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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起承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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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他沒有任何武功?”

“外功這東西看不出來,不過我確定他沒有任何內力。”

“外功。。。外功。”徐如意左思右想,不記得有哪門外功是純粹增加力氣的:“真是個怪物。”

“表演”過後,時間也快到飯點兒了。東廠偏廳之中早已準備了豐盛的酒席。說大的八仙桌子上滿滿登登的擺滿了酒菜。眾人圍桌而作,便推杯換盞起來。

“我說酒鬼,你這一跑就是快三年。就找回五個人,你也太沒用了吧。”

“我呸!”王永真啐了一聲,伸手一指曹傑道:“你要的都是天下第一的人物,你當是那麽好找呢?別的不說,光找這曹兄弟就廢了我老大功夫”

“嘿嘿。”曹傑手裏抓著一只肥雞,憨笑道:“我一個街頭賣藝的,天南海北的亂跑,確實讓王大哥費心了。”

“沒事沒事。”王永真笑道:“你這麽大的能耐,費多大的力氣都是值得。”

“王大哥,您這話奴家可就不愛聽了。”韓冰挑理道:“合著曹兄弟能耐大,我們能耐就小了?”

“哎呦,倒是王大哥的不是了,我自罰三杯,自罰三杯。”說著話,王永真連喝三杯,具都一飲而盡。

眾人齊聲叫好。

酒過三巡,王永真向山崎龍也正色道:“鬼子,我在江湖上幫你打聽了一圈。公輸班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無人知其下落,如今是生是死也在兩可之間。不過之前我曾偶然聽到消息說南疆十萬大山附近似乎有醫術高超之輩,說不定是金針沈家的傳人。這次我把他們送過來,我再陪你走一趟十萬大山如何?”

“十萬大山?”山崎龍也記下名字,隨後搖頭道:“不用了,有個名字,我自己去就好了。”

化鵬飛聽二人提起金針沈家,不由奇怪道:“金針沈家,你們打聽他們做什麽?”

徐如意心中一動:“對啊,化鵬飛是知道沈家所在的,自己一時疏忽,竟然忘了這一茬。”

“鵬兄有所不知。”王永真向著山崎龍也一努嘴:“小弟聽聞金針沈家醫術超群,有活死人之能,所以。。。”

王永真直到現在也沒看出眼前這鵬飛就是成都城外茶館的王金。不過也有情可原,一來時間隔得長了,二來當初王金做了簡單的易容。

“這樣啊。”化鵬飛了然的點點頭,之前一時沒有往這方面想,如今王永真提了醒,化鵬飛認真思索,覺得沈家說不定還真有斷肢再續的本事也說不定。

“鵬兄知道這沈家的消息嗎?”王永真又問道。

“額,哦。不知不知,只是隱約聽過,所以有此一問罷了。”化鵬飛隨口敷衍,揭過話頭,王永真等人也不做多想。

徐如意左右看看,開口道:“說點兒正事兒,關於天下第一莊的籌建,我已經和皇長孫殿下打了招呼,長孫殿下表示讚同,不過皇上那邊我還沒有提,暫時也不準備說,個中緣由咱家不方便說的太多。

不過各位不要擔心,咱家出錢,你們先在京中買處大宅子安頓下來,時機成熟之後咱家自有主張。”

當晚

東廠徐如意的書房中,徐如意、王永真、山崎龍也、化鵬飛四人相對而坐。沒有了外人,有些話也能說在明處了。

清了清嗓子,徐如意當先說道:“金針沈家的隱居之所其實我已經知道了。”歉意的看向山崎龍也:“之前是我一時疏忽,將此事耽擱了,我向你陪個不是。”

山崎龍也搖頭道:“沒事,之前他(指王永真)沒回來,就算你讓我走我也放心不下歐陽。”

“不論如何,總要道個歉。”徐如意點點頭,隨後伸手一指化鵬飛,沖著王永真道:“重新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雲龍九現化鵬飛。是。。。”

“你就是化鵬飛?!”王永真瞪大眼睛,打斷了徐如意的話頭:“那個天下第一神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個?”

