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回去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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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馬跡，務必將人找到。”
“這個李醫生請放心，這是我們當警察的職責！我們會仔細勘察現場，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那警官又看了看仍舊蹲在地上的沈瀟然，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訝也露出了些許的感慨。
這些年，沈瀟然的各種事跡他聽的不少，但是今天這模樣，卻是從未被報道過的。
他又看向那輛被燒的差不多的車，道:“李醫生，只是可惜了那輛車，沒能撲滅，這麽好的車，就這麽報廢了真是可惜，而且，裏面的證據可能取不到。”
“這就需要警官同志多下點兒功夫了！”李一凡口氣稍頓，“我還有句話想說，沈太太的事是大事，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活人的事比死人的事要重要。警官同志，您一定不要本末倒置。”
“李醫生放心，我們會馬上著手調查沈太太失蹤的事情，爭取調查周小姐之死跟尋找沈太太下落兩不耽誤！”
“好，那我就代沈總先謝謝警官同志了！”李一凡笑道，“現在我去勸勸他，離開這裏。這一刻起，你們該怎麽工作就怎麽工作，就當我們兩個不存在就行！”
“李醫生客氣了，這些都是我們分內的工作。那我就不跟李醫生多聊了，你們自便！”警官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跟其他警察一同對現場進行各種拍照取證采集勘察工作……
他們在忙碌，李一凡看了看現場也幫不上什麽忙，又想到他們在這裏過多逗留，可能會破壞掉一些重要的線索，便走到沈瀟然跟前蹲下道:“瀟然，這個現場還是交給警察同志吧！我們在這裏幫不上什麽忙，而且，萬一有什麽重要的足跡或是其他線索，我們兩個外行人很可能會將之破壞掉，所以為了能盡快找到陸小姐，我們必須配合才好，我們應該馬上離開。”
“離開？離開去哪兒？不找她了嗎？”沈瀟然擡頭，木訥的問他。此刻，他竟然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霸氣，成了折斷了翅膀的蒼鷹，喪失了曾經的勇猛與力量。
“找，當然要找，但首先我們應該理性的去找吧！你覺得你現在這副模樣能找到嗎？”李一凡從上到下指指他，“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像是丟了魂似的，哪裏有沈氏集團掌舵人的模樣？你這不給我們沈氏集團丟臉嗎？幸好今晚在這裏的是警察而不是八卦記者，要不然，你的霸氣形象在媒體面前還不毀於一旦？”
“找不到她，一切都不重要了！”沈瀟然沒有絲毫要起來的意思，仍舊癱坐在地上，“我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好，你不能再失去一次，那今晚我就陪你找好不好？車被扔在了這裏，不管是不是陸小姐本人扔的，我們就從這裏開始找起好吧？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覺得她現在會在這荒郊野外嗎？”沈瀟然擡頭問道。
“我可不期望能在這裏找到陸小姐！”李一凡搖搖頭，“畢竟這裏可是荒郊野外，陸小姐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後面還有一句“除非遇到什麽意外”他沒敢說出口，就害怕沈瀟然多想。現在什麽都沒有他就已經開始胡思亂想，倘若他再多說話，還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那為什麽還要在這裏找？”沈瀟然訥訥的又問。
“在這裏找，當然是為了確定陸小姐不在這裏了！那不就說明，她沒有在這裏遭遇生命危險？到時候，我有個想法，跟你分享一下！”
地上的沈瀟然忽然起身，急沖沖的越出了警戒線，驚的李一凡蒙了一下，急急追上去問道:“哎，你幹什麽去？”
“找她！”沈瀟然簡短的說完話，沖向了警戒線之內燈光照不見的黑暗中。
“哎，等等我！”李一凡喊了一聲，也跟了上去。這麽荒郊野嶺的，沈瀟然一個人去他也著實不放心。他之所以提出要陪著沈瀟然在這附近找找，其原因有這麽幾點。第一點，他是為了安慰自己的好朋友，讓他不要這麽頹廢；第二點，他是想驗證自己的一個想法，至於是什麽想法，需要今天晚上驗證完了之後才能跟沈瀟然說。
“哎，你的外套！天這麽冷，不穿上外套，怕是你走不了幾步就會被凍僵的，還怎麽找人！”他追上之後將夾在懷中的外套披在了沈瀟然的身上。
衣服雖然方才被燒著了，好在李一凡將火撲滅的及時，只是燒了幾個洞，還能穿在身上。這麽冷的天，有件外套遮著，總比沒有要強。
“謝謝！”沈瀟然一邊走，一邊將外套穿好。
兩人沿著郊外的小路尋找時已經接近午夜了，天很黑，他們只能用手機裏面的手電筒照明，到處找著黑暗中的可疑物體！
他們漫無目的的尋找，這麽晚了，天又黑，手電筒的光畢竟是有限的，所以，他們的方向感已經非常差勁，完全是靠著自己的直覺在尋找。
為了自己的朋友，李一凡也是豁出去了，沈瀟然不死心一直找，他便陪著也一直找。他明白，沈瀟然那種心情，真的不是盼著找到什麽，而是想盡可能的多走些地方，好確定真的什麽都找不到。
他們兩人在荒郊野嶺中整整走了一夜，手電筒耗盡了兩人手機裏面的電終於熬到了天亮，趁著光明來臨，沈瀟然更是加快了步子——因為此時只要眼睛盡量往遠處看就好了！
令他欣慰的是，他們什麽都沒有找到，既然這裏沒有陸安琪的身影，也便證明了至少她還有活的好好的可能性。
“怎麽樣？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們也已經找了一整夜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呢？”看到沈瀟然臉上的表情放松了很多，李一凡這才開口勸道。
“回去是可以，只是——”沈瀟然忽的看向他，“昨天晚上，我好像沒熄火沒拔鑰匙就從車上跑下來了。不曉得車子現在還在不在。”
“喔，你才想起來啊！這可是剛買了沒幾天的車啊，你居然這麽不愛惜！也怪不得，你另一輛車燒成灰燼報廢了，你都一點兒也不心疼！”李一凡笑瞇瞇的調侃。
沈瀟然輕輕蹙眉，“我記得你說過，車就是一個代步工具而已，壞了再買便是，而且新買的更好用，又不是自己的腿，壞了以後重新換上的，卻遠不如之前的好使。所以，沒什麽可心疼的！”
“哎呀，精辟！果然是精辟！瀟然你覺悟的就是快！我佩服你！”李一凡誇張的伸出了大拇指，“你們有錢人就是任性，這才多久，你已經報廢了兩輛車了，每輛還都不便宜，重要的是，你居然毫不在乎！話說回來，你哪天要是真不想要了，再下車不拔鑰匙，可以考慮送給我，好歹我也能賣輛二手車！”
話畢，他忽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鑰匙，捏在手中晃了晃，笑道:“你這鑰匙，分量還挺重，就算賣二手應該也值不少錢！夠我換很多輛好用的新車。”
這把鑰匙，是李一凡下車時拔下來的。要不是他細心看到，說不定今天他們要走回去了。
“我以為你要開，原來要賣錢！”沈瀟然扭頭看看他，有些無語。
“我開這車？別介，我怕自己燒不起油！沒錢的人，哪能任性？”就在沈瀟然準備將車鑰匙拿回來時，李一凡一把將鑰匙握進了手裏，“瀟然，我看回去還是我開車吧！你現在的情緒還不太穩定，這路子又不太好走，我實在不放心！昨天來的時候，我差點兒被你的車速嚇個半死！”
“隨便！”沈瀟然收回了手，想了想忽然又問:“我記得你說有個想法要跟我分享，什麽想法？”
“喔，看樣子你已經回歸那個霸氣的自己了！”李一凡笑道。
“是這樣的，你之前不是要我查在暗地裏為陸小姐出頭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麽人嗎？經過昨天的事情，我忽然又聯想到了他們。不曉得，瀟然你有沒有想起這個茬？”
“繼續說下去！”
“奧，當初陸小姐被林琳陷害，被男人欺負，有人在暗中為她報了仇，潛入監獄中將罪魁禍首弄瘋。想必，那個幕後的人一定知道陸小姐的遭遇。既然知道遭遇，不難想象，那人可能在背後一直關註著陸小姐的一舉一動。
“當初我們分析，那個神秘人這麽做，都是為了陸小姐好，所以，我們認為他是我們的朋友……那麽，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神秘人應該是希望陸小姐好，所以應該會時刻註意她的動向。陸小姐將車開到了郊外已經具有一定的風險性，會不會那個神秘人意識到了這點，便在昨晚及早的趕到車禍現場，帶走了陸小姐？”
“神秘人……”沈瀟然禁不住握緊了拳頭，“他到底想怎麽樣呢？”
“倘若真是這樣，倘若那個人真的為了陸小姐好，或許此刻，他已經將陸小姐完好無損的送回別墅裏了，你覺得呢？”
“我們馬上回去！”不等李一凡話音落下，沈瀟然便驚喜的加快速度小跑著往自己車子的方向奔過去。
243掃把星
“餵，車鑰匙在我手裏呢！”李一凡沖著他的背影喊道。他那會兒說的沒錯，自己這個朋友果然已經從時候落魄中走出來了。只是這也太著急了些吧，此刻所處的位置離車子所在的地方還有挺遠的距離。游蕩了一整夜，李一凡反正累的夠嗆，可沒有力氣這麽跑了，要是憑沈瀟然這個速度跑過去，他手上沒有車鑰匙，起碼要在車跟前等個十來分鐘，早過去也是白費。
沈瀟然聽到他的話果然停下了腳步，扭頭道:“如果她現在真的已經被送回別墅了，我馬上給你放假，讓我之前承諾你的事情立馬兌現！”
“呀！真的？好，為了我自己的幸福生活早日到來，把力氣透支這麽一次又有何妨？”李一凡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擡腿就追了上去。
兩人跑了十多分鐘後到達車子跟前，李一凡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一擺手，“上車”兩字還沒說出口，卻聽沈瀟然有點兒傷感的問他:“那個假設，你有多少把握？”
“啊！這個……”李一凡被問楞了，這種每個環節每個人物都是猜測性質的問題，他哪裏有太大的把握？
“不到百分之五十吧！”他沒有底氣的回答。
沈瀟然點點頭，似乎並不在意他的答案，轉身走向副駕駛的方向，“沒關系！今年你休年假的可能性也不到百分之五十。”
“啊？什麽？瀟然，你這麽做不地道吧！我好歹也是一片好心，更是真心想要幫助你。我可是當你是好朋友啊，為了你兩肋插刀，不忍心看到你頹廢的模樣，可是你不頹廢了之後怎麽說變就變，馬上就這麽腹黑了？你可不能這麽對我，這對我來說太淒慘了！”李一凡馬上著急了，在他看來，這顯然就是沈瀟然的不公平的游戲規則。
他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就等著放年假好好休息一下順道在網上約個會啥的，自己老板忽然來了這麽一招，這不是純屬來刺激他的嘛！
李一凡抱怨了幾句，啟動車子。因為昨天晚上前輪陷入了坑裏面，他倒是花了一些心思才將車開上了平路。掉頭之後，忍不住繼續抱怨，“忽然覺得，你不正常的時候我的用處是最大的。等你正常了，我的人生軌道就開始不正常了，哎！以後長記性了，交友需謹慎。”
“就是因為你很有能力對我來說很有用，我才決定有必要的話取消你的年假。你剛才不是還說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為了我兩肋插刀？我不就是讓你加個班嗎，就這麽不情願，難道方才這些話都是虛情假意？”沈瀟然皺眉問道。
“哎，你可別冤枉我！要不是為你兩肋插刀，我能陪你在荒郊野嶺走了一夜嗎？”李一凡嘆口氣，“就是把你慣壞了！人呢，就是不能慣！可問題是你是我的上司，是給我發薪水的人，我不聽話不慣著也不行啊！”
後面的話，李一凡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沈瀟然沒有理會他的嘆息，忽然換了話題道：“我又想了一下，你今年休年假的可能性小於百分之二十。”
“啊？”李一凡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會別墅看到陸小姐的機會小於百分之二十？不會吧，你怎麽這麽肯定？難道你不希望回家就能看到陸小姐嗎？”
沈瀟然的心猛的抽痛一下，他怎麽會不希望看到她呢？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看到她，可是，現存的種種跡象都表明，回去就能看到她的機會非常渺茫。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整個過程，大約能確定一個結論。盡管，我真的很不希望這個結論是準確的。”
“什麽結論？瀟然，你人正常了，我現在又跟不上你的思路了，你快點兒給我詳細說說。”李一凡焦急問道。
“瀟瀟在電話中告訴我，她離開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話：我是瞎了眼，盲了心，才會留在這裏。”沈瀟然似乎痛苦似的閉上了眼睛，半晌才睜開，“我根本想不明白，她究竟為什麽怎麽恨！她又究竟在恨什麽！明明我去公司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還很開心的笑著叮囑我早點兒回家。怎麽這麽短的時間內，她會變成這般模樣。”
“等等，你說什麽，陸小姐離開的時候分憤怒，而那份憤怒針對的是你們沈家？這不可能吧！”李一凡難以置信的搖搖頭，“這些日，以我的了解，你們沈家人沒有一個人真的傷害過她吧！盡管沈老夫人不是很待見她，可自從知道有那個孩子存在之後，她已經有了很大改觀了。沈大小姐是個大大咧咧的主兒，心底也不壞，對陸安琪也是越來越好。至於你，那就更不用說了，把她看的比命還重要，陸小姐究竟哪一點想不開，竟然說出那種話，還不聲不響的玩兒失蹤？作為一個在心理學比較有造詣的醫生，我調動腦子裏面所有的知識也想不明白啊！”
“我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她的仇恨究竟源自於哪裏。不過，我從她最後的話中，隱約感覺出，她是恨我！可是為什麽會恨我呢？難道，這些日子我無意中傷害了她？”沈瀟然忽然有種迷茫的痛，很壓抑，很難受。
