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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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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最終,顧天真的脖子無法承受暴虐,率先抗議疼痛起來。

徐硯的手摸著她纏著紗布的脖子,聲音帶著無法察覺的溫柔,“還疼嗎?”

顧天真搖搖頭,半瞇著眼睛,“和最開始比起來,我已經好多了。”

當時,見徐硯義無反顧地擋在葉夢幽的面前,那個時候的她,才是最疼的。

顧天真打了一個哈欠,徐硯沒有說話。他這個樣子撐著很難受,顧天真想了想,“你先回去吧,床太小,你也睡得不舒服。”

“睡覺吧。”

徐硯深深喘息了一口,抱緊了顧天真,身體也慢慢歸於平靜。

顧天真瞇著眼睛,她太累了,真的想休息了。

“顧天真,記住我說的話。”

半睡半醒中,顧天真哈欠連天,“你總是這樣,你說得隱晦,我一點都不知道。大概,你不知道什麽叫裝/逼遭雷劈。”

屁股上被狠狠捏了一把,徐硯低沈的聲音穿透夜色襲來。

“我們試試看,顧天真。”

顧天真宛如被擊中一般,她猛地睜開眼睛,她想轉身過來確定徐硯的表情,卻被徐硯狠狠摟住腰,動彈不得,“不要亂動。”

她深吸了好幾口,才平覆下來,此時此刻,她的睡意全無,她的身心都只飄蕩著徐硯的那句話。

“你說什麽?徐硯,你不是哄哄我吧?”

“你不是要我哄你?”

顧天真又酸又疼,又想哭了,可是眼睛一片幹澀,眼淚流不出來。

“徐硯,別開玩笑。我不喜歡這樣的哄……”如果是這樣,給了她一個虛假的希望,她寧願這個希望沒有。

手上一軟,徐硯松開了她的手,握了過來。

“那就不開玩笑。顧天真,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我既然碰了你,就不會拋下你。”

徐硯這句話說完,顧天真的情緒落了下來。

責任。

對一個男人是優秀美德,是加分項。但徐硯這麽說出來,她奇怪的沒有幸福的感覺。

她太貪心,想要的太多,男人的責任滿足不了她。

半晌,她才擠出自己的聲音,低低的一個字。

“嗯。”

她記得《碧血劍》中袁承志曾經說過,他大約永遠忘不了阿九,但是陪伴在他最後的人永遠是青青。

大約,愛情從來都是完美的。她貪心了。

顧天真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徐硯已經不在,看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了,他去上班了。

心裏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怎麽的,顧天真沒什麽精神。

她靠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一個意外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葉夢幽放下水果籃,徑直坐在顧天真的床邊,“顧小姐,你好些了嗎?”

顧天真擡眸,沒有客氣,“你來幹什麽?”

葉夢幽拿出一個蘋果,溫柔一笑,“要吃蘋果嗎,我給你削皮?”

“不用……”顧天真還沒說完,葉夢幽已經拿出一個有紅又大的蘋果開始慢慢削皮起來。

“很抱歉連累你受傷了。”

顧天真心裏不是滋味,徐硯都沒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她來說,難受。

“沒關系,反正傷都傷了,醫療費你們也出了。”

葉夢幽笑,好像為了顧天真孩子氣的話。

一個蘋果削完,完整無缺,葉夢幽遞給顧天真。

“我以前見過你。”葉夢幽放下刀,“還沒和徐硯分手的時候,我見過你。你跟蹤徐硯……”

“咳咳……”

顧天真一口蘋果沒順下去,差點噎死自己。

“抱歉,嚇到你了。那個時候,我沒有想到我和徐硯會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徐硯很優秀,很好,你把他照顧得很好。”

蘋果很酸,顧天真的牙齒都快酸掉了。

她吃不下,放在了一邊。

“我當然會照顧他。因為他是我的老公,我的家人。”

“我知道。”葉夢幽低下頭,“從那一刻,我拿了你的錢離開,我就失去了照顧他的資格。”

葉夢幽的家庭也不算好,她有一個弟弟,重男輕女的小縣城,全家對這個弟弟很是看重,尤其是他出了車禍後,家裏更是對他疼愛入骨。

葉夢幽爭取到了美國學習的機會,和徐硯一起。

徐硯的家境還算殷實,可就在出國的那一年,徐硯的爺爺出事,徐硯一下子不能離開。

葉夢幽可以留下的,可是她回到家,卻發現她存著出國的錢卻被母親挪用買了商品房。

她當時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那是我的錢,我省吃儉用,辛辛苦苦存了這麽久的錢!為什麽說都不說一聲!”

