她的掌心！
樂雨燕心都化了：“啊啊啊好可愛好軟好好摸！”
這燈籠買的值！
結完賬，樂雨燕等來了之前點的烤串和芋圓糖水。
她放好東西，拿起一串烤五花肉，豪邁的咬下一大口。咽下五花肉，她睜大眼睛，驚訝地說：“這烤五花肉好好吃啊！”
好友也一臉驚訝，腮幫子撐得鼓鼓的：“烤魷魚須也好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燒烤！”
好吃到讓她覺得自己的詞語特別貧瘠！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加快了進食速度。
她們很快就掃空了桌上的所有烤串，肚子飽了，嘴巴卻一點兒也不膩。
停下來她們才註意到，其他桌的人也在驚嘆：這家燒烤好好吃啊！怎麽會有那麽好吃的燒烤！
兩人相視而笑，端起芋圓糖水，慢慢品嘗。糖水也沒有讓她們失望，芋圓軟滑有嚼勁，一吃就知道是手工做的，而且用料十足，能感覺到沙沙的紅薯肉！她們喝得幹幹凈凈！
主動收拾好垃圾，兩人還是有點舍不得離開這間小鋪，這裏的氣氛真的很好！
樂雨燕見游客們都在埋頭吃東西，沒有什麽人去光顧小夜燈的生意，於是帶著好友來找兩個小老板玩。
樂雨燕俯身笑問：“小貓，沒人買小夜燈嗎？”
小貓推了個小夜燈盒子出來，用爪爪敲了敲盒子，軟萌的看著她：“喵喵嗚~”你買呀~
樂雨燕被萌得不行了，打開手機相機，逗道：“你們和姐姐合個影，姐姐就買這個小夜燈。”
小貓歪了歪腦袋，推來第二個盒子，討價還價：“喵喵喵！”買兩個！
樂雨燕毫無原則：“買買買！都買了！”
成交！小貓主動走向她，看向鏡頭，小狗也湊了過來。
樂雨燕被小貓小狗簇擁著，興奮得臉都紅了，她拿著手機和小貓小狗自拍了一張。
可惜，因為兩個小家夥都是純黑色，照片曝光了。樂雨燕遺憾的皺了皺眉頭。
方寅年送完餐，恰好看到這一幕，主動道：“我幫你拍吧，我會攝影。”
樂雨燕驚喜：“謝謝！”
方寅年拍出來的照片非常好看，連構圖都堪稱完美。
吃完東西過來玩耍的女孩子們看到了，都希望方寅年能幫她們也拍一張。
於是，這邊的經營模式莫名其妙地變成了：買小夜燈，附贈絕美的小貓小狗合影一張。
方寅年忙得飛起，送餐的任務交給了沈九和裴鳳……
方寅年給游客們拍完合影，還不忘提醒一句：“這是城隍廟開過光的助眠小夜燈，可以改善睡眠。我親身體驗過，真的有用，你們買回去之後，別閑置了。”
游客們聞言有些驚訝。
有人問：“難怪叫城隍小鋪，原來真的和城隍廟有關系啊？是哪個城隍廟？我都沒聽說過附近有城隍廟呢。”
方寅年答：“是綠蔭城隍廟。”
雲無慮探頭說了句：“你們可以搜公眾號關註一下，歡迎去廟裏上香，擼貓擼狗。”
大家一聽，都好奇地去搜了這個公眾號，發現發的內容還挺有意思的，一鍵關註！
城隍小鋪的餐桌前坐滿了人，每個人嘗到烤串都忍不住說一句：真的好好吃！
吃完的人又舍不得離開，排隊等著和小貓小狗合影，這多新鮮啊，可以發朋友圈分享耶。甚至有人提出和老板們合影……
人氣就是活生生的招牌，路過的人也忍不住駐足，想知道這個小攤為什麽那麽多人。
這邊生意太火，順便也帶火了藍藍檸檬茶的生意。喝糖水和喝檸檬茶又不沖突！
藍藍有種中彩票的感覺，這是她擺攤以來生意最好的一天！
游客們玩到盡興，才提著精致的手工燈籠，繼續逛集市，特別有氣氛。路上，時常會被路人問一句：燈籠在哪買的？
游客們回答：城隍小鋪！去了一定要嘗嘗那裏的燒烤！好吃絕了！芋圓糖水也不容錯過，甜而不膩！
城隍小鋪生意紅火，收款提示叮咚叮咚的響個不停。
雲無慮烤了很久的串串，戴著口罩不太透氣，眼睛都被煙火熏得有些紅了。
周奇說：“幺兒，我們換換工作吧，我都學會了。”
雲無慮剛想說不用，忽然察覺到有一縷陰冷氣息在靠近。
他擡頭，微紅的眼底多了幾分冷意。
那縷陰氣已經消失了，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他收回思緒，發現排隊點單的游客們正在交頭接耳，目光時不時落到隊伍後面的一個男生身上。
男生穿著件黑色衛衣，理著很短的頭發，長相非常張揚，只不過眼底的青色有些重，像是沒休息好。
男生左耳戴著白色耳機，一臉冷漠疏離，對落在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
雲無慮收回目光，繼續烤串。
很快，輪到這個男生點單。
