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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上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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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九姨娘壓根沒有孩子,甚至沒聽說懷孕過,但她大病過一場。

褚直記得這麽一回事,是因為有一次他發病胡太醫來晚了。算算時間,好像是距離現在不遠了。

“好了,你回去等著吧。”褚直淡淡道。

九姨娘聽出來點希望,卻不確定,但見褚直那臉色,又不敢問了。

她正欲轉身,褚直忽然又叫住了她:“把你的東西拿走。”

九姨娘心裏一涼。

褚直道:“以後別拿這些貨色,汙了少奶奶的眼,要送就送銀子。”

二娘:……說得好!

九姨娘抱著箱子走了,褚直大步走進來,示意兩個丫鬟出去:“你怎麽看?”他覺得二娘不會想弄死姓衛的,估計會答應,這麽一想,還覺得酸酸的。

“奇怪,你爹老來得子,不該寶貝的很嗎?”二娘托著下巴。

“切~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少奶奶,以後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他一個屁都沒影兒的庶子,除非他不要臉了,想讓全燕京的人看他的笑話……”

二娘被他的粗俗震住了。難道時間久了,兩個人就像了嗎?

“還不是你……”褚直也註意到了,立即把罪名給她扣上。

他嘴兒一繃,立即又恢覆了平時七八分的風度。

這家夥就是長了一張會騙人的臉啊!二娘覺得好玩,勾著他脖子印在他唇上。

褚直本來打算在鍛煉好之前不碰她的,卻熱情難卻,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猛地把她推開:“我去找奶奶……放心,衛大戶我給你留著,將來讓他嫉妒死我!”

喘著氣跑了。

二娘笑笑,都感覺到他戳的她小肚子疼,還給他跑了。

九姨娘的話,二娘信一半,至少她想保住她肚裏的孩子是真的。

不過此行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別人的,甚至會不會就是國公爺本人的意思就難說了。

褚陶令人難以琢磨,林中率性烤雞的男人,對兒子大發雷霆的男人,小妾比兒子還小的男人……滿分是十分的話,二娘給他打兩分,一分是因為他生了褚直,另外一份僅僅因為他跟二娘一樣是個吃貨。

按理說,一個吃貨不該那麽無情。你想想,能輕易能為一口米飯、一塊肉打動的吃貨,心腸會有多硬呢?

但褚陶就是從來沒給過褚直父愛。

她想不透,想不透就不想了,打發斂秋叫預備晚飯的廚娘過來,親自點了幾個菜,細細說了要求。

這些菜都是按照褚直的喜好做的,二娘還特意取來了口味清淡的果酒,希望能有一個好的氣氛幫助褚直緩解緊張。

褚直先去了繡春堂,出來後沒有直接回會春堂,而是七拐八拐繞了一圈去了錦鯉池旁邊的那座假山的後面。

王乙已經在那兒等著了。見了面,王乙就取出一個木盒。

打開一看,黑色絨布上一排從小到大、顏色、材質各異,但看起來質地都不怎麽樣的環,最小的那個扳指粗細,最大的那個茶碗口大小。

茶碗口那個看起來比較新,其實是王乙今天才放進去的。

“就這東西?”褚直感覺跟蘋果差距太大,王乙明顯小看自己。

“器不再大,有用就行。”王乙挑出一個套在手指上,“蘋果是用來震懾毒藥的,這個用在平日的操練上。只要連戴七天,咱們的武器就能變長變粗,做到尿不分叉,一柱沖天。看見中間那個了嗎?我最開始的時候戴的就是那個,現在我戴的是這個……”王乙得意地指著最後一個道,果然看見主人的眼裏滑過不一般的眼神。

“這都是你用過的?”褚直摸著玉環的手頓住了。

“是的啊,別人我還不給他看呢。這可都是我的寶貝,你看這個有斷印兒的,有一次我戴著它正收拾毒藥呢,‘啪’一聲它斷裏面了,好不容易才摳出來。我這都是高檔貨,有的人用的是硫磺圈,那個效果就差遠了……”

褚直默默把手收了回來,抓了一團假山上的殘雪用力擦了起來。

王乙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從木盒裏把那枚最小的取了出來:“要不主人您試試這個吧,我看大小挺合適的。”

褚直沒跟他說話,直接走了。

他想起來上次用摔壞的和田玉馬給二娘做的那一套玉飾裏面,有一對束發的玉環,約莫有兩根指頭粗細,那個可能差不多。

比王乙的幹凈多了!

褚直進屋就找她的妝匣,二娘問他幹什麽,聽他說要找束發的玉環,忙給他找了出來,問他:“這個小了點吧,一般梳兩個髻才用得上。”

褚直:“我試試,不行再還你。”

一對玉環而已,他要用就隨他了。

褚直自己到了書房,推脫乏力想躺一會兒,叫丫鬟不要打攪他。

他自己放了床帳,在裏面脫了褲子,戴上稍微有點緊,不過正好能防止掉下來。

他站起來走了幾步,覺得正如王乙所言,有些發沈,有些發熱,這樣每日走動的時候,便能得到更多滋養,時日長久,必然會有所增長。

褚直看過不少醫術,本身又極聰慧。王乙說不上來個子醜寅卯,他略微一想就通透了。這玉環不算重,以後最好尋些金石類的,效果必然更佳。

因為靜坐效果不好,於是他就戴著環手持書卷在屋裏邊踱邊看。因為此事有了解決辦法,昨日以來的沈重一掃而空,看起書來心無旁騖,很快忘了時間,直到春燕來催,才知道到了用飯的時間。

吃罷飯,褚直又去看書去了。很快到了就寢的時間,褚直才想起來一個問題,要是二娘還像昨天晚上想跟他睡一個被窩可該如何是好?