“王兄弟說笑了。”化鵬飛拱手笑道:“什麽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不就在你眼前嗎,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我也就是個一般人。白日裏人多眼雜,沒有將姓名如實相告,還請王兄弟原諒則個。”

“沒事沒事,我都明白。”王永真不以為意。

徐如意又沈聲開口道:“今天叫你們三人過來,主要是把接下來的事情安排一下。”眼神看向山崎龍也和化鵬飛:“既然酒鬼回來了,歐陽有他和董超照顧,應該出不了大事,你們兩個就往南疆跑一趟吧。少條胳膊總是不便,若能的話,早點接上才是正道。”

“就怕他們。。。”化鵬飛有些遲疑。畢竟答應沈紅仙的幾件事如今就完成了一樣,現在又找上門去,怕是要吃閉門羹。

“無妨。”徐如意擺手道:“做事總有一個價碼,條件任他開,我這邊應承了便是。而且。。。之前那幾件事都不是小事,飯我可以給他做,但碗總還是要自己端。你想辦法,把那個沈家的家主沈。。。”

“沈紅仙。”化鵬飛提醒道。

“對,沈紅仙,讓她來京城和咱家見一面。別的不說,沈家重出江湖,可不是小事,其中太多的事情當面才好說。”

化鵬飛想了想,點頭答應:“行,回頭我領著龍爺往十萬大山走一遭。”伸手輕拍山崎龍也的肩膀:“龍爺,十萬大山危險的緊,你恐怕得遭點兒罪了。”

“死了也沒事兒。”山崎龍也聳聳肩,漠然道。

徐如意點頭,重又看向王永真:“東廠現在的名聲不好,將來恐怕會更壞。之前和你說將天下第一莊掛在長孫殿下的名下,為的便是在明面上和東廠區分開。有個好名聲,將來招攬奇人異士會方便不少。今日你將他們五個帶到東廠來卻是有些欠考慮了。

不過不要緊,回頭你和他們說一聲,都是些沒見過市面的江湖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以後卻不要再多與我東廠聯系了。”

“這倒確實是我想差了。不過。。。”王永真猶豫道:“若不與你東廠關聯,我只是一青城棄徒,只靠銀錢是招不來真正的能人的。”

“時機到了自然會給你一個體面的官身,這點你無需心急。”徐如意意味深長的說道:“咱們的好日子。。。不遠了。”

。。。。。。

會試結束,貢院的大門在緊閉了三天之後,終於再度被打開。

五千餘舉子魚貫而出,各奔自己的住處所在。

狀元樓和及第閣都是大排筵宴。這兩場宴會分別由狀元樓和及第閣的老板做東,算是對自己的衣食父母們的一個答謝,同時也為了在舉子中不知哪個未來的達官貴人面前留個好印象。

按理說,會試剛剛結束,考生們的心情當是輕松而愉悅的,雖然殿試就在不遠,但再怎麽說也不差這一個晚上。

及第閣的南方舉子們顯然考的不錯,人人都笑容滿面,一副志得意滿之態。當然了,他們也知道,自己未必一定榜上有名,不過本能的覺得自己希望不小。畢竟自己親筆做的卷子,心裏還是有數的。

相較而言,狀元樓的氣氛就稍顯低迷了,臉上雖也帶著笑,可笑容裏總還透著一絲牽強。

“劉兄。”

“世昌兄”

“這次會試,你可有把握啊。”

同桌的兩個舉子用低低的聲音交流著彼此的“心得體會”。

姓劉的士子左右看看,隨後愁眉苦臉道:“不好不好啊。今科劉老大人出的題,愚兄實在有些摸不到頭腦。”

“哦,那就好,那就好。”趙世昌呼了一口氣,一副“你沒考好,那我就放心了”的樣子。

“世昌兄你也?”

“唉。”趙世昌嘆了一聲,苦笑搖頭:“猶人也,學者為人。這題目在下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連出處都看不出來,更別提破題作文了。”

“是啊,這是哪裏的話,總覺得好像是聽過,但到現在我也沒想起來,回頭可要好好的翻翻。”

“還翻什麽翻,估計這回咱們都得卷鋪蓋回家,三年後再說吧。”鄰桌的一個舉子聽到二人的對話,也垂頭喪氣的湊了過來:“我剛剛才想起來,這兩句話都是出自論語的。咱們連論語都不熟,還想金榜題名乎?”