“你說陸小姐很有可能恨你！那我就明白你說的話的意思了！”李一凡了然的點頭，“陸小姐是帶著仇恨離開的，她恨那個家，所以選擇逃離。既然逃了，斷然是不想再回來了。倘若真的有那個神秘的幕後力量，即便那個神秘的幕後力量想將她送回來，只要陸小姐說一句她不想回來，對方一定會尊重她的意思。”
分析完之後，李一凡再次聯想到了其他的方面：“瀟然，其實如果是這樣的結果也不壞，至少陸小姐是安全的。因為，倘若陸小姐真的是被那個神秘的幕後之人帶走，那個人肯定不會讓她出現任何閃失。你完全可以放下心來，用清醒的頭腦慢慢尋找。”
“放下心，如何能夠放下心來？那個幕後之人，一直都存在於我們兩人的假設之中，倘若，我們的假設是錯的呢？倘若，那個人不存在呢？又或者，他這次沒有出現呢？那個女人她開著車失蹤，車著了火，那麽什麽意外不都有可能發生？”
“天那，你分析的比警察分析的還細致。這樣吧，用你的車送我一程，先去我家，到時候我開車去警局看看他們對陸小姐失蹤的調查結果，你開車回別墅，看看那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會不會發生，順便換件衣服！我們兵分兩路，加快進程……”
＊
奔馳的車子，風一樣的濺起了一路的灰塵，終於停在了沈家別墅門外。沈瀟然匆忙下了車，小跑著進了別墅。
“沈總，您回來了——”院子裏侍弄花草的管家看到他趕忙忙打招呼，剛想跟他匯報一下昨晚出去尋找太太的情況，結果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機會。因為沈瀟然根本沒有停留，直接奔客廳走過去。
管家驚訝的目送著他的背影，看到他被火燒的不成樣子的外套，頓時再一次驚得手一抖，差點兒剪錯了花木的枝條。楞了半晌，想到自己雖然是管家，但這不是他這個管家該管的事情，所以便收起了驚訝，繼續手中的活。
沈瀟然先沖進了客廳，將裏面的人嚇了一跳——沈瀟瀟正在開開心心的拆著快遞，看到他風風火火的進來，有看到他狼狽的衣服，驚呼一聲道：“天哪，哥哥你這是怎麽了？跟著消防戰士救火了嗎？我昨天晚上睡著了，今早才發現你沒有回來，打你的手機也關機。你到底去哪兒了？衣服怎麽燒成了個模樣？還有，哎！”
沈瀟瀟還想問問他找到陸安琪沒有，沈瀟然並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幾步便沖上了二樓陸安琪的臥室，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僅存的一點點奢望消失殆盡了。房間裏面，沒有他想要看到的人，而且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他早已經知曉會是這樣的結局，卻不肯死心的自欺欺人了一回。他在房中落寞的站了一會兒，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進了自己的臥室，找到一件外套穿上後，再次下了樓。
客廳裏面，沈瀟瀟看到自己的哥哥這副模樣，也不再癡迷於自己的快遞中，雖然這是Robort萬裏之外送給她的禮物，雖然她非常高興，可看到自己哥哥這麽難過，她根本沒有心情開心。
“哥哥，你沒事吧！”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陸安琪，還沒有找到嗎？奧，是奶奶不放心，讓我一定問問。”
“沒有！我現在去趟警局，可能回來的比較晚，也可能今晚還不回來，告訴奶奶，不要擔心我。”交代完，沈瀟然又往外面走去。
他走的很急，打開客廳的門後便是小跑著往外走，沈瀟瀟只來得及扒在門上沖他匆忙的背影喊道：“哎，那個，哥哥，你註意身體啊！別讓奶奶還有我擔心！”
喊完了，她慢慢悠悠的回到沙發坐在，又抱起了自己的禮物，那是一個可愛泥塑，是Robort在國外照著她的模樣定制的卡通人物形象，黑黑的長長的頭發，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紅唇，看著十分可愛。
她笑著看了半晌，馬上掏出手機，給Robort發了條短信：禮物我收到了，很可愛，我非常喜歡，謝謝。
很快，她收到了回覆：你喜歡就好，我沒有白費心思。最近還好嗎？開店不要太累奧，註意休息！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一定要保持好心情。
沈瀟瀟：我還好了，店裏的生意不少，但沒有很累。只是，這兩天還真的有不開心的事情。
Robort：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說出來，我幫你排解一下！
沈瀟瀟：是哥哥娶的那個陸安琪出事了，她失蹤了。哥哥差點兒急死，昨天一宿沒回，今天又急匆匆的去了警察局。
Robort：失蹤？沈太太怎麽會失蹤呢？
沈瀟瀟：誰知道呢？反正，那個女人一直不太正常，稍有不慎就會情緒失常，哥哥總是隔三差五的就讓李醫生過來給她瞧瞧。這次，居然瘋瘋癲癲的說了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之後就開車離開了別墅，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哥哥為了她真是操碎了心。
這次，Robort隔了好一會兒才回覆道：也別太擔心了，或許，沈太太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不要太擔心。公司忽然有些急事，先聊到這裏，我先去處理一下，你記得要讓自己開心奧！
沈瀟瀟回覆一句“好的”，隨後嘀咕一句“哎，自從那個女人來了我們沈家，怎麽就那麽多不太平的事情發生呢？”嘀咕完了，便愛不釋手的抱起了自己的禮物躺在沙發上一邊把玩，一邊隨手打開了電視機。
沈瀟瀟想看看電視放松一下心情後去店裏工作。
這個點兒，正是早間新聞的時間。屏幕上面，諾大的字幕顯示“市長之女昨晚在沈氏集團墜樓而死，死因正在調查之中”。
沈瀟瀟瞟了一眼，立刻驚詫的從沙發上面彈起來。
隨後是主持人的解說:“昨晚九點左右，在有人報案稱沈氏集團外面發現一墜樓女子，場面淒慘，當場身亡。經確認，該女子是周市長千金周清清，警方已介入調查，具體是自殺還是他殺，需要進一步進行確認……”
“周清清死了？天哪，還是死在哥哥的公司外面？那麽，哥哥這次豈不是攤上事兒了？”沈瀟瀟不可思議的捂住了嘴巴，緊接著又氣又惱道:“那個陸安琪，真是個掃把星，她來了之後，我們沈家頻頻出事，就沒有消停過。還以為懷了哥哥的孩子是皆大歡喜的好事，沒想到現在她失蹤了，周清清又死在哥哥的公司外面，害得哥哥攤上這種事，除此之外還處處擔心她，一直找她！真是的，掃把星走了多好？還找她幹什麽？”
“瀟瀟，你在嘟囔什麽？什麽走了多好？”
聽到樓梯裏傳來奶奶的聲音，沈瀟瀟慌忙拿起遙控器關上了電視機。下一秒，沈老夫人走到了樓梯的拐彎處看著她道:“大早上的就聽見你在抱怨，生這麽大的氣，怎麽了？”
“奧，沒事奶奶，我在瞎叨叨呢！哥哥回來過，又上班去了！您放心好了，他沒什麽事！”她抱著那個卡通娃娃站起來，“奶奶，我店裏有事，我先過去了！”
也不等沈老夫人回答，她拎著包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自己哥哥公司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奶奶年紀大了，她必須得瞞著她！
244她沒事嗎？
沈老夫人望著她的背影，搖搖頭，並沒有覺察出有什麽異樣，正好看到管家在院子裏忙碌，她便走出去，問道:“瀟瀟說瀟然回來過，他有沒有說那個女人找到了嗎？那個陸安琪，真是不讓人省心。”
“奧，老夫人，沈總今天回來的很急，後面走的也很急，並沒有提太太的事情。不過沈總回來的時候他的衣服——”管家忽的想起了沈瀟然回來時候穿的那件被火燒的不成樣子的外套，他也沒來得及問問是怎麽回事，看到沈老夫人，他一時嘴快想提及時卻猛然發覺不妥。
“他的衣服怎麽了？”沈老夫人看到他欲言又止，便開口詢問。
“奧，沈總的外套有點兒臟，我猜測應該是工作的時候不小心蹭的吧！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沈總也有這麽不整潔的一面。”管家的回答馬上改了口。只因他想到沈老夫人這麽大年紀了，很多事情都不該再操勞，自己不應該多嘴讓她擔心。沈總的衣服被火燒成那樣，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火都燒到衣服上來了，想必他一定經歷過十萬火急的兇險時刻。他來沈家多年了，對沈總的能力也極為了解，相信不論遇到什麽情況，他都能解決。既然是能解決的事情，他又何必說出來讓沈老夫人擔心？
“奧，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情了呢！”沈老夫人好像松了口氣，笑著搖搖頭，“其實，我也沒有見過我這個孫子衣服不整潔的時候，究竟是怎麽個邋遢模樣！可惜了，我這個奶奶居然錯過了這麽精彩的一幕。”
沈老夫人指指外面，又指指院子裏面被搬出來曬太陽的花木，“今天的陽光好像不錯，大冷天的，你管理的這些花草可真能曬個好太陽！你忙著吧，這麽好的天，我出去走走！總是窩在家裏，也不好！”
“好的！老夫人，您慢點兒，早點兒回來！”管家目送著沈老夫人出門，隨後笑容漸漸僵在了臉上，他看了看被自己放在陽光下的花草，搖搖頭輕輕嘆口氣：今天的陽光，對這些不懼冬日的花草來說是溫暖的，但是，對沈家來說卻不一定了！
他雖然不知道沈瀟然在尋找陸安琪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可隱約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麽重大而且是不好的事情發生，即便，以沈瀟然的本領能夠解決一切，但是在解決之前沈家將面臨的是一個寒冷的冬天。
管家的直覺是對的，沈家確實迎來了寒冬，殊不知，這寒冬可能會持續好幾年……
警局裏，李一凡充當先鋒早到了，而且非常麻溜的把警方掌握的所有線索都打聽清楚了。之後，人家工作，他悠閑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等著沈瀟然的到來。
坐了不過幾分鐘的光景，沈瀟然便風風火火的跑來，看到他便焦急道:“怎麽樣了，有線索了嗎？”
“來來，瀟然我們去車裏，慢慢跟你說！”李一凡起身又將他拉了出去，邊走邊玩笑道:“我發現你說話就是好使，昨天晚上讓警察同志們盡快調查，結果，他們還真不敢怠慢，一宿沒睡搜查取證，今天又早早的來上班。真是難為他們了！”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說重點兒！”沈瀟然有點兒煩躁的擺擺手，“他們究竟調查出什麽來了？有沒有她失蹤的線索？我們該去哪兒尋找？”
“瀟然，你先別著急嘛！聽我慢慢把細節講給你！”正好到了車跟前，他打開車門，舒舒服服的坐進去，“你曉得不？聽完警察同志的話，我倒是放心了不少！所以，現在你也要讓自己安靜下來，聽我說！”
“講結果，我只想聽結果！”沈瀟然進了車裏，順手打開了空調，“我只想知道去哪裏能找到她！”
“額，只講結果，不利於我們尋找陸小姐。”李一凡半真半假的說完，也不管沈瀟然是不是同意，便開始講述:“我們先從你那輛報廢的車找線索。起先，我也以為是陸小姐開著車去郊外，車子撞上了什麽所以才著火。”李一凡頓了頓，“可是經過警察的一番勘察，發現汽車並沒有撞擊過的痕跡，反而在車身上，他們發現了汽油的痕跡。”
“汽油？你是說，這是有人人為縱火？”沈瀟然臉上浮現一絲驚訝，似乎並不介意他啰嗦的講過程。
“沒錯，有人故意燒掉你的車。”李一凡很肯定的點點頭，“再說，那車得花多少錢買，你我心裏面都有數。那麽貴的車，怎麽可能隨便輕輕一撞就起火？更何況這還沒撞呢，它又怎麽會可能自燃？也就只有人為縱火，它才可能燒著。你覺得呢？”
沈瀟然點點頭，“繼續你的分析。”
“陸小姐是一個人開著車去了那荒郊野外，那個位置已經脫離了住宅區，因為太偏僻，一般很少會有人經過，自然也就會有發生危險的可能。我們再來假設，倘若陸小姐真的遇到了壞人，我們先假設對方是劫財，而陸小姐當時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輛車了吧！既然圖財，又怎麽可能會將那麽貴的車一把火燒掉？那燒的的可是錢啊！所以，陸小姐不太可能遇上打劫之人。
“說完了劫財，我們再說說綁架。倘若是綁架勒索，燒車也不是那些圖錢的人舍得幹的出來的。再說，如果是綁架勒索，對方首先會知道陸小姐的身份，而且還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準備贖金。而事實是，我們並沒有接到任何電話。所以，綁架勒索也基本可以排除。
“還有一個假設，也是最可怕的一個假設。那就是，陸小姐真遇上壞人，而對方很可能想要她的命。這種情況，就像當初周清清買兇殺人那樣——”
沈瀟然的身體一下僵直起來——這就是他一直不敢想象的結果。曾經，他救得了她，卻沒能保護好她，是他的錯啊！
“但是，這個假設又很快被否定了。”
“這個又是什麽根據否定的？是不是有力的證據？”沈瀟然焦急又擔憂的問道。
“這個證據應該算是有力的吧！警方昨晚勘察了一次現場，今天天亮以後，他們又去重新去勘察了一遍，將夜晚光線不好遺漏的線索又重新補充了一下。然後，果然有很大的收獲。”
李一凡掏出了手機，他們在離案發現場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串腳印，而那串腳印清晰的很，是遠離車子的方向，似乎是要通往某個地方。警方回來後，迅速又調出錄像來看。果然，他們的收獲更大了。”
李一凡忽然掏出了手機，調出了一段錄像遞給沈瀟然，“你看看，路邊上的這個女子是不是陸小姐？將近晚上十點，這個時間那條離郊外最近的公路上車流量很少，步行的人更少。所以，監控中出現的這個女人立刻便引起警方的註意。”
沈瀟然慌忙將手機拿過來，開始觀看那段錄像。果然，裏面熟悉的身影瞬間觸動了他的心。沒錯，是她，是他瘋狂的找了一整夜的女子！
“那串腳印，警方初步猜測，正是陸小姐的。”李一凡再從手機中調出了一張照片，“你看看這雙鞋鞋底的花紋，平底鞋，而且非常有個性！我查過了，價格不菲，是你買的吧！”
沈瀟然仔細看過後，點點頭:“是我給她買的！”
