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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地靈狂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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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又拉下來了,又一個夜晚來臨了,我們停下前進的步伐,在林中過夜,慕貞右成說明天正午就可以到達火琀墓。

“劫,你說火琀墓裏會有什麽?”玲問我。

“不知道。”

“猜猜。”

“猜不到。”

“你這幻魔獸真沒意思。”

“那你說怎麽樣才算有意思?”

“笑容!雖然我們是魔獸,但是我們擁有與人類一樣的靈性,也有喜怒哀樂,可是從我認識你以來就沒見你笑過。”

“可能我不會笑吧!對了,你主人傷勢無大礙了吧。”

“別岔開話題,我主人不用你擔心。”玲很聰明,不像憐,她一下子就猜到我在想什麽。

“你家主人對我主人那麽好,我關心她不應該嗎?”

“該,不過我主人只要一個人的關心就夠了,你的就省省吧。”我倆把眼光投向醉方休,他似乎感覺到似的,走了過來。

“在說什麽呢?這麽看著我。”

“醉方休,你應該知道我們在說什麽吧。”玲有些生氣地說,我忙勸道,

“玲,你就別操那份心了,讓他們自己解決。”

“讓他們自己解決?難道又要讓我主人再等他二十年嗎?”說到這裏,醉方休猛吞幾口酒,玲見了,也生氣地隱去了,留下我和醉方休坐在旺盛的篝火旁,火苗在幹柴上跳著曼妙的舞姿,像素來香一樣很動人,讓篝火上方的樹葉也隨著擺動。

“二十年前,年少輕狂,賣藝不買身的她是轟動一時的名妓,我愛喝酒,走到哪兒喝到哪兒,就在這時我遇見了她……”聽著他的描述,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眼睛裏充滿了悔恨和對自己的責備,曾經讓他們認定對方的愛是那麽的純真,我想若不是當初他一意孤行,拋下她不管,就不會在赴世仇之戰時遭到暗算,墜入懸崖,上天憐憫他,讓一女子救了他,且與之成婚,不料他的仇人不罷休,恐他大難不死,又殺進崖底,正值拜堂的妻子被殺,如今世仇已報,殺妻之仇也報了,卻無法再與素來香重溫舊夢,我想對他來說,那是一種負擔,是一筆債,他始終無法釋懷亡妻之死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自己的亡妻,卻又對不起素來香,愧疚於心,但是他好像沒有意識到,對素來香來說,這將會摧毀她心中憧憬了二十年的夢。我明白他的感受,不過我還是勸了他一句,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我來到主人身邊,素來香正勸著主人別擔心司徒彥卿,讓她吃點兒東西。

“主人,吃東西。”

“你命令我?”

“對。”

“我不想吃。”

“不行,你這幾天幾乎什麽都沒吃?”

“我不想吃。”

“你吃飯,我告訴你他去哪兒了?”

“你知道他去哪兒了?”主人眼裏放出緊張的光芒。

“你把素姑娘手裏的饅頭吃了,我就告訴你。”

“你告訴我,我再吃。”

“不吃拉倒。”

“好,好,我吃。”主人抓起饅頭就啃起來,像個難民似的。

“能不能邊吃邊聽你說啊?”主人用懇請的眼神望著我,像個小孩兒。

“瞧你,劫啊,你快告訴她吧,她眼珠子都快巴望出來了。”

“他先去火琀墓了,說有什麽事兒要做,他也不想被慕貞璇花纏著。”

“真的嗎?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跟我說不一樣嗎?”主人聽了就笑了起來。

“我快餓死了,劫給我多拿幾個饅頭來。”我轉身走向慕貞父子那堆篝火,剛走到慕貞湍雲便問,

“你主人怎麽了?近幾日好像都沒怎麽吃東西。”

“沒什麽,肚子不舒服,今天舒服些了,讓我多拿兩個饅頭給她。”

“沒有,吃完了。”慕貞璇花沒好氣地說。

“璇花。”慕貞湍雲呵斥道,隨後又把自己的饅頭給了我,

“劫,都給你主人。”

“哥,你會餓的,好不容易靈力恢覆了,該多吃點兒,你,不準拿走我哥的饅頭,要吃,吃我的。”

“我們吃你哥的,你哥吃你的。”說完我用靈力帶走了兩個饅頭,剩下的留下,轉身走了。誰知道慕貞湍雲拿著饅頭跟了過來。

“主人先吃著。我再想辦法。”

“飛羽,你沒事吧?如果你肚子餓,我這裏還有。”

“謝謝你。”

“公子坐。”素來香說完便走開到醉方休那邊去了,我也隱去,趴在原地。

“飛羽,你是不是擔心彥卿?”慕貞湍雲幾近哀傷的眼神讓主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饅頭,不敢看他。

“嗯。”主人點了點頭,面無表情,捏著饅頭不說話。慕貞湍雲頓了一下,說,

“你知道嗎?我喜歡你。”主人似乎並不意外,平靜地說,

“我知道,但是我心裏的人是彥卿。”

“你真的對我一絲感覺都沒有嗎?”

