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94章 蘭玉會

關燈
蘭玉會前身是燕京文人墨客發起的品蘭會,初以品鑒蘭花出名,後來漸漸發展成騷客們比文鬥詩的盛會。屆時不但自負才學的男子可去,不少名門閨秀也會帶著蘭花和侍女出席,此舉不但不會有損清譽,若是文采出眾,反而會博得美名,同時又可趁機一睹雅士風采,此中意味盡在不言中。

褚直前世也聽說過蘭玉會,可惜他久臥病床,根本沒有力氣爬過去,他也從來沒有收過蘭玉會的請帖。

“這有何難?我給你寫一張。”謝蘊道。

原來這次蘭玉會,謝蘊就是蘭玉會特別聘請的會長之一。蘭玉會本身有一正二副三名會長,不過到時候參加者眾多,無論是品鑒蘭花還是詩文僅靠這三個人都是不夠的,所以每年都會額外聘請一些行家充當名譽會長。謝蘊給褚直發個帖子自然不在話下。

司馬瑤也是名譽會長,不過司馬瑤興趣是在蘭花上,這時忍痛道:“我溫室裏有一株墨蘭,正是含苞待放時,懷瑾可以帶上。”

一切商量妥當,褚直歸去不提。因記著謝蘊和司馬瑤“不帶家眷”的囑咐,故而就沒跟二娘提這件事。

實際上,他當時就想到二娘雖然愛看小報、愛看書,但畢竟剛識字不久,那字兒也寫的歪七八糟的。至於琴棋畫,他就從來沒見她摸過。不帶她去,也是省得她出醜。

這邊二娘跟莊熊兒約好了,回來是打算跟褚直說一聲的,結果見他忙忙碌碌的,就把這事給忘了——不知道是不是她開始給褚直的印象就不是深閨怨婦,他從來不拘著她去哪。她想說就說,不想說他也不問。一時間,兩個人頗有一種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晚上回家吃飯就成的感覺。

莊熊兒第二天就帶二娘去了相府。二娘穿了一身皂色圓領窄袖袍衫,臉用白紹棠研制出來的松柏膏給勻成小麥色,把眉毛掃濃了,貼上小胡子,含了變聲丸,就是老江湖,也雌雄莫辯。

進了相府,那一派雕梁畫棟、逶迤錦繡自不必說,但奢侈過頭,總覺少了支架一般,不如國公府大氣威嚴,這就是缺少底蘊了。

嚴亭正在府上,親自來見二娘,見她還戴著帷帽大為不滿。二娘輕輕摘下帷帽,嚴亭便瞧見一個頭戴玄帽、劍眉星目的英俊少年,他身姿挺拔如松,端的器宇不凡。嚴亭暗自喝了一聲“好”。

莊熊兒道:“丞相,我這師兄所練絕技為暗夜流星鏢,練習時都是在夜間,所以他平素出門都是戴著帷帽。”

莊熊兒明顯是瞎扯,不過隔行如隔山,嚴亭聽得連連點頭,不過他也不會僅憑莊熊兒幾句話就信了。

嚴亭早有準備,捋了捋胡子就有人提出一籠鴿子。

籠門一抽,一群鴿子就爭先恐後地飛了出來。二娘十指疾彈,眾人只看到一道道黑影從她指間射出,便聽“噗通通”的聲音不絕於耳,那尚未飛上高空的鴿子比著一只只落了下來。

有侍衛撿起呈給嚴亭,嚴亭一看死的不能再死了,大喝一聲:“好!”

“牛二多謝丞相賞識!”顧二娘拱手道。

她既叫如牛,又排行老二,用牛二當藝名很合適。

莊熊兒暗道:看看,這就是師姐,昨天小冬瓜把地都刨除了個坑,嚴亭也沒有樂意!