母親的臉上還有一絲愧疚,但父親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愧疚,因為她的憤怒,他吼得更加大聲。

“你的錢不是我的錢嗎!沒有我,能有你的今天麽!一個女的,出什麽國!要出國也是你弟弟!”

她迫切地想要離開那個家,想要走出自己的人生,所以她不能接受留在國內等徐硯,她迫切地需要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家。

正巧,那個時候,顧天真出現了。

對現在的顧天真而言,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於她而言,是強取豪奪了徐硯。方言說得沒錯,她就是一個暴發戶的女兒。

她什麽都沒有,就是有錢。

徐硯的爺爺治病要錢,她砸下了。

葉夢幽要錢出國,她也砸下了。

她本來只想報恩的。

可到最後,滴水之恩,金錢彌補不了,還是應該以身相報。

瞇著眼睛,顧天真這個樣子讓葉夢幽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她心裏莫名一跳。

“這是你我的協議,放心,徐硯不會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居然是為了錢才離開他的。只不過……我是來告訴你,過去已經過去,我和徐硯已經毫無可能。”

葉夢幽走出病房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不遠處,徐硯拎著粉紅色的保溫盒站在原地,見到她,微微頷首。

“謝謝。”

葉夢幽眼眶一濕,心中巨浪翻騰,“徐硯,為什麽?我們不相愛嗎?”為什麽會走到這樣的結局?

徐硯蹙眉,“夢幽,已經過去了。”

“沒有……沒有,只要你願意,永遠沒有過去。”

徐硯後退了一步,和她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但是,於我而言,你已經是過去。幫你是情分,是謝謝你當年照顧我爺爺那麽久的份上。醫鬧家屬那邊,我已經幫你付了那筆錢,以後,我們還是朋友,不過還是不見面好。她會介意。”

葉夢幽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徐硯,你不是這樣的。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你總是告訴我女人要大度,以前的時候你從來不管我會介意不介意的。”

“那是你大度,她小家子氣。”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葉夢幽眼淚紛紛落下,“你知道的,我不是大度,我只是不想你不開心。”

瞧見徐硯越發冷漠的臉,葉夢幽擦了擦眼淚。

她失態了。

“為什麽是她?你不是會日久生情的人。”

“我對她有責任。”

徐硯淡淡甩下一句,這次,他沒有再多說,拎著保溫盒徑直進了顧天真的病房。

葉夢幽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半晌嘴角才勾起一個慘淡的笑容。

她輸了,但顧天真也沒有贏。

她得到了徐硯,哪又怎麽樣?他的心,不知道在哪裏。

責任這兩個字,讓人又愛又恨。

但無論如何,愛和恨,她都已經失去資格。

顧天真住院的這段時間,是她人生中的最好狀態。

有句話說的很恰當,男人愧疚的愛情能保持得更久。盡管不知道徐硯對她是不是愛情,但是愧疚肯定是有的。

他每日帶著粉紅保溫盒來給她送飯,她吃出來了,是徐硯的手藝。

偶爾,顧善會過來,見到徐硯還是面色不善。對她也是表情淡淡,每次過來都是要錢。

但陪著顧天真的時間卻一次比一次長。

顧天真從那日後再也沒見到葉夢幽。

她送來的蘋果太酸,她不愛吃,徐硯也不愛吃。

顧善吃了一口,也放下了。

那袋蘋果分給護士妹妹了。

因為這袋蘋果,她還收獲了很多八卦。比如醫鬧事情的結局。

大概,算是結局吧。

那個大鬧醫院的男子是死者的丈夫,他當時自詡情深,和妻子不離不棄,甚至選擇了極端的方式來給死者覆仇。

但最後,據說被葉夢幽給了一大筆錢後,他帶著妻子的遺體跑得無影無蹤。

說這些八卦的時候,護士妹妹難免義憤填膺。

“現在的男人真的靠不住!明明說的不管不顧要為妻子報仇,結果呢一百萬就打發了,你不知道他最後連遺體都不想要了,還是我們醫院打電話讓他來的。”

顧天真吃著火龍果,“死者那邊沒其他的家屬嗎?”