“有,有。”主人激動地看著慕貞湍雲,眼睛裏充滿了藏不住的難過。哀傷地說,仿佛不忍心傷害她眼前的人,

“但是他占據了我的整個心,已經擠不下你了,只要把你擱在離那個位子最近的地方。”主人流淚了,看得讓人心疼,

“對不起,現在我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抹也抹不掉。”

“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在心裏忘記你,我舍不得。”看到慕貞湍雲痛苦的表情,主人好像不知所措,抹去臉頰上的淚水,開玩笑似的安慰他,

“哎喲,別這樣嘛,我這樣的女子不值得你愛,冰藍色誒,受了詛咒的,你不怕我給你帶來什麽災難嗎?再說好女孩兒多的是,我也不是什麽好女孩兒,脾氣又不好,還有……”慕貞湍雲看著主人這麽說著,眼睛裏更是充滿了舍不得,那種好像死也不願意的表情,讓我覺得原來愛是那麽讓人麻木的東西。他突然把主人抱在懷裏,閉著眼睛,好像他願意這輩子就這麽過了也不會後悔一樣,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這一句,仿佛讓這個世界變得很安靜,樹葉在微風中簌簌地作響,火堆裏幹柴被火燒裂開的聲音都好像很大,而且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強,越來越近這是……林子深處有東西正急速靠近我們,主人身後,慕貞湍雲這時把主人撲到在地,一東西飛快地從火堆上飛過,帶走了一些火星子,我瞄準目標施用了地針術,一土針直插那東西,隨即一層厚厚的土灰抖落下來,讓它給逃了。

“那是什麽東西?”

“大家小心,是地靈狂屍。”這時不知從哪裏鉆出那麽多的地靈狂屍,好像空氣,地下,樹上,甚至樹葉之間都有,難不成這些東西有轉換空間的能力?

“爹,這些地靈狂屍是哪裏來的?”慕貞璇花吃力地應付著。

“這些狂屍是守護火琀墓的守衛,應該在墓裏,不知道怎麽跑了出來。”

“是不是知道我們要去,被釋放出來了。”佐清秋邊打邊問。

“我也不知道,據我所知應該是被封印起來的。”雖然其他人也一起受到了攻擊,但是除了我,主人和慕貞兩兄妹之外,其他人都受到了格外重的攻擊,好像那些狂屍是受了某人指使的。

素來香內力很強卻沒有強大的外力,抵擋不住地靈狂屍的猛擊,身上好幾處都受了傷,醉方休則憑自己的本事應付自如,卻沒有多餘的餘力來保護她,一直那麽著急又恨自己地和那群不速之客糾纏著,主人見了,忙去幫素來香,慕貞右成和佐清秋就慘了,幾乎所有的狂屍都好像是針對他們來的,對他們狂追狂打。但是很奇怪,沒有一只狂屍攻擊我,難道是因為我隱身的緣故,不可能,如果那些狂屍有轉換空間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到我,而且這些地靈狂屍不是被封印著的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們集中攻擊除了我,主人,慕貞兩兄妹之外的人,這些疑點太奇怪的,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人解除了這些狂屍的封印,而且對這些地靈狂屍了如指掌,還能控制這些狂屍,最重要的是我和主人肯定認識這位高手,會是司徒彥卿嗎?應該不會是他,可是除了他又會是誰呢?

過了一會兒,可是仍不斷地攻擊著我們,佐清秋被弄得筋疲力盡,而慕貞右成的靈力卻似乎才耗掉一點,面不改色,不料一只狂屍抓走了他腰帶內的東西,慕貞右成突然緊張地兩眼發怒,揮動著雙手,頓時天空中的瘴氣翻滾如江,地面開始劇烈地震動。

“滅靈咒。”頓時從地下冒出一股又熱又濃的風,讓人難以呼吸,奶奶的結界忽然出現,只見主人踉蹌著站不穩,我感覺很不好,一股恐懼感湧上心頭,那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我下意識地把主人拉近我的結界裏,她深吸了一口氣,

“劫,快施咒,用結界罩住外面的人。”說完我和主人給外面的人撐起結界。

“好強的咒術。滅靈咒?那是什麽咒術?”我和主人吃力地撐著結界。

“這咒怎麽還沒完啊?”忽然地下又一陣強烈的風竄出來,帶著赤色的風影。好大的殺傷力,奶奶的風靈結界也開始搖晃起來,又來了,我和主人的結界瞬間被破,

“完了。”可是出乎意料地咒術停了,外面已是蕭條一片,看得清清楚楚,甚至看得到斷魂崖的崖邊,樹葉都給吹落完了,這被瘴氣滋養出的林子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變成了像被戰爭摧殘過的荒蕪之地,我第一次驚訝。

“爹,你剛才…。”慕貞湍雲似乎想問什麽,卻沒說出口。

“哦,湍雲啊,沒什麽,我剛才太緊張,下手重了點兒,你們沒受傷就好。”說著他撿起地上一塊發光的東西,是一塊玉,好像就是剛才那狂屍搶走的那一塊,那玉是什麽來頭,竟對他那麽重要,不惜冒著殺死兒子女兒的危險也要奪回它。仔細看看,那玉呈弦月狀,弓形優美,從中間到外邊緣逐漸變薄,表面上有青翠色的不均勻紋絡,泛著幽亮的光,猶如月光一般。

“對不住,各位,剛才是我太緊張這玉了,所以才貿然使出那麽重的咒術,還望各位見諒。”

“既然慕貞兄這麽說了,我也不說什麽,不過慕貞兄如此在乎這玉,可否告知這玉的來頭?”佐清秋和氣地說。慕貞右成看了看玉,

“這泠血玉是乃是義兄司徒兄仙去時留下的,他說,這塊玉是打開火琀墓泠血石棺的鑰匙,受義兄生前所托,用此玉打開石棺取出泠血露,交給他的遺孤司徒彥卿。”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明擺著想飛仙嘛,還說得那麽大義凜然,比我還像只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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