嚴亭叫人去請嚴霜來。二娘見那嚴亭比褚陶還老了好幾歲,心想嚴霜也該是個大姑娘,沒曾想前頭那個侍衛牽來一匹小矮馬,馬上坐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著男孩兒的衣裳,手上揮著一根小鞭子。鬼精鬼靈的,見了嚴亭也不下馬,學著江湖套路沖嚴亭拱了拱手:“呔,那位鶴發童顏、看著頗有些英豪之氣的老英雄,老壽星,你找本少俠何事?”

嚴亭哈哈一笑:“霜兒快來,為父給你尋了一個好侍衛!”

二娘萬萬沒想到嚴亭溺愛嚴霜到了如此地步!不過古往今來,這種事例也不少見。

嚴霜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已經瞧見了戴著帷帽與眾不同的二娘,嘴角卻一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就是他?可有大狗熊厲害?”

大狗熊?莊熊兒一頭汗,丟人丟到師姐跟前了,卻立即笑道:“霜少俠,這位可是我師兄,他比我厲害多了。”

嚴霜眉毛一挑,忽然拍馬就走:“那好,我命你在一炷香的時間找到我,要是找不到,就趕你出去。”

原來嚴亭雖然對嚴霜溺愛無度,可隨著嚴霜一天天長大,嚴亭也在暗中發愁嚴霜這個樣子,怕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家。因此從去歲對嚴霜多有管束,頂多是讓嚴霜在府裏胡鬧,萬幸她的名聲還沒有傳出去。

而那嚴霜從知道蘭玉會,腦子裏就裝滿了她這個少俠如何如何博得頭籌,如何風靡燕京的傳奇,奈何一出去莊熊兒就死死盯著,半點發揮的餘地也沒有,她正想著如何撇開莊熊兒獨自去蘭玉會,現在又來了一個牛二,拒絕不了就得先給牛二一個下馬威。

二娘立即望了嚴亭一眼,嚴亭卻只是沖她點了點頭。

娘的,就知道這三百兩銀子不好賺。

既然得了嚴亭的首肯,二娘足尖一點就躥了出去。見二娘身影幾乎化作一道虛影,嚴亭點了點頭。

莊熊兒在後面大喊:“師兄,後院咱們不能進。”

難怪那小丫頭往後面去了,敢情是打著進了後院就不出來的主意。

她都來了,至少也得賺個小費。

二娘疾步如飛,趕在小矮馬跑到二門前面追上了嚴霜。

那嚴霜正萬分緊張地註意著後頭,見牛二來了大叫一聲,可卻晚了。

牛二手上揮著不知從哪弄來的繩子,前頭系成一個圈,一下就套在了小矮馬的脖子上。

二娘走過來:“霜少俠,下馬同我一起去見相爺吧。”

嚴霜下了馬:“身手不錯……你往後看……”

二娘往後一看,嚴霜拔腿就往二門跑去。

二娘沒想到被一小孩兒給騙了,眉毛一揚,大步流星地追上嚴霜,把她給揪住了。

嚴霜沒想到牛二這麽快就追上她了,對著二娘又踢又打:“放開我,你竟敢非禮我,小心我爹削了你的腦袋!”

二娘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嚴霜很得意,以為二娘要放開她了,結果二娘按住她的胳膊,把她給按在了原地:“你不跑,我就放開你;你跑,我就讓你疼。”

二娘的兩只手跟鐵打的一樣,按的嚴霜快哭了。

“好,你放開我,我跟你去見我爹。”二娘松開了手。

嚴霜拔腿就跑。

沒跑兩步又被二娘捉住了,二娘照舊把她按在原地,不過手上的力氣比方才又重了兩成。

嚴霜覺得胳膊快斷了,她想哭,又想到少俠是不能哭的,眼瞪著二娘。

二娘道:“你不跑,我就放開你;你要再跑,我打你屁股。”

打她屁股?她可是個姑娘!但是這個人說的好像是真的。

感覺嚴霜不動了,二娘慢慢松了手。

“好了,我們去見你父親吧。”二娘道。

嚴霜苦著臉點了點頭。

莊熊兒從樹後面走出來:“霜少俠,您對我師兄還滿意吧?我師兄就一點不好,一言九鼎,說話太算話了。”

