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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鶯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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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鶯鶯(中)(艾洛貝希

「剛剛看不是還離我們有一大段距離嗎?妳沒看清楚吧?」傑爾一路上也是頻頻回頭註意,但是他不相信那麼龐大的生物會這樣忽然不見蹤影。

「不!它是真的消失了啦。」鶯鶯要傑爾再看一次。

現在已經是大上午了,當然,這個地方的溫度依舊寒冷,只是太陽的光芒很刺眼,所以我微瞇起了眼才能看清。森林邊緣,正有鳥類成群飛起,那底下有騷動,但是沒有樹木晃動的情況,八成是那東西停留在那兒了。

「速度好……快。」奧賽勒目瞪口呆。最後還是青凜第一個反應過來,叫了一聲:用跑的,別停!

「艾洛貝希走前頭,其他人跟上!」他又道,於是四人奔跑起來。我依指示在最前面,青凜自己則墊後。

約莫十分鐘後,前方的石徑逐漸變寬廣,雖然走起來輕松多了,但這對我來說卻不見得是好事。要看顧的範圍變大了,這對使我倍感吃力,卻不得松懈下任何一處神經。

只是走了又一會,實在沒發生什麼事,稍稍放松一下心情應該不礙事?

我終於體會到青凜做常常做先鋒的疲憊了,得耳聽四面丶眼觀八方,一絲細小動靜都不能放過,並且也要時時註意路況,要還能不疲累,實屬不易。

我想再過不久地面寬到能讓兩三人並行之後就不用這麼累了,真想走快一點,好把帶頭的責任分攤掉。

「艾洛貝希,你的呼吸氣段……別松懈──小心右邊!」青凜本來出聲提醒了我一句,但後面隨之而來的警告令我措手不及。

才剛往右一看,荊棘叢中就猛然探出一個粗繩狀的東西直向我而來,來不及反應,我就被它高高抓起甩向空中,然後又被拖向荊棘叢。

「艾洛貝希!」位於我之後的奧賽勒呼喊著。

我的肩膀被一股驚人力量狠狠吸住,掙不開。我在混亂中如溺水者在河中抓取浮木般的捉住一根最後的理性,抽劍朝身後一砍,隨後肩上的吸力忽然消失,我爬起來轉過身想好好看看這是什麼妖怪。

是一只巨大的食人花。一旁有許多根荊棘長一模一樣的觸手,主體呈淡棕色,由觸手開始漸呈綠色,一口細長又歪得不像話的牙生在裂得極長的大嘴中。另外,一邊還落了一截半透明丶細長爪狀的東西,不知是它哪個器官。

剛跟這家夥打個照面,它就再一次伸出觸手撲向我,可惜這裏還是不夠寬廣,我難以閃躲,再次被抓住。

霎時,傑爾祭出他的短三叉戟,釘住食人花多只觸手,奧賽勒也趕緊舞鞭攻擊。但是食人花不斷在我身上纏繞越來越多的觸手,我仍被一點一點的拖向它口中。

我連砍了數下,劍劍直往食人花主體,傷口處紛紛留下粉色黏稠汁液。它因此被激怒了,以最粗壯的觸手錮住我的四肢,脖子竟也不忘環一條。

荊棘般的觸手上滿是細刺,我身上已經見不到一吋完好的皮膚了……

「喝!」忽然青凜一腳踏左側石壁,借助反作用力以急速攻向我邊上。因為殿後的他根本走不過來我這邊,也只好用此方法了吧!

在他準備射出月涯時,我看到月涯旁圍了沙土集結成的短劍樣的東西,大約兩個掌長丶並排圍成一圈。月涯擲出,圍在一旁的沙土劍比它先打到目標,我耳邊傳來食人花的尖吼,當最具殺傷力的實體武器碰到它時,尖叫聲轉為詭異的喘息。它身上有多觸手被青凜一次削去,我趁機再給它幾個重擊,脖子上的壓力終於退去。

但接下來的幾秒內,我發現一件不太妙的事情!

「它丶它的傷又覆原了!觸手也都長回來了!這樣我們怎麼砍都沒用啊!」我對他們大叫,同時將劍用力插入地面,以減慢拖行速度。

「真的……」鶯鶯驚訝的道。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反正它覆原也需要一些時間,打快一點肯定有機會。」傑爾沒有停下動作,而青凜也同意他的想法,默默地繼續發出猛烈攻擊。

其實看到他們幾人加起來的攻擊速度我真的放心不少,那我當然也要努力撐住,千萬不能就死在這!被抓過去,不是進了食人花的胃裏就是墜下懸崖,兩種死法我都不想領教!

一只觸手悄無聲息地躍出,目標是離它最近的青凜,他早已註意到,在這狹窄的空間裏完全不綁手綁腳的一個漂亮閃身,讓它撲了個空。可是這只觸手沒停下來,直接撞上了在青凜旁邊的傑爾,一把卷起他的腳,整個人就這麼被頭下腳上的騰空拋起,之後重重摔在山壁那頭的荊棘堆中。

「嗚……咳咳……」傑爾痛苦難耐的□□著。

「傑爾大哥你有沒有怎麼樣?手給我,來。」

我又朝懸崖那邊被拉進去了不少,因此見不到傑爾與幫忙他的鶯鶯的情況。雖然很擔心傑爾,可是自己目前命在旦夕,也沒有時間顧及他們了。

「糟糕,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青凜的手從來沒有停過,可是食人花的觸手出乎意料的多,他一時半刻也無法把我救出。

很快,我的半個身體已經陷入妖花嘴裏,我用盡渾身的力氣穩住劍柄,感覺太陽穴上的青筋直跳丶手指末端因用力過度而冰冷得泛白,可還是無法將身體從裏頭拔出。奧賽勒的鞭子使得進步多了,一鞭一鞭打在食人花身上,結結實實,力道非常猛。

突然一大束觸手透著瘋狂的氣息,刺出。那個專心於救我的人,壓根沒留意到。應該說,這種高速一般人都是無法以肉眼捕捉到的,我也僅僅聽見了破空的聲音,以及死神般的殘影。

「啊!」奧賽勒尖聲大叫。

我冒了一身冷汗,慌忙定睛一看,卻是當即放下了心。

本應該被打下懸崖的奧賽勒,幸虧傑爾在電光石火之間將他往後扯,才得以挽回一條命。

「哥哥……」

「別說話!救人要緊!」他一只手尚未離開奧賽勒,另一手就先朝食人花放出短戟。

即使傷痕累累,傑爾依然咬牙要將我救出於生死交關,本來我閃現著絕望的腦海中,又擠滿了千千萬萬個不能放棄的理由。可是天不從人願,我才剛振作起來,妖花就將我裹得像是一顆肥大緊密的繭,全然動彈不得。全身上下只有雙眼還露出一點縫隙,讓我有種它是故意讓我在死前記清同伴死命相救的樣子的錯覺。

如今,我只能什麼事也做不了的看著生前最後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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