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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許願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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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本、墓碑、金屬牌、鏡子。

每一個線索都簡單清晰,指導著初始新人進入狀態。

滿足願望這一條顯然非常誘惑人。一聽就知道,這場考試想要過關,去拯救所謂的黎民蒼生,唯有找到白狐後向白狐許願。

黎南宇揣著盒子離開了一號房,總算懂了點考試方法:一個房間會有下一個房間的鑰匙,得到鑰匙就能進入下個房間。當所有房間全部通關,他的考核就結束了。

他沈默拿著金屬牌前往了第二個房間。

谷秋作為監考官,註意著黎南宇的每個行為,在心中算著分數。

滿分一百分,總共有四個房間,每個房間二十五分。第一個房間算是新手福利,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難度,二十五分輕易就給到了黎南宇頭上。

接下去的七十五,尤其是最後的二十五分,才算是第二場考核真正的考試題,也是魔龍和白狐對上的時候。

黎南宇拿著東西邁開步子,前往第二個房間門口。

坐在肩膀上的谷秋在黎南宇行走路上,被黎南宇肩頭上披散的白發侵擾。她悄悄抓住了一小縷放在懷裏。

滑溜溜的。

谷秋想著:黎南宇的頭發一半黑一半白,摸起來很是柔順,不知道平時用的什麽洗發方法。

黎南宇根本不知道自己肩膀上的監考官心思莫測,已經從考試分數考慮到洗發水制作手法。他將剛才在第一個房間裏得到的金屬牌插入到第二個房間前的方盒子中。

門鎖聲響起。

一門一世界。

黎南宇推門,打量起了門後的世界。

這是一個院子。

院子的正中央,有一棵龐大的樹,枝幹粗壯,郁郁蔥蔥,大約有百歲。這棵樹平日裏該是有專人照料的,長出太過逾越的枝條,就會被立刻修剪掉。

樹下有一排小桌子和小椅子,坐著一排小娃娃。

小娃娃們搖頭晃腦在背書,面前擺著一本簡陋的小冊子,冊子邊上還都放了簡單的文具。

一位老先生從屋子裏頭走出來,手中拿著一卷書,聽著娃娃們念書,面上很是欣慰。他一直聽到娃娃們念完,這才滿意點頭:“這些天有用功。”

“我們那麽用功,今天可以聽故事麽?”一個小娃娃舉手發言,嗓音相當稚嫩,滿臉都寫著期待。

“想聽聊齋!”

“想聽打老虎”

“我才不要聽打老虎。我要聽京城裏公主和駙馬爺的故事!”

一群小娃娃頓時吵作一團。

老先生笑著看向黎南宇的方向:“那客人想要聽什麽故事?”

一群小娃娃頓時安靜下來,面上帶著好奇看向黎南宇。他們一點都不意外突然出現的這個外來者,只是有一點點的好奇,好奇這位外來者想要聽什麽故事。

黎南宇能感受到肩膀上存在著的監考官。

他明白面前這些全都是他的考題。他們不是真實存在的,全是虛構幻化出來的普通人類。

“九尾狐的故事。”黎南宇註視著老先生,精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老先生恍然:“啊,九尾的故事。”

旁邊立刻就有小娃娃強烈反對:“我不想聽九尾狐的故事,一聽就是假的。這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九條尾巴的狐貍。”

另一個娃娃則糯糯表示:“可我想聽……”

小娃娃們又吵作了一團。

老先生含笑開口,聲音在這群孩子中間,卻顯得很清楚:“客人見著了。我這邊的孩子們意見不統一。你要是能讓他們都滿意,我就告訴你九尾的故事。”

黎南宇站在那兒,一聲不吭。

他沒有帶過孩子。

老先生友善詢問:“可以麽?”

小娃娃們吵鬧歸吵鬧,卻也小心翼翼觀察著黎南宇的表情,似乎對他是有著點畏懼的。

只是有著點畏懼。

黎南宇觀察到這點,對著老先生微點頭。

老先生看出了黎南宇不太愛說話,也不擅長帶孩子,於是主動幫他詢問自己的學生:“你們要怎麽樣才樂意與客人一起聽我講九尾狐的故事?”

一個小娃娃猶豫了一下,隨後舉起了手:“我,我想要一個風箏。我的風箏上次出門掛樹上了。”

旁邊另外一個小娃娃一聽,原來可以要東西,雙眼一亮:“那我要一個面皮小人。”

接著幾個小娃娃,也紛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基本上都是要一些小玩具,售價不高。

老先生從口袋裏取出了錢袋,走到黎南宇面前:“勞煩客人出去買一趟了。”

錢袋很普通,兩片布加上一個抽繩。

這普通的布料說明老先生其實沒有什麽錢,教這麽幾個學生拿不到多少錢。他該是只想要借自己這個名頭,讓自己出去買東西給小娃娃們。

黎南宇接過了錢袋,又點了點頭。

他拿著錢袋帶著監考官出門。

院子裏有這麽一個門,門外稍微走一段,就可以看到滿是小攤販的街道。路中央走人,兩邊則是琳瑯滿目的攤子。這些攤子連個門面都沒有,賣的當然就正好是那群小娃娃想要的東西。