護士妹妹搖頭,“也是個可憐的,據說沒有家人,有個哥哥,好像在坐牢,還不知道信呢。男方那一家真是極品,你沒看到她婆婆的嘴臉,各種幸災樂禍……難怪,他們都說女人嫁人就相當於二次投胎,除了對方條件,還要看對方家庭氛圍,我看還真是的。你看看她那個婆婆,就算孩子她生下來,估計日子也不好過。死了,倒是解脫。”

顧天真低頭,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一百萬,你們醫院私了的嗎?”

“才沒有。”護士妹妹神秘兮兮地靠近,“是葉夢幽給的。不過,我聽說葉夢幽家境不太好,她上次母親還來的,穿得土裏土氣的,不像是有錢人。聽說啊,這筆錢是她那個男朋友給的,人家做風投的,有錢呢……”

啪嘰——

顧天真的火龍果沒拿住,掉在了地上。

024

顧天真沒有問是不是徐硯給了葉夢幽那筆錢。

她不算聰明,但絕對不是傻瓜。

最初葉夢幽回來的時候時常在他們周圍打轉,行為和眼神都表示了她對徐硯還有奢望。

但從她受傷後,葉夢幽居然主動過來解釋來龍去脈。

盡管她不太願意聽。

顧天真想,人生難得糊塗,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生活才會過得順暢。

只有她心頭的這根刺,會慢慢在她心口爛掉,直到某日再也無法容忍後,再盡數撥出來。

只是那時候,與刺一起出來的是血還是肉,她就不能確定了。

最關鍵是,這段時間還有一件事情讓她煩惱。

那就是顧善。

顧善回來後一直不思上進,每日都出去鬼混,她多說了幾次,顧善幹脆家都不回了,在外面租了個房子。

顧天真想,她大約是管顧善太嚴格了,顧善已經是成年人了,他應該懂得男人的責任和擔當。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剛這麽想的時候,顧善就惹出了事情。

那晚,她正在做飯,忽然手機響了。

她以為是徐硯的電話,接過之後才發現是公/安/局的。

顧天真趕到公/安/局的時候,看著蹲在墻角的顧善,眼眶一紅,憤怒的火焰咆哮而出。

“顧善!”

“姐,你怎麽來了?”

顧善擡起頭,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顧天真牙齒發癢,“你讓我不要多管閑事,我聽了,你找我要錢,我也給了,可是……這就是你的實際行為?!顧善!你到底要做什麽?”

顧善低下頭,冷笑了一聲,“我也沒讓你管!”

“沒讓我管!”顧天真這下真的沒忍出,抄起桌子上的文件夾就狠狠砸向顧善的頭。

不過臨時,她的手上又轉了方向,文件夾狠狠砸在顧善的肩膀上。

“顧善,你個王八蛋!”

周圍的人見狀慌忙攔住顧天真,其中一個女警抱住顧天真,“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打死他這個不要臉的!”

小的時候,顧天真和顧善的關系特別好。因為從小失去了母親,她又當姐姐又當母親。

家裏,對顧善最溺愛的人其實是她,有時候顧如海都看不下去了。

可是,她錯了嗎?

她的溺愛,只能讓顧善在正路上越走越遠。

現在倒好,還吸/毒了。

顧天真難過得掉下眼淚。

見到顧天真落淚,顧善軟了下來,他走到顧天真面前,聲音別扭,“你哭什麽,我又沒死……”

“你還敢說死!”

顧善虛摟住顧天真,擦了擦她的眼淚,“好了好了,別哭了。被人看到了,很丟臉的!”