褚直想不出來辦法,但春燕連著過來請了兩次,斂秋過來請了一次,再不過去的話,怕二娘要親自來請了。

褚直打定主意,一洗漱完就鉆到被窩裏裝睡就是。

因此他到了屋裏,也不叫春燕服侍,自己兩下洗完,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春燕訝聲問二娘:“三爺怎麽睡覺不脫衣裳?”

二娘道:“這是他新想出來的睡覺法子,能夠保住元氣不散。”

褚直裝作沒聽見,輕輕發出鼾聲。

二娘也不戳破他,洗凈了之後叫丫鬟去休息,她自己熄了燈,脫了鞋子慢慢爬上床。

褚直感覺她在扯他的被子,把被子揪的更緊了。

二娘在他腳底板上一撓,褚直怕癢,不由一縮,二娘趁機掀開一角,鉆了進去。

褚直立即翻了個身。

二娘從後面抱住他,輕輕撫摸他的排骨,問他晚上喝的熱果酒好喝嗎?

褚直呼嚕聲更大了點兒。

二娘手向下摸去,被褚直用腿夾住。

二娘在他脖子後面吹氣兒:“你醒了呀,被窩裏這麽熱,想不想做點什麽?”

褚直汗毛都豎起來了,模糊道:“你說什麽……我睡著了。”

二娘又說了一遍,手從他兩腿中抽了出來,改抓著他屁股狠狠揉了一把。

褚直差點叫出來,硬是咬住了嘴。

這樣下去不行,很快會被發現的……

“我想到了!”褚直轉過來,抓住她兩只手,嘴貼了過來,熱氣吹在二娘臉上,這家夥長的好,味兒也好聞。

二娘都做好準備了,忽然聽褚直道:“我知道我們做什麽了,我想看星星!剛下過雪,星星一定特別亮!”

說著,褚直一躍而起,跳過她下了床。

黑暗裏,顧二娘抓緊了枕頭。

褚直大聲招呼她:“快呀!快起來,我們去屋頂……斂秋,斂秋,進來給少奶奶穿衣裳……”

二娘不去,打死她都不去!

摔死褚直個王八蛋!

王乙忽然出現:“餵,那個女人,你再不去,你男人可能就完了!”

二娘聽到房頂上瓦片發出哢嚓嚓的聲音。

“你把他放哪了?”二娘懷疑道。

王乙朝上指了指。

二娘從床上一躍而起沖了出去。

褚直正騎在屋脊上,他不敢動。大前天下的雪,屋脊上化完了,但下邊兒都是冰雪,萬一掉下去就摔死了。

月光很亮,加上白雪反光,褚直看見二娘像一只大鳥一樣從地上飛起,掠過樹梢。嘩啦一聲,是樹影在彈動。但她卻像貍貓一樣無聲無息地躍上西廂房的房頂,邁著蝴蝶翅膀一樣的舞步瞬間飛過房頂。接著那麽一撲,就到了距離自己只有一丈的地方。

她的腳下都是冰雪!褚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但她的腳不知怎麽回事,看起來隨時要滑下去,卻幾步不到就到了自己面前幹凈的瓦片上。

“你大爺的!”二娘罵道。

褚直望著她一笑:“人家都叫我三爺,褚三爺。”

月華如水,清輝灑地,大地銀白,冷艷妖嬈。

此情此景,褚直的一笑撞入眼中,一切竟恍惚成了背景。

“少奶奶,找不到梯子啊……”

“您當心啊……”

“快點讓三爺下來吧,別讓他犯傻啊……”

底下的聲音驚醒了二娘,她回頭一看,丫鬟們都披著襖站在下面著急地喊著。

“進屋去,一會兒就下來。”

打發了丫鬟,二娘斜了褚直一眼。

褚直雖然騎坐在屋脊上,卻不減雍容,拍了拍身邊:“過來坐。”

二娘一笑,走了過去:“王乙怎麽把你弄上來的?”這王家暗衛倒是讓她刮目相看了,這麽多雪,以她的能力都有難度,時間又那麽短。

“後面有梯子。”褚直指了指後面。

二娘啞然失笑。

褚直望著她,表情忽然鄭重起來:“二娘,今天是我娘的忌日。”

啊……

“我母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死了,現在除了我,大約沒人記得她……”

難怪他從昨天心情就不好,她還以為……她實在是太粗心了。

話說褚直的生母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其實褚直也在拼命的想,但他那時太小了,很難記住母親的樣子,如果有人知道,應該是他的貴妃姐姐。

至於褚陶,早就忘了吧。

“你還記得你搶我的那塊玉,就是我娘留給媳婦的,被你搶去了,你可要對我負責……”褚直半開玩笑道,他本來不怎麽傷心的,瞧見她眉頭皺著,心裏不覺跟著也皺了起來,所以逗她。

這個時候,他跟總是犯蠢的褚直不太一樣了,二娘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從容、淡然,不一樣的褚直。

這樣的他有些陌生,感覺卻更好。

其實我現在很想對你負責,結果你非要看星星……二娘腹語,先垂下頭,然後擡起頭看滿天星鬥,真的很美。

等她看夠了星星,低頭的時候,發現褚直已經靠在她肩膀上睡著了。

二娘輕輕推了推他,發現他立即朝下歪去後,連忙抓住了他。小心抱著褚直,先落到西廂房,再從西廂房踏著丫鬟們搭出來的梯子落地,有驚無險。

若不是褚直睡著了,丫鬟們都打算給二娘鼓鼓掌。

不過誰也沒發現進屋的時候,褚直的眼皮動了動。

今天晚上這一關,總算過了啊!

老娘啊,您在九泉之下就原諒兒子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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