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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王子殿下成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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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說一,蕭雲當時腦子裏全是陰謀論。

他盯著那棵躺平綁在平板車上從樹冠到包在泥塊裏的樹根都很普通、卻怎麽看都很邪性的樹, 腦子裏想的都是森林精靈到底有啥居心。

再用眼角餘光掃了下那群一臉震驚的精靈, 蕭雲忽然明白了點什麽。

“海琳,你來下。”

海琳邊走過來邊盯著藍果幾個看, 那驚疑不定的小眼神, 實在是暴露了很多東西。

蕭雲示意海琳朝樹冠方向走,海琳猶豫了下才邁步……他也奇怪為啥這樹忽然就不嫌棄人了;可等他湊近到三米左右的距離, 朝著他面向的樹枝便跟躲避什麽臟東西似的朝兩邊分開……

海琳:“……”一臉糟心地後退,祝福樹還是那個祝福樹。

蕭雲吐了口氣, 感覺顏面找回來了點, 朝怪樹一點:“這樹是不是有什麽古怪, 你沒跟我們直說?”

“有嗎, 我都說了的啊,祝福樹對澆灌方式和生長區域、以及照料的人有要求, 心靈純潔的人才能讓祝福樹長出果實……”海琳當然不能承認這禮物有貓膩, 硬著頭皮道, “呃,貴部族看來很適合栽培祝福樹……”

“精靈族是怎麽栽培這種怪樹的呢?”蕭雲額頭上青筋都冒出來了, 嘴角還掛著笑。

“emmmm……不足百歲的幼生精靈……”

蕭雲微笑地看著海琳。

海琳默默將視線別開。

感情你們不認為雪狼族種得活你們引以為傲的森林精靈特產——打臉了兄弟!

看破不說破,互相留點面子大家都好過。

或者說, 森林精靈沒有送皇帝的新衣, 而是正正經經地送了怪樹過來,這就很耿直……反正是比地球人耿直。

可就要這麽相信森林精靈,那也不成, 反正蕭雲就是覺得這幫綠皮尖耳朵沒憋好屁。

拉著海琳走到一邊,蕭雲壓低聲音:“我們也是老朋友了,海琳,你跟我說點實在的,你們這‘純潔’的種樹人要求,指的是夠蠢萌、腦子夠空,是?”

海琳看蕭雲的眼神兒有點發直,說得這麽直白真的好嗎?

“別以為我沒註意到啊,你們護送的精靈都離那兩棵怪樹挺遠的。”蕭雲補了句,咱們誰也不會當真以為蠢等於善良,你要是敢硬這個嘴,那你們精靈跟我也是一路貨,我有多壞包你們就憋了多少壞水。

“……”海琳實在沒啥好說,只能幹巴巴地辯白,“是祝福樹。”

“隨便了。”蕭雲斜眼道,“我能理解你們森林精靈不稀得跟我們雪狼人做朋友,所以搞點逼格高大上的甜頭打發我們,這事我們是沒話說的,不管給啥我們都會高高興興收下……但作為朋友,你是不是得告知一下,這樹種下去到底有沒有隱患?”

這種先堵人家說事的嘴、再打感情牌,最後才問話的套路……其實祝福樹也沒冤枉蕭雲。

海琳掙紮了下,還是說了實話:“——最多就是不結果。”種活你們肯定能種活。

“那還行。”蕭雲點頭,想想又覺得哪裏不對,“等等,那幾顆果樹呢,這不能是糊弄人的了?”

“必須不能啊。”海琳哭笑不得,“所以你重視的其實是那幾棵果樹?”