“你吸/毒就不丟臉?!”

“姐!你真是很low了好麽!在國外,吸□□就和吸煙沒兩樣!”

“顧善,你給我滾一邊去!你這是在國內?!”

“行行行,母老虎一般,難怪徐硯看不上你!”

“顧善,你找打!”

最後,顧善已被行政拘留五天,罰款五百。

顧天真抹著眼淚,拉住了顧善的袖子。

“顧善,我們談談。”

“還談什麽?”

顧天真知道顧善的心結,其實她也很納悶。顧如海平時對她是多有偏袒,但最後留下遺囑,什麽都不給顧善留下,把一切都留給了顧天真,卻是讓人捉摸不透。

“我知道你怨恨我,也怨恨爸。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麽,但是我早在爸過世的那一年我就發誓過,只要你能擔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給你……”

顧善打了個哈欠,神色不耐煩,“姐,我蹲了一晚上,你能讓我消停一點嗎?”

顧善這個態度,在顧天真的意料之外。

她以為顧善在外的這些年,終於走出了怨恨,意識到血緣親情的可貴,現在看來,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顧天真垂下腦袋,半晌,她才說道:“你餓不餓,我給你買點東西?”

顧善頓了頓,說道:“行,我想吃小籠包。”

“嗯。”

徐硯過來接顧天真的時候,她的情緒仍然不好。

“沈孟川有這層關系,可以讓他出來。”

顧天真反應過來徐硯的意思,她搖搖頭,“罷了,就讓他呆幾天吧,希望這次教訓能讓他成長。”

“需要我和他談談嗎?”

顧天真搖頭,“他都不和我談,怎麽會和你談?”

深深吐出了一口氣,顧天真勉強笑了笑,“先等他出來再看吧。”

事實上,顧天真想的是要給顧善找一個工作。

顧善回來快兩個月了,根本沒有找工作的意思,每日只顧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胡鬧,最後還弄到一塊吸大/麻。

還好這次顧善的情節輕,要是下次真是攜帶多一點,說不定就不是五天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顧天真從陳睿那裏知道,顧善是學的建築。

但她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合適顧善的工作。

周末的時候,蔣乃珺打來了電話,說他的大棚種了一批草莓,吃不完,讓她來帶一些回去。

顧天真因為上次徐硯無端生氣,暗地和蔣乃珺保持了距離。

後來蔣乃珺也打來電話,讓她去摘葡萄,摘黃瓜,還有一些新鮮蔬菜,都被她拒絕了。

蔣乃珺好像也不在意,仍然時不時給她打電話。

顧天真這次沒有掛電話,她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

蔣乃珺在雲州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是雲海藥業的大公子,自從雲海藥業擠掉太陽藥業成為西南一霸的時候,蔣家在這個城市就越發能站穩腳跟了。

“好啊,謝謝乃珺哥。”

蔣乃珺倒也意外顧天真會答應,“那我給你送過來。”

“不用了……”顧天真說完之後覺得自己拒絕太生硬,又轉了一個彎,“乃珺哥出來吧,我請你吃飯,我吃了你不少東西呢。”

兩人越在中天大廈的火鍋店,時間已經到了初冬,雲州天氣陰冷,這個季節最適合吃火鍋了。

蔣乃珺穿著一件薄卡其色呢子大衣,裏面是上班族襯衣領帶。

顧天真眼睛一亮,很少看見蔣乃珺這麽正式的樣子。

蔣乃珺把一籃子草莓遞給顧天真,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怎麽了,看什麽呢?”

“很少看到乃珺哥穿成這樣呢。”

“上班嘛……”

“乃珺哥回去上班了?”這些年,她也多多少少知道蔣乃珺的一些事情,他對家族事業好像一直興趣不大,最喜歡在外面跑,是個標準的公路浪子。

可最近大半年,他變了很多。

收了心,在雲州買了別墅,現在還進了雲海藥業。

“雲海那邊怎麽樣?”

蔣乃珺喝了一口茶,搖頭,“別說了,一團糟。”

“很難過?”