陸安琪的孕婦鞋，孕婦裝什麽的，都是在他的嚴格把關之下挑選的。特別是鞋底的花紋，每一雙他都仔仔細細看過，並跟其他的比對過，必須保證又防滑，又舒適。所以，只看了一眼，他就認出那鞋印是陸安琪的。
“那麽說來，她下了車之後離開了那裏去了就近的公路？腳印只有她一個人的嗎？沒有其他人的？”沈瀟然又問道。
“仔細看過了，拋去被警察覆蓋的一部分，周圍在同一時間的只有陸小姐一個人的！”
“當時只有她一個人，她從汽車上下來後，步行著去了公路，後來車卻被人為縱火，周圍又沒有其他的可疑人物的腳印，那麽她為什麽要把車燒掉？”
“看起來，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李一凡憋嘴點點頭，“至於，她為什麽要把車燒掉……首先弄清楚，那車是誰的？是你的對吧！”
沈瀟然點頭，“那又如何？”
“就因為車是你的，所以陸小姐才要把它燒掉。”
“為什麽？”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陸小姐這是一種仇視心理，她恨一個人，卻要從毀壞他的東西裏面找到快感，雖然有點兒幼稚，不過，我想陸小姐做完這件事之後，一定痛快了不少。”
“她恨一個人？”沈瀟然呆楞楞的重覆了一句，“你是說，她恨我嗎？”
“大概，陸小姐是恨你吧！不過，這次我可沒有證據證明，我能夠看到的，都是她不應該恨你的證據！”李一凡看向他，忽然玩笑似的，道:“哎，瀟然，你是不是表面上做的很好，背地裏面搞動作被陸小姐知道了？莫不是，你背著她找——”
話還沒說完，沈瀟然一個犀利的眼神殺了過來，李一凡識趣的閉上了嘴。
“好吧，好吧！我不開玩笑了！我不就想活躍一下氣氛嘛！”他表情無辜道。
“找不到她，氣氛永遠不可能活躍。”沈瀟然淡然的收回視線，看向了前方，“後面，還有沒有關於她的監控視頻？你有沒有找到方向，我們應該去哪裏尋找她？”
“這個……”李一凡結結巴巴的，“陸小姐只出現在監控中一次，後面就找不到了。不過我猜測，既然陸小姐是故意把車燒掉，那麽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逃離。現在這個社會一般太平的很，我想她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所以，你放心便好。”
“我找不到她了，你是這個意思嗎？”沈瀟然一邊思考著問他。
“也不是，我是說，就算找到陸小姐，她也不一定肯回來。沖她離開別墅時說的最後一句話，說明她當時非常憤怒。甚至到了仇視你們沈家的地步。她一定是遭遇過什麽才會變成這樣。”李一凡皺皺眉頭，仿佛不信任似的看向沈瀟然，“瀟然，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是不是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要是真有，你可不能瞞著我！不然，我沒法幫你們。”
“我與她認識的第一天，你也認識她了，我們之間是怎麽相處的，你去過我家那麽多次，就沒有看到過嗎？”沈瀟然反問他道。
“看是看到了，我看到的是你們兩個人恩恩愛愛，你儂我儂，照這個發展趨勢，陸小姐不可能說出那麽咬牙切齒的話啊！難道，她誤會了你什麽！”李一凡神色暗淡起來，“哎，我覺得，我真是幫不了你了！”
“本以為，來這裏有線索，卻沒想到，來了這裏，斷了線索！”沈瀟然哀傷的嘆著氣，他叱咤商場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想不透徹的時候。她究竟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恨？究竟發生了什麽？那個神秘的電話裏，又究竟跟她說了什麽？
“其實，來這裏並非一無所獲，至少知道陸小姐沒事對嗎？”李一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還有另外一件事，周清清的案子，又有了新的進展，對你我還有沈氏集團來說，是件好事。警方調出了我們公司的監控，發現周清清是趁著元旦晚會混亂的時候溜進來的。當時她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穿的就是身上那件衣服。
“警方還在公司十三樓大廳的玻璃窗處發現了一把錘頭，而玻璃窗被砸上了一個大窟窿。錘頭上面的指紋，經過驗證只有周清清的指紋。想必，是她自己拿著錘頭敲碎玻璃，然後縱身跳下去的吧！
“不過，還有待於警方進一步查證！他們找到了周清清的手機，已經摔碎了，警方已經交給專業人員，嘗試恢覆一下手機裏面的東西，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信息。我們暫且安心的等待結果便好！”
245追根究底
“等待嗎？我等到起嗎？”沈瀟然淒然的笑了笑，眼角竟然有淚霧氤氳，“我有種直覺，這次，或許又像多年前一樣！留給我的將會是第二次痛苦。可是，我想不明白，她究竟在恨什麽呢？我從未有欺騙過她，讓我一直痛苦的根源我都告訴她了，那是我心底最大的秘密！”
“跟多年前一樣以及你痛苦的根源……餵……瀟然，這些你可沒正兒八經的告訴過我。我們好歹是朋友嘛，這麽大的事，作為朋友我竟一點兒都不知曉。你藏的真夠深的，這麽多年我暗地裏又是調查又是旁敲側擊的，你都不肯說。要不是陸小姐出了事，你也肯定一點兒都不會跟我透露，就算透露了，也就那麽一丁點兒，太不夠意思了。”李一凡有些憤憤然道。
沈瀟然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跟我同床共枕生活一輩子的人，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額，好吧！好吧！反正我知道，你見色忘友就對了！”李一凡擺擺手，不再計較他這麽不夠朋友，想了想還是認真的詢問道：“方才你不是說說你已經跟陸小姐坦白一切了嗎？那麽，她怎麽可能還誤會你，對你產生恨意？你當時是怎麽跟她說的，現在再講給我聽聽好不好？好歹我是個比較知名的在心理學方面也比較有造詣的醫生，你給我講講，說不定我能幫你找出點兒蛛絲馬跡，找到陸小姐忽然改變的原因，解開你的迷茫，進而讓問題迎刃而解。”
沈瀟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那點心思，他怎麽會看不懂？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的過去非常感興趣，一直想知道這些年我為自己隱藏的秘密。既然你想聽，我便給你講講。現在想想，比起找到她來說，任何事情都已經不是秘密了。”
從陸安琪走進他心裏的那一刻開始，他壓制在心底的秘密就已經開始嘗試讓它們重見光明了吧！當愛情再一次到來的時候，他便明白，兩個人要相愛，首先要做到坦誠相待，相互信任，這是他失去摯愛之後的真心悔悟。所以，對於陸安琪，他決定不再隱瞞自己的任何秘密。他將自己的過去，將曾經自己深愛的人，自己傷害的人，以及那個被自己藏起來的可憐的孩子，以及這幾年來自己浮躁又悲郁的感情世界，通通講給了她聽。目的，就是不想讓她多疑，不想讓她在心底產生芥蒂。想不到的是，他做到了坦誠相待，做到了一心一意，還完完整整的改變了自己。可是到頭來呢？為什麽她還會憤恨，還會離去？難道，這一次命運又要顛覆他對愛情的價值觀？沈瀟然能夠確定，陸安琪恨的人是他，要不然她不可能會恨沈家，更不可能會離開！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還有哪裏沒有告訴她真相呢？
還是，她這麽多日子一直都在欺騙他——她嘴上說著心疼他的過往，嘴上說著安慰他的話，嘴上說著她不介意他的過去，嘴上說著她相信他，實際上，她介意，甚至她不相信他，認定他把她當做替身。這個假設，聯想起這些日子她的表現，似乎又不太可能。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對啊，對啊！瀟然，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一個人這輩子經歷過的事情，不再藏著掖著，勇敢的說出來，那才算是真正的面對，真正的看開！”李一凡興奮的拍了一下手，看上去好像為他的覺悟感到非常開心，“我記得上次你跟我提及了一些，但是又不完整，具體的情況我還不太了解，不如趁現在你從頭至尾跟我講講，我也好幫你參謀參謀，陸小姐究竟因為什麽原因才會忽然變的那麽瘋狂。”
李一凡今天說話的口氣總體來說是比較輕松活潑的，倒是他一貫的說話德行。最主要的，他是看沈瀟然比較正常，可能是覺得陸安琪沒有生命危險，稍稍放心些的原因吧！自己嘻嘻哈哈的模樣不會惹到他，他才敢這樣說。
“要不是因為她叫陸安琪，與六年前的她重名，我也不會註意到她吧！”沈瀟然輕輕嘆口氣，扭頭看向李一凡，“我在六年前是什麽樣的人，就算你沒有親眼見過，光聽媒體的傳言，你應該也了解到很多關於我的負面新聞。”“恩，不錯！我知道，你現在是銘城的名人，那時候更是銘城的名人。我記得，有關你的報道最多的就是：沈氏集團總裁今天帶著誰誰誰去購物，明天帶著誰誰誰去酒店，後天給了一筆錢把誰誰誰給蹬了！感覺，你那時候挺忙的，身邊那麽多的女人，一直換啊換的，也不嫌累得慌！”李一凡笑瞇瞇的打趣。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確實是荒謬的很，而且真的挺沒有意思的。”沈瀟然苦笑道。“唉，瀟然，想想我雖然沒錢，可是我比你覺悟深啊！”李一凡笑嘻嘻的看著他，隨即擺擺手，有了更深的覺悟道：“奧，也可能我就是因為覺悟太深，所以才沒有錢！跟你這大總裁還真就沒法比！”
沈瀟然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你繼續這麽吊兒郎當的說話，我保證你會因為自己的覺悟太深，失去未來幾年的年終獎。”
“哎，別介啊！老板，我是開玩笑的，我們說正事，說正事哈！你繼續講述你的過去，我洗耳恭聽！”李一凡慌忙擺手，模樣一本正經起來，“我們繼續說，後來呢？後來你的生活發生了什麽驚天地動的變化?是不是女主角要登場了？”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會選擇過那樣的生活嗎？”沈瀟然扭過頭，很認真的詢問道。
“這個，這個……”李一凡撓撓耳朵，“應該是你太年輕，太有錢了吧！”
沈瀟然低頭一笑，“你看的透啊！可惜那時候我卻看不透。我身邊的女人，都是沖錢來的，而巧合的是，跟過我的所有的女人，在分手時，我都給了她們一大筆錢，而她們個個都高興的接受，然後欣然離開。我便給所有的女人都貼上了貪錢的標簽。後來，她出現了。是一次我去外地出差，在一個酒吧裏，她喝了酒主動招惹的我，她說我給她一百萬，她便跟我，就這樣，她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
“你當時是處於什麽想法，居然答應了她？”李一凡好奇道。
“我鄙夷那些虛榮的女人，本以為她臉上的憂郁會證明她的與眾不同，結果她開口閉口竟然還是錢！有一點我不否認，我肯遂了她的心願是因為她長的很漂亮。我曾經的女朋友們，化了妝個個都很美，但是那個女人卻是我身邊所有女人中素顏最美麗的。”
“鄙視卻還要親近……”李一凡摸摸下巴，“瀟然你這種做法有點兒傾向於心理疾病——額，好吧，你不愛聽！”
餘光瞄到沈瀟然射過來的淩厲的的眸子，他無辜的一擺手住了嘴。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那時候的想法很變態吧！明明討厭她們見錢眼開的樣子，卻偏偏要用錢誘惑著他們做出那種樣子。”沈瀟然又把視線挪向了前方，“但是，後來我才意識到，當年那個女人本就是個另類啊！而我偏偏將她的另類看做吸引我註意的陰謀詭計。我接觸過那麽多女人，她們虛榮愛錢的本質在我心裏面已經根深蒂固。所以，我不相信她那麽淡泊名利，我討厭她在我面前裝高冷，我發誓要撕碎她的一切偽裝！就這樣，我一步步傷她至深。”
“你這種心理，確實很趨向於變態。看不慣就不要看，不喜歡就不要招惹！不過——”李一凡為他一點兒一點兒的剖析著，“你的這種心理，大概可以這麽解釋——當初那個女人引起了你的興趣。而且，越到後來，她與眾不同的氣質就越吸引你。可是你自己偏偏心裏作祟，不願意承認自己會真正喜歡一個女人，因為，你一直鄙夷她們，你一直以來跟她們的接觸都是處於玩兒玩兒的心理。所以，當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出現時，你即便已經被吸引，可是內心那種根深蒂固的想法和你的自尊心卻不允許你承認，更不允許你的態度改變！最後，就這樣釀成了悲劇。”
“是啊，直到真正失去她之後，我才看透一切，看透自己的心。那個時候已經什麽都晚了！”
“所以，你才發生了那麽大的改變！身邊不再有其他的女人，一直活在對她的愧疚之中。這些，你都跟陸小姐說過？說過你不能忘記那個女人，說你一直活在對她的愧疚中？那陸小姐是什麽態度？有沒有表現出吃醋或者不高興？”
“沒有，她一直在試圖安慰我，讓我走出那段悲傷，讓我不要繼續這樣折磨自己。”
“嗯，那陸小姐確實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還有呢？你有沒有別的事情瞞著陸小姐？”
“我很清醒的告訴過她，即便我心中有一個不能釋懷的女人，她也不會是替身。”
“嗯，這話聽著沒毛病，是應該提早跟她表明，省的她胡思亂想。不過我真的好奇，最初你是因為名字才註意到陸小姐的，你真的就一點兒都沒有將她當做替身嗎？就連當替身的過度都沒有嗎？”李一凡疑惑道。
“有過吧！最初對她另眼相待，確實是因為當初那個女人。可是當我決定讓她做沈太太的那一刻，便告訴自己，既然要跟她結婚，便要對她負責，絕不可以透過她去看另外一個女人，所以，每時每刻我都很清醒，清醒的認識過去還有現在。更清醒的認識她跟當年的她。”沈瀟然向她投入了疑惑的目光，“你覺得，我跟她哪裏解釋的不到位嗎？”
“好像，也沒有毛病！”李一凡頭疼的擰眉，“你就跟她說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什麽讓她誤會的話？”
“別的……還有件事……”沈瀟然沈默了好一會兒，擡頭很認真的看向身邊的人，“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在你之前的何醫生幹得好好的為什麽突然離開公司吧！”
“嗯，對啊！這個我真的很好奇！據我所知，他的醫術可是很高明的，而且並不到退休年齡，你怎麽就舍得讓他離開公司？”
