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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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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宋耘,李雲舒確定自己不過是萬千普通女生中的一員,根本就引不起別人的關註。尤其是快節奏的生活下,大多數人都在為著生計而像陀螺一樣不停地轉著,早已失去了關愛他人的心情。

夕陽下,晚風徐徐,柳樹飄飄,行走在河邊的小徑上,看著那些或年少或年紀稍長的男性站在路邊靜靜垂釣,還有一家三口出來釣魚的。看著河邊高高裸露的泥土上堆滿了各種垃圾,她不確定那釣上來的魚是否真的能吃。不說鞋子或其它普通的垃圾,居然連門都有!簡直就是不敢置信,看著那跑得軟爛的木門,飄在靠近河邊的地方,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年長而瘦小的女性,長年的勞動早已將原本白皙的肌膚變得面目全非,絲毫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女人拉著她的手,一路絮絮叨叨,給她講述周遭的環境和地理位置或者一些其它的雜七雜八的事情,她也就靜靜聽著,嘴角始終緊抿,沈靜又顯得純稚,仿佛一個清靈出塵的仙子,又像是安靜的孩子,帶著別樣的味道。如果不去註意,誰也不會註意到一個習慣沈默的人,如果偶然的一瞥,註意到了,也不會太放在心上,依舊照著自己該走的路線行走,而她,在他人投來視線時,總是習慣性的規避。她不是習慣出彩的人,相反的,她總想讓自己隱藏,只可惜自己並沒有隱身術,她的人就在那裏,是不爭的事實。

白色的V領衫略微寬松,被風吹得有些鼓鼓的,這樣也好,省得她還要解釋自己的肚子為什麽會微微凸起,雖然她相信如果她說是吃胖的,大家都會相信的,但是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喜歡自己是美美的,這是女人的天性。只是可憐她懷了身孕,不能再穿那些緊身的褲子了,只好選了休閑褲和平底鞋。

“哪,以前這邊是種菜的,這裏還有一條小路的,不過現在都荒廢了,自從下面這條沿江的路被修好後,就沒有人再走上面那條小路了,而且現在也沒有人再種菜了,這麽一塊空地,也不知道現在做什麽了,我自己也好久沒走過這邊了······”

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大姐的絮絮叨叨,一邊享受著清朗的風,心情實在很愉悅。仔細想想,她也算是麻雀變鳳凰了吧,她這樣的社會階層,家裏連小康也算不上,只能說是不愁吃不愁穿,而宋家卻是有名的富貴人家,也就她這樣孤陋寡聞的會不知道,稍稍有點財經知識的人都會知道宋家。

也就是這份孤陋寡聞,她從來沒有把宋耘當作神人來看待,而在她面前,他也不會蠢到端起什麽大少爺的架子來,否則哪來的這麽多年的癡纏,一早不知道把他踹到哪裏去了。他大少爺尊貴,她不否認,只是她也沒有必要去迎合。

“要不要到那邊去看一看,那邊的星航商貿大廈很出名的,人流很旺,而且在全國各地都開設有。”

“不要了,我有點累,想回去了。”

“今天下午一直吃一直吃,運動一下比較好,你不是喜歡運動嗎?又不是我們這些老人家,整天坐在車間裏,肌肉都退化了,走幾步路就腰酸腿疼。”

老實說,她是真的累了,不過也不好拂了大姐的面子。畢竟大姐是誠心誠意、熱情滿點的迎接她的到來,陪她走一走也沒什麽不好。只是她本身有低血壓的毛病,每天的付出的勞動和所需的休息時間原本就不對等,再加上懷孕,走上這麽半個小時就已經很是腰酸腿痛了。

好在大姐最終還是決定不要繞那麽遠了,直接從目前的所在地繞回家裏去。

大姐跟她年齡相差頗大,而且她還沒有認知能力的時候,大姐就已經離開家裏了,並且因為一些原因和家裏曾經斷了很多年的聯系,是最近幾年才見得比較多了,在此前她對大姐沒什麽印象。因為彼此都不算很熟悉,所以總有一種淡淡的疏離和隔閡存在,不過那份血緣關系是真的,那份關心和熱忱也是真的,否則她也不會到這裏來。

