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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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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辭誠懇,說的話就跟抹了蜜一樣甜。

陸雲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便,你要跟那便跟著吧。”接著就不再多言。

見目的達到,呂元亮臉上的笑容更盛。嘴巴更甜了些許。跟前些日子態度惡劣的表現判若兩人。

陸雲妝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在一旁噓寒問暖,心中猜測:這人怕不是表演型人格?

過分感情用事,十分關註自己的外表。常以用過分的做作和誇張的行為引人註意,暗示性和依賴性特別強,以自我為中心。這種人這類人情緒外露,易發脾氣,言行舉止顯得天真幼稚。

說白了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呂元亮見陸雲妝不理他不但沒氣餒,反而還拿著扇子給她起勁地扇風,“娘子,你熱不熱啊。為夫給你扇扇。”

陸雲妝一伸手就將扇子擋了回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扇什麽扇?眼下天氣這麽涼,你扇那麽大風是想害我得風寒嗎?”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眼下呂元亮這般討好,想來也是與剛才那天香閣老鴇的話有關。他這麽做無非就是自覺理虧,害怕她生氣,日後遷怒他吧。

這人說他傻吧有時候還挺聰明,說他聰明吧有時候又做些讓人一眼就看穿目的的傻事。

想著,她不自覺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呂元亮,只見他揚著唇角,對著她笑得如春花般燦爛。看似精明實則傻缺的模樣,讓陸雲妝不自覺地想起了曾經家裏養過的哈士奇。

她不由想,若是他身後有一條尾巴的話,此時恐怕就要搖起來了吧。一想到這個畫面,陸雲妝竟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一旁呂元亮見最近一直對他陰陽怪氣沒個好臉的陸雲妝竟突然對著他露了笑臉,表情溫柔明媚,與先前大相徑庭,見著竟有些楞神。

陸雲妝本被腦中不切實際的幻想逗笑,突瞥見呂元亮傻乎乎地望著自己,一時心中作弄心起。

她眸光流轉,勾起唇角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今日我總覺得肩酸腿麻,渾身不利索。”

呂元亮一聽這話便明白了陸雲妝的意思,這可不就是要他捏肩捶腿嗎?於是便果斷裝沒聽見轉頭掀起簾子看外頭,一點都不想去伺候她。

笑話,他好歹也是呂家大少爺,他都沒給他爹娘捏肩捶腿過呢。就為了哄她消氣就要去伺候她,這代價也太大了,他才不幹。

陸雲妝見他不理會也並不生氣,反倒是涼涼地說道:“夫君若是想再嘗試一次胳膊脫臼的滋味的話,可以當做沒聽見。”

呂元亮:“……”

算她狠!

呂元亮轉過頭,強扯出了一絲笑容道:“娘子哪兒不舒服?為夫給你捏捏。”

陸雲妝撫了撫額角,懶洋洋地說道:“我今日全身都不得勁,就勞煩夫君都給我捏捏了。”

呂元亮一邊憋屈地應著好,一邊動手給陸雲妝捏肩。

陸雲妝見他明明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卻偏偏要忍著氣,做出一副討好的樣子,心中甚是愉悅。

“不錯。”她閉著眼,面上一臉享受。呂元亮見她這副樣子,氣的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許。

陸雲妝皺了皺眉,“太用力了。”呂元亮咬了咬牙,偷偷瞪了她一眼,覆又低頭按捏了起來。

就在呂元亮按得雙手酸痛的時候,馬車停下了。外頭傳來了姚黃平靜的聲音:“少夫人,到了。”

陸雲妝點了點頭,看了看一旁齜牙咧嘴的呂元亮笑道:“多謝夫君,身上感覺一下子松快多了。”

明明不甘不願,呂元亮卻還要故作瀟灑地說了句:“能為娘子分憂為夫甚是高興。”

聽聞,陸雲妝心情很好地下了馬車朝著玉面坊走去。

玉面坊乃是江寧城最大最出名的胭脂鋪子,裏頭的胭脂成色好,要價又高,慣會做些噱頭,江寧城裏凡是有點家底的夫人和姑娘都會光顧。只是今日鋪子裏人不算多。櫃臺旁邊只有兩位年輕姑娘正在那裏挑著胭脂。

這兩位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天香閣的花魁心蘭和她的丫鬟柳葉。

陸雲妝進去的時候瞥了一眼二人,沒做多想。反倒是呂元亮見著心蘭,嚇了一大跳,還沒見著人正面便急急忙忙地背過身去。

好家夥,他剛剛才給這位姑奶奶哄開心了,眼下又碰上心蘭這可如何是好?

天香閣是江寧府最有名的秦樓楚館,也是呂元亮之前經常去的地方。他有錢,要去就去最好的青樓,點最好的姑娘。

身為天香閣的花魁,心蘭長得貌美,琴棋書畫更是無一不通,性格溫柔且善解人意。是以他每次去天香閣,都會叫心蘭作陪。叫她作陪,多漲面子!

本來在這兒遇到她是件美事。可是他今日是和陸雲妝一道兒來的啊!

正室夫人遇上花魁娘子,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遇上這種事。

呂元亮苦著個臉,真是沒有背只有更背!

