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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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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一關,老祖就將楠艾放下,轉身就將她圈在門板,雙手撐在她兩側。

楠艾委實被他嚇楞了。

這是她覆生後第一次見到老祖動怒的樣子——默然不語,只是冷冷盯著她,眼中仿佛刮著寒冽的冷風,凍得她腳底板穿心地涼。

黑袍散發的黑霧在他周身繚繞聳動,如同他隱忍的怒火一般,下一瞬就要撲向她似的。

楠艾也不知自己做了什麽,怎就惹惱了他?

“老祖......你、你怎麽了?”她小心翼翼問道。尾音都打著顫,覺得自己著實沒出息,一個眼神就被懾得發慌。

果然實力決定一切,修為低的提心吊膽。

聽出她語氣裏的慌張,老祖不得不將情緒一壓再壓,直至覺得自己面色應當緩和了許多,不會再嚇著她,才開口問道:“你是想離開歸墟嗎?”

想離開我嗎?他想問出口的實則是這句。

同海精的議會結束,他匆忙趕回山谷,分隔一刻都不舍,更別說兩個多時辰沒見到她。

一路上,他腦中想的盡是:她醒了沒?現在在做什麽?是否同他一樣,也在惦記著他?

熟料,腳還沒落地,楠樹就說她正禦翠飛葉離開歸墟。他一聽,心猛就提到嗓子眼。

怎突然要離開?毫無征兆!

昨晚分明還好好的,除了不得不按耐一整晚燒身燎心的浴火,腰身都繃酸了。

本以為昨晚她會主動出擊,他等著水到渠成,卻發覺她身子僵硬得厲害,哪裏還敢貿然行那事,只得抱著她裝睡。導致一整晚都忍得難受。

可一聽說她要離開歸墟,惶恐不安頓如巨浪拍來,幾乎吞沒他的理智。半分思慮的時間也沒,直接飛沖出島。見到她的身影,安心過後是莫名升騰的惱火。

他不願嚇著楠艾,可他著然被她給嚇了一大跳!她這一聲不吭地離開,他的心臟險些被嚇驟停。

害怕極了,怕未恢覆記憶的她對他毫不留戀,不願與他生活在一起。在她魂魄蘇醒之後,他心底就曾存過這份擔憂。

卻沒想這擔憂竟成真了?

而正怯眼觀察他的楠艾捕捉到了他神色的緊張和憂色。

忽而想到楠樹今日與她說過的事——她曾因中了幻術毅然決然離開老祖身邊,令他痛苦不堪。

楠艾幡然頓悟,老祖興許不是真的發怒,他是因她的不告而別而惶惶不安。

老祖見她秀眉微蹙,咬著唇不回話,生氣了嗎?

他眉頭也跟著懊惱地攏了起來,兩手握在她肩頭,彎下身凝睇她:“你是......想離開我嗎?”他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楠艾擡眼迎入他略顯焦急的目光,遲疑地伸手,輕輕拽了拽他衣袖,解釋道:“我並沒有要離開歸墟,更從未想過要離開老祖。我只是想去一趟蓬萊仙島,換些東西回來。”

“蓬萊仙島?”老祖驚訝,不解地問:“怎會突然想去那裏?要換什麽?”

楠艾耳根一紅,抿了抿唇,猶豫著這事要不要告訴他。斟酌少刻,怕他又生誤會,就紅著臉把今日在海棠林裏聽到的話交代個徹底。

老祖聽完,楞了半晌,完全沒料到是這般的真相,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欣喜雀躍。

她竟是因考慮夫妻情.趣而想拿珍珠去換媚情果,如何不欣喜?直至昨晚,他還以為她沒有夫妻那方面的半分心思。

老祖頓時喜色浮面,輕捧她臉,繾綣柔情鋪滿雙目。

“小艾草,你是當真不知嗎?”低低的嗓音沈潤好聽:“你怎需食那果子?於我而言,你就是媚情果啊。”

說著,他傾身在她耳畔:“一顰一笑皆魅惑,一寸一分皆誘.人。”

楠艾眨眨眼,楞著腦袋細琢他的話,兩眼倏然燦了一片,嘴角止不住地揚氣,羞澀的紅意漸漸漲滿整張臉。

忽而老祖咬住她耳垂,楠艾猝不及防地嗯哼了一下,渾身一個激顫,拽著他衣袖有些無措。

溫熱的呼吸在她耳旁繚繞,隨著他沈潤的話音鉆入耳內:“小艾草......”