嚴霜狠狠瞪了莊熊兒一眼,這家夥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現在出現,分明是躲在哪裏看熱鬧。

嚴霜跟著二娘回去見嚴亭,嚴亭見女兒乖乖的,極為高興,當即讓管家取來紋銀一百兩送於二娘。

莊熊兒提前跟嚴亭說好了,牛二是路過,只負責保護嚴霜在蘭玉會上的安全。不過在嚴亭看來,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他出的價夠高,牛二沒道理不留下來。

牛二保護嚴霜參加蘭玉會就這麽定下來了。

轉眼就到了蘭玉會,這蘭玉會一共有三天,按照以往,第一天是鬥蘭,第二天是鬥詩,第三天是鬥玉。

二娘這段時間都在忙於打聽國公府的陳年舊事,也秉著職業精神打聽了不少蘭玉會的消息,整天忙忙碌碌的,雖然也跟褚直碰面,卻感覺好長時間兩個人都沒好好說過話。

蘭玉會頭天晚上,二娘洗漱完躺到床上才見褚直進來。

“我明天出去一趟,中午不回來了。”二娘跟褚直說了一聲,在她看來,蘭玉會就是變相的相親大會,跟褚直這種已婚男,沒必要說那麽清楚。

“正好明天我也要去看老師……”褚直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要跟她說了,每年蘭玉會都有不少名妓助興,總感覺她知道了會不高興。

“那正好……”褚直最近在忙什麽?

“那明天晚上見。”褚直也奇怪她最近好像很忙。

兩個人各有心事,雖躺在一起,中間卻好像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所以……二娘伸出了手,褚直立即淺淺哼了一聲。好幾天兩人都沒親近過。不過明天事關重要,他有點想,又有點想保存體力。

二娘摸了一會兒也沒見他起來,不覺納悶,湊近他的唇角,感覺他也不是多熱烈的樣子,疑心他並不想。這一念心裏就有些不舒服,松了褚直,自己轉過身睡了。

她哪知道褚直心裏有事,本來不是很想,被她摸了一把,緊張起來,後面倒是想了,可不知怎的,就是起不來了,等好不容易覺得可以了,發覺二娘已經睡熟了。把他著實無奈了一陣。

次日一早,他惦記著要去司馬瑤的溫室取蘭花,早飯沒吃就走了。

斂秋第一次見二娘對著飯菜沒胃口。不過二娘沒發多長時間的呆,莊熊兒就來了,兩人一塊去了嚴府。

距離上一次見二娘已經過了好幾天,這期間,莊熊兒不遺餘力地跟嚴霜普及了他這位“師兄”的各種傳說,小嚴霜對牛二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

今天一見牛二,只見他一臉漠然地抱著劍站在後面,嚴霜更覺得牛二就是她想象中的大俠。其實二娘只是在琢磨為什麽褚直對她忽然沒了興趣,就他以前啃饅頭那個勁頭,不應該啊?

要不說最好不好成家,成了家就容易患得患失……二娘心裏嘆了一聲,回過神來一看,一大群婢女每人都捧了一盆蘭花,嚴霜要帶這麽多人去蘭玉會?就她和莊熊兒兩個哪能看得過來?

“是啊,這樣排場才大。你看看這些,全是千金難求的綠雲。這次蘭玉會,我的花最多、最好!”嚴霜得意道,她學著二娘換上了玄色袍衫,眉心勒著一條同色抹額,可她長的肉嘟嘟的,怎麽看都能看出來是個女娃娃。

這些熊孩子都是怎麽養成的?