“我安排他做別的事情了！一直到現在，何醫生仍舊堅守著那份工作。”
“難道你還有什麽秘密又重要的工作需要他去幹？”
“這些年，他一直幫我照顧女兒！”
“女兒？”李一凡驚呼一聲，驚訝的扭頭看向沈瀟然，“不是吧，你有女兒？你什麽功夫生的女兒？為何從來沒有聽沈老夫人跟沈大小姐提起過？”
“她們都不知道，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當年，那個孩子是她唯一留給我的念想。因為孩子的狀況不是很好，所以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怕節外生枝徒增煩惱。”
“你女兒需要何醫生這麽專業的醫師看護，她得了什麽病？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
“因為她媽媽在孕期情緒波動太劇烈，所以……孩子早產，而且有先天性的免疫缺陷病，她只能長期生活在無菌的環境中。當時，醫生說她隨時可能失去生命。我一直很害怕，讓何醫生無論如何也要看護好她。”沈瀟然嘆著氣，“我很慶幸她能夠陪我走到現在。在不能保證她完全能跟這個世界接觸的時候，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你現在告訴我了，想必，也早就告訴陸小姐了吧！她能接受那個孩子嗎？”
“她很喜歡那個孩子，還要做她的媽媽，彌補她缺失的母愛！可惜！她沒有兌現承諾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哎！”李一凡搖頭嘆息，“看來，你真的沒做什麽對不起陸小姐的事！也許，我們只能繼續查最後那一通電話是誰打的了！或許真是那最後的電話刺激了陸小姐，讓她誤會了什麽！”
246她們是同一個人？
沈瀟然沈默不語，但是並不代表他認可李一凡的話。今天的他，已經變得非常理智非常淡定，那是因為他不相信陸安琪的生命安全會受到威脅。而他之所以相信陸安琪不會有什麽事情，是因為，他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更從來沒有懷疑過的事情。
“這麽多年過去了，有一件事情，到現在我才想起來應該好好思考一下。”沈瀟然似乎很遺憾，搖搖頭。
“嗯？什麽事情？”李一凡的胃口馬上又被吊了起來，“難不成是關於之前那位陸小姐的事情？”
“有一半是關於她的，當年，她雖然曾與我朝夕相處過一段時間。可是，我對她的家庭背景卻從來都不了解。開始我從沒想過去探尋，直到她過世之後，我瘋了似的尋找關於她的一切記憶。我曾經讓人去她的學校調取她的一切檔案，可是學校的負責人卻說，她的檔案，很早便被人調走了。在那之後，我才發覺我對她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甚至不知道她的家在哪裏，不知道她父母是什麽人。她留給我的，除了一個身患疾病的可憐孩子，就是那段痛苦的記憶了。”
“你對當初那個女人什麽都不了解？就連調查都什麽都沒有查到？這不太可能吧！”李一凡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難不成，這兩個陸小姐都這麽神秘？以你的能力都發現不了任何？”
“我不曉得，總之，她從來不跟我提起她自己的事情，甚至，她那個時候最恨的便是跟我講話吧！”沈瀟然笑的很苦澀，“多年前是這樣，多年之後，卻又是這樣，過往仿佛重來了一遍。一樣的名字，她們又遇到了同樣的人，之後有了不同的遭遇，但是最後結局為什麽偏偏一樣呢？都是開著車瘋狂奔出去，從此離我而去！”
李一凡思索片刻，“瀟然，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對當初那個陸小姐是真的愛嗎？對現在的陸小姐又是不是真愛？你要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我說的愛，不是被你誤解的愧疚。”
“我確定，當年不是愧疚，而是愛！而對現在的陸安琪，也是愛！”沈瀟然很肯定道。
“那麽瀟然，你說天底下會有這樣的巧合嗎？”李一凡像是想到了什麽，“你想想看看啊！她們兩個人竟然都叫陸安琪，而且，那麽巧的都被你愛的死去活來。最後，居然選擇了幾乎同樣的方式消失，只不過一個是過世了，另一個是逃離了！還逃離的這樣令人捉摸不透。所以，瀟然你想想看看她們兩個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系？你對當初的陸小姐愛的那麽深刻，為什麽五年之後出現了另一個陸小姐後，你居然說愛便再愛的死去活來。倘若不是你這個人花心的話，那就是她們兩個人身上有什麽共同的氣質與吸引力。你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到她們兩人之間的共同點？比如說，樣貌上相似，或是脾氣方面相似？”
“她們之間的共同點？”沈瀟然認真的回想了一會兒，道：“她們樣貌上面千差萬別，她們說話的聲音也不一樣，她們的性格也不一樣，當初那個她對我是冷冷的，總喜歡沈默，而現在這個陸安琪是讓人覺得非常溫暖的吧！如果硬要說她們有什麽相似之處的話，只有一點，就是陸安琪之前遭遇不幸，整個人變得瘋狂時，跟當年的她很像。”
李一凡癟癟嘴，“這個相似點，不足以說明什麽。只能說明，她們兩人都是抑郁癥的表現。”
“你之前不是說過，陸安琪曾經得過很嚴重的抑郁癥，對嗎？”
“是啊！據我觀察，應該是這樣！要不然，陸小姐不會這麽瘋狂！”李一凡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怎麽突然又這麽問？有抑郁癥很正常的好吧，現在社會，壓力這麽大，瘋狂工作的人倘若不會自己排解壓力，很容易會得抑郁癥的。”
“不是，我是想到了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可能性。”沈瀟然忽的抓緊了車子的方向盤，樣子看上去非常激動，扭頭定定的看向李一凡，“你說，當初的陸安琪跟現在的陸安琪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你也想到這種可能性了？”李一凡輕輕的挑眉，“可是我剛才問過你了，你說她們兩人之間基本沒有什麽相似點，既然沒有相似點，又怎麽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呢？”
“那麽，我為什麽今天會有這麽強烈的錯覺呢？這個世界上，最恨我的女人就是當年的她。而陸安琪離開時，不正是說出了最恨我的話嗎？我有種直覺，她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在眷顧我？”
李一凡看著他瘋狂的模樣，了然的點點頭，怪不得沈瀟然忽然間變得這麽正常，原來他心底埋上了這樣一顆種子啊。六年前的陸安琪，就是六年之後的陸安琪。他既然這麽認定了，那麽存留在心底的便只有無比瘋狂的慶幸了吧——只要她還活著，恨他也好，憎他也罷，這都無所謂，只要她活著，他就有向她懺悔的機會，只要她活著，他就有彌補自己一切過錯的機會。這樣的遂心願的機會，他豈會不開心？
李一凡默默地嘆口氣：“瀟然，不是我打擊你，倘若她們是同一個人，怎麽會變化那麽大？不僅容貌變了，就連聲音跟性格也變了？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她忘記了曾經與你在一起的過往，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本來脾性也給忘記了吧！”
“或許，是我自始至終不了解她的脾性呢？”沈瀟然辯解道。
“好吧！我們來說另一個疑點，我記得瀟然你說過，當年她是開著車沖進了郊外，最後車毀人亡，你不是都看到了她被燒的漆黑的遺體了嗎？這還有什麽異樣？”
“這一點，我也想過，或許這只是某種讓我相信的障眼法吧！當初我為什麽查不到一丁點兒關於她的消息？是不是那時便有人悄悄地在背地裏銷毀了她的一切痕跡，故意不讓我查到更多？那麽，那個背後搞小動作的人，真的非常厲害！”
沈瀟然激動不已，“還有，我們一直懷疑陸安琪背後有什麽神秘的強大的力量，這一點，是不是跟我方才的猜測對上號了？多年前，我查不到她的信息，多年之後，我們查到信息卻不一定是真的，這一切，是不是都可以理解為，她們兩人的背後，都有個神秘的強大力量？你說，這個僅僅是巧合？不能說明她們是同一個人？”
“這個……”李一凡登時啞口無言了，貌似，沈瀟然說的話，聽著很有道理。
“照這麽說來，很有可能此陸小姐，就是彼陸小姐！那你要做的，不就是將她追回來就行了？”
他點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又搖搖頭，“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假設太不可思議！難不成陸小姐原本失憶了，直到昨天才恢覆了記憶？這也太扯了吧！誰給她的刺激，又是怎麽刺激的她呢？莫非，那個打電話刺激陸小姐的人知道你們兩人的過去？總之，我怎麽想都覺得難以置信！”
“我也覺得，這個假設有點兒奢望，我並不想就這麽否定它，因為我真的期盼它發生，跟期盼，很期盼！”
“既然有這種可能性，那麽陸小姐就更應該找了！如果是當初的她，你便面對她向她懺悔，如果不是，你一樣得弄清楚她憤恨離開的緣由，並懇請原諒。”李一凡堅定的點點頭，又拍拍胸脯保證，“所以，瀟然，我決定了，元旦假期不過了，年假也不過了，我就專心的就在公司做你的左膀右臂！怎麽樣？我夠哥們吧！”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沈瀟然正在辦公室裏面一遍一遍的看著陸安琪失蹤後最後一段視頻，忽然電話響了，竟然是警局那邊打過來的。
他心底劃過一絲驚喜，趕忙按下接聽鍵:“餵？”
“沈總，你讓我們查的電話號碼找到了，居然是死者周清清的號。我們在死者身旁發現了已經摔碎的手機，馬上讓專業人員盡可能的恢覆手機裏面的信息，查到的手機號正是沈總你留下的那個。在通訊錄裏，發現了死者打的最後三通電話，都是往外撥的，撥給了同一個號碼。我們去查了，周清清臨死前最後聯系的人就是沈太太。”對方停頓了一下，後面有些支支吾吾道:“沈總，是這樣的，周清清死亡結果調查顯示其是自殺……不過，她跟沈太太通完電話就自殺，而沈太太也忽然失蹤，所以我們懷疑那通電話是不是沈太太用了什麽語言暴力，讓周清清承受不住，被逼自殺！倘若真是這樣……可能會構成犯罪——”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那最後一通電話裏面，她們究竟說了什麽。所以，如果你們能找到她，我給你們一個億！”沈瀟然冷冰冰的打斷他，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此刻，案件已經清晰起來。他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最後一個給陸安琪通電話的人就是周清清。電話是她主動打過來的，想必一定是她事先已經想好的陰謀。這種手段，在之前她就耍過很多次了。可是，周清清在電話裏面究竟是怎樣的陰謀呢？難道真的如李一凡猜想的那般，若此陸安琪就是彼陸安琪，而周清清在電話中正是說了他們曾經不堪回首的過往，讓原本失憶的人又回想起了痛苦的過去若是這樣，那麽周清清怎麽可能知道他們的過去？細細一想，這個解釋似乎又非常不合理。六年前，周清清根本就不認識他。而且，聽李一凡說，周清清不過是最近才恢覆了些正常，總體來說，整個人還不能說是一個正常人。再加上沒有了自己爸爸的幫助，她怎麽可能有能力去查到那麽隱秘的事情？
那麽，一個瘋瘋癲癲的人，究竟還能說什麽呢？她們之間，究竟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呢？
他煩躁的思考了一會兒，馬上給李一凡打了個電話：“警局的人打電話給我，說周清清的死，可能是因為陸安琪的語言暴力，她才會被逼的跳樓自殺。你幫我過去解釋解釋吧！解釋完了之後，回來找我，我們一起去探望一下周市長。”
“好的，給你解釋沒問題！不過，你真的要找周市長？這也太兇殘了！你該不會是想讓他死不瞑目吧！”
“聽不見自己女兒的近況，他才會死不瞑目！”沈瀟然冷冷道。
“哎，好吧！我就說嘛，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辦公室裏，李一凡掛了電話，打開了電腦，似乎聯系了什麽人，之後打印出來一張東西，最後拿起椅子靠背上面的衣服，直奔警察局。
＊
給沈瀟然打電話的那位警官看到李一凡來，又驚訝又驚喜，他正愁著怎麽讓沈瀟然配合工作的，結果他身邊的紅人李一凡就敲開了他的門。
他慌忙將他請進了辦公室，“李醫生，您怎麽來了？是不是沈總讓您過來的？您能來，真是太好了，我們的工作就不會進入死局。您快請坐！”
“嗯，是老板讓我過來的。他讓我過來配合警察同志辦案，順道過來給你們提供一下辦案的線索。”李一凡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面，“老板說，你們懷疑周清清的自殺跟我們老夫人有關，說我們老板夫人對周清清實行過語言暴力？”
“沒有，我們只是懷疑，這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們怎麽敢輕易的下定論。”那警官尷尬的擺擺手道。
“可是，我們也懷疑，我們老板夫人的失蹤，跟周清清的言語刺激有關。你也知道，我們老板夫人懷有近七個月的身孕了，警察同志你覺得一個孕婦，還有精力對別人進行語言攻擊嗎？再說，倘若她要攻擊某個人，還要對方給她打電話嗎？”
“李醫生，您不要誤會，我剛剛解釋了，只是懷疑！不論這個懷疑是否成立，都需要用證據來說話！”
“警察同志說的對！一切都得用證據說話。”他掏了掏衣服的口袋，拿出之前打印出來的一張紙，“警官同志，請您過目，這是周清清最近的檢查報告。上面顯示，她還是半個精神病人，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而且，她一直跟我們老板夫人有過節，不止一次的傷害過她，所以，我說她在電話中對我們老板夫人有過語言暴力，是有根據的。”
“李醫生，您這……”那警官一下被他問住了，拿著那張檢查報告，不知道怎麽接話。
247給一個億……