周奇問他：“你好，你要點些什麽？”
男生不開口，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伸手指了指牛肉串，又伸出三根手指。
雲無慮問：“三串牛肉串？”
男生點頭，繼續用這種方式，點了其他東西。點完，他主動付了款，才張了張口，吐出一個非常沙啞的聲音：“少、調料。打、包。”
說完，男生走到旁邊等餐。有人過去問他要聯系方式，他擺手拒絕，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場。
周奇打包好烤串，遞給男生，他接過食物，對周奇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走得特別快。
周奇看著男生離開的背影，說：“好特別的男生，是讓人印象深刻的類型。”
雲無慮剛才留意過，這個男生身上沒有陰氣。其他顧客身上也沒有陰氣，一切正常。
長明燈也沒有反應，難道那真的只是自己的錯覺嗎？
雲無慮又烤了一會兒串，同時留意附近的動靜。他沒有發現異常，但心裏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雲無慮決定出去巡視一圈。他摘下圍裙和手套，對周奇說：“二哥，我有事離開一下。麻煩你來接手，我讓前輩來幫你。”
周奇點頭：“好。”
雲無慮和前輩們打了招呼，去旁邊找兩個小家夥。
小夜燈已經售空，方寅年出去拍風景了。小貓蹲在車頂，無聊的搖著尾巴，小黑在和游客們玩，時不時逗得游客們哈哈大笑。
“抱歉，我們有事要離開一下。”雲無慮溫文爾雅的向游客們解釋了句，朝小黑招了招手。
小黑馬上收斂神情，奔向雲無慮，用腦袋蹭了蹭他的小腿。
雲無慮朝小貓伸手，它跳進雲無慮懷裏，靈活的爬上雲無慮的肩膀，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
雲無慮離開後，游客們看著他的背影，還有點恍惚。
片刻後，有個游客說：“這攤主……好像有點酷啊！”
其他人也很讚同，剛才那個畫面，跟拍電影似的！讓人忍不住好奇，他到底要去做什麽。而且，這小貓小狗也太聰明，太乖了，真的成精了似的。
雲無慮先帶著兩個小家夥在附近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後，才挑了個方向，繼續巡視。
走到某個攤位時，他遇上了方寅年。
方寅年的臉色有點不好，眉頭皺著，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想到那縷稍縱即逝的陰氣，雲無慮心中一跳，摘了口罩，上前問：“老大，你怎麽了？”
方寅年這才看到他，心裏安定多了，臉色和緩了些：“幺兒，你怎麽出來了？”
“要去辦一件事。”雲無慮沒細說，又問：“你是不是又遇到什麽了，臉色有點差。”
方寅年摘下眼鏡，揉了揉臉。戴好眼鏡後，他低聲道：“我沒有撞邪，不過意外看到了一件事，很古怪。”
賣完小夜燈後，方寅年獨自出去拍攝風景，他打算把風景鏡頭剪進vlog裏，這樣內容更豐富，也能更好地呈現這邊的風土人情。
他一開始走得不遠，就在集市裏到處拍拍，偶然瞥到江邊，那邊風景更佳，他沒怎麽猶豫就走過去了。
江邊燈火闌珊，很安靜。他拍夠了，正準備回去，卻無意看到，有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生蹲在空地上，男生面前放著一盒燒烤，古怪的是，盒子上的食物正在憑空消失，就像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吃掉了一樣！
看到這一幕，方寅年被嚇到失神，但理智還在，嚴謹地看了一眼男生的腳下，依稀能看到影子。有影子，那男生應該不是鬼。
“我輕手輕腳的離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發現。”方寅年現在想起來，還有點頭皮發麻：“說起來，那個燒烤有點像在咱們攤位上買的。”
方寅年一說黑色衛衣，雲無慮就想起那個長相張揚，靠比劃手勢來買燒烤的男生。
難道他判斷錯誤了，那絲陰氣是那個男生帶來的？
難道，那個男生在飼鬼？江邊的話，會不會和水鬼有關？
雲無慮問：“你拍到視頻了嗎？”
方寅年搖頭：“沒來得及。”