二娘臉一沈:“只許帶一盆。”

嚴霜臉上露出不快,大約是想到了牛二辣手摧花的本領,抿著嘴不說話,不肯退讓。

嚴亭絕對該給她發雙份工資,二娘暗想,對嚴霜循循善誘:“你想想你看的那些話本子,誰家的大俠一出手就是十把刀、百把刀的,人家還不笑死啊!還有帶的人越多,死的越快,真正的大俠都是獨來獨往,千鈞一發之際出場,那樣才引人註目。當然,今天你帶著我和大狗熊,也算是有臉了。”

嚴家上下平時都是順著、哄著這小姑奶奶,少有人一面跟她對著幹,一面又說到她心窩子裏。

嚴霜小臉沒繃住,一下就笑了,拍手道:“好,那就按你說的。你說說,還有什麽法子能讓我出名,讓所有人都認識我?”

不知道嚴亭是不是就是這個心理,才把自己搞成了人人臭罵的大奸臣,二娘腹語。

她見嚴霜雖然有些蠻橫,有些匪氣,卻也聽勸,並不是完全無藥可救,先問她:“你是想出好名,還是出臭名?”

嚴霜對外面如何評價她爹完全不知道,下巴一仰:“當然是好名!”

“那好……”

二娘先把嚴霜送上了馬車,車輪轉動,馬車載著嚴霜、二娘和莊熊兒駛向蘭玉會。

與此同時,也有不少馬車、犢車向著同一個目的地進發。

今年蘭玉會仍是在蘭玉詩社的蕉園舉行。蘭玉會形成的過程中也成立了蘭玉詩社。蕉園的主人是蘭玉詩社的會長陸行天,陸行天的詩文也算有名,他祖上乃是一方富豪,每年都一力承擔了舉辦蘭玉會的費用,歷來人們稱頌他的豪爽大度遠勝其文。

褚淵一大早準備停當,等著九娘盛裝打扮完畢,就帶褚寒、九娘、十一娘三人往蘭玉會去了。

自他襲爵後,請帖紛至沓來,但褚淵一個沒去,他第一次露面要在這最有盛名的蘭玉會上。

犢車裏,九娘難言春風得意,褚淵襲了爵,她這個嫡女的身份鐵打的一樣,還有誰敢在背後嚼她以前是庶女?褚七娘搶走了周宸,她就找個更好的。這次蘭玉會,幾位王爺、世子也一定會來……

九娘的目光現在都不放在普通的權貴上了。

在她旁邊,十一娘一面小心地捧著九娘的手爐,一面艷羨地看著九娘腕上戴著的鳳頭紅寶石赤金手鐲,赤金的鐲子沈甸甸的,九娘一只手上竟戴了兩只。這些首飾,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擁有……

與褚淵、九娘、十一娘的沈默不同,褚寒帶些明顯的焦躁,他對什麽蘭玉會根本不感興趣,若不是褚淵非要讓他來散散心……他有什麽心可散的?腦子裏卻忽然想起了褚直和顧二娘,這兩個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褚寒正想著,犢車忽然頓了一下,外面響起熱絡的招呼聲。原來已經到了。

褚淵來的不早不晚,這個時候正是來的人最多的時候。

年輕的、英俊的新鎮國公從馬車上一下來,就立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蘭玉詩社的副會長,也就是禮部侍郎袁萍帶著詩會成員大步上前迎接褚淵。

九娘挺胸擡頭跟在褚淵身後,但她還沒體驗完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忽然發現大家都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看去了。

袁萍最先看見蘭玉詩社的會長陸行天。陸行天的身子不太好,作為會長,他也一直屋裏呆著,怎麽忽然就出來了?副會長“詩狂”孟翁也緊跟其後。

他們迎接的是誰?

蘭玉詩社作為大熙首屈一指的詩社,成員詩文風格迥異,自然不會只有一個派別,實際上,近年來,以袁萍為首的一派漸漸露出了不服陸行天的苗頭。

什麽人,比新任鎮國公還值得會長親自迎接?