“倒也不是。反正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不過油他們,日子過得倒是不無聊。”

顧天真沒有說話。

蔣乃珺是蔣雲唯一的兒子,但他在蔣雲的地方不算太高。蔣乃珺有個能幹的姐姐,從很早就進入了雲海藥業,是蔣雲的得力助手,還不要說蔣雲的妻舅更不是省油的燈。

這一切,還是拜陳睿知道的,蔣乃珺其實在蔣家的日子過得並沒有外界想的那麽風光。

“乃珺哥……”頓遲疑了一秒,顧天真還是開口道:“如果以後要我幫忙……”

“幫忙什麽?你傻啊,女孩子就應該留著錢才有安全感……”蔣乃珺何等聰明一下明天了顧天真的意思,他打斷顧天真,說道:“算了,這個不提,你今天找我出來,是有事情吧?”

顧天真驚訝於蔣乃珺的神機妙算,然後把顧善的事情說了。

蔣乃珺臉色凝重,“這小子還是越混越回去,別擔心,等我打他一頓,自然把他打醒了!工作的事情你也別擔心,我會罩著他的!這個臭小子,一段時間不見,居然找了這麽多麻煩事情來!”

不知道是不是蔣乃珺給顧善說了什麽,顧善從公/安/局回來後,再也沒有和狐朋狗友出去了。

這天回來的時候,幹脆和顧天真要錢,要開個酒吧。

顧天真和徐硯說了這件事情,意外的,她聽到了徐硯讚賞的聲音。

“那個地段不錯,他有點眼光。不過開酒吧不比做其他,背後需要打點一下。”

顧天真十分欣喜,看來是蔣乃珺給顧善做工作奏效了,顧善現在算是改邪歸正了。

既然是好事,顧天真當然成全了。

錢,顧天真通過陳睿劃給顧善了。

顧善好像對酒吧也挺上心的,而且因為自己是學建築的,在酒吧裝修上,他提出了很多自己的見解。

顧天真每次拎著湯過去的時候,總看到顧善湊在裝修工人一起,在認真的討論。

見到她過來,裝修工人齊齊打了個招呼。

“顧姐好。”

顧天真把湯分給裝修工人,自己盛了一碗給顧善。

一群大老粗喝了湯,嘖嘖稱讚,“老板,顧姐這手藝真好。”

顧善咕嚕咕嚕喝了一口,瞥了一眼這群大老粗,語氣頗為驕傲,“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姐姐。”

“姐姐,姐姐結婚了嗎?”

一個面嫩比較活潑,笑嘻嘻地開了一句玩笑,被顧善一拳揍開,“滾你丫的,就你這種貨色,癩□□想吃天鵝肉!”

“老板……餵,打人別打臉!”

顧天真站在一邊,看著打鬧成一團的人,心神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站在一邊看蔣乃珺和顧善打鬧。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鐵塔般的顧如海。

025

徐硯今天出差,早早就給顧天真發了短信。

自從上次顧天真受傷後,徐硯變了不少。

平時沒事的時候會和她多說幾句話,盡管還是冷漠嘲諷臉,但相比之前啞聲樣子真的好太多。

不回家吃飯也會準時報備,微信也會回覆她一些無聊的小問題。

他的話還是不多,但行動上的確在轉變。

徐硯不回來,顧天真幹脆留在酒吧。

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顧善見顧天真還不走,催促了她幾遍。

“這麽晚了,還不回去?”

“你呢?”

顧天真拎著保溫飯盒,“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顧善看了一眼時間,“早呢,我去外面玩玩。”

“你別和那群狐朋狗友……”

“哎,哎,哎,我知道了。就我的朋友是狐朋狗友,你連狐朋狗友都沒有呢!”

見顧天真臉色不好看,顧善轉著腳尖,軟下聲音來,“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不吸/毒不犯罪不打架,總了行吧。對了,姐給我借點錢,沒錢了。”

“你什麽時候找我不是為了借錢。“顧天真嘴上咕嚕了一聲,但還是從皮夾裏抽出一疊鈔票遞給顧善。

顧善接過錢,嘿嘿一笑,“姐,你真好。不過身上帶這麽多現金,真的好嗎?”