楠艾早已面紅脖子燒,顫著音應道:“嗯。”

“不若我今日嘗嘗這媚情果,可好?”

一語雙關的蠱惑話語道出他的渴望,壓抑忍耐了許久,等這一日許久。卻不想兩人明明情思通明、互相有意,卻生了誤會,著實啼笑皆非。

楠艾不好意思看他,低著腦袋輕輕點頭。

老祖彎身抱起她,腳步一旋,朝床榻走去。

每靠近一步,楠艾心跳就快一拍,直至被老祖放在衾被上,她無措地揪著被子,心跳早已亂得如馬蹄噠噠。

見她面頰嫣紅,目光無處安放,閃爍不敢對視。老祖坐在床沿,掌心覆在她臉頰,的確有些燙啊,她很害羞。

要去蓬萊仙島換取媚情果的時候大膽果斷,可真正到了肌膚相親、情濃合.歡之時,卻羞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瞧她眼睫顫顫,紅唇微咬,一副任君攫取的模樣,他委實生出幾分想要欺負她的心思。

老祖故意逗弄般,指尖順著她頰邊輕掃下頜,再掠過優長的脖子,徐徐而下,緩慢游弋。

他指腹像烙紅了的鐵鉤,每到一處,衣布盡褪,更是灼得她刺燙癢酥。

楠艾喘著熱氣,顫巍巍握住他手,眼波流轉水光,委屈地懇求:“老祖,別......我心臟受不住的。”

老祖勾唇淺淺一笑:“好。”

楠艾聽言稍稍放松些,哪裏料到,他口中答應的“好”卻是令她愈加“不好”了。

老祖如他所想的那般,狠狠欺負她,欺負得哭喊不歇,可憐兮兮。

在屋外焦急擔憂的楠樹,來回踱步,不時看向木屋,生怕老祖和楠艾吵起來,又怕老祖的怒意嚇壞了她。

忽而聽見幾聲難以抑制的口申口今,他傾耳細聽,又聞女聲嬌弱哭泣聲,喊著“老祖,緩些......”

再接著,吟喊夾雜著求饒聲斷續傳開。

至此,楠樹已然明白屋中發生了何事。他老臉一紅,委實羞澀,卻又暗暗歡喜,只要兩人沒爭吵就好,照老祖這般努力,娃娃定能很快到來。

這般欣慰地想著,楠樹擡步去了樹林,這暧.昧羞人的聲音對於單身的他來說,實在吃不消,還是去栽樹吧!

***

三日後的清晨,橘光傾落林間,雀鳥晨醒唧唧。

在樹林修煉的楠樹回到山谷,耳尖地聽得屋門吱呀開啟聲。終於舍得出來了?

楠樹擡眼看去,只見老祖自屋中飛身而出,落在屋外,闊步而行,可謂是神清氣爽、精氣煥發。

懷中抱著一人,正是楠艾。滿臉嬌艷的海棠紅,閉眼嘟著嘴,軟軟地靠在老祖胸前,好似還在喘著氣。

老祖清冷的目光隨意睇了楠樹一眼,自若地抱著楠艾往林間走去。

楠樹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搖頭笑了笑,真是替丫頭的體力擔憂啊。

月牙泉中,陽光透過枝葉在水面灑下瀲灩金光。

楠艾懶洋洋地趴在泉邊,斑駁光影映照出白皙水嫩的玉背,墨發如綢布,鋪開在水中。老祖正執木梳幫她細細梳著。

她這幾日委實是體虛氣乏,被老祖折騰了個遍。這會兒話也沒力氣說,嗓子都哭啞了,開口跟嘎嘎烏鴉似的,甚難聽。

她轉個腦袋,趴在手臂上,哀怨地瞪了眼正幫他梳發的男人。

老祖笑了笑,卻沒看她,專心梳發。

他唇邊微微勾起的樣子十分好看,在她眼中亮過頭頂的驕陽......楠艾心口怦怦然,哼了一聲,暗暗罵自己沒出息!