想著,他便舉起扇子擋住臉,背對著那一邊心蘭主仆二人,心中不停地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陸雲妝不知呂元亮心中的糾結,只在那兒歡歡喜喜的挑選著胭脂。

一旁心蘭挑了一盒石榴紅的胭脂試了試色,正詢問價格的時候就見女掌櫃徑直撇下二人朝著陸雲妝迎了上去,態度十分熱情。

柳葉見了有些不忿,小聲嘀咕:“老板怎麽這樣勢利眼,明明我們先來的。”

心蘭偏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位年輕夫人生的貌美,氣質高華,穿著打扮非富即貴。而那女掌櫃就在一旁一臉殷勤地笑著。

見老板這樣的態度,她也不打算買那盒胭脂了,便道:“莫要再說了,咱們走吧。”

正要放下東西出店門時,卻一眼瞥見那年輕夫人身旁的頤長背影。她細細地盯著看了看,總覺著這背影有些熟悉。

一旁柳葉見狀小聲地詢問道:“姑娘,怎麽了?”

心蘭回過神搖了搖頭,“無事,咱們走吧。”話畢,主仆二人便離開了玉面坊。

這廂呂元亮心跳快如擂鼓,生怕心蘭註意到他。如今見心蘭她們離開了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這邊,玉面坊的老板極力朝著陸雲妝推薦胭脂,陸雲妝本就只是隨意逛逛,在聽了這老板胡吹了一通後竟有些心動了,便拿起一盒胭脂開口詢問價格。

那女掌櫃的笑意更盛:“這位夫人眼光也是頂好的,咱們家這石榴紅的胭脂可是最出名了,夫人膚白貌美,塗上咱們家胭脂那是再好不過了。小店小本生意這胭脂也不二價,就只收夫人三十兩銀子。”

原先,陸雲妝看著這盒胭脂還是挺滿意的,可聽到女掌櫃報價的時候,她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什麽?三十兩銀子?這三十兩銀子換算成現代的物價就夠她買一個LV包了好嘛!不過是一盒胭脂罷了。拋去成本和包裝還有店面人工費,一盒胭脂也不可能賣出這種價格吧?

姚黃看不下去了,“你這胭脂是鑲金的還是還是鑲銀的?賣的這麽貴,怎麽不去搶啊!”

陸雲妝當即放下盒子,對姚黃道:“咱們走。”

見陸雲妝要走,那女掌櫃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態度也不若先前那般熱情了,只涼涼地說了一句:“慢走不送。”

原本,呂元亮就不耐煩陪陸雲妝來這種地方,如今聽說要走別提多高興。可正當二人跨出店門後,他卻隱隱聽到了一句“穿的那般富貴,卻不曾想出手那麽窮酸。連盒胭脂都買不起。”

一聽這話,呂元亮就頓住了腳步。

窮酸?買不起胭脂?

他可是江寧首富呂家的大少爺,他買什麽都要最好的。怎麽可能連區區一盒胭脂都買不起?

一時間氣上心頭,沖昏了頭腦,他忙轉身走進了店裏。從懷裏掏出了一沓銀票,“啪”的一聲,拍到了櫃臺前,擲地有聲道:“你們家胭脂我全都要了!都給我包起來!”

陸雲妝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那掌櫃的滿面笑容接過銀票點了點,整張臉皺地跟個菊花似的,歡喜道:“好的,公子!”

見狀,她忙轉身沖了回去就要去問那老板把銀票都要回來。卻被呂元亮一把攔住。“你做什麽啊?”

陸雲妝氣的想打人,“你瘋了嗎?花那麽多錢買那麽多胭脂給誰用?還不快把銀票拿回來!”

呂元亮一臉無賴,“我不!花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爺話都放出去了,怎麽可能再拿回來?丟臉!”

陸雲妝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個二傻子好了。只怕你不把錢要回來才丟臉好麽?

你以為你是霸道總裁嗎!這掌櫃的態度這麽惡劣,竟然還把這錢送人家口袋裏。指不定她心裏嘲笑他人傻錢多呢!

想著,陸雲妝恨不得拍死這個敗家子。她當機立斷地狠狠拐了他一肘子。

痛的呂元亮捂著肚子彎腰,指著陸雲妝顫顫巍巍地說道:“你……”

陸雲妝看也不看他一眼便繞過他,走到掌櫃的面前款款笑道:“不好意思啊,掌櫃的。我夫君只是一時沖動,他腦子這裏有點問題。”

聽聞,呂元亮的臉都綠了,想要破口大罵的瞬間被陸雲妝一個狠厲的眼神給瞪的熄了火。

陸雲妝轉過頭對那掌櫃的笑了笑,“您看我買了這麽多胭脂也用不完。還請勞煩您把銀子退給我們。”

那女掌櫃哪會聽這番說辭?好不容易送到嘴邊的肥肉豈有吐出去的道理?

只見她斂了笑容道:“本店貨物售出,概不退換。夫人切莫無理取鬧。我們玉面坊在江寧開了那麽多年的店一直都是這個規矩,咱們店也不可能為您一個人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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