“論語?不可能啊?”趙世昌和他的劉兄皺眉。

“還不信?我背給你們聽哈。”那舉子低聲誦道:“子曰:文,莫吾猶人也。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子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

沈默片刻,趙世昌慨嘆道:“劉公不愧當世大儒,竟然想到從論語中分摘片語,合而為一,另起新意,佩服,佩服啊。”

劉姓舉子也附和道:“歷年大考,從未有過此類題目,偏又依然是論語中的聖人之言,這。。。這。。。真令人無話可說。”

“依我看,那夥南蠻子暫且不提,在這狀元樓裏,大概也就韓兄和王兄才有可能破題。”

趙世昌和劉姓舉子對視一眼,點頭道:“有他二人在,我北方舉子該也不至於失了臉面。”

“莫要忘了黃尚賓。”

“哦,對,尚斌兄亦是大才,必能金榜題名。”

與此同時,狀元樓二樓的一間雅間之中,王恕、黃觀,二人圍著一張小桌,就著兩盤小炒,喝著一壺淡酒。

“王兄,看你這模樣,可是。。。。”

“何以見得?”

“平素你與韓兄最喜人際應酬,如今韓兄在外邊觥籌交錯,你卻來我這裏喝這無味寡酒,其他的還用多說嗎?”

“唉。”王恕長嘆一聲,悵然道:“三年又三年,十年寒窗,本以為今次必能魚躍龍門,卻沒想到偏偏遇到了坦坦翁。二句一題,命也,命也。”

黃觀輕聲寬慰道:“今科試題太難,莫看應試之人眾多,恐怕未必有幾人能答得上來,王兄也不必太過悲觀。”

“尚賓兄可曾順利破題?”

黃觀淡淡一笑,默然不語。

王恕搖頭道:“你、我,再加上樓下的韓克忠,身負江北舉子之望,若榜上只有你一人名諱,恐怕我北人臉上不好看啊。”

黃觀沈默片刻開口道:“會試已過,再說其它也於事無補,王兄也不必太過苦惱。”

“唉。。。”

。。。。。。

五千舉子參與會試,劉三吾手中也就有了五千份試卷待閱。憑他一個人當然是看不完的,好在還有白信蹈等一眾副考官幫忙。

在“大成至聖先師”孔子的排位前三拜九叩,發下重誓之後,中考官遍開始了緊張的批閱過程。日覆一日的批閱是枯燥的,但沒有辦法,這是他們身為考官的職責。

“白大人,”一個紅臉考官湊到白信蹈面前,聲若蚊蠅:“是“燕興”二字沒錯吧。”

“是,但也別做的太過了。”白信蹈點點頭,隨後冷冷的看向身側的考官:“事關重大,告訴他們,若是誤了王爺的差事,小心他們的腦袋!”

“是是是,下官知道,下官知道。”

目光重又轉會案上被糊了名的卷子,白信蹈細細讀了起來,見得一句“扶搖直上,如燕興於空。”苦澀的一笑,如此狗屁不通的語句,虧他也寫的出來。但沒辦法,這已經是他看過的“燕興”文章中最“出類拔萃”的了。朱筆畫了一個圈,卷子被放在了一旁。

其實白信蹈心中知道,這恐怕沒有什麽用,因為最後篩選出來的卷子還要由劉三吾一人覆查一遍,以他的脾氣,恐怕這些卷子一張也不會選中。但沒有辦法,誰叫他劉三吾油鹽不進呢?事到如今,也只能心中祈禱這北人中能有幾個爭氣的存在了。

對於白信蹈的怨念,劉三吾只做不知,他的面前也擺著厚厚的一摞卷子,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文章做的不錯,起承轉合,功力不淺。”津津有味的讀著手中的文章,劉三吾面上露出微笑,難得遇到一篇佳文,這讓他很是開懷。正欲提筆畫圈,卻驟然間眉頭一皺,喃喃自語道:“文章是好文章,只可惜這‘璋’字忘了缺筆,唉,可惜了。”斜斜的一勾,卷子被甩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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