她別過頭,說道:“往後別這般賣力了,我可腰酸背痛的,再被你如此折騰,指不定骨頭都得散架。”

“不賣力怎麽生娃?”他找了個最恰當的理由,說得頭頭是道:“放心,為夫待會兒渡神力與你,可疏經活血,舒緩肌酸,骨頭保管散不掉。”

“......”楠艾被他堵的沒話,她何時反駁贏過他?

話又說回來,這喊著要生娃的是她,這會兒倒嫌他太努力。她努努嘴,仍是不服氣嘀咕著:“即便要生娃,也得量力而行,你修為高,神力強,我可受不住。”

忽聞水花蕩漾,老祖傾身貼在她後背,故意戳穿她:“可今早我緩下來時,雙腿纏上我腰的又是哪個?”

羞色頓時爬滿楠艾臉頰,她扭頭瞪他。哪知他一個壓身,猝然馳入。

“唔......”楠艾咬唇忍住溢出喉嚨的吟聲。

樹上鳥兒羞得唧唧飛走,雲層遮掩日光,水聲嘩嘩,擺蕩出一方春.色。

***

這兩年,隨著老祖以神珠的神力助楠艾修覆魂魄,她逐漸恢覆了記憶,雖不是全部,但也記起了大半。

可最近楠艾卻是哭笑不得。

自打上個月,澧蘭過來一趟,她有些惆悵自己肚子還沒動靜,連帝軒的媳婦都又懷上了,便與澧蘭說了說這事。

澧蘭忙回天庭拿了些花蜜帶到歸墟。說這仙蜜能助孕,當初魔界小公主步莨因為是魔體,同北霽帝君難孕胎兒,飲了不少仙蜜,就懷上了。

楠艾歡喜地接著,每日早中晚各飲一次。

卻沒想,她生娃的事好似成了大家關心的大事,個個陸陸續續來歸墟送溫暖。

先是帝軒帶著帝玥和媳婦飛來歸墟,拿出一瓶沒有名字的靈丹妙藥,遞給她,一臉你們多努力,一定會實現的眼神。

楠艾幹扯著嘴角,呵呵收下。

而後過了一個月,好家夥,天帝來了......身旁浩浩蕩蕩跟著百位天兵神將,還帶著藥神君。

老祖沈著一張臉,就要把人給擋在結界外。楠艾覺得天帝特意前來該是一番好意,遂勸老祖讓他們進來,尤其藥神君醫術高超,眼下讓他診斷一二,興許能找到癥因所在。

老祖聽言,也覺有些道理,只不過不想讓楠艾難堪才對他們給不出好臉色。

藥神君幫楠艾把脈診斷後,卻是皺著眉一直搖頭。

這可讓老祖心裏發了慌,天帝也是一臉焦急,問他究竟如何。

藥神君放下楠艾的手,大惑不解:“奇怪了。楠艾脈象並無異狀,身子骨也好,不虛不寒,應當極好受孕,這可真蹊蹺,我也暫琢磨不出原因。”

說著,他視線不經意轉到老祖身上。天帝也不約而同地看向老祖......

老祖見他們探究般望過來,楞了一剎,忽想到什麽,面色陡然沈得跟天雷滾滾烏雲密布似的,一雙寒冰眼掃向兩人。

嚇得藥神君慌忙收了視線,天帝則掩唇輕咳兩聲,緩解尷尬。

楠艾一瞧便知究竟,抿唇偷著笑。

老祖掃了他們一眼,坐下來,將手擱在桌上,冷冷地對藥神君說:“過來診斷。”

藥神君左右為難,最終在老祖越睇越涼的目光下,走過去坐下幫他把脈,暗暗抹一把冷汗:“小神得罪了......”

他也不是故意懷疑到老祖身上,實在是因這事有些匪夷所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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