原以為大姐很早就不念書了,而且一直在流水線上工作,也沒有什麽看書的習慣,應該和她的思想觀念相差很多。但相處下來,反而有一些敬佩這個大姐了,大姐自己帶著兒子,好在還有一間屋子可以傍身,而且因為這一區的開發,她又能拿到一點分紅,雖然不是頂富足,但日子還算過得去,不會太屈就。事實上,她覺得大姐的思想覺悟比很多人都高多了,也看得明白清楚,對於看見滿地垃圾的景象,也是十分的看不慣,只是因為管不到別人頭上,也只能約束自己的行為,管教兒子不要人雲亦雲,不要做這樣沒素質的事情。

大姐的兒子只比她小五歲,個頭卻比她還高了。不過,原本就斷了往來,現在他都這麽大了,也依舊沒什麽太密切的來往,只覺得這個孩子比較內向不愛說話,但總體上還是聽話乖巧的好孩子。

李雲舒玩了一會兒手機,感覺又有些餓了。唉,這實在不能怪她,本來她就是吃不胖的體質,吃的比一般女孩子多,加上懷孕了,肚子裏還有一個要吃呢,總是餓得很快。大概也是因為低血壓的原因吧,雖然她不是很明白低血壓實質上有什麽危害,只是看起來很弱,常常頭痛和疲乏,還不算是病。因為這個,宋耘還煩了一陣子,後來確定她這還不是很嚴重,基本只要食療就足夠了,宋耘才松了心。

“七點多了,要不要煮飯了?”

“你們餓就去煮吧,我吃不下了,下午一直吃水果,都吃飽了。”

“澤宇,你去煮飯吧。”

正在打游戲的男孩子理都不理會這一聲,依舊埋頭用手機打游戲。這也不怪他,本身就是內向不愛說話的性子,加上跟她又不是很熟悉很親近,年齡又這樣接近,所以他總是因為不願喊她小姨而被媽媽斥責。

“聽到阿姨的話沒有,快去煮飯。”

大腳丫子伸過去,戳了戳少年的手臂。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麽成效。又嘮嘮叨叨的叫了幾聲,他才不甘不願的放下手機走進廚房。她猜想可能是剛好打完一局游戲了吧,不然應該舍不得這麽快放下手機。

吃過飯,那種疲倦的感覺就湧上來了,止都止不住。拿過一旁放著的外套蓋在身上,就這樣躺在廳裏的椅子上閉目休息了。

“又睡?怎麽那麽能睡呢,快去洗澡吧,累了就回房間睡,在椅子上睡也不舒服。”

為了防止親愛的大姐繼續發動她碎碎念的強大功力,只好從行李箱裏取出衣服,到浴室洗澡去了。

吹幹了頭發進了房間,才發現宋耘打了電話過來,於是便回撥了過去。

“餵?”

“今天過得怎麽樣?寶寶有沒有不乖。”

“還好。大姐是很熱情的人,對我很好。”

“你自己小心一點,今時不同往日,不要磕著或摔著了。還有,晚上睡覺睡裏面一點,最好能夠抱著軟被睡,不要壓著肚子或者摔下床了······”

說真的,他一點都不高興妻子跑回娘家去,尤其是她現在還懷著孩子。不過,妻子一向很有主見,只是比較懶,所以活動力不足。如果是下定了決心,誰也勸服不了她,否則他也不會讓她這個時候回娘家。

“好好照顧自己。”

“嗯。”

“又困了?”

“嗯。”懶懶的應著,意識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那你睡吧,我明天再打給你。晚安。”

“嗯。”萬年不變的必殺回答。

宋耘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的掛了電話,小妻子這副模樣,他怎麽放心?希望她有這個自知之明,盡快回來。不過聽說她要跟她的兄姐們聚餐,至少還要兩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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