雲無慮又問了更具體的位置，然後拍了拍方寅年的肩膀：“你先回攤位上吧，上車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方寅年有點擔心，但想到雲無慮的工作性質，又放心了些。
“好，快點回來。”
方寅年離開後，雲無慮問小黑：“從老大身上嗅到陰氣了嗎？”
小黑搖頭。
雲無慮：“走吧，去江邊。”
雲無慮肩上蹲著一只小萌貓，身邊跟著一條小萌狗，一路過去，回頭率百分百。
有人上前搭訕，他以有事為由拒絕，很快就穿過集市，來到了江邊。
他往方寅年說的位置走去，並吩咐小黑：“看看能不能嗅到殘留的陰氣。”
小黑“汪”了一聲。
這邊行人確實不多，但也有來散步的居民。雲無慮一邊走一邊搜尋黑衛衣男生的身影。
突然，雲無慮發現了一絲異常！
有個紮著馬尾，穿著職業裝的女生站在江邊打電話。在她身後，飄著一道朦朦朧朧的鬼影！
鬼影的個頭比女生高出一大半，腦袋奇大，肢體長得很詭異。鬼影幽幽的朝女生伸出細瘦的雙手，女生毫無所覺，還在打電話。
“是殘穢。”雲無慮低頭吩咐：“小黑，妹妹，去吧！”
所謂殘穢，就是沒有意識的不完整的惡靈，或者惡靈留下的怨念。這些殘穢無法進入輪回，又有殘害人類的危險，撞見後只有一種處理方法：清除它。
小黑一陣風似的沖了過去，叼住殘穢細瘦的腿部，把它整個撞到另一邊。
殘穢發出淒厲的叫聲，這一聲太刺耳，正在打電話的女生也聽到了，被嚇得渾身一震。
她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小黑太黑了，又正好在陰影處，她楞是沒發現。但她隱隱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索性把電話掛了。
殘穢很大只，小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種食物了，正在思考從哪裏開始吃，殘穢突然奮起反抗，張嘴咬向小黑。
小黑想：那就從嘴開始吃吧！
小黑啊嗚張開嘴巴，還沒咬上殘穢，兩道身影同時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撕咬殘穢！
雲無慮看得很清楚，這兩道影子，一道是小瓦貓，另一道是一只大黃狗。
大黃狗很兇猛，小瓦貓也很兇猛，你一口我一口地把殘穢吃了大半。
小瓦貓發現小黑吃得太慢了，還撕下一大塊，塞進它嘴巴裏。
小黑：吧唧吧唧。
這邊動靜那麽大，就算小黑和小瓦貓再黑，女生也很難註意不到。有一瞬間，她還看到了一個猙獰的，被貓和狗撕碎的鬼影！
女生震驚到失語。心想：是小貓和小狗救了我嗎？
小貓小狗完成任務，跑向雲無慮。女生跟著看過去，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的雲無慮。
女生有點猶豫，還是問了句：“它們是你的寵物嗎？剛剛……”
“已經很晚了，早點回家吧。”雲無慮輕聲說：“如果你心中不安，明天可以去綠蔭城隍廟拜一拜。”
女生楞了楞，反應過來後對他鞠了一躬：“謝謝！我會去的！”
女生擦肩而過時，雲無慮為她灑下一點福澤，祛除了她沾上的陰氣，才不緊不慢的看向那只大黃狗。
這不是一只普通小狗，它是一道靈體。雖然兇猛，陰氣卻很淡，剛才那個女生看見殘穢時，都沒有看見它。
大黃狗好像沒想到雲無慮能看見自己，好奇的歪了歪腦袋。
不遠處傳來一聲沙啞呼喚，大黃狗豎起耳朵，轉身就跑。
雲無慮追上去，看到它拐彎，跑到一個少年身邊。少年穿著件黑色衛衣，頭發很短，正是之前來買燒烤的那位。
大黃狗沖著少年吠了兩聲，蓬松的尾巴搖得很歡快。
少年似是聽到了，臉上的焦急終於褪去。他俯身，伸手摸了摸半空，說話停頓得厲害：“你、又、跑到、哪裏、去、了？”
雲無慮註意到，少年的手根本沒有摸到大黃狗，一直在大黃狗附近徘徊，少年看不見大黃狗。
大黃狗也知道這一點，吐著舌頭，主動把腦袋送到少年的掌心裏。
即使觸碰不到，大黃狗還是開心得瞇起了眼睛：“汪~汪汪汪汪！”
哥~我吃飽啦！
雲無慮明白了。黑衛衣少年在江邊餵的不是鬼，而是這只大黃狗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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