黎南宇拿著錢袋,對著這些攤販,反應有點遲鈍。

他很少與人有那麽多接觸,聽著耳邊不斷喊著他的招呼聲,想要忽略,又因為要采買東西而不得不上其中幾個攤子去看兩眼。

谷秋坐在肩頭,側腦袋註意著黎南宇的神情和行為。

大部分兇獸到了這一個場景,都會很不耐煩。

對於他們而言,人類是再脆弱不過的生靈,要不是因為殺人很容易導致分數降低,很多兇獸早就化為原型,一口一個,全不放過。見到人類恐懼逃竄的模樣,兇獸們還會興奮大笑大叫,極為高興。

弱肉強食,這是很自然的規律。

但黎南宇沒有不耐煩。

他面上沒什麽神情。沒有高興,沒有喜悅,沒有厭惡,沒有排斥。比她這個監視官還要像沒有感情的工具。

黎南宇走到一個風箏攤子上,準備選一個風箏。

就在此刻,有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擠了一下,一個無措就朝著黎南宇撞了過來。

黎南宇頭也沒轉,這撞過來的人就飛了出去。這麽一個飛出去,詭異得什麽人什麽東西都沒撞到,就直接撲倒在了地上,痛苦得嗷嗷叫喚起來。

周圍不管是小攤販還是行人,都被這麽一出給弄得怔在了當場,沒搞明白是怎麽回事。

黎南宇挑選好了風箏,付了錢,將風箏拿在手中,側頭和谷秋說了一聲:“抓緊我的衣服,穩一點。”

這態度聽起來可一點不像是對一個監考官說的話。

谷秋手上還拽著頭發,探著腦袋看了看地上抓著自己手還在嗷嗷叫喚的家夥:“他的手脫臼了。”

黎南宇:“嗯,小偷。”

脫臼並不是大傷,找個大夫趕緊接上就好。對一個小偷,黎南宇做事很有分寸,還會提醒身為監考官的自己抓緊衣服。剛才那小偷萬一真撞上來,她坐在肩上保不準就會摔下去。

谷秋在心中算著分數,覺得第二個房間的二十五分也為難不了黎南宇。她眼角悄悄彎了彎,覺得自己能見識到一個新來第一場就滿分的兇獸。

不愧是……

谷秋壓下心底裏的想法,繼續陪考。

黎南宇買好了所有小娃娃們想要的東西,連帶著錢袋一起送了回去,交給了老先生。

老先生還沒來得及分,幾個小娃娃就興奮沖了上來,挑選走了自己的禮物,熱切在老先生和黎南宇身邊喊著:“謝謝先生,謝謝大哥哥。”

黎南宇的年紀坐這幾個小娃娃的老祖宗還差不多,被叫了哥哥後,默默拉開了和老先生、小娃娃的距離,疏離站到了一旁,盯著老先生,示意他該給自己講故事了。

老先生笑呵呵明白黎南宇的意思,將幾個小娃娃帶回桌子上,給幾個小娃娃還有黎南宇講故事:“傳說在上古時期,有一座山,名叫青丘山。青丘山上有一群狐貍,其中修為最高的狐貍就是九尾狐。”

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情。

“青丘狐貍苦修五百年才可以修煉出一條尾巴,其中第九條尾巴最為特殊。它光靠修煉還不夠,還需要滿足別人一個願望,才可以化為九尾。”

有個很聰明的小娃娃歪頭:“那兩條八尾狐交換一下願望,希望對方變成九尾,那不就可以了?”

老先生哈哈大笑:“是可以。只是狐貍生性狡猾又喜歡吃肉。一只狐貍許願希望對方成九尾,成為九尾的狐貍實力極強,輕而易舉就可以將那只八尾吃掉。一只八尾可是四千年的道行,他們誰都不敢賭這一點。”

幾個小娃娃恍然。

狐貍自身狡猾,同樣信不過自己族人。

“所以青丘狐貍就會選擇下山,找別的生靈來讓自己成為九尾。可惜這世上大多數的生靈在許願的時候,都沒有許讓它成為九尾的願望。他們有的害怕變成九尾的青丘狐貍會吃了自己,有的則是想要滿足自身的欲望。”老先生講著這一切,“以至於青丘九尾很是少見。而青丘狐貍多兇名在外,殺戮無數,心性惡劣。”

幾個小娃娃聽到這話,有的心疼狐貍,有的則是覺得狐貍活該。

沒一會兒又吵成了一團。

老先生看向孤身站在那兒的黎南宇:“要是客人有機會能見一回青丘狐貍,會怎麽選擇呢?”

黎南宇沒說話。

底下有娃娃咬著手指,稚聲稚語好奇請教老先生:“先生會選擇怎麽做呢?”

老先生笑容淡了一些,好半天才開口:“許一個天下太平。一條命要是能到一個天下太平……”

黎南宇少有的皺了眉:“那白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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