“警察同志，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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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李醫生請放心，這是我們當警察的職責！我們會仔細勘察現場，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那警官又看了看仍舊蹲在地上的沈瀟然，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訝也露出了些許的感慨。
這些年，沈瀟然的各種事跡他聽的不少，但是今天這模樣，卻是從未被報道過的。
他又看向那輛被燒的差不多的車，道:“李醫生，只是可惜了那輛車，沒能撲滅，這麽好的車，就這麽報廢了真是可惜，而且，裏面的證據可能取不到。”
“這就需要警官同志多下點兒功夫了！”李一凡口氣稍頓，“我還有句話想說，沈太太的事是大事，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活人的事比死人的事要重要。警官同志，您一定不要本末倒置。”
“李醫生放心，我們會馬上著手調查沈太太失蹤的事情，爭取調查周小姐之死跟尋找沈太太下落兩不耽誤！”
“好，那我就代沈總先謝謝警官同志了！”李一凡笑道，“現在我去勸勸他，離開這裏。這一刻起，你們該怎麽工作就怎麽工作，就當我們兩個不存在就行！”
“李醫生客氣了，這些都是我們分內的工作。那我就不跟李醫生多聊了，你們自便！”警官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跟其他警察一同對現場進行各種拍照取證采集勘察工作……
他們在忙碌，李一凡看了看現場也幫不上什麽忙，又想到他們在這裏過多逗留，可能會破壞掉一些重要的線索，便走到沈瀟然跟前蹲下道:“瀟然，這個現場還是交給警察同志吧！我們在這裏幫不上什麽忙，而且，萬一有什麽重要的足跡或是其他線索，我們兩個外行人很可能會將之破壞掉，所以為了能盡快找到陸小姐，我們必須配合才好，我們應該馬上離開。”
“離開？離開去哪兒？不找她了嗎？”沈瀟然擡頭，木訥的問他。此刻，他竟然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霸氣，成了折斷了翅膀的蒼鷹，喪失了曾經的勇猛與力量。
“找，當然要找，但首先我們應該理性的去找吧！你覺得你現在這副模樣能找到嗎？”李一凡從上到下指指他，“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像是丟了魂似的，哪裏有沈氏集團掌舵人的模樣？你這不給我們沈氏集團丟臉嗎？幸好今晚在這裏的是警察而不是八卦記者，要不然，你的霸氣形象在媒體面前還不毀於一旦？”
“找不到她，一切都不重要了！”沈瀟然沒有絲毫要起來的意思，仍舊癱坐在地上，“我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好，你不能再失去一次，那今晚我就陪你找好不好？車被扔在了這裏，不管是不是陸小姐本人扔的，我們就從這裏開始找起好吧？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覺得她現在會在這荒郊野外嗎？”沈瀟然擡頭問道。
“我可不期望能在這裏找到陸小姐！”李一凡搖搖頭，“畢竟這裏可是荒郊野外，陸小姐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後面還有一句“除非遇到什麽意外”他沒敢說出口，就害怕沈瀟然多想。現在什麽都沒有他就已經開始胡思亂想，倘若他再多說話，還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那為什麽還要在這裏找？”沈瀟然訥訥的又問。
“在這裏找，當然是為了確定陸小姐不在這裏了！那不就說明，她沒有在這裏遭遇生命危險？到時候，我有個想法，跟你分享一下！”
地上的沈瀟然忽然起身，急沖沖的越出了警戒線，驚的李一凡蒙了一下，急急追上去問道:“哎，你幹什麽去？”
“找她！”沈瀟然簡短的說完話，沖向了警戒線之內燈光照不見的黑暗中。
“哎，等等我！”李一凡喊了一聲，也跟了上去。這麽荒郊野嶺的，沈瀟然一個人去他也著實不放心。他之所以提出要陪著沈瀟然在這附近找找，其原因有這麽幾點。第一點，他是為了安慰自己的好朋友，讓他不要這麽頹廢；第二點，他是想驗證自己的一個想法，至於是什麽想法，需要今天晚上驗證完了之後才能跟沈瀟然說。
“哎，你的外套！天這麽冷，不穿上外套，怕是你走不了幾步就會被凍僵的，還怎麽找人！”他追上之後將夾在懷中的外套披在了沈瀟然的身上。
衣服雖然方才被燒著了，好在李一凡將火撲滅的及時，只是燒了幾個洞，還能穿在身上。這麽冷的天，有件外套遮著，總比沒有要強。
“謝謝！”沈瀟然一邊走，一邊將外套穿好。
兩人沿著郊外的小路尋找時已經接近午夜了，天很黑，他們只能用手機裏面的手電筒照明，到處找著黑暗中的可疑物體！
他們漫無目的的尋找，這麽晚了，天又黑，手電筒的光畢竟是有限的，所以，他們的方向感已經非常差勁，完全是靠著自己的直覺在尋找。
為了自己的朋友，李一凡也是豁出去了，沈瀟然不死心一直找，他便陪著也一直找。他明白，沈瀟然那種心情，真的不是盼著找到什麽，而是想盡可能的多走些地方，好確定真的什麽都找不到。
他們兩人在荒郊野嶺中整整走了一夜，手電筒耗盡了兩人手機裏面的電終於熬到了天亮，趁著光明來臨，沈瀟然更是加快了步子——因為此時只要眼睛盡量往遠處看就好了！
令他欣慰的是，他們什麽都沒有找到，既然這裏沒有陸安琪的身影，也便證明了至少她還有活的好好的可能性。
“怎麽樣？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們也已經找了一整夜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呢？”看到沈瀟然臉上的表情放松了很多，李一凡這才開口勸道。
“回去是可以，只是——”沈瀟然忽的看向他，“昨天晚上，我好像沒熄火沒拔鑰匙就從車上跑下來了。不曉得車子現在還在不在。”
“喔，你才想起來啊！這可是剛買了沒幾天的車啊，你居然這麽不愛惜！也怪不得，你另一輛車燒成灰燼報廢了，你都一點兒也不心疼！”李一凡笑瞇瞇的調侃。
沈瀟然輕輕蹙眉，“我記得你說過，車就是一個代步工具而已，壞了再買便是，而且新買的更好用，又不是自己的腿，壞了以後重新換上的，卻遠不如之前的好使。所以，沒什麽可心疼的！”
“哎呀，精辟！果然是精辟！瀟然你覺悟的就是快！我佩服你！”李一凡誇張的伸出了大拇指，“你們有錢人就是任性，這才多久，你已經報廢了兩輛車了，每輛還都不便宜，重要的是，你居然毫不在乎！話說回來，你哪天要是真不想要了，再下車不拔鑰匙，可以考慮送給我，好歹我也能賣輛二手車！”
話畢，他忽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鑰匙，捏在手中晃了晃，笑道:“你這鑰匙，分量還挺重，就算賣二手應該也值不少錢！夠我換很多輛好用的新車。”
這把鑰匙，是李一凡下車時拔下來的。要不是他細心看到，說不定今天他們要走回去了。
“我以為你要開，原來要賣錢！”沈瀟然扭頭看看他，有些無語。
“我開這車？別介，我怕自己燒不起油！沒錢的人，哪能任性？”就在沈瀟然準備將車鑰匙拿回來時，李一凡一把將鑰匙握進了手裏，“瀟然，我看回去還是我開車吧！你現在的情緒還不太穩定，這路子又不太好走，我實在不放心！昨天來的時候，我差點兒被你的車速嚇個半死！”
“隨便！”沈瀟然收回了手，想了想忽然又問:“我記得你說有個想法要跟我分享，什麽想法？”
“喔，看樣子你已經回歸那個霸氣的自己了！”李一凡笑道。
“是這樣的，你之前不是要我查在暗地裏為陸小姐出頭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麽人嗎？經過昨天的事情，我忽然又聯想到了他們。不曉得，瀟然你有沒有想起這個茬？”
“繼續說下去！”
“奧，當初陸小姐被林琳陷害，被男人欺負，有人在暗中為她報了仇，潛入監獄中將罪魁禍首弄瘋。想必，那個幕後的人一定知道陸小姐的遭遇。既然知道遭遇，不難想象，那人可能在背後一直關註著陸小姐的一舉一動。
“當初我們分析，那個神秘人這麽做，都是為了陸小姐好，所以，我們認為他是我們的朋友……那麽，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神秘人應該是希望陸小姐好，所以應該會時刻註意她的動向。陸小姐將車開到了郊外已經具有一定的風險性，會不會那個神秘人意識到了這點，便在昨晚及早的趕到車禍現場，帶走了陸小姐？”
“神秘人……”沈瀟然禁不住握緊了拳頭，“他到底想怎麽樣呢？”
“倘若真是這樣，倘若那個人真的為了陸小姐好，或許此刻，他已經將陸小姐完好無損的送回別墅裏了，你覺得呢？”
“我們馬上回去！”不等李一凡話音落下，沈瀟然便驚喜的加快速度小跑著往自己車子的方向奔過去。
243掃把星
“餵，車鑰匙在我手裏呢！”李一凡沖著他的背影喊道。他那會兒說的沒錯，自己這個朋友果然已經從時候落魄中走出來了。只是這也太著急了些吧，此刻所處的位置離車子所在的地方還有挺遠的距離。游蕩了一整夜，李一凡反正累的夠嗆，可沒有力氣這麽跑了，要是憑沈瀟然這個速度跑過去，他手上沒有車鑰匙，起碼要在車跟前等個十來分鐘，早過去也是白費。
沈瀟然聽到他的話果然停下了腳步，扭頭道:“如果她現在真的已經被送回別墅了，我馬上給你放假，讓我之前承諾你的事情立馬兌現！”
“呀！真的？好，為了我自己的幸福生活早日到來，把力氣透支這麽一次又有何妨？”李一凡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擡腿就追了上去。
兩人跑了十多分鐘後到達車子跟前，李一凡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一擺手，“上車”兩字還沒說出口，卻聽沈瀟然有點兒傷感的問他:“那個假設，你有多少把握？”
“啊！這個……”李一凡被問楞了，這種每個環節每個人物都是猜測性質的問題，他哪裏有太大的把握？
“不到百分之五十吧！”他沒有底氣的回答。
沈瀟然點點頭，似乎並不在意他的答案，轉身走向副駕駛的方向，“沒關系！今年你休年假的可能性也不到百分之五十。”
“啊？什麽？瀟然，你這麽做不地道吧！我好歹也是一片好心，更是真心想要幫助你。我可是當你是好朋友啊，為了你兩肋插刀，不忍心看到你頹廢的模樣，可是你不頹廢了之後怎麽說變就變，馬上就這麽腹黑了？你可不能這麽對我，這對我來說太淒慘了！”李一凡馬上著急了，在他看來，這顯然就是沈瀟然的不公平的游戲規則。
他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就等著放年假好好休息一下順道在網上約個會啥的，自己老板忽然來了這麽一招，這不是純屬來刺激他的嘛！
李一凡抱怨了幾句，啟動車子。因為昨天晚上前輪陷入了坑裏面，他倒是花了一些心思才將車開上了平路。掉頭之後，忍不住繼續抱怨，“忽然覺得，你不正常的時候我的用處是最大的。等你正常了，我的人生軌道就開始不正常了，哎！以後長記性了，交友需謹慎。”
“就是因為你很有能力對我來說很有用，我才決定有必要的話取消你的年假。你剛才不是還說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為了我兩肋插刀？我不就是讓你加個班嗎，就這麽不情願，難道方才這些話都是虛情假意？”沈瀟然皺眉問道。
“哎，你可別冤枉我！要不是為你兩肋插刀，我能陪你在荒郊野嶺走了一夜嗎？”李一凡嘆口氣，“就是把你慣壞了！人呢，就是不能慣！可問題是你是我的上司，是給我發薪水的人，我不聽話不慣著也不行啊！”
後面的話，李一凡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沈瀟然沒有理會他的嘆息，忽然換了話題道：“我又想了一下，你今年休年假的可能性小於百分之二十。”
“啊？”李一凡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會別墅看到陸小姐的機會小於百分之二十？不會吧，你怎麽這麽肯定？難道你不希望回家就能看到陸小姐嗎？”
沈瀟然的心猛的抽痛一下，他怎麽會不希望看到她呢？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看到她，可是，現存的種種跡象都表明，回去就能看到她的機會非常渺茫。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整個過程，大約能確定一個結論。盡管，我真的很不希望這個結論是準確的。”
“什麽結論？瀟然，你人正常了，我現在又跟不上你的思路了，你快點兒給我詳細說說。”李一凡焦急問道。
“瀟瀟在電話中告訴我，她離開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話：我是瞎了眼，盲了心，才會留在這裏。”沈瀟然似乎痛苦似的閉上了眼睛，半晌才睜開，“我根本想不明白，她究竟為什麽怎麽恨！她又究竟在恨什麽！明明我去公司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還很開心的笑著叮囑我早點兒回家。怎麽這麽短的時間內，她會變成這般模樣。”
“等等，你說什麽，陸小姐離開的時候分憤怒，而那份憤怒針對的是你們沈家？這不可能吧！”李一凡難以置信的搖搖頭，“這些日，以我的了解，你們沈家人沒有一個人真的傷害過她吧！盡管沈老夫人不是很待見她，可自從知道有那個孩子存在之後，她已經有了很大改觀了。沈大小姐是個大大咧咧的主兒，心底也不壞，對陸安琪也是越來越好。至於你，那就更不用說了，把她看的比命還重要，陸小姐究竟哪一點想不開，竟然說出那種話，還不聲不響的玩兒失蹤？作為一個在心理學比較有造詣的醫生，我調動腦子裏面所有的知識也想不明白啊！”
“我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她的仇恨究竟源自於哪裏。不過，我從她最後的話中，隱約感覺出，她是恨我！可是為什麽會恨我呢？難道，這些日子我無意中傷害了她？”沈瀟然忽然有種迷茫的痛，很壓抑，很難受。