“不然呢,穩定的出產比講概率的東西靠譜多了好。”蕭雲放心了,又道,“虧得我把你當朋友呢,也不說早點把話說清楚,等著看我們鬧笑話?你無聊不無聊。”

海琳居然被他說得有點心虛,這他就不幹了:“矮人王向我們的女王請求祝福樹的時候,我們女王都沒給他。再說了,這樹雖然跟獨角獸一樣只接受幼體照料,但一般人靠近也不能說把樹嚇枯。”

蕭雲面無表情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轉身,大步走向凱:“凱,好久不見,上次的花精像還喜歡嗎?這次我也準備了精美的禮品等著你們來呢~”

“——等等!”海琳懵逼臉爾康手,臥槽你翻臉要不要這麽快!

好吃好喝,又吃又拿,精靈們開開心心地走了,雪狼族這邊也把收到的禮物樹種下了。

然後……蕭雲就把部落裏的人挨個拉過來試驗:

所有的雪狼族族人都很受怪樹歡迎,越蠢萌的越受待見,藍果草根這種的靠近了只是樹葉往他們身上蹭,牛角火炎靠近了,連樹枝都彎下來跟他們湊近乎……

貓族的區別就比較明顯,兔猻幼崽的待遇比照雪狼人,青巖和秋這種靠近了,隨便幾片樹葉蹭一下表示親近就完事,斑豹夏的話……還沒走到兩米內呢,一條樹枝忽然甩過來抽到他臉上。

夏氣得要撓樹,蕭雲趕緊讓牛角把他拖走。

巴爾克……不說也罷。

最後,蕭雲等四下無人時再度偷摸靠近怪樹……樹枝倒是不抽他,就是枯。

“你特嘛成精了!”蕭雲一腳踢到怪樹樹身上。

嘩嘩聲連響,枯黃的樹葉硬是掉下來一大把。

蕭雲扭頭就走,懶得搭理這破玩意兒了……愛咋咋地。

分頭出發當草原快遞員的兩支隊伍奔波了兩個月後相繼返回,帶回來大量的皮毛和魔獸零件,還有少數草原上特產的奇花異果——甚至連雪獸巢穴附近伴生的特殊果實都帶回來兩枚,這玩意兒表皮金黃、硬如金屬,撿到這東西的雪狼族拿它當砸骨頭吸髓的工具使,紅葉覺得這玩意兒好看,用兩袋香料換了回來……

“風雷果,有風元素和雷元素,可以拿來煉元素石。”巴爾克認出了這東西,拿在手上把玩了下,又遞給蕭雲,“這個東西雪狼人用不著,虎族的話看見了不會放過的。”

“怎麽就那麽稀罕呢,虎族也是獸人帝國過來的,他們會魔法我們就不會?”蕭雲把倆金屬球塞袋子裏,“誒,說起來貓族怎麽也不會魔法,他們不跟虎族是近親嗎?”

“他們有魔法親和的啊。”巴爾克奇怪地,“你沒註意到嗎,雪豹迷疊香有水元素親和,青巖和那頭獵豹有風元素親和,球球也有,他應該是暗元素,就是人類說的黑魔法……”

“你等等!哪看出來的?!”蕭雲驚了。

“這個我很難跟你跟解釋,你又感受不到。”巴爾克還裝起來了。

“那你能把他們教成魔法師嗎?我給你搞一個十倍大的生命女神像。”蕭雲立馬把大臉懟到巴爾克的小臉上,語氣激動地。

巴爾克也很激動,可這貨激動了半天,說出來的話卻是:“我們龍族的魔法來自傳承,我不知道怎麽去教別的種族……”

蕭雲面無表情退後起身出門,絕情得像一個渣男。

“可以想辦法的啊,你不是總說辦法總比困難多嗎,大不了我們去找導師啊——餵,我的十倍大女神像啊!”巴爾克爾康手。

風餐露宿兩個多月,戰士們都瘦了一圈,回來後刷洗幹凈狠狠睡了一覺,爬起來了便開始整理換回來的物資——不得不說這次實在是大豐收,各類牛羊野獸魔獸皮毛換回來整整兩倉庫,在草原上沒啥用處、運出去就是血賺的零碎特產也有一大堆。