褚淵和九娘順著袁萍的視線望去,兩人看到的迥然不同。

褚淵看到的是在兩個奇形怪狀的男人簇擁下,愈發眾星拱月、氣質清華宛若謫仙一樣的褚直。

九娘先看到的是兩個姑娘。一個扇墜兒般嬌小,穿著大紅色玫瑰花褙子,大紅色挑線裙子,青絲梳成墜馬髻,左邊戴朵玫瑰花,右邊插三枝赤金紅寶石簪子,整個人明晃晃的嫵媚妖嬈;而另外一個粉色的左衽薄襖,梅蘭竹水墨月華裙,頭上只戴著一個珍珠發箍,那氣度,宛若哪家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為了蘭玉會,九娘今天是特意裝扮過的,跟這倆姑娘一比,頓覺黯淡無光。她心沈之際,才瞧見那倆姑娘中間還有一個男人,竟然是褚直?

看著眼前喧鬧、卻根本沒人註意到她的場面,嚴霜覺得自己被牛二騙了,說好的人越少越矚目呢!

姑娘,那前提你也得是蓋世大俠啊!二娘腹語,她個子高,從嚴霜頭頂看見造成擁堵的罪魁禍首,咦,怎麽越看越眼熟啊?

媽蛋,不是說去看老師了嗎?

不是嫌狐貍尾巴騷,不願意戴狐貍尾巴做成的圍脖嗎?

不是說她不喜歡男人簪花,他就不簪了嗎?頭上戴的什麽鬼?

還有,還有旁邊那兩個是什麽東西?

褚直謹遵兩位師兄傳授的寶典,他本來也是個冷面的人,“下巴微擡,斜眼看人”演起來太自然了。且正如謝蘊和司馬瑤所言,他越是這樣,旁人看他的眼神越是充滿仰慕。

這些人腦筋有病,褚直心想。他正有些無聊,後心忽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那是一種本能的直覺,好像有什麽可怕的野獸盯上他了。褚直立即把頭扭了過去。

這時,嚴霜第三次問二娘,為什麽沒人註意她?她明明按照牛二的要求只帶了一盆花,只帶了兩個人,還按牛二的要求換上了粉色的褙子,粉色的裙子!

二娘眼裏冒出怒火,一掌拍上身後的馬屁股,那馬從娘胎裏出來沒有這麽疼過,“嘶”一聲就叫了起來。聲音之慘烈,蕉園前面的人果然齊刷刷地朝這邊看來。

“霜少俠,現在大家都看你了。”

嚴霜:……

褚直早一步看見了那個戴著帷帽的男人,那個人打了馬一拳也完全落到他眼裏,他忽然生出一種不妙之感,本能要離身邊兩個花魁遠點。

可這兩個被謝蘊和司馬瑤請來助陣的花魁哪知道他怎麽想的,借著“受驚”又離褚直更近了一步。別說這位馬上就要成為燕京的風頭人物了,單沖這張臉,這豐姿,她們也願意啊!誰嫖誰啊?!

褚直肝有點顫,直覺那個人可能是顧二娘。這時一陣風吹過,那男人扶了扶帽子,露出了……一撇胡子。恰前面的小姑娘落落大方地沖眾人一禮:“嚴亭嚴相之女嚴霜在此有禮了!”

嚴亭的女兒?胡子……旁邊站著的陌生侍衛……那肯定不是顧二娘了,嚇死他了!

看見那人轉過身把馬牽走了,褚直更松了口氣。

二娘才不會來這裏,她最近是很忙,也不知道忙什麽,昨天晚上……今天晚上回去得好好跟她親近親近……褚直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著。

“師弟,師弟?”司馬瑤叫著褚直,暗想這小師弟也太上道了吧,都不搭理他了。

“師兄,何事?”褚直回過神來忙問。

“陸會長請我們進去了。”司馬瑤道。

“哦……”褚直沖陸行天微微一笑。

陸行天毫無準備,心臟猛烈地抽動了一下。太美了!怎麽會有這麽美的人?看了他都不想看那些花花草草了。不行,他要先吃一顆救心丹。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