“你說陸小姐很有可能恨你！那我就明白你說的話的意思了！”李一凡了然的點頭，“陸小姐是帶著仇恨離開的，她恨那個家，所以選擇逃離。既然逃了，斷然是不想再回來了。倘若真的有那個神秘的幕後力量，即便那個神秘的幕後力量想將她送回來，只要陸小姐說一句她不想回來，對方一定會尊重她的意思。”
分析完之後，李一凡再次聯想到了其他的方面：“瀟然，其實如果是這樣的結果也不壞，至少陸小姐是安全的。因為，倘若陸小姐真的是被那個神秘的幕後之人帶走，那個人肯定不會讓她出現任何閃失。你完全可以放下心來，用清醒的頭腦慢慢尋找。”
“放下心，如何能夠放下心來？那個幕後之人，一直都存在於我們兩人的假設之中，倘若，我們的假設是錯的呢？倘若，那個人不存在呢？又或者，他這次沒有出現呢？那個女人她開著車失蹤，車著了火，那麽什麽意外不都有可能發生？”
“天那，你分析的比警察分析的還細致。這樣吧，用你的車送我一程，先去我家，到時候我開車去警局看看他們對陸小姐失蹤的調查結果，你開車回別墅，看看那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會不會發生，順便換件衣服！我們兵分兩路，加快進程……”
＊
奔馳的車子，風一樣的濺起了一路的灰塵，終於停在了沈家別墅門外。沈瀟然匆忙下了車，小跑著進了別墅。
“沈總，您回來了——”院子裏侍弄花草的管家看到他趕忙忙打招呼，剛想跟他匯報一下昨晚出去尋找太太的情況，結果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機會。因為沈瀟然根本沒有停留，直接奔客廳走過去。
管家驚訝的目送著他的背影，看到他被火燒的不成樣子的外套，頓時再一次驚得手一抖，差點兒剪錯了花木的枝條。楞了半晌，想到自己雖然是管家，但這不是他這個管家該管的事情，所以便收起了驚訝，繼續手中的活。
沈瀟然先沖進了客廳，將裏面的人嚇了一跳——沈瀟瀟正在開開心心的拆著快遞，看到他風風火火的進來，有看到他狼狽的衣服，驚呼一聲道：“天哪，哥哥你這是怎麽了？跟著消防戰士救火了嗎？我昨天晚上睡著了，今早才發現你沒有回來，打你的手機也關機。你到底去哪兒了？衣服怎麽燒成了個模樣？還有，哎！”
沈瀟瀟還想問問他找到陸安琪沒有，沈瀟然並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幾步便沖上了二樓陸安琪的臥室，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僅存的一點點奢望消失殆盡了。房間裏面，沒有他想要看到的人，而且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他早已經知曉會是這樣的結局，卻不肯死心的自欺欺人了一回。他在房中落寞的站了一會兒，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進了自己的臥室，找到一件外套穿上後，再次下了樓。
客廳裏面，沈瀟瀟看到自己的哥哥這副模樣，也不再癡迷於自己的快遞中，雖然這是Robort萬裏之外送給她的禮物，雖然她非常高興，可看到自己哥哥這麽難過，她根本沒有心情開心。
“哥哥，你沒事吧！”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陸安琪，還沒有找到嗎？奧，是奶奶不放心，讓我一定問問。”
“沒有！我現在去趟警局，可能回來的比較晚，也可能今晚還不回來，告訴奶奶，不要擔心我。”交代完，沈瀟然又往外面走去。
他走的很急，打開客廳的門後便是小跑著往外走，沈瀟瀟只來得及扒在門上沖他匆忙的背影喊道：“哎，那個，哥哥，你註意身體啊！別讓奶奶還有我擔心！”
喊完了，她慢慢悠悠的回到沙發坐在，又抱起了自己的禮物，那是一個可愛泥塑，是Robort在國外照著她的模樣定制的卡通人物形象，黑黑的長長的頭發，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紅唇，看著十分可愛。
她笑著看了半晌，馬上掏出手機，給Robort發了條短信：禮物我收到了，很可愛，我非常喜歡，謝謝。
很快，她收到了回覆：你喜歡就好，我沒有白費心思。最近還好嗎？開店不要太累奧，註意休息！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一定要保持好心情。
沈瀟瀟：我還好了，店裏的生意不少，但沒有很累。只是，這兩天還真的有不開心的事情。
Robort：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說出來，我幫你排解一下！
沈瀟瀟：是哥哥娶的那個陸安琪出事了，她失蹤了。哥哥差點兒急死，昨天一宿沒回，今天又急匆匆的去了警察局。
Robort：失蹤？沈太太怎麽會失蹤呢？
沈瀟瀟：誰知道呢？反正，那個女人一直不太正常，稍有不慎就會情緒失常，哥哥總是隔三差五的就讓李醫生過來給她瞧瞧。這次，居然瘋瘋癲癲的說了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之後就開車離開了別墅，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哥哥為了她真是操碎了心。
這次，Robort隔了好一會兒才回覆道：也別太擔心了，或許，沈太太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不要太擔心。公司忽然有些急事，先聊到這裏，我先去處理一下，你記得要讓自己開心奧！
沈瀟瀟回覆一句“好的”，隨後嘀咕一句“哎，自從那個女人來了我們沈家，怎麽就那麽多不太平的事情發生呢？”嘀咕完了，便愛不釋手的抱起了自己的禮物躺在沙發上一邊把玩，一邊隨手打開了電視機。
沈瀟瀟想看看電視放松一下心情後去店裏工作。
這個點兒，正是早間新聞的時間。屏幕上面，諾大的字幕顯示“市長之女昨晚在沈氏集團墜樓而死，死因正在調查之中”。
沈瀟瀟瞟了一眼，立刻驚詫的從沙發上面彈起來。
隨後是主持人的解說:“昨晚九點左右，在有人報案稱沈氏集團外面發現一墜樓女子，場面淒慘，當場身亡。經確認，該女子是周市長千金周清清，警方已介入調查，具體是自殺還是他殺，需要進一步進行確認……”
“周清清死了？天哪，還是死在哥哥的公司外面？那麽，哥哥這次豈不是攤上事兒了？”沈瀟瀟不可思議的捂住了嘴巴，緊接著又氣又惱道:“那個陸安琪，真是個掃把星，她來了之後，我們沈家頻頻出事，就沒有消停過。還以為懷了哥哥的孩子是皆大歡喜的好事，沒想到現在她失蹤了，周清清又死在哥哥的公司外面，害得哥哥攤上這種事，除此之外還處處擔心她，一直找她！真是的，掃把星走了多好？還找她幹什麽？”
“瀟瀟，你在嘟囔什麽？什麽走了多好？”
聽到樓梯裏傳來奶奶的聲音，沈瀟瀟慌忙拿起遙控器關上了電視機。下一秒，沈老夫人走到了樓梯的拐彎處看著她道:“大早上的就聽見你在抱怨，生這麽大的氣，怎麽了？”
“奧，沒事奶奶，我在瞎叨叨呢！哥哥回來過，又上班去了！您放心好了，他沒什麽事！”她抱著那個卡通娃娃站起來，“奶奶，我店裏有事，我先過去了！”
也不等沈老夫人回答，她拎著包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自己哥哥公司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奶奶年紀大了，她必須得瞞著她！
244她沒事嗎？
沈老夫人望著她的背影，搖搖頭，並沒有覺察出有什麽異樣，正好看到管家在院子裏忙碌，她便走出去，問道:“瀟瀟說瀟然回來過，他有沒有說那個女人找到了嗎？那個陸安琪，真是不讓人省心。”
“奧，老夫人，沈總今天回來的很急，後面走的也很急，並沒有提太太的事情。不過沈總回來的時候他的衣服——”管家忽的想起了沈瀟然回來時候穿的那件被火燒的不成樣子的外套，他也沒來得及問問是怎麽回事，看到沈老夫人，他一時嘴快想提及時卻猛然發覺不妥。
“他的衣服怎麽了？”沈老夫人看到他欲言又止，便開口詢問。
“奧，沈總的外套有點兒臟，我猜測應該是工作的時候不小心蹭的吧！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沈總也有這麽不整潔的一面。”管家的回答馬上改了口。只因他想到沈老夫人這麽大年紀了，很多事情都不該再操勞，自己不應該多嘴讓她擔心。沈總的衣服被火燒成那樣，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火都燒到衣服上來了，想必他一定經歷過十萬火急的兇險時刻。他來沈家多年了，對沈總的能力也極為了解，相信不論遇到什麽情況，他都能解決。既然是能解決的事情，他又何必說出來讓沈老夫人擔心？
“奧，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情了呢！”沈老夫人好像松了口氣，笑著搖搖頭，“其實，我也沒有見過我這個孫子衣服不整潔的時候，究竟是怎麽個邋遢模樣！可惜了，我這個奶奶居然錯過了這麽精彩的一幕。”
沈老夫人指指外面，又指指院子裏面被搬出來曬太陽的花木，“今天的陽光好像不錯，大冷天的，你管理的這些花草可真能曬個好太陽！你忙著吧，這麽好的天，我出去走走！總是窩在家裏，也不好！”
“好的！老夫人，您慢點兒，早點兒回來！”管家目送著沈老夫人出門，隨後笑容漸漸僵在了臉上，他看了看被自己放在陽光下的花草，搖搖頭輕輕嘆口氣：今天的陽光，對這些不懼冬日的花草來說是溫暖的，但是，對沈家來說卻不一定了！
他雖然不知道沈瀟然在尋找陸安琪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可隱約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麽重大而且是不好的事情發生，即便，以沈瀟然的本領能夠解決一切，但是在解決之前沈家將面臨的是一個寒冷的冬天。
管家的直覺是對的，沈家確實迎來了寒冬，殊不知，這寒冬可能會持續好幾年……
警局裏，李一凡充當先鋒早到了，而且非常麻溜的把警方掌握的所有線索都打聽清楚了。之後，人家工作，他悠閑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等著沈瀟然的到來。
坐了不過幾分鐘的光景，沈瀟然便風風火火的跑來，看到他便焦急道:“怎麽樣了，有線索了嗎？”
“來來，瀟然我們去車裏，慢慢跟你說！”李一凡起身又將他拉了出去，邊走邊玩笑道:“我發現你說話就是好使，昨天晚上讓警察同志們盡快調查，結果，他們還真不敢怠慢，一宿沒睡搜查取證，今天又早早的來上班。真是難為他們了！”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說重點兒！”沈瀟然有點兒煩躁的擺擺手，“他們究竟調查出什麽來了？有沒有她失蹤的線索？我們該去哪兒尋找？”
“瀟然，你先別著急嘛！聽我慢慢把細節講給你！”正好到了車跟前，他打開車門，舒舒服服的坐進去，“你曉得不？聽完警察同志的話，我倒是放心了不少！所以，現在你也要讓自己安靜下來，聽我說！”
“講結果，我只想聽結果！”沈瀟然進了車裏，順手打開了空調，“我只想知道去哪裏能找到她！”
“額，只講結果，不利於我們尋找陸小姐。”李一凡半真半假的說完，也不管沈瀟然是不是同意，便開始講述:“我們先從你那輛報廢的車找線索。起先，我也以為是陸小姐開著車去郊外，車子撞上了什麽所以才著火。”李一凡頓了頓，“可是經過警察的一番勘察，發現汽車並沒有撞擊過的痕跡，反而在車身上，他們發現了汽油的痕跡。”
“汽油？你是說，這是有人人為縱火？”沈瀟然臉上浮現一絲驚訝，似乎並不介意他啰嗦的講過程。
“沒錯，有人故意燒掉你的車。”李一凡很肯定的點點頭，“再說，那車得花多少錢買，你我心裏面都有數。那麽貴的車，怎麽可能隨便輕輕一撞就起火？更何況這還沒撞呢，它又怎麽會可能自燃？也就只有人為縱火，它才可能燒著。你覺得呢？”
沈瀟然點點頭，“繼續你的分析。”
“陸小姐是一個人開著車去了那荒郊野外，那個位置已經脫離了住宅區，因為太偏僻，一般很少會有人經過，自然也就會有發生危險的可能。我們再來假設，倘若陸小姐真的遇到了壞人，我們先假設對方是劫財，而陸小姐當時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輛車了吧！既然圖財，又怎麽可能會將那麽貴的車一把火燒掉？那燒的的可是錢啊！所以，陸小姐不太可能遇上打劫之人。
“說完了劫財，我們再說說綁架。倘若是綁架勒索，燒車也不是那些圖錢的人舍得幹的出來的。再說，如果是綁架勒索，對方首先會知道陸小姐的身份，而且還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準備贖金。而事實是，我們並沒有接到任何電話。所以，綁架勒索也基本可以排除。
“還有一個假設，也是最可怕的一個假設。那就是，陸小姐真遇上壞人，而對方很可能想要她的命。這種情況，就像當初周清清買兇殺人那樣——”
沈瀟然的身體一下僵直起來——這就是他一直不敢想象的結果。曾經，他救得了她，卻沒能保護好她，是他的錯啊！
“但是，這個假設又很快被否定了。”
“這個又是什麽根據否定的？是不是有力的證據？”沈瀟然焦急又擔憂的問道。
“這個證據應該算是有力的吧！警方昨晚勘察了一次現場，今天天亮以後，他們又去重新去勘察了一遍，將夜晚光線不好遺漏的線索又重新補充了一下。然後，果然有很大的收獲。”
李一凡掏出了手機，他們在離案發現場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串腳印，而那串腳印清晰的很，是遠離車子的方向，似乎是要通往某個地方。警方回來後，迅速又調出錄像來看。果然，他們的收獲更大了。”
李一凡忽然掏出了手機，調出了一段錄像遞給沈瀟然，“你看看，路邊上的這個女子是不是陸小姐？將近晚上十點，這個時間那條離郊外最近的公路上車流量很少，步行的人更少。所以，監控中出現的這個女人立刻便引起警方的註意。”
沈瀟然慌忙將手機拿過來，開始觀看那段錄像。果然，裏面熟悉的身影瞬間觸動了他的心。沒錯，是她，是他瘋狂的找了一整夜的女子！
“那串腳印，警方初步猜測，正是陸小姐的。”李一凡再從手機中調出了一張照片，“你看看這雙鞋鞋底的花紋，平底鞋，而且非常有個性！我查過了，價格不菲，是你買的吧！”
沈瀟然仔細看過後，點點頭:“是我給她買的！”
陸安琪的孕婦鞋，孕婦裝什麽的，都是在他的嚴格把關之下挑選的。特別是鞋底的花紋，每一雙他都仔仔細細看過，並跟其他的比對過，必須保證又防滑，又舒適。所以，只看了一眼，他就認出那鞋印是陸安琪的。