打工戰士阿雁勤奮地抱著各部落收來的皮毛往河邊跑,這些加工工藝參差不齊的皮毛要手工清洗後按品級分類,猛獸、魔獸的皮毛都要挑出來放到一邊……在草原上所有皮毛都是混一塊算的,但有了上次交易的經驗,大家都知道猛獸的皮毛比自家養的牛羊皮毛值錢,魔獸更甚,價格差距有十倍乃至百倍之多。

“這塊貓族撿到的獨角蝮蛇蛻皮真完整,沒有被蟲子咬過,蛇頭部分的角皮也在,那些人類肯定願意拿十箱花椒來換。”栗部落的打工族長一臉老農豐收的喜悅,雙手一抖、攤開來有兩個人合抱那麽粗的寬大蛇蛻皮在水波中飄動,流動的河水將蛇皮間夾雜的垃圾沖走。

“是啊,上次那塊缺了一半的蒼白蜥獸腹部的皮,有兩個人類為了搶那塊皮差點打起來。”另一個部族的打工戰士點頭道,“最後他們加價到五袋姜和十袋大蒜,真不知道那種殘缺的皮拿去能做什麽,只剛好夠做一條褲子?”

“他們才不會拿去做褲子呢,我聽那些人類聊天的時候說,魔獸的皮做的腰帶、護甲,和那種……拎包?好像是這麽說的,做成這些東西非常值錢,人類很喜歡這些用魔獸皮做的東西。”

“那些東西有什麽用啊?”

“不知道啊……”

“對了,我也聽一個人類的戰士說過,他的妻子喜歡鹿皮做成的手套和靴子,紅葉,鹿皮也要從牛羊皮裏面挑出來?”阿雁想到了個事,趕緊說出來。

“對對,我都忘記了,以前薩爾好像也說過鹿皮的價格更好。”紅葉一拍腦袋,“阿雁,你把鹿皮都挑出來……啊,那個鱷魚皮也另外算,鱷魚也算猛獸。”

“咦,鱷魚這麽難看的皮人類也會喜歡嗎?”

“管它呢,刺背甲蟲的殼他們不也很中意嗎,那個玩意兒更糟糕……”

蕭雲跑來河邊查看皮毛分揀的情況,一看這氣氛,十分滿意——果然做生意是最鍛煉人的,瞧瞧這幫蠢萌的家夥都學會算賬了。

在部落裏修整了十來天、順道幫忙收割了一茬苜蓿,戰士們再度出發,將整理打包好的貨物往精靈港口送……這批貨比上一次還多,一趟送不完,起碼得跑兩趟。這回,蕭雲也跟在了送貨的隊伍裏。

與此同時,布龍菲爾德大陸南部,聖布裏奇王國的港口,王室海軍護衛的商船正在裝貨。

卡萊爾王子身著便裝,帶著衛隊在碼頭上四處巡視,跟隨他的都是些根基不深的暴發戶貴族,這些人雖然便於利用,但也目光短淺、不講體面,卡萊爾王子得防備著這些家夥們貪心不足以次充好。

才剛轉了小半圈,卡萊爾王子便發現了不對……分配給康拉德家的裝貨區域,負責搬運的不是他指定的碼頭苦力而是康拉德家的仆人,他立即大步走過去。

康拉德子爵的管家遠遠看見王子殿下過來,面色微變,轉身想溜,才剛走幾步就給王子殿下喝住:“你要去哪?”