“少廢話!”

顧善拿了錢眉開眼笑,還知道給顧天真叫出租車。

“我說姐,你也別騎什麽小綿羊,安全系數太低了。等我賺了錢,給你買輛甲殼蟲,適合你們女的開。”

盡管顧善只是說說話哄她,顧天真依然覺得開心。

“你賺到錢,要記得你的話。”

“那是當然。”

顧善笑嘻嘻地拍了拍顧天真的肩膀,“我可是標準的君子一言……”

顧天真低著頭,忽然聽到顧善的聲音突兀的停了下來,她擡起頭來。

“怎麽了?”

在酒吧的面前,站著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見到顧善,吹了個口哨。

“哎呦,顧少還真是不好約呢。怎麽了,在這裏發橫財都忘了哥們幾個嗎?”

“顧善,他們是什麽人?”顧天真正要上前,卻被顧善推著藏在了身後。

“你先進去。”

顧天真遲疑了一秒,面前的情況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她的手摸到了包裏的手機,正準備悄悄拿出來打電話的時候,為首的青年笑嘻嘻地說道:“我說這是姐姐吧,姐姐好,我們是顧善的朋友,沒什麽事情的,我們就和顧善聚聚,你也不需要打什麽電話,我們就聊幾句……”

“他……他要回家了。”

青年嘿嘿一笑,眸子裏面卻是數不盡的冷意,“放心好了,姐姐,不會耽擱太多時間了。”

這時候,顧善也開口說道:“你先進去吧,沒事。”

顧天真想了想,考慮了一下點點頭,“那你小心一點。”

“嗯。”

“李三,你不是口渴了嗎?找姐姐要杯茶水喝啊!”為首青年這麽一說,居然是讓其中一個跟著顧天真進去。

顧善哪裏會同意,“tom,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是流裏流氣的笑容,“別這樣嘛,顧少,我們沒什麽意思,就是哥幾個許久沒有見你這個老朋友了,想來找你敘敘舊。”

“呵……”顧善冷笑一聲,“我跟你們走,這事兒和她沒什麽關系!”

“喲,看不出來我們的顧少還這麽義氣呢。不過,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顧少和姐姐的關系似乎挺不好的,我可記得你對姐姐多有怨言,把你一個人排除在顧家,父親遺產一分都沒有,不都是因為姐姐嗎?我原來還以為姐姐是多麽面目可憎的人呢,今天一看,完全不是嘛,姐姐很可愛啊……”

“tom!我再說一遍,我的事情和她無關。”顧善臉色冷得掉渣,擋在混混們面前,不讓他靠近顧天真。

“是了是了!我這不是關心你嗎?你的事情當然和她無關了,可你的事情和我們有關啊!都說為了兄弟可以兩肋插刀,你不是看不慣這個冷血姐姐嗎?今天我們就幫顧少這個小忙好嗎?”

說著,揮手讓兩個青年走向顧天真。

顧善也瞧見了,想也沒有想的擋在顧天真面前。

“誰敢碰我姐姐!”

顧善一向是奶油小生、紈絝子弟的形象,忽然眼神陰鷙擋在顧天真面前,tom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怎麽了,顧少是不領情了嗎?”

“我說過了……”顧善冷笑一聲,“誰敢碰她,我讓誰死。”

顧善退後了一步,擋住顧天真,一邊還放低了聲音囑咐,“等會兒找到機會就跑!”

顧天真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顧善就已經推開他沖上前去。

顧善從小就是個不安分的,以前和蔣乃珺在一起的時候,打遍了周圍無敵手。

沒有想到出去了幾年回來,身手還是不弱。

不過再是年輕氣壯,再是身手矯捷,也挨不住群攻。

他左右抵擋,旋身攻擊,一片混亂。

忽然,tom找了個空,撿起地上的鋼管,朝顧善砍去。

顧天真見狀,驚呼一聲,想也沒有想,她猛地沖向顧善,然後擋在了他的面前。

砰的一聲,她感覺腦袋一疼。

其實不太疼,她想對顧善這麽說。

可顧善的樣子很惶恐,摟著她,滿目都是恐慌。

“姐……姐,你沒事吧?”