“那麽說來，她下了車之後離開了那裏去了就近的公路？腳印只有她一個人的嗎？沒有其他人的？”沈瀟然又問道。
“仔細看過了，拋去被警察覆蓋的一部分，周圍在同一時間的只有陸小姐一個人的！”
“當時只有她一個人，她從汽車上下來後，步行著去了公路，後來車卻被人為縱火，周圍又沒有其他的可疑人物的腳印，那麽她為什麽要把車燒掉？”
“看起來，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李一凡憋嘴點點頭，“至於，她為什麽要把車燒掉……首先弄清楚，那車是誰的？是你的對吧！”
沈瀟然點頭，“那又如何？”
“就因為車是你的，所以陸小姐才要把它燒掉。”
“為什麽？”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陸小姐這是一種仇視心理，她恨一個人，卻要從毀壞他的東西裏面找到快感，雖然有點兒幼稚，不過，我想陸小姐做完這件事之後，一定痛快了不少。”
“她恨一個人？”沈瀟然呆楞楞的重覆了一句，“你是說，她恨我嗎？”
“大概，陸小姐是恨你吧！不過，這次我可沒有證據證明，我能夠看到的，都是她不應該恨你的證據！”李一凡看向他，忽然玩笑似的，道:“哎，瀟然，你是不是表面上做的很好，背地裏面搞動作被陸小姐知道了？莫不是，你背著她找——”
話還沒說完，沈瀟然一個犀利的眼神殺了過來，李一凡識趣的閉上了嘴。
“好吧，好吧！我不開玩笑了！我不就想活躍一下氣氛嘛！”他表情無辜道。
“找不到她，氣氛永遠不可能活躍。”沈瀟然淡然的收回視線，看向了前方，“後面，還有沒有關於她的監控視頻？你有沒有找到方向，我們應該去哪裏尋找她？”
“這個……”李一凡結結巴巴的，“陸小姐只出現在監控中一次，後面就找不到了。不過我猜測，既然陸小姐是故意把車燒掉，那麽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逃離。現在這個社會一般太平的很，我想她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所以，你放心便好。”
“我找不到她了，你是這個意思嗎？”沈瀟然一邊思考著問他。
“也不是，我是說，就算找到陸小姐，她也不一定肯回來。沖她離開別墅時說的最後一句話，說明她當時非常憤怒。甚至到了仇視你們沈家的地步。她一定是遭遇過什麽才會變成這樣。”李一凡皺皺眉頭，仿佛不信任似的看向沈瀟然，“瀟然，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是不是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要是真有，你可不能瞞著我！不然，我沒法幫你們。”
“我與她認識的第一天，你也認識她了，我們之間是怎麽相處的，你去過我家那麽多次，就沒有看到過嗎？”沈瀟然反問他道。
“看是看到了，我看到的是你們兩個人恩恩愛愛，你儂我儂，照這個發展趨勢，陸小姐不可能說出那麽咬牙切齒的話啊！難道，她誤會了你什麽！”李一凡神色暗淡起來，“哎，我覺得，我真是幫不了你了！”
“本以為，來這裏有線索，卻沒想到，來了這裏，斷了線索！”沈瀟然哀傷的嘆著氣，他叱咤商場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想不透徹的時候。她究竟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恨？究竟發生了什麽？那個神秘的電話裏，又究竟跟她說了什麽？
“其實，來這裏並非一無所獲，至少知道陸小姐沒事對嗎？”李一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還有另外一件事，周清清的案子，又有了新的進展，對你我還有沈氏集團來說，是件好事。警方調出了我們公司的監控，發現周清清是趁著元旦晚會混亂的時候溜進來的。當時她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穿的就是身上那件衣服。
“警方還在公司十三樓大廳的玻璃窗處發現了一把錘頭，而玻璃窗被砸上了一個大窟窿。錘頭上面的指紋，經過驗證只有周清清的指紋。想必，是她自己拿著錘頭敲碎玻璃，然後縱身跳下去的吧！
“不過，還有待於警方進一步查證！他們找到了周清清的手機，已經摔碎了，警方已經交給專業人員，嘗試恢覆一下手機裏面的東西，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信息。我們暫且安心的等待結果便好！”
245追根究底
“等待嗎？我等到起嗎？”沈瀟然淒然的笑了笑，眼角竟然有淚霧氤氳，“我有種直覺，這次，或許又像多年前一樣！留給我的將會是第二次痛苦。可是，我想不明白，她究竟在恨什麽呢？我從未有欺騙過她，讓我一直痛苦的根源我都告訴她了，那是我心底最大的秘密！”
“跟多年前一樣以及你痛苦的根源……餵……瀟然，這些你可沒正兒八經的告訴過我。我們好歹是朋友嘛，這麽大的事，作為朋友我竟一點兒都不知曉。你藏的真夠深的，這麽多年我暗地裏又是調查又是旁敲側擊的，你都不肯說。要不是陸小姐出了事，你也肯定一點兒都不會跟我透露，就算透露了，也就那麽一丁點兒，太不夠意思了。”李一凡有些憤憤然道。
沈瀟然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跟我同床共枕生活一輩子的人，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額，好吧！好吧！反正我知道，你見色忘友就對了！”李一凡擺擺手，不再計較他這麽不夠朋友，想了想還是認真的詢問道：“方才你不是說說你已經跟陸小姐坦白一切了嗎？那麽，她怎麽可能還誤會你，對你產生恨意？你當時是怎麽跟她說的，現在再講給我聽聽好不好？好歹我是個比較知名的在心理學方面也比較有造詣的醫生，你給我講講，說不定我能幫你找出點兒蛛絲馬跡，找到陸小姐忽然改變的原因，解開你的迷茫，進而讓問題迎刃而解。”
沈瀟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那點心思，他怎麽會看不懂？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的過去非常感興趣，一直想知道這些年我為自己隱藏的秘密。既然你想聽，我便給你講講。現在想想，比起找到她來說，任何事情都已經不是秘密了。”
從陸安琪走進他心裏的那一刻開始，他壓制在心底的秘密就已經開始嘗試讓它們重見光明了吧！當愛情再一次到來的時候，他便明白，兩個人要相愛，首先要做到坦誠相待，相互信任，這是他失去摯愛之後的真心悔悟。所以，對於陸安琪，他決定不再隱瞞自己的任何秘密。他將自己的過去，將曾經自己深愛的人，自己傷害的人，以及那個被自己藏起來的可憐的孩子，以及這幾年來自己浮躁又悲郁的感情世界，通通講給了她聽。目的，就是不想讓她多疑，不想讓她在心底產生芥蒂。想不到的是，他做到了坦誠相待，做到了一心一意，還完完整整的改變了自己。可是到頭來呢？為什麽她還會憤恨，還會離去？難道，這一次命運又要顛覆他對愛情的價值觀？沈瀟然能夠確定，陸安琪恨的人是他，要不然她不可能會恨沈家，更不可能會離開！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還有哪裏沒有告訴她真相呢？
還是，她這麽多日子一直都在欺騙他——她嘴上說著心疼他的過往，嘴上說著安慰他的話，嘴上說著她不介意他的過去，嘴上說著她相信他，實際上，她介意，甚至她不相信他，認定他把她當做替身。這個假設，聯想起這些日子她的表現，似乎又不太可能。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對啊，對啊！瀟然，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一個人這輩子經歷過的事情，不再藏著掖著，勇敢的說出來，那才算是真正的面對，真正的看開！”李一凡興奮的拍了一下手，看上去好像為他的覺悟感到非常開心，“我記得上次你跟我提及了一些，但是又不完整，具體的情況我還不太了解，不如趁現在你從頭至尾跟我講講，我也好幫你參謀參謀，陸小姐究竟因為什麽原因才會忽然變的那麽瘋狂。”
李一凡今天說話的口氣總體來說是比較輕松活潑的，倒是他一貫的說話德行。最主要的，他是看沈瀟然比較正常，可能是覺得陸安琪沒有生命危險，稍稍放心些的原因吧！自己嘻嘻哈哈的模樣不會惹到他，他才敢這樣說。
“要不是因為她叫陸安琪，與六年前的她重名，我也不會註意到她吧！”沈瀟然輕輕嘆口氣，扭頭看向李一凡，“我在六年前是什麽樣的人，就算你沒有親眼見過，光聽媒體的傳言，你應該也了解到很多關於我的負面新聞。”“恩，不錯！我知道，你現在是銘城的名人，那時候更是銘城的名人。我記得，有關你的報道最多的就是：沈氏集團總裁今天帶著誰誰誰去購物，明天帶著誰誰誰去酒店，後天給了一筆錢把誰誰誰給蹬了！感覺，你那時候挺忙的，身邊那麽多的女人，一直換啊換的，也不嫌累得慌！”李一凡笑瞇瞇的打趣。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確實是荒謬的很，而且真的挺沒有意思的。”沈瀟然苦笑道。“唉，瀟然，想想我雖然沒錢，可是我比你覺悟深啊！”李一凡笑嘻嘻的看著他，隨即擺擺手，有了更深的覺悟道：“奧，也可能我就是因為覺悟太深，所以才沒有錢！跟你這大總裁還真就沒法比！”
沈瀟然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你繼續這麽吊兒郎當的說話，我保證你會因為自己的覺悟太深，失去未來幾年的年終獎。”
“哎，別介啊！老板，我是開玩笑的，我們說正事，說正事哈！你繼續講述你的過去，我洗耳恭聽！”李一凡慌忙擺手，模樣一本正經起來，“我們繼續說，後來呢？後來你的生活發生了什麽驚天地動的變化?是不是女主角要登場了？”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會選擇過那樣的生活嗎？”沈瀟然扭過頭，很認真的詢問道。
“這個，這個……”李一凡撓撓耳朵，“應該是你太年輕，太有錢了吧！”
沈瀟然低頭一笑，“你看的透啊！可惜那時候我卻看不透。我身邊的女人，都是沖錢來的，而巧合的是，跟過我的所有的女人，在分手時，我都給了她們一大筆錢，而她們個個都高興的接受，然後欣然離開。我便給所有的女人都貼上了貪錢的標簽。後來，她出現了。是一次我去外地出差，在一個酒吧裏，她喝了酒主動招惹的我，她說我給她一百萬，她便跟我，就這樣，她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
“你當時是處於什麽想法，居然答應了她？”李一凡好奇道。
“我鄙夷那些虛榮的女人，本以為她臉上的憂郁會證明她的與眾不同，結果她開口閉口竟然還是錢！有一點我不否認，我肯遂了她的心願是因為她長的很漂亮。我曾經的女朋友們，化了妝個個都很美，但是那個女人卻是我身邊所有女人中素顏最美麗的。”
“鄙視卻還要親近……”李一凡摸摸下巴，“瀟然你這種做法有點兒傾向於心理疾病——額，好吧，你不愛聽！”
餘光瞄到沈瀟然射過來的淩厲的的眸子，他無辜的一擺手住了嘴。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那時候的想法很變態吧！明明討厭她們見錢眼開的樣子，卻偏偏要用錢誘惑著他們做出那種樣子。”沈瀟然又把視線挪向了前方，“但是，後來我才意識到，當年那個女人本就是個另類啊！而我偏偏將她的另類看做吸引我註意的陰謀詭計。我接觸過那麽多女人，她們虛榮愛錢的本質在我心裏面已經根深蒂固。所以，我不相信她那麽淡泊名利，我討厭她在我面前裝高冷，我發誓要撕碎她的一切偽裝！就這樣，我一步步傷她至深。”
“你這種心理，確實很趨向於變態。看不慣就不要看，不喜歡就不要招惹！不過——”李一凡為他一點兒一點兒的剖析著，“你的這種心理，大概可以這麽解釋——當初那個女人引起了你的興趣。而且，越到後來，她與眾不同的氣質就越吸引你。可是你自己偏偏心裏作祟，不願意承認自己會真正喜歡一個女人，因為，你一直鄙夷她們，你一直以來跟她們的接觸都是處於玩兒玩兒的心理。所以，當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出現時，你即便已經被吸引，可是內心那種根深蒂固的想法和你的自尊心卻不允許你承認，更不允許你的態度改變！最後，就這樣釀成了悲劇。”
“是啊，直到真正失去她之後，我才看透一切，看透自己的心。那個時候已經什麽都晚了！”
“所以，你才發生了那麽大的改變！身邊不再有其他的女人，一直活在對她的愧疚之中。這些，你都跟陸小姐說過？說過你不能忘記那個女人，說你一直活在對她的愧疚中？那陸小姐是什麽態度？有沒有表現出吃醋或者不高興？”
“沒有，她一直在試圖安慰我，讓我走出那段悲傷，讓我不要繼續這樣折磨自己。”
“嗯，那陸小姐確實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還有呢？你有沒有別的事情瞞著陸小姐？”
“我很清醒的告訴過她，即便我心中有一個不能釋懷的女人，她也不會是替身。”
“嗯，這話聽著沒毛病，是應該提早跟她表明，省的她胡思亂想。不過我真的好奇，最初你是因為名字才註意到陸小姐的，你真的就一點兒都沒有將她當做替身嗎？就連當替身的過度都沒有嗎？”李一凡疑惑道。
“有過吧！最初對她另眼相待，確實是因為當初那個女人。可是當我決定讓她做沈太太的那一刻，便告訴自己，既然要跟她結婚，便要對她負責，絕不可以透過她去看另外一個女人，所以，每時每刻我都很清醒，清醒的認識過去還有現在。更清醒的認識她跟當年的她。”沈瀟然向她投入了疑惑的目光，“你覺得，我跟她哪裏解釋的不到位嗎？”
“好像，也沒有毛病！”李一凡頭疼的擰眉，“你就跟她說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什麽讓她誤會的話？”
“別的……還有件事……”沈瀟然沈默了好一會兒，擡頭很認真的看向身邊的人，“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在你之前的何醫生幹得好好的為什麽突然離開公司吧！”
“嗯，對啊！這個我真的很好奇！據我所知，他的醫術可是很高明的，而且並不到退休年齡，你怎麽就舍得讓他離開公司？”
“我安排他做別的事情了！一直到現在，何醫生仍舊堅守著那份工作。”
“難道你還有什麽秘密又重要的工作需要他去幹？”
“這些年，他一直幫我照顧女兒！”