“殿下……”管家只得停住腳,聲音都是哆嗦的。

卡萊爾王子給侍衛打了個眼色,侍衛上前控制住想開溜的管家,其他人則散開來檢查堆在周圍的貨物。

這些侍衛是卡萊爾王子從只有封地(非實際控制,當地稅收一半歸他們)和騎士爵位、沒有實權的王國騎士家庭中抽選出來的年輕人,與聖布裏奇的貴族圈子牽扯有限,只忠實於卡萊爾,毫不掩飾地將異常處報了出來:“殿下,這裏面的袋子底部都是潮濕的。”

卡萊爾王子走過去一腳踢散其中一袋,表面有黴斑、爛得淌水的蒜頭便從袋中滾落出來。

卡萊爾王子深吸口氣、努力抑制沖到頭顱頂的怒氣……上次的海貿康拉德家一趟就賺夠了平時一年的利潤,這樣的重利卻並沒有換來這個暴發戶的忠誠,讓王子殿下不可謂不憤怒——但他不能生氣。

阿雲老師說過,憤怒不能解決問題,那就只是無能狂怒。

這個繞口的詞兒卡萊爾從來沒聽過,想了好會兒才回味過來,然後他就不像以前那樣輕易沖動了……沒有任何意義的憤怒就是無能,卡萊爾王子藏在謙遜外表下的高傲自尊不容許他去做這樣的蠢事。

發洩憤怒也要發洩得有意義,在適當的場合、適當的背景下憤怒可以起到推動事物向自己期望的方向轉移的效果,而在不適當的場合,憤怒就只是浪費力氣、在賣力表現自己的淺薄。

所以卡萊爾王子沒有失控也沒有生氣,他平靜地吩咐侍衛們控制住康拉德家的管家和仆人們,又命人去叫碼頭管理處的人,讓與商團正式簽訂合約的工頭安排苦力過來將康拉德家已經裝倉的貨物卸下。

正裝載貨物的各家看著康拉德家的貨被王子的衛隊盯著卸下來,王子殿下本人更是站在旁邊坐鎮,無不噤若寒蟬……其中又有少數人暗地裏朝自己人打眼色,偷摸將一些準備混進去的次品悄悄運走。

“殿下……”有看不下去的年輕侍衛湊到卡爾萊身邊,卡萊爾王子卻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要聲張。

卡萊爾又沒瞎,碼頭雖亂,那些小動作他還是能看到一二的,但他並不為所動,依然作出解決康拉德家的事情後才會搜查下一家的態度——想要解決某個問題就決不能將打擊面擴大,容忍,是絕對有必要的。

如果他真的要不留情面地打擊這種破壞海貿信譽的行為,那他就不會只帶著衛隊來了……海貿是他起步的根基,他怎麽會跟自己的事業過不去呢,先將最不講究、最不體面的康拉德殺雞儆猴作為震懾,再對其他人家進行抽查,這種歪風總能殺得下去,至少也能控制在損害最低的程度。

年輕侍衛不情不願地站在王子身畔,不住朝那些搞小動作的人家投去眼刀;將康拉德家的貨卸下來、讓苦力搬到碼頭外讓警衛隊收容後,王子殿下居然結束了對碼頭的巡視,帶著衛隊撤回城中,這名侍衛急了。

“殿下,為什麽不去搜查別家的船艙了呢?”

“我們可以明天再來。”卡萊爾王子還是很欣賞這種有沖勁的年輕人的,低聲解釋,“回城後,你們不妨在城中放松地游玩……如果有人請你們喝酒、打聽今天碼頭上的情況,大家不妨將我的態度傳達出去,我是不會放過康拉德家的,我不容許有人破壞聖布裏奇王室商團的名譽。”

別說比較沖動的年輕侍衛了,其他人都有些不解……

卡萊爾王子笑而不語,回到城中便將衛隊解散,放這些小夥子們去感受一下港口城市的熱情活力。

卡萊爾王子住在商團分部,悠閑地與尤米下了一下午的棋……畢竟是霍克利家的千金小姐,沒有那種特別帥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時,她也是個不錯的朋友。

天還沒黑,就有貴族絡繹不絕地上門來拜訪卡萊爾王子了……

如果卡萊爾王子作為王室的人大肆打壓貴族,那麽別管是暴發戶還是老牌貴族,都必然會聯合起來進行抵制;但既然卡萊爾王子針對的是“最倒黴”的康拉德子爵,那麽貴族們在產生兔死狐悲的情緒前,首先聯想到的必然是:

康拉德的“遺產”,我可取而代之~

不光是在商團混到位置的想把自家的交易規模做大,沒混進來的人家也想有姓名~

要知道兩個月前商船回來時引起的轟動可是全國性的,滿船的牛羊就不說了,大量優質的毛皮養活不知多少皮制品手工業者、掏空了多少貴婦人的口袋,那些連在冒險者協會都難得一見的魔獸象征物更是裝逼神器——王城的暴發戶子爵居然用十幾袋大蒜和姜就換回來半塊蒼白蜥獸的皮,那塊皮在大師級制皮師手下轉了一圈,搖身一變就成了最為精美奢華的女士手提袋,贏得了伯爵夫人的歡心,讓一眾砸錢都買不到伯爵夫人一笑的老少爺們捶胸頓足……

更別提某個搶到了蠍尾獅從頭到尾一套部件的混蛋,這家夥把這套魔獸部件往家裏一掛,硬是連續開了半個月的茶會,女士們還都肯賞臉!

明明海貿應該是港口區的貴族近水樓臺先得月,偏偏上了王子殿下船的全是王城的貴族,你說這要不氣人那怎麽闊能~!

卡萊爾笑容謙遜,風度怡人,氣質翩翩,先後接見了十幾位港口區貴族……

次日一早,王子殿下便盛裝打扮、帶著這些港口區貴族到碼頭上去參觀王室商團的商船和強盛(呃……)的海軍威儀,並當眾說出王室非常希望與全國各地的貴族保持緊密聯系、共同振奮聖布裏奇國力等官面話。

等到下午王子殿下再度身穿便裝帶著衛隊來碼頭上巡視時,各家裝貨的工人便換成碼頭苦力,看不見幾個仆人了。

“呵呵。”王子殿下表面笑如春風,內心冷笑,果然跟阿雲老師說的一樣,只對跟隨自己的人好,很容易把這些王八蛋慣得沒逼數,適當加壓,讓丫們曉得自己的選擇面很廣,丫們反而能老實點。

嗯……當然阿雲老師的原話實在是太粗俗了點……雖然很實用,但王子殿下實在沒法用同樣的話去教導身邊的人,所以他換了種描述方式跟他看重並默默培養的侍衛們道:“當我希望有人來執行我的命令時,我必須心中清楚別人無法將我的命令全部落實,到底能落實多少,除了執行人的個人能力外,還要看我的監管力度。”

“而所謂的監管,不能一刀切,若是那樣我就無人可用了,所以我得容許執行人犯錯。”卡萊爾王子長吐口氣,“雖然我也非常憤怒……但我要給別人改正的機會,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錯誤,在造成損害前改正,我可以原諒。”

從王國騎士家庭中抽選出來的年輕侍衛們或一臉不明覺厲、崇敬的看著王子殿下,或若有所思。

卡萊爾王子沒有去觀察他們所有人的反應,淡然地背負著手感受著夏季的海風。相比阿雲老師,他的條件要好得多,擁有千萬人口的聖布裏奇有的是優秀的年輕人等著他去挑選、培養,調教成符合他期望的新一代管理層。

貴族家庭的子弟只能拉攏無法作為親信,因為這些人必然要背負家族利益,不可能和他絕對齊心,當他從自己的同伴中選擇了提姆和達倫,擱置了丹和尤米後,他就明白了這一點……已經是既得利益者的貴族後裔絕沒有由他親手扶起來的底層來得可靠。

這是很冷冰冰的、不夠體面的思維方式,但當卡萊爾脫下王子禮服走出王城時,他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誰是我的朋友……阿雲老師,這個問題看起來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實際上卻是在拷問人心啊。”

卡萊爾王子心中暗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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