她擡起手,想告訴顧善,她沒事。

她的頭硬得很,就像她的命一般。

可是,身體越來越軟,她的面前也越來越暗,最後,他只看到了顧善朝她猛地撲過來。

“姐!”

顧天真再次醒來的時候,引入眼簾的是蘇丁丁一張放大的臉。

見她睜開眼睛,蘇丁丁嚇了一大跳,“媽呀,你嚇死我了!”

顧天真腦袋有點疼,還有點暈。

“我怎麽了?”

蘇丁丁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這麽大把年紀了,還來打群架!”

蘇丁丁的話點醒了顧天真,“打群架?!對了,顧善呢!”

正說話的時候,顧善推門而入。

一會兒不見,他的臉很精彩。平日俊秀的小白臉不覆存在,現在一張臉上淤青點點,見到她,他把繳費單子扔到一邊的桌子上。

“姐,腦袋還疼嗎?”

“有點。”

“還知道疼!我不是讓你跑嗎!你沖上來幹什麽!你差點被打死了好嗎!”

明明是姐姐,這個時候卻被教訓得像個妹妹。

顧天真還沒開口辯駁,蘇丁丁忍不住了,“我說顧善,你說話帶點良心好嗎?是百合想打架嗎?不是你,她會被人打破腦袋!早就讓你好好學習,回來找個正經工作!看看你回來的這幾個月,辦了些什麽事情啊,吸/毒,鬥毆,下次又是什麽?”

顧善擡頭,奇怪看了義憤填膺的蘇丁丁一眼,“你誰啊?”

蘇丁丁怒火沖天,挽著袖子,“不要攔著我!我要狠狠收拾這個熊孩子!”

“……”

打斷兩人的是門口突兀出現的徐硯,他的手上還拎著行李箱,“怎麽了?”

蘇丁丁哼了一聲,顧善眼神更是高傲,只有傻乎乎的顧天真,目瞪口呆,“你怎麽回來了?”

“剛下飛機就接到了電話,說你打架了。”

“不是打架……”顧天真小心翼翼地辯駁,“是被打!”

話完,顧天真明顯感覺徐硯的眼神更加冷了。

她縮了縮脖子,心裏嘟囔:這個世道說實話也有問題嗎?

“傷口還疼嗎?”

徐硯走到顧天真的床前,探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如此溫柔,顧天真十分享受,再多的疼也覺得不疼了。

“不疼了。”

蘇丁丁望天,這個沒出息的。她別開眼,不意外的對上顧善的眼神。

那是一模一樣的嘲諷和無奈。

徐硯沒有管兩人,聽到顧天真說不疼,狠狠地按了按她的傷口。

顧天真是典型的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她疼得呲牙咧嘴,抱著徐硯的胳膊哀聲求饒,眼淚狂飆,“徐硯,疼死了!疼死了呀!”

那副又蠢又賤的樣子,徐硯沒好氣地收回手,“我看看,有木有想吐?”

顧天真誠實搖頭,一邊終於找到自己存在的顧善涼涼開口,“已經做了檢查了,只是輕微腦震蕩。”

徐硯無視了他,繼續按著顧天真的腦袋,“還有哪裏不舒服?”

顧天真:“你不狠狠按我就很舒服。”

徐硯:“……”

顧天真這次受傷也算因禍得福,回到家,顧善還不忘數落她。

“你不知道她多蠢,鋼管那麽粗,居然還湊著上!”

徐硯扶著顧天真坐下,轉身倒了一杯水遞給顧天真。

顧天真喝了一口,是溫的。

“等會兒先上樓休息。”

“你呢……”顧天真眨眼睛,今天是什麽日子,徐硯這麽好說話,居然沒有秋後算賬。

徐硯的聲音難得溫柔,“我還有事情要做。”

見顧天真還傻楞著一動不動,徐硯失去耐心冷了臉,“先上去,等會兒找你算賬!”

“……”顧天真縮了縮脖子,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不過她折騰了這麽久也真的累了,喝了水就上樓了。

顧善跟著也想上樓,只聽徐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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