“女兒？”李一凡驚呼一聲，驚訝的扭頭看向沈瀟然，“不是吧，你有女兒？你什麽功夫生的女兒？為何從來沒有聽沈老夫人跟沈大小姐提起過？”
“她們都不知道，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當年，那個孩子是她唯一留給我的念想。因為孩子的狀況不是很好，所以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怕節外生枝徒增煩惱。”
“你女兒需要何醫生這麽專業的醫師看護，她得了什麽病？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
“因為她媽媽在孕期情緒波動太劇烈，所以……孩子早產，而且有先天性的免疫缺陷病，她只能長期生活在無菌的環境中。當時，醫生說她隨時可能失去生命。我一直很害怕，讓何醫生無論如何也要看護好她。”沈瀟然嘆著氣，“我很慶幸她能夠陪我走到現在。在不能保證她完全能跟這個世界接觸的時候，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你現在告訴我了，想必，也早就告訴陸小姐了吧！她能接受那個孩子嗎？”
“她很喜歡那個孩子，還要做她的媽媽，彌補她缺失的母愛！可惜！她沒有兌現承諾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哎！”李一凡搖頭嘆息，“看來，你真的沒做什麽對不起陸小姐的事！也許，我們只能繼續查最後那一通電話是誰打的了！或許真是那最後的電話刺激了陸小姐，讓她誤會了什麽！”
246她們是同一個人？
沈瀟然沈默不語，但是並不代表他認可李一凡的話。今天的他，已經變得非常理智非常淡定，那是因為他不相信陸安琪的生命安全會受到威脅。而他之所以相信陸安琪不會有什麽事情，是因為，他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更從來沒有懷疑過的事情。
“這麽多年過去了，有一件事情，到現在我才想起來應該好好思考一下。”沈瀟然似乎很遺憾，搖搖頭。
“嗯？什麽事情？”李一凡的胃口馬上又被吊了起來，“難不成是關於之前那位陸小姐的事情？”
“有一半是關於她的，當年，她雖然曾與我朝夕相處過一段時間。可是，我對她的家庭背景卻從來都不了解。開始我從沒想過去探尋，直到她過世之後，我瘋了似的尋找關於她的一切記憶。我曾經讓人去她的學校調取她的一切檔案，可是學校的負責人卻說，她的檔案，很早便被人調走了。在那之後，我才發覺我對她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甚至不知道她的家在哪裏，不知道她父母是什麽人。她留給我的，除了一個身患疾病的可憐孩子，就是那段痛苦的記憶了。”
“你對當初那個女人什麽都不了解？就連調查都什麽都沒有查到？這不太可能吧！”李一凡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難不成，這兩個陸小姐都這麽神秘？以你的能力都發現不了任何？”
“我不曉得，總之，她從來不跟我提起她自己的事情，甚至，她那個時候最恨的便是跟我講話吧！”沈瀟然笑的很苦澀，“多年前是這樣，多年之後，卻又是這樣，過往仿佛重來了一遍。一樣的名字，她們又遇到了同樣的人，之後有了不同的遭遇，但是最後結局為什麽偏偏一樣呢？都是開著車瘋狂奔出去，從此離我而去！”
李一凡思索片刻，“瀟然，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對當初那個陸小姐是真的愛嗎？對現在的陸小姐又是不是真愛？你要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我說的愛，不是被你誤解的愧疚。”
“我確定，當年不是愧疚，而是愛！而對現在的陸安琪，也是愛！”沈瀟然很肯定道。
“那麽瀟然，你說天底下會有這樣的巧合嗎？”李一凡像是想到了什麽，“你想想看看啊！她們兩個人竟然都叫陸安琪，而且，那麽巧的都被你愛的死去活來。最後，居然選擇了幾乎同樣的方式消失，只不過一個是過世了，另一個是逃離了！還逃離的這樣令人捉摸不透。所以，瀟然你想想看看她們兩個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系？你對當初的陸小姐愛的那麽深刻，為什麽五年之後出現了另一個陸小姐後，你居然說愛便再愛的死去活來。倘若不是你這個人花心的話，那就是她們兩個人身上有什麽共同的氣質與吸引力。你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到她們兩人之間的共同點？比如說，樣貌上相似，或是脾氣方面相似？”
“她們之間的共同點？”沈瀟然認真的回想了一會兒，道：“她們樣貌上面千差萬別，她們說話的聲音也不一樣，她們的性格也不一樣，當初那個她對我是冷冷的，總喜歡沈默，而現在這個陸安琪是讓人覺得非常溫暖的吧！如果硬要說她們有什麽相似之處的話，只有一點，就是陸安琪之前遭遇不幸，整個人變得瘋狂時，跟當年的她很像。”
李一凡癟癟嘴，“這個相似點，不足以說明什麽。只能說明，她們兩人都是抑郁癥的表現。”
“你之前不是說過，陸安琪曾經得過很嚴重的抑郁癥，對嗎？”
“是啊！據我觀察，應該是這樣！要不然，陸小姐不會這麽瘋狂！”李一凡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怎麽突然又這麽問？有抑郁癥很正常的好吧，現在社會，壓力這麽大，瘋狂工作的人倘若不會自己排解壓力，很容易會得抑郁癥的。”
“不是，我是想到了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可能性。”沈瀟然忽的抓緊了車子的方向盤，樣子看上去非常激動，扭頭定定的看向李一凡，“你說，當初的陸安琪跟現在的陸安琪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你也想到這種可能性了？”李一凡輕輕的挑眉，“可是我剛才問過你了，你說她們兩人之間基本沒有什麽相似點，既然沒有相似點，又怎麽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呢？”
“那麽，我為什麽今天會有這麽強烈的錯覺呢？這個世界上，最恨我的女人就是當年的她。而陸安琪離開時，不正是說出了最恨我的話嗎？我有種直覺，她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在眷顧我？”
李一凡看著他瘋狂的模樣，了然的點點頭，怪不得沈瀟然忽然間變得這麽正常，原來他心底埋上了這樣一顆種子啊。六年前的陸安琪，就是六年之後的陸安琪。他既然這麽認定了，那麽存留在心底的便只有無比瘋狂的慶幸了吧——只要她還活著，恨他也好，憎他也罷，這都無所謂，只要她活著，他就有向她懺悔的機會，只要她活著，他就有彌補自己一切過錯的機會。這樣的遂心願的機會，他豈會不開心？
李一凡默默地嘆口氣：“瀟然，不是我打擊你，倘若她們是同一個人，怎麽會變化那麽大？不僅容貌變了，就連聲音跟性格也變了？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她忘記了曾經與你在一起的過往，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本來脾性也給忘記了吧！”
“或許，是我自始至終不了解她的脾性呢？”沈瀟然辯解道。
“好吧！我們來說另一個疑點，我記得瀟然你說過，當年她是開著車沖進了郊外，最後車毀人亡，你不是都看到了她被燒的漆黑的遺體了嗎？這還有什麽異樣？”
“這一點，我也想過，或許這只是某種讓我相信的障眼法吧！當初我為什麽查不到一丁點兒關於她的消息？是不是那時便有人悄悄地在背地裏銷毀了她的一切痕跡，故意不讓我查到更多？那麽，那個背後搞小動作的人，真的非常厲害！”
沈瀟然激動不已，“還有，我們一直懷疑陸安琪背後有什麽神秘的強大的力量，這一點，是不是跟我方才的猜測對上號了？多年前，我查不到她的信息，多年之後，我們查到信息卻不一定是真的，這一切，是不是都可以理解為，她們兩人的背後，都有個神秘的強大力量？你說，這個僅僅是巧合？不能說明她們是同一個人？”
“這個……”李一凡登時啞口無言了，貌似，沈瀟然說的話，聽著很有道理。
“照這麽說來，很有可能此陸小姐，就是彼陸小姐！那你要做的，不就是將她追回來就行了？”
他點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又搖搖頭，“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假設太不可思議！難不成陸小姐原本失憶了，直到昨天才恢覆了記憶？這也太扯了吧！誰給她的刺激，又是怎麽刺激的她呢？莫非，那個打電話刺激陸小姐的人知道你們兩人的過去？總之，我怎麽想都覺得難以置信！”
“我也覺得，這個假設有點兒奢望，我並不想就這麽否定它，因為我真的期盼它發生，跟期盼，很期盼！”
“既然有這種可能性，那麽陸小姐就更應該找了！如果是當初的她，你便面對她向她懺悔，如果不是，你一樣得弄清楚她憤恨離開的緣由，並懇請原諒。”李一凡堅定的點點頭，又拍拍胸脯保證，“所以，瀟然，我決定了，元旦假期不過了，年假也不過了，我就專心的就在公司做你的左膀右臂！怎麽樣？我夠哥們吧！”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沈瀟然正在辦公室裏面一遍一遍的看著陸安琪失蹤後最後一段視頻，忽然電話響了，竟然是警局那邊打過來的。
他心底劃過一絲驚喜，趕忙按下接聽鍵:“餵？”
“沈總，你讓我們查的電話號碼找到了，居然是死者周清清的號。我們在死者身旁發現了已經摔碎的手機，馬上讓專業人員盡可能的恢覆手機裏面的信息，查到的手機號正是沈總你留下的那個。在通訊錄裏，發現了死者打的最後三通電話，都是往外撥的，撥給了同一個號碼。我們去查了，周清清臨死前最後聯系的人就是沈太太。”對方停頓了一下，後面有些支支吾吾道:“沈總，是這樣的，周清清死亡結果調查顯示其是自殺……不過，她跟沈太太通完電話就自殺，而沈太太也忽然失蹤，所以我們懷疑那通電話是不是沈太太用了什麽語言暴力，讓周清清承受不住，被逼自殺！倘若真是這樣……可能會構成犯罪——”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那最後一通電話裏面，她們究竟說了什麽。所以，如果你們能找到她，我給你們一個億！”沈瀟然冷冰冰的打斷他，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此刻，案件已經清晰起來。他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最後一個給陸安琪通電話的人就是周清清。電話是她主動打過來的，想必一定是她事先已經想好的陰謀。這種手段，在之前她就耍過很多次了。可是，周清清在電話裏面究竟是怎樣的陰謀呢？難道真的如李一凡猜想的那般，若此陸安琪就是彼陸安琪，而周清清在電話中正是說了他們曾經不堪回首的過往，讓原本失憶的人又回想起了痛苦的過去若是這樣，那麽周清清怎麽可能知道他們的過去？細細一想，這個解釋似乎又非常不合理。六年前，周清清根本就不認識他。而且，聽李一凡說，周清清不過是最近才恢覆了些正常，總體來說，整個人還不能說是一個正常人。再加上沒有了自己爸爸的幫助，她怎麽可能有能力去查到那麽隱秘的事情？
那麽，一個瘋瘋癲癲的人，究竟還能說什麽呢？她們之間，究竟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呢？
他煩躁的思考了一會兒，馬上給李一凡打了個電話：“警局的人打電話給我，說周清清的死，可能是因為陸安琪的語言暴力，她才會被逼的跳樓自殺。你幫我過去解釋解釋吧！解釋完了之後，回來找我，我們一起去探望一下周市長。”
“好的，給你解釋沒問題！不過，你真的要找周市長？這也太兇殘了！你該不會是想讓他死不瞑目吧！”
“聽不見自己女兒的近況，他才會死不瞑目！”沈瀟然冷冷道。
“哎，好吧！我就說嘛，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辦公室裏，李一凡掛了電話，打開了電腦，似乎聯系了什麽人，之後打印出來一張東西，最後拿起椅子靠背上面的衣服，直奔警察局。
＊
給沈瀟然打電話的那位警官看到李一凡來，又驚訝又驚喜，他正愁著怎麽讓沈瀟然配合工作的，結果他身邊的紅人李一凡就敲開了他的門。
他慌忙將他請進了辦公室，“李醫生，您怎麽來了？是不是沈總讓您過來的？您能來，真是太好了，我們的工作就不會進入死局。您快請坐！”
“嗯，是老板讓我過來的。他讓我過來配合警察同志辦案，順道過來給你們提供一下辦案的線索。”李一凡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面，“老板說，你們懷疑周清清的自殺跟我們老夫人有關，說我們老板夫人對周清清實行過語言暴力？”
“沒有，我們只是懷疑，這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們怎麽敢輕易的下定論。”那警官尷尬的擺擺手道。
“可是，我們也懷疑，我們老板夫人的失蹤，跟周清清的言語刺激有關。你也知道，我們老板夫人懷有近七個月的身孕了，警察同志你覺得一個孕婦，還有精力對別人進行語言攻擊嗎？再說，倘若她要攻擊某個人，還要對方給她打電話嗎？”
“李醫生，您不要誤會，我剛剛解釋了，只是懷疑！不論這個懷疑是否成立，都需要用證據來說話！”
“警察同志說的對！一切都得用證據說話。”他掏了掏衣服的口袋，拿出之前打印出來的一張紙，“警官同志，請您過目，這是周清清最近的檢查報告。上面顯示，她還是半個精神病人，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而且，她一直跟我們老板夫人有過節，不止一次的傷害過她，所以，我說她在電話中對我們老板夫人有過語言暴力，是有根據的。”
“李醫生，您這……”那警官一下被他問住了，拿著那張檢查報告，不知道怎麽接話。
247給一個億……
“警察同志，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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